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10章 淮水古镇

第10章 淮水古镇


昔年 都市逐美 与你同行 危险关系:误惹撒旦 强娶学生妻 甜妻来袭:总裁你在上 豪门难嫁:绝杀总裁 新封神传说 末世之恐怖风暴 死神之乌尔本纪

第10章 淮水古镇



(一)

七月三伏,炎热的空气里弥散着一股不明来由的憋闷和烦燥。

香榭别墅18区8号内那七八十平米偌大的客厅里,宽屏超清析等离子电视屏幕正跳跃着一组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个身着素色晚清旗装面容枯瘦的少女,手持一根白蜡烛,慢慢地向一扇掉了红漆的古旧木门走近,她神色慌张地拍了三下门后,木门悄无声息地自动打开了,境头开始切换到了屋内,借着幽暗的烛光,屏幕里出现了旧时晚清水乡的房屋阁局,暗红色的八仙桌、紫檀木的太师椅、镂空的木雕古灯罩……

突然,空灵昏暗的四周响起了渗人的“呜呜”声,那声音低沉犀利,尤如一把能够剜挖人心脏的利剑。

少女脸部的肌肉突然**,身体节律地颤抖起来,这时境头又切换到了这屋子的半空中,只见半空中徒地多了一个绛红色陶制的埙,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啪”电视突然在毫无征兆下一片黑屏。

“晏晓晓,你家的电视不会是冒牌货吧?”唐琪峰嘲讽地扁扁嘴。

“说什么呢?杜立峰就算你是你爸的冒牌儿子,我家的东西也假不了。”晏晓气鼓鼓地将一个毛茸娃娃丢了过去。

“老实说,自从高考后我们就天天躲在家里看恐怖片,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我们找个惊险刺激的地方去玩玩怎么样?”舒子高的眉毛一扬,似乎早有了主意。

“去哪玩呀?名川大河都走了大半了。”田嘉禾的脸木木的,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悚场景中走出来。

“要不,咱也学学三毛到撒哈拉大沙漠去历一次险。”白晶晶想了一下说道。

“撒哈拉大沙漠估计是个有去无回的地儿。不过有个地方你们可能会感兴趣。”舒子高的声音装得有些怪,仿佛是候咙里发出来的。

“什么地方?真的比撒哈拉大沙漠还要惊险刺激?”白晶晶轻瞟了他一眼说道。

“水乡、古宅、还有埙吹奏的曲子,一个诡秘而令人神往的地方?也许还是刚才那部恐怖片的拍摄地?”舒子高继续卖着关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有话快说,逾期不候。”晏晓晓的大小姐脾气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一把抓起了舒子高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淮-水-古-镇。”舒子高慢悠悠地说了四个字。

“真有这样的地方?可是它在哪儿呢?”晏晓晓的眼睛精光四射。

“淮水古镇位于青州市往南五六十公里处,始建于隋唐年间。以南方水乡典型的小桥流水青砖黛瓦建筑群为主,该地风光旖旎古朴生香并且还拥有许多令人惊奇的民俗传说。最重要的是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该地的居民,如果我们前往那里就可以落脚在她处得到相应的照顾。到时候我还可以介绍一位当地的吹埙高手给你们认识,虽然我和他只见过两三次面,不过我知道除了吹埙他还会讲许多关于埙的精彩故事。”舒子高说着说着目光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看来他说的并不是胡话,至少胡话绝不能这么有板有眼的。”唐琪峰不以为然地嘟囔了一句。

“淮水古镇?那你说说那里到底有些什么特色?”晏晓晓颇有兴趣地继续问道。

“虽然淮水古镇刚开发不久,可是当地原存的许多保护性建筑经过还原修复后,已经俨然是一副晚清小城镇的面貌了,如果当地的居民都换穿上清装的戏装的话,恐怕与影视作品中的场景已然相距不远了。汇源当铺、彩锦布庄、祥仁和药铺、李记香油坊……临街而立烨烨生辉。总之,只有等你们去了,才会明白《林家铺子》《故乡》等知名作家作品当中的真正意味了。”舒子高边说边观察众人的表情变化。

“还真有点意思,本小姐决定了淮水古镇一行所有费用我全包了。”晏晓晓靠在沙发上仰了仰脸,展现出她那一贯的盛气凌人之状。

“哈哈……晓晓万岁……晓晓万岁。”白晶晶欢呼雀跃地一把抱住了她。

众人一副欢颜,差点没将晏晓晓举上头顶。

(二)

第二天,开往淮水古镇的长途汽车上。

“兄弟姐妹们,呆会儿你们看到的老太太是我的远房表姑婆,一辈子未嫁脾气有些古怪,还请各位多担旦着点。”舒子高陪着笑着向众人弓身作揖。

“放心,所有老太太对我来说都是隐形的,就算她对我破口大骂,我也会对她视而不见的。”唐琪峰不以为然地边说边喝着可乐。

“是呀,毕竟是我们去打扰她,忍受她一点点小脾气又有什么关系。”白晶晶善解人意地向舒子高笑了一下。

舒子高扭头望了晏晓晓一眼说道:“大小姐,您不会和老太太一般见识吧?”

