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六篇:另眼“几朝天子一朝臣”(2)

第六篇:另眼“几朝天子一朝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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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另眼“几朝天子一朝臣”(2)

第六篇 另眼“几朝天子一朝臣”(2)(1/3)

贾似道得宠两朝弄权

能够在官海中驰骋几载的人,或者善于随风转舵,要不就会溜须拍马,但在南宋却有一个无才无德无功的人却能专权两朝,其中原委如何呢?

贾似道,字师宪。生于公元1212年(宋宁宗嘉定五年),系台州(今浙江宁海)人,父亲贾涉任淮东制置使,在贾似道幼年便去世了。贾似道生性浮华,在失去父亲之后,亲生母亲又不知去向,所以无人管教。于是,他就同一帮流氓无赖混在一起,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也许就是他的这段流氓生活,帮他找到了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对他日后专宠弄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由于宋代实行恩荫制度,即对那些做过高官或立过大功的官吏的子孙授以一定的官职,所谓泽被后世,荫及子孙,就是这个意思。贾似道也领沐了这浩荡的皇恩,被朝廷授以嘉兴司仓之职。这虽是一个管理县级粮仓的小官,但毕竟能供他衣食,使他从流氓阶层中脱离出来。

然而,要想由这样一个小官通过正常的途径熬到当朝宰相,那实在是痴心妄想,只有通过偶然的奇缘,才有可能飞黄腾达。而贾似道偏偏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好运就落在他的身上。于是这位无功、无德又无才的仓库管理员,从此就平步青云了。

原来,贾似道的同父异母姐姐被选入宫,并得宠于理宗,贾似道便借着这层关系扶摇直上。宋理宗赵昀也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昏君之一。宋理宗在数年之中连续提拔贾似道,先是提拔为籍田令、太常丞、军器监,后来干脆升为大宗正丞。

南宋末年,宦官与外戚在朝廷中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贾似道入朝以后,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而专门引用一批庸官,这些碌碌之辈,不问国事,坐享俸禄,唯贾似道马首是瞻。当有人状告贾似道过于放浪,有碍礼教道学之时,其党羽之一的临安知府史岩还处处坦护他。他对理宗说:“贾似道虽有形迹不检之处,只不过是少年习气,并未伤于风化。但观其材,似可大用。”理宗听了这些话,就放下了心。他本不欲罚处贾似道,便把他调到澧州去当知州。虽不是京官了,但品位未降,又有了实权,对于贾似道来讲,未尝不是好事。由于理宗当政的前半期主要被史弥远集团所控制,在朝臣之中,很难找到一个心腹臣下。因此,理宗对于宠妃贾氏之弟,也就青睐有加。在公元1241年(淳柘元年)至1257年(宝枯五年)之间,贾似道由澧州知州陆续升至两淮制置大使,并兼任淮东安抚使,知扬州,后又升为参知政事,并知枢密院事。在贾似道权力日渐上升的时候,史弥远亡故,其子史嵩之需守父丧回家,他的党羽也渐渐地失去了权力,但接之而来的,是董宋臣、丁大全等一帮专靠趋奉理宗的大臣当政。这些人,对外无抗金之策,对内无安国之能,只是一味地引导理宗享乐,因而,朝廷上的正直之士为之一空,朝廷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一旦金兵入侵,理宗便只有惊慌失措了。

公元1259年(开庆元年)2月,蒙古大汗蒙哥出兵三路,进攻南宋。南宋的边境重镇鄂州被围数月,董宋臣等人竟压住警报,不使理宗得知。后来大臣们慌了手脚,准备出逃,理宗才知有蒙古人来攻。理宗不思抗击,反让董宋臣、丁大全等人准备迁都逃亡,这一举措立刻引起了正直朝臣的强烈反对,在文天祥等人的强烈要求下,理宗只好贬逐了两人,让吴潜、贾似道主政。

贾似道以右丞相兼枢密使的身份带兵出征,这是他专权误国的开始。他邀得权力的重要法门之一,就是谎报战功。

贾似道既没指挥才能,又没作战勇气。当时,鄂州城的守卫战打得很激烈,城中军民死伤达一万多人,对忽必烈所部的蒙古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坚守,蒙古人也难以轻易向南推进。但虽有军民的猛烈抵抗,贾似道等人却吓破了胆,当忽必烈扬言要进攻扬州时,贾似道连忙遣使向蒙古人求和,自许了许多投降条件。但忽必烈拒绝议和,一面加紧攻打鄂州,一面准备进攻扬州。这使得贾似道忧恐万状,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进攻四川一带的西路蒙军战败,蒙古大汗蒙哥在进攻四川合州时中箭受伤,病发而死,蒙古贵族内部发生权力之争,留在后方的王室趁机自立为大汗。忽必烈为了争夺汗位,准备起兵北还。这时,贾似道若能趁势追击,一定会大获胜利。可贾似道明知敌军即将撤走,偏偏又主动去求和,忽必烈正欲撤兵,乐得占个大便宜,就与贾似道签订了议和条约,要贾似道每年输纳大量钱物,这才带兵北还。

