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憔悴支离为忆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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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憔悴支离为忆君(三)
小晏小嘴一抿,憋着眼里的泪,一声不吭,凌君怜爱的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派人去告诉六爷了,你今天安心在这躺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锦帕,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重新让他躺下,盖好被子。看着小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自己,心头一酸,这孩子果然也是太倔强了,这时顾云慈捧着汤药进来,浓浓的汤汁似化不开的一碗蜜糖。
执了细瓷调羹,吹散碗里的热气,药香便弥漫开来,小晏听话的张嘴,凌君便一勺子一勺子喂到他的嘴里,喂了一半小晏顿时眼泪似洪水一般纷涌,起身抱住了凌君,哭道:“少夫人,我想我娘。”
凌君心头一颤,她并不知道小晏的来历,只知道一直长在昭月阁,萧楚离平日待他虽好却也是极其的严格,并然是吃了很多苦。
便将他的小脑袋埋在怀里,怜爱的说道:“小晏,以后少夫人就是你的亲人了,你要做什么就跟我说。”
小晏吸了吸鼻子,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红晕,将她手中的药碗夺过来,一仰头,悉数喝了个干净。看着他一张脸紧紧的皱着,却将药灌得一点不剩,性子真是像极了萧楚离。
喝完药,凌君又哄了他一回,才慢慢的睡着了,看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方才将顾云慈支去睡了,自己独自坐在小晏的榻前拿起顾云慈丢下的绣帕有一针没一针的绣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竟靠着榻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却见自己在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里,淡淡的兰草香气弥漫周身,心下一惊,微微睁开眼,却看见萧楚离绝色倾城的脸近在咫尺,顿时羞涩得满脸赤红,想要挣扎开去,可是有怕太过尴尬,料定他不会有什么动作,索性又闭上了眼睛,萧楚离嘴角却扬起一缕奇异的微笑。
萧楚离原来是要把她放到**,她本就极轻,他抱着她,仿似抱了一只小猫,取了被子为他盖好,手势极轻,似是害怕惊动了她,修长匀称的手捧着她的脸,有些凉意却又不是全然没有温度,凌君心下一暖,借着灯光看见他略显单瘦的身子笔直的立着,容颜里醉人的光晕就似九天仙人,星眸微蹙,鬓发高束,在这样的夜里显出别样的神采来,他稍稍驻足床前便便不再管他,走到外间的榻前摸了摸小晏的额头,轻微的一声叹,就似黑衣里风气的簌簌之声。便自寻了一张矮凳,在榻前坐下。微微摇晃的烛火印着他的脸,露出孤寂寒凉的味道,凌君心中迂回辗转,终是无法入睡。
便起身而立清澈的声音崩了出来:“六爷,你放心,他没事了。”
萧楚离扬起一抹奇异的微笑:“你果然没有睡着。”
凌君脸一红,不敢看他。起身,为他续了一杯水,突而又想起什么来了说道:“六爷,我忘了你极爱干净,这杯子是我使过的。”
说着就要伸手将那杯子的水倒掉,萧楚离却率先握住了那个杯子
只听得他沉声说道:“无碍。”便执起杯子,一骨碌喝了个干净。觉得这茶水的味道不同寻常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茶?”