晏晓晓知晓他这话的含义,轻笑道:“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呀?”

舒子高释然一笑,抱拳道:“各位,那我先谢谢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五人终于到达了舒子高的表姑婆家。

房子位于镇中心位置,外表古朴、陈旧,木制的红漆古旧窗棂和木门此刻正严严地紧合着,整个房子犹如一个藏满了未知玄机的古旧木盒。

“表姑婆,快开门。”舒子高先人一步站到了红漆木门前拍门道。

“房子不错嘛,够古、够强、够我们用。”唐琪峰环视着房子的大小,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约五六分钟后,大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地门缝张开了一些,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目光浑浊的脸,那脸缓慢地仰了仰后向舒子高处凑过来,突然她笑容满面地一把抓住了舒子高:“高儿,你来了,真的是你吗?”

“是我,表姑婆。我带我的朋友们来看望您了。”舒子高一把抱住了他的表姑婆,向后面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进屋。

客厅很气派,红木的八仙桌、紫檀木的太师椅、色彩绚目的阿拉伯地毯、镂空的木雕古灯罩……一行人总觉得这氛围颇有些眼熟,不过立体空调的丝丝凉意很快便打消了他们的心头顾虑。

“表姑婆,此地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摆设吗?”晏晓晓悻悻地问道。

“这闺女叫什么呀?”表姑婆坐在太师椅上勾着背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晏晓晓。

“表姑婆,我叫晏晓晓。”晏晓晓含笑答道。

“晏姑娘说笑了,怎么可能每处的房子都会是一样的摆设,不过我的房子和别家的不同,我这里的摆设可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应该地说从买过来的时候它就是这副模样的了,起码有七八十年了吧。”

晏晓晓突然一个激灵,蓦地联想到了昨天他们看过的恐怖片的一幕了,昏暗可怖的前清屋子、苍白憔悴的清装女子、凄清低沉的埙曲……

“晏姑娘。”突然表姑婆立到了晏晓晓面前,双目低垂地注视着她,似乎是在看一件满意的艺术品,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欣赏。

晏晓晓一身的鸡皮疙瘩,愣愣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急忙环视四周寻找自己的同伴,可是这时同行的一行人竟然全都不见了,突然太阳穴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刚才因为白晶晶的风油精才缓解的头痛此刻又锥心地痛了起来。

“晏晓晓,你怎么了?”舒子高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

晏晓晓见身边有了相熟的人便安定了一些,问道:“他们人呢?”

舒子高把她扶到椅子上说:“他们都去后厨帮表姑婆做饭了,刚才叫你见你不应以为你累了,所以他们就自已先去厨房帮忙了。”

“表姑婆呢?”晏晓晓不解地问。、

“她呀,正在里面忙得不亦乐乎呢。”

“她,刚才没在我旁边?”晏晓晓猛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当然。饭快做好了,我们去饭厅等开饭吧。”舒子高说着扶着她向饭厅走去。

(三)

一路无语的田嘉禾见到满桌佳肴,首先开动了筷子。

“小伙子,饿坏了吧?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呀?”表姑婆的声音阴阴的,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毛毛的。

田嘉禾一惊,心想怎么连我没吃早饭都知道的呀?举在半空中的筷子忽然停住了动作有些不知所然。

“田嘉禾,吃吧!别客气。”舒子高出来打圆场。

“表姑婆,我们——可以动筷了吗?”白晶晶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吃你们的,我吃的和你们的不一样。”表姑婆说着勾着背迈着小脚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

“表姑婆她说吃得和我们不一样,什么意思呀?”白晶晶一头雾水。

“别管她,人的年纪大了,饮食习惯也古怪起来。我们吃我们的。”舒子高夹起一个鸡腿往白晶晶的碗里送。

很快,唐琪峰吃完了第一碗饭,独自到厨房添第二碗。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和饭碗打碎落地的声音。

众人循身寻去,眼前的一幕惊得他们合不拢嘴。

只见表姑婆正旁若无人往自己的嘴里送一根根活生生的蛆,有几条刚刚被她咬进了嘴里,有些还剩下一半的身子在外面挣扎,桌上的碗已经底朝天。

这情景也着实把舒子高吓了一大跳,他生生了看了好几分钟后才回过神来,正当他准备说一些的时候,表姑婆已咂巴着嘴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边走边嘟囔道:“又到午觉时间了。”

“舒子高,她这哪是什么脾气古怪,她简直是老年痴呆加疯子。”晏晓晓大口地喘着气毫不客气地说。

“舒子高,这太可怕了,我也不得不认同晏晓晓的观点。”白晶晶也被吓得脸色煞白。

“老兄,虽然我可以视她为隐形,可是那蛆可不是隐形的。”唐琪峰讪讪地说。

田嘉禾摇摇头说道:“这里的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老同学们,还请务必多多包涵。我表姑婆年轻的时候感情受过挫,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她吃蛆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实在是抱歉没能和你们预先汇报。不过,多年前的那次大饥荒,还真是这蛆救活了她的命,这人老了都念旧,老会莫名地去做一些自己过去做过的事情。如果大家以病人的身份看待她,也便能理解了是不是?”

