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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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
又是一声霹雳,孙玉姣打个冷战,喝了酒的身子开始发冷了。“没,没什么关系。他姓他的丁,我们姓我们的吴,有什么关系!”
“你骗我!“吴画一声吼,接着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爹没等我出世就死了,你一个女人,哪来的钱开铺子?那些货谁给你采购的?你说,说呀!……”她捶着床沿,又扶着铜靠背哭。
孙玉姣傻了,呆呆地望着油灯,嘴巴嗫嚅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早就知道,吴画考大学是办不到的,早就怕这一关,果然,今天她找自己算账来了。
吴画见老妈这么一副滞呆相,又气又恨,又可怜她,一蹦而起,跑下楼去。除了老妈,她还有个最亲的人:杨春华。打从高考复习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这是约好了的,怕常见面影响了她的高考,等高考过了再见面。
孙玉姣没有阻拦她,听任她噔噔噔地跑下楼,过一会儿,那大门“哐啷”一声。她还那样坐着,瞪着对面那幢高楼,脑袋里混沌一片。
吴画跑进雨中,去找杨春华。她要问他,为什么不让她考大学?究竟什么问题?论表现。她是班干部,学习委员。论学习,她不算最好,也属前五名。她满有把握考取大学的,谁知参加复习了,去县城参加考试却没有通知她。她一等再等,八月下旬了,一想不对,就去学校问老师。老师们都支吾着。后来班主任才说,应该去县教育局问问。她一口气跑了四十多里路,问教育局,接待她的人说,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发下去了,参加考试的名单是本校报的。也就是说,学校报的名单中没有她。她又跑回来,去学校问班主任。这时候,班主任正在哭,因为她丈夫定成了右派。兔死狐悲,班主任忍住自己的不幸,告诉吴画说:“名单是区里定的。据说,你们家跟丁汉武有什么瓜葛。正确对待吧,不读书也未必是坏事……”老师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突然的打击降临到她的头上,她承受不起,失魂落魄地在荒岗上乱跑。长这么大,一直无忧无虑,那欢乐的歌唱,甜美的爱情,演戏、上课……恍如隔世,大梦一场。那么,母亲和丁汉武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她要弄个水落石出。
杨春华住在楼上,她去过一次。她摸索着上楼,见房内有灯光,推开门,只见他背朝门坐在窗前桌边。她叫一声:“春华!……”便歪倒在地,爬不起来了。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又饿又累又冷又伤心,坐在地下嘤嘤地哭。
他走过来,抱起了她。她搂他紧紧地,脸贴着他的脸,越哭越伤心。
但她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头。那贪馋的手,那带着烟味的衣领,那脸上的胡子,那气息,都不是杨春华的。她本能地挣开了,一望,原来是张吉祥!她不哭了。
“画,怎么了?”张吉祥关切地问。
“杨春华呢?”
“他出去了。什么事?”
“我等等他。”她坐上杨春华的铺。铺的一头靠着窗边的墙,紧挨着办公桌。外面风雨正大,窗上噼叭作响,看得见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她希望张吉祥快走,好脱了衣服上床暖暖身子。
可惜张吉祥没走的意思,却在桌前坐下来。“究竟怎么回事?”他笑着问,“怎么,信不过我?”
“我……等杨春华。”
“噢,领导找他谈话,一时不能回来。”
见他不走,吴画想,与其这么尴尬地坐着,不如告诉他,或许他会透露真情的,便说:“考大学,为什么不要我?……”想起这事,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张吉祥的笑脸没有了,指头敲敲桌子,眼睛望着窗外。
“你知道吗?”她问。
张吉祥望了她一会儿,说:“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找找杨春华。”说着,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吴画走到门边,准备闩门,又怕杨春华来了不能进来,便打消念头。她脱去湿漉漉的衣服,钻进了被子。等杨春华来了,请他去家里取衣服,那个家,也再也不愿回去了。
