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魔总裁的小新娘 爱就此错过 超级精气 逆行云端 邪王心尖宠:妖娆甜妃 剑动映天 租房密客 亚洲之星:贵族美男学院 假面女生:俘虏良家少年2 传奇控卫
第三章
天呀!她又看到那片绿光了!
据某个教派的说法死后看见绿光代表一生行书下辈子仍可投胎做人。
但雁屏知道自己不是死了也非踏往来生只是作梦而已一个和何永洲有关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不知是什么时代的白袍头发的长中轻飘走在一个古老斑驳的城堡里。回廊一条接一条烟雾弥漫没有窗口却有阳光的明亮。她在白色的迷蒙中不停地走
脚底清楚地传来石地的冰凉而她的心有点悲伤又有点快乐像是什么都不确定直到她看见石椅上的地。
这一次河水训用深情款款的语调对她说:我爱你真的爱你永远不变
啪!像照片曝光般一切又成为空白雁屏倏地由梦中惊醒整个人弹坐起来。
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梦见他?从三个月前她由他身边逃脱后他就一声不响地人梦来这已经是第十二次了平均一星期一次频率高得让人觉得病态。
不仅如此她的梦还有剧情从最初的男女相遇到互有好感到今日的表白像极了电视中的
每周剧潮害她好想大声问:有人的梦是连续剧式的吗?
问题是她不敢告年任何人这件事包括史曼如她们因为她们一定会断言是她迷上了何永洲才会以他为幻想的对象。更何况上回溪头之旅出差错后她和她们便再也没有那么无话不谈了。
说实在的何永洲是很帅光是他那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身材就足够当偶像了。但他是何家的人与她是彼此的灾难。在他当时要强迫带她回家时她就理智地将他除掉了怎还会在事后迷恋他呢?
而且他这人太老成、太有城府、太狡桧、太霸道一大堆的太就是正常的状况下为人处世号称单纯习惯当娃娃的她也会退避三舍的。
但梦就是不清自来如此心意缠绵让人久久难忘。
雁屏想过各种解释既无关恋父、恋母情结也没有童年创伤大概是伟洛伊德再世也对她的梦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她甚至想会不会何永洲对她那B的恶作剧怀恨在心透过某种巫术诅咒而到她的梦里来?
不!不可能的他不是会做这种偷鸡摸狗行为的人。这几个月来雁屏特别注意有关他的报导更详。细地了解他的种种。
何永洲的学历、出身及背景就是父亲嘴里所谓
金闪闪的人物。他从哈佛法学院毕业回台湾后在一些学校教犯罪学但他最主要的心力仍放在社会工作方面比如帮弱势者打官司还有最近的反毒工作及成立青少年向毒品说不的组织。
有一本杂志称他是政治世家新生代的一颗明星这预测他将来会步其父的后尘在政界前途无量。
雁屏还记得标题旁有一张他穿西装打领带的特写镜头真是帅呆了而她竟和这人有同床之缘这算不算一种疯狂又美好的回忆呢?
唉!管他什么回忆那都是年老时候的事。目前她最担心的是这怪梦会持续多久?会梦出个什么结果?今天是表达爱意明天会不会亲吻?甚至真的像连续剧一样有尺度放宽的**
雁屏的脑中突然闪过何永洲当她面提二字的情景两颊蓦然发烧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只有扛脸埋在枕头里发出类似境怨又仿佛是讪笑的声音。
床头的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雁屏才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有人来吵?她伸手过去接电话那端传来了母亲的声音说:雁屏你起床了吗?该上班了吧?
妈你有没有算错时间?现在是三更半夜呀!雁屏说。
简秋华在女儿过完二十一岁生日后上个星期又飞到洛杉矾去仍每天叨念着不放心。
哪里算错?我这儿是下午你那里都早上七点;了还在睡懒觉?简秋华说:这是你到北门堂工作的第一个夏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你老爸失望。
雁屏打开窗帘目光刺进眼睛。她回答说:我对北门堂的事业一点都没有兴趣。
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再说了。简秋华训诫地说:你爸对你的期望非常大叫你‘公主’就摆明着是把你当继承人你可不要不知自爱了!