蒙古兵退去,昏庸虚弱的南宋小朝廷长吁了一口气,尤其是宋理宗,真是对贾似道感激莫名。贾似道也真会做戏,首先,他在蒙古兵撤退时截杀了一百多个蒙古散骑,布置了一个宏大的胜利场面,然后向朝廷报捷,说经过如何如何苦战,将士如何效力用命,杀了多少敌人等等,弄得理宗深信不疑。其次,他笼络朝臣,既让他们不明真相,又让他们封锁消息。这么一来,贾似道就成了国家的栋梁,乃至民族英雄。自蒙古人南下以来,还没有人能像贾似道这样奋力击退了蒙军,于是,贾似道瞒天过海,树立了威望。

贾似道采取的第二种取宠窃权的方法是大造舆论,宣传自己。其实,只要寡廉鲜耻,这一招往往是很有效的。他在带兵增援鄂州之时,贪生怕死,根本不懂指挥作战,被吴潜派住鄂州下游的黄州时,又推推挡挡,不愿到蒙古兵出没的地方去。但一旦当权,他的劣迹立刻变成了功绩,他指使幕僚,收罗“名士”,为他撰写《福华编》,把他的“援鄂之功”吹得天花乱坠。这种做法,在当时收到了很大的效果,朝廷上下以致平民百姓都曾被他蒙骗一时。理宗甚至亲写诏书称赞他说:“贾似道隐然殄敌,奋不顾身,吾民赖之而更生,王室有同于再造。”

趁此时机,贾似道又利用朝廷中反对董宋臣、丁大全的情绪,把专权的宦官和其他外戚权臣一一除掉。在理宗执政的后期,贾似道可以说是独揽大权,无人可比了。

贾似道当政期间,也采取了宦官、奸佞之徒蛊惑皇帝的传统方法,即为皇帝搜罗美女艺伎,引诱皇帝纵情享乐。宋理宗本就昏庸无才,不愿理政事,这回可得了贾似道这么一个擎天巨柱,外能御蒙古兵,内能治百事,又能劝己享乐,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理宗晚年,南宋已脆弱不堪,史书上评论这一时期的形势是“犹如用坏胶烂纸糊起来的纸坛子,只要用力一戳,便会碎成万片”。

公元1264年(宝祐五年)理宗去世忠王即位,这就是度宗。由于宰相吴潜反对立忠王赵祺为太子,在忠王即位后,吴潜便被罢去宰相职务,而贾似道因拥忠王有功,取代吴潜,登上了宰相的宝座。新即位的度宗对贾似道礼尚有加,每次朝见必答拜。于是贾似道便飘飘然起来,稍有不如意,便从辞官相挟。并且视国家大事为儿戏,为了加官进爵不择手段。在营葬完理宗,贾似道先弃官隐居,然后让自己的亲信吕文德从湖北抗蒙前线假传边报,说是忽必烈亲率大兵急攻下沱,看样子势不可挡,有直取南宋都城临安之势。度宗正欲改革弊政,励精图治,没想到当头来了这么一棒。他立刻召集众臣,商量出兵抗击蒙军之事,宋度宗万万没有想到,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能提出一言半语的御兵之策,更不用说为国家慷慨赴任,领兵出征了。而这时,贾似道却归隐林下,悠哉游哉地过着他的隐居生活。前线的警报传来,数十万蒙古铁骑的急攻,要都城筑垒防御,这一切,使得度宗心惊肉跳,他不得不想起朝廷之中惟一的一位能抗击蒙军的“鄂州大捷”的英雄贾似道。因军情紧急,度宗与太后亲下诏书请贾似道复职。贾似道提出要度宗大封其官才肯回去。于是,纵使为一国君,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先尊他为太师,并封他为平章军国重事(即首相),还加封他为魏国公。这样,贾似道才懒洋洋地出来“为国视事”。贾似道知道警报虽是他令人假传的,但还是要做出慷慨赴任、万死不辞甚至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向度宗要了节铖仪仗,即日出征,这真令度宗感激涕零,也令百官惶愧天地。天子的节铖仪仗一旦出去,就不能返回,除非所奉使命有了结果,这代表了皇帝的尊严。在贾似道出征这一天,临安城人山人海,来看热闹,他为了显示威风,居然借口当日不利于出征,令节铖仪仗返回。这真是大长了贾似道的威风,大灭了度宗的志气。尔后贾似道到“前线”逛了一圈,无事而回,度宗和朝臣见是一场虚惊,拍手庆幸尚且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追查是谎报还是实报。

