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65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第65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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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没人再说起祸国妖姬四个字。往者已矣,再美丽也是遥远的,可叹可想不可触,不如用它来对付眼前新的绝色,满足一众嫉恨的虚荣的心。多么正义,多么实用,多少年后,掩没了鼻端的血醒,又是一段让人心生向往的倾城佳话。

再后来,那天晚上绽放的幽兰流传于世,人称月下美人。据说每当箫声响起,它就会抬起谦逊的头颅,飘然起舞。

面瘫有圣旨在手,平素又为朝里众臣所折服,坐实太子之位虽短,却早已培植极厚实的根基,轻易地便成为了天朝第四任皇帝,改国号为麒祥。追奉先皇文睿为睿帝,进入文家宗庙。

至于阿姜,则只在诏书中轻轻一带,被追封为祺瑞皇后,一并下葬。祸水已死,一个虚名又值几何,何必辱没了文睿的一世英名。是以除了少数几人略显不满,终究没敢为此事得罪新任皇帝。

其实似阿姜这样的女子,硬要追封谥号,倒显得唐突。但我和面瘫都知道,她不会在乎。国难临头,葬礼只草草举行,巨大的棺椁里空荡荡,只放入了两套二人常穿的衣衫。比起这层层包裹的狭隘,那一双湖底,可是逍遥自在得太多。

而面瘫的登基大典则决定押后举行。依他所说,皇叔文息叛乱未平,此时行九五之礼,上不肖于先祖,下愧对于臣民,执意要等到国内安定之后。既是国君发话,又处处在理,群臣也并未多加反对。

何况登基大典一旦举行,已婚的面瘫势必要分封后妃。皇后之位不能悬空,正室的王妃玉奴在失踪多年,自然不能再担任母仪。而一众妻妾也将各自入主后宫,分封仪号。这一层情由,面瘫是不会对我说起的,我也就不再问,易容成面瘫的贴身侍卫,整日寸步不离。面瘫的权力日重,隐瞒我的身份倒是愈发容易。

几时,可以做到这般忍气吞声,对这些拙劣的欺瞒充耳不闻?而我,也越来越贪恋面瘫的温柔和体贴,每日少见他一会,就如同身体里少了一部分似的,失魂落魄。而面瘫每天理完大事,第一件事也是回来找我。我心下凄然,为了爱情,就要消磨掉我俩的所有棱角么?

明明知道了结局,还是不肯轻易放手,是坚持,还是软弱?

而文息,自阿姜的噩耗传出,屯兵于西直城郊,避不应战,整整十天未进一步。

是不必再急了,他迟到的,又岂止是这几天?

而这十天对于面瘫,则是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文宣自黎城报来平安,朝中文臣及其家眷先后启程向黎城转移,包括陈书琴在内的几位侧妃也都跟着大部队回撤,皇都内登时喧哗起来,百姓纷纷拖家带口跟上,在军队护卫下一起撤离。一顿鸡飞狗跳的忙乱之后,皇都内只余面瘫和一些得力的武将,国库大开,肃穆军容,准备御驾亲征。

“奴在,兵危战凶,你当真要和我一起去?”下朝后,一回到我面前,面瘫就难掩疲倦之色,双手环着我的腰,把头放在腿上,连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那是当然。本女侠武艺大成,胸怀济世,岂能坐视天下大乱而不顾。”我故意文绉绉,引得面瘫一阵偷笑。

文息的独孤凌烟凌厉阴狠,当世或许只有我能克制得住,这门邪功毒害无双,若是现在一走了之,对不住的,又岂是一个龙老头和一个面瘫?我伸出手指摸摸面瘫修长的眉,恍惚间有些明白,为何我会爱上这个最不可能的男子。是他,怀着同样炙热的心,一点点地教会我,什么是责任和勇气。

正当我收拾心情,准备和面瘫一起踏上战场时,却突然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那天面瘫早早上朝去,我起身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闲得直打转。突听得一阵扑棱棱的扇风之声,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好巧不巧地落在墙头。

我一眼就看见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心念微动,跃上墙头将它抓在手里。只大略一瞟,我立时紧张得手都抖起来。

云海一别,思念日甚,初六亥时,图远楼温酒以侯。熟悉的字体让我浑身一激灵:难道他不知道这信若是落在面瘫或其他人手里,是怎样的后果吗?眼里胀满酸涩,呆坐在墙头上,一时心乱如麻。

我走在满街的空荡荡里,湿热的夏夜将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滑腻难受。刚跟面瘫要了出宫腰牌,只说是去图远楼看铁卫夫妇是否已经离开,毕竟是对着他撒了大谎,心里咚咚直敲大鼓。

成亦扬是文息麾下大将成童康的爱子,其分量不言而喻,错失这个制敌良机,对整个天朝不啻于一大损失。但叫我对成亦扬下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也不知我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幸好面瘫没有起疑,也并没有多问。

远远就看见图远楼里灯火通明。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尤为显眼。我沉默的走近,不出所料,木小盈提了灯笼等在门口。见我到来,急忙迎上。

挺着渐大的肚子,她的行动已颇有不便,即使猜到了真相,我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她扶住,毕竟她肚里的孩儿,姓铁。铁卫的铁。

“为什么?”