妈你很清楚我一点都不适合。雁屏反抗地说:我讨厌北门堂连看到那些‘牛鬼神蛇’似地员工都害怕要怎么管嘛!
你爸会训练你的好好听他的话准没错。简秋华耐心地说:而且北门堂真的不同了你爸现在都走正派生意不插手那些肮脏事了。
是吗?那他为什么开赌场和游乐间?雁屏问。
你爸为人重义气总要照顾一些老兄弟简秋华也解释不清只好说;哎呀!你别管那些反正再过两个月你就到美国来念书了要乖乖地多做少问。
妈我说过我不去美国到时我不会上飞机的!雁屏又乘机声明。
你还说?你敢枉费我一番苦心?当年为了孙师父的话我不敢求名分不敢生老二不能有个正常的家看看我牺牲多少?简秋华气急攻心地说:好不容易熬到你二十一岁了眼看我们母女就能出头你说这什么征活?求求你争气点强过你四个姐姐不要让那些等着看你出丑的人称心如意.....
雁屏被亲得耳朵都痛了她知道再说下去母亲还可以哭唱个好几小时所以连忙陪罪顺从再找借口挂掉这越洋遥控的电话。
唉!她真的逃不掉了吗?那个非亲非故的孙师父一番议是而非的话就影响了她整个人生。
原本以为溪头之旅可以打破某种忌但回来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带回了一个连续不断又莫名其妙的梦。
那天其实是满惊险的她一进门没多久父亲便。气呼呼地返家。因为他丢了环海工程的生意以致口不择言地乱写而那个蔡明光最可怜只差没有自杀谢罪了。
而后几天屋内的气压极低没有人敢随便说话所以雁员偷跑去溪头的事。就更成为一个小点程玉屏没胆拿出来做文章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雁屏匆匆地刷牙洗脸换上母亲要求的淑女洋装准八点门铃就响了不必清也晓得是充当司机来接她的蔡明光。
早!他一看见她就笑着露出两排大牙说:
我替你送早餐来了今天是法式土司希望你会喜欢。
蔡大哥真谢谢你每天都让你这么麻烦实在没有必要。雁屏有礼貌地说。
这三个月来她已经逐渐习惯父亲身夯这位头号助手最初她对他的殷勤有些吃不消后来进了北门堂他的热情及耐心协助帮她解决了很多适应上的困难她也就对他哈巴狗似地忠诚安之若素了。
有时她不免好奇蔡明光怎么会甘愿住程家人几近侮辱的使唤呢?尤其是四姐简直不把他当人看他真的要当程家的四女婿吗?
母亲说其实父亲最爱的义子是刘家志可惜他中途为了女人挛节成为父亲心中最大的遗憾。
雁屏没见过刘家志但她看得出来蔡明光努力了半天仍无法在父亲心中取得同等的分量。而她一向心软挺同情蔡明光的境遇因此在言行态度上都有某种程度的尊重。
一上车蔡明光就调好冷气把香囊弄正一切齿妥当之后便说:今天义父要你去奋工地巡巡当亲菩大使推动工人们的士气。
我?我又不懂那些。雁屏惊讶地说。
你不必懂只要保持美丽就好。蔡明光盯着她微笑地说。
雁屏对他的目光极不自在忙转过头假装翻阅留在车内的一本杂志。好巧不巧的又是何永洲的专访看来他果真是大红人。她不想读却又忍不住逐字看下去以致错过了蔡明光的话。
你说什么?雁屏抬起头问。
我说交通那么乱我不放心把接你的工作交给别人只有自己来了。他讨好地说。
谢谢你。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重复再重复。
蔡明光心满意足地开着车他这一生所见的女人不是低如女就是蛮横如程玉屏没有一个像雁屏般兼具高贵、美丽与清纯;而最重要的是雁屏把他当人看只要她轻轻一笑他就是为她做牛做马都甘愿。
总之雁屏来了以后别的女人都不在他眼里了。
北门堂大楼的会议室里有如临战火的紧张气氛此次召集的干部以程家人为主老大美屏、老二丽屏、老三秀屏三对夫妇都在座加上玉屏、雁屏和蔡明光。表示事情极端严重。
程子风已经吹胡子瞪眼好一阵子了大家皆正襟危坐连手边的茶水都不敢碰一下。
我真不懂为什么从失去环海工程后就一连串出事?程子风在每个人脸上绕一圈后狠狠地说:先是高雄发生地基下陷再来是台中大楼逾期纠纷现在是砂石车问题到底是老天作怪还是你们在和我作对?
