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六章 2

第六章 2


帝后凶勐:陛下请下榻! 恶霸总裁,别过分 独宠影后豪门妻 卜卦 无限迷案 法神袭来 练习爱上爱 魅惑羔羊 极品学生 神霄天

第六章 2

想起咱也曾做过醒来之后让自己不好意思的梦,也就没觉得他太恶劣,你不能只兴自己梦见她,而不许人家梦见她,她又不是你家的。让我恶心的是下一次。那次是他一个人去后山打猪草,中问他爹刘乃厚来饲养场找他,说他娘病了,让他用独轮车推着送公社医院。刘乃厚还不知道他去了哪,我就去后山找。转悠了半天,方听见一簇树丛旁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待一走近,才看清是刘复员正在那里虾米似的蜷曲着,浑身抖动,气喘吁吁,嘴里就节奏很快地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他那个叫法特别恶心,叫晓兰、晓兰、晓晓兰……我以为他犯了什么病来着就没沉着气,遂喊了一声,刘复员!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了,满脸煞白,一脑门子大汗,你、你怎么来了?

我说,你刚才是怎么了?生病了?

他扭扭着个身子,结结巴巴地说,肚、肚子有点疼不、不假,不过不要紧,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说,可真不巧,你娘也犯病了,让你送公社医院呢!

他竟一点也没着急,说她那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头里走,我立马就回去!

咱还想帮他做点什么,就说,你先走吧,这猪草我来背!他就有点不悦,说是让你先走你就先走嘛,罗嗦个啥!咱就走了。往回走的路上我就寻思这个晓兰是谁,怪耳熟的,后来想起来了,是多年前刘复员想卯她的那个女小学教员李晓兰!这小子是做白日梦呢,还一回换一个呢,上回喊小笤,这回就换成了李晓兰;还有他那个熊样儿,满头大汗,身子扭扭着,我悟出这小子刚才干的是何种勾当了,大天白日的!后来在另一个场合,我让他不仅要锻炼身体还要注意保养的时候他脸红了,也能说明点小问题。

这年征兵工作开始之后,十七周岁的刘复员第一次报名。但出师不利,到公社体检的时候,人家让所有参加体检的围着操场跑三圈儿,可只一圈儿就让他下来了,后边的程序根本没让他参加。他回来之后默默不乐了好几天。很快我们听说这年来征兵的是北京警卫师,属特种兵,政审体检什么的都特别严,他那个小身体连身高都不够,自然就没他的事儿了。他那次回来,学了个词儿,叫目测。他说,还目测呢,目x啊,根本没让我们看东西,只是让我们跑跑步就算了。

我说,目测是你跑他看,并不是检查你的视力,人家要你们跑三圈儿可只一圈儿就让你下来了,这说明他确实是目测了。小笤说,这个警卫师还就得目测一下,要不弄些武大郎之类的丑八怪去北京站大岗,也确实不观。

刘复员说,就你娘儿家观,你多观呀!小笤嘿嘿着,话赶话赶出来的,还恼了!

咱赶忙岔开话题,这个警卫师属特种兵,条件是要苛刻点儿,听说全县才征四十个兵,而报名的就有三百多,肯定大部分都得刷下来,你没必要为此耿耿于这个怀。

刘复员遗憾地说,这次机会可是太好了,去了警卫师,就有可能给**当警卫员。

小笤说,你这个野也太大了,上来就想给**当警卫员,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将来能给省长当警卫员也算你有水平!

咱说,**的警卫员都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都是你这里还不知道的,他那里悄悄地将你的情况了解好了,尔后一个命令下来让你某月某到哪里去报到,你去了一看,哎,**就在那里散步,你才知是给**当警卫员;我看你还是先当野战军,等做出了成绩,再寻思这件事儿也不迟。

小笤说,你年龄又不大,明年再争取嘛,争取也别争那个特种兵,还是先把野战部队来当上,野战部队的条件稍微宽点是不是?刘复员就说,看来只有这样了。

小笤说,年五更可别再忘了抱椿树。刘复员就说,那还能忘?

咱又加了一句,你还得继续锻炼你这个小身体,不仅要锻炼,还得注意保、保养。

刘复员脸红红地就说,那是当然的了。

这年的冬天,村里没再办演出队,原因是学大寨,搞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修水库挖鱼鳞穴搞深翻土地那一套,强调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饺子再下手,没工夫啰啰那个了。

小笤说,过个年连个演出队也不办,挺没意思是不是?