贾似道“出征”回来,度宗便把大权交给了他,贾似道还故作姿态,再三辞让,屡加试探要挟,后见度宗和谢太后出于真心,他才留在朝中。这时,满朝文武大臣也争相趋奉,把他比作是辅佐成王的周公。通过这场考验,年轻的度宗终于理解理宗为什么要委政于贾似道。原来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用,只有贾似道能在国难当头之际,“忠勇当前”,敢于“挺身而出”。度宗哪里知道,满朝文武懦弱是真,贾似道忠勇却是假,他不知不觉地坠人了贾似道的奸计之中。从此,度宗完全失去了治理朝政的信心和热情,把大权往贾似道那里一推,纵情享乐去了。

度宗之**,可列于封建皇帝之首,他不仅把先皇的宫女据为已有,还大选美女,充实后宫。他时刻离不开女人,常令几十个美女簇拥着自己,即使在热丧时期也不例外。一旦**心荡起,不分场合地点,即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或是路边草地,也照**不误。按当时的宫廷规定,凡头天晚上被皇帝宠过的宫女,第二天必到登记处“谢主龙恩”,以便计算怀孕日期,免得生了杂种。据说,一般每天来登记的有三五人之多,但多时竟达三十余人。如此看来,恐怕像陈后主、隋炀帝、金海陵王这样的**君,也比他大有不如。

有**君也有**相,贾似道之**亦不在度宗之下。度宗把父皇的宫女据为已有,在理学大盛的宋代已属大逆不道,但贾似道居然借度宗的宫女侍宴侍寝,也算是报应不爽了。度宗为害一宫,贾似道则为害四方,他还连尼姑也不放过。

有一句诗这样写贾似道:“朝中无宰相,湖上有平章(平章是宰相的别称)。”在蒙古人连年围困襄阳的时候,他却弄来一些尼姑、妓女,日夜**乐,西湖上的风光,几乎被他贾似道一人占尽。他本人还写了一部斗蟋蟀的专著,叫做《蟋蟀经》,对于古玩书画,他也附庸风雅,及其巧取豪夺之能事。对待仆人侍妾,他也极为残暴,在一次游湖之时,他的一个侍妾看到一位少年,赞了一声说:“好美的少年!”贾似道就妒火中烧,令砍下她的头,并把头盛在盘子里,让其他的侍妾传看,其残忍超过了晋灵公宰杀烹熊掌不熟的厨子。方圆几十里内的稍有姿色的妇女几乎被他**遍。度宗和贾似道君臣,在这方面也真创造出了奇迹。

由于度宗的荒**,贾似道再次把持了朝政。贾似道当政期间,朝政极其腐败,贪污贿赂之风盛行,卖官鬻爵更是司空见惯。贾似道门庭若

市,凡想做官者,都必须巴结上贾似道。为了表示自己的权势,贾似道每五天才坐船经过西湖去上朝一次,连宰相衙门也不去,干脆在自己家里办公,所有文件都要公人送往他家,由他审理签署。实际上,许多事贾似道并不管,只是授意一下,让他的慕僚属吏翁应龙、廖莹中等人办理。这样一来,朝廷的政治,比理宗时期就更加不堪了。

就在度宗荒**,贾似道把持朝政期间,蒙古人也是加紧进攻襄阳,而对于蒙古人紧攻襄阳的消息,贾似道的策略还是瞒和骗。他不许任何人提起蒙军进攻的事,如果有人谈及此事,他就立刻找个借口将他贬斥。有一次,度宗忧虑地问他:“蒙军已围襄阳三年,不知该怎么办?”贾似道却强硬地回答说:“蒙军早已被击退,陛下不要听别人的胡言乱语。”并逼迫度宗说出进言之人,度宗无奈,只好说是听一名宫女说的,贾似道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将这宫女立即处死。众人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敢多嘴?贾似道也真算是得遇“知己”了。度宗不仅不疏远贾似道,反而把他依为惟一的靠山。