三个女婿颤巍巍的额际布满了汗珠一句话都不敢吭。
爸目前经济不是那么景气东南亚局势又不太稳程美屏试着解释。
她不说还好一说便像触着炸弹按钮似地程子风重重的往桌上一拍狂吼着:你们是一群白痴呀?!没路不会找路山挡着不会移山吗?
桌上的茶杯倒了好几个水横流在红桧木上。
雁屏一面勇敢的拿纸巾来擦这一面说:爸你要看大局嘛!我们北部的生意不都进行得很顺利吗?
是的义父应该看看上半年的业绩比往年都好呢!蔡明光忙递上报表。
程子风板着脸孔一页页地翻突然一张谢卡掉下来他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
上回有个泰籍工人受伤雁屏去医院和宿舍慰问他们很高兴于是写了一张谢函来。蔡明光说。
那些工人坏得很何必浪费这心思呢?程秀屏用找碴的语气说。
正好相反雁屏这一招用的很好那些工人自此可是更为我们北门堂卖命。蔡明光面带得意的说:这也是为什么在一片工程赶不上进度的状况下北部还能如期完成的原因之一。
没错!掌握人心是企业中最重要的一环想当年我当竞选渔会理事又组编北门帮靠的就是收买及利用才能有今日的江山。程子风心情稍好对着小女儿说:还是我的雁屏聪明毕竟是大学生书念得多事情的考量也胜过别人。
爸这不公平!一旁的程玉屏忍不住抗议说:以前工地的亲善大使都我在当雁屏加入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星期这半年的功劳应该算我的才对。
怎么算?你每天打扮得和妖精一样没在工地制造暴动就不错了还敢抢功?程子风冷冷地说。
那也不该轮到雁屏呀!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全是蔡明光这马屁精在夸大其辞!程王屏用手直指着蔡明光说。
一道盈亮的蓝光闪过程子风一把抓住程玉屏的手瞪着她的镯子问:这是什么?程玉屏心里大呼不妙她中午戴出去约会忘了取下。
这不是我去年送给雁屏的芙蓉蓝钻吗?怎么会在你手上?程子风继续问声音愈来愈大。
我程玉屏觉得自己的脖子此刻正架在刀口上。
是我借给四姐的。雁屏赶紧说。
最好是借!你们别忘了上次‘粉红玫瑰’的事件。程子风眯着眼说。
程玉屏一听连忙将手镯脱下迅速遗给雁屏。
那一回雁屏过二十一岁生日穿了一套订做的粉红礼服当程子风要她搭配那条粉晶项链时才发现在程玉屏身上。他气得当场打四女儿一个耳光还扣了她一个月的薪水项链当然也还给雁屏了。
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们我买给雁屏的首饰都是有来头的也是专门配她身分的。程子风每个字都强调说: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戴你唳想动她的歪脑筋。
爸我很少用那些东西偶尔借姐姐戴有什么关系呢?雁屏不解地问。
乖女儿你不懂你姐姐们各个都像秃鹰似地你谗她们得寸她们就会进好几尺你若太好心迟早会被她们剥光光的。程子风毫不保留地说。
雁屏眼见几个姐姐的脸皆一阵青一阵白尤其四姐手握得筋都冒出来了使她的内心非常不安于是赶快岔开话题免得引起更大的公愤。
父亲这样简直是在制造内部的斗争及分化嘛!雁屏决定要尽快找一天好好的和他谈这个家庭问题。
程玉屏非常气愤她气得竟将辛苦留长又保养良好的指甲狠狠地折断了两根。
这是什么世界?父亲明显的偏心让雁屏随随便便就爬到她头上来!她早听腻了雁屏是公主、雁屏是福星王牌、雁屏是北门帮未来的那些话。
狗屁!全是狗屈!雁屏这还在含奶嘴每天只会说些幼稚话的黄毛丫头何尝为北门堂做过什么?
