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十二章 5

第十二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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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5

杨家婚事办得更简单,让荷花过来吃一顿饭,便算结婚了。杨光明还唠唠叨叨讲套话,荷花就已起身,进了那间房。

荷花不哭了,也不笑。她痛苦了那么几天,也麻木了,感觉不到有什么值得痛苦的。细想想,人世间本来就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吴画那么聪明,不照样受辱受欺?许敬轩一家今儿上午离家,汽车送的。许慕颜漂亮又能干,偏偏又铁了心,跟上“五·一六”分子王新国。周振邦参加工作那么久,怎么押到县学习班去了?说是学习班,其实谁都清楚,就是关起来受审。还有许多许多例子,都使她悟出一个大道理:每个人都有不幸。她只后悔过去太听话,太拘谨,以致被动地过了二十多年。今后,她再也不打算老老实实过日子了。

杨光明拄着棍子,扬着脸,磕磕打打进来了,还不忘回身关门,上闩。“荷花,荷花!……”他的声音甜蜜蜜,充满感情,伸出一只手向床边摸索。

荷花第一次正眼打量一个非正常的人,心里油然生起一股怜悯之情。这小子如果有眼,倒算得上是个英俊少年,可惜,老天偏偏这么残忍,端正的五官上差最重要的东西。

“荷花,你怎么不答应他?”门外传来杨得得的声音,原来他在外面监听。

荷花那一点同情心,随着这一声叫消失了。“在这儿!”她回应瞎子,跑去关死窗子,扯上窗帘。本欲熄了电灯,又一想,这光明在房里仅属于她,在瞎子面前还用得着隐藏什么吗?他知道屋里有女人,却不晓得脸红害羞是何物!她要看他如何表现。一股戏弄人的**取代了同情心。

瞎子扑倒她身上,叫她大吃一惊。这家伙对女人其实并不陌生,甚至比走门前大路还要熟悉。他在**不用拐杖,象一只雄性动物,毫不掩饰他的涎相,自己望不见,以为人家跟他一样处在黑暗之中。他并非仅仅为发泄**,既像是用迷信手段在诅咒魔鬼,又像是在对他崇拜的神灵膜拜。**睡的似乎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个偶象,与其说他触摸到了什么,还不如说他想象到了什么,就好像一个人关着门偷偷地干下流勾当,痛苦、无可奈何、罪恶感等等,通通都在脸上声音中表现了出来。他鼻翼微动,似乎在嗅女人才有的气息。他手、脸、前额、两臂的皮肤,都在轻轻蠕动,好像在呼吸,在乞求,在感觉,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的色彩、音容、情绪。荷花惊呆了。他是瞎子吗,不是,又分明是。这是一个瞎怪物,他不住口地咕哝着什么,莫不是在念咒?如果此时房里还有第三者,看到此情此景,是好笑还是害怕?……

“嗨!”她掀了他一把。

他愣头愣脑,被掀得晕头转向,“什么?”

她好奇地问:“哪个教你的这一套?”

“嘻嘻!……”他一脸俗不可耐的神气,“你把灯弄熄了没有?”

“早就扯熄了。”她意识到,这个家伙不那么简单,想从他嘴里挖点什么出来。“说实话吧,你钻过些什么人的被窝?谁教你的这一套?”

“没有。没有。”

“实话告诉你,有没有瞒不过我。现在跟你是夫妻,就应该实话实说。若是你对我不老实,可别怪我对你不忠诚。哼!就是房里躲两个三个,你也不晓得!”

瞎子勃然色变,光着身子跪在**:“别,别……我不会对你不忠诚,你看,”他躬下身子,摸着了棉袄,撕开里子,取出一把从画报上剪下来的纸片和一些钱,“这是三百,十块一张的。这是五十块,一块和五块一张的。都给你。以后我算命,每分钱都给你攒着。我连爹都没让他晓得。这行了吧?只要你对我好……”

“十块一张”的,全是画报上剪下来的纸片。她又吃了一惊:“这是谁给你的?”

“我每攒到十块,就换一张整的,这么攒起来的。”

“这钱还有谁晓得?”

“就只我姐姐晓得,那还是以前,以后就没给她看了。”

她的心蓦地一沉:“你收好,我不要你的。”

“不,我没亲人,就只你了……”

“怎么这么说?你爹,你姐姐,不都是你的亲人?”

