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19章 色心起

正文_第19章 色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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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9章 色心起



玲珑被范青看了一眼就知道坏了,肯定是被他看出了某些破绽,她想着快点跑开,可是脚下就如被定住了般挪动不了分毫,而且现在她拔腿狂奔的话,摆明就是心虚害怕,那些官兵一定会来抓她的!

所以她僵直着身子站在当地一动不敢动,只盼着范青快快的放过她走开。

可是她的运气一向很背,范青既发现了疑点,当然不可能再走开,而是很快就走了过来。当那个高大的身影再次罩住自己时,玲珑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她倒不是装的,而是真心被吓到了。虽然是夏季的晚上,夜风清爽怡人,她却实实在在的觉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范青只淡淡说了三个字:“抬起头来!”

玲珑的身子一僵。抬头?还是不抬头?明显是个问题!其实就算她抬头范青也不一定能认识她,别说已近四年没见,玲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薄的小姑娘,而且她蓬头乱发,夜间漆黑,就是熟人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执拗的不想让范青认出来,大概是觉得他曾经倾慕自己,而自己现下却无比狼狈,但更重要的是,范青现在明显在叶家军中身居高位,她不想再和那个无情的叶绍君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心里怀着一丝侥幸,她慢慢的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一眼范青,然后马上低下头去,作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将军威武,小人不敢仰视!”

这么飞快的一下子,范青当然不可能看清她。听到这个小乞丐似是而非的推拒,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到刚才那样的一双眸子,他居然神使鬼差般伸手便去抬她的下颌。

旁边执着火把的兵士都吓了一跳,自家将军这是怎么了,居然去抬一个乞丐的脸!

等到他的手触到了她的下颌,玲珑被吓了一跳,有心去躲可却来不及了,只能任由那略带强势的手将自己的脸抬起。

而在一触到她,范青便瞬间了然,指间的皮肤细腻滑嫩,明显是一个姑娘家的皮肤。他抬起她的脸来,玲珑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看也不向他看一眼。脸上虽然蹭了许多脏,但凑近看却能看见其秀美的轮廓。

玲珑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止,等待着他下一部的动作。在这一刻她反而有种豁出去的决绝,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着她的脸,静静的看着她,明明只有一瞬,可她却觉得这时间怎么那么漫长。范青轻轻收回手,退后一步,什么都没说,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道:“把她带回去!”只是背在身后的指尖却无意识的搓了一下,仿佛指尖还粘着那柔腻的触感。

嗯嗯嗯?这是神马状况?玲珑明显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几个兵士立刻上来抓她,她一下子就炸毛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将军,将军,请问小人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小人?小人不服,求将军饶命!”

她边叫边挣动,可范青都充耳不闻,只是淡淡袖手站在旁边,连眉尖都不动一下。

玲珑只叫了几句后就果断闭嘴,她算是看出来了,范青这是铁了心的要带她回去!而且她心里也是无比纳闷,这丫到底是什么意思!既不是认出来的表情也不像是对待罪犯,但是看这丫淡然无波的样子,还是没认出来没认出来吧……

她心里无比纠结着,三下五除二就被这些兵士绑了个死紧,玲珑瞬间怒了,丫丫的这些还算是男人吗!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眼睛直瞪着前面那个修长的背影恨不得喷出火来,心里不住的骂道:“这个死范青居然这样子对待她一介良民,而且那丫还敢一副牛叉样,他的眼睛是糊上屎了吧随便什么人都抓!”

这一路就在玲珑心底的不停咒骂中过去,她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玲珑一向识相,如果她再挣扎,这些野蛮的兵蛮子还不知道要对她做出什么事呢,为了避免被他们推搡打骂,她这一路是无比的配合,以显示自己的确是个良民,看着前面那个大步流星向前走的人,她早在肚里骂翻天了。

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座府第内。高墙大院,红墙绿瓦,有连绵繁茂的枝叶探出墙头,掩映了其间的亭台阁楼,翘角飞檐。门口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坐镇,漆色的大门上是一块乌沉的牌匾,写着“镇国公府”

门口有府兵把守,远远的望见范青就赶忙进去通报,没一刻便府门大开,一众人伏在地上迎接,口中只道:“恭迎将军!”

范青理也不理,径自入内,有两个人推着玲珑跟上。直到范青的身影拐过了弯不见,那些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玲珑跟着范青往前走,心下越来越疑惑,这府第十分的宽广,里面花木葱茏,隔岸烟柳,有斗角飞檐的水榭和九孔玲珑的石桥,游廊深深,一排的红色宫灯随风掩映,端的是美丽非常。

不时有长裙及地的侍女袅袅过来向范青请安,他却俱是一副冷淡表情,几乎连应都不应。玲珑心下纳闷了,看样子这是他居住的府邸,那他把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像是要把她关到地牢里的样子啊。

她正疑惑间范青就停在了一间屋子前,转身对那两个兵士点了点头,那两人转身回去了,扔下玲珑站在当地。

她本微微定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实在不知道范青要做什么。

他却径自拉了她的手入内,玲珑吃了一惊,眼睛紧紧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知该做何反应。

屋子里面没灯,黑漆漆的,慕凌飞把她拉在一张塌前,然后推着她坐了上去。

玲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感觉到身子底下有着厚厚的垫子,而且屋内有熏香的气息,明显是一间卧房,他把她绑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手还被绑着,她一定以为他认出了她,可是带一个囚犯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嗜好?这个念头一蹿出来她就是一阵心跳,心下同时升起戒备,暗想如果一旦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就一定要叫出来,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

她这边胡思乱想间范青已经点燃了灯烛,房间内悠悠亮起,照亮了范青平静无波的眉眼。他伸手把头盔摘下,露出了一整张英挺的面容。玲珑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不禁有些恍惚。

范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又转身出门去,玲珑立刻抓紧时间往下蹭手上的绑绳,但是也不知道那些兵士是什么绑法,她居然越挣扎越紧,到最后手腕都有些隐隐生痛起来。她正忙活的满头大汗时,门“吱呀”一声轻响,范青又走了回来。

玲珑立刻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端然不动状态。

范青的手中居然端着一盆热水,放在了玲珑塌旁边的小几上,然后俯身看着她。

玲珑心下一凛,他要做什么?还不待她反应,他已将盆中的一块软巾微微拧了下,然后凑近来小心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泥灰。玲珑立刻浑身一僵,这这这……这是神马状况?

