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委屈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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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委屈的小媳妇
“为什么?”成亦扬与我一样捧着肚子,淡淡的道,似乎漫不经心。原以为他不会开口,自己的伤口,别人再痛,痛得过自己吗?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左臂。
本以为我会崩溃,为了四宝的死,也为了我的杀戮。可是成亦扬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冷静下来。这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里,只要为了生存,就没有丑陋。保护自己在意的人,是最卑微又伟大的愿望。以前的善良,不过是懦弱的借口而已。
当有些事情不得不兵戎相见,我还能再逃么?自问从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大侠士,但我知道,沉默,从来是烧身之根。何况,真正的主使还没有浮出水面。我心里一阵轻松:终究要分出个结果,不是为什么家国天下,只不过为了还一颗安定的心。
四宝,不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我平安喜乐的一生。现在看来,竟也不能了。
不死不休的话,那就来吧。
我拍拍成亦扬的肩,一下一下,很用力。跟着拔腿就走,成亦扬拉住我衣袖:“你去哪儿?我陪你。”我回头,直直地盯住他的脸。
“我要去哪里,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你不能和我回去,不是吗?”我弯起嘴角眉梢,尽是笑意。只要愿意变得复杂,我发现我一点也不笨。
成亦扬愣住,慢慢松开手。火堆余烟袅袅,他低下头,眼底的泪光,挥发在满世界的清澈里。那一年在远昊城外,我耍的小把戏,他果然是知道的。
图远劫镖案里,他用以吓退那些匪徒的东西,只是一片小小的红玉,上面绣着两只背水而行的水鸟——据说,这就是鸳鸯。从他怀里偷摸来仔细端详,那时的我,是不认识的。
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一开始,我就明白。
金统领的腰带上,也挂着一个红色的玉坠。质地虽差了许多,上面的花纹,我仍记得清楚。成亦扬,你也是,陪我最后一次了吧。生离和死别,都一样的寸寸催断人肠。
月亮,就要圆了。
鸳鸯不能白头,从此别梦。
仲夏夜,花开正茂,怎会有片片落叶,迫不及待地飞舞着最后的绚烂。而此刻,它们正是跟着剑气盘旋而上,抑或,还有这剑气下的一丝野心。
舞剑的人一袭青袍,不大的院子里满是他的身影,似要融入这风色里,刺出的每一剑都是极快,却绵绵无声。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使剑,明明是独自一人,偏生一股金戈铁马的沛然之气扑面而来,仿佛剑尖指处,皆是千军所向。
这样的人,注定要站在彼时历史的顶端,不能,也不肯湮没于平淡。是以当年那一走,痛归痛,却没有后悔过。
扯下衣襟蒙住脸,我从树梢上一溜烟地滑下。面纱后偷偷笑,二话不说,我提掌就拍。果然他微微吃惊,下意识地横剑而来。“好剑法!”我暗赞一声,侧身正想继续试招,他却忙不迭的收了剑,惊疑不定的望着我:“奴在?”
“还是被你认出来了。”我有些挫败:“就算是装傻,你就不能再多傻一会儿?”随即笑嘻嘻地拉下面罩:“面瘫,你好吗?”
面瘫张张嘴,还剑入鞘。我知道他很想上来抱我一抱。良久,那一番挣扎消融在满满的笑意里。
“皇叔他,起兵反叛了。”怪不得刚才的面瘫,是充满那样无奈的杀意。“皇叔密谋多年,城府极深,若无必胜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父皇最近正为此忧心忡忡,只怕再过不久,我就要领兵出征了。”他偷偷瞟我一眼,犹豫道:“成亦扬他……”
“我知道。而且,一同造反的,除了他的心腹成童康,还有玉莫常吧。”把这些日子里前后发生的事串联起来,要想通一切,并不算难。说起这个“爹爹”的名字,我无比自然,知道玉奴在与他,从此陌路了。只是想到成亦扬,我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面瘫有些惊异:“你知道?那你应该明白,以你现在的身份,也是不能出现的。”“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有危险,我能不来吗?”本是随口说了出来,我看着面瘫极力克制的欣喜,突然觉得面瘫这个命途多舛的王子,上天是注定要派出一个我来眷顾他的。
若这也是命运,我甘之如饴。
“傻丫头,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唱反调?我想你留,你要走;现在想你走,你却又回来了。”面瘫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我纳入怀里。熟悉的气味环绕,我心神俱醉。
“等你平了反叛,我还是要走的。谁还愿意跟着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不成?”我打个哈哈,努力保持清醒,假意板脸。能不在乎吗?每一个玩笑背后,都是有那么一点点真心的。
面瘫微微黯然,随即笑得很是开心:“那你说,我是该希望早些结束战争,还是盼着能多打一阵呢?”搂紧的双臂,由不得我挣脱。
“瞧瞧这话,哪像个未来的一国之君。”我没好气:“宝儿她们几个呢?”刚才先去过清泉宫,一片黑漆漆的静谧。
“照你说的,都放出宫外了,各给了一些银两,让她们自己寻个好夫君去。”面瘫面露得色,像孩子一般炫耀他的言听计从:“有我亲封的八品衔,加上不菲的嫁妆,想来她们都找到了好归宿吧。只是走的时候狠狠哭了一场,把你做的那副麻将分着带走,并且要我转告你,回宫后去看看内室书桌左边第二个抽格,说是有留给你的东西。”
不用说我也知道里面是些什么。长年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我一阵感动,一阵窃喜:他日要是有空,一定要去看看她们几个。一想到飘儿,我就想到当年那个令人羞愧难当的雕刻。
“奴在,你好像瘦多了。”趁我出神的功夫,这家伙轻轻摸上我的脸,肆无忌惮地吃豆腐。我一把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那是,这几年来我与孔方兄交情甚浅,面如菜色是少不了的。”再次从脸上抓下他的蹄子,我不满的嚷嚷:“好歹我也是来帮忙的,你总得请我好好吃一顿吧?”
