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君臣天伦情 醉酒戏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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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君臣天伦情 醉酒戏红颜
大雪纷飞,银装曜城。
一人一马,在城关外徘徊不定。
时隔一年,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人,却换了不同的心情。满眼雪色中的一点黑,失去了它应有的肃杀,更没了一年前傲然叫门的勇气。
倒是城楼上的卫兵,见了鬼似的一嗓子,逼着他面对了终是要面对的人和事。
这次,修鱼寿没有打断赵广鸣的问寒问暖,单是安静地听着他的欣喜若狂,就像一块静止的石头。
忽而听得盔甲马蹄错落声声,修鱼寿愕然望去,只一眼,满心寒雪已然溶化。
精骑队留在曜城的独子营、及冠营,突围后被接到堰城休整的死盾营、铁骑营,终在曜城集结完毕,也终于等到了他们的总将。
赵广鸣让了身,看着他们立于马背两两相望,视线渐渐模糊在白雪纷飞中。
“精骑队......”
“杀!杀!杀!”
轻轻的三个字,换来了声颤力竭的三声吼杀,不足以吞山河,却足以荡去所有伤痛。
队伍里渐渐静了下去,像是事先约好的一般,将士们驱马侧立,缓缓让出一条宽阔的驰道,也让出了一抹不属于黑白两色的身影。
华丽的金蟒皇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把修鱼寿刚刚平复下去的心绪,又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没想到,遵王夏侯嘉会亲临曜城,为精骑队接风洗尘,更没想到她只比他早到了半日。
就像是突然遭遇了宿命一般,老天爷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双双立在原地,失了反应。
在夏侯芊的提醒下,夏侯嘉率先回了神,却依旧不作声色,远远地望着修鱼寿。
她在等,等他的一如往昔。
终于,修鱼寿的眼睛有些恍然地动了下,在夏侯嘉欣慰的目光中,缓缓低了身,伏地叩首。
“北尧精骑队总将承王修鱼寿,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侯嘉再也忍不住,脚下一动,带起漫天寒风,随着羽白色的裘衣,烈烈鼓动。
“陛下,当心地滑!”
噗通一声,无数的碎雪砸落在他黑色的盔甲上,她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紊乱的鼻息,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修鱼寿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她半卧在一旁,忽而想起来,该扶她起身才是。
未想,就在他靠过去的同时,夏侯嘉一把扯住他胳膊,身子往前一倾,紧紧抱住了他。
“陛下......”
“婶好想你。”
修鱼寿浑身一震,霎时,无数温暖的记忆蜂拥进脑海。
当年的盛王府,当年的夏侯晟和夏侯嘉亲如父母。夏侯晟教他骑射布阵,夏侯嘉教他诗赋礼孝。但凡夏侯嘉在府里小住,每日清晨,都是她亲手为他擦洗。那时的他,总是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唤她一声婶儿。
似是离开盛王府从军后,他再未见过放下威仪的遵王,也渐渐忘却了当初的那一声婶儿。
“你能原谅婶儿么?”
修鱼寿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两动,终于放下了怨,搂住了亲如往昔的人。这一刻他相信,葬送精骑队不是她本意,是一国之君的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婶儿,修鱼寿回来了。”
说这话时的修鱼寿,没留意到不远处一双魅如桃花的眼睛,像看了一出好戏似的,渐渐勾出了鬼狐般的笑容。
一场接风宴,终于洗去了精骑将士的满身尘埃,沙场喧嚣。
出人意料的是,夏侯晟居然请来了赤乐郡最好的舞妓,为酒宴助兴。
本是严禁酒色的军营,突然出现了最诱人的香色,就连最不擅饮酒的精骑队将士,也不自觉地端起了酒杯。
夏侯嘉和夏侯芊见着这一幕,索性提早离席,为他们留下了一片自在。
修鱼寿总觉得夏侯晟此举有些出格,便端了酒坐到他身边,“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好的酒,你也不喝。”
夏侯晟拿了他的酒,一饮而尽,“给你们看看女人,省的你们回去了馋。”
夏侯晟没敢告诉他,这其实是昌王夏侯崛的主意。
精骑队遇伏后,随申章锦一起突围出来的将领中,有两个因伤势过重,在回堰城休整的路上,死在了夏侯崛眼前。他们的临终遗愿出奇的一致,就是想看看女人,想知道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夏侯崛忘不了当时的场面,一群将士围着他们,不停地说着女人。那群孩子,大部没接触过女人,说得多是平时看到的,外加想象中的样子。他当时听着直想笑,裂开嘴却掉下了泪。
“不就是女人么,又不是没见过。”
夏侯晟摇摇头,这心口上的伤,忘了最好。
“要尝尝么?”
修鱼寿此时的注意力,似是全部被那群舞妓吸了过去,压根没留意夏侯晟递来的酒。
夏侯晟忍不住笑了,“看来,叔该给你找个媳妇了。”
如果夏侯晟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修鱼寿眼中只有一名舞妓的身影,技艺不精却带着最干净的快乐。
一曲毕,修鱼寿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夏侯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冲向了那群正准备退下的人儿。
夏侯晟诧异地看着他像拎小鸡一样,从一群带着面纱的女子中,揪回了一个看起来最柔弱的。
那女子不住地挣扎,泪眼汪汪地瞪着修鱼寿,一副要哭的样子。
夏侯晟正奇怪着,就见修鱼寿一把扯下了人家的面纱。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她不是夏侯晟请来的舞妓,而是曜城守城总将赵广鸣的女儿,赵月妩。
“你怎么在这儿?!”
