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三十五章 蜡炬燃灯烧晓色(二)

第三十五章 蜡炬燃灯烧晓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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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蜡炬燃灯烧晓色(二)

一路小跑,又生恐打碎了那黑漆缠枝瓷碗,天边云彩乍现,如丹青泼就的重彩,绚丽万分,凌君走至房前,却停滞了步子,想起方才的种种,亦染红了满脸的云彩,细细一沉吟,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进去时却看见白忠沅挣扎着起床,此时毒尚解了七分,肌肤之内一片酸疼全身无力,细密的汗珠缀满额前眉间,像撒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在灯光莹然间,跳跃着卓然的光华,凌君心中一痛,再顾不得娇羞之态忙的走过去,急急的搁下手中的粥,近到跟前方才嗔怒道:“子仲哥哥,你怎生起来了,”白忠沅见是是凌君,只温柔的仰脸轻轻一笑:“不碍事的。”那一笑仿若冰雪中炸开的一朵白梅,带了些苦涩与隐忍,最重要的确是不要她看见自己的脆弱。他本就是军人,刀头舔血的日子,箭雨纷纷,何等的惨烈未曾经历,纷飞的鲜血淋漓,无情刀剑的道道印痕,他早已习惯,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如今不过是全身不济,可见她这般心疼心中仿佛填满了甘醇的美酒,一醉温柔裹香眠,如今自己竟这般贪念儿女情长只望永久相依。万里江山,挥斥方遒都仿佛在她的举手投足间变得那般渺茫,她总是那般善良,仿佛对于世事全然不懂,却又比所有人都真实自然,只有与她在一起才能抛开庙堂中的万般纷争,而真正能感到那透入骨髓中的温暖,从小他就贪念这样的温暖,却不知一直以来如飞蛾扑火,非但未曾寻得那一丝温暖,却连韵妍亦是含恨而嫁,未曾靠近却已将自己灼伤。可凌君与韵妍不一样,韵妍有着太多的家事之累,而凌君却那般天然纯白,骨子里亦是坚强的,那样柔弱的一个小女子,如一朵解语花总能拂去他心中的万千旧事,原来自己与她早已缔结姻缘,若不然为何却会再次相遇,她原本就是他的妻啊。如此一想,不由得望着她越发的痴迷。心思回转,流光轻抛,却不知情根早种,不能自己。

夜凉如水,鬓华如刀。

凌君似是知道他在望着自己,不由得又低了头,露出发丝下白腻的颈子,如上好的瓷胎一般精致细腻。圈圈茸茸的细发如同白羽轻歇。点点淡淡的喜悦跳上心间,波光潋滟之间一个娇羞若三秋之菊,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水中花,遇上彼此终究是缘还是幸。只知道即使天地洪荒,此情不变。

凌君扶他重新坐好,却见他长发如墨披散,落于肩上,一缕缕一丝丝纠集交错间仿佛是画在雪白宣纸上的墨痕,有几屡粘在鬓角,软软的贴着,星光如矩,这傲睨轩冕的男子此刻竟无端的让人生了怜惜,离他如此之近方才深切的感觉到,他身上那淡然清爽的味道竟能穿透自己的心扉,不知何时记忆中早已不能忘却他周身的味道。

“子仲哥哥,你昏迷许久了,肯定饿了,我叫云妈

妈给你煮了桂圆**粥,你先吃点。”他黑如点漆的目光中散发着异样的温柔,看着她来回走动,近到跟前,丝丝菊香弥漫,连带着房中的**香气,竟是十分的浓香馥郁。他点了点头轻轻说道:“这**粥果然很香。”“那自然了,便是这**的用料亦是很讲究的呢。”他轻轻一笑,勾起的嘴角荡起点点涟漪,“那君儿且说这**怎生讲究。”“凌君一低头,踌躇片刻方说道:“这**必须是清晨露水最满的时候,采了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儿,用清泉水洗净,然后用白绫遮住放于阳光下晒干,于半干之时将一色的花蒂全都去掉,只留中心最嫩的花心,便置于房中通风处阴干,阴干后便使白瓷坛子收好,要吃时便取出来。”

