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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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
刘老茄跟我们说,刘志国回来是办关系的,他的户口是早就起出去了,这次是要去县上找他那几年在水泥厂当工人的工龄.完了春节之后再回去。
小笤说,现在你们刘家的人不说把他的狗腿砸断一条了吧?刘老茄说,哪能呢,有个词儿是怎么说来着?
小笤说,谁知道你要说什么?
刘老茄说,像这种情况有个词儿,叫什么一时什么一也来着?老鱼头说,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刘老茄说,对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初要砸他的狗腿是对的,现在去看他也是对的!小笤说,把一对好姻缘活活给人家拆散了,还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呢!刘老茄说,拆散了一对好姻缘,成全了一个工人阶级,他要不一气之下闯了关东,怎会有今天的狐皮帽子?小笤说,人家刘乃春呢?她如今那个惨劲儿谁管她?刘老茄说,也怨她自己呀,遇到那么点挫折就赶紧找了婆家,她要等到现在,或是跟他一块出去闯了关东,再堂而皇之地闯。小智说,这个刘志国也没良心!
刘老茄说,你让他怎么有良心?让乃春离了再跟他结?现实吗?再说他二位具体怎么谈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是乃春不干呢?
小笤说,她在婆家受那个洋罪,谁也拿着她不当好草,她会不干?
刘老茄说,不会那么简单,大人的事儿你不懂,别操那个闲心了,干活!
刘志国戴着狐皮帽子,穿着石油工人的那套行头,公家.k儿似的挨家串门儿。串到我家的时候,我爹问他,你在东北当石油工人呀?
刘志国说,不是石油工人,而是伐木工人,采石油的地方在大庆,我工作的地方在大兴安岭,这棉袄是单位上发的工作服。我爹说,你这顶帽子不孬,过去的地主也捞不着戴!
刘志国说,那疙瘩的人就讲究这个,再穷也弄顶好帽子戴戴,这与气候也有关。完了又介绍一番那疙瘩的地是多么多,所谓三十亩地一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指的那地方;三十亩地一头牛,要搁在咱这里得是个日中农,町在那里照样是贫雇农;那地方山东老乡还特别多,你在街上随便遇见个人,你一打听,他差不多就是山东人,而他刚去的时候就多亏了老乡们帮忙。咱在旁边听着,就产生了个印象:闯关东这件事,听上去怪可怕,实际上却比传说的要容易得多,也实惠得多。那一会儿.咱甚至产生了过几年也跟他去闯一闯的那么个念头,到时也弄顶狐皮帽子和石油工人的那种棉袄回来。刘志国虽然说话撇腔,可人挺实在。他来饲养组看老鱼头的时候就说,刚出去的那一年特别想家,有时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想家不单单是想自己家的人,也想庄上所有的人。他为了打发那些寂寞的时光,常常是一晚上想一个,不舍得多想,想了半年,将庄上所有认识的人就都想了个遍。所以这次回来,如格外牢呀!
小笤说,大概也因为我大姐当初跟刘乃春不错,她和刘志国的事儿满庄的人还就是我大姐支持他们,当时乃春还守着我大姐哭了好几回呢!我大姐要她去公社告他们,可不知为何她就没去告!
我说,她先把丑事儿做下了那怎么好意思告?哎,老茄你刚才说什么?
刘老茄说,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别再叫你老茄了?刘老茄说,对,别叫了。我说,那你也别叫我小三了。
刘老茄说,不叫了,一律叫大名。
这么一规定,我们都觉得一下子又长大了不少。
没过几天,小笤她大姐高素英还真回来了。她比先前又漂亮了许多,身材高挑,皮肤白细,还穿着学生蓝的棉猴(一种带帽子的棉大衣)。我那也是第一次见棉猴这种东西。在那之后的若干年里,我始终认为女孩子穿棉猴是最好看的,不仅好看,还给人一个温暖、温柔的那么种感觉。
一个石油工人的黑棉袄,一个棉猴,是那年冬天我们钓鱼台最时髦的时装了。它同时也让人们无端地生出些联想,好像它们之间有着一种必然的联系似的。村里一些上点年纪的糊涂虫,光知道他二位在外边工作,腔撇得也差不多,还以为他俩一个单位来着,见着高素英就问,跟志国一块儿回来的呀?高素英就知道,刘志国也回来了。此后俩人就大鸣大放地互相探望,后来又一起排节目,年初还一块儿拜年,闹完了元霄,俩人即结了婚一块儿走了,你说快吧?好多年人们还说,一九六四年冬天的宣传队是钓鱼台历史上水平最高的一次。此前,我们村宣传队演出的时候从没有报幕这一说,这年就报了,还鼓捣了布景什么的,想想看,那是个什么水平?
