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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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兔死狐悲
藤儿听了这话，咬牙切齿地看着贤妃和涧儿，涧儿心虚，不敢瞧着她。俭妃奇怪问道：“你这丫头，话儿好生地说着不行么？你如今说你毒死了伺墨，可是让我笑话儿！你和她素来无愁无怨，明白无故地去害她的命做什么？是不是嫌活的腻味儿！”俭妃自是一番责怪！
东方茱萸却道：“你原是送了栗子给那入画吃的，怎么这会子却说就是要害死伺墨呢？可是前后矛盾！”藤儿听了，便直直说道：“其实无他，就是素日里，我常和入画伺墨拌嘴，每次都是她们两个能说会道，次次都是占着上风！所以我这些年，心中很是积了些愤懑，昨儿个一时生气，就做了这等事！我原想将入画和伺墨都毒死的，岂料竟让入画那丫头给逃了条命，算是她的造化！”东方茱萸听她此言，前言不搭后语，心中生疑，便回头悄悄儿的嘱咐了秋姑姑一番，不一时，入画便也随着秋姑姑来到这绮罗殿里了。
贤妃眼尖，已是瞧着入画来了，她便对了入画假意说道：“这丫头，这些天过了，身上的伤口倒是都不见了！”贤妃重重说道：“入画！可还记得你初进宫罢！”言语之中，是大大的警示之意。入画听了贤妃之言，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不发一言。秋姑姑自是觉得大大的奇怪。俭妃便道：“入画，你原是我宫里的，你来告诉我，藤儿素来可有没有害你之心？”入画见了跪在地上的藤儿，不由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自己平日里好生劝告过她的话，不想今日果在她身上应着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如今，俭妃尚在，可是藤儿却依然不能自保！入画心中掠过深沉的悲哀，她虽不能明白藤儿为何要主动招认，但是肯定和为着保护俭妃有关系！入画瞧了瞧涧儿，看她躲在后面，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已是猜测到五成了！涧儿送给藤儿的栗子，一定有问题！想着这后面掌舵的人儿，入画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此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纵然自己说了出去，无凭无据的，又怎么会让人相信，说不定，反而带累的湘贵妃！入画心中真是踌躇起来。只是对着跪下的藤儿低低说道：“藤儿，大家都是好姐妹一场！我知道你没有心害我！可是伺墨毕竟是死了！这其中的瓜葛，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想，还是请各位娘为你做主罢！”藤儿听了入画这话，觉得其中有数不尽的言不由衷，她抬头道：“入画！之前的劝我的，竟都是对的！只怪我一心……全忘了我自己！可是我也不悔！”她回头又看了看湘贵妃道：“娘娘，这件事，却是我一个人所为，横竖和别人无一点关系！请娘娘不要难为了我们娘娘！藤儿在此给您磕头了！”说着，便朝湘贵妃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她又对了俭妃悲戚道：“娘娘，恕奴婢今后在不能伺候你了！奴婢一人的错，奴婢自己以命抵了！娘娘，来生奴婢还来伺候你！”说着，又对涧儿道：“涧儿，你赢了！”她万分怨毒地朝着贤妃和涧儿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来，将头狠狠撞在一旁的铜柱子上，顿时，她头上撞了一个大窟窿，鲜血淋漓！众人无不大惊！
后面的蔓儿见了，顿时
大哭了起来，她朝着藤儿奔去，口中哭喊道：“藤儿姐姐，藤儿姐姐，你这是何苦啊！”入画见了，心中也悲戚不已，她已经猜到藤儿今日定会认罪，只是没想到她竟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终止了这个投毒案子！藤儿还尚存着一口气儿，她对着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蔓儿，低低道：“要，要小心保护娘娘，要小心……贤……”这话还未说完，贤妃已是觉察出这丫头要说些什么了，连忙假意大声道：“藤儿你心思歹毒，害了伺墨，还在这里蛊惑什么？难道伺墨就该白死了么？”蔓儿听了，连忙止住眼泪。藤儿被贤妃一喝，那本要说出的话，便生生抑在脑子里，她无限留恋地看了看蔓儿一眼，又瞧了瞧外间，自是没有看到自己的表兄！藤儿自知大限已到，她无限留恋地看了看蔓儿，便闭上了眼睛！蔓儿见藤儿已经死去，便高声大哭道：“姐姐，姐姐！我的傻姐姐！”
俭妃见了心中也阵阵难过！这东方茱萸一来，她的丫头，就莫名其妙地死掉！这丫头性子是这般刚烈，如今人已死，横竖是再不得好生盘问她了！她只将今日藤儿的死，全都怪罪在东方茱萸一人身上！俭妃大声问道：“贱人，如今我的丫头，生生儿的是被你给逼死了，你可满意了？”东方茱萸不睬俭妃的话，见了藤儿的尸体，叹息道：“这个丫头，倒是个忠仆！”俭妃继续道：“你若不来，我的藤儿会死么？我看，这根本就是你的预谋！你想一步步地扳倒我，所以便拿我的藤儿开刀，是不是？”俭妃情绪激动不已。
