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9章 口干舌燥

正文_第9章 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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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9章 口干舌燥



柔和淡粉的珠光为少女的眉眼都镀上了一层淡色,那样的细眉细眼,初看并不美丽动人,细看之下却觉得秀美非常,尤其在她侃侃而谈时。时下的女子大多羞涩,见了男子连脸都不敢抬,更别提敢那样直视过去。

可她不同,从他第一次见她,他就从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过什么羞涩忸怩小家之态!她敢直视着他,大声说大声笑,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仪态。却是恰恰如此,让她的身上有一股自然而然的生动之气,如同初春枝头最早绽开的那一抹新绿,清新灵动,让她的眉眼间如同有一层光彩般自然而然便吸引住人的目光移不开去。

他在心底里不知不觉便记住了她,虽然更重要的是有其他的原因,但他每次见她,却忍不住的受她吸引。

如同此刻,她低垂着眼眸略带着些好奇看着手中的明珠,眉尖微微蹙起,眼睫长长的轻轻抖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的在他心尖划过,不自觉便起了些涟漪。她的鼻子很是小巧,微微的翘起,笑的时候会微微皱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他的目光下移,停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就再也移不开了。淡粉的珠光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无比剔透,连带着那嫩粉的唇都显得那么晶莹。要不怎么说是灯下看美人,那小小的菱形唇瓣在一瞬间突然具有了无比的魔力,让他的目光深深的望着,仿佛胶着在上面,怎么也无法离去。

刘二不自觉的喉头轻动,突然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底里像是被一只小手轻挠,酥酥痒痒直入心尖。察觉到血液里隐隐有些燥动,他深吸一口气,快速的离开玲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顺喉而下,才算勉力压下身上的燥动,他低头瞄了一眼下体有些鼓起的某部位,微微有些苦笑:看来最近果然是有些缺女人了,连对着这样一个毫无姿色的小丫头都能动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来今晚得让刘七安排一下。

玲珑对刘二一系列的动作毫无知觉,直到将手中的珠子翻来覆去欣赏了个够,才依依不舍的将珠子放回架子上。一转头就发现刘二又倚回了榻上,拿起书看着。她走过去笑道:“你的珠子可真好。”

“若不是进贡的,怕父亲查起,就送你了,难得你这么喜欢。”刘二淡淡道,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手中书。

“不用不用,这么贵重,我哪里敢收!”玲珑连连摆手,觉得刘二人虽骚包了一点,却着实够义气,不觉倒是多了些好感。

她一转头瞄见刘二的头发还湿着,便自告奋勇道:“我帮你擦头发吧,这样湿着睡可不好!”她不待他说话,便径自找了块软巾,站到他身后,伸手便捋起他一头青丝擦了起来。做丫环嘛,总要做得像些样子。

头上软巾轻轻柔柔罩下,擦了擦他的头发,然后玲珑把他的头发散开,手指穿进去,力道适中的按摩着他的头皮,边按边笑吟吟道:“怎么样?很舒服吧?我以前可是给老院长经常按的,技术没得说!”

头上的手指纤柔有力,穴道按摩不轻不重,直让人舒服的想叹气,刘二不觉全身都放松下来,半倚在榻靠上,眯着眼睛随口道:“老院长?”他怎么没听过这种称呼?

“呃……就是我爷爷了,我给他起的外号。”玲珑吐了吐舌头,差一点就说成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了。

“哦。”刘二不再追问,专心的享受着她的按摩。身体太过舒服了,感受到身边的女子渐渐靠近,有淡淡的处女香传入他鼻端,刚刚平复下来的身体又慢慢鼓噪起来。刘二没奈何,一下子便坐了起来,道:“别按了!”

玲珑有些愣住,还以为是自己弄痛了他,有些无措道:“是不是揪到头发了?那……那我……”

刘二看了她一眼,无奈的道:“不是,你还是帮我捶捶腿吧。”

他舒展了身子,让玲珑替他捶腿,自己又拿了书看了起来。却不知是因为心不在焉还是什么,只觉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前晃动的总是这个女子的影子。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捶在腿上,本应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此时却变成了一种折磨,只觉得被她接触到的地方都像是要烧着起来。

她的眉她的眼,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再往下,女子小巧有致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的呼吸蓦然一紧,忍不住忽的一下坐起来,道:“够了!”

玲珑愣住,这又怎么了?难不成她捶得重了?

刘二眼睛不看向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烦燥道:“好了,够了,你回去睡吧!”

“呃……这,那个贴身的丫头不是要睡在外间吗?刚才那个大哥说让我睡这里,方便晚上给公子端茶送水什么的……”玲珑道。

“不用了,你去隔壁吧。”刘二淡淡道,整个人转了个身面冲里躺下,居然再不理她。

玲珑愕然,这丫一当了主子,架子就立刻端起来了?嘁……本姑娘才不想侍候呢,要不是刚才那个大哥左吩咐右吩咐,他以为她想在这里?

花玲珑果断转身,极干脆的就出了房。伸了个懒腰直奔自己的屋子,一头扎在**,便欢快的去会周公。

这边刘二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叫了赶车的刘七过来,简单的吩咐几声。刘七领命而去,过不多时,便领了一位一身桃红襦裙,端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过来。

刘七退下。美人一步一妖娆的走向刘二床边,到他跟前时身上已衣衫半褪,红色的轻纱如雨后的桃花一样散落一地。美人近前,直接伸出玉藕一样的胳膊揽上了他的脖颈,刘二伸手便搂住了她的细腰,略一用力便将她压在身下,狂风骤雨般的吻雨点般落在美人脸上脖子上,美人娇喘连连。

轻纱帐散下,遮住一室春光无限。

玲珑一觉好眠,这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休息的最好的一次,一觉醒来,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她猛然想起现在还担着刘二贴身丫环一职,现在她这丫头睡这么晚,没准儿人家早就起了。

坏了坏了,玲珑暗暗叫苦,头一天上工就迟到了,若是光扣个工钱还好说,万一因此刘二对她印象大跌,不管小正太的事怎么办?她边焦急边懊恼,昨天刚想好好表现自己的,今天就迟到,她也实在太极品了!

还好昨晚压根没脱衣服,就是头发有些乱,她也顾不上收拾了,三下两下扒拉了扒拉,连脸都没洗就跑向刘二房间,希望还能赶得及。

哪知道刘二的房间静悄悄的,她敲了几下门,问了几句,都没人应声。略推了推,发现门没锁,她就径自推门而入。

一进去玲珑就皱了皱眉头,这屋子什么味儿啊,她再往地上一看,乱七八糟的散落着一地的衣服,那件红纱式样的抹胸长裙,还有那个鹅黄色的肚兜,明显就是女人的。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个情况,她不由有些尴尬,正想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却听见帐子中,刘二的声音懒懒的道:“去打盆水来。”

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玲珑迅速答应了一声,赶忙奔出去打水。好丫环第一要素,必须得对主人的私生活视而不见,而且绝不能表现出好奇。虽然她也挺八卦睡在刘二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但为了博得好印象,她还是将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强压了下来。

快速的打好热水奔回房中,那春宵过后的俩人都已经起身了。趁刘二穿衣服的时候,玲珑忍不住偷瞄那女子一眼,眼见她桃腮杏目,目如秋水,真是一个美人啊。她这边啧啧感叹,那女子披好外面的红纱,一步三摇曳的走过来,举手投足都是那么风韵无限,她擦过玲珑身边,突然侧头冲她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端的是娇媚非常。

虽然她真的很美,但这一笑还是让玲珑有些莫名其妙,暗想:姐姐,我又不是蕾丝边,你冲我笑得这么勾魂做什么!