众人不语,心里都像咽了个苍蝇般不是滋味。

“以后,我们就不和她同桌吃饭了。如果你们不愿意看到她,以后可以留在房间里或者上街逛着玩,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吧。就算给我老同学面子了!”舒子高极力地解释着,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渗出。

“这可是你说的,反正以后我是再也不会搭理她了。”晏晓晓的小姐脾气稍稍压低了些。

“唉。既来之则安之,走我们去街上逛逛去,也算不白来这淮水古镇一回。”唐琪峰说推着众人朝屋外走去。

大街上的情况倒正如舒子高所言的那样,汇源当铺、彩锦布庄、祥仁和药铺、李记香油坊……临街而造颇有些清时遗风。

“走,进去看看。”晏晓晓看到彩锦布庄里挂着一批色彩艳丽的锦绣祺袍,不觉拉住白晶晶踏进门去。

“这就是女孩,都是天生的购物狂。”唐琪峰摇摇头跟在了最后面。

就在舒子高抬腿上台阶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晃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形。是余墨,他百分百确定那就是他认识的乐手哥们余墨。

“余墨,余墨……哥们。”舒子高声大叫起来。

可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那人走路的声音极轻,仿佛一片绒毛飘动着一般。

“既是认识的,还不去追。”唐琪峰提醒着轻推了他一把。

还未等他说完,舒子高早跑到了前面去了,唐琪峰心想于其在这个无聊的祺袍店还不如去认识一个新朋友,于是也跟在了舒子高身后跑了起来。

俩人一路小跑后,莫名地转入了一处小型陵园。

停下脚步后,舒子高不禁觉得脚底下一阵阵地冒冷气。

“怎么追到这里,就不见了?”唐琪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是呀,明明刚刚还在前头跑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舒子高愣愣地瞅了一眼四周,可四周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坟墓和青葱的草木。

(四)

突然,不远处的一块墓碑引起了舒子高的注意——爱子余墨之墓,父余庆山于戊子年四月十四日立。

舒子高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死了?”

“谁死了?你认识这墓碑上的人?”唐琪峰问。

“这墓碑上的人就是刚才我们追的那个朋友,可他居然已经在三个月前死了。”唐琪峰的脸上浮起一层死灰色。

“什么,你说刚才我们追的那男的是死人?”唐琪峰的脸也绿了。

“走,这事应该会有一个人知道。”舒子高说着拉起唐琪峰飞奔而去。

彩锦布庄里,两个吱吱喳喳的漂亮女孩正身着一身色彩靓丽的祺袍比对着,明晃晃的落地试衣镜里照印出一对唇红齿白的祺袍佳人。

“哪件好看,团花纹还是水波纹的?田嘉禾你来说说嘛。”晏晓晓扭动着腰枝问。

“都挺好的。”田嘉禾的脸有些绯红,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到了门外。

“我看还是团花纹的漂亮些,团花寓意团圆美满,很喜庆的。”白晶晶说着自顾自又拿了一件在自己的身上比划起来。

这时,两个气喘吁吁的“

汗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你们许老板呢?快……快叫许老板出来。”舒子高边说边大口地喘气。

“我,我这就去叫。”店员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颤颤悠悠着走向内堂。

“怎么这么好心?帮我跟老板侃价呀?”晏晓晓笑着调侃道。

很快,内堂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男子,他看到舒子高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子高来了呀,什么时候来的呀?快到内堂去喝杯茶吧!”

“许老板,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你可一定要和我说实话。”舒子高一把抓住了许老板的衣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事你尽管问就是了。”许老板有些太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余墨,我想知道余墨的事情。”舒子高急急地问。

“余墨死了,已经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事情还得从二年前说起,先是有人在改造祥仁和药铺的时候,发现了一叠古旧的日记小扎,里面记录了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说是祥仁和的第一任掌柜费仁和的四房太太,全是由他亲手下毒毒死的,他还将这四房太太的尸体烧制成灰,每房太太的骨灰都取少许用九九大咒封在了瓦罐里,后来果真平安无事地过了二十多年。可是所有的工人找遍了祥仁和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这几个瓦罐,于是大家就将这本恐怖的古旧小扎,当成了一部小说一笑而过了。后来,因为修复设计的原因,祥仁和药铺后院的花坛被拆除了,那些淤泥乱石都被清除个精光,修复工人中有一个叫黄忠槐的帮工甚爱吹埙,于是偷偷取了些花坛中貌似异常肥沃的泥土搬回家烧制成了埙。”许老板故意顿了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水。