贤妃在后低低劝道：“俭妃妹妹，不要这么激动了！这些个丫头，如小猫小狗似的，死了就死了！反正这宫里的丫头是何其之多！”涧儿在后听了贤妃之言，只觉得心中打颤！贤妃又道：“再说，明明是藤儿这丫头，伏罪而死的！倒也怪不得湘贵妃！好了！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罢！湘贵妃死了宫女，你也死了宫女，一命也都抵了一命了！横竖我可还觉得藤儿死有余辜！若不这样，入画以后不也危险！”俭妃听了怒道：“贤妃，你这话是何意？横竖你那涧儿也有很大的嫌疑！”贤妃一听，心想：万万不能使俭妃生疑，便笑道：“我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你这般激动，也原有道理！若果真我这涧儿也有参与，我便头一个毒死了她！”入画听了此言，便拿眼睛瞧了瞧涧儿，只见涧儿的腿手自是抖得厉害！心中便更是猜测到七分了！
俭妃对了东方茱萸道：“贱人，横竖我和你之间，是不共戴天之仇！”当下便忍住悲伤，命人将藤儿拉出去好生安葬！东方茱萸便静静等俭妃料理了此事，方慢慢对她说道：“俭妃，我命你掌嘴！”俭妃听了东方茱萸这般话，没料她这样大胆，嘴巴不由大张着，东方茱萸继续平静道：“我命你掌嘴！怎么你还不打嘴！就凭你冲撞了我三次，我都可以降了你的妃位！我是现在才知，原来在虢国，贵妃位同副后，有着掌管后宫的权力！就算我现在不得出宫，可是皇上并未废了我的妃位！看来今儿我是该好好用一用了！”她见俭妃只是一脸错愕的表情，并无行动，便对着秋姑姑道：“姑姑，你去执
行！”
秋姑姑听了，只得说道：“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罢！我看，俭妃也是一时出言不逊！”贤妃今儿见了湘贵妃这番阵仗，可真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莫不是……她一直都看低了她？东方茱萸便道：“俭妃，看在我姑姑的面上，今儿我且放了你一回！”贤妃便也顺坡下驴道：“是啊！湘贵妃这番大度，俭妃你很该谢谢她才是！”俭妃听了，果然更是恼怒。彼时，独孤仪龙竟差了个勤政殿的老太监，来问询湘贵妃，案子可审的怎样了！湘贵妃对了这太监道：“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原是我宫里的丫头伺墨和俭妃宫里的丫头藤儿拌嘴，说了几句难听不堪入耳之言，藤儿一时起了杀心，下毒毒死了伺墨，如今，这藤儿已然是招罪自尽了！”贤妃听了湘贵妃此言，心中快意，便也对着老天监道：“是啊！本宫也是亲自目睹了的，的确是如湘贵妃所言！这案子却是结了！倒是烦的公公你来回跑两趟了！”老太监听了此言，便笑道：“娘娘真是体恤下人！既如此，我这就向皇上复命去了！”
一时，湘贵妃领着众人出了这绮罗殿，俭妃狠狠瞧着湘贵妃的背影，只想除之而后快！当下便给父亲写了封长信！蔓儿见藤儿被收殓了，葬在了这雍城郊外专埋宫女的乱岗中，入葬后，蔓儿自是去了藤儿坟上大哭一场！不想这日，她照旧悲悲戚戚地给藤儿上坟，忽听那坟头传来了一阵止不住的哭声！她心想：这可是谁？难不成是藤儿的家眷？可是藤儿说过的，自己的亲生父母俱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呀！她便悄悄地走到坟前一瞧，此人低着头，在藤儿的份上烧着纸钱，原是个太监打扮的模样！蔓儿猛地想起这宫里恍惚传过的流言，便偷偷地躲在了他身后，且听这太监说些什么！只见那太监抽抽噎噎道：“藤儿表妹，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要去寻死，可我知道，总是和我脱不了干系！本来咱们都知此生再见不到的，岂知你在勤政殿里看见了我……那一日，咱们被人撞到后，我心中也曾思量过，横竖咱们总是离死期不远的了！”说罢，又在藤儿的坟头哭泣起来。蔓儿听了，心中便更是明白了几分。想来若是藤儿不死，横竖有一天，会有人拿这个老帐来威胁与她罢！
蔓儿见他哭的真切，倒是不想再去打扰了藤儿的清净了！她呆呆地往绮罗殿里走，一直到下午，精神都恍恍惚惚的！至晚上吃饭时分，听了宫里的一个小丫头告诉她：“蔓儿姐姐，今日宫里可发生了一件奇事？”蔓儿听了，不由说道：“什么事儿？”小丫头说道：“今日勤政殿的一个小太监，不知为何，也并未有人责罚他，忽地就在屋子拿绳子上吊自杀了！最近这宫里怎么回事，尽是三天两天的死人！”如今藤儿已死，蔓儿便是这绮罗殿的执事了，她听了，默了半响，心中叹道：藤儿，你倒也是死的不冤的了！横竖还有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陪着你！你们地下有知，再好好儿的过罢！她对着小丫头道：“在宫里，便只想着干活，这些个闲事儿，原就是不该问的！可记住了！”小丫头见蔓儿年纪不大，可是样子却极是严厉，见她发火了，便止住不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