想她程玉屏自幼就在帮里混进混出经过多少惊涛骇浪!而她十八岁时还奉命到日本和番去嫁给山口组的人那简直是一段人间地狱的生活。光是这十年她的牺牲和功劳就比姐姐妹妹们都大论理最该坐金交椅的是她没有别人!
程玉屏愈想愈气偏偏那煞星不死硬是活到了二十一岁。今天她风风光光地出来了她程玉屏倒成了抹地扫厕所的老妈子灰头土脸地做了一辈子甚至连替人家擦都不配!
天理何在?正义何在?她不服气!不服气!
当程玉屏的指甲又要折断第三根时蔡明光走进客厅匆匆之间根本没注意到她。
站住!程玉屏一古脑的大叫:你是死人瞎了狗眼呀?!居然敢对本小姐视而不见你不要命啦?
若是从前蔡明光一定会赶忙过来陪笑脸说尽好话甚至可以跪着帮她端茶捶背完全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但现在的地却只是远遵站着似笑非笑再也没有往日的卑躬屈膝只说:真对不起我太忙了没看见你。
去你的没看见我!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即使在三个房间之外你也能嗅到我就像个哈巴狗似地愿心得令人想吐!程玉屏一脸嫌恶地说:现在怎么了?狗尾巴插到别人的身上去了?看你那副无耻下流的德行人家狗还讲忠心不二你甚至比狗还不如!
蔡明光紧咬着牙根脸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说:
这不是正好吗?你讨厌看到我我离你远一些恰合你的意。
他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更激怒程玉屏她猛地站起来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自从那位‘白痴公主’来了以后你就立刻转移目标不要脸到了极点!我告诉你驸马爷的位置永远轮不到你的你趁早收起满地的口水另外去转世投胎吧!
蔡明光额头的青筋微微暴起但他仍冷静地说:你要我说实话吗?好我可以用这方式来表达——自从‘公主’出现后我才知道什么叫高贵有教养的淑女我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你程玉屏再这样凶悍撒波下去恐怕连当‘公主’的佣人都没有资格!!他跟天借来的胆敢这样说她!程玉屏气得发不出声音习惯地脱下脚上的鞋子往他的方向丢去。
蔡明光却不似平日的左蹲右闪反而一手接一个再用轻蔑的眼光看她一眼拿着鞋就走出客厅。
可恶!你你竟敢没收我的鞋子?!程玉屏又跳又叫像发了疯似地。
怎么啦?谁又惹你了?惠娥皱着眉头问。
还会有谁?还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蔡明光!程玉屏喘口气再一五一十的倾泄出她连日来所受的愤怒和委屈。
这种事不只你气我也气得觉都睡不好呢!惠娥说:这都是你三妈的阴谋哼!再让她无法无天的搞下去我们母女恐怕会死得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这也是程玉屏的想法她又说了一堆雁屏的壤话最后还狠狠地说;我们干脆找几个人来修理这小鬼一顿让她知道北门帮不是好混的。
惠娥想想说:不行!你忘了江盈芳的教训吗?而且这回对象是你老爸的心肝雁屏若事情爆发出来你得到的可不再只是一个耳光而且所以千万别再用这一招了!