范青距离她极近,近得她都能看清他修长的睫毛和明若辰星的双眼,那高高的鼻梁和紧抿的唇角就像是刀刻般现出了他脸部坚毅的线条,离得这般近看美少年,她果然有一些眼晕……

啊啊啊……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在做什么?玲珑头顶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刚刚那个神色淡淡极威严俊美的将军此刻却拿着热呼呼的湿毛巾在给她擦脸。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是正在拂拭一件万金难求的珍宝!他鼻息的热气扑打在她的脸上,玲珑彻底傻了眼。

随着他的拂拭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竟是灼灼的盯着她,那视线的热度就像是能把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等到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和盈盈然如皎月般的眉眼,小巧玲珑的鼻头还有如花瓣般娇嫩的唇都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范青的眼眸简直像是一瞬间被点燃般,迸发出一瞬惊人的亮意,他伸手就将她拥入了怀里,唇中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玲珑……”

玲珑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她脑中只余一片空白。这这这……这是神马状况?他还是认出她了?她心下瞬间有些恼火还有些挫败!这人怎么回事,既然认出她了还一声不吭的把她绑过来,还一见面就……这么热情……

她略微挣了挣,范青以为她要跑,手臂上更加用了力气,将她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夏天的衣衫单薄,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玲珑几乎能感觉到他激烈的心跳。

“范……范大哥……”她嗑嗑巴巴的说,不自觉得的用手推他。范青明显是喜极,只一连声的在她耳边唤道:“玲珑……玲珑……玲珑……”他低低的叹息,“我总算找到你了……”

玲珑无奈,只得任他抱着,直待他激动的情绪过去,她才略推推他道:“呃……范大哥……”

不知是因为近距离相贴还是因为太热,玲珑的脸有点红,看起来就像染上了飞霞般,在盈盈的烛光下更显得娇艳非常,范青当即就怔住了,明亮的眼神凝注在她的脸上,几乎移不开眼。半晌才喃喃道:“玲珑,你真美……”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只是秀美的少女能美丽到如此地步,一别经年,她的脸孔常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当时被拒绝的刺痛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渐渐淡去,他有时会想如果真的再见到她,他一定会平静无波,再不会像当年那样的喜欢她。

当年的心动其实无非是少年青春正当年,少女的娇俏灵动和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的洒脱爽朗的言谈举止让他觉得新奇有趣,然后经过频繁的接触,只觉得她身上并没有其她女子的娇柔造作,才渐生好感。之所以刻骨铭心是因为在此前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几个女子,那么作为唯一的玲珑自然在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所谓初恋嘛,总是难以忘怀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满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见到她了,因此那份情也渐渐淡去。而今天晚上他觉出那人是玲珑时,其实心底里还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有些重逢故人的喜悦。

可是现在他一点一点亲手把她脸上的污迹洗去,露出那样一张娇美的容颜,盈盈灯烛下,女子莹润如水的秋波就像直接刺中了他的心里,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怦怦怦跳动个不停。

看着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玲珑不禁又推了推他:“范大哥?”

“哦,哦……”范青回过神来,脸上不知怎么热辣辣的,这才惊觉自己还揽着她,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两寸,只要他低下头,唇便可以轻易的贴上那如露珠花瓣般娇嫩的唇,而且她身上幽然如兰的气息传到鼻端,他的心神不由一荡,瞬间便放开了她,连退几步,脸倏的便红了个彻底,低下头去呐呐道:“对……对不起。”

玲珑愕然,万想不到范青经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一副腼腆的性子,而且还是温文儒雅像个谦谦君子一般,跟他刚才表现出的将军威严的风度一点都不搭。她不禁松了口气,心里面第一次涌上了见到故人后的欣喜,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口整齐的糯米细牙露了出来,笑道:“范大哥,别来无恙。”

范青到底在战场上历练过了这么久,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他眼神幽凉如水般的看过来,如同窗外那浸润的月光,带着点惊喜,含着一丝宠溺,还有丝丝的入骨缠绵,笑道:“玲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玲珑轻叹着说了句,两人同时静默无声,望着改变甚大的对方,只感觉这几年的时光从两人间忽忽而过,万般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范青才半犹豫的开口道:“玲珑……那个……你这些年好吗?”

“很好啊。”玲珑乖巧的笑,一如从前般眼眸弯弯,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明媚,仿佛没有一丝阴霾。

范青的眼神却是又心疼又无奈,他当然看的出玲珑这些年很不好,否则十七八岁正当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哪有穿的像个乞丐的!而且脸色青白,眉间带郁,一看便是心上积压着很多心事。

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强问,只是眸光瞬间暗了下来,暗自决定明日就派人去查玲珑遭遇了些什么,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玲珑看到范青的脸色便知道他想差了,她忙笑道:“哎呀,现在是乱世嘛,人人都忙着逃命,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范青压下心底的心疼,知道她说的也不错,微微颌了颌首道:“这次你就不要离开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他没有问她身边还有什么人,还有没有地方可去,只是一上来就要求她不要离开,一双眼挚诚坦然的望着她,眼底只有明明白白的关心。

玲珑怔了一下,心底瞬间涌上了一股热流,这份如同至亲之人般不掺杂任何虚假的关心让她差点眼中一酸,她吸了吸鼻子,压下了眼中的热意,道了一声:“好!”

范青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的便答应留下来,心头涌上一阵欣喜,让这个沉稳凝重的少年将军瞬时间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他忙站起身,风风火火就要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现在就让他们把西面的秋棠阁收拾出来,那是这府里最美的地方,种满了海棠,你一定会喜欢……”

只是他刚转过身,胳膊就被一双纤细的手给拉住了,玲珑有些好笑道:“范大哥,这么晚了,明天再让他们收拾吧,今晚我就随便眼个地方就成!”

范青看着她毫不避讳的拉着他的手眼睛亮的就如天边明星,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转头对她笑道:“好。”他略微一沉吟道,“也罢,就让她们明天再收拾吧,还能准备的齐全些。不过今晚你也不能随便睡个什么地方,这样吧,你就睡我的房间好了。”

他的口气中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玲珑愣了一下,就点点头道:“好!”

早在他点起灯烛时,她早就打量过这个房间,见陈设虽华丽,却没有女子的娇婉,连帐子都是上好的天青色锦缎帘账,而且屋中的熏香是男子常用的木樨,沉郁而没有丝毫旖旎,便断定一定是男子的卧房。

她本身便洒脱不拘,不过是睡个房间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一口答应。

看到她毫不犹豫的神态,范青却是心头一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仍然愿意信任他依赖他,这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这时外面有侍从来问将军是否此时用饭,玲珑正饿得肚子咕咕直叫,闻言眼睛一亮。

范青看了她一眼,唇边不觉得露出了一抹笑意,吩咐现在摆饭即可。

房间门打开,五六个端着食盒的窈窕少女鱼贯而进,将食盒里的餐盘一一摆放在外屋的一张大圆桌上。这些女子穿着碧色的侍女服饰,头梳双髻,两边有淡粉色的流苏垂下来,行动间如弱柳拂风,美的不可方物。而且她们一举一动皆小心轻缓,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玲珑好奇的看着,不由的猜测范青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将军的位置,这且这么大刺刺的就投入了叶家军。但是她的心思很快便被食物散发出来的香气所吸引,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战乱逃亡,她每天只吃点野菜之类,偶尔会有慕凌飞打到的野味,但是又无调味品什么的,吃在嘴中也是腻味寡淡。

到后来慕凌飞受伤,她们日日只有啃树皮草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饭的香味了。

因此这浓郁的香味一散播开来,她立刻便不由自主的不停吞咽口水,眼睛就像是钉子般直直的盯在了桌子上。

侍女们摆放完碗筷之后,很快便垂着头退出去了。不待范青招呼,玲珑就一个箭步蹿到桌前,看到那些丰盛的过份的饭菜,不由自主“哇”的一声。

四荤四素,也不过是八个菜。水晶肘子,珍珠鸡脍,什锦鸭笋,桂花鱼脯,四个素菜是用时下最新鲜的蔬菜,配些萝卜青菜丝等,红绿**,看着便十分的爽口。另外还有一盅鱼片鲜笋汤。主食是米饭,另外还有一碟紫花芙蓉糕。

珍珠看着碗里颗颗晶莹圆润的白米饭都快泪奔了,这就是阶级差别啊,她们穷人老百姓日日在城外啃野菜树皮,这些当权者却奢侈到如此地步,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呜……她要代表月亮消灭他们!但是在消灭之前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她当下便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便冲着那盘水晶肴蹄下手了。范青给她旁边的小碗里盛好汤,然后将菜夹到她的碗里,温声道:“多吃些。”

“嗯嗯。”玲珑已经拿着一个肴蹄甩开帮子大嚼了,心道那还用你说,把姐姐强行绑了过来怎么也得吃个够本吧!