为了固权,贾似道屡屡以辞官相狭,而度宗为了有更多时间享乐,还大力挽救,这使得贾似道在朝中的位子固若金汤。

由于度宗荒**无度,在三十五岁的壮年忽然病死。恭帝即位,年仅四岁,由太皇太后谢氏听政。不出几月,蒙古兵就打过长江,逼近临安。襄阳城被围五年,城中士卒以人骨为炊,以纸币做衣服,守将吕文焕见救兵不至,只好出城投降。蒙军在元世祖忽必烈的带领之下,以风卷残云之势,攻下樊城,继续进逼。度宗在日,贾似道紧紧抓住度宗怕死的心理,装腔作势地要求出战,却被度宗死死拖住。贾似道既免了亲临前线之惊怕,又赚了好名声。如今,恭帝即位,元兵猛攻,群臣纷纷要求贾似道出征,他再也使不出计策来推托了。

贾似道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他调动了十三万精兵,从水路出发,来到安徽一带,他根本不思抗击,只是一味巴结元人,请求议和。他给元丞相伯颜送上礼品,请求割地赔款,但伯颜骂他不守信义,还扣留了使者郝大经,拒绝议和,率兵冲击。贾似道几乎未加抵抗,就和几个属下一起乘小船逃走。南宋军队一片混乱,粮草辎重全被元军夺去,军士死伤逃亡不计其数。

但贾似道回朝之后,继续耍弄手腕,牢牢靠定太皇太后谢氏,装出一副忠臣的样子,请求迁都。贾似道兵败鲁港,丧师辱国,使他的奸臣面目再次得到充分地暴露。朝野詈骂,群情鼎沸。枢密使陈宜中率先上书请诛贾似道。谢太后以贾似道效力三朝,一朝获罪为由,只罢了他的宰相与都督之职。但朝廷大臣对此仍然不服,纷纷连续上书,请诛贾似道以谢天下。于是朝廷决定鼗贾似道贬为高州(今广东高州东北)团练使。在循州安置,并将他的家产抄没。

县尉郑虎臣曾受过贾似道的迫害,为了报仇,他主动要求押贾似道去贬所。在押解的路上,郑虎臣多次提醒,让贾似道自尽,但他苟且偷生,不愿就死。郑虎臣想尽办法,勒逼折磨,贾似道自知再也活不下去,就服冰片自杀。怎奈一时并不得死,只是肚泄,郑虎臣见此情景,决定亲手在这城结束他。趁贾似道上厕所的机会,他尾随进去,抓住贾似道的前胸,说:“百万生灵死于你这才贼之手,你今天自己找死,我偏不容你,我要替天下人亲手结果你的狗命!”郑虎臣使出气力一拽,贾似道就一命呜呼了。就这样,南宋末年这个为害最烈的奸臣结束了他罪恶、肮脏的一生。

贾似道的确过足了几朝天子一朝臣的瘾。但他在当政期间,真可谓是恶贯满盈,磬竹难书。可是如此一个无才、无德、无功的人却能专权两朝,我们不得不对古代的用人制度提出质疑?在古代,虽也有任人唯贤的先例,但更多的由于君主专制制的影响,君主一个人说了算,因此许多君主往往就会根据个人好恶来选拔人才,而缺乏舆伦监督。难怪古人自己也会说:“昏君眼里皆奸佞,桀纣手下无忠臣。”如果皇帝昏庸无能,为其效力的便可能是十恶不赦的奸徒,而这样的人历事几朝也便不足为奇了。

曹振镛做官有道

对于曹振镛来说,他作为清朝的一个汉族官僚,一没有显赫的功勋,二无过人的才能,但他却历仕三朝,不仅没有遇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麻烦,反而愈老愈受皇帝宠爱,仕途越来越顺,官越做越大,他到底有什么诀窍呢?

曹振镛(1755-1835),字怿嘉,号俪笙,安徽歙县人出生官僚家庭。祖父曹景宸,作过多年扬州盐商。乾隆四十少年(1781)中进士,做过翰林,到了嘉靖年间就连连升官,可谓飞黄腾达,一直升为尚书、大学士,到了道光年间,他更是如鱼得水,晋武英殿大学土、赠太傅,画图紫光阁。曹振镛81岁高龄去世后,谥赠“文正”。“文正”的谥号在清朝有特别的意义,不仅是对故世大臣的最高评价,还说明了满清统治者对人的高度信任。纵观整个清代,享受这种殊荣的也不过七八个人。曹振镛在道光朝益受恩宠的一个原因是,曹振镛处处寸心老成,事事不逾旧制,与以“守成”为指归的道光帝极为默契,真可谓“君臣心心相应”。道光帝称他为“股肱心膂之臣”,而时人骂他怠误了大清江山。