她的身子暖和过来,昏昏沉沉,便睡过去了。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房里房外都是楼板,很好分辨。不幸她太累太疲倦,竟没有一丝觉察。
在门外过道徘徊的是张吉祥。他像一只**的狼,烦燥地来回走动。
三
为整风,区里镇里忙了一阵子。那气氛是庄严的。张吉祥好几天吃不下饭,脑子里很乱,掂量着,该不该把跟小莲的事讲出来。小莲前一段进过区政府,跟区长,镇长谈过话,他怕区委书记掌握了他的情况。还好,没等他交代,反右斗争开始了,给领导提意见的人吃了大亏。他又惊又怕,暗自庆幸,如若不是那件事搁在心里,恐怕他也会提意见的。到头来一顶右派帽子绝对少不了。惊愕中醒来,他悟出一点:可以搞女人,万不可说错话。他比以前更实际了,同时成了好干部之一。
风雨之夜,区院子里的人们,大多都在小学校,为反右而忙碌,楼上楼下黑灯瞎火,没有人。一个少女撞到了他怀里,他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吴画是镇上第一个美人儿,平时,她谦和中带着傲气。他张吉祥敢在小莲身上下手,却不敢动念头打她的主意。然而,现在情况起了变化。她的家庭有问题,她从天上掉下来了,从此高傲不起来了。吴画被突然的打击整得丧魂落魄,在他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她的辨子散了,像乌云似的披在身上;白衬衫湿透了,少女柔润的肌肤和美妙而神秘的一切,半透明地显露出来了;那脸上的雨水干了,在灯光下闪着光泽;更妙的是刚才紧搂着他,他的手触着了她身体温馨的部位。他离开了那房间,可以断定,她的湿衣服脱了,钻进了被子。门没有闩,门缝处筛漏出一丝昏暗的亮光。闪电照着院子内外,没人走动。他手中有材料,足以制服这个姑娘,叫她不敢反抗。然而,他又不敢忘记自己是个党员,倘若漏出风声,前程呢?还有,姑娘受了打击,自己这样干,岂不是落井下石?太不仁义了!他拿不定主意了,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好几次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
不,舍了这个村,再也碰不着这个店!他无法忍受流动在血液中的欲火,实在克制不了。豁出去了!他扔下刚点燃的烟,推开了门。
罩子灯没油了,昏暗中,他看见姑娘已经熟睡,薄薄的夹被显现出少女躯体的轮廓。铺前凳子上,搭着她湿了的衬裤。他的身子颤抖着。他巴望来个人,使他得以解脱,又希望不要来人使他失却这机会。如果此时来个人,他会打消全部邪念,然而没有。他走过去,按住了姑娘的胸脯。他一切都不要了,只要占有眼前的姑娘。
吴画猛地惊醒,睁开眼睛,不见杨春华,却见张吉祥惨白抽搐的脸。她本能地感到今晚不大妙。她用手护住胸,紧紧抓住被头。
“杨春华呢?”她紧张地问。
“没找到。”张吉祥的嗓音沙哑难听。
“谢谢你了,你去休息吧。”
“我……我想告诉你刚才问的……”
吴画一心要知道不能考大学的原因,不觉忘了危险的处境,不再催他离开。张吉祥不客气地坐在铺上,望着窗子。窗外几只飞蛾扑打着,要进来。
“你明白你是谁的姑娘吗?”
“我爹我妈的,怎么?”
“不,”张吉祥打个哆嗦。又一道闪电,他的脸变成了蓝色:“我告诉你吧,你的爹是丁汉武,你的妈,是你叫姐姐的那个人,吴书!”
“啊?”吴画尖叫一声,“我不信!”
“那么你站起来看看!”他隔着被子抓住她的手腕。
看什么?姑娘被当头一棒击懵了,忘记了自己**着身子,坐了起来,用被子护着胸。见张吉祥望着窗外,她也侧过头去。
“稍等一下,”张吉祥冷冷地说,等候闪电来临,“快看那个窗子,你认识吗?”
闪电中,吴画认出了自己的家。侧壁上有个窗子,窗前有一张老太婆的脸。天哪,那是老妈!
“要听听原委吗?”张吉祥像从棺材里才爬出来的死人。
吴画哆嗦着:“你讲……”
“那是二十几年前或者三十年前的事。丁汉武就在这里,看见对面窗里有个妇人,这房是解放后隔成小间的,过去是间大房。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
张吉祥声音平板,向吴画讲述着灯笼镇昔日的繁华,和组成这繁华的风流人物。美好的帷幕掀开,她平生第一次窥见了一个丑恶而又可怕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的?”吴画声音发抖。
“丁汉武告诉我的。”
“你跟他什么关系?”