瞎子叹口气:“我爹,只差没整死我。就姐姐对我好,也常打我,以后见我能弄钱了,才对我好一些……”

“你姐姐对你怎个好法?”

瞎子不吭声。“说呀,信不过我?”

瞎子摸着她的**,不吭声。他的手被打开了。他要得到她,只得老实说:“我说了,你要对我好。我是个男人,可眼睛是瞎的,哪个姑娘愿嫁给我呢?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么个好人。我给人家算命,摸着姑娘媳妇的手,心就慌。我想跟人家睡,人家又不愿。后来……我,我求我姐姐……姐姐才……她只准我跟她睡一会儿,只准我……我……”

“别说了,我懂了。”荷花浑身发麻。她不敢想象,那女人怎样让兄弟亲吻她的身体,同时又将兄弟的钱换成纸片儿。老天,这是真的吗?

瞎子在哭,她熄了灯,让他**发泄后睡去,自己却怎么也难合眼。她今天才明白,过去自己实在太幼稚,对世界上的怪现象竟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迷糊过去,她脸上被什么狠狠一刺,痛得她大叫起来,睁开眼,只见瞎子还在摸她的脸。她翻身拉开电灯,吃惊不小。瞎子手里拿了一根大针,手在发抖。她赶紧拖了衣服下床,穿了起来,一摸脸,摸了一大滴血。

门外有人敲门,杨得得在门外问:“什么事?”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想对策,索性打开门,请他进来。杨得得见赤条条的儿子跪在**,手拿大针,又见荷花脸上有血,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走上前去,对准他的背一拳头,将他打滚了。打第二下时,荷花拖住了他。

“不晓得好歹的下作东西!”杨得得骂了声瞎儿子,转身又对荷花说:“荷花,他眼睛瞎,心不瞎。你成了他的媳妇,不要惹他发火才好,你打他,整他,我没意见。就是整死他,我也不心疼。只是一条,不能跟他盖一床被子,心又想在别处,女儿家的规矩要紧。”

荷花见他这么说话,便冷笑起来。

“你笑什么?”

荷花成心要制住他们,便拖过瞎子的棉袄,掏出了那一堆纸片和钱:“您看,这是您儿子攒的私房钱,这样的是十块一张的,三十张。杨光明,你听着。你姐姐在让你摸她的时候,把十块的钱全换成了画报上剪下来的纸片!……”

杨光明一听,滚下床来,夺去那一大把纸摸着,失声惊叫:“什么?什么?她,她……这是纸?……”

荷花望着目瞪口呆的杨得得,接着说:“杨师傅,女儿家的规矩我今晚才懂。我不是听爹的话走错一步棋,也不会来跟他同床共枕。您女儿做下了这种事,您儿子又用针要刺瞎我的眼,针还在,脸上的血也在。愿意让我在这个家,我们就呆几年试试,条件是不能限制我。如果不答应,天亮我们就去公社打官司,弄出个谁是谁非。”

杨得得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刀捅了瞎眼儿子。可是,女儿的脸面怎么办?这个家的名声怎么办?他一跺脚,恨声说:“好好好,随你的便。你给我把这杂种管住就行!”说着就溜了。

荷花见杨光明还痴呆着,说:“上床睡下!”等他老老实实上了床。她警告他,“你在我面前老实些。对别个怎么样我不管。哼!刺瞎我一只眼睛,我还有另一只。老实则罢,若不老实,我把你姐姐端出去,把你的丑行扬出去,叫你算命都算不成,讨米都没人给。我跟谁好不好不与你屁相干。什么时候你找个机会再求她,等她搜你的衣袋时,我就抓住她,让她赔你的钱。不然,她不认帐,你的三百块等于扔水里去了。听见了吗?”

瞎子极老实地回答:“那行那行!过一天她又会问我攒了钱没有,我会让她来的。荷花,你是个好人,我以后听你的……”

她坐着。他睡着,嘴在她腿上乱吻。她给了他脑袋一巴掌:“睡你的!规矩些!”

一声军号响,宣告新的一天来临。开始广播了。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口令声:“立正,稍息,报数!……”

“一、二、三、四……”声音参差不齐。

她熄了电灯,揭开窗帘,只见大雾弥漫中,一些人在被迫练操。窗外是小学的操场,那些人是学习班里的重点人。她看见了王新国、吴画等人。他们跑过去了,对面墙上露出油漆写的特大标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