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七章 5

第七章 5


回到过去当作家 修真门派管理人 双面名媛 重生鉴宝 时空之主 九印梵天 乞丐僵尸 青蔷 城北地带 半是幽灵半残军

第七章 5

快过元旦时,县里来人,要买吴画的镶嵌画,说是县委新修了小礼堂和办公楼,要挂有本地特色的画。吴画做的那些一直买不出去,这么一下子全拿走了,另外还要她赶做一幅至少三米长的大画。县里不知怎么也有了钱,县长大笔一挥,拔给灯笼大队一千元,点明是买画的。这么一来,灯笼镇人的社员身份被抬高了不少,人们脸上都变了气色,有笑容了。

这天,周振邦想起吴画那幅画,不知进展怎么样了,就去看看。年关逼进,街上人很多,理发店、缝纫铺、茶馆、饭馆,到处是人。刘少堂的炮竹成了俏货,许敬轩的灯笼也有人买,宋德礼摆张桌子在街上写对联。看到这些,周振邦格外高兴。虽说再不可能有过去那么热闹了,但就这么发展下去,再有几年,也将很乐观了。高兴中,他不免想起曹胡子来,一时感慨万千。

他走到吴画门前,猛然听见几声婴儿啼哭。吴画生了。他先是一喜,接着便忧。担忧那幅画儿短期完不成了,正犹豫着该往哪儿走,屋里奔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了他。他定睛看时,竟是郭守义!

“老郭?哈,你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周振邦笑着,鼻子却有些发酸。

“走,进去说!”郭守义拉着他就走。

进到客房,他瞧见了另一个人:吴书!吴书面上红润了,穿着也洋气了些。一个约三四岁的孩子牵着她的衣服。吴书叫一声:“周书记!”赶紧去厨房,端来一碗劳糟,硬要他吃。推不掉,他只好接了。

“这小子是你们的?”他指着孩子问。

郭守度一团和气:“是呀。”

“好,祝贺你们!”周振邦见他们夫妻和好,从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几时来的?”

“昨晚刚到。”

“在什么部门工作?”

这时候,孙得宝进来,有些炫耀地说:“跟你一样,当公社书记呢!”

“噢!”周振邦有点不是滋味儿。“吴书呢?”

“在供销社。”郭守义不愿多谈自己,转而问他,“您还好吧?”

“唉!老样子。”周振邦没有新东西可说,倒有不少感慨,“一晃,就好几年了……这次多住几天吧?”

郭守义当的官跟周振邦一般大,但在老书记面前摆不起来架子,说话时双手夹在膝盖间:“我过了年就走,家里还有许多事呢。吴书多住几天,帮吴画把那幅画搞完。听说县里等着要?”

“是呀是呀!”周振邦大喜过望,“老郭,够朋友!今晚到我家坐坐,好吗?”

郭守义望着吴书,看她怎么表态。吴书不在了,他“唔”了一个长音,答应了:“好吧,去府上看看。”

两人见没有别人在场,说话慢慢深入了,从灯笼镇的变化,谈到许多老熟人的遭遇,又谈到以后形势,郭守义便向周振邦透露出一个消息:“我们那儿四清搞得厉害,住的省工作队,是试点。可能以后会铺开,不会像您说的这么简单。镇上办的这个综合厂,当初要是放在公社就好了,现在放在农村生产队,将来只怕会惹些话说。”

周振帮仿佛十冬腊月喝凉水,心头好一阵发冷。他勉强坐了会儿,起身告辞了。郭守义见他情绪不佳,很有些后悔,送他出去时便安慰道:“我是瞎分析的,未必就那么可怕。再说当干部的只有执行的权力,是对是错都是按上头来的,怕什么?”

周振邦点点头:“你说得是!其实他没什么害怕的,只不过心里不踏实,不舒服。”

送走周振邦,郭守义就去找吴书,问她周振邦那里去得还是去不得。再者,吴画生了个女儿,请他起名字,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一本字典差点翻烂了。他要找她商量一下。

他以为她在吴画房里,敲敲门,里面叫“推”,他推开门,只见吴画坐在**,跟小莲说话,便带上门,又往楼上去。那幅没完成的画放在阁楼上。

吴书果然站在画架前发呆。这是一个横长三米直宽一米的大框。底层钉的胶合板,靠左侧两棵松树只露出树干,一根枝丫被青藤缠绕着,从左上角横贯到右下角,枯枝嫩叶,做得十分逼真,但背景全空着,要填充大量的山石树木和花草鸟虫。吴书打量着,感慨颇多。吴画到底是有胸襟的,下手非同一般,跟她们当初搞那些小玩艺儿有天壤之别。她已经多年不干这些玩艺儿了,但毕竟是干这营生出身,每见到一件艺术品,就情不自禁地要多看几眼。她在琢磨,用什么办法来填充,使背景跟这两棵有气势的松树协调一致。

郭守义上来,埋怨道:“周书记走了。你打个照面就不见了,也不怕人家见怪。”

“我跟他已经没话可说。”

“他请我晚上去他那儿。”

“那就去呗。带点礼品。”

“看得出,他的日子过得也未必轻松,没以前如意了,人也失去了当初的精神。”

“你放心,再一场整人的运动,他就会精神的。”

“你呀,怎么越来越刻薄?”

吴书冷笑一声:“心上挨了刀,就这么容易忘记?我跟画讲了,这个人不落到井里便罢,有一天落到井里,我们不干落井下石的勾当,但一定不要拉他!”

郭守义见她如此痛恨周振邦,心想也是伤透了心所致,也不好再埋怨她。呆了一会儿,他换了话题:“小家伙的名字我想了好几个,总不理想。”

“随便起一个就是,费那么多脑筋干什么!”

“你今儿怎么了?”

吴书回过身来,叹了一口气:“唉!一回这个家,心头就像塞进了棉花,出不过气来。我们画,怎么就嫁给这么个人呢?想想还是姓周的造的孽!过了年,我们一起走吧。”

下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她只得下楼去帮忙,不是换尿布就是打浆糊,奶水不够。她不喜欢那女婿,也就不喜欢这个新来世上的小丫头。

但这个小丫头不管人家喜欢不喜欢,一个劲地大喊大叫,手脚乱蹬。吴书下楼的工夫,小莲已经给她起了个名字: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