难道我们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程玉屏忿忿地说。
当然雁屏这孩子有她的弱点比如说善良。好哄、很容易相信别人等。惠娥分析地说:要掉毁一个人有人毁和自毁两种方法我们既然很难动她一根寒毛自然就利用她自己的弱点了。
妈你再说清楚一点嘛!程玉屏没耐心地催促道。
你爸爸老说雁屏好我们就让她变坏。惠娥微笑地说:雁屏一向被严密的保护着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你可以带她到处去‘见识见识’这社会有太多馅饼像她这种单纯的女孩要掉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妈是说混太妹、酗酒、赌博甚至吸毒?程玉屏兴奋地说。
我们不愧是母女连心我一点你就通。惠娥立刻说。
哼!别的我或许不行但这些都是我专门的。程玉屏的眼中发出光芒说哼!程雁屏当魔鬼撒旦放出它的网时你是逃脱不掉的!
当雁屏走进这条小巷时就被左右来往的男男女文弄得很不自在他们多半打扮新潮头发染色身上穿洞刺青行色之间喧哗大胆目中无人。
四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嘛!雁屏问。
少罗唆待会你就知道了!程玉屏紧拉妹妹的手深怕她逃跑似地。
她们经过许多霓虹灯闪烁的店面终于停在一个徐着大紫色的招牌前面。震耳欲聋的乐声从里头传来一群蹦蹦跳跳的年轻人将她们推挤进去。
雁屏还来不及抗议就被眼前的空旷及黑暗吓祝空旷是指这酒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乎都没有隔间一个舞台高高的立起有许多人在上面疯狂地跳着;而舞台下的人更稠密来往晃动的速度极快根本分不清身边的人是坐、是站还是卧倒。
哇!这比她参加的系舞会还恐怖几百倍而那种窒息感也如排山倒海地朝她袭来。
她还尚未调适好就听到有人兴奋地说:我最
‘哈’这种PUB了!如果能来场火灾或干场架人踪人、堆不死它个百人也有几十个真是太刺激了比的还‘今一九’!
雁屏听了血压更低在还未昏倒前忙对程玉屏吼道: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程玉屏叽呱说了一堆却全被重金属的音乐吸走。雁屏得不到答案只有紧紧地跟随着免得被陌生人拉走。
她记得程玉屏要带她出来之前说是要谈生意的但是这种地方能完成什么正经的交易呢?
总算她们来到较为安静的角落说是安静也只不过是多了几盆阔叶植物隔离了部分的声光、影子罢了。
一张L型的桌子已经围了几个人有男有女吞云吐雾着看起来并非善类。
雁屏裹足不前硬是被程玉屏强压坐了下来并介绍说:各位这就是我的妹妹北门堂的小公主。
她就是你口中的煞星小魔女呀?一个长发男生靠上来说:酷!正点!
那酒臭及烟臭薰得雁屏往后一避。
接着便是灌酒、乱扯、唱歌、跳舞雁屏的拒绝一次比一次难最后她抓到空档问程玉屏说:
我们到底要谈什么生意呀?
笨谈个屁啦!程玉屏喝一口酒说:你不是我们北门堂的亲善大使吗?我只不过是要你来看看我们那些工人所过的生活而已嘻!
这时一个女孩跟能的走过来插嘴道:怎么啦?你妹妹不够爽吗?要不要来点更够劲的?我有白粉——
她尚未说完手上的酒就倒了雁屏一身雁屏再也受不了了便顾不得礼貌就将椅子一推人往厕所跑去。
但厕所不见得更好里头济了几个女孩空气中弥漫着酒后噶吐的腥臭但至少干扰较少。
雁屏在马桶间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程玉屏在外头鬼叫着她的名字。
我要回家了!雁屏走出来说。
急什么?好玩的还在后头哩!程玉屏说着就拿出一小包粉及一些小巧的器具摆在盥洗台上。
雁屏虽然单纯但也从电视电影里看过这些东西忙惊叫道:这是毒品呀!
呸!自然万物吃多就是毒适中就是营养。程玉屏招鼻子凑上去说:白粉也一样若你能控制那感觉比登上天堂还快乐。
四姐这可是公害死人的!雁屏阻止她说。
别的没见识好不好?程玉屏不但拍掉她的手还把她的头压在毒品上说:你也试试想要在北门堂混你就得试试!