历史上的“康乾盛世”形容的是从康熙执政到乾隆前后三朝政治稳定,经济繁荣,盛世济济的景象。然而“康乾盛世”以后各方面的矛盾都显示出来,逐渐有了江河日下的景象。尤其是政治,自雍正实行新政以来,出现好转的政治局面到此时已今非昔比,好多政治制度已有过时之嫌,许多大政无不弊端累累,积重难返。地方官员在具体处理事务时遇到了很多问题,他们纷纷把这些情况上报朝廷,等待皇帝拿出办法。每天堆在皇帝面前等待批阅的文件有几大摞,道光帝实在应接不暇,搞得十分烦躁。但如果不看这些奏折,又会落的个荒废政务的恶名。

道光帝这种烦躁的情绪表现得十分明显。曹振镛经常侍奉在皇帝的周围,又善于察颜观色,对此深有了解。他经过一番琢磨,决定在合适的时机向皇帝“奏上一本”,为皇帝“分忧”。这天,道光帝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心烦不已,曹振镛见状,不失时机地上前道:“今天国家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已太平无事,但一些大臣偏好生事,在奏章里讲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博取直言的虚名,哪里是对国家尽忠!对于这些沽名钓誉之徒,皇上又不好降旨治罪,如果降旨治罪,陛下就会蒙受拒谏的坏名声。依臣之愚见,陛下今后只要在批阅奏章时选择其中的细枝末节上的错误,降旨严厉斥责。臣下就会慑于您的圣明与天威,知道陛下对天下事早已了如指掌,一定不敢再上那些搬弄是非的奏章。”

曹振镛这一“肺腑”之言正中昏庸的道光帝的下怀。此后,道光帝居然真的照着曹振镛的办法去做,专门挑剔大臣奏章中细枝末节处的小毛病,甚至是字体和行文上的毛病,他也不放过,动不动就降旨申斥,虽然没有杀人,但确实使不少人为此丢官。弄得朝野震惊,“皆矜矜小节,无敢稍纵”,所上奏章大减,且“语多吉祥,凶灾不敢人告”,言路就此阻塞。

这种方法的确是效验若神,没多长时间,就弄得满朝文武官员人人谨小慎微,人人自危,不仅不敢轻易上书,就是真的发生了问题,也是尽量隐瞒着不报,有时发生了大事,实在隐瞒不了,也往往是避重就轻地说上几句,就此完事。这样一来,朝廷上下就形成了一股互相欺瞒,报喜不报忧和粉饰太平的恶劣作风,结果使道光帝的“实政”措施一个个都成了泡影,整个社会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军武不振、灾害频仍、河工失修、漕运不畅、盐政疲弱、财政拮据依然如故,甚至更加恶化了,加上鸦片烟毒泛滥成灾,边陲、海疆时有警报,大清帝国这艘特大型的破烂不堪的战舰,在道光这位舰长的指挥下,已驶入危险区。终于酿成道光三十年(1850)前后的全国性的农民起义,几乎使清王朝灭亡。

不仅如此,曹振镛还善于谗毁。曹振镛入掌军机处不久,便掀起了一股倾轧排挤之风。直隶总督蒋襄平几乎与曹振镛同时被召人军机处,深得道光眷信,威胁到曹的地位。曹振镛极力想把他排挤出军机处,恰好当时两江总督这一要职缺出,急需资深望重,久历封疆的大臣就任。道光召军机大臣一同商量这一人事安排,问谁最为合适。曹回答说:“以我看来,似乎只有那彦成最为合适。”因为那彦成正在新疆主持平定张格尔叛乱,他知道道光不会把他调回,而是故意把道光的注意力转移到蒋襄平的身上。果然,道光不同意曹的意见,而指着蒋说:“你就历任封疆吗,看来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了”。于是,这一人事安排就定了下来。蒋襄平吓出一身冷汗,出宫廷后对人讲:“这个曹振镛太狡猾了,他要说的话却不明说,让皇帝说出来,当面排挤人,太可怕了。”

曹振镛谗陷理学名臣阮元的手段更高明,可说是人不知,鬼不觉。阮元是清朝著名的古文学家,学问精深,著有多种著作,也深受朝廷的信任,但遭到了曹振镛的嫉妒。阮元与曹振镛都是清乾隆朝进士,且同为乾隆、嘉庆、道光三朝的元老重臣,曹振镛对阮元心存疑忌,一直寻找机会排斥他。