那女子只冲她笑了一下便快步离去。刘二喜欢这种款的?果然是妖娆性感啊。玲珑正回头望着大美人的背影走神,就听见刘二道:“花玲珑,过来替我穿衣!”

啊?什么?玲珑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哥,贴身丫环还包括做这些事吗?刘二伸展长腿半倚在**,上半身光**,下半身只穿了条白色的裤子,正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头,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玲珑只暗暗叫苦,大哥,她很单纯的好不好?干么摆出一副让人喷鼻血的架式**她!她有些磨磨蹭蹭,刘二挑着眉看过来,眉间依稀带着抹笑谑。

不就是穿个衣服么,真正的裸男咱都见过多少了,还怕这个?再说这只是咱的工作好不好,有必要这么不单纯么!玲珑心一横,脸色倒坦然下来,努力代入自己丫环的角色,几步走到刘二身边就替他穿衣。

他的床头摆放着一套新衣衫,玲珑先拿起中衣,刘二大摊开手臂等着她,她看着他白皙精瘦的胸口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不得不说,这丫的身材还真的不错,身体精瘦欣长,看着白皙却一点也不给人瘦弱之感,反而每一块肌肉都结实有力。

他身体的线条极美,肩膀宽阔,腰身细窄,比普通男人白皙细滑的肌肤看着如此的鲜嫩可口,他胸口的两朵红樱在她的眼前晃啊晃的,玲珑努力抑制着自己喷鼻血的冲动,心里直叹气:作孽呀,一个男人的身体美成这样子,莫说女人见了想扑,估计就连男人见了,也hold不住呀,这丫真是个天生做受的料!

她一边腹诽一边给他穿衣服,动作间不可避免的手指与他光裸的皮肤相触,指尖轻划过那样细腻的肌肤,她的脸不觉有些发热,前生后世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过,话说,这机会难得,她要不要再多揩点油?

她这边心不在焉的,刘二却渐渐觉得有些折磨。一个美丽女子的手指在他的身上触触碰碰,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若有若无的冲进鼻端,勾得他的血脉又有些躁动,况且又是清晨一个男人最容易冲动的时候,眼前晃动的全是玲珑两片红润的双唇,如同昨晚一样……

终于在玲珑给他伸手拉平衣裳的时候,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伸手就一把推开了她,有些烦燥的道:“我自己来好了!”

被他如此粗鲁的推开,玲珑有些愕然的看过去,这丫是怎么了?她服侍的有什么不对吗?

刘二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若无其事,抬起头冲着玲珑笑了笑,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我有些事要急着出门,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好了。”

“哦。”玲珑点点头。刘二果然急急起身,把外面穿的那件外衫拿着便匆忙出门,玲珑在他跨出门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忙嘱咐道:“刘公子,我弟弟的事……”

“忘不了!”刘二甩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径自出了门,剩下玲珑在门内一脸疑惑:这丫到底怎么了?从昨晚起他脸色就不对劲了,希望不是她工作太差,把老板气着了才好……

却不知道冲出门外的人同时松了口气,然后对着明媚的阳光猛甩了甩头,暗自懊恼,他这是中邪了吗?怎么对着一个黄毛丫头一再动情?如果这丫头继续能勾动他的情绪的话,那就只有……

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暗了暗。

玲珑像只小蜜蜂一样在屋内勤快的收拾着床铺,被翻红浪,香冷金猊,一看就知道昨晚这**战况如何激烈了,看着这一床狼籍,她连连摇头叹气,还能有谁比她更苦逼?一大清早就赶着给人打扫战后现场!

首先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通风换气,然后把脏的被褥都撤下来,换上崭新的。屋里点上新的熏香,然后开始扫地抹桌打扫屋子。等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她已是累得满头大汗,看着屋中的摆饰件件都亮闪闪的能照出人影了,玲珑满意的点点头:但愿boss能看在她辛勤劳动的份上,把她拜托的事能尽快办完。

一时又想,等小君被救出来后,她还有一点点积蓄,就带着他选一处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开始新生活,但愿刘二能早点把他带出来。

玲珑没事做了,就在窗前静静发呆。想着事情又没有那么容易!小君的身份特殊,那个什么齐王爷抓他准没什么好事,刘二即使去求情,也不一定能把他带出来,那到底要怎么办呢?现在能够肯定的是,他在那里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群人如果要杀他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拖到现在。他们抓了他,肯定是在他身上有所求,所以一时半会,他性命倒是无恙!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毒打,被虐待啊!那些人如果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会怎么对付他呢?她脑子里闪过看过的一些古代牢狱里的影片,和种种虐待犯人的酷刑,越想越害怕,越心急如焚,直感到在屋子里再也坐不下去了。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有下人给玲珑送饭过来,有酒有肉,四菜一汤,待遇真不错!玲珑却顾不得这些,抓住那个人一迭声的问:“刘公子回来了吗?”

那下人摇摇头道:“公子早上就出去了,一直未归。”

玲珑心下失望,淡淡“哦”了一声,无精打采的扒着饭菜。

下午没有事做,她就想出去走走,刘二的园子这么大,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呢!哪知刚走到园门口,昨天的那两个侍卫就拦住她,冷声请她回去!

奶奶的!姐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让我出去!玲珑柳眉一竖,刚想发火,想了想又强制压了下去,转身干脆回屋。算了,现在正是要求到人家的时候,她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她百无聊赖的在屋中等啊等,简直就是望眼欲穿,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无数次的跑到门口去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公子还没有回来。”

难不成是事情很棘手?还是应酬脱不开身?玲珑脑中无数个疑问,一时又埋怨刘二:成与不成,也不懂得送个信回来,不知道她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吗?

她吊着一颗心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奔向刘二屋子,冲进去一看,里面却没人,床铺都没有动过,刘二居然一夜未归!

即使再焦急,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哪知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内,刘二居然再也没有回府,虽然每天好吃好喝,园中景色无比美丽,玲珑却哪里还待得住,奈何几次想出去,都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她越来越心焦,顺带着对刘二的不满飙到了最高点,办成办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玩失踪算怎么回事!在她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强行出府的时候,这天下午,刘二终于派了个人回来,带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只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躁你大爷!明知道我这么急,等了这么多天,却只给了一句等于啥也没说的屁话!

她再问那带回字条的人,那下人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公子这些天一直在齐王府尽心尽力的为小姐办事,请花小姐放心!

放心个毛啊!再这么等下去,小君就快歇菜了!玲珑急得脑门都快冒青烟了,头脑却渐渐冷静下来,既然刘二这么说了,她且再相信他一次,况且她再急也无济于事,目前所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当天晚上,刘二回府了。回来时已近深夜,在院外听见他吩咐下人的声音,玲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就闯进了他卧室里。

刘二正卷着袖子净脸,一脸风尘仆仆之色,回头看到她,眼中露出些惊诧之色。玲珑直接就上来急急问道:“怎么样?我弟弟能救出来吗?”

