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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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铁证
这个声音李修太过于熟悉,却对陈承为何出现在太极殿前十分不解。
承天门前挑选士子时太过匆忙,李修没时间一一查看,想来是那个时候,陈承混进了队伍。
陈承一边高呼着,一边迈着颤抖的脚步前行。宫城守卫不认得他是谁,出鞘的长刀横在他的胸前。
弘泰皇帝威严的声音问起:“你是谁?”
陈承双腿打颤,普通一声跪倒,颤颤巍巍的高呼:“草民江州士子陈承。”
“哦……”弘泰皇帝略感经验,问道:“你就是江州府商贾出身的陈承?”
“正是草民。”
“和李修十几年同窗好似异性兄弟的陈承?”
“正是草民。”
陈承的主动出现让弘泰皇帝感觉惊讶,连续的发问确认陈承的身份后,这份惊讶变成意味深长的叹息。
弘泰皇帝摆摆手,挡在陈承身前的守卫让开了去路。陈承连滚带爬的踉踉跄跄来带李修的身旁,再次跪伏尘埃,以头伏地,高呼道:“草民陈承有话要说。”
弘泰皇帝心里对陈承想说的内容已经了解,摇摇头,对那些一直不敢说话的二百余位士子冷哼道:“你们的来意朕已经清楚。替你们说话的人,也已经有了。太极殿狭窄,容不下过多的怯懦之徒,你们先下去吧,想听具体决断就在承天门外等候。不想知道结果,就连等也不必了。”
弘泰皇帝话音刚落,没等宫城禁卫驱赶,急忙忙的狼奔鼠窜,甚至连高呼万岁的叩拜而别都忘记了,一窝蜂的向着承天门涌去。
宫城禁卫本想驱赶士子,见状反倒愣了,多亏高杰机灵,连声呼喊,守卫们由驱赶变成了维持秩序。
“这就是你为之百死不悔的大唐士子?”
弘泰皇帝冷声讥讽,看向李修的目光中尽是可悲可叹。
李修无谓的轻笑。“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李修早就想到了这些。当这些书生胸中的热血被冰冷的气氛熄灭,当李修身上杖责渗出的血污充满了每个人的眼眸时,所谓的书生意气,所谓的热血沸腾,都化作飞灰,消失在皇权的威严中。
弘泰皇帝的讥讽对与李修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负责杖责李修的禁卫早就在高杰的示意下收起了手中的橡木木板,李修没去细数这次挨了多少板子,只是感觉从骨子里透出的疼痛遍布全身上下,剧烈的体力消耗让他别说站起来,就连说话都感觉十分无力。
李修的注意力尽数放在身旁的陈承身上。这位曾经在绥县大唐站在他身前的兄弟,又一次站在他的身前。
“陈二少,你不该来的。”
在皇权的威压下,陈承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面前赭黄色的龙袍仿佛能够刺瞎他的眼睛,令他不敢直视。只能紧闭着眼睛跪伏在太极殿的石阶之前。
“四少爷、四公子!我不站出来,以你的脾气,你还有命吗?”陈承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殊不知在皇权威严下,他的
认知出现了错误。他认为是耳语,其实是在大喊。
弘泰皇帝看向陈承的目光中带有了几分玩味,却没有阻止陈承的“胡言乱语”。
李修苦笑,大口喘息着,稍稍恢复些精力,才无奈的道:“陈二少,不懂你得问啊!谁说我活不下去了。你看看高太监的双脚,从来都是分的打开。是有人想要的我的小命,却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二百余位临阵脱逃的士子溜的一干二净,空旷的太极殿前小广场上,只有两个人影突兀的站立着。
“你们是谁?还不离开?”高杰代替着弘泰皇帝发问。
“草民冯二来,叩见陛下。”
冯二来多少也算有些官场经验,忙不迭的叩拜行礼。许石头傻愣了一下,学着冯二来的样子行了一礼。
“冯二来……?”弘泰皇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猛然瞪大了眼睛,沉声问道:“你为何会混迹在大唐士子当中?莫非你弃武从文了?”
“草民是四少爷的长随,所以……。”
“难怪了。”弘泰皇帝点点头,冷不防忽然问道:“我弟弟赐给你的军弩如今尚在?”
冯二来浑身一颤,连忙答道:“还在,还在。”
冯二来惊得一身冷汗。他曾经救驾有功,被皇帝御赐军弩防身。但是,这个皇帝是已经退位并被软禁的崇德皇帝,而不是御阶之上的弘泰皇帝。
弘泰皇帝冷哼一声,放过了冯二来,看向即便跪地仍然挺直着身子的许石头。许石头怒形于色,这份怒意从何而来,弘泰皇帝心中十分清楚,“许占彪是你父亲吧?”