我说,咱在这里喂猪不觉得,你看看那些搞会战的,一个个累得跟儿一样,哪还有心绪鼓捣这个!

刘复员就说,当前形势还有点小微妙哩,好像要出什么事儿!

我说,能出什么事儿?

刘复员说,我人民解放军的报纸六论突出政治了呢,前两年搞的那个大比武听说也有问题呢!

小笤说,这会儿也不说形势大好表现有三,全家老少齐上阵、弹无虚发中靶心什么的了。

刘复员说,还是那个词儿,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后来还真发生了“革”,让刘复员不幸而言中了。革命时期

综上所这个述,你听出我喜欢说一些美好的事物、温暖的故事、轻松的话题,而极力回避痛苦、残酷、丑恶、尴尬之类的事情了吧?对了,我就是这么个人,这与我的性格、心地及周围环境的熏陶也有关。痛苦是肯定都有的了,谁没痛苦?我只是不说,我一提那个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而且我比一般人还要多一块心病,它让我永远心有余这个悸,常常是梦中几回醒,醒来一身汗。可说到这份上,若是一点也不说呢,你又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还是简单地提一下,咱一不往大处说,二不往深里谈,三也不随便把名点,谅不会影响安定团结朝前看。

你知道我们沂蒙山人对意识形态之类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不是?没他的事儿他也乱激动?因此上,那年夏天我们第一次见着“红卫兵”的时候也激动不已,并积极协助他们开展工作。

我说过,我们那个饲养场在村口的崖头上,下边就是一段坡度很大的公路,没事儿的时候我们经常蹲在崖头上盯着过往的行人进行评价。比方若是看见个穿得较好的人走过来,我们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上哪呀?不喝口水抽袋烟呀?推着独轮车还穿的确良,领子翻翻着,酸什么酸?以后注意,啊?就弄得人家很尴尬,赶快走过去了事。若是看见个挎着包袱走娘家的小媳妇,那她算倒了霉,不把人家评价得惊慌失措不会走路就不罢休。有时遇见个脾气不好的人,往往要吵起来,那时我们会一起上手,好话也说,坏话也来,差不多就将对方弄得哭笑不得,我们也能从中得到点小愉悦。

有一次,我们看见个中年人推着自行车腿脚不很灵便地爬那个大上坡,待他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我照例来了一句,不喝口水抽袋烟呀同志?

那中年人抬头朝我们看了看,笑笑说,不了。刘复员说,骑着自行车串怪恣是吧?

中年人说,恣什么恣?没看见我一身汗?

刘复员说,朱门酒肉臭呢,连自行车都骑上了还不恣?那人说,朱门酒肉臭是怎么个意思?

刘复员说,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心里怪恣嘴上还说不恣,不恣咱换换呀?你替我来喂猪,我替你把那自行车骑?

那人还挺幽默,说是换换?换换就换换,哺,给你车子厂一你替我到公社去开会,我替你在这里把猪喂!

刘复员说,开会?开什么会?中年人说,布置春季严打的会。刘复员说,严、严打?严打是怎么个概念?

中年人说,就是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刘复员傻眼儿了,那、那换不了。

中年人说,所以呀,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撩嘴呱舌地胡咿日罗儿,你钓鱼台的村风民风一直不错不是?刘日庆也是全县有名的劳模?那就别往他脸上抹黑,啊。

刘复员自知碰上硬茬儿了,遂换了一副腔调,你这个同、同志口气不小,水平不低,你是哪个单位的?贵姓呀?

中年人说,不贵姓,我是公安局的老包,你回去问问刘日庆就知道了。

刘复员害怕了,刚才是闹玩儿的,您别往心里去!

中年人说,闹玩儿是可以呀,但别诮声怪气,呕你大爷我!说完骑上自行车走了。

刘复员还没等问刘日庆,只问了一下老鱼头就知道此人是谁了,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安局长包延龄!而刘复员最怕的就是公安局,在他眼里公安局长比县长还要大,比县委书记还要厉害!不光是他了,六十年代的农村里头,一般人都对公安局特别迷信,他们的传说也格外多。传说中的老包乃游击队长出身,属于天不怕地不怕将脑袋掖到裤腰带上的主儿,关于他战争年代怎样夜袭敌炮楼,只身擒汉奸,又是怎样让鬼子一枪将他的脚后跟那儿打断一根筋,完了还窜到山上硬是让他们找不着的传奇故事就甭说了,单是前两年有关他的一件小事在我们县也几乎传得家喻户这个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