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8章 调戏小正太

正文_第8章 调戏小正太


我本无良 纨绔才子混都市 首席兽医 与君同梦 和老男人们的那些事儿 超级鉴宝师 另类药师 未来之丹游星际 危险身份 圣武至尊

正文_第8章 调戏小正太



玲珑边跑边大叫:“谁胡说八道了,你不承认就算了,还这样欺负上门的亲戚,没得让人笑话!可怜二夫人跟了你那么久,连个名份都没有,你还不敢承认,就是个敢吃不敢认的乌龟!”

反正都这样了,玲珑索性心一横,满嘴胡说八道的给老头扣帽子,气死他最好。她一边跑一边叫,一边还不断的把桌上的壶往过砸,厅里立时乒里乓啷乱成了一团。她瞅个空子就往门外跑。

那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玲珑连连呼喝:“快点把他给我抓住,让我撕了这小子的嘴,让他给我胡说八道!”

玲珑百忙间还不忘对他做个鬼脸。正乱间,突然从楼上传来了一声轻笑,玲珑正忙着,自然没有注意,那老头却是突然愣住了,然后毕恭毕敬的垂手站立一旁,再不敢做声。

那些伙计也都突然停了手,玲珑一愣,下意识一回头。二楼的包厢前,高高的站着一个人,锦衣玉冠,玉面风流,长长的紫色大氅直垂在地上,手中玉骨的小扇子扇啊扇,一双细长的眼睛觑着玲珑,似笑非笑,说不出的骚包。

玲珑一见之下,顿时大喜,高声叫道:“刘二……”

她这一嗓子让楼里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那掌柜,脸色瞬间煞白。

“刘二刘二……”玲珑欢天喜地的直接奔上楼,这回可没人敢再拦着她了。

“花……兄,又见面了。”刘二摇着扇子,打量了她一眼,轻笑。

“又见面了又见面了,真是猿粪哪。”玲珑就差没扑上去拉着他的手晃了,一脸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咳……”刘二轻咳了一声,笑道,“这个等会儿再说,我先处理点事情。”

他转头看向那掌柜,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老头此刻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两腿战战。

玲珑大奇,冲着他道:“刘掌柜,你怎么了?”

“他不姓刘。”旁边的刘二淡淡接口。玲珑一愣。

那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几乎面无人色,语无伦次的道:“东……东家。”

玲珑又是一呆,东家?这燕归楼是?她刚看向刘二,就听他轻笑道:“这燕归楼是在下家中的产业。”

怪不得呢,玲珑无语。这时那掌柜还在磕头如捣葱,连连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小哥居然是东家的朋友,小人罪该万死,东家饶命……”

玲珑瀑布汗啊,原来人家根本不姓刘,不是什么刘掌柜,怪不得知道我信口胡诌呢。咳咳,此法甚是脑残,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效仿……

同时又觉得奇怪,这位掌柜根本没犯什么错,值得吓成这样么?再说这刘二又不是土匪,动不动就杀人,用不用喊救命呀!这老头也忒胆小了。

她这边腹诽,刘二却轻拥着她往里面雅间走,任那掌柜在后面求告连连,却连眼角都不扫一眼,玲珑看了看那老头,有些犹豫道:“那个……他……也不是他的错……”

刘二回头,冲着下面轻喝一句:“自已去刑堂领罚!”

就带着玲珑径自进了雅间,有伙计随后送来上好的香茶。玲珑看着里面豪华的陈设,每张椅上居然都以虎皮为垫,不由得咋舌:“哇,你家这燕归楼可真够奢侈。”

刘二轻笑,看着她道:“至上次一别之后,姑娘可好?”

“好什么啊。”玲珑耸耸肩,把家和那八百两银票都被烧光殆尽的事说了一遍,刘二看着她有些疑惑道:“那你今天来这里是?”

玲珑凑近他,满面讨好的笑道:“跟你商量一下,让我在你这里做个伙计行不?”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是……”刘二沉吟了一下,“我只是怕姑娘大材小用,委屈了你。”

“什么大材不大材,只是糊口而已!”玲珑大喜,抱个拳当场一辑,笑吟吟道,“那就多谢二公子了。”

“不客气。”刘二随后唤来另一个管事,对玲珑道:“这是我燕归楼的总管刘福,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另外我不常来这里,如果你有事找我的话,也让他传话便可。”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一定会好好干。”玲珑心下狂喜。

刘二又转头对那管事交待几句,对玲珑道:“我有事,便先行一步了,你可以先熟悉熟悉。”

“好,那你慢走,实在是太谢谢你啦。”玲珑对这个骚包的二公子第二次真心的感激。

“你我之间,何用如此客套!”刘二轻笑,一双魅惑的细长的眼睛又对着玲珑眨啊眨。玲珑无语,又来了又来了,乃啥时候能不随便放电呢?俺又不是无知少女。

刘二走了后,那总管刘福亲自带着她熟悉燕归楼,因是东家亲自交待下的人,因此楼里所有的人都对她份外客气,让玲珑有些小小的得意:瞧,这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带她的这位总管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精瘦精瘦的,细眉细眼,看起来就像只猴子,说话做事却是十分干净利落,玲珑看着他对楼里情况了如指掌的样子,心里一动,不觉问道:“这楼里大伙都怎么称呼您哪?”

那总管看了她一眼,唇边泛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道,“他们都唤我刘掌柜。”

玲珑的脸‘轰’的一声,瞬间通红:原来,这才是那个正牌刘掌柜……

等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她惦记着小正太,谢绝了刘掌柜要她留下用饭的好意,约好第二天正式上工。

从楼里快步出来,那群应聘的早就不见了,她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小君的身影,难不成是先回家了?她一路赶回家,却发现他也没先回来,咦?不可能啊,他平时是绝不会离开她三米远的,正想出去找找,却见他推门进来,满头大汗的。

“你去哪儿了?”她奇道。

“没什么,看到一个熟人。”小君一进来就一口气灌了一大杯水,末了抹抹嘴道。

咦,你能有什么熟人!玲珑微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兴高采烈的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又是那个刘二公子,小君的眉头皱了皱,突然道:“这份工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玲珑疑惑。

“我是……我是担心你有危险。”小正太支支唔唔的。

“在饭馆工作能有什么危险!”玲珑不以为然道,“况且,你觉得除了这个我们还能做什么?让我和那些男人一样去做些搬米搬石头的力气活,还是接着讨饭?”

