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六章 3

第六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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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3

宋长福坐在角落里,脑袋一直在回忆那天看到的徐小莲的模样。他从开始见到的第一眼想起:那窗子开着,窗帘被风吹开了一半。床顺窗子置着。她背朝窗子躺着,阳光照在她隆起的臀上,那娇艳色彩的花短裤紧紧裹着的大腿成了半透明的。那时候,他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上,他直恨不得能变成影子扑到她身上去。以后呢?她低头望床下有没有袜子,他分明看见两个**。再以后呢?伸开膀子穿衬衣,那小汗衫被绷紧了,他看得更清楚。再以后呢……他像打寒噤似地哆嗦起来。张吉祥一叫,他才从幻想中惊醒。

别人的发言他并非完全没有听见,想想自己也是镇上人,很有些伤感。说起来,自己是个大队副书记,可心底呢,时刻像个小偷,怕人家抓住了什么把柄。他斗争了许多人,整了许多材料,才破格成了党员,而人家入党是不需整人的。他感到自己罪孽深重,然而一有运动,又必须比其他人积极。他在干部中参加劳动最多,耕、耙、收、种都学会了,但还是怕人家说他是灯笼镇人,没吃过苦。刚才诸位称灯笼镇人“他们他们”的,他觉得是说给他听的,他也属于“他们”。张吉祥叫他说,他不知怎么说才好,沉思一会儿才开口,边说边想,深怕得罪了什么人:“大家决定办,我没意见。说不办,也可以,现在主要抓粮食嘛。大家谈吧。”

不过,他希望办,办了,徐小莲才能到他手下来。张吉祥跟他私下商量过,让他负责的。说完,便又去想那天的情景。鼻子一阵香皂味,掉过脸来,差点跟柳月仙碰了鼻子。她凑过来,一只胳膊扶着他的椅背,胸脯挤着他。

“兄弟,别想一边去了,我说的没包括你。”她轻轻说。

“哪里!”宋长福的膀子挨着她的胸,便又想起徐小莲,很乐意她如此这般。

柳月仙很喜欢宋长福,细皮白肉,书生模样,跟她的干兄干弟是不能比的。有意无意,那鼓鼓的胸在他膀子上擦来擦去。“你已经二十四了,还不找对象?”

“那个愿跟我?”

“只怕眼眶子太高,瞧不起人吧。”

“谁?”

周振邦在那边敲桌子:“不要开小会。”

柳月仙来了句结束语:“等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个。”

“多谢你。”

“对姐姐好点就行了。”她飞了他一眼。

那边,张吉祥开口了:“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吴画打晚工做了几样麦杆玩艺儿,孙得宝昨天进城,卖了八块钱。一个晚工呢!”

这下犹如听见了枪声,吓得大家一跳,各式各样的议论一下子都出来了:“聪明人到底是聪明人,一晚工顶老子十几天。”

“张书记,这算不算走黑道?”

“她向队里讲了没有?”

“各人搞各人的,我也会搞!”

周书记不表态,听任他们议论。他厌恶这样的议论,明白完全是嫉妒心理作怪。但他又不便批评。后来,他对张吉祥说:“你讲讲吧。”

张吉祥是主张干的。他也是灯笼镇人,见人家对灯笼镇怀有成见,心中很不快活。他当干部多年,老资格,根本不怕他们,于是说:“灯笼镇人都是享福的,这话不对。如果人家说我们当干部的都在玩,我们怎么想?办综合厂是我想起来的。吃粮靠农业,用钱呢?就得靠副业。社员年终分粮食,还要分钱,不然称盐打煤油怎么办?如果大家同意不办,也可以。少数服从多数嘛。但人家自己弄点东西赚了钱,我们就不应该说人家。一晚工八块,就是八十块也是人家的。不光吴画卖草织品,还有小宋的爹写对子,许敬轩做灯笼,都可以自己做了卖钱。只要人家不耽误工。大家说吧。”

这么一来,大家的观点变了。自己做了自己得,还不如办厂大家得。于是情况急转直下,一致同意办厂。张吉祥最后说:“大家同意的话就这样定。我提议让小宋管,让吴画具体负责。吴画有化,有技术,是可以的。至于说让谁参加的问题,我想,还是应该有技术的参加。不然的话,你参加了做什么呢?横直是劳动。小宋,请你马上着手组织搞起来。另外,各小队也可以组织搞副业,一手抓粮,一手抓钱,总之要让社员生活过好一些。还有没意见?没意见就散会。”

散会了,大家忙不迭往家跑,十二点了。偏偏柳月仙的电筒不燃了,让宋长福把电筒借她用。

宋长福说:“借你了,我呢?”

“那这样也行,你送我几步再转来。你一个大爷们,胆子大些,好不好?”

宋长福不好说自己胆子不大,只好送她。柳家山很有些远,好长一段路没人家,还要过一座坟岗。他们走了一段路,柳月仙一时不得过沟,伸出手要他牵,一时又被青蛙吓一跳,往他怀里躲。没旁人,她问道:“你开会走神儿,想哪个?”

“没想哪个。”

柳月仙打个哈哈,说:“你还太嫩,骗得过我?我从你脸上眼里都可以看穿你的肠子。想哪个姑儿?”