剔去了骨肉的肴蹄被蒸得酥烂,极是入味,几乎入口便化,她一口咬下去,浓郁的肉汁溢满了嘴里,几乎好吃的让她把舌头吞下去。

实在太好吃了!玲珑再顾不上什么形像的开始大嚼特嚼,她左手一个蹄膀,右手夹着那些菜不停的塞进嘴里,两颊被塞得满满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贪吃的鼹鼠。

她低着头只顾着大嚼,却没看到范青目光沉了下来,乌黑幽深宛如两潭深水,极深处隐隐有一丝波澜搅动。他心头有一丝极细微的痛慢慢的弥漫开来,渐渐的连心都抖了起来,她这些时日到底吃了多少苦,居然能饿到如此地步?

他记起第一次去玲珑家时,她正和那个所谓的“弟弟”一起吃饭,同样是大嚼特嚼风卷残云,可那时她的眼角眉梢那么飞扬快乐,虽是粗鲁的打闹,可连眼神都浸润着盈盈水意,而不像是现在这样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被饿得饥不择食的模样。

玲珑一边吃,范青一边不停的给她夹菜,更是把所有的菜都推在她面前,自己竟没空吃。而玲珑饿极了,也没有注意到。直到面前的菜被她风卷残云消灭了一大半,她的肚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才注意到范青居然一口没动。

看着面前几乎只剩下了些残羹剩饭,她再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道:“呃……对不起啊范大哥,我吃的太快了都没顾到你……”

说着,玲珑的老脸居然难得的红了一下,心下暗唾自己,这是饿死鬼投胎还是杂地,居然当着一个帅哥这么粗鲁没形象,不过范青是老熟人儿了,她其实心底并没有多纠结自己的形象,反正已经不可能更糟了,而且她相信范青也不会在意。

范青果然不在意,看着她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温言道:“吃饱了吗?”

玲珑点了点头,摸着自己撑的溜圆的肚子只觉得说不出的心满意足,人生在世,果然只有吃好才是最趁心的,那些帅哥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范青又给她盛了碗汤过来,玲珑在他明亮温柔的注视下,还是伸爪子把碗扒拉了过来,然后一口气喝尽。

等玲珑吃饱了后,范青才就着她的残羹剩饭吃了几口米饭,玲珑看着被她扒拉的乱七八糟的盘子,颇感觉不好意思,但他居然一点都不在意,也不叫人重新再弄些菜来,吃玲珑的剩饭吃的津津有味。玲珑只当他生性节省,不愿意再多浪费,而下意识的拒绝去想更深层次的原因。

吃饱喝足了之后玲珑终于有心思谈话了,范青命人把东西撤下去,然后泡了茶,两人开始了围茶夜话。

玲珑好奇的问他是怎么当上了叶家军的将军的。范青道,当时叶家起兵后,他那个当淄阳守备的父亲便开始筹谋,先是静观其变,后来眼见叶家军势如猛虎便动了心思。而他早就知道大秦国皇帝荒唐,这江山迟早得断送在那么个昏君的手里,更兼与叶绍君是旧识,因此等到叶家军攻到淄阳时,他便劝说父亲降城给了叶家,还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虽然开始时人们对他这形同叛变之举颇有非议,而且叶家军中老将也对他这新人少年颇看不上眼,只是后来他在战场立了几次功,人们才对他刮目相看。

虽然范青说的轻描淡写,对于他立功的事情更是一言带过,玲珑却想像得到那有多不容易,顶着降将的名声本来便没人看得起,然后不满弱冠的少年亲上战场,几乎是以命以命的拼搏了战功,才换到如今的位置。她心下有些唏嘘。

而对自己,她只是大略的说说一直隐居在花家村,后来村里也乱了起来便跑了出来,想着洛平城至少是天子脚下,怎么也比外面好些,才一路跟着流民混了过来。

至于其他的关于慕凌飞阿碧等人,她是只字未提。她的面色平静无波,心底那无法忍受的刺痛也终于过去,如

今平静的在灯下和范青说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真如同她所说,就是这么简单而已,而那些带来伤心的人和事,也许本来便不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两人很少提起之前,就连范青母亲曾欲聘她为妾的事两人也有意避过,因此这一番谈话居然十分和睦,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玲珑突然想起他要娶那个富家小姐一事,遂问了出来,范青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说他降城之后那家就主动与他解了婚约,后来早已不再来往。而他之后便是连年的征战杀伐,哪有时间却顾得成亲之事。

玲珑看他神色淡然,料得其中一定还有别情,只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问。

两人谈了许久,直到范青看到她面露困倦,才惊觉时间早已不早了。外面的侍从等人看到他俩人言谈设机,也不敢进来打扰。

范青站起身,告诉她从此后安心在这里住下来,玲珑笑着点了点头,双眸在灯下亮意盈盈,虽说当年有些不愉快,但是范青的为人,她信的过!

范青叫了侍女进来侍候玲珑洗澡,入寝,却在临出门时身子微微顿了下,回过头来看着她,像有什么事般欲言又止。

玲珑看出了他的犹豫,不觉笑道:“范大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现在他是她的金主,就算是他想问什么她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这叫职业操守。

范青看着她,犹豫了半晌才道:“那个……玲珑妹妹,你和叶少主的事……”

明白了他想问什么,她的脸色瞬时变了。叶绍君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依赖她并且重情重义的少年,只要想起他那日的冰冷杀意,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于是她果断的道:“范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现在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范青看着她脸上坚决的表情,似乎再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眼眸有些复杂,然而只是一转念,他便极快的应道:“好!”

他想起了叶绍君这些年的状态,那样冰冷无情的眼眸就是他们这种久经沙场的战将看了都心里发凉,而且他对待众人的样子也再不是当初的那个热血少年,他并不知道他是修炼了九霄诀所致,只以为他先前一心复仇,而今一心想登上宝坐,这样的性子已经不再适合玲珑。

尽管亲眼见识过当年的他是如何的在意玲珑,但此一时彼一时,他不能保证他还像当年一样在意她,更何况,他们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他想起那个常伴在叶绍君身边的绝色妩媚的女子,眸光不由一暗。也好,等少主真正登了九五之位,那么相继的便是册后大典了吧,无论如何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可能是玲珑,既如此,他又何必让她伤心。

所以听玲珑说到坚决不要见他时,正中他心意,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范青出去后,那些侍女已将沐浴的香汤准备好了。隐在白纱帘后的木桶中有半人多高,十分宽敞,进去泡澡完全没有问题。热气袅袅的蒸上来,混合着花瓣浓郁的香味,让人不禁全身都松懈下来。

侍候玲珑的是两个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的侍女。一个挽了袖子正在往里添水,一个拿着毛巾等物候在一旁,一见玲珑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服侍她脱衣服。

玲珑虽然累极了,早就想脱光衣服跳进热水中好好的泡一泡,但有人在一旁怎么能自在。遂对那两个女子道:“我不惯人服侍,你们还是先下去吧,等我有事再唤你们。”

那两个侍女对望一眼,面上均现出一丝为难,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道:“姑娘,您是我府中的贵客,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奴婢们侍候好姑娘,奴婢们不敢随意离开!”