小正太不做声了,隔了一会儿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怪你了。”玲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去自有你的理由,只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如果再失掉这份工作的话,我就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小正太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开始,玲珑正式去燕归楼打工,她一大早起来,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出门,小君默默跟在后面,玲珑奇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保护你!”少年简短的道。

玲珑啼笑皆非:“大哥,我是去工作,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谁需要你保护了,乖,快回去,等我晚上回来。”

哪知她好说歹说,小君却始终不依。算了,他愿意跟就跟着吧,玲珑妥协,只是和他约定好一条,绝对不能打扰她工作,小正太连连点头保证。

第一天在燕归楼,其实不算正式上岗,只是先让她看一下别的伙计怎么做,熟悉下菜谱,顶多算是岗前培训。她穿着燕归楼统一的白色伙计服,外表看起来眉清目秀,居然也是十分惹眼。

被分配的第一个任务是站在楼前迎客,相当于现代的迎宾礼仪。她和另外一个年轻的伙计站在楼门口,只要看见客人来或是用完饭出去,便拖长声音喊道:“大爷,请进……”

“这位公子你慢走,欢迎常来。”

这么几次下来,她越喊越溜,干得是越来越轻松。唯一让她不爽的是,没隔一会儿,小君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会问她渴不渴,送杯水过来,一会儿又担心她饿,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点心,一会儿又担心太阳烈,直接给她买了顶帷帽过来。连对面的那位小伙计看她的眼神都越来越怪。

玲珑无语,乃有见过蒙着脸迎客的吗?客人还不得认为里面是黑店!可是她说了好几次,他都答应的好好的,过一会儿却又我行我素。玲珑无奈了,该说我孩儿是太贴心了吗?

再一次小君送来了一杯凉茶后,她光荣的被总管请走。

刘掌柜黑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十分无奈的道:“小林子,(这是玲珑给自己起的化名,她可不想让人叫成小花子,听着倒像叫花子),你是来上工的,还是来做少爷的?你有见过做伙计的还带着个跟班的吗?”

玲珑再三的道歉,跟人家说好话,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了,碍于她是东家的人,刘掌柜也不好说什么,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让她先回去,拿份菜谱回去背背,明儿个再来。

就这样不到半天的时间,玲珑就结束了第一天的工作,相当之轻松。回去的路上,她一个劲的训正太,连连让他保证第二天再不捣乱才算完。

路过一个菜口的时候,玲珑买了些菜,发现路口有一个卖各种菜种的。她心里一动,买了些花籽和一些菜籽。

回到家吃了饭后,玲珑叫小正太把院中的杂草清理干净,把地面翻的松松软软,种了一片黄瓜,一片豆角,一小片韭菜,还有一些土豆,又在周围洒了一点牵牛花籽。

两人以前哪里种过地呀,玲珑边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电视里的农民怎么种菜,边摸索着做,等俩人忙了一圈种好,早累得瘫了。小正太凑到她身边,自觉仰起脖子,玲珑抽出巾帕给他擦汗,看那张白玉般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不觉笑道:“这好好的脸都被糟蹋了,被晒成个黑小子以后娶不到媳妇可怎么办?”

“谁要娶媳妇了!”小正太白她一眼。

“难不成你还要打光棍一辈子?”玲珑失笑,又故意道,“让我想想,以后给我们小君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好呢?”

小正太脸刷的沉了下来,冷冷道:“用不着你操心!”自顾自起身进屋去了。

玲珑气结,这臭小子,这脸是六月的天啊?说变就变!

不知道正太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居然一晚上都不再理玲珑,她逗他说话,那小子也是冷着脸,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最后玲珑也懒得理他了,由着他抽疯去。

俩人赌气谁也不跟谁说话,第二天一大早,玲珑就自已出去,却发现小正太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她的唇角不觉悄悄翘起。

第二天刘掌柜可不敢再让她站在门口了,随口考了几个菜名,看玲珑回答得还算流利,就安排她在店内跑堂,说白了就是端盘子。

可这活看着轻松,实际也稍微有点难度,就是怎么样向客人技巧的推荐店里的招牌菜,首先自然要有眼力界,你得看得清这个客人是什么级别的,才能推荐到合适的菜品,尤其是要慧眼识金,金主!

主要是因为淄阳城算得上是民风富庶,就是平常的老百姓也能一个月来个三几回,更有一些达官显贵或当地士绅装扮得十分低调前来,因此识人,是燕归楼伙计必备的功力。

这一点玲珑做得相当好,不管见谁都甜甜的喊爷,碰见有女客更是十分殷勤,开口夫人闭口小姐,她人长得清秀机灵,一张小嘴又能说会道,一双眸子笑得弯弯,谁见谁喜,连推荐菜品的时候都带着特色,连吹带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把燕归楼夸了个绝无仅有,因此一天下来,不光成为了楼里最受欢迎的伙计,小费也赚了个盆满,玲珑是相当之满意。

这一天小正太没再出现骚扰,玲珑的工作态度又好,刘掌柜特许她可以早点回家,又因是东家的朋友,连清扫卫生的工作都不用她沾手,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美好了,玲珑摸着沉甸甸的荷包,慢悠悠的往家走。小正太依旧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跟着,真奇怪,他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她一出来,他就跟在身后了,难不成她一天都在楼口守着?

看着那小子故作冷淡的面孔,玲珑叹了口气,在街角处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他道:“喏,这个给你!”谁让她是姐姐呢,让让他吧。

“谁要吃这个!”小正太满脸不屑,手却不由自主的接了过来。

“切……”玲珑看他那个别扭的样子,顺手在他头上拍了一记,真是个小鬼!

日子过得飞快,在燕归楼的工作是越来越如鱼得水,和许多熟客都打成了一片,有许多客人来都直接点玲珑的名服务,她的积蓄也越来越多。而刘二似乎很忙,十天半个月也不见踏进燕归楼一次,偶尔来了也是行色匆匆,只和玲珑打个招呼便了。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至那天过后,她居然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一开始和她叫板的掌柜,她有时问起,别人却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提到东家刘二更是讳莫如深,让她对他的身份更是好奇。

小君依旧每天风雨无阻的接送她上下班,充当她的保镖,她有时开玩笑的跟他道:“你快赶上模范男友了,可惜年龄太小,充其量也只能做个模范弟弟了。”

小君纳闷道:“什么叫做模范男友?”

“就是……就是……之后永远陪着你,做老公的那个人。”

小正太听了半晌没做声,之后闷声闷气的道:“那我就委屈下,做你的模范男友好了!”

“想得美!小屁孩儿!”玲珑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种下去的菜和花都已经发芽了,现在看去,院中绿盈盈一片,尤其以韭菜和牵牛花长得最快,等这些菜成熟了,她就可以省下一笔菜钱,多余的还可以拿出去卖,这样下去,不久她就会攒够买房子的钱了,她始终想给自己和正太一个真正的家。

日子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滑过去,正当玲珑觉得越来越有希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麻烦的事却出现了。

玲珑在燕归楼一直都是男装,没有人知道这个终日笑嘻嘻十分机灵的伙计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家,也为她省了很多麻烦,但是常在河岸走,哪能不湿鞋,夜路走多了,终是会遇到鬼。此刻玲珑面前正站着一只‘鬼’,让她恨不得直接把他从窗户里扔出去!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长眉细眼,身材极为瘦小,面色青白,身上挂着的一件长袍晃晃荡荡,一看就是副长期被酒色掏空的身子。

这公子坐在东家最豪华的雅间里,身后跟着五六个身肥体壮的刁奴,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眯着那双细小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玲珑,手里还学刘二一样拿着把折扇一晃一晃,嘴里边不住的道:“不错,不错!”