她执了细瓷小勺,那碧玉滑腻的粥很浓稠,轻轻一搅拌,越发的清香扑鼻,勾起了他的食欲,凌君将小勺凑于他的面前,他嘴角轻轻一抿,那口粥便下去了。未及她喂第二口便皱了眉头说道:“如此琐碎,得此一碗粥可真不容易,只是为什么必定要是半开的花蕊呢。”凌君见他胃口尚好,心中欣慰。便咧嘴一笑,多了些调皮的意味,“半开的花蕊香气未曾消散,不似开得正盛的**,香气大多散到风中去了,况且未经风沐雨,未沾染那俗世微尘,而且花蕊细嫩,吃起来方更爽口。”“照你这般,做一碗粥,当真要把人累死。”凌君知他是怜惜自己,不由抬了头:“我不过就喜爱这些,也就并不觉得繁琐,在这闻风阁并无多少事,而且侯府花香似海,放着这么些秀色可餐之物,任风吹雨打未免暴殄天物,倒不如让它们各尽所需。”白忠沅宠溺的看着她:“我只道君儿善解人意,却不知蕙心兰质万事在你眼中都能独树一帜,”凌君听他这般说,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嘟哝道:“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如此一番一碗粥便都下去了,温热的粥使方才还略显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只可惜,前几日取的**露水都给了段先生,要不然用**露沏茶,那才叫醇香雅静呢,还有春天的梨花清露,夏天的雨荷露水,冬天的梅花雪水,那都是沏茶的上上之选,天然一段香气,甘而不甜,醇而不洌,醉人得很。”凌君见他气韵颇高,不由得娓娓道来。

他眉若远山,细细一沉吟便说道:“就连这些都能做茶,君儿脑中到底还有多少奇思臆想啊。我不过是一介粗人,今日里居然才知晓这天下万物都是能尽显其能的。”

“待到冬天我定然给子仲哥哥藏一大坛子梅花雪水,待来年的夏季你定能喝上好茶。”凌君见他略微的有些沉思忙的说道,“如此我便等着君儿的梅花雪水了。”

许久空气仿佛凝滞,他便静静的看着凌君,见清晨的淡淡云光印在她的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光晕,无端的觉得满足,可是见凌君亦

是不躲不避的望着自己,眼光中多了些探究的意味,沉吟了许久方才说道:“君儿,我知你定有许多疑问。”“子仲哥哥,我。”凌君有些迟疑的说道,惊讶于白忠沅的这般心细如发。“想来玉官早把我的事告诉你了,要不然如何拿得到那解药,君儿,你可曾怨我隐瞒了你这些,我是害怕你知道后觉得我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害怕那血腥沾染到你的身上。”

“不,子仲哥哥,我并未曾那般觉得,我只是,只是心疼,我只是心疼子仲哥哥而已。”她心思翻动,旧影如潮,听他那般话语,似是在心中有一把锯在深一下浅一下来来回回的割着。

两人许久不语,任那清窗中透进的晨光一点点洒在身上,任由那心底的寒霜一寸寸被阳光融化。白忠沅靠着雕花的床栏,眼中迷茫得犹如雨后空山,一层层的雾遮住了眼中的点点光芒,凌君知道往事不堪回首,他定然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他不言她亦不敢言,许久的沉默竟将这般静美的晨光,抛洒开去,只觉得如空山般静谧。

“侯府从来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简单,而侯爷更是难得的枭雄,任修堂其实并不在侯府之内,未入过任修堂,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任修堂在哪,我是唯一一个在侯府拥有园子的人,因为我是任修堂中最杰出的人,可是那样的杰出,付出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惨烈,我曾被吊在百丈悬崖上三天三夜,那时根本没有生死的概念,只觉得人间不过是一个修炼场,而我们在一道道轮回中倾尽了所有,包括血泪,其实何曾有泪啊,便是流血到后来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亲眼看着一个个曾一起训练的人被自己一刀刀划破喉咙,那殷红的血顺着长剑,一滴滴留在我的心里,痛得已经麻木了,其实我也可以死的,死是一种解脱,所以很多人宁愿被我杀,不是他们真那般毫无是处,而是我们在任修堂中全无一点尊严与人格,宁愿选择进那六道轮回,重新做人。”眼中冷然的光,点点刺疼人心。

她竟不知他那般惨烈的凄然的往事,他言语淡淡,仿佛说着别人的往事,这般卓然的男子,这般俊雅庄严的将军却有如此的过往,凌君心中越发的难受,见他不过似清风细雨的细细道来,然而眼中那样绝望的目光却是凌君从未曾见过的。他冲她一笑:“如今过来了,我亦是死过无数回的人,也许我死后便要进那十八层地狱,可是君儿,这是命,自从姚家庄二百七十五条性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我便发誓,此生便是历经万般劫难,我也要为那二百七十五条性命报仇。”说着眼中冷然隐晦的眼光一闪而过,他依然气虚体弱,一番说辞下来越发的不济。凌君心中不禁一抖,似有什么在撕咬着自己的寸寸肌肤,她越发的震惊,目光有些呆滞的问道:“子仲哥哥,姚家庄二百七十五条性命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