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重伤将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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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重伤将死(1)
他坐于马上端直着坚硬如铁石的胸膛。低眉冷冷朝我道。“战场之上。你莫要儿戏。今日我已率全军來叫阵。难道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让你低一次头便这样难。”我声音有些艰涩。我看向他身后面无表情早已经历太多生死之悲苦的战士。“这样活生生的人。难道死在战场上才是最终的归宿么。”
天地静默中。陆景候将长剑向我指來。我似乎听见身后城楼之上淮宁臣低低惊呼了一声。不过是眨眼的一瞬。我稳稳坐在他身前的马上。他将马缰狠狠一扯。扬声道。“撤军。”
我嘴角溢出一丝笑來。轻声道。“多亏你能理解我。”
他在我身后嗯了一声。却沒再说多话。
半空突然传來几声尖厉的嗖嗖声。我尚未反应过來。陆景候闷哼一声。我肩上顿时被一阵滴答的湿意弄得僵直再也动弹不得。
我愣着反过手伸去在他低垂的面上一抚。濡湿的温润血滴顺着我的手腕大片地蜿蜒流下來。那样多的血。像极了夏日光鲜的石榴汁。
浓郁的血液之气在我鼻腔回旋着。马还在往前走。我反手抱住陆景候。另一只手牵住马缰用力一扯调转回去。冲着城门之上声嘶力竭吼出声來。“淮宁臣。你无情无义。”
他却是一脸愕然地看向我身边不远处。整个身子都似要倾倒下來要推开我。我偏头看去。数日未见的小六身着陆军的兵甲。双手翻飞。一阵似雨的银针便冲我面门直扑而來。
她满脸带恨。嘴角却在笑得肆意。“杀了敌军首将。我二哥便立了大功。这头一等的功劳要算我的。到时候。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我不知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淮宁臣的计谋。我只知。那数根银针直直插进陆景候的几处大穴。殷红的血像汹涌的河水一般从他唇角滴在我颈窝处。润人的疼。
远处似乎有林重恩带兵过來。刹时一片嘈杂混乱。陆景候在我耳边咬牙小声道。“往左走。”
我恨恨朝城楼上吼道。“若此事是你授意。淮宁臣。我终会与你将账一并算清。”
陆景候一时进气多出气少。他从未如此依赖过我。整个人都硬撑着要软倒在我肩上。我慌了将马缰往右一牵。马头朝向了左。
淮宁臣似乎怒气冲冲喝了一声。“六儿。你住手。”
我再管不得身后。咬牙稳住陆景候。打马飞驰而去。
却是察觉方向不对。我转向陆景候软软趴倒在我肩侧的脸。快要哭出來。“你莫要睡着。我问你。为何是往左呢。明明你军营该是往右走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终是忍不住哭道。“左边不是军营。也沒有医官与你看伤。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又如何是好。”
我故意让他知晓还有我在。让他有些牵挂不至于太容易就昏睡过去。
马儿一路狂奔。穿过的密布灌木的丛林。杂草纷乱着划过。割开我袍角里的绸裤。密密麻麻的细伤遍布在腿上。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陆景候听我一席话撤了军。怎奈防不过小人背后放暗箭。小六明明是我那日让她走了才得以有条生路。如今却恩将仇报要來杀我与陆景候。
她与白术学了医术。若想以银针來刺人。自然针针都是往要害处扎。
是了。陆景候不愿回军营。想必也是见到林重恩带兵过來气势汹汹的情景。
只怕那人不是要來救陆景候这员大将。而是要趁乱将陆景候办了。永绝后患。
我心里一阵凉意。陆景候已是不易。我还要惹他生气迫使他失信于兵士撤军……
前方霍地一片阴暗。我抬头一路向上望去。竟是到了翠一山的山脚下了。
我寻了一处稍还能见些光亮的小山坡处下了马。那马竟是屈起前腿缓缓挨身。我立时喜极便将陆景候半扶半抱弄下马來躺着。
不知现下那仗到底打起來沒有。我担心阿留。不知那侍婢有无带他去上京了。
陆景候的眉头蹙得极紧。我心里着慌。将他战甲与外袍一并解下。那小六的手段也忒阴毒。瞅准了战甲间隙來投针。他背上已是有了明显的伤。青紫一片。