玲珑正在为他沏茶,手里握着一盏彩釉薄红轻瓷盏,壶身如霞光般清亮的颜色衬得玉白的指尖都如同被抹了一抹胭脂。

这色胚看得眼睛都直了,脸上涎笑着,这手就朝着玲珑的手摸了上去,口中啧啧有声:“瞧瞧这小手白的,可真嫩啊,快让爷摸摸……”

玲珑望天翻白眼,有了这厮做对比,她才发现刘二拿着扇子才是多么的风流倜傥,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说他二了。

不动声色的快速把壶放下,顺势将沏好的茶塞进伸过来的禄山之爪里,玲珑脸上陪着笑道:“这位公子,您尝尝我们燕归来最顶极的香茶,这可是只有像您这样的贵客才有资格享用的。”

“哦,是吗?”那公子倒也不急色,将茶送至鼻端下轻嗅,脸上挂上一派自以为潇洒的笑容道,“果然不错,这燕归来不光茶好菜好,连这伙计也是一等一的好,你们说是不是?”

这最后一句却是冲身后的刁奴说的,边说边眼光不住在玲珑脸上轻溜,唇边泛起一抹笑,猥琐之意立现。

“那可不是,还是咱爷有眼光,这一瞅一个极品。”

“可不是,这小子看着比上次那个戏园的什么小海棠还水灵呢。”色胚身后的奴才立刻凑趣,对着玲珑放肆的品头论足起来。

“公子好福气,瞧这小子的手白的!”“没错没错,这小子脸长得漂亮,这身上……肯定也错不了,公子您是想今晚就尝尝鲜?”众人七嘴八舌,争相献媚,越说越下流不堪。

我了个去!原来这丫的好这口!玲珑听得明白,心里立刻‘腾’的一下蹿起一股火,你丫的惹谁不好,偏惹到姐姐头上!她心里恼火已极,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想得快点把这帮人打发走。

“公子,您看您是现在点菜还是……”玲珑拿出菜单递过去,只想快快应付完了事。

哪知道那公子被众人这一凑趣,兴致更是高昂,眼光不住在玲珑身上巡睃。

玲珑穿着燕归来跑堂伙计的青色制服,头发高高的挽成髻,露出高高的额头,越发显得眉长入鬓,眸亮如星,琼瑶玉鼻,樱唇小口,明明是一副标准的清秀小佳人,这一身男装却显得说不出的干净利索。她本是个雌雄莫辨的年纪,举手投足间不光有女子的娇柔袅娜,同时兼具着少年的英气挺拔,那色胚越看眼越热,就差没把哈拉子滴下来了,他拿过菜单却放在一边,手就冲着玲珑伸了过去,眯着眼睛笑道:“这个不急,不急,我们先来聊聊,爷才好知道这燕归来有什么好东西呀!”

“公子您想吃什么?”玲珑不动声色的避开那丫伸过来的爪子。

“吃什么不急,你先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那公子干脆站了起来,直向着玲珑凑过来。

“要不公子先坐坐,我给您弄几道好的小菜去!”玲珑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外溜,“哎小哥儿,没说完呢,你这是想去哪儿啊?”哪知道她刚一动,那几个刁奴立刻拦过来,将雅间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小兄弟,这爷的问话你还没回呢,这就着什么急?”那公子挑眉一脸邪笑着逼过来,干脆也不再装了。

身后是一群体格肥胖的彪形大汉,身前是那个一脸恶心笑容的色胚,玲珑迅速衡量了下眼前形势,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不停的眨巴着眼睛道:“公子,公子,小人我叫……叫……”她边说边身子悄悄的移动,慢慢的蹭到桌子前。

她这一装样子,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形象,引得人直想扑上去**,那公子看得更是**心大炽,一脸邪笑的扑了过去,手就朝她整个儿抱去,口中直叫道:“小美人儿,小心肝儿,你到底叫什么呀?要不要跟爷回去好好说一说……”

玲珑看那厮扑了过来,不闪不避,眼看就要将她抱个满怀,她猛地把手从身后一抽,那趁乱握在手中的瓷壶就猛地照着那厮的脑袋当头砸下,口中怒吼道:“我是你爷爷!你个乖孙子!”

玲珑怒气冲天,早就不想忍耐了,这一下出手是又快又狠。变故突起,猝不及防,那公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兜头就被砸了个满面开花。随着“当啷”一起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

这一下太过突然,人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那丫居然是个有色心没胆的家伙,看到血之后当场就吓破了胆,嘴里连连道:“血……血……”随即杀猪般大吼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玲珑早就把壶一扔,三步并做二步就往门口冲去,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她铆足了劲朝着当门堵着的那人一撞,想把他撞开。

哪知那人虽满面猪相反应迟钝,这身材块头却着实不是盖的。玲珑那小身板猛力撞上去,却像是撞在了一块肉铁板上,一股大力反击过来,她立时被冲击得退后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直跌了四仰八叉。

玲珑“哎哟”痛叫出声,只感觉眼前金星乱冒。

这时那几个奴才终于回神,一见自家公子被砸得惨样,立时都围了过来。口中连连呼喝:“好小子,吃了熊胆了吧?连咱家公子都敢打,活得不耐烦了!”“快把他抓住!快抓住!哎呀,那小子跑了……”

玲珑在地上,干脆也不起身了,顺势就在几人脚下觑着空往门边滚去。

又有几个人赶快去扶那情绪失控的公子,那厮血流满面,眼睛都被糊得看不清了,只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抓着人问:“本公子的头是不是已经开花了?本公子还活得成活不成?”

那家丁老老实实道:“公子的头还在,不过是被砸开花了,血流得挺多,也不晓得活不活得成。”

那公子更是吓得浑身直抖,捂着脑袋跳着脚指着玲珑,声嘶力竭的直吼:“快抓住他!抓住他给本公子偿命,本公

子要活不了,你们通通都得死!”

那些家奴闻言更是个个奋勇争先去抓玲珑,就怕在公子面前落个不买力个印象。燕归楼的雅间是由各各紫檀木的屏风隔开,玲珑见出门无望,在几人间穿来穿去,比泥鳅还滑溜,干脆一把就推倒左侧的那扇屏风。

那个雅间里坐着几个文人正在把酒言欢,早听到隔壁闹腾,也不以为意。哪知道转眼间自家的屏风就砸了下来,沉甸甸的直砸在一桌酒席上,霎时杯翻碗裂,菜汤飞溅,杯盏全碎了一地,红红绿绿的菜肴糊洒一片,满屋狼籍。幸好几人躲得快,才没被殃及池鱼。

玲珑也不管愣怔住的众人,就像个炮弹头一样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大呼小叫的家丁。她仗着身子灵活,在满地碎片菜肴中蹦来跳去,直接又冲向下一扇屏风。

连推了五门个屏风,闯了五六个雅间,整个燕归楼已是一片大乱。几个掌柜全都急急奔了过来,燕归楼本身的护院也全都持刀持棒冲了上来。众食客哪里经得起这顿扰,纷纷争相躲避,一时间楼上楼下都闹了个鸡飞狗跳。

玲珑就像一个火车头,在前面横冲直撞,后面跟着一群人呼啸来去,她跑到哪儿哪倒霉,那几个主管呼喊半天也没人停下,急得连连跳脚,到最后连燕归楼的伙计护院都开始围捕她。

眼见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玲珑暗暗叫苦,这可怎么跑出去呀。正烦恼间,却见前面青衣一闪,小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往这儿边!”

