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陈年旧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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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陈年旧事(五)
乙丑未月二十九日,子时。万籁俱寂,孤月高悬。京城南巷枢密使府邸。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应泰,借着由窗外流进的月光,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妻子。望了良久,他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避过皇宫内的重重守卫,应泰进到了“乾宫”,对着一早便在此处等候他的人,躬身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那人本是背对着宫门,听见应泰的声音,即是转过了身,却是没有说话,只看着眼前人,面色凝重:西疆突然战事吃紧,大将军储岘山与宣抚使宋以又是联名上奏,说应泰通敌叛国,陷害忠臣,甚至呈上了所谓的证据——通敌书信。他不是昏君,孰忠孰奸又怎会分辨不出?储岘山与应泰素来政见不合,眼下,分明是储岘山与宋以结成了同盟,要铲除异己,陷应泰于死地。奈何储岘山手中握着兵权,宋以也是大权在握,内外夹击之下,他这个天下之主能做的,竟然只有牺牲应泰,这个与曾他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今夜秘密约见,便是为了诀别。
“皇上不必如此。身为臣子,自当要为皇上、为天朝赴汤蹈火,微臣死而无怨。”皇上的心事应泰一清二楚,他也是不甘心被储岘山与宋以陷害,背上那乱成贼子的污名,这对于毕生为官忠正清廉的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奇耻大辱。可是为了大局,他却只有乖乖地认罪伏法。
“是我太无能,是我对不住你啊。”听到应泰非但没有怨恨自己,还极力宽慰,皇上更是痛彻心扉,便是赶忙扶起应泰,哽咽地叹息道。
“皇上言重了!是微臣太过大意,没料到储岘山竟然有此一招,还与那宋以结成了一党。”无论是当年一起打天下,还是后来的守天下,应泰的大半生都交付给了这个国家与眼前这位兄弟。遭到陷害,他是不甘心,却是真没有怨怪。只是事发突然,又关乎社稷,他自是不可与旁人言明。这旁人,也包括了家中的妻女。他可以慷慨赴死,可对于她二人,应泰舍不得,也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从应泰表情上的变化,皇上自是了解他挂心何事,即是许诺道:“储岘山给你安的罪名虽大,但你是开国之臣,功在社稷。我会以此为由保全你的妻女,好生照看的。”眼下,这是他唯一能为应泰做的事了。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放下心中大石,应泰已是了无牵挂。说这话的时候更是要下跪谢恩。
皇上一把扶住了应泰:为了扭转乾坤必须牺牲他,自己又何德何能受他一拜?前几日还在谈笑风生,过了今夜却是要永别。皇上心中的悲戚全写在了脸上。
应泰却是释然地笑了笑,拂开了那双明显在颤抖的手,慢慢跪了下去,说道:“值此一别,还望皇上多多保重!”还有一句话,是他不曾说出口而他相信皇上会懂的:与你做兄弟,从未后悔!
人间生离死别,高悬的孤月却是不谙世事,一如当初。
翌日,即乙丑年未月二十九日,朝堂之上,因着应泰叛国通敌,龙颜震怒,加上证据
确凿,即是当朝下旨:革除官职,押入天牢,定斩不赦!乙丑年未月三十日,内侍总管天公公于天牢中宣读了圣旨,应泰于午时三刻被斩首示众。当夜,应家府宅起了大火,除了被储益偷偷救出的应梦云和被一身深红色衣着的神秘女子救走的凝儿,应家上下无人生还。
一间竹屋内,一身淡紫色长衣的储益站在床前。看着静静沉睡的应梦云,想到那日她来将军府求他援手时的无助,愁肠百结。帮她就意味着背叛父亲,背叛储家,所以那当面的应允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就连这次将她从火海中救出,也不敢贸然安置在将军府,只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内筑一间小屋让她暂时栖身。只是若她醒来,问起应家的事,他又该如何启齿呢?