“快说呀,后来呢?”舒子高追问。

“后来,恐怖事件就开始上演了,开始是黄忠槐家经常发出各种诡异的声音,再后来黄忠槐就莫名地吊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听说黄忠槐在死前将那个埙送给了好友余墨,接着害怕厉鬼索命外逃避祸的余墨因为一场车祸,命殒异乡。虽然再没有人看到过那个埙,可是大伙都传那制埙的泥土一定是占了这四房太太的冤魂戾气,不然不可能沾了它的人怎么都会年轻力壮地就命丧了黄泉。黄忠槐的案子都过去快一年了,因为缺乏证据一直悬着,我看是永远也破不了了。”许老板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这么说余墨确实是死了?”舒子高有气无力地问。

“死了,不过还不知道这事到底算不算真正完结?”许老板的话无疑是在传递恐惧。

(五)

一行人的晚饭,是在彩锦布庄隔壁的悦来饭庄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没什么胃口,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到达舒子高表姑婆家的时候天空突降暴雨,轰隆隆的巨雷一声声地在天空嘶叫怒吼着,犹如怪兽出笼的声音。

刚进屋子,白晶晶就感到头顶上有一股子湿湿的凉意:“这屋子好像漏水了。”白晶晶说着抬头望了一眼。

舒子高猛一抬头,若有所思地说:“不好,那不是表姑婆的房间吗?”说着急急地跑上楼去。

“唐琪峰,我们也去帮个忙吧!好歹也算是我们打扰了人家老太太。”田嘉禾突然开口道。

唐琪峰无奈地点点头跟着田嘉禾上楼。

“快来人,快来人呀……”两人刚至楼梯口,便闻到舒子高在楼上大喊大叫的声音。

这时,白晶晶和晏晓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赶紧也跟上楼去。

昏暗潮湿的主卧室里,众人看到了舒子高表姑婆那面如死灰的脸——她死了,不遗容倒是很安祥,微微翘起的嘴角还隐留着丝丝浅浅的笑意。

“表姑婆,您怎么啦……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舒子高哭成了个泪人。

众人见状,都纷纷上前安慰。

“你表姑婆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要不要通知他们?”白晶晶凄然地问道。

“没有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父母素来和表姑婆有过结,从不来往。就算他们现在没有在缅甸渡假,也绝不会来此吊殓的。”舒子高神情恍惚地摇摇头回答。

“那就由我们几个来帮表姑婆办丧事吧!人死为大,入土为安。”田嘉禾轻拍了几下舒子高的肩膀说。

“对了,可以让许老板帮我们找丧葬公司来办,毕竟我们大家都还只是学生,其中的很多就理都不太懂,专业的机构肯定会比我们强些。”晏晓晓建议道。

丧葬公司的速度的确神速,三个钟头后灵堂、化妆、穿寿衣……全部进入状态。

“老太太平日里看书吗?”一个黑衣工作人员突然问道。

“偶尔看些诗词和古典小说,怎么了?”舒子高问。

“那要烧几本她平生最喜欢的书给她,刚到阴司一定会十分想念依恋阳世,烧过去几本书可以安安她的心,让她在那边先看看书稳定心绪。我们一般都会建议客户烧一些逝者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给他(她),当然最多的还是书、衣物、影碟等物品,因为这类物件不能通阴阳也不会给生者带来麻烦。”工作人员说得一板一眼的,听得这群孩子心里渗得慌。

“我去吧,我知道书房在哪。”晏晓晓自告奋勇。

“好吧,她最爱看的是《桃花扇》,别的随便挑几本就行。”舒子高低下头开始准备要烧的纸钱。

书房就在西厢房的隔壁,和厢房一般大小。其北墙的正面紧贴着一个临墙而建的古旧书柜,那书柜其实就是一排简单的架子,只不过那架子比一般的架子精细别致些,实用性是远没有新式的书柜来得实在的。正中放着一张被木蜡打得铮亮的红木写字台,写字台的抽屉微敞着,里面隐隐露出信封的一角。

晏晓晓好奇地伸手将抽屉又拉开了一点,发现里面全是舒子高写给他表姑婆韩金菊的家书,一封封被规则地叠了起来,晏晓晓数数足有十几封,信封的底部则压着一份病历单和一张已经发黄的陈旧老照片。

按照病历单显示原来韩金菊在半年前就查出已是肝癌中期,只不过那时她似乎不急于治疗,确切地说后来的几次复诊她基本上连药都开得很少,晏晓晓不禁心生疑窦。

那张旧得已有些掉色的照片上,是一个身着素色祺袍的清丽美艳的少妇,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袍中的婴儿,照片中婴儿的部位已经模糊不清。晏晓晓翻开照片的背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楷:韩金菊摄于1942年秋。

“晏晓晓,找到了吗?要不要我来帮忙。”楼下的舒子急切地问。

“找到了,我这就下来。”晏晓晓匆匆向书架搜了一眼,马上在第一层看到了《桃花扇》,接着她又随便取了几本其他的诗集跑下楼去。

(六)

黑衣工作人员接过书,扯了几页丢进火盆里,抬头说道:“现在快十二点了,按道理第一夜孝子贤孙是要守灵的,你们都是老太太的孙子孙女儿吗?”