宋长福忽然开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驰下来,承认道:“我看见了一个东西,好难受,还不晓得怎么解。”

“我教你,说吧。”柳月仙放慢了步子,“我帮你解。”

“你教我?只怕你解不了。”

“哼?我就猜出是你们镇上的狐狸精,怕什么?胆子放大些。人就是这么回事,吃、穿、玩。不然活着有什么指望?哼!她们的爹妈吃得好,穿得好,养得好,才生出些狐狸精胚子。叫她们跟我们一样,日晒雨淋的干几天试试,保管她们白送人家都不要。这下好了,又把她们养着。”

宋长福听不入耳,反问道:“那你呢?细皮白肉的,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这女人听着却是另一层意思,停住脚,回过头来抿着嘴儿笑。“别照!”她夺过电筒,熄了。春风习习,蛙声一片,荒岗上野花野草的气息撩起了她的情焰。“你是说,那妖精细皮白肉呢,还是我?哼!要是我从小也像她们那样养着,未必比她们差。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宋长福把她当姐姐,一五一十告诉她那天的情况,只没说具体地方和名字。

“嘻嘻!你上呀?要是我是个男人,我就干了。对这些骚狐狸还有什么客气讲?她敢在你面前这样,就是让你干的。灯笼镇的女人都他妈的…….”

“你说的很对,跟狐狸精没客气讲!”

宋长福大喝一声,像一头豹子扑了过去……

孙得宝进城赚了八块钱,给吴画买回一双袜子,另外买了两碗粉蒸肉,偷偷在馆子里拿了瓦钵子,揣了四十多里路。自己只买了个馒头填了填肚子,兴冲冲回了家,主动向吴画一一汇报,半分不少地交了出来。这也是他的善良处。当然,吴画并不在乎几个钱,说:“你拿着就是。”但孙得宝不拿着,把剩下的那几个钱放在过去装糖的罐子里,对她说:“放这儿了。”两碗蒸肉吃了好几天,其实不足一斤重,借点油水炖菜呢。

吴画问卖给谁了,孙得宝支吾其辞:“我不是说了吗?反正不是坏人,你放心就是。人家还要,不光要麦杆儿编的玩艺儿,也要别的。唉!在家里不晓得,出了门才知道你们家名声大。人家说你不但会编麦丁儿,而且会做泥人,还会绣花。那个人说,如果有绣的东西就更好了。画,你考虑一下,是不是绣点什么?人家不光给钱,要粮票也是肯给的……”

粮票!吴画一下子猜中了是杨春华。这年头除了农场,哪里会有多余的粮票呢?她听王桂英说过,杨春华那次回来是想把她弄农场去,农场有副业队,也想做工艺品。杨春华买去这些麦草编织物,一定是弄去研究。当初,她自己也是这么干的,把老妈编的东西拆开,再依样编好。那么绣的东西为什么也要?她蓦地忆起那对枕套——他描的、她绣的鸳鸯枕套!杨春华,要的是不是它?孙得宝的话,撩起了她对他的思念。

这天早晨起来,她觉得身体不适,孙得宝让她在家休息,他替她向队长请假,上工去了。她爬上小阁楼,走进过去她住的房间,打开了小箱。这房里的一切都原样摆着,布满了灰尘。那箱子也一直锁着,不让孙得宝看。小箱里有杨春华的笔记本,有那一对枕套,用纸包得好好的。枕套还是新的,一对鸳鸯躲在荷叶下面,雨打在水里,激起一个个圆圈儿。杨春华画的铅笔印迹没有完全被盖住,还依稀可见。她望着枕套发愣,想着那天的情景,想着杨春华的话。山盟海誓成泡影,棒打鸳鸯两地分,令她黯然神伤,说不出个酸甜苦辣。

她正怔着,下面人有叫:“有人吗?”

她醒悟过来,赶紧锁好箱子,走到楼梯口一望,暗吃一惊:来人是周振邦。她应了一声,赶紧下楼,搬椅子,烧茶,招待客人。

周振邦见小院里冷冷清清,又见吴画跟一个农妇一样忙这忙那,不觉也有些黯然。如果不阻挡人家道路,说不定她已经大学毕业了。继而又想起老曹,想起孙玉姣,想起吴书和郭守义这些人,好一会子打不起精神。

他关心那个厂,见没动静,就去找宋长福。宋长福病了,说是受了凉,躺在**没起来。接着又听说柳月仙也病了,便有些疑惑。那晚上不是宋长福送的柳月仙么?好好的,怎么一齐突然生病,约定了似地?他假意转转,转到柳家山,果然柳月仙也病卧在床。他进卧房去看她,那卧房象个黑地洞,看不清,只听柳月仙说,前天夜里在山上跌了跤,过一天就会好的。在稻场碰见她丈夫,那个汉子却又是一种解释:“周书记,有些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那座岗上尽是死人,孤魂野鬼的,你怕他们不出来伤人么?她说跌了一跤,好怪!头发散了,尽是草,背心沾着泥巴,布衫子撕破了,身上嘴上都是伤,您说,一跌跌得这么狠?一个女人,没一点钢火,没整死她还算有福……”

周振邦明白了**分,真可怜那男人。“是呀,是有点怪!”便走了。这种事管不清白,他也懒得管。见宋长福没起床,心里有些急,便来找吴画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