这些古人就是麻烦,等级十分森严,上面的主子说了什么下人们就要一丝不苟的办好,否则便会受罚。来这里已有这么多年了,玲珑虽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但也知道她们说的是实情,如果她让她们出去的话,上面的人一定以为她不满意这两个侍女,就算范青不追究,府里的管事也会给予责罚。

所以她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不就是洗个澡么,她又不怕看!

她点了点头,也不待那两女子动手,三下两除二就自己扒光了衣服,跳入水中。

水温正好,既不太热又不会让人觉得凉,一进去热气袅袅的蒸腾上来,全身的毛孔都似乎舒展开来,舒服的玲珑都快叹息了。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这样好好洗一次澡了,以前在花家村时,她都只是烧了水和阿碧一起互相擦擦身子,从出来后,和流民们一起赶路,哪里有条件沐浴洗澡,所以玲珑一进入桶里,就将全身埋进水里,舒服的再也不想起来。

她全身上下狼狈肮脏,就像个乞丐一般,那些侍女们都不知道自家将军怎么能对一个乞丐如此看重,不光留宿在自己屋内,还亲自陪着吃饭,最后还一起谈了那么久的话,她们的心里早就好奇之极。

如果不是刚才布菜时听到将军喊了一句“玲珑妹妹”她们都不知道这个客人居然是个女子。

现在被派来侍候的两个侍女一个叫浅夏,一个叫盈绿,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行事极是稳妥,因此心里虽是好奇,面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反而一副恭恭敬敬的神色。

只是两人看到玲珑自己扒了衣服,也不待人扶,“扑嗵”一声便抬腿跃入了桶中,都是吓了一跳。这女子还真是……两人都不知该怎么说,从来没见过如此粗鲁的女子,竟是一点礼节也无,这么大刺刺的样子让她们看了都有些脸红。

玲珑才不管两个侍女心里如何想,自己径自泡在热水里,把那毛巾也一并拿过来,投入水里弄湿了,然后热呼呼的蒙在自己脸上,全身的毛孔俱都打开,水面上飘着一层胭红的花瓣,散发出袅袅的香气,她舒服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浅夏和盈绿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服侍,但是心里未免对玲珑有些看轻,也十分不解。多少世家大族的贵女上赶着往将军跟前凑,将军都不假辞色,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乞丐女子另眼相看?

但心里再嘀咕,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还对玲珑服侍的尽心尽力。

玲珑泡在热水中,只觉得这几个月来的疲乏都从毛孔里往外逸,她浑身酸软,连手臂都有些懒得抬起,既然有人愿意侍候,她当然不会反对,便由着那两女子一个拿了舀子往她身上浇水,一个拿起湿布给她擦身子。

奈何玲珑的身上太脏了,经月不洗澡的人身上都不能看,被热水一泡那些泥都快自动掉落,直把那俩女子看的目瞪口呆。玲珑也不是没看到她们眼中的神色,心底轻嗤一声,这些特权阶级高高在上,哪里晓得普通百姓的疾苦,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热水澡,在贵族来说是极平常之事,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能有一次就不错了,更何况这乱世,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幸运,哪里还顾得了脏不脏?

玲珑身上的污垢太多,那两侍女两连换了几次水才差不多清亮一些,累得额角都冒了热汗,可是等那污泥褪尽,露出了玲珑本来的肤色时,两人却吃了一惊。

玲珑懒懒的躺在壁桶里,修长的美腿半蜷着,浑身的肌肤居然是不可思议的白皙柔嫩。她已经年满十八岁多,因着常年在外面乱跑,身材发育的极好,胸前高高耸起,**的形状极为完美,雪白如玉,又玲珑饱满,就像两只雪白的小兔子一般,可以想像触摸上去的感觉如何的好。

因着热水的熏蒸,她胸前的两点就如两颗绽红的樱桃般,嫣红如珠,透着一股鲜亮的色泽,让人直想上去采撷。

少女纤细的腰肢在水中若隐若现,因着她是半躺,修长的美腿半搭着,双腿并拢,长长的漆黑如墨的发丝浸入水中,如水草般缠上那雪白如玉的身子,看上去直让人血脉喷张,两个侍女看着都不由的红了脸,暗想真是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这位姑娘身材皮肤如此之好,就算是京城的贵女里面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两人想着,不由向玲珑脸上看去。她刚才一直拿湿巾蒙着脸,现在觉得洗的差不多了,她把布巾扯下来,轻吐了口气,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侍女眼中惊艳的神色。

浅夏和盈绿呆呆的看着,就像是被镇住了一般,眼前的少女如此美丽,却是她们想都没有想到的。

黑发已被梳顺,长长的垂曳下来,少女光滑白皙的脸庞微染上了一丝晕红,她的眼睛半磕着,纤长的睫毛如沾了露水的蝴蝶翅膀一般轻轻抖动,小巧挺直的玉鼻,下面是一张淡粉色泛着微微水光的菱唇,看着就像一片最娇嫩的花瓣,尖巧玲珑的下巴让整张小脸都显得楚楚动人。

水雾袅袅升起,少女的面容隐在其中几乎有些不清楚,但这样一副美人入浴图却勾得人移不开眼睛。

听着两人半天没有动静,玲珑疑惑的张开眼睛,那眸子如水光般潋滟盈盈,又如天边最皎洁的月光,转动间还含着一丝灵动狡黠。被那双眸子淡扫一眼,两人的心居然立时怦怦怦的跳了起来,只觉得这水中的女子真真美的不可方物,连眼神都沾了水般带着些湿漉漉的风情,就是这样慵懒漫散的扫过来,就如一只蜷在水中的猫儿一般,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诱人之态。

玲珑这具身子年岁渐长,而她的心理却远比一般的少女成熟,更加几次与叶绍君慕凌飞纠缠,情欲早开,因此举手投足间不觉就带了些魅惑,比那些青嫩一味装大家闺秀的少女早甩开了几条大街远,但她自己却不自知。

看玲珑疑惑的看着两人,浅夏和盈绿回过神来,忙侍候着玲珑洗净起身。

盈绿早准备好了锦缎内衫,月白色的衫子滑滑凉凉,贴在身上轻软无物,一看便是极上等的丝绸,因着是睡时的内衫,有些宽大,长长的袖子垂曳下来,腰间仅用一根细细的丝带一勾,越发显得她的纤腰不盈一握。

玲珑赤着双脚坐在榻上,一头墨发披在身后,任由浅夏拿着一块干布巾将她的头发绞干。银色如水的月光从窗外漏进来,一袭白衣轻纱的女子如笼在了一层烟雾中,美的如梦如幻,就像是月宫仙子一般。

浅夏和盈绿早就看呆了眼,心下瞬间了然,怪不得将军如此看待这位姑娘,这等姿色,就是那帮京都贵女中寻不出来,就是和那个在叶少主身边号称是天下第一美女的的梦如初相比也不遑多让。

她们之前还有些轻视的心此时已尽数收起,反而待玲珑更加细致周到,因为想到范青的态度,两人猜想这姑娘说不定将来便是她们的主母,哪还敢怠慢。

玲珑不知道自己只是洗了个澡就让两人联想了这么多,她半倚在榻上,身后浅夏的一双手正在她头皮上按摩,不轻不重,时缓时徐,让她舒服的都想睡过去了。

脑中已糊成了一团浆糊,她瞌着眼半迷糊中突然想到了刘霖,怪不得那家伙让她当贴身的侍婢,她还上赶着给人家按摩,原来真的是舒服到死的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两侍女给她盖好缎被,轻轻放下帘帐退了出去。

玲珑这一觉睡的香甜,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洒了满室。她眨了半天眼,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脑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屋中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她掀开帘帐跳下床来,床下放着一双绣缎面的银丝拖鞋,她趿着鞋匆匆出来,窗外艳阳高照,看样子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范青来过没有。她四下的想找衣裳,可除了她身上穿的那件贴滑如水般的月白睡衣,屋内居然没有一套衣服,连她昨天脱下来的那些乞丐服都被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她正呆怔间,门“吱呀”一声推开,盈绿拖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一眼看见站在地上的她吓了一跳,脱口道:“姑娘醒了?”