“对对,我们都是。”白晶晶急急地接口道。

“不,他们只是我的同学。我是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由我一个人来守灵吧!”舒子高的声音有些疲惫。

“别硬扛了哥们,我们轮流着守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忙呢。”田嘉禾的声音此刻倍显温暖。

舒子高抿了抿嘴唇,向田喜禾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这样吧,三个钟头一班,每班两人。我们中有一个人可以不用参与。”田嘉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运筹帷握,众人突然有些不太适应。

“晏晓晓,你去休息吧!中午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太舒服,这里我们几个人应付着就足够了。”舒子高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不应该是刚才失声痛哭的原因。

“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我就睡在书房旁的西厢房里。”晏晓晓说完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走上楼去。

“就由我和唐琪峰先值第一班吧!白晶晶和舒子高先去休息一会再来替换。”田嘉禾向他俩摆摆手,自己则走到灵堂前开始动手帮忙起工作人员的忙来,唐琪峰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舒子高扭头对白晶晶说:“白晶晶你去楼上的厢房休息吧,每个厢房都是一样的空调和电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们。”

“嗯,舒子高你千万要节哀。”白晶晶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臂,又回望了楼下一眼扶梯上楼。

“这里不能听音乐,这样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看到唐琪峰在听MP3有些愤愤然。

唐琪峰岔岔地白了他一眼,只得收起了MP3。

一楼的偏厅有一个起居室,那里安放着一个小小的单人折叠床,舒子高身子一仰便躺了上去,可能是太累了刚刚合眼他就睡了过去。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头,睁开眼他便扫到了四张涂满了脂粉的女人脸,那些脸表情凝重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在她们充满戾气的目光里,他觉得自己分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头颅,那头颅鲜明的轮廓下五官却十分地模糊,蓦地那些满是脂粉的脸开始变色,由原来的苍白变成了灰白最后又变成了黑色,然后一层一层地掉下来许多细细的碎屑,再后来他看到地上的那些碎屑被一个人蹲在地上的男人捡了起来,那男人并不抬头而是揉搓着那些碎屑一副陶醉的样子,慢慢地那男人手里的碎屑变幻成了一个埙的形状。

突然,男人的脸缓缓地抬了起来,舒子高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那个五官模糊的头颅的脸,粗糙的脸皮、怪戾的三角眼、仰天的酒糟鼻、又黑又紫的厚嘴唇。那丑男人似笑非笑地和舒子高互望了几眼后,居然举起那个埙向舒子高狠狠地砸了过来……

舒子惊叫一声醒了过来,他一摸身上自己的全身已经湿透了。冰冷的汗水粘得他浑身只起鸡皮疙瘩,抬手一看表已经是凌晨二点了,心想也是到换岗的时间了,于是打算先到卫生间冲个凉再去前厅。

打开花洒的时候,他隐隐看到黑暗中有一束光正在盯着他看。那光似乎具有极强的穿通力,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照得毛烘烘的,舒子高抚着胸口细细地查遍了每个角落,终于在抽水马桶水箱他发现了一样东西,是埙。正是那个梦中丑陋至极的男人狠狠砸向他的那个埚,此刻它正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发出摄人心魄的幽淡蓝光……

“救命……快来人……”舒子高疾声高呼。

众人闻声飞奔而来。

(七)

“舒子高,你没事吧?”田嘉禾冲进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晃晃的舒子高。

“埙……那个凶埙……”舒子高喘着粗气指着水箱的位置说。

“什么也没有呀?哪有什么埙呀?”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田嘉禾和唐琪峰交换了个眼色后,说道:“他是痛失亲人,悲伤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工作人员怏怏地望了他一眼后,各自离开。

“舒子高,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很担心,今天晚上就由我和唐琪峰就负责守到天亮吧,听我们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田嘉禾看着精神恍惚的舒子高担忧地说。

“是呀,你放心去睡吧。这儿有我们哥俩呢,不过这个人情帐我以后可要随时讨还的。”唐琪峰的笑着拍拍他的头。

舒子高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只闻得楼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快,是晏晓晓的房间。”舒子高突然精神百倍地一跃而起。

三人赶到的时候,晏晓晓的房间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丧葬公司的工作人员了。

他们惊奇地发现西厢房里并不见晏晓晓的踪影。**很零乱,毛巾毯有一半挂落在了地上,床头的雪白的墙壁上残留着一小滩浅红的血印,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撒了一地,两只桔橙黄色的真皮拖鞋毫无规则地被甩在木茶几的旁边,

