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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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徐小莲拿着区政府的介绍信进城,兴冲冲的。一天后回来了,脸上像落了霜。她去迟了,花鼓剧团招生已经满员。她想起张吉祥的笑,越想越觉得那个家伙事先就知道她会扑个空,用这手段来占她便宜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损失,令她愤恨的是受了欺骗。她的愤怒与其说自己蒙受耻辱,不如说因为那家伙讨了便宜。她闷闷地睡了两天,寻思着用什么办法报复一下。到区委书记那儿告发他?不好。区委书记严肃得可怕,对灯笼镇人向来没有好颜色,何况一捅出去,自己名声也不好。去跟他老婆说,让那个婆娘对付他?也不行。说不定那婆娘倒过来泼自己一身污水。她思来想去,没个法子。她爹以为她因为没进剧团心里难受,连骂带劝地成天唠叨:“不让去就不去,唱戏就那么好?不是吹,两百多出戏在我手里,老子不拿出来,他们唱个屁!离开当戏子就活不成了?我还不相信。灯笼镇千行百业,哪一行都可以出状元。妈的,什么德性!不懂行的来管灯笼镇,不会唱戏的领导剧团,不败他们手里才怪!”
骂一骂,又灌几口酒,边唱边写,写他的“两百多出老本头”。他陶醉其间,在“老本头”里寻找安慰,回忆着当年走红时的得意。他不搞劳动,连家务事都不做。儿子变得木呆呆,不管他,老婆过去跟他讨了好的,照样在面前俯首贴耳,并不埋怨。有时候,还拄着竹棍子到乡下去,找那几位过去跟他唱过角儿的女相好,回忆回忆唱本,稍带叙叙旧。
小莲见老爹这么高声大嗓地骂,紧张起来,反转来求爹别骂了,并说自己对唱戏不感兴趣。
那天下毛毛雨,杨春华来通知她,请她去镇里开会,说镇长吩咐的,要成立一个综合生产小组,请她参加。她读过初中,有化,可以去协助工作。这是个小小的喜讯,应该高兴的。但她见了杨春华,马上想起张吉祥,鼻子一酸,就想跟他诉诉委曲。
“上楼坐坐吧?”她带着哭腔。
杨春华约好了,要去吴画那儿画枕套,今天星期天。再者,他害怕那间楼上的房间,上去了就觉得对不起吴画。“我还有事呢。”他推辞着。
“一点时间都不行?”她的眼泪出来了。
杨春华见她这等模样,只好答应,跟她上楼去。
进了房,小莲就坐到**抹眼泪。楼上的窗开在屋檐下,很小,又下雨,光线很暗。杨春华有些不自在,站着左瞄瞄,右望望,手无处放,就捏指关节。“你坐嘛。”小莲说。坐,往哪儿坐?没椅子,一坐就得坐床沿。他见她伤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好拒绝,只得坐下。不想突然扑在他肩上,鸣鸣哭开了,吓他一跳。
“你怎么了?好点说。”他抽开身子,用手扶着她。
小莲把他和张吉祥对照,越觉得他是好人。想把张吉祥的事和盘托出,但那是丑事,羞于出口。她读书读不进,她爹的那些唱本却能过目不忘,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些为情人献身的女子。她鸣鸣咽咽地说:
“我好悔呀!……我的身子……没找个好人……你……”
杨春华不懂这些事,以为她受了欺负,便劝她:“什么事这么伤心?好点说,我们想想办法。到底怎么了?”
小莲不好出口,就只说:“你要注意张吉祥,他蛮坏。你钥匙的事他都晓得,他会使坏的……”
杨春华恍然大悟,难怪张吉祥知道那是吴画门上的钥匙,原来小莲告诉他的。便笑着说,“别瞎说。那钥匙是吴画门上的,晓得就晓得,怕什么?你也不必为这事伤心。我也到你这儿了,也说不定把你的钥匙拿上了,又不搞坏事,有什么关系?”
“你不晓得,他,他……”
“对他有意见可以提,不能说人家就怎么坏。”
“你呀!……”小莲说,“他那天晚上,把我……”
杨春华打个哆嗦,不吭声了。他的心头发慌,舌头发麻,脑袋嗡嗡,模模糊糊听见小莲在他耳旁数数落落。
“你这人真傻,那晚上怎么不就在这儿?我的身子给你也不后悔,不想被这个强盗……”她说着,忘情地亲着他的脸。
他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想起吴画,赶紧站起来,可又怕她见怪,就抚着她的肩说:“小莲,这事要说就向领导说,要不说呢就别吭声。捅出去不是玩的。镇长说要用你,你考虑好。”
见他要走,小莲说:“那夜他还说……”
“说什么?”