玲珑点了点头,心想这不是废话么,我不醒能站在这里?难不成是梦游?盈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惊慌的道:“刚才奴婢去替姑娘拿衣服,浅夏她们去帮姑娘收拾秋棠阁了,所以才没有守在姑娘身边,姑娘误怪。”

她一跪在地上倒把玲珑吓了一跳,慌忙跳开道:“你快点起来,这是做什么!”

盈绿连连磕头,只道玲珑不怪她才敢起来。玲珑无奈,只得说了声:“无妨。”盈绿才站了起来。

她放下衣物便去替玲珑打水洗脸,又帮着她梳头发,玲珑心里奇怪,这侍女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便吓到这种地步,难不成是范青平时街她们太苛刻?

盈绿把她长长的黑发梳顺了,然后挽了个飞仙髻。玲珑看她的手在一众首饰的盒子中翻拣,径自拿了一枚玉簪递了过去,道:“就插这个吧!”她可不耐烦戴的满头珠翠,像个花瓶一样招摇过市。

盈绿呆了一呆,讷讷道:“这……这也太素净了吧……”

玲珑淡淡道:“无妨。”

盈绿这才将那通体莹绿的玉簪斜插入了她的发间。左右看看还是觉得太简便了点,又随手拿起几枚珠珠的细簪一一点缀在旁边。

玲珑从打磨得光亮的铜镜中看了看,莹润洁白的珍珠在她乌黑的发间若隐若现,与那晶莹剔透的玉簪搭配在一起,显得极为雅致大方,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盈绿捧了衣服过来,是一件淡碧色的锦缎长裙,外面罩了一层白色的胧纱,上面是一件白色的锦缎轻衣,如水般的宽长袖子顺着胳膊滑下,淡粉色的腰带细细一勾,然后长长的垂曳下来,越发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玲珑自穿过来后,其实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此时左看右扯着,觉得有些不自在。盈绿站在旁边却是笑意盈盈,笑着道:“姑娘真是美极了,奴婢看比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梦如初姑娘好看多了。”

梦如初?玲珑心底一动,这一路逃亡过来,她听到了不少关于梦如初和叶绍君的传言,虽说现在她觉得已经和叶绍君没什么关系了,但还是有些好奇,不禁问道:“你看见过那个梦姑娘吗?”

“没有太近距离的看,只是将军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过一眼,美是美了,但就像是天边的月亮一样,让人觉得高高的不可侵犯,可没有姑娘这般可亲。”

盈绿一看就是个快人快语的活泼姑娘,又觉得玲珑不像那些其他的贵女一样老板着个脸,动不动就呵斥下人,因此心里不觉对她有些亲近。

玲珑点了点头,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张在晋康时周守备府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女子,虽然极美,但不知为什么看她时总让人觉得不舒服,该不会那个就是梦如初吧……

她脑子里正乱想着,门又响了一声,浅夏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边走边笑道:“将军估算的时间刚刚好,估计姑娘已经收拾完了,即刻命奴婢送早饭过来。”

她走到桌子边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餐盘一一摆了出来。玲珑还真是觉得肚子有些饿,过去一看,一小碗珍珠脍,一碟酱鸭丝,一碟青丝荠菜,还有一碗卤蛋黄,都是早上的开味小菜,精致又美味。主食是一盘金丝枣糕,外加一碗香喷喷的香米粥。

玲珑不觉感叹范青的细心,这些饭食好吃又不油腻,又都是好消化之物,不至于顶得中午吃不下饭。她不由的边吃边问道:“将军哪里去了?”

浅夏抿唇一笑,颊边现出两个圆圆的酒窝,道:“将军一大早就去了秋棠阁,亲自布置姑娘的住处呢,我们将军对姑娘真好。”

“是啊,你们将军人很好。”玲珑笑道。对于侍女这明显的嗳昧言辞她只装作没听出来,经过了慕凌飞那件事,她暂时再也不想谈感情的事了,连三年的全心守候都会变,还有什么人是靠得住的?虽然这样想有一些悲观,但是玲珑现在只身漂泊,范青这里虽好,却也不能久住,她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

更何况谁说范青对她有意思了?这么多年了,改变的不光是她,也许人家早就放下了,对她这般热情不过是对着故友的情谊,若她见他富贵就贴了上去,连她自己都会嫌着丢人。

浅夏和盈绿见玲珑面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连那些贵女们那种见了将军明显倾慕的眼神都没有,反而心下有些称奇。

吃过了早饭,看外面阳光正好,玲珑决定出去走走,消消食。

她打听了秋棠阁的方向便向那边走去,范青正在为她费心费力的布置住处,她怎么能不过去跟人家道声谢谢,浅夏和盈绿跟在她身后。

外面阳光明媚,绿树成荫,一路上繁花无数。玲珑这才看出来,这园子极是精致,亭台楼阁,连绵屋宇,翘角飞檐,曲巷游廊。虽是在洛平京都,却有着江南宅院的精美。而她去往的秋棠阁,竟是建在一座湖面上,玲珑的九孔石桥,桥下湖水碧幽,有红色的锦鲤不时跃然其上,周围遍植荷花,风一吹过,绿浪翻卷,淡淡粉色芙蓉随风轻曳,端的是美丽非凡。

玲珑从两个侍女口中得知,这镇国公府是大秦的镇国公杨凡的府邸。杨家祖籍江南,是以这宅子也建造的如同在江南之时一样。自从秦末帝刘乾公然降了叶家军,洛平的所有政务全被叶家将领接管,而杨凡之前便和范青的父亲交好,便自愿将宅子献了出来,做为范青在洛平城的临时府邸,等到他自己有了府院再搬出去。

玲珑这才了然,原来这房子和奴仆都是别人家的,怪不得规矩那么森严。她就说么,范青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对下人那么苛刻!

她这一路行来,有不少侍女迎面而来,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原来府中早传遍了范将军为了一个外来的女子大肆折腾的流言,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能令这少年将军如此的女子生的怎生模样。

而玲珑一路只顾得贪看美景,竟是半点没注意。

范青正指挥着下人将秋棠阁原本青色的帐子都换成粉色的,他想着玲珑终归是女子,那青色未免太过沉闷,连周围的家具也都换成极精美的。这样一通折腾下来,秋棠阁处处都是粉色的轻纱,远远看去,就像个闺阁小姐的卧房一般。

范青四下看看,觉得玲珑应该会喜欢,面上也不觉带了点笑容。就听得身后有人叫道:“范大哥!”