一见到他,玲珑立时放了心,由着他带着自己往前跑。前面有人围过来,小君二话不说,一脚一个,那几人立刻被踹翻在地。

玲珑认出是那色胚的几个手下之一,立时心情大爽,百忙中还不忘冲那几人吐了几口口水。小君把她带到窗边,说了句:“抓紧!”便一把揽住她的腰,几步踩在窗棂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着飞身而下。

坐云宵飞车或是蹦极是什么感觉?玲珑早就忘了,却在小君带她跳下的一瞬,紧张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紧紧闭上了双眼。心里直念叨:妈妈眯呀,这虽然只是二楼,但看起来还是很高的呀,这么跳下去,还不得立时断个胳膊断个腿,呜……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做残疾……

哪知道她还没嘀咕完,身子有一瞬间的失重,然后双脚就踏在了地上。只听得耳边小君痛苦的声音道:“咳……你可不可以……放松些……我快……被你……勒死了,咳咳……”

感受到脚下真实的土地,玲珑总算放了心,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君被勒得通红的俊脸,好好的一个玉面小帅哥此刻翻着两眼,脸红脖子粗的,张大着嘴巴不停喘气。玲珑再一看,脸不觉红了。她不光两只胳膊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连她的两条腿,都紧紧的盘在他的腰上,就这么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扒在他的身上。

“咳咳,那个……”玲珑跳下来,四下望了望,脸不红气不喘的拍着小正太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轻功不错!”

小正太望天翻了个白眼。就在这时,呼喊的声音越近,玲珑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那色胚的手下不光体壮如牛,还甚是脑残,居然一窝蜂的跟着玲珑从二楼跳了下来。有几个掉在地上立时龇牙咧嘴,但也有后来的几个直接摔在他们身上,居然毫发无伤。

那色胚扒在窗口,倒是没直接跳下来,只是捂着脑袋还在大吼:“快点抓住他!抓住了爷有重赏!谁敢不去爷回去打死他!”

那些家奴一听,立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没伤的立时跳起来追玲珑,连有伤的也顾不上了,爬也冲着玲珑爬过来。

而且还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了一伙人,从燕归楼里直接冲出来,看样子也是冲着她来的。眼着着人越来越多,玲珑头痛: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两人对看一眼,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两人撒开丫子不管不顾的一路跑,沿街撞翻瓜果摊无数,身后的呼喝骂声不绝,玲珑越来越跑不动,她刚才在酒楼中早就折腾得够呛,现在浑身无力,勉强跑了几道街,就觉得上气不接下气,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了。

眼见身后的追兵都跟了上来,她只好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正太身上,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跑。小正太虽然轻功一顶一,可带着玲珑这个累赘,他又是个少年,身形瘦弱,这一路带得也甚是费劲。

眼见着追兵越来越近,小君随手从身边的瓜果摊或地上,捡些果子石头之类不停掷过去。他带上了内劲,果子石头带着风声,一掷一个准儿,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几乎个个头破血流,追兵暂缓一缓。

玲珑一见此法可行,手脚麻利的把水果石头不停的给他递过去。摊主连连呼喝怒骂,只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人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边掷边跑,只想快快的甩掉身后的追兵,因此尽是捡小路跑。不知不觉,身边的环境是越来越偏僻,周围的道路杂草丛生,小道纵横交错,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山路上。

身后的呼喝声越来越远,两人也不管其他,直接就沿着小道往山里闯。直到最后,往后面看看,再不见追兵,玲珑才呼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扇着风道:“可累死我了,妈呀,那臭色胚是数猪的吧,咬住人就不放!”

“还说呢,还不是你先砸了他一茶壶!那厮的脸当场就开花了,人家能不抓你吗?”小正太挂着一头亮晶晶的汗,说起来却忍俊不禁,侧头看着玲珑笑道,“要不你怎么叫悍妇呢?那人真是不长眼,居然惹到你头上,哈哈!”

“难不成你那个时候就看见了?”玲珑看着某个明显看戏看得热闹的家伙,阴恻恻的道。

“是啊。”小正太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你还不赶紧出来救驾!看我被耍,好玩是吧?”玲珑一把就扑了过来,直接把他压在了身子底下,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

“救命啊,杀人啦!”小正太学着那公子的样子杀猪般的嚎叫。

两人笑闹了一阵子,玲珑才爬了起来,把头上和身上的草叶土渍扒拉了扒拉,小君嘴里咬着一根草茎坐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觉眼前有黑影一闪。

他一愣,直直向前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凭空立于树梢之上,宛如无物般随着那根枝叶轻轻上下晃动。那人一身黑衣,浑身散发出一股极致的冰冷气息,像是阳光下也亘古不化的千年冰雪。

那人冷冷的看着他,只是眨眼间却突然消失不见,快得如同刚才他眼前只是出现了一个幻觉。

他的心头蓦地一沉!

心像是蓦地掉入冰窟,让他整个人从内到外冷得发抖,这样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的感觉,就是害怕吧!从那个人出现后,小君明显感觉自己不在状态,神思游荡着不知在想什么。连玲珑几次跟他说话,都没有反应过来。

玲珑奇怪正太突然间的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了半天,那人才回过神来,只是小小少年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惧。

“你怎么了?”玲珑不觉奇怪的问。

“没什么。”小君摇摇头,站起身拍土,带着她回家。却一路沉默着,明显有心事,可玲珑怎么逗引他都不说,她无奈了,也有点担心,从没见他这样子过。

到家后天已经黑了,随便热了点东西吃了吃,玲珑就上床歇着了,她实在是累极了。少年坐在灯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玲珑偶尔偷偷睁开眼睛看看他,看着少年纠结苦恼,却不知该怎么帮他。

问他什么都是沉默,她没辙了。

夜渐渐深了,周围漆黑一片,只是这一小豆灯火,照着少年模糊的面容。他看着**已经进入甜睡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清清楚楚的不舍。

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如此的难以决断,难以下定决心!那个人已经追来了,他曾经侥幸的以为他们不会找到这里,而且这么久以来的相安无事,让他误以为上天终究放过了他,能让他守一段安然。

可是幻梦终究是会被打破的,他这样的身份,凭什么去守护那人的安然?能让他守着她这么久,已然是上天待他不薄。

可是,有没有别的办法呢?他望着**的人,眼中的光明明灭灭,脑中极速的想着法子。那人的功夫明显高出他许多,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不能想出个一招置敌的法子,况且就算是有,能杀了那个人,那后来的人呢?

他的身份注定要一辈子在风口浪尖,那人不会罢休的,只要他一天不死,身后就会有层出不群的杀手追杀而至,以他现在的能力,凭什么去保护她?

