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76章我是你父亲

第76章我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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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我是你父亲

号角声呜呜长鸣:“敌将玉莫常殁了!敌将玉莫常殁了!”我方军士齐声大喝,顾不得余下数千精锐惨遭围戮,训练已久的八门金锁阵在尔孟飞的号令下,缓缓向文息张开最后的罗网。

玉莫常一死,文息冲成亦扬微微点头,成亦扬立即跳下高台,接替了中军旗令官的位置,后方一直未动的七万亲兵主力这才缓步压上,赤色浪潮滚滚而来,择人而噬,无坚不摧。

八门金锁阵脱胎自八阵图,依据奇门遁甲之术施用,比之常用四象阵更多变化,且我方士兵皆抱必死之心,一时间以少围多,反而困住文息亲卫队,跟着,那股赤潮里平生波折,杀声四起,凭空多出一线白浪,生门就此堵死。

时机刚刚好,现在与刚才情形如出一辙,胜负只在是我们先围剿了文息,还是文息里外合应,吞噬掉我们,只在快慢之间。劣势中挣扎着许久,终于和面瘫一起,在绝路中走出胜利的一线可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成亦扬苦心三年经营的力量,第一次展示在文息眼前,为的,就是取走生身父亲的性命。

文息再不能好整以暇的安坐,霍地起身,死死盯住成亦扬,不可置信。成亦扬疾步后退,直退入自己的部队之中,脱下外甲,露出里面的白色战袍来。右臂高举,阵法杀意大盛。

单以武力而论,三个成亦扬也不是文息对手,所以要退,带动这数万人组成的杀阵,将文息完全淹没其中,徒手一搏。

也就是说,冲锋在前的炮灰,仍只有我。

认命的叹气,自东北角的休门一跃而入,顺利与面瘫安排的四十名高手汇合,施展轻功,向文息冲去。文息贴身卫队眼见不对,早已密密麻麻竖起三十余面盾牌,箭矢雨点般自缝隙中射出。片刻间,身边已有两人各中一箭,闷哼一声翻身就倒,面上灰蒙蒙一片死气。

我放倒一名敌兵,抢过他的盾牌挡在身前,冲到盾墙下,提气吐声,脚尖避过枪林,狠狠踏在一面盾牌上,那士兵吃不住力,微微一歪,旁边两人急忙帮他稳住,但就这瞬间破绽,我已斜身窜入,回手就是一剑。

只听几声惨哼,盾墙破开一个缺口,剩下三十余人一股脑涌上,转到盾墙之后,砍瓜切菜般大杀起来。心头掠过一丝悲凉的麻木,我脚下不停,文息飘逸长发丝丝可见。

他嘴唇紧紧抿住,直到看见我,才掀起一个浅浅笑容来,眼睛微微眯起,月白色的丝巾围住白皙脖颈,无端妖异。我暗叫一声不好,忽觉异常。

车辇座下帘布一动,十几名黑衣人凭空钻出,左臂上,缠着艳红色的布条,上绣一对背道而行的鸳鸯。远昊城外,南屏山脚,那一场场无声的屠戮,重新翻滚在心头。

罡气大盛。无形如有质的内劲寸寸爆发,逼得我们无法前行。无奈与黑衣人们战在一处,双方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是黑衣人们均能躲在车辇之下而不为成亦扬所知,可想武功之高,情况顿时成了一边倒,我方好手连连殒命。而成亦扬部队的右翼,已有松动之相。

我大急,与其中一人堪堪拆了数十招,长剑陡出刺中他大腿,借他拼死一掌之力,平平飞出四丈有余,伸手搭住了车辕,翻身而上,面罩早已不知去向。

“奴在,功夫又精进了。”文息不慌不忙的语气永是不变:“选好了,不后悔?”他面上渐渐一层寒霜:“我是你父亲。”

所以只要我改变主意,你就预备放过我了?我不信。曾经,你是抛弃过阿姜那样一个女子的人啊。

“你可后悔过?”我脱口反问。掏出一件物事,摊在手心里让他看得清楚。

小小胭脂盒,边角都磨得生光。那孤清的日日夜夜,他留她一个人凄凄惶惶地过。可后悔过?

文息这才真正悸动了,双手几不可察的颤抖。嘶声道:“给我。”

他大声的喊:“给我!”

华厦大辇,龙袍旒冕,一呼天下应,百战青史名。到头来,却为一个被自己亲手抛却的小木盒子,失尽风流。

文息一动,我就知道今日再无幸理,伸剑一挡,长剑登时碎做片片。急忙侧身将胭脂盒放回怀里,曲终出鞘,要破开那凌厉无匹的罡风。霎时间四面八方全是文息的影子,徒然递招,碰不到他一片衣角。尔孟飞暂停指挥,连珠箭发,统统在文息的护体神功下撞得粉碎。

凉意无声无息贴上背心,我大惊,连使玉罗步,要避开文息的毒掌,却快不过他的掌劲,只觉耳朵嗡的一声,胸口登时一阵翻涌,小命去了半条。又是一支响箭破空而来,却是对准我身前三尺处。

灵光一线间,我咬牙扑前,一把抓住箭柄。借着那一冲之力前翻丈余,重重跌回地面。纵然箭柄上裹了厚厚一层绒布,手心仍是一片火辣之感。

文息站在高处俯视于我,再不带半点感情,仿佛我已是死人,目光冰冷亦如死人。

呼啸声忽起,东面峭壁上多了一黑一灰两条人影,自崖顶上飞身而下,如猛虎出匣,挡者辟易。我大呼:“龙老头!”心情激荡下哑不成声,一口鲜血压不住,尽数喷了出来。

“奴在!”一左一右两声大喝遥遥地传来,不是面瘫和成亦扬又是谁。这惶急又很快掩盖在更响亮的呼啸声中,龙老头几步冲到我面前,大手连连挥出,将两名欲从身后干掉我的黑衣人撞出老远,一把将我从地上提起来,黝黑黑的脏脸,万年不变的邋遢相:“怎样,还能战吗?”一股内力自胳膊源源涌来。

我眼眶一湿,不由得仰头:“能!”大笑道:“展老头,你也来啦!”