刘二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玲珑,略皱起眉头:“花玲珑,你和我说实话,你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的话一出口,玲珑的心就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发现了?那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说的话,小正太的身世牵连太大,他毕竟是朝廷钦犯!万一刘二不肯帮她不说,还出卖小正太怎么办?老实说,她信不过他!

可是不说的话,事关重大,且不说她目前急需要他帮助,就单说他莫句其妙被卷进来,她已是对他不住,若是将来事情败露,难保他不会被牵连。

她咬着下唇一时纠结无比,说,还是不说呢?刘二一直皱着眉看着她,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道:“不说也罢!你终是信不过我……”

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疏离,玲珑一下子急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我……”她刚想解释,刘二一摆手道:“玲珑,你不必说了,你不说,定有你的为难之处,我也不想勉强。只是……”他略微一顿,道,“你弟弟这件事甚不好办,齐王一口咬定他是朝廷重犯,拒不放人!”

虽然早就有料到这个结果,玲珑的心还是一下子如油烹般煎熬起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最后的一线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吗?

刘二看着她的脸色,突然神色一松,宽慰她道:“你也别太急,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莫说你弟弟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朝廷要犯?就算是真的要犯,咱也有法子把他弄出来!”

听他的口气这么笃定,玲珑心里又燃起一线希望,疑惑的望过去,道:“那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忘了一样东西,钱--能通鬼神啊!”刘二冲她眨了眨眼,面上突地露出一丝笑意。

“那能行吗?”玲珑怀疑的道,齐王能缺钱?就算能从他手里买的到人,一个王爷,那得多少银子才能砸动他呀!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些天,我就是回淄阳城筹集银子去了。”刘二把热毛巾捂在脸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玲珑瞬间张大嘴巴,他……他这些天是为了小正太的事回去筹银子了?心里瞬间涌上的不是感动,却是疑惑,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们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就数次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她!况且这次的事这么大,一般人躲避尚且不及,他怎么可能还为她筹集银子救人?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无偿的帮助她!

“刘公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冷静清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人道,“玲珑十分感激你这份相帮之心,只是公子是生意人,绝不会做蚀本买卖,所以公子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如此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二伸手把脸上的毛巾摘下来扔水盆里,上下看了玲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眸间隐有一丝亮光,他看着玲珑,毫不掩饰目中的欣赏,道:“花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语!像姑娘这样聪明的女子,天下还真是少见!实不相瞒,我如此帮你,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玲珑怒力忽略那声刺耳的花姑娘,皱着眉头问:“什么事?”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有事要求便好,她还真怕他说什么是朋友才倾力相帮之类的话,她真心受不起。

“这个事现在还不方便说,还是等救出花姑娘的弟弟再说吧。”刘二淡淡道。

“好,只要你能救出我弟弟,凡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花玲珑决不推辞!”玲珑一口承诺。

“只要你能做到的,决不推辞?”刘二看着她,眸中隐有异彩。

“是,绝不推辞!”玲珑咬牙承诺,肚里却暗道:若是我能做到又愿意帮你的,自然就顺手做了,若是超出我能接受的范围的要求例如以身相许之类的,咱还是果断跑路好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无耻,她这边打定主意,面上自然又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对着刘二千恩万谢!

刘二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哪能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看着秀美少女一脸贼贼的样子,他心里一动,脸上突然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意,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就拉向怀中,口中如那些无赖流氓一般轻浮笑道:“既然你这么感激我,那不如今晚就留下吧!”

边说边向她凑过来,唇贴近她的脖颈作势就要吻上。

脖颈间几乎能感觉到男人唇齿边的热气,玲珑吓了一跳,立刻如炸了毛的兔子般跳起来,“嗖”的一下就跳出老远,她捂着脖子,几乎不敢回头,慌慌张张的道了声:“天色晚了,公子快安歇吧,玲珑就不打扰了……”

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门外,像一只刚从猎人爪下逃脱的兔子。

刘二望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觉翘了翘,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细腻肌肤的触感,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鼻端轻嗅,眸光幽暗如深潭。

有了刘二这句话,玲珑似乎定了定心,既然他说有把握救出小正太,那她不妨相信他一回。可从第二天起,刘二照样早出晚归,天天来去匆匆,玲珑连他的人影儿都见不着。

这丫到底有没有谱啊!玲珑一边焦急,一边天天蹲门口守人。偶尔逮到他一回,刘二也是淡淡宽慰她一句:“莫急!”称他正在上下活动。

可这一活动,眼瞅着三天又过去了,他还是连句准话都没有,玲珑急得都快挠墙了,天天夜里被小正太浑身是血的噩梦惊醒,接着就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这日她干脆天不亮就守在刘二门口,决心这回再问不出个所以然绝不罢休。

刘二早上一拉开门,刚想迈步出去,就差点踏在了蜷缩在门边的一团黑影上。那团黑影见他出来,忽的一下跳了起来,倒把他唬了一跳。待看清玲珑紧盯着他的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眼时,他抚着眉头一脸惊讶的道:“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被人干晾了几天,玲珑也一肚子火气,冲他直接开口问道:“那事怎么样啊?”如果办不成,也别耽误她另想法子啊。

“有一点难办。”刘二眉头微皱着,一脸莫可奈何的样子,“我天天泡在齐王府里,该使的钱的使了,该说的好话也说尽了,怎奈齐王就是不松这个口。”他看着玲珑微微叹气,道,“你说你这个弟弟到底什么来历啊,齐王府现在戒备森严,对他比一般的要犯看管的还严密,就算是要救,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

“哦,我明白了。”听出他的话音,玲珑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别在这里干指着人家了,另想法子才是趁早。她就不信,齐王府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哎,你等等……”刘二在她身后急唤,玲珑只作充耳不闻,转身回了自己的屋,把门重重的磕上。心里着实对他有气,你大爷的!办不成你不早说?天天像关犯人一样把我关院子里,耽误了我救人的功夫,要是小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整个奢华的刘府都拆了!

玲珑一边恨恨,一边在脑中飞速的转着解救小君的办法。事实证明,求人不如求已,她早就该自己行动了。可想了一早上,也没什么好主意,听刘二说齐王府现在守卫森严,她一没武功二没帮手,想进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屋中转悠了无数圈,头发揪掉了一大把,她决定还是先去齐王府外面踩踩盘子,这么被关在屋子里,一万年也没什么法子!哪知她刚出门,就被一个刘二的手下拦了回来,那人委婉的表达是刘公子的意思,还请小姐安安心心的待在府中等他回来,莫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balabala……美其名曰是关心她的安危。

玲珑当即火了,刘二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把她软禁在府中?关心她个屁!现在小君生死不明,她能安心的待着才见鬼呢!哪知她死说活说,那人就是不肯放行。到最后她也懒得跟这个下人啰嗦,直接就要硬往外闯,那人却一声不吭的死死堵着门口,就是不让她出去。

那下人个子高块头足,玲珑站在他跟前,连人家胸脯都不到呢,硬拼明显不行,玲珑赌气回了屋,绞尽脑汁的的另想办法!