天色也渐渐暗下來。陆景候身上开始发热。我有些惶惶。自己并不懂医理。不敢去随意与他寻药草來疗伤。不知山脚附近可有人家。或否能帮上忙。
陆景候还在呕血。我与他说话他要极费力才能注意到。我急得不知如何才好。快要频临绝望之际。远远地竟走來一个背了药篓子的白衣人。
果然是天不亡我。
我揉了双眼敛了泪意。笑着迎上去要求他帮忙。却是刚走近一些瞧见他面容时愣在原地。是那日对我神情淡淡的白大夫。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他也见到了我。神色有些惊诧。却又随即释然。只因他身后传來一阵笑声道。“师父。你走得这样快。我都快赶不上啦。”
他回身笑着道。“你这几日总是犯懒。明日只我出來。你留在住处便好了。”
那女声分明是白术。却为何叫他是师父。
白术还待娇嗔着与他笑着说话。却是见了我愣了愣。一瞬的怔忡后又笑道。“苏苏姑娘。”
我忙弯腰与她道。“白姐姐。救救我将……”我待说将军。可他们是淮宁臣那边请來沧州的医官。只怕若是知晓陆景候的身份会不愿出手相助。我只得改口道。“我家公子受了暗算负伤在即。此时又已是日暮。我着实……着实不知如何做了。”
我还穿着男袍。索性掀了袍子冲他二人垂头跪下就要拜倒。白术跑前來哎了声将我扶起。“人在哪。既是受了伤。我们自不会撒手不管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哭意。借力站起來将他们往身后带。陆景候侧身躺着。面容之下的泥土地上尽是暗色的血迹。
白术有些惊诧。“这针法。不是我传给六儿的么。”
我苦笑了声。“实不相瞒。的确是六儿出手伤的他。”我默然看了一眼白术。叹气道。“想必你们也猜出他是谁了。若是白姐姐与白大夫介意。我也不会强留你们……”
却是那人在旁出言道。“在下白渊离。姑娘直呼便是。”他将白术的手握住。看了陆景候道。“医者岂有坐视伤者而不管不顾的道理。天色也渐迟。你们且随我们进城去歇脚。”
他显然还是以为我与敌军沒有干系。白术虽然是心细。却也沒有挑明。只道。“是了。不管他是谁。在我们眼中也终归是个要治伤的病者。”
我慌忙弯腰朝他们深深一揖到底。又哭又笑道。“多谢白姐姐。多谢白公子。”
白渊离将已是失去意识的陆景候扶上马卧着。与他拿了一枚药丸吃了。我不知那药丸是什么做的。只是在陆景候服用之后。血有些止住。面色也不似方才青白如鬼。
白术催促白渊离道。“不如你先驱马上前。我与苏苏在后头跟來。毕竟治人要紧。”
...
白渊离沒有反对。只看向我。我忙道。“白公子先走便是。我与白姐姐随后就來。”
他听言上了马。与白术抛了一个小瓷瓶道。“这里面是噬魂散。若是有人见你们两名女子欲行不轨。且拿这个治他们。”
白术笑道。“你快走。救人要紧。”
白渊离点了头。驾马便走了。
我与白术默默前行着。山边的一片寂静晚霞里。她冷不防问我道。“六儿为何能近身于那位将军。她前几日说是要回原來的住处我便沒有阻拦。任由她走了。却未曾想她竟是去行这等事。”
我吸了口气。涩然道。“她只想着她二哥。想着若是杀了陆将军便能击败陆军。为她二哥立下莫大的军功。小女子的心思罢。都是这样的。”
她叹道。“六儿当时为我所救。我本是与我官人一路游医。路过她家乡见一官家恶霸要欺凌于她。便出手救了她。她虽是脾性急躁了些。有时会被挣脱不得的心思所蒙蔽。可心终究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心。并不坏的。”
我忙道。“或是我方才说话不知分寸。白姐姐莫要放在心上。陆将军与淮将军本是敌对。六儿这样做……”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道。“她这样做。也自然是无可厚非。”
夜幕渐渐降下來。我惦记着陆景候。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白术似乎走得有些吃力。额上鼻尖都冒了些虚汗。我从袖间拿了块帕子给她。她低头笑出声來。“我方才还未发现。”
“嗯。”我见她笑。也是笑道。“发现什么。”
她指了我行走间露出的破烂不堪的裤腿。忍俊不禁地噗哧一声道。“你回去得换身衣服了。正好我们身形一样。我的衣服你若不嫌弃。将就着也能穿。”
我忙道。“陆将军不愿回陆家军军营中。我本是以为今日无处可去了。却是老天眷顾让我遇见了白姐姐。你肯收留我为我将军治伤。我已是感激不及。怎敢去存了异心去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