展如秋冷哼一声,身形如风,已拍倒了四名敌人。

龙老头不屑地啐口唾沫:“若不是为帮自己的徒儿出气,他才不肯趟这淌浑水呢!”

徒儿?我恍然:“文宣!”似是而非的步法,不能说的师父,原来如此!“在黎城下救走他的,也是你们了?”

“可不是。”龙老头满不在乎的看着文息:“他好得很,整天四下乱蹦,吵得叫花子头疼。只好和臭老头子一起来助他哥哥一把,免得老是嚷嚷着不能安心养伤,耳朵都快被唠叨聋了。”

展如秋退到我们身边,低声道:“奴在,你退到右面的悬崖上去,等我和臭叫花牵制住他,你寻机会攻进去,从上方以曲终破他内劲。”说罢捉住我另一只手腕,二人奋力上托,身子腾云般拔地而起。文息双手负在身后,不发一言。

我借力越过数十人头顶,看准一块突出的岩石就要下落。

时间却突然慢了下来。

那一瞬的感觉很奇怪,兵刃相接一刹何其短暂,稍纵即逝的碰撞之声传进耳朵时,面条似的扭曲拉扯,冗长得可以分辨它,是如何缓缓响起又缓缓寂静,袅袅余音散尽。十数万人的打斗之声,毫无偏差的落进耳中,也都似慢镜头播放样含混又清晰。

回头一望,龙老头和展如秋双掌互击,分两方向文息进攻,文息徐徐后退,摘下手套,脸上一派阴狠神气。之前不可捉摸的动作,纱巾下妖冶的暗红花纹,每一根发丝的飞扬都能清楚辨认,甚至三人每次抬掌运气,都能感觉到真气是如何游走,迸发,碰撞。

脚尖踏在实地的一刻,也是如此漫长。漫长得足够让我看清楚,一片宝紫色自透明中浮现,展开在我身前,烈风夹杂寒气呼啸而过,如石投镜湖波光粼粼,欲破不破。

竟是今天!竟是眼前!霎时间只想放声大笑。算命的臭老头,一直以为回来相助面瘫,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选择,也一直以为我还有选择。一直以为大战过后,总还有时间好好抉择,却原来这般弄人叫天意。

不得善终么?茫然四顾,八门金锁阵的精妙抵不过兵力悬殊,节节败退,龙老头和展如秋连连遇险,虽未被毒掌所伤,也已是强弩之末。成童康率军猛攻成亦扬部,二人皆是一脸哀恸狠绝之色。面瘫与尔孟飞贴背而战,目光一直不离我身边,温柔得不曾染上半点尸积如山的血红。

据说在梦里,时光要比现实长得多。现在呢,是否就在梦中?

然后我闻到了。

淡淡一丝香,自鼻尖浸入五脏,说不出的清甜而缥缈,不自主地放缓紧皱的眉。不曾有过这样迷人的芬芳,我却知道,是锦瑟,是我和面瘫,是酒和泪水,是为了爱情,开出来的锦瑟。

细细长长,时而淡然时而浓烈,也像极了爱情。

那太平盛世里,才能有的,安安稳稳的爱情。

“滚吧!”我暴喝,曲终反射出炫目的轨迹,干净利落地劈下,将心里念兹在兹的那个世界一分为二。由得风一丝丝带走,我最后的退路。

内力倾泻而出,曲终蓦地吐出尺许剑芒,夺目生辉,这一刻好似有了生命,牵引我,所有意念存于剑尖一点,对准了天下第一的乱世枭雄。

龙老头和展如秋先后被击下高台,其余高手横尸四野,而得益于此刻扭曲的五感,文息的罡气,流动间终叫我寻出一丝破绽。身法再快,也被我死死绞住那薄弱之处,看准他落点纵身抢上,曲终破风而出,耳中传来尖利的鸣啸。

阿姜轻轻叹息在耳边。

“第一次遇见他,我正在湖里摸菱角,他洗了脸,向我借手帕。”

“他说他叫谨之,我就谨之谨之的叫他,欢喜得不得了。”

“那样的喜欢他,他却把我送给了他哥哥,从此不再相见。”

“所以,我不再喜欢他,是他,先不要我的呀。”

“噗”的一声长长轻响,长一尺一分的曲终,没入文息胸膛。大片的血花一帧一帧喷洒在眼前,染红了文息洁白纱巾。

跟着脖子一凉。文息缓缓地,缓缓地收回双手,惨绿色的指甲盖上,一抹新鲜的红。

脑袋一阵惊人的轰鸣,好像火车一样隆隆开过,世界重新归于正常,立觉全身冷汗,遍体酸楚。不能忽略的痛楚自脖颈上传来,心如堕冰窖。

“奴在!”龙老头悲愤的大吼,却站不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