中午依旧有人送了饭过来,八菜二汤,比往常的菜式足足多了两倍,外加两盘精美的细点,一壶香茶。那送饭的下人赔着笑说公子怕姑娘生气,特以此赔罪。玲珑就算再怒,也不会和好吃的过不去,当即接过据案大嚼,一边徒手和一只五香凤爪奋斗,嘴里含着肉含糊不清的道:“生气我倒是不会,不过你记得提醒刘公子一句,如果他办不成我的事,那我们的约定也就此作罢!”

那下人看着她眼睛一边抽搐一边诺诺答应,估计是被一个姑娘家如此豪迈的吃相吓到了。

吃饱肚子,有了体力,才能打好战斗,玲珑快速的把满桌的食物席卷而空,脑子里已想好了主意。吃饱喝足后,等着下人进来收拾东西。她悄悄搬起一个瓷花瓶躲在门后,等着那下人一进来,她猛地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那人声都没吭一声就无声无息的倒下了,玲珑的心怦怦直跳,暗想不会是第一次行凶,操作不熟练,把人给砸死了吧?直到颤抖着手探到他的鼻下,感受到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气息,心里才大松了口气。

事不宜迟,她费劲巴拉的把那人连拖带拽弄到**,把他的外衣扒了下来,快速的套在自己身上,又展开大被子,把那人连头带脚裹好,自己这才定了定神,把头发照着那人的式样挽起,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出了门。

门口依旧是那个壮汉守卫,玲珑低着头从他跟前快步而过,那人居然问都没问一句。玲珑快步走出老远,转过头冲那人无声的比了个中指,就这样还守人哪,吃屎去吧!

穿着刘府下人的衣服还挺管用,她沿着记忆中进来时的路,快步的往府门口走,初时心里还有些忐忑,行了一段路后,她渐渐放下心来。这刘府别庄的下人就是少,这么一路走来,居然都没瞄见几个人影,就是有几个下人,也都是各顾各的,根本没人上来盘问一声,于是她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出了刘府。

等到了外面的街上,她才真正松了口气,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把身上刘府下人的外衣三下两除二的就脱了下来,团成一团随手扔掉,问清楚齐王府的方向就直奔而去。

到了齐王府外,她看着那高大的院墙,和门口佩刀佩剑守卫森严的护卫就犯了愁,守的这么紧,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她这么个大活人了。怎么办呢?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照得不再那么炽烈,玲珑贴着王府的墙根慢慢溜达,一边转悠一边留心周围的地势。

她绕啊绕的,这么一转悠,才觉出这王府真是大得离谱,她顺着墙一直走,直走了一个多时辰,直感觉她的两条腿都快断了,那高高的院墙还是无限制的延伸下去。妈呀,这到底是府宅还是人民大会堂啊,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找了个荫凉地儿,一边揉着酸痛的腿一边腹诽,刘府就够大了,这齐王府一个别院就比刘二那个庄子大了一倍不止,怪不得以前历史课上说,封建王朝的达官贵人都是抽筋扒髓的吸血鬼呢,这得要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啊。

她这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能进去的地方。唯有之计,只有……她仰头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只感到一阵眼晕,看来只有--扒墙头了,希望佛祖保佑,她不会跌个半身不遂!

这大白天的也没法行动,玲珑找了个角落猫着,安安心心等天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买了两张饼揣怀里,选了个较好的地势,一边啃饼一边密切注意着齐王府。这是王府后面的一条细窄小巷,墙壁高大光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还好最里面紧挨着王府边有一颗高大的柳树,枝干茂密,枝条都已经伸进了府内院。如果爬到树上,倒是有可能进去。

玲珑探好地形,窝在墙角柳树下,专等天黑。月亮渐渐上移,天越来越黑,周围的声音都寂静下来,没有表,她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照平常估计,应该是晚上九十点钟。古代人晚上没有娱乐活动,睡得都早,这时周围都已黑乎乎的一片。

啃完了饼,玲珑拿袖子抹了抹嘴,拍了拍手上的芝麻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始行动。她把裙子系在腰间,试了试那棵大树的粗细,双手抱着树身开始吭哧吭哧的往上爬。

半弯如眉形的月亮隐在云层里,周围的光线昏暗无比,玲珑双手用劲,脚蹬着凹凸不平粗糙的树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只是这实在是太费劲了,她平常又委实没做过这类运动,只感觉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却抱不住树,脚直往下溜。

手心被磨的火辣辣的疼,玲珑望着半隐入黑暗中的高大树身,暗自发狠:呀呸!姐就不信姐真爬不进去了!想到小正太还在等着她解救,她浑身顿时不知哪来的力量,又开始嗨呀嗨呀的往上爬。

双手紧紧攀住树身,脚用力往上蹬,没一会儿还真被她爬了上去。往下一看,底下黑幽幽的一片,都不知有多高了。她一阵头晕,手紧紧抓着枝条动都不敢动,心里直念叨,妈呀,这要是掉下去,她还不得个终身残疾啊!

眼看只要再往上一点,手就能攀住那根最粗的枝条了,玲珑心里一阵激动,正埋头吭哧吭哧的努力,突觉得一阵冷风从身后刮过,风飕飕的从她的衣领中灌入进去,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一抬头,猛然看见的身前墙头上,直立着一个黑影,正冷冷的看着她。

哎呀妈呀,玲珑这一下差点没吓得魂飞天外,她惊叫一声,双手一松,差点没整个人摔下去。幸好她反应得快,双手及时紧紧抱住树枝,就那么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吊在树上,惊魂未定的朝那黑影看去。

那明显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一身黑衣,连脸上都蒙着黑巾,整个人都似乎与暗夜融为一体。淡淡的月色下,那人长身而立,就那么站在墙头冷冷的看着她。在这黑夜中如此突兀的出现,猛一下还真以为是鬼影呢!

玲珑的心怦怦直跳,直到看到那人在月光下拉长的影子才松了口气,妈妈咪呀,原来不是鬼。

“大……大侠……”虽然如此,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道,“呃……我……我不是贼。”还是先解释清楚的好,免得一个不小心被人当作贼抓起来,虽说她这大半夜的趴在王府墙头的确有些说不清!

那人却一声不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玲珑暗暗叫苦,对方不动,她也不敢动,只能紧紧的抱着树枝趴着,时间长了,胳膊有点酸痛,脚也有点支撑不住。一阵风吹过,她只觉得后颈背上全是冷汗。

那人依旧不动,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既不喊也没有找人抓她,实在是看不出他想干嘛。总不能这样一直和他耗着吧,玲珑硬着头皮,又鼓足勇气开口道:“大……大侠,您是有什么事吗?那……那就不耽误您了……”

该干嘛干嘛去,杵这里看猴儿呀!玲珑不停腹诽,只想快点把这个不明瘟神打发走路。哪知道对方依旧一声不吭,她的胳膊都开始发抖了,身子开始慢慢往下滑。

靠你大爷!你丫的是来耍我的吧!玲珑彻底怒了,这个一身黑皮的混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装神弄鬼干什么?看他一身打扮,十有八九干的是夜里发财的勾当,关键是你不去干你的事,老盯着我做什么?有病啊!