夏侯晟话一出口,赵月妩的眼泪便彻底决了堤,顾不得周遭各色的目光,跳起来一把抱住了修鱼寿。
修鱼寿是真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揪了出来,居然一下就揪出了她的原型,直接从妩媚的雅妓变成了毛丫头。这里认识这丫头的只有夏侯晟,她这一抱,知道的是故人重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外面招惹了哪里的姑娘。
听着弟兄们越来越扯淡的起哄和议论,修鱼寿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你给我下来!”
赵月妩像猴子抱大树一般,四肢紧紧箍着他腰身,死活不依。
“放手!”
她这姿势实在不雅,夏侯晟看不过去,直接把她拽了下来。
赵月妩是下来了,却双拳双脚地伺候上了,砸在修鱼寿硬邦邦的盔甲上,竟然不知道疼。
“你干嘛?!”
修鱼寿有些火了,哪知话一出口,赵月妩一拳挥到了他下巴上,让他上下牙吃了一个响当当的干豆。
修鱼寿一把抓了她的手,反手一拧一转,直接把她调了个面,单手压在她背上,终于让她老实了下来。
这用来制敌的招,用在了赵月妩身上,真真把她疼了个够呛。
“修鱼寿!你混蛋!”
听着她的大声哭骂,修鱼寿莫名地感到心口一阵揪痛,不自觉地松开了她,随手抓过酒盏一口全倒进了嘴里。结果,差点没把他眼泪给呛出来。
夏侯晟见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无奈道,“这不是水,你别这么喝!”
“活该!”
赵月妩一边揉着被他扭疼的手臂,一边气鼓鼓地抹着眼泪。
修鱼寿狠狠瞪了她一眼,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他就不信了,他修鱼寿驾驭不了这点酒。
夏侯晟见势不妙,一把夺了过来,“有话好好说,跟自个儿较什么劲!”
夏侯晟放下酒壶,清了下嗓子,向着在场的精骑队将士简单地介绍了下赵月妩,以及她和修鱼寿的关系,算是替修鱼寿消除了一个大误会。这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赵月妩混进来,是想她这大哥哥了,就是表达方式过激了点。
修鱼寿瞟了眼赵月妩单薄**的舞女衣衫,两下扯掉黑氅甩在她身上,“穿成这样,你不冷啊?”
赵月妩将黑氅紧紧裹在身上,委屈地撇了嘴,跟他一起坐了下来,却半响不吭声。
修鱼寿一把摘了头盔丢到桌上,“说,不老实在家待着,跑这儿来干嘛?”
赵月妩这会儿真想咬死他,嘴里直接蹦出了一溜串的心肺,什么没心没肺、狼心狗肺、刿心刳肺都出来了。
修鱼寿身子一斜,靠在她肩上好笑道,“我刿心刳肺干什么了?”
这刿心刳肺是没心没肺的反义词,就是费尽心思刻意为之的意思,赵月妩是骂顺了口,用错了词儿。
她怨恨地看了眼有些醉意的修鱼寿,声音低了下去,“你刿心刳肺,忘了小五。”
修鱼寿两耳嗡嗡作响,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便往她身前凑了凑,却觉着脑袋重得抬不起来,索性直接把下巴枕在了她薄肩上。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我是准备回骞人前去看看你们,算不算刿心刳肺?”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夹着酒味,扑面而来。赵月妩面颊直发烫,浑身不舒服,却鬼使神差地扭过了头,直直地看着他。
“真的么?”
熟悉而清脆的银铃钻进耳朵,修鱼寿裂开嘴笑了笑,撑起眼皮对上了她的双眸。
一汪秋水映出星星点点的篝火,如溪水淌过月色,有着近乎美到极致的悲伤。此时的他,就像站在这溪水边,迎着她如柳风拂面的青丝,嗅着初雪落花的清香。
“修鱼寿?”
赵月妩怯怯地唤了声,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修鱼寿,薄唇微启,因为醉酒而愈显漂亮的双眸半眯着睫毛,呆兮兮地瞅着她。
她这一唤,修鱼寿的目光便循着发声源移了下去。他看到了两瓣樱桃似的红唇,鲜嫩欲滴的半张着,露出小小的贝齿,似乎在等着什么。
赵月妩几乎能听到他愈来愈快地心跳,夹杂着粗重的鼻息,一点点压了过来,惹得她心里也像揣了只小兔子,扑腾个不停。
赵裕说过,男人这样看着一个女人,还越凑越近,就是对女人动了心。但若是醉了酒,就说不准是什么心思了,所以她不能靠近喝醉酒的男人。
就在修鱼寿快要吃到那小樱桃的时候,小樱桃似乎连带着樱桃树一起,猛地往后躲了一下。他的身子也连带着脑袋一起失了重心,擦着小樱桃的边儿,一头扎进了樱桃树的怀抱。
“好香……”
赵月妩听着他含糊不清地嘟囔,刚想推开他,就听到了轻微的鼻鼾。
这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