由于阮元声名卓著,天子自然也有所耳闻,欲重用之。用人大权,虽为君主独断,但君主恐耳不聪,目不明,总要多方了解一下情况,那么身居军机大臣的曹振镛,便是君主率先询问的对象。这天,道光帝与曹振镛偶然谈及阮元,道光问曹振镛说:“阮元年青时就中进士,刚及壮年就升至二品高官,后来又历任封疆大吏,镇抚一方达三十余年,他是靠着什么过人的本领才有这样的成绩呢?”曹振镛听后,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便装出一副十分真诚而又佩服的样子说:“阮元很有才能,皇上可能还有所不知。他之所以能得意于仕途,一帆风顺,步步高升,原因就在于他对琴、棋、书、画皆有擅长,无所不通,而其中又以学问见长。”道光帝接着问:“阮元长年做官,哪有时间研究学问,何以以学问见长呢?”曹振镛回答说:“阮元现任云贵总督,当地百业待兴,政务繁忙,若是其它督抚,必会忙得废寝忘食,焦头烂额,决无时间研究学问。但阮元不然,他爱好行文,每天都在总督衙署与一班文人学士谈论文章,考据古籍,夜以继日,孜孜不倦,是以他的学问尤好。”道光帝听后,十分吃惊,当时没有说什么,后来还是受了曹振镛的影响,借故将阮元调为有名无实的大学士。此后,也便没什么人能对他构成威胁了。曹振镛确实比较清廉,“实心任事”,从不违背旧章,但也无什么才干,谈不上大的政事。他话虽少说,但为自己升官求荣,则挖空心思。他话少而精道,因为他善体圣意,只说前半段,后半段的话让道光来说来、来决策,这对他排斥异己,箝制人心,起了关键作用,而对世事无补。

别人对他的为官之道都怀有一种神秘感。有

一次,他的门生向他讨教,问他作为三朝元老,是怎样深受皇帝的宠信的,他装出一幅神秘的样子,只回答了六个字:“多磕头,少说话。”意思是说,对皇帝、对上司,要多表示顺从,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实,这没有什么神秘的,对于这一点,今天的人大概体会最深,不用特别解释。但需要特别解释的是,少说话并不是不说话,不说话是傻子,少说话则是聪明人,关键看你在什么时候说话,说什么样的话了。

曹振镛的“做官学”便是“多磕头,少说话。”的确,宦海风波险恶,稍有不慎,便有倾覆的危险。然而,对于这些官僚来说,他们久经风浪,见多识广。因为他们熟悉为官之道,所以在官宦海之中乘风破浪,化险为夷也并非难事,那么历事几朝而岿然不倒也便不足为奇了。

刘伯温改朝换代仍有作为

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事二夫”,历事几朝天子的人,往往被人视为“墙头草”而所唾弃,似乎改朝换代就得换臣子。但是,历史上就有一位人,他是凭自身的实力而在改朝之际立下功劳,并大有作为。

刘基,字伯温,浙江青田人,生于至大四年(1311),其家庭为一耕读传家的正统地主家庭,浙江百乘以后就成为文化教育十分发达、才杰俊秀迭出的地方,素有“千山千水千秀才”之称。刘基的祖先原是丰沛人氏,在宋为官,后随南宋南迁,落脚浙江青田,到刘基的祖父这一代,还做南宋的太学上舍,并且博学多智,通晓天文地理,为人正直仗义,曾经组织过反元起义。刘基出身于这样一个较有名望的家族,自小耳濡目染,树立了建功立业的大志,也造就了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

幼年时,刘基聪慧异常,极有心计。传言里中一牧童丢失主人之牛,上下寻之不见。若牛真的丢失,牧童命将不保。刘基三尺黄口小儿之躯,从容与言,让牧童寻得一牛尾,插入浅溪之中,然后禀牛的主人,说牛已钻入河底,驱之不出,灾祸便可免除。牧童依刘基之言做了,主人不信,到河边一看,果见一牛尾斜露出水面,拽之不出。侧耳听之,河底似有牛的叫声,无奈,只得不问牧童的过错。从此以后,乡人到处传颂,说刘家出了个才智双全的神童。其父刘爚见儿子极有才气,更是延师择教,悉心培养而不惜资财。刘基入馆之后,并不十分用心,但所学书本,过目成诵,且能善解老师之意。凡教过他的先生,都以有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弟子而自豪。一次,小伙伴们谈及将来志向,刘基竟以天下太平作为成年后的追求,以致他的启蒙老师、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郑复初曾不无称赞地对其父刘爚说:“尊祖上积德行善,致有如此一个非凡的儿子。听其言语,观其行动,据我多年经验,不是夸口,此子长成之后,必为辅佐真主之人。贵府上几代人的功名,将来都要应验在他一人身是了。”刘父听了以后,心中很是高兴,从此更加用心诱导,为他讲述天下形势,创造条件,让他阅读大量书籍,培养他辨别是非和解决问题的能力。鉴于当时天下纷战、战乱不息的局势,刘父还让儿子浏览诸如《孙子兵法》、《百战韬略》等一类军事著作,以便有朝一日能够辅佐君主,平息战乱,救民于水火之中。