许石头梗着脖子斜了弘泰皇帝一眼,没有答话。
弘泰皇帝不以为意的道:“你不如你的父亲,鲁莽由于,城府不足。想要帮到李修,你还得在历练历练。”
弘泰皇帝的问话变相默许了冯二来和许石头的存在,宫城禁卫不再拉扯两人。李修心中却满是疑惑。
弘泰皇帝了解自己,这点李修不难理解。有着镇国公府沈家的家世,有着柳夫子作为老师,弘泰皇帝对他多些关注,都在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可是弘泰皇帝作为一国之君,有必要连他身边的人都要了解的一清二楚吗?这太过诡异了吧。
弘泰皇帝对自己的出格还不自觉,等到士子退出宫城,连禁卫都少了很多以后,才回到石阶上,高声问道:“陈承,你有何话说?”
缓了许久,李修勉强回复些精力,虽然不足以支撑他起身,却够他喘息着说话的。没等陈承说话,李修抢在前面发言。
“陈二少,你糊涂啊。你以为你舍弃己身就能帮到我?你也不想想,操纵春闱的会是贪图钱财的人吗?几万缗在他们看来都是小钱。他们是为了给自家子弟更多的出人头地的道路,而不是为了钱财。只有傻子才因为钱财参与到科举舞弊之中。你的所谓证言证词拉扯的绝对不会是正主,而是些可怜虫。”
陈承苦笑道:“兄弟受苦,总不能让我
冷眼旁观吧?”
“这趟浑水很深的,不是你能趟进来的。明哲保身你都不会,你还自认为精明,其实就是个傻子。”
陈承笑道:“我是傻子,不会明哲保身。难道你就不是吗?”
“我们是一对傻子?”李修和陈承相视而笑。几句话间,陈承大抵是想明白了,浑身不再打颤,恢复了认知,说话的语气声调也正常起来。
“说够了吗?”弘泰皇帝冷笑着打断两位难兄难弟的闲言,冷声道:“这里是太极殿,不是你家书房。不是你们闲聊叙旧的地方。”
在李修的连连摇头中,陈承苦笑着从怀中掏出那张薄纸,高举双手送到弘泰皇帝面前。
“这是草民在参加春闱前花三万缗买来的考题,和春闱会试中的考题一模一样。草民就是凭借着这张纸,才在春闱会试中取得名次。”
弘泰皇帝一把抢过纸片随意的扫一眼,冷声问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李修和陈承交谈中提及为了前买卖考题是傻子时,高杰的脸上就难堪至极。而陈承拿出纸片的那一刻起,高杰面如死灰,手中的浮尘连连颤抖。
铁证在眼前,最难以推脱的就是高杰。李修说的明白,文武百官勾连起来操纵科举,是为了门下子弟们取得一条进身之阶。高杰身下无根,没什么门生子弟,唯一贪爱的只是钱财而已。买卖考题的事情就是他干出来的。从陈承拿出的考题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阉人。
高杰是又惧又怒。他几次三番吩咐下人,卖考题时只能口口相传,而不能落于纸面。却不想有人贪图方便,留下了铁证。
“这事怎么说?”弘泰皇帝狠狠瞪了高杰一眼,看向低头不语的文武百官。
一旦揭开春闱舞弊的盖子,有两个人绝对跑不了。一个是从皇宫内偷出考题的高杰,另一个就是本届科举的主考官礼部尚书郭淀忠。
别人可以等,可以看,可以默不作声,郭淀忠不可以。
铁青着脸,硬着头皮走出朝班,郭淀忠高声道:“会试已经完毕,春闱试题天下皆知。仅凭着一张写着春闱试题的白纸,就说春闱舞弊,未免太荒谬了。作为今科主考,微臣心中不服。”
“是啊,片面之词,难以为朝堂重臣定罪。”弘泰皇帝叹息着,语气舒缓,却令人心生畏惧之感。
郭淀忠狠狠的瞪向高杰,心中埋怨,“刚刚你收一下脚,一顿板子打死李修,就没这些烦恼了。”
高杰冷哼一声,轻蔑的瞥向郭淀忠。
高杰心中明白,说是科举舞弊,恐怕弘泰皇帝心中早就清楚,甚至连考题是他偷出来都清楚,只是按捺不发而已。谋而后动,一贯是弘泰皇帝的作风。
和郭淀忠的担心不同,高杰并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担心的只是地位而已。几十年忠心耿耿的伺候弘泰皇帝,就是凭着这份朝夕相处的感情,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被撵出皇宫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