但肚子里骂得再凶,嘴里也不敢吐出一个字!没办法,实力太有差距了,虽然没有见到他怎么样,但人家能无声无息的就上了齐王府这么高的院墙,换成她,就只能在这里悲催的爬树。同样是盗,人家是vip级别的,她只算是个业余的,说白了,功夫就是王道!

而且看他的样子,不会也是盯上齐王府了吧?这王府家大业大的,果然招贼!她心思急转,想着要不要先行避让,要是让人家误会她也是个过来分摊子的,先把她灭了那就太悲催了。可是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她下去,再爬上来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决不能半途而废!

一念至此,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过去道:“大侠,那个……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如果您有啥要紧事,就不耽误您了。”

那人既不说是,也不转身走人,反而抬头看了看月色。

玲珑的腿已经滑了下去,只靠着两只胳膊支撑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她死死揪着树枝,只觉得两只胳膊抖得厉害,再也支撑不住了,却猛然听见那人冷哼一声,蓦地转头朝她看来。

淡淡的月色下,惟见那人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莹然,向她看过来的目光却冷厉如冰,向箭一般直向她射过来,透着极浓重的杀气。她心头蓦地一跳,惊吓之下双手不觉一松,随着“啊”的一声轻呼出口,她整个人就像一团重物一样向下直坠了下去。

这下死定了!她脑子里只来得及哀叹一声,整个身子已重重的砸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她只觉得两眼前全是金色的小星星。就那么四肢大敞的瘫在地上,只痛手脚一动不能动,靠!不会摔残了吧?

头顶上蓦地传来一声轻笑,玲珑缓了好半天,目光才慢慢聚焦,眼前高高的院墙上,那人长身玉立,俯视着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明显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大爷的,如果不是她痛得实在动不了手,她一定会对他比个中指。她勉强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胳膊,直感觉到除了痛之外没其他的毛病,才松了口气,还好她爬得不是太高,要不然这一跌下来,还不得摔个半身不遂?

玲珑勉强爬了起来,伸手揉揉屁股,对着头顶上那人实是愤怒到了极点!若不是此景此地实在不宜高声声张,她早就大声把他骂成屎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这心头的火气也是蹿了又蹿,实在忍不住了,她低头咬牙低声怒骂出一句:“有病啊,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有种进去撒野啊!”别问她为什么不大声,很简单,她不敢!

没想到那人耳朵极灵,居然听清楚了她的话,他目光霍地看向她,凝了凝,居然头一次开口说话道:“有道理!”

玲珑不由一怔,那人的声音如裂冰碎玉,在暗夜中格外清晰,居然分外好听,她不由的微微失神。

那人转身就要走,在对方明显的强势力面前,她就算再怒,也只敢在心底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看他要走,她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的拦他。只是现在她自己的情况却有些发愁。她抬头看看那棵枝叶茂密的高大的树,几乎快内牛满面:呜,她多不容易才爬上去啊,现在手心都被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着呢,再爬一次,真是快要她的命了。

眼看着天色不等人,玲珑心底一边不停的怒骂着那个罪魁祸首,一边围着大树摩拳擦掌,准备开爬第二遍。哪知道她摔得太厉害,只是抱住了大树,双手刚一用劲,背部就传来一阵钝痛,只疼得她龇牙咧嘴。

那人本来要走,看到她的样子,反而又停了下来,看着玲珑围着大树团团转,他双手抱胸,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玲珑一抬头,见那人还在头顶,不由的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人看了她一眼,空然下巴冲着某个地方点了一点,道:“狗洞!”

什么?玲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足尖一点,整个身形如一只轻捷的鸟儿般猛然跃起,在空中快得如同一道残影,瞬息在暗夜中消失不见。

哇塞!玲珑的嘴瞬间张得大大的,如同能塞进一只鸭蛋。她活了两辈子,也见过小正太那样的身手,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同电影特技般如此高超的轻功?这丫到底是不是人啊?蜘蛛侠吧?

惊叹了半天,她才想起那人临走前的那句话,下意识的朝他说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角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她走近一点仔细看,才发现那里有一堆杂草,她弯下腰用手拨了拨,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小洞。

囧,果然是个狗洞,玲珑瞬间望天无语。不管怎么说,那人还算是办了件好事,狗洞就狗洞吧,总比再爬树强。她一猫身,趴在地上,从那个洞里钻了进去。里面极窄,玲珑扭着身子费劲得往里爬,也亏得她身量小,要是再胖个一圈,恐怕都钻不进来。

里面依旧是一从杂草,她从草堆间爬了出来,吸入了一鼻子灰尘,她“呸呸”两声,把嘴里的土沫吐出来,只感觉两只手心粘粘的,抬起手来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看,上面黑乎乎不知粘了一堆什么东西,一股刺鼻的臭气冲鼻而来,玲珑差点没吐出来,妈呀,不会是狗屎吧!

她拼命的把手在草叶上蹭了蹭,末了又拿手在土上擦了又擦,直到闻不出异味才罢休。

这应该是齐王府内了吧?她抬起头四处打量,里面静悄悄的,黑乎乎的一片,杂草从生,似乎是一个废弃很久的院子。她站起来,摸黑顺着墙根往外走。没一会儿居然看到了一个月亮形的小门。

她出了这个院子,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周围是一丛一丛的树木花草,右边是一条鹅卵石的花间小径,左边是一条曲折的回廊,不知通向何处。她立时有点头晕,这到底该从哪个方向走呢?

齐王府这么大,如果走错了,怕是绕一天也出不去,莫说天亮了就会被人发现,单说小正太,这么些天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说什么也得找到他!

咬了咬牙,她正准备沿着回廊走,就听见面前地上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面前突然又是一声轻响,她这才看清,似乎是一粒小石子。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她疑惑的转头四处看,突然墙角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一抹黑影。

那人黑衣黑巾,整个人似乎都融入了黑暗中,赫然正是刚才在墙外碰到的那个人。玲珑心里直打鼓,那个人刚才虽然露出了杀气,却毕竟没有对她动手,反而还帮助她进来,她到现在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玲珑有些发呆,那人手轻扬,又是一粒小石子抛了过来,这次沿着那条鹅卵石路径离着上次那颗又远了些,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又是一粒抛过来,又往前几步。

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给她指路?她疑惑的看向那人。那人也不做声,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如同鬼魅,却时不时扬手抛过几粒石子。想着那人刚才也没有伤害她,而且还帮助她进了王府,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玲珑把心一横,反正目下也没别的法子,既然有人愿意指路,她就冒一回险相信他又何妨!

想到这里她再不犹豫,跟着那人的石子一路前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做的真是英明极了,因为齐王府内的守卫远比她想像中更森严。没走了几步,就见到一队一队的守卫在园内纵横巡逻,手中的火把将整个园子照得几乎是亮如白昼。

玲珑的心怦怦跳着,这可怎么办?那些侍卫交错着织成网状巡视,园中几乎没有了藏身之地,幸好花木比较繁多,她身形又瘦小,暂时可以在高大的树木后躲一躲。她心底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齐王爷的防范意识还挺强的,就算她现在可以暂时躲避,却不敢肯定自己能一路都这么顺利,这到底让她怎么进去呢?