无至顺年(公元1333年),刘基23岁。经过了几番科场筛选,他少年得志,中了进士。依照登科授官的旧例,刘基在中了进士后马上被有司除为江苏高安县丞。这样,刘基在青少年时期就已打下了极为宽厚扎实的知识功底,为他以后在政治和军事领域里驰聘纵横作好了知识上的准备。

但刘基的青年时期是十分坎坷曲折的。他在出任江西高安县丞期间,元朝的政局十分动荡。一方面是统治者横征暴敛,醉生梦死;一方面是农民起义的烽火遍地燃起。在这种情况下,有识之士或是心怀观望,寻找时机以图起事,或是干脆投入起义军中,极少有人为元朝的统治者卖命。刘基也是这样,他虽在做一个辅佐县令的小官,但他并不是死心塌地地为元朝着想,而是十分注意搜集风土人情,了解社会时事。当然,身在元朝吏籍之中,他也不能不例行公事,做一些应付门面的事,但他决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而是以一个正直知识分子的良心去申张正义。在当高安县丞时,他曾受命复审过一桩人命案,初审裁定者是一个极有权势的蒙古贵族,但原告一直不服,连连上诉,经过勘查,刘基认为初审有误,应定为蓄意谋杀。经过刘基的努力争取,终于使冤情大白。这件事为普通百姓所赞扬,但却为当权者所不容,不久,刘基就因别人的诬陷而另调他任。刘基实在看不惯官场的贪赃枉法、阿谀奉承,一气之下,弃官回家,于至元六年(1340)回到青田老家,做起隐士来。

鉴于刘基名声太大,有口皆碑,故三年之后,有人极力向元建议,起用刘基,以彰朝廷用贤之德,使天下归心。获准后,刘基被任命为浙江行省儒学副提举,主管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刘基走马上行后,便以身作则,整顿学风,教育部属要耿正廉明,不受任何干扰,为朝廷选贤任能。其结果自然是得罪了许多人,很多人弹劾他超越职责范围多管事。死心塌地效忠于元蒙朝廷的刘基又一次愤然辞官。

至正十一年(1351)前后,叛军方国珍兄弟时降时反,占据着温州、台州、庆元等路,在海上出没无常,很难剿灭,也更加深了沿海一带百姓的灾难。元朝官吏自己无能,就又想起刘基是一人才,便把他任命为浙东元帅府都事,让他想法剿灭方国珍。刘基两次辞官,本不愿再去与贪官污吏为伍,但又想只是剿灭匪寇,也就勉强应允。一到任上,刘基就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方国珍兄弟反降无常,目的无非是为了向朝廷要挟,索取高官厚禄。刘基反对招安的政策,坚决主张消灭。他分析了当时的情况,主张实行分化瓦解之策,即只拿方国珍兄弟,余者不问,此布告一出,方国珍的军心立刻不稳。原来,方国珍多行不义,其部下多是被他胁迫,本不愿为他卖命,见了布告,就想离之而去。方国珍十分惊慌,便托人给刘基送去了许多财物,请求他改变策略,刘基坚决不从。方国珍无法,只好转而贿赂别的高级官员,没想到一举成功,方国珍再次接受了招安。这也罢了,气人的是刘基挨了一顿训斥,说他是擅作威福,伤了朝廷爱民好仁之心。刘基这次真的心灰意冷了,他对元朝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再也不愿在官场混下去,哪怕是借此为民做些好事他也不干了。至正十八年(1358),他第三次辞官,又回到了青田老家。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刘基虽然隐居青田老家,但盛名在外,终于等到了“英雄用武之地”。原来在郭子兴死后,朱元璋的势力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他接受了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正确建议,避开了蒙古人的锋芒,迅速壮大起来。朱元璋十分注意军队的纪律,建立了良好的威望,而且每到一处,十分重视访求当地的贤达,罗致帐下,以为己所用。占据处州以后,朱元璋访得刘基正在青田老家隐居,便专使往请。刘基虽也早已听说朱元璋的名声,但毕竟缺乏了解,再加上他二十年做官的坎坷经历,似乎不愿再出山了,所以,他拒绝了朱元璋的第一次邀请。朱元璋并未气馁,再派总制孙炎前往邀请,朱元璋备以聘礼书信,极言求贤若渴之情,再加上孙炎对朱元璋的雄才大略、鸿鹄之志的一番描述,刘基终于被感动。于是,刘基说:“我过去曾经辞官在西湖闲住,见西北方向有异样云气,我曾说那是天子之气,十年之后应当在金陵。现在朱氏创业兴旺,又礼贤下士,应天顺人,恐怕将有大成。”就这样,刘基经过朱元璋的部将胡大海和朱元璋的三次邀请,终于应聘。刘基在见朱元璋之前,就已经对天下大势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研究,针对朱元璋的情况,思考了十八条建议。在见到朱元璋之后,他立刻提出了他的所谓“时务十八策”,朱元璋听了,兴奋不已,认为刘基未到军中,就已把天下大势看透,实在是不世之才,立即下令修建礼贤馆,把他待为上宾,引为心腹知己。