图远镖局被灭门,所谓木前辈的出手相助,木小盈执意要留在皇都,成亦扬常在图远楼光顾,还在墙上留下诗句,现在又与我约在这里。一切都表明木小盈是成亦扬的人,而图远楼的真实作用,只怕是成亦扬他们在皇都内用于联系的中转站。

早在那天,当木小盈看见我对着成亦扬的诗词发呆时,又吃惊又感叹的神情,我就应该看出来的。

成亦扬用玉佩吓退劫镖的众人,显然就算和那些人不是同伙,也仍是友非敌,可是又为何要跟我一起帮助图远,事后对铁卫兄弟伸手相救,最后还允许木小盈嫁给了铁卫?

木小盈知道我想问的不是她来历,而是为何要如此对待铁卫。她低了头不答,手掌缓缓抚着肚子,慢慢地透出一丝羞涩的兴奋:“他说,回乡下以后,他就开一间小小的铺子,让我在家专心地养大我们的孩子,再也不用抛头露面。”

铁卫一向是睡在后屋的,我侧头张耳,只听得鼻息沉沉,想是被点住了穴道,微微地,响起满足的鼾声。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酸,摆摆手道:“那就好。以后我这位铁大哥,就交给你照顾了。”木小盈怎会不懂我话中之意,感激地一笑,当真是双靥盈盈。

感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又何必做那个恶人,去打破他们本来的平静。有时候,过程是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楼梯一面的墙上,影影绰绰地一个有些佝偻的人影,端着酒杯动也不动。木小盈无声地冲那影子一指,不再说话,只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一握,自顾自的回后屋去了。

我脚步沉重地上楼。有些畏缩,又有些期待。从地板上探出头去一看,我却吃了一惊:坐在桌边的不是成亦扬,却另有其人。

“美人老爹?”

玉莫常温和地笑起来:“过来,坐。”伸手拍拍身边的空位,语气里满是宠溺。似乎我还是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的乖女儿,当中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漫长而不真实的梦。

我却暗暗戒备起来,后退半步。我始终忘不了,前一刻他还在我的房间里黯然神伤,接着就派出众多杀手,非要了我的命去,不死不休,不顾这身体里,也曾经存在过他最心爱之人。而现在,他仍然可以毫无愧色地面对我,看似有情却无情,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玉莫常对我的防范视若无睹,指指面前的水果盘,里面盛了几串形状独特的葡萄。其形修长逾寸,通体莹绿,只在尾尖处微透一小片嫣红,如美人细心涂抹了丹蔻的芊芊玉指。

玉莫常见我出神,扯起嘴角魅惑地笑:“怎么,这是你最爱吃的葡萄,名叫美人指,你忘了?”明明知道人已非,轻轻搅拧了眉,语气里终于带了一丝苦涩。

“奴在,你怪我吗?”故意带了玩味的模样,但我知道,这个答案,他是在乎的。只是,他想问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开口回答。

“你想问的不是我,我也不会胡乱给你答案。”我终于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维持了真心的距离,拈起一枚美人指放入口中,满口清香下,是挥之不去的酸楚。

“不是你……么?”玉莫常眼睛愈发黯淡:“只错过一次,就再也找不回来?”

我点点头:“假如上次回玉家拿剑的,是真的玉奴在,你会怎么做?如果时间回到原点,你会不会任由玉奴在服毒身亡?”多时的揣测,我突然张口就问了出来。

玉莫常被我问住,一时无话,转过头去。我的心咯噔一声,慢慢沉下:果然是这样的。玉莫常,玉奴在到底在你心里算得几何?比不上你的主子文息,也比不上你的功名利禄。

可笑的是,个个都认为自己是情种痴人,随便找个匹配得上自己的女子,日夜思念,为之消瘦。然而狡猾地,往往让对方先交出一颗心来。一旦这恋情触犯了丈夫的伟业,舍弃,却是毫不犹豫。然后在笙歌之余痛彻心扉的怀念,便是催人泪下的长相思。

我脸上的讥诮越来越浓。

此时的玉莫常没了平日的风度,一句“不得已”,远不能掩饰他的心虚。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如同忽然间老去的倜傥,我突然对之前的自己深感羞愧,曾经居然也为这个男子着迷过,仅仅为了表面的风流皮相。即便拥有人人艳羡的美貌和事业,他仍然比不过面瘫和文睿,比不过成亦扬,比不过四宝和铁卫,甚至连文息,也好他太多。

这个没有心的男子啊。

再是觉得他可恨,我也说不出重话,毕竟,他这一刻的悲痛虽然短暂,却是真真切切的。心里却浮起另一层担忧:“成亦扬呢?难道你来就是为了阻止我和他见面,怕他泄漏什么秘密,破坏了你们的大计?”我越说越担心,先自信了三分。

“他很好。起码,他还有别人真心的关怀。”玉莫常仔细盯着我的脸,浅笑下微不可辨的羡慕和自嘲:“以他的身份,我又怎敢对他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