“应姑娘,你醒了?”见到应梦云睁开了双眼,储益赶忙扶她坐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陌生的环境令应梦云煞是不安。
“少将军为何不说话?”见储益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应梦云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应姑娘可还记得昨夜之事?”自知瞒不过,又不愿亲口说出,储益引着应梦云回忆道。
“昨夜?”停了片刻,应梦云想起了那片嚣张恣意的火光,当时她跟娘亲被困在房内,她推开娘亲……之后的事,便没有印像了。
“少将军,我爹娘怎么样了?应家其他人呢?”急于得知真相,应梦云连忙问道。
“我赶去火场时,只有你还有呼吸。至于应大人……”储益犹豫了。
闻言,应梦云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爹爹为官清廉正直,娘亲待人和善有礼,她自问也是与世无争,到头来,应家怎会落到如此田地?一夜之间,她竟成了无父无母无家之人!
“应姑娘,应姑娘,你还好吧?”看到眼前愣住了神的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储益既心疼又担忧。
“多谢少将军相救,不知可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应梦云看着储益,平静地说道。
“那你安心在此休息。我先回府取些食物,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储益嘱咐完,应梦云点了点头。待他离开竹屋后,解下了腰间的衣带。
一路上,储益都是惴惴不安的:应家是大方之家,应家千金的涵养自是不在话下。可这打击接二连三地袭来,应梦云的表现会不会太平静了?
想着想着,储益已走到谷口。刚要飞身上去,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即刻快步返程往回赶去。当他再次推门而入时,呈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在以后的年岁中每每想到,便不得安生。
只见应梦云闭着眼睛,悬在半空中,脸上的泪痕明显。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下伊人,却发现为时已晚。
“少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背叛自己的父亲!”储益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应梦云,痛不欲生。却不想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储益抱着应梦云站起身来,回转头一看,一身深红色衣着的毒蛊娇娘正坐靠在**,望着自己。那布满陈年伤
疤的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看到对面的人,储益很是意外:这里是荒谷,这间竹屋也是他临时所建,旁人不可能知道。这毒蛊娇娘又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人,语气自是好不到哪去。
“娇娘只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绝代佳人,令得少将军不惜背叛亲父也要金屋藏娇。”毒蛊娇娘并不恼怒,神情一如既往地问道。
听得这话,储益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目光也集中在了怀中之人的脸上。应家那场大火并非偶然,是储岘山与宋以为了斩草除根才做的。待储益知道时便是急忙赶去火场,不想竟是得而复失,到底空欢喜一场。
“少将军这是要去哪啊?难不成就这样将佳人埋在这荒山野岭吗?”看到储益转身往外走去,毒蛊娇娘颇有深意地问道。
闻言,储益心下一颤,不由停下了步子,却是没有回头,只冷冷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那日进到储小姐闺房,想一睹芳容,不料小姐竟因此受了惊吓。娇娘心中很是不安。”毒蛊娇娘下了床,一边慢悠悠地朝储益身边晃去,一边故作内疚地说道。可当她望见双目紧闭的应梦云时,竟是禁不住感叹道:“啧啧啧……真是绝色倾国啊,难怪少将军……”
“那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听到毒蛊娇娘提及储阑之事,储益心中已是不快。又见她对着应梦云阴阳怪气地说话,自是更为光火。即是两眼一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娇娘知道,少将军这些日子一直在生着气。所以,今日是来赔礼来了。”毒蛊娇娘望着储益,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有法子救人?”毒蛊娇娘的反常态度使得储益疑虑重重,可她的话语却使得他眼前一亮,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希望:得而复失,或许可以转为失而复得。若是如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这里……”说到这里,毒蛊娇娘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后,才又面露难色地继续说道:“这可教娇娘为难了。”说完,还极为惋惜似的,望着应梦云叹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就回将军府!”储益的话斩钉截铁。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决定会带来轩然大波。但只要能救回应梦云,他便是会不管不顾。
“可是大将军那儿……”毒蛊娇娘还是在犹豫。
“哼,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爹了?”看得出毒蛊娇娘是在故作姿态,储益即是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厉声说道:“爹那里我自会处理。你只要想好怎么救人便可。若你当真可以救回应姑娘,阑儿那件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若只是妄言,新仇旧账我会一并跟你算清楚!”说完,也不等毒蛊娇娘再说什么,储益便快步走出了竹屋。
“一见到貌美的女子便是连妹妹也放在了脑后。啧啧啧,男人啊男人……”看着储益的背影,毒蛊娇娘摇头感叹道。旋即不知为何,脸上又是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跟上了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