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纵横颠峰 豪门蜜恋:总裁请克制 回到山沟去种田 奥秘 帮主万岁 妖妻凶猛 死神不靠谱 通冥鬼医 evil,唯爱公主 慕雪霜华

第二十一章

佟金墨来到庞善祖家兴师问罪:“善祖,我听外甥女说,令郎不打算结婚,所以拒绝了这门亲事?你们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庞善祖说:“金墨兄息怒,我说过,这要看孩子们有没有缘分,咱们当老人的不必插手。”

佟金墨冷冷地说:“这件事,我就要插手了!我外甥女咋了?哪一点配不上你儿子?!怕我这个当舅舅的出不起嫁妆?我今天在这儿给你吃颗定心丸,我会当成自己的姑娘发送她,你不要担心!”庞善祖赔笑:“金墨兄,我绝对没那个意思!能攀上佟家的高枝,我巴不得呢,我再劝劝儿子。”佟金墨口气缓和了:“行,你既然这么说了,我等你们的信儿,告辞了!”

庞善祖马上差人把儿子从货栈叫回来训斥:“天德,你咋能自作主张回绝了景惠姑娘?为啥不跟我打个招呼?”庞天德说:“爹,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利做主!”庞善祖气得直哆嗦:“好,你有权利,这份家业是我创的,我有权力把你赶出家门吧?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娜塔莎滚!”

这时候,娜塔莎走进厅堂说:“亲爱的……叔叔,请不要赶我们走,我已经决定放弃您的儿子,让他和景惠妹妹结婚吧,我支持您的决定!”庞天德连忙阻止:“娜塔莎,你怎么……”

娜塔莎平静地说:“瓦洛佳,我对你说过,我是认真的!现在就是叔叔、婶婶同意我们结婚,我也不会答应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分开吧,这对你对我都好。”说罢,扭头就走。

庞天德追着娜塔莎回到自己屋里,紧紧抓着她的肩膀问:“娜塔莎,难道你不爱我吗?这是为什么?”娜塔莎严肃地说:“瓦洛佳,不要激动,告诉你,瓦兹洛夫来海东了,他现在是我们的直接领导。他批评了我,说我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命令我努力促成这门亲事,因为这对我们的工作有利。你要知道,这是上级的命令,也是工作的需要!”

庞天德不服:“可是,我们咋办?我们的爱呢?就这样断送了吗?”娜塔莎用领导的口气劝导着:“瓦洛佳,我们是同志,在反法西斯的大目标前,我们个人的一切都必须服从斗争的需要。如果你成了佟家的乘龙快婿,就有机会接触到日本高层人物和高级机密。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庞天德还想坚持:“可是,我心里没有景惠的位置,只有你!”娜塔莎沉重地说:“达瓦里什,要以大局为重,服从命令吧!”“那我们以后咋办?”“瓦洛佳,我比你更珍惜我们的感情,但这是工作的需要,我们必须做出牺牲!”

庞天德火了:“去他妈的工作,我不管那些,我要的是你!”娜塔莎厉声说:“不,瓦洛佳,你首先需要自己的祖国!”庞天德无言以对,痛苦地低下了头。

庞善祖满脸喜悦,站在厅堂门口指挥大伙紧锣密鼓地准备庞天德的婚事。娜塔莎急欲帮忙,大家都婉转谢绝了她的热情参与,她插不上手,只能抑郁地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大伙忙活。庞母看着院子里的娜塔莎,轻轻地叹了口气。

刘妈向老爷、太太禀报,裁缝铺送来了少爷结婚的大礼服,等他试穿,可是人不见了。庞善祖只好让老伴去问娜塔莎。娜塔莎已经搬进了厢房,她摆弄着手里的火石坠儿默默垂泪,听庞母说庞天德不见了,忙说要帮着找。

夜晚,海涛单调而又枯燥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庞天德坐在礁石上,默默地看着大海。娜塔莎找来,挨着他坐下,焦急地说:“瓦洛佳,回家吧,爸爸、妈妈在找你呢,把他们急坏了!”庞天德一把抓住娜塔莎的手,凄楚地说:“娜塔莎,我们俩的爱情咋办?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娜塔莎沉默了许久,抽出手来说:“瓦洛佳,没有办法,我们的工作是至高无上的!为了工作,我一切都可以接受。”“娜塔莎,我对不起你!”“瓦洛佳,不要说对不起,一切都会过去的!”

二人默默地对视。娜塔莎站起来说:“瓦洛佳,景惠是个好姑娘,我们俩的爱情结束了,但是工作还得继续,回家吧!”

月明星稀,庞天德躺在**,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大红喜字心乱如麻。外面传来娜塔莎忧郁的俄罗斯民歌声。庞天德走出门口,朝娜塔莎住的厢房看去。那里还亮着灯光,娜塔莎的歌声越来越响亮。

庞母悄悄走进屋子,轻声说:“丫蛋儿,别唱了,唱得婶子心里发毛……”娜塔莎发现了庞母,凄楚地说:“婶婶,对不起,打扰您了。”庞母真诚地说:“孩子,我们老庞家上上下下都对不起你啊!”娜塔莎苦笑:“没什么,我不埋怨你们。你们说得对,我和瓦洛佳没有缘分!”

