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4章小姐来了还是狼来了?

第4章小姐来了还是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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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小姐来了还是狼来了?

芣苢撩开宽袖,望着尘土另一头愈见愈小的一骑,嘴里碎碎念着:“薄言,薄言,难怪少言寡语惜字如金,原来是命中注定,可怜可怜。”

身后,车云子甩开宽袖,抽搐的双颊,瞅了瞅天真烂漫的芣苢道:“师妹,眼见夜暮降临,你我就近寻处农家,且度过今晚再行赶路,如何?”

芣苢收起观望之姿,满心忧伤的整了整车云子搭在肩上的布褡裢,细声软语道:“车云子师哥,师傅总是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且每回总将我捆在身边听经,真真是无趣的紧。爹爹与娘亲倒每年也算是来观里小住,只不过几日便走,如此难免还是生疏了些。唉,若论情感,自然是与朝夕相处的师哥深厚些。”

车云子的手不自觉的挠上了额头,“嘿嘿”笑了两声:“师哥知道,师妹还是懂师哥的。”

芣苢瞅着车云子的双眼扑闪得水汪汪的,道:“师傅命我还俗,又遣了师哥送小道及时返回长安以便认祖归宗。然而师哥就真真舍得小道就此踏入尘世沦为俗民,从此与师哥尘道两隔?”

车云子被眼前水汪汪的大眼扑闪得极是为难:“唉,师哥何尝愿意……”

芣苢水汪汪的眼睛扑扇得十分卖力:“小道自幼于无量观长大,自幼与师哥同吃同住同甩玩。如今才将将熟悉了流云山的一切又一切,却要割舍着情感离开,空余念想,真真何其忍心,何其忍心呐……”

车云子凝注着芣苢盈盈一眶泪,委实是心疼的紧,前后挣扎了一番方咬牙道:“不如师哥请命……”

芣苢不及车云子说完,疾疾抢言道:“好,好,好!那便劳烦师哥这就回观请求师命,待小道回长安了却俗事,你我观中再见!”话音方落,便见脚底抹油,朝方才消失的一骑方向一溜烟跑得飞快。

车云子怔怔地看着芣苢落跑的身影嘟哝着被抢白尚未及时出口的下半句:“……请命一道还俗以求照顾师妹终老……”

眼见那瘦弱的身影越发的细小,车云子方脑袋一拍,彻然大悟:“呔,又让师妹给骗了!”既而展开奔姿扯开嗓子大喊:“师妹,师傅有命,十日内按时抵达长安,切莫耍玩了,赶路要紧呐!”

这日清晨,长安国舅府。

国舅爷文格与夫人陈青莲早早地领着全府的奴仆,自天眼朦胧日月更替时便端正了一身楚楚的衣冠,在大门外的一对雄狮前翘首企盼。这一企盼便企盼到了火伞高张,炎阳炙人的午后。

行人车马向来都是喜爱热闹的,但凡路过国舅府大门前的无不驻步停留小半会观摩观摩这浩荡的一家子。

陈青莲到底是妇道人家面子薄了些,眼见要等的人迟迟不来,而观摩的民众分秒必增,如此下去迟早要形成两军对垒的模式。便对尚在殷殷盼望中的文格道:“老爷,这烈日炎炎的,不如回府喝碗凉茶再等吧?”一面轻言相劝,一面捻起巾帕试去文格额间滴下的汗珠。

文格望了望前方观摩且窃窃私语的民众,又望了望身后口干舌燥,精神颓废的一干家仆,也觉得如此干等着委实是太过于盲目。便点点头,大手一挥领着浩荡的一家子浩荡的进了国舅府,留下几个门护继续等消息。

遮在瓦砾下的前厅还算得上阴凉些,然而相比在烈日下爆晒时的文格,却要显得更加烦躁与闷热。

但见其啜了一口冰镇莲子羹,便摇头推了出去。背着手直直才迈了两步,恍然碰着一位长得人高马大的家仆前胸。不待那仆人抵头哈腰的表示歉意,文格便已颇不耐烦的转了身,然而才将转身,堪堪又碰上了紧步随来叮叮响的满头珠钗。