她在这边纠结发愁,只好寄希望于那个指路的高手,希望他能有什么法子能把她带进去。哪知她等了半天,那人的石子却再没有了动静,玲珑向四周悄悄看了看,夜风寂寂,树摇花动,那个黑色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

不是吧!玲珑当即在心底惨嚎一声,他大哥不是把她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吧?这人怎么能这样呢?还自诩高手呢,这助人怎么能只帮半个截呢?现在他把她扔在这里,前后左右都是侍卫,这要叫她怎么办?

她心底像是烹开了一锅油般霎时急得六神无主,偷偷猫着腰往前走,借着树形花丛隐藏身形,离那些侍卫越近就越是胆战心惊,脑中还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万一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可是一想想小正太,想到俩人在寒夜中互相依偎的情景,还有那天他为了保护自己紧守在门口浴血苦战,她所有的害怕就在瞬间抛向了九天云外。

管他呢,死就死吧!大不了再穿回现代好了!她把心一横,正准备硬着头皮往过闯,身后突然掠过一阵凉风,她只觉得后颈中一冷,整个身子突然腾空而起。

身体蓦然离地的瞬间,她头中嗡的一晕,惊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却在她张口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掌猛地捂住了她的唇。

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等玲珑反应过来,她已经身在一棵树上了。一个黑衣人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凌空站在一根树枝上,浓密的枝叶掩住了两人的身形。

那黑衣人虽带着她一个大活人,却如同无物般轻轻松松攀附在树枝上,他的一只手还捂在玲珑嘴上,低声在她耳边道:“禁声!”

玲珑口中出不了声音,只能维持着瞪大眼睛的姿势看着他,直到撞入黑衣人那双熟悉的幽黑深邃的黑瞳时,不由自主的便点了点头。

原来是刚才那只蜘蛛侠。虽然两人只是在刚才交集了那么一下,而且玲珑还因为他摔下了树,但他帮她进了齐王府,后来还一步一步的指路,虽然她还弄不清楚他什么来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一些信任。

两人高高的站在树上,风动树梢发出哗哗的响声,那人凝神看向下边,玲珑往下一看,只觉得一阵头晕,手不自觉的就攀紧了他的胳膊。

那人侧

头向她看了一眼,玲珑的心忽然一跳,皎洁的月光从枝叶间点点洒落下来,虽然那人的头脸都被黑巾蒙着,映入她眼睛的一双眸子却是无比的清亮有神。只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看过来的目光却是毫无温度,他掠过她的面容停驻在她攀着他胳膊的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目光带着冰冷的厌恶嫌恶的意味。

若说玲珑刚刚还为这双眼睛惊艳失神,此时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只觉得从心底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眼中丝毫没有做为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他看着她的眼神跟看一块石头,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玲珑头上冷汗滴落:额滴神哪,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怪不得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冰冷得似乎能冻死人!

此时两人贴得极近,那人身上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过来,更别提揽在她腰间的那双修长有力的臂膀。记得前世看过的武侠电视剧,玲珑多羡慕女主能被那些英俊帅气的少年豪侠们搂着,用轻功在树上飞啊飞的。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她非但没有觉得有一点罗曼蒂克,反而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发抖,女人的直觉最是灵敏了,她直觉得身边这人危险至极,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报销的可能。

这样一想之下,她更觉得腰间那双手臂像铁圈一样,直箍得她快喘不上气来。她略略的挣动了一下,想和他拉开些距离。那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手臂蓦地一松,玲珑一脚踏空,整个身子就向下坠去。

她瞬时就吓了个魂飞魄散,手脚急速舞动着胡乱去抓周围的树枝,口不由自主的张开,只是她凄厉的呼叫尚未出口,一双大掌就捂在了她的嘴上,腰间一紧,下坠之势立止,那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想现在死,我就把你丢下去!要不然,你就给我乖乖的。”

玲珑惊恐的看着他连连点头。虽说看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跟着他没准儿小命啥时候就呜呼了,但早死晚死还是有区别的,现在被他丢下去,就算不摔死,也得让下面的护卫当成刺客砍成肉泥。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明智的选择了先跟着这人。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喘,无比合作的样子,那人目中露出一丝满意,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再次腾空。她刚才下坠之时扒动树枝的声音惊动了守卫,有几个人呼喝着“什么人?”已纵跃而起,向这边察看。

只是这人的身形实是快极,那些人刚呼喝出声他就已带着玲珑掠向另一棵高大的树顶,落下时如一只狸猫般轻捷无声,瞬间就隐入了那些浓密的枝叶。那些侍卫过来没发现什么,便又纷纷散去。

就这样,玲珑被他带着,从一棵树顶游到另一棵树顶,或纵跃上房,或闪身躲在墙后,每次的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恰恰在那些守卫轮换交错的一瞬间,就这样蜿蜒躲藏着一路走,居然都没被发现!

就这样一路越来越向里,顺着那条精美的回廊来到了一座极大的屋舍前。两人趴在屋顶上向下看,这个屋子明显要比其他的院落大得多,周围假山堆砌,花木繁多,屋舍回廊,雕梁画栋,极是精美,而这个院子周围的侍卫也比其他的地方多了一倍。几乎是走几步便有一名侍卫执剑而立,院中墙上架着的正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将院中照得灯火通明。

哇,这是什么地方?好大的阵势!玲珑一路跟着他迷迷糊糊的走,此时见黑衣人紧贴在屋顶边,凝神向下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凝重感。

能令这样的一个高手紧张,玲珑不由有些稀奇,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口中的热气让他的脸颊边有些痒痒,那人暗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冷声道:“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被关着的地方!”

“哦。”玲珑哦了一声,待得反应过来眉心突地一跳,她霍地转向他,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先前的害怕早就抛向了九霄云外,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那人看着被她抓住的手,目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机,却想到这女人还有用,强自把心中的杀意抑下。

“你是说……小……”

“对,叶绍君!”那人干脆利落的答道。

玲珑早欢喜的傻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正想怎么找小正太呢,没想到这人不光带她进来,还负责帮她找人,该不该说她人品太好了,走哪都有贵人帮?

巨大的欣喜之下,先前对这人的害怕成见都抛到爪洼国,现在她只觉得对这人感激不尽,连连一迭声的道:“谢谢,谢谢大侠……”

然而高兴归高兴,玲珑毕竟还没昏了头,高兴之下心底的重重疑问也随之而来。这人是怎么知道她在找叶绍君的?而且看样子,他对小君的身份很清楚,他是来帮他们的吗?可是刚才,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向看着一个死人?

她犹疑了一下,小心的开口问道:“那个……大侠,你是怎么知道小君被关在这里的?还有……那个,你也是来救他的吗?”虽然他刚才没伤害她,但是做为这样一个有着危险气息的人物,她还是小心点好。

那人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凝神注视着下面。玲珑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下面的守卫无比森严,她真怀疑他一个人能不能打得过这么多侍卫。那人想了想,突然提着她的脖领顺着后墙溜下来。

靠你大爷!你就不能揽着我的腰么?再不济抓着我的胳膊也行,哪有这样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像拎着一个破麻袋一样提拎下来的!

被拎脖领的玲珑无比难受,又不敢挣动,只好在心里不停腹诽。

那人把她提在墙后,果然像拎着个破袋往地上一甩,说了声:“等着。”就又跃上了墙。玲珑不由冲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嘴中“呸”了一声。

还好那人没让她等多久,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拿着几件衣服。他从里面拣了两件给她扔过来,言简意赅的道:“穿上!”