而只要一想到上次她受他连累,差点被烧死,他就怕到浑身颤抖。爹说过,他不能有弱点,否则便给了那人一千个置他于死地的理由,他以前无所畏惧,甚至连爹下落不明,他也从未怕过,可是现在,他怕了,他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再也见不到那张明媚的笑脸。

所以,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离开了吧?先前一直不离开,是怕她没有安顿好,怕她一个孤女,怎么生存下去!可是现在,相伴这么久,他亲眼看过她怎么自食其力,怎么努力求生,怎么能在逆境当中仍能活得如鱼得水,连乞丐都做过了,还有什么是她克服不了的?她是他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如同太阳一般光芒耀眼,让人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就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好多能力都比他强,这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女子视世俗规矩如无物,一直活得随心所欲,她总是那么快活,并且知道怎么能让自己过得最好,所以他大可不必为她担心,一直以来离不开的,其实是他吧!

心底里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干脆离去,这样对她对自己都好,可眼睛身上心里都如同被什么扯住,怎么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这一别之后,此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每一想至此,他就觉得心底大痛,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揉捏压抑着,直痛得喘不过气来。可是留在她身边,除了带给她无尽的杀戮,他还能有什么!

他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目光在她的眉眼上一寸一寸的巡睃而过。淡淡的烛光洒下为她的眉眼勾勒出一圈金色。眼前闪过初见时的她,他叫她‘死女人’她气得跳脚的样子,他故意不吃饭,用难听的话骂她,她气得眼睛都在喷火,却还是耐着性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吃东西。即使是没有吃的了,她也会故意省下留给他吃。她为他细心上药的样子,为他擦洗手脸,阳光下,她静静为他梳头……

回忆不知道怎么这么多,每一幕都像是一把刀,不断凌迟着他的心,往日那欢笑的一幕一幕,现今想起来,却成了难以承受的痛。还有那梦里依稀传来的轻柔歌声,抚慰着他最初的惶恐,也一点一点刻进他的心底。

他想起初时因为自觉有责任所以要娶她为妻时,她对他说,两情相悦才是两人在一起的最根本,她笑着问他:“你喜欢我吗?”

那时的他尚不懂喜欢为何物,那现在看见她会心跳,她不在时会心慌,会时时刻刻的想守在她身边,为她喜而喜,为她忧则忧,会想把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在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

平生不懂相思,便慕相思,首尝相思滋味,思念便已入骨!

他望着那张静谧的睡颜,听到自己的心激烈的‘怦怦怦’跳动的声音,像有什么魔力牵引一般,他不自觉的便朝着她慢慢靠近。

慢慢俯下身子,直到与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近到无可再近,鼻子对着鼻子,唇对着唇。他看着她轻轻抖动的睫毛,感到唇边有轻柔清甜的气息在不断**着他。

少年的思想激烈的交战着,眸色几多变幻,望着那张娇嫩润泽的唇眼眸不断变深,几乎要不顾一切的吻下去,最终却只是心底轻轻一叹。他直起身子,再次看了那张睡颜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头也不回而去!

而在少年转身出门的同时,本该在**熟睡的人却霍地睁开眼睛,望着被风带起不断跳跃的烛光,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

夜风寂寂,漫天星子不停闪烁,如同那人闪亮的双眸。少年出了门,就再不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随着每往前走一步,指尖就陷进手里一分。

他不会再回头!从此刻起,他将摈弃所有的记忆,回到自己应该回到的轨迹上继续艰难的走下去,未来的日子里,他身边再无那个叫花玲珑的女子相伴,而所有的美好,就当做大梦一场,深埋进心底,如此……而已。

玲珑悄悄的跟着前面那个身影,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在暗夜中一步一步,孤寂得如同要随风而去,心里涌上一股无以言说的悲伤。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那她无权干涉,如果他要离开,她也没有权利去阻拦,毕竟他们……什么都不是。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尽管心里面很难受,她却告诉自己不要哭,就这么好好的送他一程便了,从此后她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吧!

出于这样的心理,她一直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而少年一路神思不属,居然都没有发觉。

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跟,不知不觉竟天光大亮。

玲珑看着少年进了城镇,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渴和饿,不买东西不喝水,不停不休,就这样一直茫茫然在前边走着,有时候撞了人都不自知。

玲珑初时心情难过,接着是好奇他要去哪里,到最后就是勃然大怒!这小子傻了吗?哪有这样的?不吃不喝一直走?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自己这段日子想尽办法为他调理身体,这臭小子居然一点都不珍惜。

到最后她都带了点赌气,倒是要看看他能走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从白天到夜晚,从日升到日落,居然整整一天,少年不眠不休的走着,玲珑一直在后面跟着,直走得脚底起泡,气得她一直咬牙切齿,这小子真是皮痒了,实在是欠抽!

眼见着又是夜晚降临,两人已快出城了,少年终于支持不住了,选了个背风点的墙角坐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捡了些干柴生了堆火,然后就靠坐着静静发呆。

玲珑看见了他干裂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跑,刚才她看见前面有一个街口还有个糕点铺没收摊,但愿现在还来得及。

玲珑刚跑过去,就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站在墙角,静静的看着少年。

一阵风吹过,火苗瞬间跳动,少年似有所感,猛一回头,顿时一惊。

那人如同暗夜中的死神,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少年的身体瞬间崩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身体从头发到指尖都自动呈一种蓄势待发的备战状态。

“没用的。”那人轻笑,“你怎么样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必要做这种无用功呢?”他的声音亦有着一种冰冷的味道,如同冰块互相撞击,在寂静的夜中听得格外清晰。

“难道你还希望我束手待毙?”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冷冷道,“就算是打不过,好歹也要拼一下吧!”

“那又何必!明知是死路还硬往上磕,不是愚蠢是什么?”那人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我不会杀你!我敬重叶王爷为人,所以会放过你三次,只要你自己不找死的话!”

“哈哈哈!”少年如同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蓦地大笑起来,看着对方道,“一个杀手,居然也懂得什么叫敬重?如果你真的敬重我爹,就不会干出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少年的眼睛被火光映照得闪亮如星,他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人,语含一丝轻蔑,淡淡道:“敬重我爹?你不配!”

那人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奉命职责所在,自然身不由已!至于你,我已经说过了,会放过你三次,只要你交出铁血令,今晚你便可以毫发无伤!”

“笑话!少废话!要杀便杀,我还怕你不成?”少年冷笑着,瞬间挺直身体,双手已然拉开了架式。

“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你不在乎那个女人吗?”那人皱着眉头道,似乎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冥顽不固,“上次的苦头难道没有吃够吗?”

他看着少年,沉声道:“交出令牌,我饶她不死,否则……明天你便等着给她收尸吧!”

冰冷的话语,既不是威胁,也不是商量,而是陈述事实,却已经踩到了少年的底线。

少年蓦地怒吼一声,凌空跃起,直如一只大鹏鸟般扑了下来,并指如刀,直冲着那人的双眼而去。那人不躲不闪,直到少年到了跟前,才轻轻侧头,就那么轻描淡写的避了过去。他刚一动身,少年的一只脚已挟着风声向他迎面踢来,那人身子猛然向后弯,如一枝柳枝般弯折而下,少年一脚踢空。

那人趁他姿式用老,一脚未收回的时候,猛然出掌,探向他的脚腕。少年身子轻转,避开。两人的速度都是快极,乍合即分。那人的身形快极,如鬼魅般飘忽,等到少年再想出招的时候,那人的一只手已快速的探到他的颈下。

感到脖中如同有一双铁钳渐渐收紧,少年只觉得胸口瞬间憋痛,喘不上气来,窒息死亡的感觉瞬息传遍全身。

那人手中握着少年细弱的脖颈,只要略一用力,便可将他的喉骨轻轻捏断,他一把将他推靠在墙上,手中渐渐收紧,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器般刺激着他的耳鼓:“把铁血令牌拿出来!”