张吉祥的面部肌肉**了一下:“他让我给她跑腿……”其实,他想起了他无人知道的过去。
在灯笼镇二十年前的繁华街头,人们常见一个提篮子卖饼子的小孩,中午一过,张友德的饼子卖不完了,就让小儿子提着出去兜售。这小子在大街上叫卖,出入客店,在大户人家钻进钻出,太太小姐们的闺房也钻过。他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乖巧,很讨人喜欢,一些在房里关闷了的女人们有时候还故意把叫进屋里去,听他说说新闻。
也是一热天的下午,他提着篮子到各客店去,走到门口,一个人从门里出来,掏手巾时带出一个东西掉在地下。那人没觉察,边揩汗边走了。他看在眼里,趁无人注意,走过去捡在手里。这是个做工精巧的香袋,五彩丝线绣了两条紧紧缠绕的龙,散发着叫人动歪念头的香气。他找个僻静处,找开看看,里头装着一个小纸包,捏一捏,仿佛是几颗药丸,这对他没什么价值。那人他认得,是丁汉武,镇上第一个人物!还不还他呢?在那一刹那间,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许多圈。还!满街上下,谁不巴结丁汉武?巴结上的可不多呢。于是他追上去,到了人稀的地方,他扯一扯丁汉武的绸褂:
“大爷爷,您掉了东西。”
论辈份,丁汉武和他爹称兄道弟,他却将他升了一辈。丁汉武掉过头来。他将香袋递了过去。丁汉武心里高兴,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说:
“啊!狗娃子,陪大爷爷吃顿饭去!”
狗娃子受宠若惊,但他忘不了自己的生意,“难为您,我还要卖,卖……”他指指篮子里的饼子。
丁汉武打个哈哈,顺手给他一把铜角子,“走吧!”
吃饭的地方不是别处,是吴安泰家。客房里,孙玉娇早就准备了几样好菜。饭间,吴安泰不得不常常离座,去铺子应酬客人。铺子有小书照看,架子上够不着的东西只得叫爹。等吴安泰一走,丁汉武便动手动脚。孙玉娇还顾忌一个孩子在场,丁汉武却不管那一套。狗娃子乖巧得很,自觉地端了碗坐到门外,吴安泰来了,他老远就叫:“吴大爹!”
只这一声,顿叫丁汉武想出了好主意:有个孩子望风送信该多好!
从此后,丁汉武干事总带着他。只道他年幼不懂事,干什么坏事也不避他了。他甚至向丁汉武提供各家各户的情况。孙玉娇小阁楼上的一幕幕肮脏戏,他都知道,而且在他们的**话中得知了他们是怎样勾搭上的。孙玉娇也渐渐习以为常,在他面前毫无顾忌。
但是,有那么一天,少年心里像被捅了一刀。
县“政府”来人找丁汉武。狗娃子看见,忙去孙玉娇家找。那段时间,丁汉武照顾吴安泰一笔生意,让吴安泰出了远门,铺子就由孙玉娇母女照看。他跑进吴家,见没人,又上阁楼。推开门,只见丁汉武搂着个女人,像在摔打的样子。他跑拢去,正要告诉他有人找,一望那女人,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丁汉武搂的是孙玉娇的女儿吴书!
狗娃子害怕了。他小小年纪,也懂得这是罪恶。从此后,他慢慢跟丁汉武疏远,眼见得仅比他大几岁的“小书姐姐”脸瘦肚子大,他再也不敢跟丁汉武打照面……。
在那个小阁楼和另一些神秘的绣房里,那些异性的**和**亵的场面,都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这些年来,因为参加工作,许多怪念头被压了下去,他想彻底忘掉,却办不到。孙玉姣深居简出,早就忘了小狗娃子;吴书打过一些照面,看样子也忘了他;还有些女人认得他,却侥幸地认为他忘了那些事。其实,他是灯笼镇知道人家**最多的人。他明白了,这些秘密可以让他占便宜,但也知道,能使自己坠入罪恶的深渊。
果然,吴画轻轻“啊”了一声,头撞在墙上,被子从她胸前滑落下去。“冷静点,画……”他动手了。
那冰冷的手让吴画一惊,她像落进陷阱的小动物,做无济于事的挣扎:“我不信,你骗我!……”
张吉祥笑道:“这是公开的秘密,谁不知道?你爹,不,吴安泰,吴安泰就是因为这才被气死的。”
“你出去!我穿衣服,找杨春华去!”她发现灯熄了,雷电叫她骇怕。
“杨春华回不来了。”
“什么?”
“实话告诉你,杨春华有右派言论,在小学校集中受审查。领导让我检查他的笔记本。”
又是当头一棒。这是真的吗?不由她不信,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的确是杨春华的。几张在学校搞小动作递的纸条散落在桌上。她的意志被彻底摧垮了。
“你放心,我不会害他的……”张吉祥扑了上去。
她懵了,昏乱中,她恍然感到张吉祥这句话的份量。她要反抗,可又全身无力,神智麻木。浑浑噩噩中,她感到了那灼烫起来的手正在**自己……
一声巨响,门被人踢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仓皇下了床。一束电筒光照在张吉祥那狼狈的脸上。接着“啪”地一声,张吉祥脸上挨了重重一掌。是杨春华吧?她悲泣地呼叫:“春华!……”但走过来的不是杨春华。那人上前拉拉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她看到的是一张满是胡茬子的脸。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