简体版 繁体版 第66章我却不敢说出口

第66章我却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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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我却不敢说出口

闻言,我暗地松口气,玉莫常与成童康皆是文息的左右手,想来只要不是文息为难于成亦扬,他的安全应该不是问题。

玉莫常伸出右手托住下巴,眼神又开始变得颇有玩味的深意,我在他的注视下隐隐感到不安,只想快些逃开,离得他远远的:“那成亦扬在哪儿,我有话同他说。”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不打算再追问。相信木小盈也会多少知道一些,我站起身就想下楼。

玉莫常身形一晃,拦在我面前:“等等,我有话说。奴在,是关于你身世的。或许,”他满意地看着我将曲终剑收回衣袖里,“是关于那个我深爱的玉奴在的身世。”

“你知道?你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不由代玉奴在欢喜,却没注意脱口而出的“我”字。玉奴在的父母,又何尝不是我的父母,早已分不清。

玉莫常得寸进尺,魅笑着望向刚才二人的座位。我无法,只能回到原位,恨恨地拔下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说罢。”

“看来你刚才没明白我的意思。”玉莫常的笑意越来越浓:“你不姓玉,正如成亦扬本来也不姓成,我不敢动他,因为他是王爷的亲骨肉,也是王爷世上唯一的儿子。”葡萄还留香在齿间,我却已经尝不到了。玉莫常直直看进我眼底,一字一顿地,说出另一个事实。

“而且,他还有一个同胞妹妹,自小被我抱回府中抚养,名叫玉奴在。”

“成亦扬和玉奴在是主子的双胞胎子女,你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玉莫常微微挑起一条长眉,却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一字一字,被打入地狱的不是我,而是成亦扬。

怎么会?没有预想中的澎湃心情,我只是异常吃惊:我时时视为大敌,好容易下定决心,誓要手刃的文息,居然是玉奴在的父亲?那么那颗伽罗果呢,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玉莫常语气平静,将过往的隐秘一步步道来:“当年上高祖找到王爷,要断了王爷与皇上争位的念头。”他仍然称呼文睿为皇上,言下之意,也是不承认面瘫的帝位了:“王爷被自己父亲伤透了心,当夜大醉在酒肆之中。那时,我还只是王爷手下一员副将。”

“王爷最伤心的,莫过于要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亲手送给他最尊敬的大哥。那晚回到府第,心情激荡之下,竟让将一名女官当做阿姜,也就是后来的施妃,做下了那等事情。”

说到这里,我心下登时明白了几分:“那么,为了躲避上高祖的耳目,文息就把我和成亦扬送给你们二人分别抚养?”这一招真是高明,既躲开了皇帝的心生忌惮,又为自己留下了子嗣。“那么生下我们的那个女官呢?”我知道,文息至今都是没有妻室的。

“死了。”玉莫常淡淡道。“死了?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为了保护你和少主。”玉莫常也改过称呼,奉成亦扬为主:“你们的出现,虽不是王爷本意,却给了他最大的希望。所以他发誓要保得你们平安。你们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泄漏的,生产时,除了你们的母亲和产婆,世上只有王爷和我们两个最忠心的副将知道。”

“所以生下我们之后,这女子就要被你们杀死?”我心里阵阵发凉。“是。陪她而去的,还有那个产婆。其时王爷已服下伽罗果,你和少主,是王爷最后的寄托。所以王爷怕你们被查出身份后遇害,才叫我和成童康分别抱你们回家,抚养长大。”

“为掩人耳目,我们更是将少主的年龄改大一岁,将你改大了半岁。这样一来,就算上高祖听到什么风声,也不会想到你们居然是一胞双生。就算丢了一个,还有一个。”

“不久之后,我就被调回皇城当差。这是上高祖在一步步瓦解王爷的势力,却也证明了上高祖并未怀疑你的身份,正好确保了你的平安。而我,也成了王爷布在朝廷里的一着暗棋。”

我连连冷笑:若真是这么看重我们,文息怎会舍得将女儿嫁进宫里,做仇敌儿子的妻,将成亦扬送入皇都,做了仇敌女儿的驸马;而你玉莫常又怎会狠心任由玉奴在服毒身亡,在我们逃走之后也不肯放过,亲手将我们抓回。又因为我是玉罗掌和玉罗步的传人,是独孤凌烟的克星,就不顾一切地想要至我于死地?

玉莫常面色沉痛:“你若不是一心要与王爷作对,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你。他要是真不顾父女之情,南屏山脚一战,他何必放过你?那年皇上的围猎之邀,也是看见你满脸期待的模样,他才勉为其难答应的。他的苦处,难道你就不能体谅?”