全身的血脉不停鼓噪,少年的两耳嗡嗡直响,胸口胀痛得如同要爆炸开来,随着那只手力度的加大,他只觉得眼睛都要慢慢的突出来,他拼力的挣扎,却仍咬着牙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休想!”

那人冷笑,眼眸变深,一把扯开了他的衣领,果不其然的发现他脖子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他低哼一声,手中的力一点一点加上去,倒想看看这个骄傲的小子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糕点铺已经打烊了,玲珑敲了半天门,好不容易说尽好话才让那家店主开了门,买了两张饼,想了想又和店家讨了些热水,用水囊装好,才急急往回赶。

担心小正太已不在那个地方了,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刚拐过弯,眼前的一幕却几乎吓得她魂飞魄散,手中的水囊和饼‘哗’的一声掉落在地,她也顾不上了。

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人将小正太抵在墙上,正紧紧扼住他的脖子,眼见得少年脸涨得通红,眼白上翻,马上就快被他给掐死了,玲珑立时心急如焚。正准备扑上去解救,心内却一动,小君如此高强的功夫,在这个黑衣人的手下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这样冒冒然的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眼见得小君都快坚持不住了,她一时急得六神无主,眼光四下寻觅,想找件趁手的兵器。这里临近出城了,最近似乎在修整城墙,四下除了光秃秃的墙壁和一些大块的石块,什么都没有,她一时心急,也顾不上其他,弯腰在地上就去搬一块大石。

那块石头少说也有十多斤重,她咬着牙用力把它搬起,却一眼瞄见旁边黑乎乎堆着一些什么,她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堆石灰。心下不由大喜,快速的拿衣襟兜了一捧石灰,然后又捡了几块趁手的石块。

黑衣人的手继续用力,少年的双手双脚不停挣动扑腾,渐渐却慢了下来,眼见得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正犹豫要不要松松手,免得把这小子折腾死,却猛听得脑后有东西飞来的破空之声。

头下意识的轻转避开,转头间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扑上来,手里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来。她这一下速度甚快,他一手抓着小正太,身子躲避间便极不灵活,下意识一把将少年带在身前挡住,才算是躲开,这一下却也甚是狼狈。

哪知道她这一下却是虚招,趁他转身躲避间,那女子一扬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低喝:“闭眼!”一蓬黑灰色的烟雾在眼前猛然炸开,照着他劈头盖脸兜头罩下。

事起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那团烟雾整个儿罩住。虽然听到那女子的喝声他就反应迅速的闭目,却终究晚了一步,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已觉得双眼猛地刺痛,鼻端一股刺鼻的味道猛然冲来,眼睛像被千百根针同时扎进去的极尖锐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手不自觉得就从少年脖子上松开,连连后退。

小君在玲珑扬起手的瞬间就快速闭上了眼睛,他太了解她了,背后抽冷子偷袭什么的她最擅长,而且在那瞬间黑衣人把他转了上身挡在身前,造成了他背对着玲珑,因此那一捧石灰全数的洒在了他头上身上

,却半点也没进入到眼里。

趁那黑衣人负痛撒手的瞬间,玲珑一把拉住小正太,拽着他就开跑。人在生死关头的潜能是巨大的,玲珑此时早忘了白天已经不停步的走了一天,脚底板都是泡,腰酸腿疼的。只顾得没命的奔逃。两人慌不择路,也不管他哪里,见巷就钻,见道就抄,只跑得两耳生风。玲珑边跑边腹诽:丫的,最近命不好,老是被人追杀,回去该找个庙拜拜了……

两人一口气跑进了一个巷子里,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觑了个空往后看。哪知身后空巷寂寂,连个鬼影都没有,两人左看右看,直到确认那人真的没有追来,才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瘫坐在地上,玲珑累的是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看着身边同样倒在地上死狗样一动不动的小正太,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道:“喂,没死了吧?”

小正太死里逃生,这一放松下来,是再也不想动了。听着身边那悍妇大呼小叫的声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怒气冲冲的那张脸,突然间觉得生命如此美好。心情不知怎么突然间愉悦起来,他侧头看向她,微微笑道:“你一直跟着我?”

“谁跟你了!我只是送你一程,才不像某人,居然敢不告而别!”说起这件事,玲珑就火大的不行,再看着那张明显没当回事,还在冲她笑着的那张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道:“想走是不是?好啊,现在走啊!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她越说越气,干脆站起身,就要独自离去。哪知道在她身子刚一动的瞬间,少年猛地冲上来,将她拦腰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腰间死死箍住她的臂膀,玲珑瞬间有些傻眼,这孩子怎么了?突然这么豪放,他以前多矜持啊,怎么可能这样不管不顾的抱住她?

不管有些呆怔住的玲珑,少年将脸埋在她的后背,低低的,哑着声音道:“你别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离开了……”

感受到紧贴着她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玲珑蓦地心软,扒着他的手道:“那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放!一放开你就走了!”小君难得的有些孩子气。

玲珑无奈:“要走的是你好不好?”她稍用些力将少年手扒开,回过身,却惊异的发现他的眼圈居然有些发红。察觉到她的目光,少年不好意思的将头偏开。经历过这样一场生死大变,两人都有些后怕和一些说不清楚的滋味,就这么彼此对视半天,想到刚才那一瞬间,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对方,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少年放开玲珑,却拽着她的衣角再也不肯撒手,玲珑无奈,拉着他坐到一个石墩上,严肃的道:“那现在可以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年低着头沉默不语,玲珑渐渐有些失望,到现在还不肯说吗?那算了,她正想转个话题,却听得少年低低的开口道:“我姓叶,本名叫叶绍君,是本朝靖阳王叶将军的独子。”

王爷独子?玲珑点点头,坐下来仔细听,却并不觉得意外。小正太的身世非富即贵,她早就猜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靴子上镶有那么名贵的锦珠,就算他和她说他是一位落难太子,她也没什么不相信。

“我爹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爷,手掌百万大军,一路为大秦国开缰辟土,麾下铁血军威名赫赫,所过之处令那些鞑子番帮闻风丧胆,可以说是为大秦打下了铁桶江山,先帝曾封我爹为镇国王,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正太说着,眼眸闪闪发亮,对他爹爹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然后看着玲珑道,“威震天下的叶王爷,你知道的吧?”

“哇,你爹是叶王爷啊,真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玲珑干笑着,面上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底却在不停的道,这个叶王爷是谁啊?我对你们国家的历史真心不熟啊……怕小正太接着问下去,她赶忙道,“那后来呢?”

她前世看射雕英雄传时,印象最深的便是周伯通告诫郭靖,别人讲故事的时候一定要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问后来怎么样,这样别人才会有心思讲下去。此刻她很好的秉承了这一传统,睁大眼睛满脸好奇的接着问。

哪知正太却沉默下来,半天不再言语。玲珑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样子,暗暗道,肯定是功高盖主被皇帝咔嚓了呗,历史上凡是这样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果然小正太接着道:“爹爹一生功名赫赫,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只是至先帝驾崩后,新任的皇帝疑心愈重,一直怀疑爹爹在外拥兵自重,所以处心积虑的想除掉爹!”