雁屏挣扎着但程玉屏的力道奇大她的脖子几乎要折断了。
就在这当口有人冲进厕所大叫:快跑警察临检十八岁以下和‘哈’药的都快滚!
程玉屏立刻推开她往女厕的窗口爬但没走几步又回来拉她说: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你被抓了当心老爸海扁你连我也遭殃!
雁得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随着一群人爬上盥洗台再从小小的窗户像蛇般钻出去。当她的擦过窗台时手时处传来一阵剧痛而夜空中迎面而来的是暗巷的腐臭味。
她们才落地没几秒警车的鸣声立刻传来几道白光也逼得她们半卧倒在一个垃圾箱后面。
雁屏这辈子没如此肮脏狼狈过但她看到许多人被抓因此一动也不敢动。
灯光过去脚步过去巷道又恢复黑暗。程玉屏先跨出来再来是雁屏突然一束亮光闪来程玉屏将妹妹往前一推人就往反方向跑掉了。
雁屏这一跤掉得极痛更坏的是又被人踢一脚再以老鹰抓小鸡的架式狠狠地把她提起来。
她的眼睛被手电筒照得睁不开来心里只想:完了!她算犯法了吗?爸会怎么说?妈会怎么说?她会坐牢吗?
那个警察的动作意外地慢他将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梭巡了半天突然叫道:是你!竟然是你!
他认得她?不可能吧!她又没有前科除非除非他将她误认为某个通缉犯听他声音中的兴奋仿佛已经拿到一笔破案奖金了。
喂!你那里还有人吗?远远传来询问声。
他迟疑了一会儿关掉手电筒说:没有。
雁屏心一紧他要放掉她吗?但她太乐观了他非但不放她还用手铐铐住她一路抱她到一辆汽车前并把她推了过去说:你给我乖乖坐好不准再逃了!
嘎!他想独吞奖金吗?
雁屏一直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无奈四周太黑他又动得太快令她始终拼不至他的五官但他说话的声音及语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愈来愈不对劲她发现这不是警车那人也没穿着警察制服那铐地做什么?
雁屏开始试着除去手铐在徒劳无功后就见那人从巷子的另一头走来。她的脑海中不想起各种凶杀案而他的脚步声更助长了眼前恐怖的气氛。
然后他开门上车雁屏正准备尖叫时车顶的灯一亮她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三个月前与她有一面之缘又在她梦里不断出现的何永洲!
是你?竟然是你!这回轮到雁屏惊讶的说。
没错。他脸上并没有笑容我们总是在一些很奇怪的情况下碰面而且一次比一次糟糕。
知道是他雁屏整个人使松懈了下来而后用命令的口吻说:我又没犯罪。快打开我的手铐!
你忍耐点等到了目的地我就会放开你。地说完立刻发动汽车引擎。
你要带我去哪里?雁屏惊慌起来。
给你两个选择。他看她一眼说:我家或者警察局?
当然不能去警察局啦!但到何永洲的住处也不见得更好可是她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吗?
为什么要我去你家?她心不甘情不顾地问。
是你欠我的。何永洲简单地回答。
这是哪一国的逻辑?雁得转过头瞪他只见他英俊严肃的恻脸对着她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他在梦中的柔情意心中不浮现温暖的感觉冷酷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何永洲是不是在关心她呢?雁屏接着摇头不行!她不该再遇见他的但上天偏偏又给她一次严苛的考验。没时间再质问他的动机及理由了因为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想出另一个逃离他的方法。
何永洲的公寓就在PUB的附近五十坪的空间经过专人的精心设计很注意小隔局有些女的味道。
雁屏心里的疑窦还未真正成形就先被屋内的凌乱吓到她批评着说:喂!你是住在垃圾堆里呀?我以为你是个律师凡事要求效率和条理但你的生活习惯却糟成这样市长怎么敢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呢?