玉莫常声音不大,却让我怔住了。怪不得南屏山一役,为阻止手下向我进攻,他不惜痛下杀手。耳边响起他那时轻轻埋怨的长叹,父女天性哪能抹杀得去,不是不疼爱的,我一时无言以对。

玉莫常见我沉默不语,闭上眼不再逼视:“去吧,今晚最想见你的人不是我。出门之后向东四里半,新柳湖畔,少主在那里等你。我之所以抢先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我们不再成为敌人,少主内心的苦楚,你应该明白了吧。”灯烛在他脸上投下睫毛长长的阴影,磨去了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光芒。

我转身就走,再不看玉莫常一眼。木小盈又已经等在门口,神色满是担忧。我知道自己的脸阴晴不定吓着了她,冲她安慰的笑笑:“我要去了,你们都要保重。”迈开大步便行。

二楼那个略显佝偻的影,有什么东西自眼角划下,看不分明。

飞奔在满地碎色的月夜里,我心下慌乱。想知道那个总是一脸不正经的男子,现在过得如何。他是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全心为我着想的人,还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兄弟。

怪不得那时男装的我,总被别人认作他的兄弟;怪不得虽然整天骂骂咧咧吵吵闹闹,骨子里还是对他有着莫名的亲近。这身体与他血脉相连,只是我们尚不自知,更害得他铸下了此生第一大错。

临近湖边,我却犹豫起来,我该以什么立场去见他?是朋友,还是叫他哥哥?左右不过伤害的结局,我努力收回眼泪,其实,又何必非要见上这一面,徒增无奈。

远远就看见了,成亦扬背靠一颗小树,正望着湖面发呆。新柳湖占地极广,向以一塘荷色闻名,本是皇都人最爱去的游玩胜地,现在却是渺无人烟。湖面上只剩那两个同样瘦弱单薄的倒影,我的心开始绞扭不止。是什么样的岁月,偷走了我们本应一世欢畅的笑颜?

他瘦了很多。转过头来示意我走近,脸颊没有一丝血色。本想如往日一般将他一个熊抱,我抬抬手,却没有伸出去。

成亦扬垂下眼眸:“怎么,现在我们是亲人了,是最应该亲近的人,你却不愿意了?”言下极是苦涩。没想到他自己先提起这事,一句“哥哥”哽在嘴边,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把手抡个圈,试图驱散周围压抑的气氛:“当然不是。”跟着气呼呼的,颇有些不服气:“可恶,明明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凭什么你要比我好看那么多?”咬牙切齿地上前,似乎想把那白嫩的脸皮好好揪上一揪,最终却叹了口气,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成亦扬蓦地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腰,咬着牙低低呜咽。我揪住他背心的衣衫,眼泪夺眶而出。

兄妹相认,本该高兴才是。这些安慰的话,我却不敢说出口。没了伪装的坚强,此刻的成亦扬,如迷途的小孩一般无助。

明知此生爱慕已空,能不痛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只不过你最先遇到了我而已。”过了良久,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成亦扬不予理会,慢慢止住哭泣,抬起头时,又换上那副久违的懒笑,只是泪痕犹在,效果差极:“见过木小盈了?”“嗯,她是你的人吧,那个什么木前辈,真是她爹?”

“是啊,”成亦扬逮到献宝的机会,有些得意:“他们父女都是我的直属部下,向来只听从我一人命令。那天王爷打探出曲终下落,要对图远下手,我便暗地里命令他们父女前去营救。事后此事被王爷知道了,也没怎么责怪我。”

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的摊手:“不过铁卫这个憨子,竟然凭着一股子傻劲骗跑了我的得力助手,抓都抓不回来。”我当然明白他这样出力,是为了不让我难过,微笑道:“那当然,感情的事,往往身不由己,旁人更是做不了主。”一言既出,顿觉后悔,两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

“你是他儿子,他怎会舍得罚你。可你为什么还叫他王爷?”我没话找话。我自然是不愿叫文息爹爹的,想来成亦扬也会尴尬吧。

“习惯了。”成亦扬耸耸肩,“自小王爷就对我和……成将军非常照顾,看见我的时候,他总是笑得很开心,关心我的学业进展,甚至亲自手把手的教我写字。我对于他,向来是很尊敬的。”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补偿,比不上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更何况,他还杀死了赋予我们另一半生命的人,我们的母亲。

“其实,王爷也有着说不出的痛苦,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成亦扬察觉我的敌意,忍不住为文息开脱。

“我知道。他被夺走了最心爱的女子,还有与子女共享天伦的安乐,换成是我,也不能不恨的。”我一声冷笑:“只是物是人非,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少年已经死了,活着的这个人,只是一心想登上帝位的定南王文息,把手里的刀对准了兄弟和侄子的文息。”

“不要再用阿姜做借口,野心就是野心,本也无可厚非。我没有立场反对文息的做法,只不过,我刚好选择了做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