看得出晏晓晓曾经奋力挣扎过,不过迹象表明很可能已经遇险。

“发生什么事情了?”白晶晶怯生生的声音从人后传来。

“唐琪峰,快带晶晶到大厅,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还有所有的工作人员马上到大厅集合,我们需要保护现场和马上报警。”田嘉禾掏出手机拔了三个数字。

二十分钟后,几辆警车停在了大门口。

“谁是报案人?”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高个领了一小队警员走进门来。

“是我。“田嘉禾上前一步。

“我是本地的邢警队长方俊,有关案情的事情你们委派一个代表先与我先说个一二。”络腮胡说道。

舒子高便将刚才的情况作了简短的汇报。

“现场在哪?”方俊问。

“楼上书房隔壁的西厢房。”舒子高答。

“小陈,小王,我们三人,马上到受害人房间去提取物证。小林、小高你们马上搜查整座屋子,发现可疑马上汇报,还有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现场,稍候我会派人为你们作笔录。”方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马各归各队。

十多分钟后,一个叫小高的警员在北厢房的床底下找到了气息全无的晏晓晓,方俊见状马上令人拔打了120急救电话。

晏晓晓被120带走后,方俊便安排人开始为所有人作笔录。

一切处理完毕后,方俊说道:“有些物证还需要作化验,所以为了协助案情你们都需要留在本镇随时接受传审。”

众人深知自己暂时还不能洗脱

嫌疑,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

待警方所有人员离开后,众人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整夜大家再也顾不得守夜不守夜的破规矩,除了白晶晶坚持要回到楼上睡觉之外其他人都在一楼随便找个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合眼的田嘉禾心情沉重地打开了大门,他发现门对面并不是停车位的一块空地上,徒地多了一辆占满露水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看得出那车应该是下半夜停在那里的,因为他清楚地记着就在昨夜警方离开的时候那块地方还是空着的。

这时,楼上传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接着白晶晶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口,她的样子看似很憔悴,眼角隐约有些残留的泪痕

“白晶晶,我有些话想问你,请你过来一下。”田嘉禾的脸色很冷峻,硬生生地将白晶晶拉进了一楼靠墙角的一个储物室。

“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呀?”白晶晶甩开田嘉禾的手,一脸的不悦。

“说吧你是怎么把她杀了的?”田嘉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地问。

白晶晶一愣,转而小声抽泣道:“我和晓晓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杀她,你不要污陷好人。”

“这是昨晚警查还未到现场的时候我在楼上房间用手机照的。”田嘉禾将手机上的一组照片翻动着给白晶晶看:东厢房的茶几边一个扯烂的银质大耳环、挪离床头柜而放置在茶几上一个老式铁质台灯、还有两把橙色的鬃毛扫帚。

白晶晶止住哭泣低头思考了几秒钟后,冷冷地说:“这些不足以证明是我杀了人,只能说明我和晏晓晓关系密切,我不否认她在被害前来找过我,和我聊了一些她的个人隐私,在聊天期间她很激动扯烂了自己的耳环,其间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们还挪动过台灯,因为她的手被耳环的勾钉弄破了需要看清楚伤口在哪。至于扫帚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出现两把,也许表姑婆年纪大了随手多放了一把。”

“聊了些什么,她会如此激动?”

(八)

“她的家庭,既成案件现在说说也无妨。她说她的父亲出轨了,正和她母亲闹离婚,她正为此痛苦不堪,说到动情处她很激动显露出一些自残的倾向,扯掉耳环后她又抓过几下自己的头发,我连忙制止她的危险动作又安慰了她几句她才离开的。”白晶晶的语句很精练,似乎事先早已预演过多次。

“呵呵,你很会编故事,不当作家实在是可惜。”田嘉禾盯视着她目光露出淡淡地笑意。

“田嘉禾,你何出此言?”白晶晶一改往日的温和,恶狠狠地反驳道。

“开始我也觉得这些照片貌似没有任何关联,不过后来当我把周围的一切联系起来再思量一遍的时候,便找到了穿梭在其中的那些隐形线索。案发时我们都住的在这套老式的木结构房子里,这房子谁都知道隔音效果极差。虽说那厢房以东南西北的方位词定性,不过其实离得并不算远,和你那间也就是一墙之隔,按照案件所谓现场的室内毁损物品程度来定性,那里面应该有过一场打斗,可是很奇怪这样的玻璃杯碎裂以及激烈的打斗声居然没能引起一墙之隔的你及楼下这么多人的注意。反而是一声惨叫倒把所有人引至了所谓的现场。很可笑吧?后来我想了整整好几个小时才把这个事情想通,其实答案很简单那个现场是有人是精心布置的,它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真正的第一现场是你的房间东厢房,可是为什么在那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打斗痕迹吗?因为这起案件根本就没有打斗,晏晓晓在被人扼颈之前已经被人打晕了,你再看这一张照片。”田嘉禾又从手机上调出一组照片来,那是白晶晶睡衣口袋的特写,只见白晶晶那纱质透明的口袋里透露出一块带着鲜血的白手绢的影子。