凌君有些尴尬,平素的萧楚离是极讲究极爱干净的一个人,见他问自己不由得笑道:“是我贪玩,寻了玫瑰花瓣制成的,味道是极淡,但胜在清雅。”
“嗯,果然是极淡的味道。”
在这样的夜里未免有几分暧昧,孤男孤女,虽说有个小晏,却是酣睡如泥,凌君微微有些不适,看了看天色说道:“六爷,不早了。”
萧楚离却望着她也不答话,神情里带了一丝落寞,更多是却是无法窥探的复杂情感,凌君被她盯得无比局促,仿佛那眼光里有一个吸盘,将她的五魂六魄都吸得干净。低着头绞着手上挽着的纱帛。
却听得萧楚离轻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快忘了你原来的模样了,段先生说,你是他的徒弟,段先生从未收弟子,便是我当年求他收我为徒,他亦当场拒绝,想不到,你一个女子竟入了他的眼。”
凌君奇怪萧楚离怎会说这些,笑了笑说道:“六爷人世际遇本就不可以以常理来论,能得师傅眼缘,也是我的福分。”
“梨丫头,你说,我该叫你什么,是洛凌君,还是洛冰抑或你就是小梨。”
“六爷,名字不重要,你怎么叫都是。”
“梨丫头,想不到辗转流连我竟与你成了夫妻,可是,莫说是你,连我都觉得尴尬。”
“六爷,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并不介意。”
“你不介意,若然子仲也三妻四妾你可在意,人都说我萧楚离冷心冷面,没有半点人情,其实真正无情的却是你这样的人,明知我与你无关,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明知你在这侯府的日子不长久,便得过且过,洛凌君,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萧楚离徒然声音变得凄绝,似是从心腔中发出的声音,带着苍凉和落寞。
“六爷,对不起,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六爷这般。”
许久许久沉默,空洞的屋梁上团起的火红光烛印在二人脸上皆是宁静的淡漠。
萧楚离却淡淡说道:“我与子仲不一样,只要是我萧楚离认定的东西,便只会紧紧的握在手里。”
凌君一怔不明白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出一回神,望着萧楚离有些疲倦的脸,看他似是一夜未睡,不由得说道:“六爷,快天亮了,你好歹也休息一下,身子本就不好,别又引出什么病来了。”
萧楚离一笑,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小晏的额头说道:“烧退了,这孩子前几日淋了雨却一直不说,直到今天才发作起来了。”
凌君看他温柔的动作,不似平素的的他,心中觉得奇怪,却也只笑笑:“六爷放心,不碍事了,他像足了六爷,便是性子也是一样的。”
说着便
踱步到内室,铺好锦被,想了一想,又叠起说道:“六爷,我去给你取床新被子来。”
萧楚离摆了摆手:“不必了,就小憩片刻。”说着也不宽衣,便倒在**,凌君忙蹲下去便要脱下他的皂靴,以前伺候皇帝时多般讲究此刻做来却十分顺手,倒是萧楚离,却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凌君一窘,此刻与他近在咫尺,暖暖的气息吹在她的鬓发上,心怦怦的跳得厉害,没来由得一阵慌神。
起身支吾道:“六爷,你先歇着,我下去了。”
萧楚离似是倦极了,也不看他,自己脱了皂靴,盖上锦被,阖着双目,神色一片安谧。凌君将内室的灯烛吹灭。自己踱步到外间,望着外面团团的黑影,眼睛又朝内室的**瞄去,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早上不到卯时萧楚离便醒了,凌君在在外间倚着桌子也睡着了,在宫里因为伺候皇帝,再加上皇帝年纪大,时时警醒,所以素来她睡觉就轻,听着里间细细索索的声音,忙的睁开了惺忪的眼。
萧楚离已经走出到外室,见她神情憔悴,不由得说道:“原本只想小憩片刻,未料却睡着了。”
凌君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几点晨光,不由得皱眉道:“看来恐怕今日是有雨了,六爷,你便在这用完早膳再走吧,一会我差人去取你的衣裳来,也省得你两头跑耽误工夫。”
萧楚离点了点头,凌君看看小晏,果然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看烛泪堆积,灯光昏暗,忙的取了头上的一支簪子挑了挑灯花。便说道:“六爷,你再躺片刻,我先去做些吃得。”
凌君启门,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将她满身的倦意悉数散去,心头不由一震。“梨丫头,谢谢你,昨天为我喝的那杯酒。”
步子微微凝滞,心头却荡起了涟漪。咬了咬冰冷的唇“六爷,我说过,这剩下的几个月,我会做好你的妻子。”
说着慌忙退出去,将厚重的门关的严实,临去一瞥,借着门缝看见他杳然而立,唇上扬起灿若明霞的一抹笑意。
过了半个时辰,便亲自端着两碗粳米**粥和一碟子咸菜,并一碟子糕点走了进来,不想小晏却醒了,看着萧楚离满眼淌着晶莹的泪花。见到凌君来了,越发拘谨。
凌君放下漆盒,走过去为他把了把脉,心头嘘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了,亏得昨日我的那剂药,小晏,以后记着有什么不舒服就来找我,可不能再耽误了病情。”
小晏似是有些忌惮萧楚离,看见他又是敬畏又是害怕,对着凌君说道:“是,少夫人。”又对着萧楚离诺诺的叫了一声:“公子。”
萧楚离一叹:“你这孩子也太固执,怎么生病了也不说,以后有个头疼脑热来找少夫人便是。”
小晏点了点头,也不敢多说话,鼻子却是酸酸的,心想这六爷娶了女人果然连性子都变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