她边说还边把脚边的东西拾起放好仿佛忘了她还带着手铐。
你又来了总是恶人先告状!他哭笑不得地说。
她继续忙碌他则在一旁看着不敢相信她又出现在他的生活圈中。
三个月前在大庭广众下被她摆了一道是他这一生中最糗的经验他本想好男不与女斗地一笑置之但她从先前的可怜柔顺到后来的欺骗狡诈一直在他心上徘徊不去最后成了一颗畸形生长的瘤干扰了他日夜的生活。
竟有人能干扰一向冷静的何永洲?呃!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他一直在台北的各个角落找她想着她栖身何处?和什么人在一起唉!谁教他有一副侠义心肠呢!吸毒份子鬼混他心痛得想臭骂她一顿。
但教训的话始终没有出口因为她虽名为堕落但模样仍如先前般清灵美丽刘海下的阵子依然纯稚如婴孩因此他也更无法去想像她曾遭逢的种种污染与毁败。
雁屏转身清理沙发上的报章杂志何永洲突然瞥见她的手肘下有一片渗血的伤口忙叫道:!你受伤了!
她像这时才感觉到疼似地又看到手铐说:你要把我铐到什么时候?
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她自由。
她审视手腕上那两环青紫说:你看都把人家弄瘀青了我又不是犯人!
谁教你要和那些吸毒的人在一起!他一面取出医药箱一面说。
我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我我是走错地方了。雁屏想抢过棉花球他却不肯她只好让他充当小护士。
走错地方?这似乎变成你的癖好了。他冷笑一声我倒想看看你还要编什么故事?
她因伤口碰到药水而痛得咬牙切齿并没有说话。
见她不语他又接着问:你这三个月住在哪里?你的朋友都是那些帮派份子吗?
应该说是前帮派份子而且是她的家人。
雁屏有满腹的难言之隐只好说:我没混什么帮派这三个月我都住家里真的。
好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他帮她缠上纱布问。
这能说吗?一说就露了馅儿。程子风的女儿在PUB吸毒和上何永洲的床一样严重她不仅会没命说不定还会被碎尸万段。
何永洲见她犹豫便一副了然于心地说:还有你姓什么、叫什么?你的真名字呢?
哎呀!我就叫小雁嘛!其他的一点意义都没有!雁屏抽开了手心乱地说。
对我而言却意义重大。他一说完便觉得不太对劲又忙接口:呃!反正我这一生最见不得好好的一个人自甘堕落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走法律及犯罪学这条路的原因。
我并没有自甘堕落嘛!她又气又急地说:
我的小名真的叫小雁我真的住在家里而且我那天去溪头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和朋友没联络好;今天的PUB我是第一次去以后也绝不会再去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家了?
何永洲领教过她的整人手法所以仔细评估她的话。他自幼生长在讲理智、守原则的家庭再经政治及法律的意陶一向不为人言所动怎么一个有可能满口胡言的女孩去那么容易让他心软呢?
或许我应该直接送你去警察局一切关于你的姓名、家庭和行为就会真相大白了。何永洲清清喉咙说。
她的脸一下子刷白泪水含在眼中豁出去地说:那你就送我到警察局好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可是我不懂你是大人物有忙不完的事为什么要来管我?管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叫苦人害己你知道吗?
哦!小雁儿生气了。何永洲抹抹脸强迫自己不受她如梨花带雨的模样所惑。站起来说:我们待会儿再谈好吗?我必须吃点东西我俄坏了。
你还没吃饭吗?她抬起头问。
忙忘了!以前我姐姐的菲佣会来帮我清理屋子然后留一冰箱的东西但她最近回国省亲三餐就乱了一些。他走进厨房说:我要做最简单的意大利面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谢谢!她的声音仍有哽咽。
何永洲烧水下面再拿出唯一的洋葱切着。由他的位置可以看到抹着泪的小雁又开始勤快地清理客厅。
她是个有洁癖的女孩吗?照理说有洁癖就不该和黑道在一起而她看起来极有教养又为何老是做出一些马龙事?唉!她愈是一身的谜他就对她愈有的冲动。
不过小雁问得好他到底哪根筋不对了特别爱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呢何永洲想着想着心不在刀上手一滑刀口便宜往食指切下、剧痛和惨叫同时发生。
怎么了?雁屏忙冲了进来。
伤到手指了!何永洲咬着牙说。
雁屏看到涌出的血急忙抱来医药箱又止血又上药的。创口极深几乎削掉他一半的指甲即使包了纱布还有血渗出感觉很可怕。
要不要去医院呀?她紧张地说。
这点小伤何必劳师动众。他说。
你确定吗?她不放心地问。
你在关心我吗?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雁屏察觉两人靠得极近忙退一步闲扯着想想看何永洲律师因切洋葱伤到手这件事若上了报多好笑呀!