庞母说:“你叔拆散了你和天德,心里也不好受。刚才发了神经,说要请你当伴娘,这不是给你的伤口撒盐吗?让我好一顿臭骂!”娜塔莎说:“婶婶,瓦洛佳是我最好的朋友,景惠妹妹是个好姑娘,我愿意给他们做伴娘。”

庞母感叹:“多好的姑娘!多宽绰的心!开跑马场都有余富!婶婶打心眼里喜欢你,可是……”娜塔莎说:“婶婶,只要我的瓦洛佳幸福,我就幸福了!”

庞天德的婚礼在厅堂举行,场面十分隆重,专门请来白俄的洋乐队在院子里奏乐助兴。院中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佟知非、贾维金也来参加婚礼。庞天德和景惠给宾客们敬酒,娜塔莎作为伴娘,在一旁端着酒。

佟金墨指着院子里的箱箧说:“我没食言吧?这些嫁妆少说够他们小两口三年的过活。”庞善祖说:“我们家不指望这个,我是看好景惠了,如若不然,你就是驮来十万八千个生金猴,这门亲事我也不会应承。”

贾维金站起来,张扬地喊:“诸位,今天是我老同学的婚礼,不可以没有歌舞助兴,我们欢迎伴娘娜塔莎给我们来个俄罗斯歌舞助兴,怎么样?”娜塔莎大大方方地说:“谢谢诸位,那我就献丑了。”她用俄语演唱了一首俄罗斯民歌《雪球树》,边唱边舞:

雪球树在山谷近旁,/满树的雪球花开放。/在这雪球树丛上,有一只夜莺在歌唱。/你可不要唱,小夜莺,/春天晚上不要唱。/何苦让那思念牵挂,/不断撩动我心房。/我的心多苦恼惆怅,日夜愁闷又悲伤。/心上人已跟了别人,/如今早把我遗忘……

大家不懂歌词,但看着娜塔莎眼含泪水倾情歌舞,各自的脸上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歌舞罢,娜塔莎靠着佟知非坐下,她举起酒杯说:“佟先生,我知道,您是景惠妹妹的表哥,瓦洛佳的老同学,你们很要好,我敬您一杯酒!”

“醉酒”的佟知非说话声音不大:“娜塔莎,我喝得太多了,下午还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不能再喝了!”娜塔莎说:“您有公务在身,那就不勉强了,我喝。”说着一杯酒灌进嘴里。佟知非好像是无意地透露了关东军的绝密情报,他悄声说:“什么重要会议,无非是研究怎么欢迎一个哈尔滨来的客人,你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客人吗?”佟知非斜着眼睛看娜塔莎,“他是你的同胞,从那边跑来的!”娜塔莎也小声说:“从那边跑来的人多了,自从俄国成立苏维埃,我们白俄跑来的人太多了,不足为奇。”佟知非声音更小:“他可不是白俄,是苏联上校!”“我,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娜塔莎醉态可掬地扭着腰肢走了。

洞房花烛夜,刘妈进屋为新人铺被褥。娜塔莎走进洞房,满脸笑容地说:“瓦洛佳,景惠妹妹,今天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我祝福你们永远相爱,白头偕老!”景惠说:“娜塔莎,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的大度。”

娜塔莎问:“瓦洛佳,你们喝交杯酒了吗?”景惠说:“免了吧,我对这些礼数不感兴趣。”“那可不行,老爷子对老礼儿很看重,不能免的!”娜塔莎说着,斟满两杯酒,“来,喝下它!”

庞天德尴尬地说:“娜塔莎!你……”娜塔莎说:“瓦洛佳,你还愣着干什么!新娘子等不及了。”庞天德无奈地和景惠喝了交杯酒。娜塔莎鼓掌欢呼:“乌拉!你们是正式夫妻了!我这个伴娘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们做个好梦!”她回到厢房,又忧伤孤独地躺到炕上默默流泪……

洞房里,景惠默默地坐在炕沿上,看着庞天德,庞天德在地上踱着步。景惠说:“天德哥,睡吧。”庞天德无言,还在踱着步。景惠说:“天德哥,我告诉你,不管你爱不爱我,嫁给你我有我的苦衷。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干涉你和娜塔莎的爱情,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不过他目前处于十分危难中,等他安全了,我会离开你的。”

庞天德惊奇地愣住了:“怎么你……”景惠说:“好了,话我就说到这里,也只能说到这里,你睡你的吧。”说着要搬着被褥睡到地上。庞天德制止道:“不,你睡在这儿吧,就不要管我了。”

庞天德来到娜塔莎窗前,见她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在默默喝酒。娜塔莎抬头看见他,向他做了个鬼脸,朝他摆手,示意让他回屋去。庞天德默立一会儿走了,娜塔莎继续大口地喝着酒。