这全是鲁同志张罗的结果,再就是刘志国和高素英也参加进来了。一个农村宣传队,里面要有那么三两个骨于,还说着普通活什么的,那节目一般都错不了。
原来,我们在饲养组悄悄背戏词儿的时候,鲁同志已经在村里将宣传队成立起来了。我们村对办宣传队这件事,自解放区时就有着很好的传统,全村上下、男女老少没有比对这件事更有积极性的了。往年都是大队会计兼团支部书记刘乃山挑头,这次因为有点多吃多占的问题没让他挑,可还是让他参加了。鲁同志对刘日庆说,他那个多吃多占,也就是上边来人的时候陪着吃了几顿饭,共欠副业队小麦十二斤、人民币五元整,账面上也清清楚楚,只是没及时还上,这次洗手洗脸,所欠钱粮也已经还上了,这个宣传队是不是还让他负责?
刘日庆说,一他是这么说的吗?
鲁同志说,是呀,他那个检查上写着。
刘日庆说,那就再挂他一段,我看他态度还不端正,上边来人他陪过几次不假,可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家来了亲戚拿了副业队的镘头没缴粮,记了记账算完了,别以为我心里没数!
鲁同志说,说实在的,这种情况只能算是欠,还不能算是贪污或挪用公款!
刘日庆说,他欠了多长时问了?半年多了吧?那还不是利用职务之便变相贪这个污?宣传队让他参加可以,他会吱嘎几下二胡,少了他这把胡琴确实也是不好听,但不能让他负责,还得让他将态度放老实点,明明是他自己家来了亲戚拿的馒头,为什么要说成是陪上边来人吃饭?
刘乃山也急于参加宣传队,遂又写了一份检查,狠挖了自己的思想根源,又是自私、又是虚荣什么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往自己身上安,之后就让他参加了。
说着说着想起了韩香草,有一次我跟她说起这事儿,她不信,说是就欠了十二斤小麦、五块钱就算四不清?
我说,那时候还真有这么个政策,久账半年以上,就算变相贪污。
韩香草说,那时的干部真有那么廉洁?我说,我要撒一句谎,婊子儿的!
韩香苹就笑了,还怪感动人哩,怪不得你能有现在的觉悟呢,敢情是小时候就受了他们的熏陶啊!
这也是当时鲁同志受感动的主要原因。
宣传队由鲁同志亲自负责,就成立起来了。刘乃山抱着立功赎罪的那么一种心态,干得也特别来劲儿。往年像生炉子、借服装、搭戏台这些事,他都是支使别人干,这次他自己主动就干了。吃了晚饭,他早早地就赶到队部,把汽灯点着,将火炉生上,然后开始敲锣打鼓,队员们听见锣鼓声知道又要排节目了。赶忙就往队部窜。邀请刘志国和高素云参加宣传队也是他向鲁同志建议的,他说这两位可是台柱子,前些年俩人就一起演过吕剧《小姑贤》、《小借年》什么的,就不知这两出戏还符不符合当前形势?
鲁同志说,这两出戏是怎么个精神?
刘乃山将两出戏的内容简介了一下,鲁同志就说,怎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也得提倡搞好婆媳关系,提倡互相帮助,王汉喜穷了之后,那个小姑子也没嫌贫爱富,仍然痴心不改,还将自己家的年货偷偷送给他,这不正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吗?演!
结果一动员,他二位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其实就是不动员,他二位也会主动参加。演节目这件事特别容易上瘾,你这里锣鼓一敲,他就坐不住,心里就要麻痒,再有困难他也能主动克服。更何况俩人先前就有点感情基础,此次又久别重逢,两出戏里还有些感情戏什么的,那还不借题发挥,来它个假戏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