正常!玲珑点点头,谁让你爹手下有那么多兵将呢。自古以来,手握兵权的就没几个好下场。

“我爹也曾想过归还兵权卸甲归隐,可那皇帝还假惺惺的说什么爹是大秦的铁铸长城,死活不同意爹请辞!”少年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利光。

“那肯定啊,谁知道你爹请辞是真是假,万一转头就领着大军进京,皇帝当然怕了。”玲珑简单分析道。

“我爹绝不可能!”少年却霍地转头,眼光灼灼的看着她大声道,“我爹一生忠心耿耿,心中只有家国二字,怎么可能擅自拥兵进京,担这乱臣贼子之名?”

“哦,可是皇帝不信啊,要不怎么说叫疑心病重呢!”玲珑赶忙顺着他道,心里却颇不以为然,自古以来权臣拥兵自重的还少吗?又有多少开国皇帝都是篡位开始,只不过是成者王候败者寇,成功的都后来表面粉饰文章而已。

想想小君他爹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王,绝不只是表面只有武人一副简单的心肠而已,要不然也不可能凭着一个外姓王就这么多年位高权重,直到让皇帝产生威胁。只是这番话却不能对小正太明说,他心思单纯又一心以自己爹爹为荣,若是知道她这么想他爹,怕不当场跟她翻脸!

“可恨就可恨在这里!”小君握紧拳头,一拳击在土堆上,眼中渐渐泛起红丝,恨声道,“那昏君,居然自毁长城,趁先帝驾崩之时,连夜十二道金牌急召我爹回京,然后以他擅闯大殿,面君不跪,不解兵器为由将我爹当场下狱!”

小正太说着,声音渐渐哽咽,指尖在手心内越陷越紧,竟有血丝顺着他的手掌滴落,玲珑吃了一惊,忙把他手握在手里,轻轻掰开安抚。

少年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平日故作老成,然而想起那天生命中骤然的大变,还是面色渐渐惨白,咬着牙道:“爹爹是当朝镇国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能定罪的,而爹一生戎马苁蓉,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岂能说杀就杀?可那昏君为了尽快铲除爹爹,又苦于定罪无名,居然暗中派杀手潜入我叶府,连夜诛杀我叶家上下三百余口!”

小正太说着眼睛红得如同滴血,紧紧咬着牙关恨得几乎面部扭曲。

一阵夜风吹来,玲珑蓦地打了个寒战,一家三百多口一夜间被诛杀?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吴妈,莲儿,莫风哥哥,还有祈大叔他们……全都死了……”正太说着渐渐呜咽起来,这一番事他在心底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可以向玲珑全盘吐出,只觉得心底的愤恨悲痛再也压抑不住,断断续续道:“只有我……莫大叔拼命保护我……才逃了出来……”

他说的模模糊糊,玲珑只听了个大概,却已明白得差不多了。他爹爹功高震主,遭新君猜忌,在老皇帝的忌日上,找了个理由召回京都关进大狱,然后又怕拖的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找了一批杀手进叶府斩草除根!看他这个样子,恐怕他爹爹也凶多吉少。

夜风寒凉,少年的呜咽声在风中传出老远,玲珑看着这个故作坚强的孩子,即使在这个时候,仍然硬撑着不肯放开声哭出来,只是这样小声的呜咽,反而让人看了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她终于明白了,他常常无来由的满脸悲痛,也知道他为什么常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一个人偷偷小声的哭。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她就止不住心疼。她早知道他有心事,却不肯耐着性子问一问,任由他一个人伤痛害怕这么久,还口口声声的为他好,不干涉他的隐私,其实不过是为她自己的私心,不想对一个外人投入过多而已。

想到这些她更是内疚,少年小声的抽噎着,紧紧握着拳头,肩膀一抽一抽,玲珑心里疼痛,便将他伸手揽在了怀中,将他紧紧的抱住,低声道:“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少年反手揽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渐渐洇湿了她的衣裳,似乎灼得她连心都抖起来。想到初见他时,他被人砍得几乎重伤至死,她再一次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他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对他好一点,他……终究只是个孩子啊。

玲珑紧紧抱着他,直到少年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放开玲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少年沉吟了下:“爹现在被关起来,皇帝没有收回兵符,暂时还不敢动他,而莫叔曾跟我约定过一个暗号,让我去无锋阁等他的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可是我等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动静!”

原来他去无锋阁是为了这事,玲珑点点头,就听少年对她解释道:“无锋阁是这里最大的兵器行,里面安插有我爹的手下,只是我不知道是哪一个而已!现在我在等莫叔的消息。”他看了玲珑一眼,突地解释道,“莫叔是教我习武的师傅,也是我家家臣。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怕连累到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从没有怪过你,所以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玲珑知他的心思,淡淡微笑,却还是撒谎了,其实她之前在意过,非常在意,所以才故意对他不闻不问,其实也是有些赌气。

“可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少年的脸色黯了黯,道,“我连累了你两次差点送命,上次是差点被烧死,现在又……我曾以为能够躲开他们,可事实上,我什么都做不了,既保护不了你,也无法为你安排更好的生活,我留下来,只能拖累你而已!”

“所以你就想不辞而别,一个人悄悄的走开?”玲珑看着他,直接问。

少年没有说话,良久,才低声道:“我害怕你出事,我怕你像他们……一样!”想到那些为保护他而死去的人,他的脸孔煞白,他不敢想象玲珑会有那样的一天,如果是那样,他宁愿离开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过。”玲珑侧了侧头低声道,声音如同风声般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却一个字一个字的隽刻在少年的心底,“你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难道这么久以来的相处都是假的吗?我何尝怕你连累过?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心底里真的是把你当弟弟看待,我没有亲人,早就把你视为唯一的亲人!亲人间并不怕什么连累,却怕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她看着少年,目光坚定明亮,如同一束最温暖的光般照进少年伤痕累累的心底:“你懂得什么叫亲人吗?就是手足相抵,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弃抛弃你!尤其是在你最艰难,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她心下气愤,不知不觉就把问话脱口而出。

小正太瞬间脸红了,眼光游移着不肯看她,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在身么……”

“那也不能这样啊!”玲珑暴吼,差点没跳起来,气愤的道,“你不知道那东西多贵重吗?居然就敢这样随便送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我怎么担当得起!”

她想起那时候还起过差点把它当了换银子的念头,幸亏那东西黑漆漆的不起眼,看着不值什么钱,要不然……她铁定早把它卖了。

“我没有随便送人!”小正太也急了起来,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跳起来比她声音还大的吼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号令我叶家百万铁血军的军令,我用它做聘礼,恰恰说明了我是多么的认真!你以为婚姻是什么?成亲就不严肃不认真吗?就可以随便儿戏吗?”

他看着玲珑,眼中有被误解的愤怒,大声怒吼道:“我叶家男儿,向来一诺千金!我以它为聘,还不够说明诚意吗?”