借着月光,玲珑看清楚居然是两件齐王府侍卫的衣服。约略明白了他的打算,她毫不犹豫直接就扒起外面的衣裙。

她动作倒快,黑衣人一转头,就见她只穿着中衣,正往上套侍卫衣服。他眉头嫌恶的皱了皱,暗道:这是什么女子?居然如此不知羞耻,连男女大防也丝毫不顾。身上不由冷气更甚,转过头去自顾自换自己的衣服。

玲珑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三下两下把侍卫服套上,又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顷刻间,整个人已干净利索。她扮这男装熟练已久,此时从外表看来,就像一个身材瘦小的侍卫。她看看那黑衣人,不由无语,真想说一句:大哥,您穿着个侍卫服还蒙着个脸,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的盗版的么?

那黑衣人大哥却丝毫没有摘下面上黑巾的想法,只是冷冷对她道:“走吧。”当先一马而行。玲珑在他身后跟着,这才发现这人的身形极为修长,穿着紧身的侍卫服,越发显得肩宽腰细,双腿笔直修长,若是光看他的身材的话,玲珑都忍不住要吹口哨了,就这身形,和以前看过的国际男模也不遑多让了。

这让她不由的猜想,这人是不是脸长得太丑,才蒙着黑巾不敢见人的!

那人带着她往前走,直到院前,俩人躲在墙后面悄悄向外面看。不比院中的守卫森严,院门外只有两人把守。玲珑正想问怎么办,那人突然凑近她耳边道:“想办法把院子里的人引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股大力猛的推来,她身不由已一个跟头就跌了出去,等她再抬头时,已是扑在了那两人脚前。

那俩人也是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只与玲珑四眼相对,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猛地大喝一声:“什么人!”手中剑“铮”地出鞘。

“是……是我!”玲珑咽着唾沫,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高叫:“二位大哥,是我!”边说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

那俩人见他一身侍卫服饰,倒是没有贸然动手,只狐疑上下打量着她道:“你是?”

“我是来替班的,怕误了两位大哥的事儿,抄近路从后院过来,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被绊了个跟头,倒让两位大哥见笑了。”玲珑强自镇定的编瞎话。

“替班的?怎么不早点过来!”一人听了,面上一喜,松懈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边嘟囔道,“好好守着啊,我先回去歇着了,哎,都守了大半夜了,累死了。”转身就要往外走,玲珑连连笑着答应。

“哎等等。”另一人却喊住了他,仍是一脸怀疑的看着玲珑,“你是替班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怎么没见过?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一起赌钱的时候,大哥不还说我手臭的可以么?”

玲珑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谎的能力这么强,睁着眼睛说瞎话连草稿都不用打。

“那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那人毫不放松的继续追问。

玲珑陪着笑道:“崔大哥解手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那人还想说什么,旁边那人不耐烦的拉着他道:“走吧走吧,换班的人都来了,你还磨叽什么……”

那人被另一人拉着走,边走还不放心的回头看,心下总觉得不对,却一时又不知不对在哪儿。冷不防一道黑影疾速掠过来,手一扬那两人哼都没哼,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玲珑吃了一惊,看着黑衣人道:“你怎么出来了?”

那人并不答话,只低声喝道:“叫他们出来!”

玲珑反应也极快,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扯开嗓子就吼了一声:“有刺客!”

“刺客在哪儿?”

“什么人?”

院子里的人听见喊声迅速的奔了出来,黑衣人半跪在两个倒下的侍卫前,低头装作察看情况,玲珑则惊慌的指着一角黑暗的小道处道:“刚才有一个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武功十分高强,他扬言要刺杀王爷,你等快去保护王爷!他从那里跑了……”

为首的侍卫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快速的带着一群人冲着玲珑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人迅速起身,带着玲珑从院门进去,院中尚留着一些侍卫,看见两人直迎了上来,道:“怎么回事?”一眼看见身后蒙着面的黑衣人,立时喝道,“什么人?”

那人并不答话,身形突起,手中有寒芒一闪。那几个侍卫只觉得眼前一花,脖中猛地一痛,连喊都来不及喊出声就相继倒下。玲珑在后面眼睁睁看得那几人倒下,脖中都流出血来,显然是被黑衣人在瞬间割断喉咙而死,紧紧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身在和谐的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她,哪里见过如此直接的死人场面。虽说以前跟小正太一起时遇到过几次,但终究还是无法适应。

看着那鲜红刺目的鲜血,她只觉得胃中翻腾不已,晚上刚吃的那顿饼子都差点没呕出来。那黑衣人才不管她有什么反应,直接拉着她便向屋中掠过去。

打开了屋门,玲珑眼前一亮,这屋子外面精美,里面的陈设也异常豪华,一色的紫檀木桌椅,雕刻精美的金丝绣线画屏,四壁明珠隐隐生辉,这哪是一个过气王爷的府第,就是和皇帝的宫殿比起来,其奢华的承度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这屋中哪有小正太,分明是一间书房嘛!玲珑狐疑。

屋中放着几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书籍,书架前是一面大大的书桌,上面摆着狮头紫方石砚和各式毛笔,旁边放着的上好玉石镇纸,光华莹然。她张大了嘴,一间书房的布置都如此奢华,若不是她急着找小正太,非把这里好好搜刮一顿不可,反正这个什么齐王不知道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黑衣人迅速把门关上,眼睛在房中四下巡睃,目光渐渐定在墙上一副远山染墨的山水画上。玲珑即使是不懂画,却也看得出这副画,画面澄净空灵,寥寥几笔浅丝描白就勾勒出远山碧水,红枫瘦马,好一副大家手笔的秋景图。

那人径直走了过去,伸手便去掀那副画。哪知那看似平常挂在墙上的画却像是不知被什么钉住,牢牢的固定在墙上,他伸手一碰居然纹丝不动。

黑衣人低低的“咦”了一声,手中再次用劲,那画还是一动不动。他略想了下,伸手抵在墙上略一运内力。

玲珑不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最强的武功是什么样子,却眼睁睁的看了一场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的爆破现场,那画先是轻微裂响“咔”的一声,随即像是被颗小型炸弹“砰”的一声炸裂而开。

画面随着墙上砖石碎裂四溅,烟尘弥漫,玲珑本能的蹲下用双手护住了头部。鼻中被沙土呛得差点喘不上气来,她“咳咳”两声,双手不停扑腾,好不容易等烟尘消散,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墙上居然出现了个大洞。

这时院中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人们呼喝的声音,那些侍卫大概觉得不对劲,居然去而复返,周围陆续又有侍卫赶过来。玲珑匆匆从那洞中一瞥,看到里面居然还有一间暗室,里面黑乎乎的,只是借着从洞外面射进的光芒,依稀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间囚室,从墙壁两边垂下的粗大铁链上似乎吊着一个人。

那人头发全部披散下,双手被铐在铁链中,头低低垂着,看不清面目。她的心猛然一跳,不会是小正太吧?正想扑过去,耳听得门外人声渐近,那黑衣人霍地转身,看着她清冷的目中突地泛起一丝冷意。

玲珑被他看得打了个寒颤,心下刚觉得不妙,就见那人伸手,突然又像刚才似的一把拎住了她的脖颈,他的动作实在是快极,可怜她要反抗都来不及。

他要干什么?她眼中露出惊恐,刚想大喊,就见那人一扬手,她整个人就像个破袋子般被掷了出去!与此同时,门忽地被外面的侍卫撞开!