你好像常注意我的新闻?他继续问。
最近的杂志一翻开都是你想不看到也很难。雁屏为掩饰不自在忙又说:你不能碰水面我来煮就好了。
你会下厨?他看着她的纤纤玉手说。
说到做菜我可得意了我从我妈那儿学到不少。雁屏边说手边俐落的动作着。
就因为所谓的闭塞命她在家的时间太多不得不培养出一项嗜好。
当香香的面捧到何永洲面前时地满足地深吸几口气。
狼吞虎咽到一半叉子不小心碰到伤口他地一声突然叫道:惨了!过几天我有一篇论文要寄出现在手这样怎么操作电脑呢?
我来帮你好了!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会用电脑处理资料?地惊讶地问。
当然我大学时也写报告雁屏发现自己又说泪了嘴忙闭上口。
你读大学?是哪所学校?哪个科系?他的兴趣又来了。
我告诉你你不就可以查出我的身分来了?她一心要赖到底。
他深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我一直想不透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知道你的身分呢?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雁屏明白这回很难蒙混过去只有尽可能的说些接近事实的事又装可怜兮兮地说:呃!告诉你好了我我是一个私生女母亲是别人的小老婆所以我们很重不随便说关于自己的事。你晓得自卑麻——
何永洲不知该信或不信只是用同情的态度说:
哦!对不起不过你真的不必自卑更不必隐藏身分我还是根乐意和你做真正的朋友。
雁屏咬着唇又透露了几句呃!不只如此我爸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人若事情传开我和我妈就会很凄惨。所以拜托不要再调查我了、好吗?
她又在编故事吗?怎么夸张得好像八点档连续剧?
但一接触到她哀怨的眼神何永洲的头脑就自动变成一团浆糊他竟然回答说:好我尊重你的立场不过你要帮我处理资料是真的吗?
不只是电脑还有打扫房间和煮饭我都可以做而且不收费的喔!雁屏说着又忙加注唯一的条件是我只能在下午五点以后帮你因为我白天还要上班。
我当然也不能问你在哪里上班罗?他试着问。
对不起啦!她有些脸红地说:如果我保证不食言明天会来现在我可不可以回家了?时间太晚了我妈会担心的。
她那么快就要走了吗?他仿佛永远留她不够久似地。
何永洲甩开他这怪异的情绪用酷酷的表情说:。
你明天最好准时到不然我会发出通缉令在大街小巷张贴寻人启事。
你你还是我不信任我嘛!她一脸受伤地说。
我有一次经验不是吗?他皮笑不笑地说。
她离去后何永洲仍抱着存疑之心。她明天会来吗?
他忍不住再一次自问他为何那么爱管她呢?而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身世成谜的女孩他竟也陪她玩这种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游戏以他的年龄.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整个事情就像他曾经爱看的福尔摩斯侦探集明明只要翻到最后一页就能揭晓谜底但却因故事太精来了让他不忍立刻知道答案所以宁可继续扑朔迷离让自己是荡在那团疑云里。
小雁就像一本书一本他很想细心读的书。她又很像一个未知名的元素弄乱了他所有的磁场方向。
而不论她的故事是真是假他只在乎一件事——她明天真的会出现吗?
何永洲放下手中的叉子拿了门钥匙走出公寓走出大楼没人黑暗的巷道中。
他想到一些必须做的事他不能让小雁彻底的破坏他的职业本能以及续密思考的习惯。
他必须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