看着正太一副愤怒到极点的样子,玲珑倒有些目瞪口呆:至于……这么激动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缓了缓口气道,“我是说这东西这么重要,即使你是诚心的,你现在也才十三岁而已,现在考虑成亲未免有些早,所以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以它为聘了!”

“我知道了。”少年也冷静下来,坐下来道,“我以后再不会这么冲动了,如果我要成亲,一定要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才行!”

“这还差不多!”玲珑随手摸了摸为他的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那个人,是逼你交出令牌吗?”

正太点点头道:“他很强,尤其是轻身功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明的。我觉得就算是我师傅莫叔叔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他要想杀我,我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可是现在他们令牌没有到手,应该会有一些顾忌,我只是担心你……”

他望着玲珑,目光有些忧心忡忡。

“你怕他抓住我来威胁你?”

少年点点头。

“这还真是个问题……”想到那人那么强,玲珑发愁了,托着下颌想对策,最好刚才的石灰能蚀瞎他的眼睛,这样他就不能再追杀他们了!可是,即使没有那个人,也会有其他的杀手,小君的身份,摆明就是一块吸引杀手的超级磁铁啊,这可怎么办呢?

“有没有可能,皇帝突然不想杀你了……”玲珑突发奇想。

小正太看着她无语,玲珑也觉得这句话简直白痴极了,换你是皇帝,头上天天悬一柄利剑,你会不会放手?

那这个样子说来,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那……如果他们真的抓住我威胁你,那怎么办?”玲珑小心翼翼的问。

正太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那我只好把那牌子给他们了!”

哇,小君你直好!玲珑扑上去一把搂住他,差点没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君你为了我愿意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真是太感动了……”

“也不是……”小君淡定的道,“就算是没牌子,我也可以号令他们,呃……谁让我是他们少主呢……”

好,乃牛叉!玲珑望天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放开他,暗自唾弃自己又自作多情一回。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啊,那些人始终会像苍蝇一样粘在后面的,小正太尚且不说,玲珑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啊。要是他们抓住她,再变态一点先奸后杀,奸了再奸,杀了再杀,想到电影里一些变态杀人狂的情节,玲珑不禁打了个寒战,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抛弃小正太。

小君也是同样的心思,他定定看着玲珑,极严肃的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身边这么危险,你还要不要跟在我身边?如果要跟的话,那从此以后可能我们再也没有安稳的日子过了,这样……你也可以吗?”

玲珑很想说“不”然而看到正太的那双眼里,明明含着一丝期翼,却拼命的压抑着自己不去露出渴望,又怕被抛弃,又拼命装作不在乎,这样的神态让她无法拒绝。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死就死吧,她又不是没死过,说不定哪天,她就穿回去了,况且她还要寻找回去的方法,肯定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地方,随着他走遍天下也好,谁让她是穿越女主呢?

这么一想,玲珑的小宇宙又熊熊燃烧起来,顺带着信心百倍,她一把拍上正太的肩膀,豪气的道:“少废话,你是我弟弟,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让那些人放马过来吧,咱不会功夫,难道还没脑子吗?谁说我就一定会死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吉人天相吗?”

她脸上笑嘻嘻的,似乎无所畏惧。少年定定的看着她,沉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后悔也没折了,谁让我认了你做弟弟呢?”玲珑无奈的道,“你有见过弟弟遇到危险,做姐姐的独自跑路的吗?”她看着他,缓缓敛了脸上的笑意,轻声道,“放心,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少年久久久久的没有说话,看着她眼圈却渐渐红了,玲珑心里也有一些发热,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现在该叫我姐姐了吧?”

少年的眸子晶亮,望着她,终于轻轻的唤了一声:“姐姐!”

收了个小弟是什么感觉?既不是威风也不是高兴,而是沉甸甸的责任!从叶绍君对她叫出那声‘姐姐’起,玲珑就似乎一下子感到肩头多了副担子,从此他的衣食住行,甚至是性命相关,都与她有了联系。这样子负担一个人,心中多了些牵挂,她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孤伶伶一个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无措感。

后来她才知道小君的爹爹并没有死,只是现在下落不明,皇帝似乎把他移到了一个新的秘密的地方囚禁,小君想孤身去救父,却苦于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一直等师傅莫岩的消息。

二人商量了一下后来怎么办,可想来想去直到头痛也没有想出一个对付黑衣人的好办法,到最后玲珑干脆一拍手,丫的,姐不想了,爱咋咋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还真不信了,就没办法治那个冰块样的人!上次她不是还成功的拿石灰蚀了他的眼么?

对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既然敌强我弱,那也只有智取了!

她的乐观感染了小正太,他的心态也明显轻松了起来。现下的难题是,小正太的爹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他又急着得到师傅的消息,可这样一直死等下去,太被动了,而且黑衣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至,到时候他们连跑都来不及。

小正太想了一下,最后决定顺着淄阳城往南走,往晋水一带而去,那里有师傅的旧部,也许可以得到什么消息,也可以先把玲珑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两人说干就干,既然决定走,当即就回家去收拾东西。

两人快赶慢赶,回到家中也已是半夜了。她把日常用的衣物用品包了个小包,又从床底下把前段时间攒的银子都挖出来包好,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这回聪明了,根本不用银票,铜板攒到一定数量便换成银锭子,装了个小坛子塞进床下,没想到却为这次的出走添了麻烦。

那些银锭子加上几大串铜钱,数略一算也有十两多,沉甸甸的一个小包,玲珑让小君背在身上,自己提着那个衣物的包裹。已经等不及天明了,两人决定当即便离开。

环顾这个住了两个多月的小屋,那些一桌一椅都是两人亲手布置好的,碎花的床帐素雅而温馨,玲珑心里万分不舍,这也算是她的家啊。正太知道她的心思,牵了她的手,轻轻道:“姐姐,走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玲珑点点头,两人正准备离开,却突听得院中大哗,似有什么人直闯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心中一跳。小君迅速把她推到床下,沉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

他起身要走,玲珑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急急道:“别去,先躲起来!”她的心怦怦跳动得厉害,只觉得说不出的害怕,谁知道闯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小君这一去难保会有什么危险。

“没事,别怕!”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拍拍她的手,虽然自己也害怕得厉害,却仍是强笑着安抚她道,“我出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完他就一把将她塞进床底,把床单往下拉了拉,便径自开门出去。

玲珑躲在床下,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她听到他的脚步走动,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心跳得厉害,紧张得直感觉到口干舌燥。阿弥陀佛保佑,小君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她合住手掌,轻轻祈祷。

叶绍君一推开门,就见院中灯火通明,数十个黑衣人,立于墙头,手中长箭尖燃着火花,直直的对准他。

为首的人同样是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巾,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整个人似乎与身后的暗夜溶为一体。那人看着叶绍君从屋中出来,突然提气大声问道:“靖王世子殿下?”

小君轻笑,目光定定看着他道:“我若说不是呢?”

那人冷笑一声:“少废话!快把叶家军令交出来!”

小君环视一圈墙头,那些人箭尖火光熊熊,个个弦满弓张,只待那人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他暗暗衡量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走到院中间,昂头冷冷道:“什么叶家军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人瞳孔猛地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