玲珑只感觉到腾云驾雾般,刚在空中悠了一下,就猛然与一些人撞在了一起!大力的冲击让她重重的砸在那些冲进来的人身上。

“哎呀!”“啊--!”痛叫声接连响起,玲珑只觉得自己被砸在那些人身上,软绵绵的倒是没受什么伤,却也跌了个眼冒金星。还好头没有撞到,她连滚带爬的从那些人身上爬起,那些侍卫怒吼着:“抓刺客!”立时向她扑来。

靠!这家伙是想过河拆桥啊,居然用她来吸引那些侍卫!玲珑立时对黑衣人恨得牙都差点咬断。亏她刚才还暗暗感激他呢,没想到那家伙就是个阴险的中山狼!雪白的刀光兜头对她劈来,闪闪耀人眼目,玲珑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左滚右滚的闪避。

幸好她对这种逃命躲刀子非常有经验,就地翻了几个滚,躲开那兜头劈下闪闪的刀光,觑了个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没命的往外奔去!百忙中还不忘抽空回头看一眼,只见到那黑衣人从墙壁上的洞疾掠进去的背影。

靠你大爷!居然拿姐来挡刀子!差一点姐就交待到这儿了!她只这么一想便惊出一声冷汗,这时身后的侍卫呼喊着直追了上来,她咬着牙,没命往外奔,碰到迎面而来的护卫便左躲右闪,幸好来的人不多,她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身上已被险险避开的刀光划出了几道口子。伤口火辣辣的痛着,有温热的**缓缓流了下来,玲珑只痛得眼前发花,拼着一口气冲到了外面,便一头扎进了那些黑幽幽的花径树丛。

花开两枝,各表一面。先说黑衣人这边,一把将玲珑甩了出去阻住追兵,就从刚刚炸开墙上小洞中掠了进去。

那个头发披散的少年无声无息的被吊在墙上,浑身血渍,他不由有些担心,目标不会已经死了吧?要真是那样可有些麻烦,毕竟主上千叮万嘱要抓活的。

他一把抓住了少年胳膊,先不忙着解他下来,手先探向了他的鼻端。感到指尖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才略略松了口气。

脑后有刀光破空的尖锐声音,伴随着厉声的呼喝:“什么人?”却是王府的侍卫也从小洞追了进来。这些烦人的苍蝇!他眉尖微挑,头都未回,一手去抓锁着少年的铁链,身子借力腾空,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身后两人连他衣角都未碰到一片,左右脸颊已被各重重的挨了一脚。

两个侍卫的身子腾空飞起,被那人的大力踢得重重的撞在墙上,哼都未哼出一声,身子滑落下来,头已歪向一边,嘴角冒出血沫,已然死去!这两人居然是被那人生生将颈骨踢断!这人出手如此狠辣,一点不留余地!后面冲上来的侍卫眼中都露出惧意,刀光暂时一缓。

那人伸手便将少年腕中的铁链一扯,小孩儿臂粗的铁锁在他手中居然如豆腐木棍般轻轻松松一扯就断,他眼角都未扫一下周围被惊呆了的侍卫,一把揽住少年腰,一脚将密室的门踢开,身形已向疾掠而去。

门破碎的巨大声音惊醒了那些侍卫,眼看着那人劫了人跑了出去,众人如梦方醒,一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刺客跑了!快抓人!”“快去禀告王爷!”持刀持剑蜂拥般的向着门口追了出去。但一想到刚才那人的狠厉手段,人人不寒而栗,口中呼喊的厉害,却没个人敢真正追得太近,因此只是转眼间,那人居然就带着少年轻轻松松的冲了出去!

那人手中揽着一人,身形却如鬼魅般迅疾,几个闪折,人已到了院外。脚尖轻点,他凌空而起直掠上树,身形如猿般轻捷,几个起落,人已远在数丈外。

众侍卫眼见得追不上了,口中怒骂着,如雨般的箭矢密密麻麻破空袭来,却连那人背后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众人都目露惊异,这人的武功实是高到罕见至极。

眼见得他就要出了王府,这时他怀中的人突然轻轻一挣动,口中逸出一声呻吟。看来他就要醒了,正犹豫要不要再给他一下子,让他再昏睡一会儿,冷不防怀中人却轻轻侧了侧头,披散着的黑发向两边滑去,露出少年一张黧黑的尚带着血渍的脸。

那人的目光猛然一凝,少年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厚实的嘴唇,因行动间身上的伤口扯动紧紧皱起眉头,年龄虽然与目标差不多大,却根本不是叶绍君!

上当了!脑中马上闪过这个念头,黑衣人紧抿了下唇角,清冷的目中闪过一丝冷厉,居然再不犹豫,随手就将怀中的少年一抛,转过身,脚尖在树尖一点,如一只离弦的箭般居然向着迎面密密麻麻的箭矢急速射去!

至于被他随手抛下的少年跌在地上,是死是活,显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既然不是目标,那么旁人的死活当然与他无关!

王府的侍卫冷不防他突然调头,眼见那绝顶高手根本无惧那些箭矢,身子如凌云般居然踩在那些箭上,这般骇人的轻功真是闻所未闻。众人惊呆间,眼见那高手眼中已带着煞气,眨眼间就冲着他们疾扑了下来。

就如同一只猛虎蓦然闯进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羊群间,那些侍卫根本来不及抵挡,只觉得那人身如鬼魅,飘忽间眼前一花,死神的一双铁爪已扣在了他们的喉中,脖中猛然剧痛,咯咯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那些侍卫眼中暴突,喊都喊不出一声已被那人生生捏断脖颈。

那人即走即将手中死尸甩掉,就像摘一片花叶般轻松优雅,对着那些生命临死前的恐惧哀求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一袭府中的侍卫服,身材颀长,脸上蒙着黑巾,仅能看到一双如远山般犀利漆黑眉毛,和一对清冷如玉的眼睛。

可是此时那双含着煞气的清冷双目在别人眼中无疑就像是死神的勾魂双目,他的目光扫向谁,谁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哆嗦,那些平日武功并不弱的王府侍卫此时却被吓得几乎尿在当场,想跑都没有勇气,只能看着死神一步步靠近。

玲珑这边拼了命的逃,也不管什么天黑路窄,花丛间尽有些奇花异草生着倒刺,将她的衣服勾得破破烂烂,脸上手上被划出无数血口。身上的伤在跑动间扯得更大,鲜血流个不停!照这样下去,她不会血尽而亡吧!

身上痛得厉害,两腿发软,身子不停的发着抖,眼前直发花,玲珑只感觉到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身后侍卫紧追不舍,要不是命在顷刻,她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她像头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齐王府乱闯,见路就跑,见洞就钻,根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借着微弱的星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巨石堆砌的假山,山石怪异嶙峋,山前遍植花木。转过假山后她眼前突然一亮,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一眼望不到头,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人工造的湖泊。湖水晶莹清澈,倒映着一汪月光,水面波光不住晃动,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