“哦,原来是这块手帕。那是她在扯烂耳环的时候,我用手绢替她拭擦伤口留下的,你们不信可以检查她的手指。”

“呵呵,那请问你有没有去过北厢房,就是发现晏晓晓被害的位置?”田嘉禾边问边细心地观察她的表情。

“没有,我没有去过那里。我一上楼就进了东厢房,至于晏晓晓找我聊天,那也是她自行过来的。”白晶晶笃定地回答。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北厢房的门旁会有一串你的脚链?”

“这……这不可能,我明明都已经清扫干净了所有的痕迹。”白晶晶的脸色突然煞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回答得很好。”田嘉禾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那条水晶脚链接着说道:“其实这脚链是在你上楼睡觉的时候在你的脚上滑落的,不过要不是它你还真不会这么容易认罪。”

“人是我杀的,我认罪。”白晶晶不得已松口。

“说吧,谁是同谋?”

“我没有同谋,她是我一人杀的。”白晶晶一副大义凛然。

“告诉我他是谁?以你的体力,短时间内要杀死和挪动一个和你体形差不多的人似乎不太可能做到。”田嘉禾目光如炬。

“……”白晶晶一言不发。

“那好,明天这里的警方就会将案子移交到你的户籍所在地的警方,从你的圈内朋友亲戚细细查起应该是可以查得出那人是谁,不过你确定你真的忍心打扰他们吗?让他们背负起嫌疑人的罪名?辜负他们平日对你的信任?”

“不关别人的事,他叫余墨是淮水古镇此地的居民。”也许还心存一丝善念,白晶晶败下阵来。

“什么,余墨不是三个月前就死了吗?”田嘉禾一脸的惊诧。

“余墨是我的表哥,三个多月前来到我家告诉我,他杀了人。原来他为了那个音色绝美的埙失手错杀了黄忠槐。为了掩人耳目,他将现场装饰成了鬼魂杀人的样子后逃离了淮水古镇。后来,他的父亲想到了一个可以逃离罪责的两全之策,谎称他遭遇车祸丧身了,于是拿着一家小医院的虚假死亡证明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殡仪馆火化证明去派出所为余墨取消了户口。最后他还不忘再把那个闹鬼故事加些料传得神乎其神,就这样余墨这个人借着厉鬼索命的舆论就这样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当然他并不是真正消失,而是住到了我家那乡下的祖屋里,那屋子离市区有几十公里十分的隐蔽,本来下个月他就计划好通过蛇头偷渡到马来西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当我告诉他我要准备杀人时,他便自告奋勇地要参与进来,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算出事也不会查到他头上,后来我想想他说得有理于是就计划了这一切。”

(九)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把晏晓晓给杀了的?”田嘉禾问。

“余墨在我们到达的前一晚已经摸好了地形,了解了什么时候哪个位置最容易潜入房间,舒子高的表姑婆的死其实只是意外,我们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出,不过这一出倒是真帮了我们大忙。那天晚上我进入东厢房后就打电话给余墨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余墨很快便潜入至我的房间,隐蔽在落地窗帘后等候时机。接着我便设计将晏晓晓引至我的房间,我用手机打给她,告诉她自己心里有些秘密想和她说,我知道她这人向来八卦一定会中计,果然不到五分钟她便来到了我的房间,我和她聊了一些我从众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他父亲的丑闻,其间她很激动好几次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耳环,手指还被耳环后的钉勾伤到了,就在她埋头吸去自己手指上的血污时,余墨从背后拿起我床头的铁质台灯将她击晕了过去,接着余墨将她抱至北厢房进行掐颈,而我则到她的房间布置现场,我带着一次性塑制手套将她的房间弄乱后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碎散在了地上,然后用扫帚擦掉自己的脚印。当我到达北厢房时发现余墨在发抖,晏晓晓则已经双眼翻白气息全无,于是我让余墨从窗口赶快逃离,自己则拭擦掉北厢房所有的指纹和脚印,就在一切全部完成之后,我就来到她的房门口尖叫一声后故意倒地造成声音的假像,紧接着我要做的就是逃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小心地用手绢擦去台灯上的血迹后佯装刚被惊醒的样子。”

“这么不遗余力地精心设计现场,可是似乎你遗漏了最关键的东西?”