范青回头,就见一白衣青纱的少女正从一树海棠花后转了出来,乌发如墨,身材窈窕,随着她的走动,她脚边淡青色的裙摆就像翻开了一朵碧浪,远远看着,竟像是仙子凌波而来。

范青不觉出了神,眼光落在玲珑那秀美精致的面上,是半点都移不开了。

玲珑到了他面前,看到他瞅着自己的衣着发呆,遂有些不自在的笑道:“范大哥,很难看吗?我也觉得很不自在……”

她扯了扯裙摆,如花瓣般的粉唇无意识的微微嘟起,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眸光潋滟,范青的心底“轰”的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浪在身体里炸开,脸瞬间便红了。看着玲珑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的道:“不……很……很好看!”

府里的一众下人都惊奇的看着自家将军红了脸。范青平日虽不冰冷,但和下人间一向保持距离,总是淡淡的,让人以为他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哪知道和这个美丽的少女一见面,便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稍明白点的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更重新掂量这位姑娘在将军心里的位置。

对范青的反应,玲珑只装作不见,她转身看了看周围,脸上立刻漾起惊喜的笑意,道:“这是给我住的地方?真漂亮啊。”

她的眼光一移开,范青的脸红才慢慢平息下来,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女,眼中不觉盛满了温柔,轻声道:“你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玲珑的整个眸子都亮了起来。如果说她开头对范青说留下还有些敷衍之意,可这时她是真心的感动了。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一个故人而已,又何得何能值得他如此费心思。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转身便郑重对他敛衽一礼,“多谢范大哥如此照顾,玲珑感激不尽。”

范青慌忙扶住她手臂,将她扶起来道:“玲珑妹妹说这话便有些见外了,你我故人,本当互相照顾才对,况且……”他犹豫了一下,低低的道,“你能答应留下,我很高兴……”

听得他话中低低的似含了些深情的话语,玲珑心里一动,只故作听不懂,弯眸笑道:“范大哥一向对我很好,我哪有不留下的道理,难不成还有别人像宠妹子般对我这么好么?”

她故意俏皮的笑着,将两人的关系引到了兄妹之上,范青的眸光不由一黯。

玲珑退开几步,装作去欣赏周围的摆设,拿起什么都要好奇的看一番。而旁边那些奴仆都早已极有眼色的

退了出去,只余他俩人说话。

范青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子在屋中转来转去,心不觉得怦怦一阵跳动,暗自捏了捏手心。以前那次由于母亲的掺合,他生生的失去她,而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从身边离开!只是眼下,却急不得。

他打定主意,心下霎时轻松了很多。陪着玲珑给她介绍房中的东西,玲珑看他不再提那些事,心下也松了口气。

之后范青陪着她在府中走走,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下午他便回了军宫公干。这些天离叶绍君正式进驻城中已没有几天,他们一众人各各忙得团团转,又要加强洛平城警备,又要将秦帝的那些臣子看管好,免的会出什么异动。

一切都马虎不得,为了陪陪玲珑,他才生生的挤出了一上午时间,下午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耽误了。

从他走后,玲珑便回房睡午觉,起来便无聊的和浅夏盈绿聊天。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呆在将军府里,寸步没有到外边。她估计慕凌飞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她居然在镇国公府里,因此才略略放了心,安心的住了下来。

范青公务繁忙,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但是只要他回府,必然会陪着玲珑吃饭,两人一起谈谈话,因此玲珑也知道叶绍君已经快回城了。

她这几天过得安逸,只是空闲的时间多了,便不免想起从前。想到那日亲眼见到的慕凌飞和阿碧在一起的画面,心头又刺痛又难过,偶尔也会想起叶绍君,但是只要想到他那日那冰冷的眼眸,她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认没认出她。

这样呆了几天之后,她就感到无聊了。府中的日子太清闲,范青出了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浅夏盈绿她们还能做做针线活打发时间,可她试了一下就被扎了几针后,果断决定以后再也不受这罪了,因此极是无聊。

又呆了十多天后,玲珑都感觉到自己闲的快长草了,于是动了去外面逛逛的心思。

现在外面新君即将进城,城中的治安守卫前所未有好,而且慕凌飞也没有追过来,她心里放了心,便鼓动着盈绿和她一起出去。

浅夏为人沉稳,不肯和她胡闹。而盈绿却是少女心性,被玲珑两句便煽动了心思,两人把头发扎起,穿了套圆领窄袖的男装,在一个清晨偷偷的溜出了国公府。

到底不愧是帝都,即使是经过了战乱,可这富贵繁华的气象一丝未改。秦末帝虽说为人荒唐,但他最后果断投降,将洛平城献了出去,虽然从一个帝王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窝囊,可是万千百姓却因此得福。

洛平城一丝一毫都没有受损,百姓照样安居,商贾照样贸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绝,更为了迎接新君,家家户户开始张灯挂彩,看起来端的是热闹非凡。

玲珑一路走一路逛,拉着盈绿去吃洛平城最好的小吃,又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她也并不过份,眼看着已经下午了,太阳毒辣辣的,便果断回府。

回去后范青还没有回来,她略微用了点饭,正好睡午觉,一切都计算的刚刚好。而知道她们出去的只有浅夏,这几日来早被她的亲民路线攻破,因此也不用担心她说出去。

其实玲珑倒不是怕范青知道,他又并不曾囚禁她,想出去自然可以。可是她如果跟他说了的话,他一定会不放心的派人跟着,那还有什么逛街的乐趣,玲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来去。

这就样她日日都偷溜出去,范青都没有察觉。随着城中热烈气氛的暴升,叶绍君终于要进城了。

这日晚上,范青回来的比平时更晚,但他还是照例到玲珑的房外转了转。玲珑还没有睡下,一见到窗上映上的人影,便开口道:“是范大哥吗?”

范青低低应了一声,道:“你没睡?”

“没有,你进来吧。”玲珑招呼道。

想起已经两日没有见她,范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来。房中一灯如豆,玲珑正拿着一卷书靠在榻上闲看。范青只看了一眼她的衣着,脸轰的一下便着了起来。

玲珑斜斜的靠在榻上,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月白的睡衣,因为就要睡下了,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下来。夏季天气实在太热,她干脆连袜子都褪了下来,露出一双白皙秀美的脚。

这在玲珑看来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她身上穿着衣服,半点肌肤没露,只不过光着一双脚,应该不算失礼了。

哪知道她实在是低估了范青君子的程度,一看见她如此随意慵懒的样子,范青的心就怦怦怦的激烈跳动个不停,不知怎么就再也不敢在房中再待下去,怔了一下忙道:“那……那你先睡吧,我明日再来!”

一张俊脸已经红到快烧起来,转身就往门边走,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玲珑愕然,急忙叫住他。她可等了他大半夜了,就是为了打听打听叶绍君明天进城的状况,怎么这人一见面就调头走呢?

她急忙道:“范大哥,我有事情问你。”

范青身形顿住,半晌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色已恢复如常,笑道:“玲珑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面色镇定,可心下却在不停的唾弃自己,人家一个小女子都如此坦坦荡荡的,他怎么反而起了歪心思!这么久以来,应酬的时候他也没少和属下去一些酒楼花坊之地,也曾做过面子上的敷衍,任是再美的姑娘他都没有失态过,怎么一见玲珑就方寸大乱呢?