“那是自然。”面瘫牵着我的手就开跑:“走吧,我们去吃个够。”来不及拒绝,我被拉得直飞起来。
每次在我跟前,这位不苟言笑的皇子就会涎着脸耍无赖耍流氓耍脾气,没个正经,好好的有为之君形象全无。幸好我的姿色在这宫里头,也就属于鱼目混珠那一类,否则还真容易被别人看成祸国妖姬。
山雨欲来风满楼,宫里夜巡加强了许多,潜进来时,若不是奴在大侠我功夫了得,又对宫里地形极为熟悉,只怕早就被乱箭扎成了刺猬。只是现在由面瘫带路,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而且一脸兴奋不已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膳房啊。”我背着双手,煞有介事地来回踱着,被菜香勾得口水止不住,拎起一只水晶鸡爪放进嘴里,满意得直眯眼。我再捏住一个肉丸子:“不过你堂堂皇子储君,就这么请我吃好吃的,太寒酸了点吧?”面瘫不理会我的唠叨,正兴致勃勃地将一盘五香瓜子倒入衣兜。跑到自家厨房里做贼,有钱人还真是恶趣味。我一脸嫌恶地别开眼。
躺在琼华宫——也就是面瘫目前的寝殿的房顶上,吃饱喝足的我两片嘴唇上下翻飞,瓜子壳逐渐堆成一座山似。我指指远处星星点点的光:“那是哪里?”
面瘫哭笑不得:“你好歹还是在皇都住了这么久,连城西的大运河都不知道?”我撅嘴:“我是路痴,好了吧?”面瘫歪着脑袋:“路痴是什么?”跟着做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路痴和面瘫是一对,是吧?”
“你……”我气得手也不听使唤了。厚颜者,此子甚矣!
面瘫脸上奸笑未退,突然指了指天上的盘月:“今天是五月十五呢。”“嗯。”我轻轻地应,想起今天是那个世界的大端午。这个国度里没有中秋节一说,而是将五月十五定为“小团圆”,也是一家团聚的大节日。只是乱世将起,人心惶惶,一路都不见应有的喜庆之色。
面瘫拉过我的手,放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握紧:“这是什么?”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木刻,串成项链样式,上面是一朵盛开得耀眼的花,栩栩如生,刀功非凡。
“锦瑟?”我咋呼起来。不会忘记那朵花的孤傲模样,正如我不会忘记那个晚上一般。那晚,我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
“礼物。”面瘫见我认出这花,欣慰地笑起来:“那年我独自回宫后,就找到飘儿跟她学的,练习了好久才敢拿出手,本想在过新年的时候送给你,不料你个没良心的,居然等不及地一走了之。”言下幽怨不已,吓得我连打三个寒战:喂喂喂,你别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好不好?
“不过还好,迟了总比送不出去的好。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二个小团圆吧。”面瘫摸摸下巴。我点点头:“是啊,是第二个。”哼,那时候你和我还时时斗得跟乌眼鸡一般,又怎会想到有一日并肩坐在一起,偷偷地,藏起五味杂陈的心?
从我手里接过那个小木刻,面瘫细心地为我戴上:“嗯,不错,很好看。”他王婆卖瓜。我一把捏住,不舍得松开:原来这就是我一直猜盼着的礼物,原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拿到了呢。我摩挲着点点头:“嗯,比我的手艺好多了。”
“那是,”面瘫忍不住笑:“若是长得和你的作品一个样,我也不用见人了。”我登时红了脸,恼羞成怒,伸手就打。
面瘫一拧身,急忙逃开,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我。佩剑敲击着腰间的玉佩,玲玲珑珑,煞是好听。我突然有了看马戏的兴致:“你别说,刚才你的那套剑法,还真是精彩。”
面瘫果然中计。受不住夸奖,他惊喜道:“真的?那我再练一次给你看?”我拍手道:“好啊!”面上一脸崇拜,心里偷笑不已。
面瘫跃回地面,冲我露出大白牙一笑。竟有些憨憨的,带了月色也比拟不过的温柔,我失神,有些后悔捉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