“是的,就是那个埙。我忘了将它放进晏晓晓的房间,本来它是我们设计好的最佳闹鬼道具,可惜费尽心思做成的现场最终还是没能沾上一点点凶埚杀人的迹像,真是失败。”

“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说出来有些可笑,我那四十多岁的母亲居然被他那个风流成性的父亲给掳获了芳心,要和他一起双宿双飞,抛夫弃女。当母亲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真恨不得马上杀了晏晓晓父亲这个衣冠禽兽,不过事后我一想,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于是我计划了杀他女儿这出戏,让他好好偿偿失女之痛,当然如果事情没有败露,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本人。”

“这个案件的策划还有什么参与人?。”田嘉禾不经意地问。

“没有了,千万不要怀疑舒子高,他只是想为他的表姑婆尽尽孝心而已。”白晶晶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怀疑他?”

“很简单因为他是发起人。这中间有一个故事,是关于舒子高表姑婆的我不得不讲。舒子高告诉我她的表姑婆因为早年家道中落,三十年代的时候去上海当了一名歌女,和许多烂俗的爱情故事一样,她爱上了一个愿意为她一掷千金的有情阔少爷,可是她们的爱情没能得到男方家人的认同,就在舒子高的表姑婆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阔少爷绝情的离开了她,另娶了老家当地的一名富家千金。二个多月后舒子高的表姑婆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可是就在婴儿三个多月的那时候阔少爷的家人突然上门抢走了婴儿,原来那阔少爷婚礼刚过就感染了痨病,还没捱过两个月就死掉了,阔少爷一死他的家人为了延续香火就盯上了他表姑婆的儿子,就这样孩子才三个多月就被硬生生地抢走,一段时间后舒子高的表姑婆就开始精神不太正常了,时好时坏地一阵阵地发癔病。靠着亲戚好友的帮助和阔少爷生前为她置下的地产她才撑到了日前……”

“请快些转入正题。”田喜禾略显不耐烦。

(十)

“舒子高的表姑婆是在半年前检查出得已是肝癌中期,她在舒子高面前一再地表示自己最后的遗愿是见一眼自己的重孙女,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居然从舒子高的口中得知,原来她的重孙女就是晏晓晓。于是在舒子高偷偷告诉我要将晏晓晓引至淮水古镇来旅游的计划时,我的心里一阵狂喜,暗暗地加入了自己的杀人计划,本以为淮水古镇之行一定会万无一失,可还是没有想到会百密一疏毁了全局。”白晶晶垂下脸去叹了口气。

“舒子高为什么会产生看见埙的幻觉?”

“那瓶风油精是加入致幻剂特制的,本来我是为晏晓晓一个人准备的,可是舒子高却抢去用了,计划总是来不及变化快。”白晶有些无奈地说。

“白晶晶你要永远记住一句话,害人者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田嘉禾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田嘉禾,你真让我们刮目相看。”唐琪峰一把拥住了他。

“白晶晶,真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帮你一起杀了晏晓晓,要不是我晏晓晓根本不会来淮水古镇,根本就不会死。”舒子高的眼睛隐隐溢出些泪花,悲伤地不断自言自语。

这时,那几位一直在桑塔纳内“守候”的便衣警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白晶晶被带上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俩名便衣也将舒子高拉上了车。

当天下午,就在田嘉禾、唐琪峰及丧葬公司的工作人员打算上灵车去火化韩金菊的尸体的时候,舒子高居然摇摇晃晃地突然回来了。

“舒子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呀?”唐琪峰好奇地问。

“警方将我当成谋害表姑婆的嫌疑犯了。””舒子高回答。

“什么?”田嘉禾一脸不解。

“证据是他们在书房找到的那几封信和一张病历单。那信的内容是劝表姑婆不要用医学的手段治疗癌症,并向她推荐了活蛆治疗癌症的方法。”

田嘉和打断道:“什么?活蛆治癌?这是什么鬼话?活蛆是高蛋白动物,癌症患者最忌的就是高蛋白,服食过量只会加快癌细胞的分裂。”

“这信是他妈谁寄的呀?这么缺德。”唐琪峰骂道。

“落款是我的名字。”舒子高沉默了一会回答。

“你说什么?”唐琪峰不禁咂舌道。

“不过这些信的笔迹不是我的。”舒子高无神地摇了摇头。

“那会是谁?现在这事有没有下文?”田嘉禾急切地问。

“是我的父亲,笔迹鉴定已经确认。只差拿获归案了。”

“怎么会这样?”唐琪峰摇摇头问。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去缅甸渡假,现在他们正在我外婆的乡下老家躲债呢,前年开始我爸的公司就开始连年亏损,现在亏空得已经无法补救了,才躲到了乡下。是我这人太好面子一直不愿说明真相。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为了获取表姑婆的那套古宅,会用这么卑劣龌蹉的手段来谋害表姑婆,还……利用我的名义。”舒子高埋下头不觉又泪流满面。

田嘉禾和唐琪峰搂住了舒子高的肩膀一时无语,因为他们知道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将显得苍白无力。

灵车绕过弯弯曲曲的小镇公路,一路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