他把自己激烈的心跳慢慢压下,缓缓走到她的榻边,在旁边的一个绣墩上坐了下来。

两人平日间多是这样随意的谈话,因此玲珑也不以为意,只是问了几句明日的情况。

范青说叶少主明早巳时入城,只带五万精兵,秦帝带一众文武大臣在乾阳门迎接,合城百姓在路边跪伏迎接新君。先是接新君入主昭明宫主殿,然后午时整再去天坛祭天,以此昭告天地。

玲珑一边听一边琢磨是不是明天也出去凑个热闹,她略低着头琢磨,便没有注意到范青越来越恍惚的目光。

灯火盈盈,在这晕黄的灯光下,玲珑的肌肤简直晶莹如玉,那件月白色的睡衣十分轻薄,几乎像水一般覆在她和身上,无比贴合的勾勒出她纤柔的身段。他看着她秀美的脸,渐渐再也移不开目光,似受到了**般,眼光渐渐向下,滑过她纤巧的下巴,看着她微垂着脖颈弯出了一道极优美的弧线。

再往下,他的呼吸一窒,目光落在了她**的锁骨上。白皙如玉的肌肤被灯火晕染上了一层晶莹蜜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他的心渐渐跳得越来越快,那激烈的声音几乎震痛了他的耳鼓。再往下是少女高耸的胸脯,虽被包裹在衣衫里,却显出了一个圆润优美的弧线,随着少女的呼吸轻轻起伏,他却觉得身子越来越热。

再往下是她一双修长的腿,双腿交叠,随意的搭在塌边,然后是一双纤细柔美的足。

玲珑的脚生的极秀气,白皙细腻的肌肤几乎是如磁铁般吸引着他的目光。那圆润如珍珠的脚趾俏皮的微微翘起,淡粉色的指甲如花瓣一般泛着莹润的光泽。

范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将那双玉足握在手中。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失控的状态,他霍地站起,道:“你先睡吧,明日再聊。”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扑上去。

“哦,好。”玲珑被范青的猛一下起身吓了一跳,想想他明日还要早起,便也不多留,下榻欲送他出去,反正她只是想问问明日进城的情况。

虽然范青表示不用,但玲珑还是把他送到了门边,看着他伸手开门,她上前一步,只待他出去便将门关上。哪知范青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一回身,玲珑退避不及两人便撞在了一起。

少女柔软的身子猛然贴在身上,范青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只觉得一股如幽兰般的气息直冲入鼻端,他本来便在苦苦的克制着,这一下子直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时理智全失,只觉得一股热浪在身体中炸开,他一把便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事发太突然玲珑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瞬间范青便将她紧紧的压在了门板之后,她一怔,刚想说什么,那高大的男子已将头俯下,强硬果断的吻上了她的唇。

范青似乎有些生疏急迫,一含住她的唇便大力的吸吮,舌尖强硬的撬开她的牙齿,在她的嘴中横冲直撞,牙齿磕得她唇都有些隐隐生疼。

玲珑口中“唔唔”出声,想推开他,可男子的身形坚硬魁梧,她推了两下就如蚂蚁憾大树一般,反而惹得男子的手臂越收越紧。

她口唇被堵说不出话来,身子又被钳住动都不能动,心下再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范青只觉得怀中人娇软香甜的气息简直令他发狂,他其实从来没有近过女色,这陡然间怀中的温香软玉令他气血一阵翻涌,热流在体内冲突不断,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只能狠狠的抱着怀中人,狠狠的揉搓亲吻,直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玲珑被他嘴上啃的生疼,脑中不由的一阵郁闷,这范青平时看着那么温文尔雅,怎么发起狂来比一般人还凶猛,照这样被他啃下去,她还不得被他生吞了。

察觉到嘴上的亲吻虽激烈但毫无章法,她不由心里一动,这这这……这家伙不会是个雏吧?鉴于她被啃得实在是难受,她又别无他法,她只能张开嘴,轻轻的吮上了他的唇。

她的回应让范青一呆,随即心头便是一阵狂喜,难不成……她还是对他有意的?他脑中喜不自胜,唇下力道不觉一轻,玲珑趁此时机,舌尖轻轻的缠吮上了他的舌头。

论起亲吻的经验,玲珑不知比这个明显是新手的范青强多少倍,为了避免他再啃得生疼,她缠着他的舌尖轻轻吸吮,间或偶尔扫过他的口腔,然而只是这样轻轻的动作,就足够让范青热血沸腾把持不住。

他不自觉便轻闭上了眸子,专心的感受着女子的甜美,唇紧紧的噙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瓣,舌头随着她的纠缠共舞,只觉得那条滑溜的小香舌如灵蛇般在他唇中巡睃,他恨不得逮住它牢牢的将它吸入自己口中。

范青越吻越深,越来越情不自禁,浑身的血液沸腾着直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随着玲珑的引导,他的力道渐渐轻缓,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紧紧纠缠住那条小香舌,舌尖轻挑或舔,或用牙齿轻轻的噬咬,带起了玲珑一阵的麻痒。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感受到对方那健壮结实的身体,玲珑的身子似乎也不觉热了起来。再加上被范青这样深入的吮吸,玲珑都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天哪,怪不得天下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呢,刚才范青还是青涩的菜鸟一只,没想到这么快就掌握了亲吻的要领,被他反守为攻。

屋中虽然亮着烛灯,但范青把她压制在了门背后,正好是一片阴影里。黑暗容易助长人心底的欲念,更容易放纵自己。若是平时,范青绝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大胆能对玲珑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压抑了许久的爱意,只要玲珑稍一回应,便会如浪潮般倾泻而出。

黑暗中只闻两人粗重的喘息,玲珑被范青吻的喘不过气来,不觉便“嘤”了一声。而她这一声娇喘无异于火上浇油,听在范青的耳中如同一点火星“轰”的一声便点燃了他整个身心,他微微抬起头,唇稍稍离开了她的唇。

房中虽昏暗,便窗边还是漏进了些许银色的月光,正照在玲珑的脸上。彼时玲珑正在大口呼吸,她微微仰着头,发丝凌乱的粘在颊边,因为喘息的缘故,她的脸颊嫣红,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看起来居然有一丝无助迷乱。

这样的神情在皎洁的月色下却带了说不出的**,范青体内的血液急速奔流,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眼前这张明媚如花颜般的脸,长久以来的相思化作了一股浓浓的占有欲,心底似乎有一头魔鬼在蠢蠢欲动,欲望驱动之下他的眼睛都变得赤红起来。

玲珑半阖着眼睛正在喘息,便没有看到范青此时的神情多么可怕,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如猛兽般的眼神,她还没有缓过一口气,唇再次被狠狠摄住。

依然如同第一次般的凶猛,舌头直接撬开她的唇直直的缠上了她,将她的香舌色勾进他的嘴中再不放开。玲珑察觉到了他的失控,心底一下便急了起来,开始无意识的挣动。

那件如水般的睡衣如此轻薄,穿在玲珑的身上简直如若无物一般。两人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少女的馨香柔软简直如同一剂最好的催情药,高耸的胸脯在他胸前摩擦,少女纤细的腰肢在他的臂间轻扭,甚至还会无意识的碰到他鼓涨的地方,这对从未近过女人身的范青简直是致命的**。

心底的魔鬼终于冲破了所有的理智,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占有她!占有了她她才能属于你!欲望的牢笼被冲破,范青再不顾一切,伸手便覆上了她胸前那让他几欲发狂的娇软。