当时,朱元璋东有张士诚,西有陈友谅,两支军队的势力都比朱元璋强大,而且想合力消灭朱元璋。因此,朱元璋的军队虽生气勃勃,但仍处在东西夹击的危险境地中。怎样对付张士诚和陈友谅,就成了朱元璋的当务之急。如果能采取正确的策略,朱元璋就可能继续发展,弄不好,就会象包饺子一样被张、陈两支军队吃掉。就这个问题,朱元璋虚心请教了刘基,朱元璋说:“我为天下麻烦先生,把您请了出来,真是委屈您了,希望先生不要抛弃我!如果您有什么指教,请直言不讳,我一定虚心接受。”

刘基说:“明公占据了金陵,甚得地势之便,但东南有张土诚,西北有陈友谅,多次骚扰侵凌明公。如此看来,要想取得天下,当务之急,先除此二人!”朱元璋正在考虑这一问题,却十分犯难,不知如何是好,就皱着眉头对刘基说:“这两人势力强大,怎样才能剿灭呢?”

刘基说:“抵御敌人,应当权衡缓急,用兵应当有先后次序,如今应当先对付陈友谅,后收拾张士诚。”朱元璋说:“张士诚弱小而陈友谅强大,诸将多认为应当先除弱者,剪除陈友谅的羽翼,而且先弱后强,是用兵的常法,先生何故舍弱而图强呢?”

刘基说:“如今之势,不可拘泥于兵法。张士诚只是一自守汉罢了,他胸无大志,只求自安,不愿多事,如果你集中力量攻击陈友谅,他也不会乘虚攻金陵,不敢轻举妄动。而陈友谅劫主称帝,没有一时一刻忘记金陵,且占据长江上游,可以顺流而下。他野心勃勃,企图扫荡群雄,因此他才是目前最主要的敌人。如果你集中兵力对付张士诚,陈友谅趁虚而入,明公还有退路吗?如果先灭陈友谅,则张士诚的存亡全操于我手,还有何惧呢?先灭陈,后扫张,继而西攻陕西,北上大都,天下岂不可定了吗?”

此后,朱元璋就按照刘基定下的这一策略,平定了天下,建立了明朝。

刘基在明朝的开国中立有三件大功:一是指出正确的政治方向,即摆脱韩林儿而自树一帜,以收揽人心,威服天下;二是制定了正确的战略方针,即先攻陈友谅,后灭张士诚;三是在各个战役中屡出奇计。难能可贵的是,开国以后,他能坚持自己的一贯主张,要求“以仁治天下”。朱元璋在登基之后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感到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就向刘基请教,刘基说:“生民之道,在于宽仁。”对于吏治的腐败,他深恶痛绝,建议朱元璋严加治理。他还仍然保持着刚正不阿的性格。晚年,刘基尽量洁身远引,在家过着隐居的生活,于明洪武八年(1375年)去世,享年六十五岁。

刘基几次辞官又几次出山,历经两朝仍有作为。这主要还得归于其自身的本事,正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己有本事自然没有改朝换代的风险,中国古代还是比较重人才的,所谓得一士而得国昌失一士而国亡的事屡见不鲜,做官做得稳,不如做官做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