“我说吴画要考大学,他说,她没那个命。”
杨春华默默点了点头。
“他还说,吴画不是孙大妈生的……”
“什么?”杨春华脑袋一炸。
“春华,我喜欢你。我晓得你跟画好,我不嫉妒。只希望你常来坐坐,好吗?”
见她可怜巴巴,杨春华点了点头:“走吧,镇长还等着你呢。”
她揩揩眼睛,又照照镜子,跟他一起下楼。
杨春华心头沉甸甸的,向吴画家走去,脑子里乱成一团。抬头一望,只见吴画掀开窗上竹帘,向他嫣然一笑,随即放下帘子。她是那么纯真开朗,又是那么聪明漂亮,虽然仅露了一下面,但在他看来,那一笑简直像雨过天睛,使满街都有了亮光。然而一想起小莲的话,叫他的心直往下沉。
吴画为他准备了茶水,还给他买了点心。**铺着枕套,铅笔搁在旁边。她不开门,看他使不使钥匙。这门在过去是颇有讲究的,吴安泰花了一笔钱才买到这样的暗锁,省了门闩,却比挂在门上的锁保险。听见他的脚步声上楼,到门边来了,没听见他开,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她不高兴地打开门,问他:“你钥匙呢?”他说:“你在屋里,何必多此一举!”话倒是合情合理的。她本来有一种投进他怀抱的**,见他的情绪不是很佳,一腔热情便冷了下来。
“画什么?”他提笔问。
她瞪他一眼:“上次不是说过吧?”
“哦,对了。”
“哎,等等。”她抓住他的手,愣了半响,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你是不是看见我有些异样?”
“你对我是不是不太感兴趣?”
“这是从何说起?”杨春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吴画叹口气,说:“我怕给你一个轻浮的印象。其实,我对跟我好的人才……大胆,平时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杨春华忙搪塞说:“你不晓得,工作上有些事……”
“工作怎么了?”她转而安慰他,挨他坐着。
他顺手揽住她的腰,心有所感地说:“你放心,我这人也不会朝三暮四,只要你看得起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或是远隔天涯,我不会变心的。我晓得你的为人,更晓得你对我的情谊。正因为你对我好,我才珍惜这感情……”
她的眼睛涩涩的,靠在他怀里:“我懂……”
好一会儿,他们谁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倚偎着,各想各的心思,雨淅淅沥沥,屋檐下传来稀疏的滴嗒声。
“我本来想给你买个东西。”她温情地说,“可是又觉得那样没多大意思,才想出让你画个枕套,我来绣,也可以当作纪念。我要你画鸳鸯,无非图个吉利,成双成对的意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永远是你的……”
“我也是。”
他们很小心,很礼貌地亲了一下,然后分开了。
杨春华拿起铅笔,略一沉思,就开始画了。几片荷叶,一对鸳鸯,再加几根垂下的柳枝。老题目了,但他表现得不一般。那荷叶画得大,像篷子;一对鸳鸯半身躲在“篷子”里,嘴挨着嘴;另几条斜线,那是雨,是风雨不分离的意思。一对枕套,画得一样,这边的头朝左,那边的头朝右,是对称的。
画完了。他临走时,两人又拥抱一下,亲了一亲,但却象征性的。他俩忽然间变得理智了,成熟了,仿佛这感情变成了对方的血肉之躯。稍有不慎就会破损。再呢,甜蜜中总觉得融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味儿,那不可知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难舍难分,情丝绵绵,或许是雨天的缘故。
六
让小莲去考花鼓剧团,其实,不是假的,是周振邦吩咐的。周振邦对灯笼镇人没有好感,他有他的理论:镇上全是生意人家,生意人都是势利眼,谁有权就巴结谁,不然,丁汉武何以有那么大的威风?而且,他小时在镇上受过白眼的。他的老家在山里,家境不坏,老爹长年雇短工,若这种状况维持到解放,划个富农不成问题。好在爹死家败,他才没有背这名义。他曾在灯笼镇寄读,因为穿着打扮是山里人模样,学生们对他带理不理的。有时候,上街转转,卖货的怕他偷东西,让他别挨货物那么近。爹一死,书读不成,只好辍学。他恨那些富家子弟,厌恶镇上的买卖人家。何况,事实证明跟丁汉武跑的不少,也怨不得他对灯笼镇人过严。
那么是什么打动了他的心,使他准许徐小莲去考花鼓剧团呢?一是曹镇长的一片真情令他感动。曹镇长,一位老战士,对灯笼镇的感情那么深,任何人听了他的话也会动容的。二呢,也是主要的,灯笼镇也曾给他留下美好的记忆,证明镇上人并不都坏。就在最近,一件事勾起了他对那美好印象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