被他碰到了那里,玲珑吓了一跳,挣扎的便更是厉害,笑话,她是想引诱他放开自己,可没想着要献身啊!心下突然有些惊慌,然而口唇被堵只能“唔唔”出身,身子却挣扎的更厉害了。

范青伸手覆上了她的浑圆揉了几揉,终是觉得有些不够过瘾,伸手便在她的胸前一扯,随着“刺啦”一声,那件单薄的睡衣瞬间破裂,露出了她里面穿着的一件青葱色的肚兜。

青碧的颜色趁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如玉,那莹润的光泽在月光下似被染了一层银辉,似乎**着人抚摸上去。她的胸前高高耸起,从肚兜前低下的领口中能看到她娇柔的一抹乳沟。范青的眼眸瞬间变得极黑,宛若有一个黑洞在他的眼中不断翻涌,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玲珑只来得及惊呼出一声就被他重重的压了过来。平日里他穿着单衣并不怎么显,可是此时压制过来,她才发觉他的身体有多沉重,她还来不及反应胸前的肚兜就被他一把撕开,随即一双粗糙的大掌就揉上了她的娇软。

玲珑整个人都懵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范青居然会对她如此。等她反应过来时正想大声呼出声,嘴唇便又被他堵住。他似乎怎么也吻不够般,舌头一直在她的唇中翻搅。而一只手已覆在了她的胸前肆意揉捏。

身子被制,感官便无比的**,她只觉得胸前的那只手随意的**揉捏,掌心粗糙的茧子刮擦过她**的顶端,让她不自觉的颤抖。

他嘴中亲吻着,身子如着起了一团火般紧紧的煨烫着她,而胸前甚至被捏得有些生疼,她刚蹙起眉头,就察觉到他的手顺势向下,在她柔软的腰间抚触片刻,然后划过她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下。

玲珑一惊,浑身的警戒瞬时响起,然而身上的男人明显已处于失控状态,他一把就将她的长裙撩起,手就顺时探了进去。

待那只手隔着那薄薄的亵裤摸触她的花心时,玲珑心底的惊骇如涛天巨浪般奔涌而来,她开始不顾一切的开始挣扎,手用力的推拒着面前如山岳般的身子,腿也开始不住的踢打!

她的心底是真的害怕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范青吗?他怎么变得如此可怕!以前和慕凌飞两情相悦时不是没有过失控的境界,可是那个人如此难受,都还压抑着自己,不愿意伤害她!可是难道她的身子给不了喜欢的人,便要在这里糊里糊涂的失身吗?

不,她绝不!对于范青,她当然并不讨厌,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无微不致细致体贴还让她对他甚是感激,但这一点都不足以让她对他以身相许。范青稳重踏实,她的心里一直当他是哥哥般的人物。和自己的哥哥做这种事?玲珑简直无法想象!

可是身上的人显然已经被欲火冲昏了头脑,无论她怎么挣动,他都是紧紧的压制住她,甚至最后有些不耐烦,他居然把她的手钳制到身后。玲珑抬起头来,就看到月光下一张因欲望而略带扭曲的脸,还有范青那双赤红的眸子,她蓦地打了个冷战!

趁她愣怔之际,范青一把扯下了她的亵裤,她还没惊呼出声,他的一个指尖已进探进了她两腿之间。玲珑吓的几欲昏厥,不由自主的便紧紧并拢双腿,期盼着他有点理智,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可是范青箭已在弦上,怎么可能停下!

他的手强势的挤进她的腿间,在她娇嫩的花心上揉了几下,便试探着轻轻进入。那修长的指尖侵入身体,玲珑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只急得快哭出声来。她仰起脖子,双目紧紧的盯着范青,不停的摇头,目光中充满了祈求,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泪水沿着眼角慢慢的滑了下来。

她娇嫩甬道里的紧致几乎让他发狂,即使他看到了她的泪水,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指尖试着推进,又怕弄疼了她,几乎是轻揉慢捻,轻勾着缓缓进入。

身体被侵入异物,那感觉甚为怪异,玲珑紧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可那手指像有魔力般轻轻捻揉推进,她**的地方不断被他摩擦,身子渐渐开始控制不住的轻抖,那阵怪异的感觉过后,她的身体内部蓦地有一股奇异的愉悦感,从下面被他摩擦的地方如潮水般不断涌过来。

她的双眼有些模糊,双手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才足以支撑整个体重。范青渐渐的摸出点规律,手下更是轻揉慢缓,但却一直不停,一波接一波。玲珑紧紧的咬着唇,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呜咽”出声。随着他手指的律动,她紧紧的咬着牙,觉得他的指尖似乎带着一丝火焰,所过之处让她的身体又焦渴又空虚。

空气中两人的喘息合在一起,范青觉得指尖渐渐湿润,他再也忍受不了了,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将玲珑的手按在了自己喷薄欲发的坚挺上。

一触到那火烫硬挺如铁的地方,玲珑瞬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脑中立时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时黑暗的屋顶,房中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只余下一片清冷的月光。耳边范青的粗重呼吸如大锤般一下一下砸入她的心底,她突然无比的恐慌无措。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说好了要同范青保持距离,可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失控的场景?明天醒来的时候她要怎么面对?她想和范青在一起吗?她今后愿意陪在他身边吗?她……喜欢他吗?

当心底涌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她的脑中只有清清楚楚的一个大字,“不”

一念至此,她猛地便去推范青,然后在他最意乱情迷吻过来的时候,她猛然张嘴,照着他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除了咬刘霖那次,玲珑再没有这么狠过,一口下去,立时便有血丝逸了出来。范青顿时痛叫出声,趁他吃痛间,玲珑一把便把他推了开去。

范青紧紧的咬着牙,几乎不可置信的瞪过来。玲珑衣不敝体,就那么仰头怒视着他,眼里的怒焰犹如实质般的席卷过来,如果不是月色太暗,几乎能看清楚她脸色被气得的铁青。

在她怒极的眼神下,范青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玲珑几乎光裸的身子,面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讷讷道:“玲……玲珑……”

玲珑怒哼了一声,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自向内屋走去,她一头倒在了榻上,拉过被子便卷住了自己的身子。

范青整个人像一尊石像一般僵在门边,月光温柔的照在这个俊朗青年的脸上,能看得到他的神色不停变幻,充满了懊恼绝望,眼神中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他紧紧的握着拳,连指甲直刺入了掌心都没有察觉。

僵立了片刻,他突然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劲风激荡,门板“砰”的一声,倒是吓了玲珑一跳。

玲珑从帐中隐约看到那人如阵旋风般冲了出去,愣了半晌,一股气直顶了上来。范青将她的便宜占的足足的,一句解释道歉没有,反而就这么大刺刺的跑人,真当她玲珑是死的么?

她心底怒极,反而把刚才两人之间的那种怪异嗳昧感冲了个一干二净。她下了地去把门掩好,然后自己整个儿卷在被子里。

心底里乱糟糟的,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一会儿出现了慕凌飞的面孔,一会儿是见到的他和阿碧在一起。又一时冒出叶绍君的脸,旁边还有范青幽怨的望着她,她心烦意乱,越想睡,思绪便越如同千丝万绪,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就这样勉强挨到了天蒙蒙亮,玲珑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眶悄悄起身,从壁橱间翻出了自己前几天穿的那套男装,把头发扎好,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然后趁着天未亮悄悄从国公府后门溜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将亮未亮,整个府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