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十三章 5

第十三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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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5

王新国本来就不好受,见这么一闹,肚子都气炸了。好在这些年来,他学会了克制,便说:“少说风句好不好?”声音不重也不轻,却很管用。

“你没看见她对你妈的态度?”王至仁愤愤不平。

“哪个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有情绪,大家都跟着吵,就解决问题了?”

儿子好脾气,老爹也就不再吭声。一家人闷闷不乐过了一晚上。

王新国收好洗好,等孩子跟婆婆去睡了,这才进卧房,想跟许慕颜好好谈谈。他想,如果许慕颜真恋着镇上,就爽快地答应她去,离婚也是可以的。然而一踏进卧房门,他就难以开口了,布置卧房,他颇费了一番心事。房间很大,他学城里人把床置在中间。窄的一边放着床头柜,宽的一边有一盏自制的落地台灯,灯旁是三人沙发;窗子很大,挂的绿色的确凉窗帘;床是高低床,垫的棕绳绷子,门对面角落斜放着大立柜。他一推门,就从立柜镜子里看见她睡了,不太厚的被子显现出了她身体的轮廓,继而看见沙发扔着她的衣服。他的心头一阵慌乱,不敢设想,这房里这**能没有她!……

他在沙发上坐下,燃起一支烟,望着她。她身子朝里,薄被子齐胸盖着,穿着毛衣的膀子搁在被子外面。若是往昔,他会给她拉拉被子的,但现在,他不好这样做,以避献殷勤之嫌。她生过孩子,却没有受过多少做母亲的苦处,身子依然丰腴,少女的外形她依然保持着。倘若真的一旦离婚?……他晓得她没有睡着,想好了话,他叫她:“慕颜!”

“干什么?”身子没动,声音不软。

“你是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听。”

“没什么心事。”

王新国有些气了:“没心事那你为什么那样搞?”

“哪样搞?”

“对妈哪样态度?”她回过身来,以攻为守,“我顶她了?我得罪她了?”

“别说是老人,对任何人你也不应该带理不理的。”

“她问我吃饱没有,我说我吃饱了,还怎么说?跪下磕头才是好态度?”

“你……”王新国使劲把气往下压,把声音放低了些,说:“最近镇上都在议论落实政策。你的变化,其实我看在眼里。想过去的苦也好,想过去也好,其实都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到底该怎么办,总得有个一致的办法。你不说,憋在心里,这也情有可原,但是你不该把情绪带给全家!”

“哼!你们说是,那就是吧!”她分明被丈夫道中心思,却又不愿承认,翻了个身。

恰好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口里还叫着“姐姐”。两个人一个去开门,一个迅速穿衣下床。

许长青进来,并不跟姐夫搭话,径直走进卧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王新国满肚子不快,但他是客人,不好发作,扔给他一支烟,便出去了,让他们姐弟说话。

“你深更半夜跑来干什么?”姐姐问。

“曹镇长回来了……”

“晓得!”

“杨瞎子烧死了……”

“你来说这的?”

“不,我来告诉你,周书记被曹镇长说通,松了口。区里决定,让我去接爹回来。另外呢,上面同意所有被赶进山的人都回来。我专来问你,打算怎么办?”

许长青在那些年里,和姐夫各是一派,仍有隔阂,两人便不甚亲密。他对二姐嫁给这么个人,当初就反对,现在他又多了一条理由,证明自己反对得正确,因而在二姐面前就是一副一贯正确的面孔。

许慕颜正为这事跟闹别扭,觉得弟弟来得不是时候,气色也就不太好:“晓得,你回去吧。”

“你到底怎么办?”

“看他的意见吧。你回去。”

许长青走了,也没想起找姐夫道声再见。王新国由被动变为主动,闩了门回来,就脱衣上床,故意夸大动作幅度,向妻子表示他也有气。

熄了灯,两口子背对背,都不动,似乎打了赌,看谁先开口。只听得闹钟嘀嘀嗒嗒,老鼠在楼上打架,秋虫在窗外鸣叫,鸡在笼中咕哝。大约相持个把钟头,许慕颜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因为这事她不急这家里就没人急。她用胳膊肘碰碰他:“喂,这事你说怎么办?”

“什么事?”他佯装不解。

“……户口问题。”

“你不是不承认的吗?”他开始反击。

她被顶得没有退让的余地,沉默了一会儿,鼻子一酸,拿出了女人最有效的一手:哭。她抽抽嗒嗒,哽哽咽咽,身子抽搐着,哭得蛮伤心。

他没有受感动,更没有被软化,火上烧油地说:“这算伤的哪门子心?”

“不要你管!呜呜!……”她放开了悲声。

他觉得好笑,爬起来坐着,顺手扯开落地灯,嘲笑道:“哟!哟!还大声点!让人家都听到,‘喜儿在黄家受折磨’!马上就会解放你了!”

她被撩得火起,将身子竖起来,横扯耍赖:“说不得,哭也哭不得吗?我在你家哪儿受折磨?是讨好了,这行了吧?哪是‘喜儿在黄家受折磨’呀,是黄世仁在杨家接受劳动改造!在贫下中农家接受再教育!你们是清清白白的贫农,可我是什么东西?扎灯笼的资本家……”

这一下触在王新国的痛处,他粗鲁地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扳过来,瞪着一双眼,指头点着她的鼻尖儿:“说话想好了说,可别乱放屁!我们家不干净,我是造反派,册子上有名的。我一没骗你,二没瞒你,更不是抢你来的。要是晓得有今天,你不会嫁给我,我也不会接你来。到了今天,你说这些混帐话哪个听的?我们今天把话挑明,你想回去,转户口,可以,没人拦你;你想离婚,也可以,我不会卡你,你愿留下来一起过,我欢迎;你还要想想,那由你。但是一条,今后若是再往我疼处擢,给一家大小脸色看,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就熄了灯,滑进了被子。

她不敢再混说,摸黑坐了老半天。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就出了门,早饭也没吃。她去田里望,没有。去菜园找,也没有。到了十点钟,他才回来,一把将她扯进卧房,对她说:“我问清了,你属于转户口对象。如果仅转户口,也没多大意思。我问主管这事的人,他说象你这种情况,如果单身在城镇,还可以找到工作。这样吧,我们先离婚,等你找到工作,还念着我,我们就复婚,如果万一不行了,分开虽说痛苦一时,总比一辈子痛苦要好……”

她惊呆了,望他,只见他从从容容地,没带情绪,不是开玩笑,尽管脸上的笑容带点苦涩味儿。

他还在说:“你虽然三十岁都过了,但看着还年轻,人又不笨,干什么不成?当初若不是那种混帐年月,你怎么会嫁给一个农民呢?这些年你对我好,我不会忘记的。你也莫怪我,我的确不晓得还会变化,才敢向你提亲。反正我们俩都不恨对方……”

“别说了!……她扑进他怀里,哀哀哭泣。真要她离开这个家,她又不舍。这真是左也难,右也难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