文格忙不迭又将身一转,胡子一吹,双眼一瞪,火药味十足十的撩了撩衣袖,正待数落数落那些杵在厅里的一干家仆。

干家仆这一职业的,哪个不是将察言观色的这门深厚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但见文格才一撩袖,堆聚在前厅上下的众家仆一窝蜂散得比兔子还快。文格只觉眼前人影纷杂,待定睛看时,除却一条原地旋转的凳子,眼前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文格压着满肚子的火气,望着旋转得甚是欢畅的凳子,指在半空的手指抖了抖,颇是无奈的缩回袖里,回首对着陈青莲满腹牢骚:“你看看这帮兔崽子,干活时没见着勤快,偷懒时一个倒比一个溜得快!”

陈青莲连连点头附和,转身捧起桌上的冰镇莲子羹递给文格,卖力的摇起团扇为文格驱火降温,才要开口说些劝慰的话,便闻门护且惊且乍的一路狂奔:“小姐来了,老爷,真真是小姐来了……”

这一喊震醒了国舅府,将将一窝蜂跑开的家仆又一窝蜂的堆聚在厅前的院中,排着列队抖擞着精神等待文格的一声令下。

文格胡子一松,咧开嘴爽朗朗地笑了两声,道:“哈哈,哈哈,走!迎小祖宗去!”家仆一声吆喝,整齐了队伍正待将迎。岂料院门中蹦来一位活灵活现的道姑,道姑背着一个布褡裢正一蹦一跳而来,不是芣苢却是谁?

芣苢一路蹦哒,一路高歌,清泠的声音似泉水叮咚般灌近一屋主仆的耳朵里,在这般酷暑炎天中扫来一阵阵的清凉:“爹爹,娘亲,小道来了……”

文格夫妇愣在原地相互觑了觑,清凉之余腾起一股股的惊讶,心境之复杂想来只可意会难以言表。

原来芣苢身后,两三个门护抬着一位说得优雅是体形健硕说得粗鲁是三大五粗的道士吃力而来。但见那道士灰头土脸,唇干皮涩的甚是狼狈。细算之下,那道士混身上下就数那一屡屡散乱的发丝与袍摆随着门护前进的步伐而前后晃荡着还算有些精神。

“爹爹,娘亲……”芣苢远远地便见着候在前厅前的文格夫妇,布褡裢一甩,伴着“哐哐啷啷”某物体碎裂的声音,芣苢扑扇着热泪盈盈的杏眼,窜腾窜腾地路过双臂大张着的文格,一路直奔向文格身后陈青莲的怀里去。

文格尴尬的伸了伸手臂,转了转老腰。回头瞧见母女俩泪流满襟的号啕相拥好不望情,老大不舒服的胡子一翘清咳了两声:“好了,大白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芣苢借势由陈青莲怀里抬起花猫似的小脸,收了收眼泪水指着尚被抬着的车云子道:“爹爹,快请个郎中过来瞧瞧我师哥!”

文格拍拍额门,忙不迭差人将车云子抬进客房,且行且道:“小祖宗,你师哥这是咋了?”

芣苢晃着脑袋答得老实:“不知道是怎的,驮着小道时尚且生龙活虎的,岂料才到了门前与那只石狮稍稍对望了一下,便不行了。难不成被石狮子那对光突突的眼珠子给吓着了?不应该啊,按道理里说师哥道法高深,邪魔不侵才是。”

陈青莲瞅着女儿颇是不敢置信:“你师哥这一路顶着大日头驮着你来?”

芣苢道:“也并非完全,小道倒是十分的乐意一路走来,只怪师哥嫌小道脚程慢,硬是将身上的盘缠跟一位爷爷换了车,后来又将拉车的牛儿,噢不,马儿换成了骡儿,后来又将骡儿换成了烧饼和水袋,再后来师哥便一路驮着小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