庞母推门进来问:“丫蛋儿,还没睡呢?”娜塔莎说:“婶婶,今天您的儿子结婚,我高兴,喝酒祝贺呢!”“丫蛋儿,婶子喜欢你,愿意你和天德成两口子,可是我做不了主,委屈你了!”娜塔莎平静地说:“婶婶,我不埋怨您,也不埋怨叔叔,我没那个命。”

庞母说:“孩子,你能这么想我和你叔就放心了。”娜塔莎说:“婶婶,瓦洛佳已经成家,我再待在家里就不太好了。”“丫蛋儿,这么说就外道了,只要你没嫁人,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我和你叔商量了,把你当亲闺女待,你哪儿也不要去。”“婶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能闲着,想做点什么。我在黑石礁看好了一个地方,那儿有个照相馆要出让,我想接过来。”庞母说:“行,这件事我就可以做主,别说开照相馆,你就是要开个鸦片馆,婶子也答应!”

庞母回屋对庞善祖说:“老头子,放心吧,丫蛋儿心路挺宽,说得挺好,没埋怨咱们。”庞善祖说:“是有点对不起闺女,咱以后一定要善待娜塔莎,只要她愿意,我收他当干女儿。”

庞母脱衣准备睡觉,庞善祖发现老婆子竟然戴上了乳罩,惊奇地说:“你戴上这个了?怪不得今天看着你,觉得哪里不对劲,把你浪摆得不轻!”“今天不是个隆重日子吗,我也得给你长长脸,以后不戴就是了。”“戴下去吧,不过,出门可不许戴。”庞母提起乳罩看着说:“可怜的娜塔莎,娘对不起你呀!”

娜塔莎的照相馆开张了,庞天德走进照相馆打量着:“娜塔莎,不错呀!”娜塔莎说:“瓦洛佳,把这里开辟成联络点,比家里方便吧?”“那是。你们的那个罗斯托夫上校咋样了?还没到吗?”“那天在婚宴上,你的同学佟知非透露了消息,说他最近快要到了,他们正研究怎么接待。”

庞天德皱眉:“我真纳闷儿,佟知非为啥把消息透露给你?那不像是酒后失言。”娜塔莎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为什么透露给我们呢?我看,他的身份不那么简单!”“不管咋说,这个消息不会是假的,他在关东军司令部当秘书,获得这样的情报属于正常。”

娜塔莎说:“我说过,佟家对我们很重要,你一定要接近佟金墨。”庞天德不无怨艾地说:“我这不是已经接近了吗?要不然我和景惠会结婚?”娜塔莎说:“还要进一步接近,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做生意,从经济上拴住他!”

庞天德到佟金墨家拜访,佟金墨主动提出要和庞天德联手做日本人的生意,庞天德急忙顺竿爬,表示他现在正式接手货栈了,请舅舅以后多提携。

佟金墨说:“我有个日本朋友伊田英松,这个人还不错。他开了一家柞蚕丝绸厂,需要大量柞蚕茧,你可以做收购柞蚕茧的生意。我的轮船公司不敢松手,倒不出精力,我给你们牵线,你大胆去做,我可以入股。”庞天德高兴地说:“那样最好,有您这棵大树支撑着,我还怕啥!”

谈话间,佟知非回来了,他笑问:“怎么样天德?新婚的日子过得还好吗?”庞天德说:“谢谢你从中撮合,改日我请你喝酒。”

佟金墨问:“今天咋回来早了?”佟知非说:“明天一大早要到火车站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庞天德一眼。庞天德显出毫不经意的样子岔开了问:“知非,刚才我在大街上看见日本人到处摊派劳工,像我这样的没事吧?”佟知非说:“你是独子,又是海东的名门大户,摊派不到你的身上。”“这回是往北边发送吧?”“给日本人在凌海湾修建船坞。”

庞天德起身告辞:“舅舅,天不早了,回去晚了景惠又要刨根问底。”佟知非一笑:“我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天德,以后常走动,海东地面上,我爹没办不成的事,我没不知道的事,遇到为难的事,给我们爷儿俩打个招呼。”

庞天德到家,来到娜塔莎的厢房门口,想推门而进,又缩回手敲了敲窗。娜塔莎出来,庞天德故意大声说:“娜塔莎,我有个朋友想照个全家福,你给好好照,价钱优惠点。”又小声说,“佟知非透露消息,罗斯托夫来了,明天一大早的火车,我打算去看看。”娜塔莎小声说:“看看可以,绝对不能动手,不许带武器。”然后大声说,“可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照顾的。”

清晨,火车站戒备森严,毛利美智郎和小泽、贾维金、佟知非接站,伊田纪子也在接站的人中。火车进站停稳,戴着墨镜的罗斯托夫走下火车。毛利迎上去握手说:“上校,我是驻军司令官毛利美智郎,欢迎你来到海东,你在海东的一切由我负责。我的日语您听得懂吗?”罗斯托夫用日语说:“没问题,谢谢。”毛利对小泽说:“人我交给你了,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罗斯托夫走出站台,很快钻进吉普车远去,躲在暗处的庞天德看着远去的吉普车,满脸无奈。小泽带领罗斯托夫、伊田纪子等人走进一栋小楼里。看门的是一个俄罗斯老人,又聋又哑,显得很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