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调皮的小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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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调皮的小道姑
刚刚迈入房坎的国舅夫人心志就稍稍弱些,闻言紧步出屋,拉过青木道人,掩着褶皱的巾帕双唇抖了抖,啜泣道:“高人,你一定要救救小女,老身年近花甲方得来一女,实不容易啊。若看着小女受病痛折难,何其忍心?老身愿减些岁月换取小女一生安健……”
国舅拦下夫人的话,拜道:“高人乃得道仙人,医道自是不凡,必然成竹在胸,还请高人指点一二?”
青木道人果然胸有成竹:“国舅爷莫急,可着人取昆仑山的芣苢草,煎汁半两喂之,此其一。其二:令千金体质羸弱,成年之前不宜过多沾染世间俗气,是以,待令千金周岁之后,国舅爷可送令千金入住子长城外的无量观清修,贫道着时诵〈易经〉为其巩固根本调养生息。待令千金及笄之年,便可还俗归宗。”
长安城往西的邻城子长城外的流云山,山高入云,林密枝茂。
自当年国舅爷将独女送入流云山顶的无量观以来,屈指一算,这时日恍然流去了十五个春秋,转眼已到了纪朔五十二年。
这年天灾重重,南涝北汗,好在大丰的宣统皇帝雄才伟略,致国有方。社稷之初便高瞻远瞩窥破地理优劣,通河渠以南水北调,种植被以存露制雨。如今即使汗劳过重,百姓亦可挖些野菜果腹,不至到饿殍满地民不聊生难以收拾。
这日,云高,日毒,蝉喘雷干。然而流云山下却是绿树成阴,一派清凉。
山下的田埂边,三三两两的妇人头包布巾,手持镰刀,刀起刀落间,连根带土的挖下一株芣苢草抛入背上的竹篓里。
妇人们虽在劳作,然看着田埂间满地的芣苢草,甚是欢愉。辛劳酷热之余自娱其乐,不重不轻地哼起了传唱已久的《采芣苢歌》:“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捊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本是一首普实无华的曲子,竟以蝉鸣为弦,以镰声为凑,再经妇人们娴熟的唱腔,确也唱出另一番韵味。引得山间的林鸟为此啾啾鸣叫,更使得这首《采芣苢歌》轻盈婉铃,畅耳爽心,足够为洗去路人周车劳顿的彼乏。
田埂的另一边,唯一一条通向山顶的山路旁,一株参天大树耸立直上,浓密的枝叶四向散开,在清风的拂动下沙沙作响。
大树下,躺着一匹马,这马倒是普通的一匹白马,然贵在蹄长齿健。此时正借着这一地阴凉,打盹甜息,时不时哼上几声粗气,似乎意在与那歌谣合鸣。
粗壮的枝干上,坐靠着一位避暑的青年。青年头枕着主杆,垂荡着一腿,另一腿曲在枝干上,十指交叉的双手搭着曲起的膝盖,一席纤尘无染的白袍,被林间徐徐而来的清风随意撩起。悠闲自得地闭目聆听这畅耳爽心的歌谣,然而树下那马儿时不时的哼鸣,惹得青年眉心上的“川”形皱印时松时紧。
不过,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份难得的惬意呢?
突然,树下的白马不知何故,蓦然一声嘶鸣,果断得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惬意。
青年眉头颦蹙,“川”字犹见深重,睁开双眸半是疑惑半是不悦地垂望树下。但见一个道姑打扮的清瘦少女正托着腮帮蹲在白马跟前,一马一人均大眼瞪着小眼,颇是滑稽。
须臾后,白马自觉受到了威胁,曲起前蹄挺起马胸,带着一股浓重的警告咧起马嘴露出马牙,扇动着马鼻喷着粗气。
这若是在平常定能成功地喝退那些不甚识相的人。然而眼前这位却是个异类。只见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双眼并未见半丝的害怕或着犹豫,站直了身子却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放下托着腮帮的手,竖起玉葱样的手指对着鞋拔似的马脸连指带点道:“气壮声细,尾粗毛长,这牛儿定不是普通的牛儿!”声音如泉水叮咚,分外清泠。
青年闻言,一个不慎,硬生生地由枝杆上直挺挺的坠下。眼见便要狼狈着地,却见道姑口中的“不是普通的牛儿”一个矫健的侧翻,堪堪将青年接在背上。
目睹了全过程的道姑惊讶之余又斩钉截铁的补上一句:“好牛儿,真真是好牛儿!”
“好牛儿”闻言,后蹄愣是没站稳,连带着背上尚未坐稳的青年一同摔下,一时间人仰马翻,尘土飞场,场面好不热闹。
青年颇感抑郁,拍去白袍上的尘埃,眉心的“川”字又深重了些,一记冷眼瞟向始作甬者,然而眼前的哪里还有道姑的影子,却是一位体格健硕的道士。
青年以为眼花,皱眉闭了闭双眼再看,确是道士而非道姑。青年更是疑惑,四下查看,发现那些采摘野菜的村妇早不见踪影。青年惊愕地抬头观了观天色,日斜西移已是近黄昏,原来自己睡去了几个时辰,适才莫不是眼花耳热,生出了幻觉不成?
正当自愁,却闻眼前道士施礼道:“男菩萨安好,贫道车云子有礼了。”
青年眉头稍加舒展,朝道士略加点头当是回礼,便不再理会,转身牵来马缰欲就此离开。不料那白马犹自怒视前方,龇牙咧嘴喷着粗气好不望情。
青年才将舒展的眉头又习惯性的皱了几皱,顺着白马的视线望去,旦见道士腋下探出一个白净的脑袋,巴眨着一双黑白分明且水灵灵的杏眼甚是无辜。
道士注意到青年的目光,一面将腋下的脑袋按了回去,一面道:“贫道这位师妹长年修习观中,涉世不深,是以生性单纯,得罪之处还望男菩萨莫以计较,贫道就此谢过。”
青年抚着被道姑称为“好牛儿”的白马的鬃毛,借以安抚白马委屈的心灵,心下腾起一味趣意,然神色上却是谈谈的回道:“道长言重了。”言罢特特打量了车云子身后那个蠢蠢欲动小甚安分的小脑袋,方牵马侧身离开。
“男菩萨留步!”正欲跨鞍上马,那个似泉水叮咚的清泠声音蓦然响起。青年停下了动作,饶有兴趣的回身探向自车云子身后钻出的道姑。
旦见道姑身上宽松的道袍难掩花容之貌,妙曼之姿,倒更显得道姑的清纯修洁,那一双柳眉杏目,正如翦水秋瞳一般瞅来,青年不觉缓柔了神色。
道姑先是拘了一个道礼,嫣然笑道:“小道芣苢,道号车前子,长安文家……”
青年听得自称芣苢的道姑,冷不丁将心一怔,僵了僵脸色且听其继续道:“……实不相瞒,小道见男菩萨由天而降,想来定是一位真真的高人,所谓高人配好牛,真真绝配。令小道生心敬意,倾心不矣,旦不知高人姓啥名谁,家住何地……”
车云子绿着一张脸面,见青年越来越僵的脸色,忙不迭长臂一伸,将芣苢遮在宽大的袍袖下,一面捂住她的嘴,一面讪讪赔笑道:“呵呵,贫道这位车前子师妹心直口快,心直口快,呵呵……”
车云子笑得双颊抽搐,方见青年缓回脸色,抱拳道:“鄙人小字薄言。”一语尽毕不再多言,转身跳上马背,含了一眼的狡黠策马前奔,留下一排蹄印和一席尘土在晚风中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