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58章怎生不疼?

第58章怎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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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怎生不疼?

“伤口不大,却很痛。不过,也比不上他的痛。我昏迷了三天,他陪了我三天,终于捡回了一条性命。当时的他憔悴不已,却高兴地什么似地,仿佛一同捡回来的,还有他自己的命。他很庆幸,若不是他才刚刚开始练功,还来不及练毒,只怕我是再不能睁眼了。”

原来阿姜早就知道文息在练的功夫,不过,那又怎样?说与不说,都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其实我宁可永远都醒不过来。那样的话,至少我还可以留在他身边,没人能用任何力量分开我们。”

“然后呢?”我听得痴了,傻傻地问。

“然后我就来了这里啊。”阿姜听出我犯了傻病,笑着用脚尖踢上我的小腿,带着不自觉地风情:“文睿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他知道我想念故乡,就照着我长大的地方修了这一模一样的宫殿。一样的湖水,一样的柳树林,一样的遍地花儿,只是。那人,却不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居然学会了恨。恨文睿,更恨他。”阿姜咬咬下唇。我也知道恨一件是很难受的事,何况之中一个,还是刻骨相爱的人。三年前她所唱的歌词,意外的记得清楚。

原来当年我在墙头看见的一抹绿色,就是那个没有了心的人,回来远远祭奠过去的自己,对着他的她,做一场咫尺天涯的忏悔。

旅魂残照佳人远,琵琶和梦也凉透。这词,是文息所写的吧?我能想象他半梦半醒之间,痛彻入骨的绝望。只是这样做了之后,阿姜就真的能回到你身边?你与她,早非当年。

“现在?现在自然不恨了。”阿姜紧咬的唇泛起一丝血色,脸上带了自己不曾察觉的容光:“文睿其实是个很简单的男子,比我认识的那个文息更纯粹。他不知道他父亲对弟弟所做的一切,所以对于抢走了属于弟弟的我,欣喜却惶恐。他的父亲一去世,就解除了文息不能回到皇都的禁令。”只可惜那粒“伽罗果”,他不知道,也是没办法叫弟弟再吐出来的。

“文睿很体贴,他关心我的身体,每天陪我吃饭游乐,我发呆的时候他从不来打扰,从不要求我忘记文息。我生病了,他一样不眠不休地陪在我身边。他也最喜欢看我跳舞,可是他从来不敢提,因为他怕累着了我。”

“甚至……”阿姜的声音低下去:“他常常召文息进宫,然后找借口离开。文息如果要带走我,他是不会不同意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有那样做。”

我知道最后一个“他”指的是文息,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上次的围猎,也是文睿留下的机会吧,然而文息却一次一次的错过,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想。曾经的他,为了心上人,要争一个天下;而现在,为了他的野心,他不要她了。起码,他先要了江山,才会要她。

人在追求理想的路途上挣扎太久,经历太多,总是会忘了原本的初衷是什么。

蓦地,阿姜嘤咛一声,抬手捂住了胸口,脸色雪白。我吓得跳起来,想起那次文睿在宴席上的匆忙离去。

“我去叫太医!”我急匆匆地站起身。阿姜伸手拉住我衣摆,力道微小得可怜,但那雪白晶莹如玉的手似乎蕴藏了说不出的力量,让我再也迈不动步子。看着我,她缓缓摇头。就算发病之中,也仍然美得不可思议。

我头脑里轰然大响:西子捧心!

读着史书野记,那幻梦过千百遍的绝顶美艳,在这个时空,以阿姜之名,向我张开华贵的翅膀,紧紧包裹。

然而我紧紧屏住呼吸,抓住阿姜的手腕,只希望能让她减少一丝痛楚。良久,阿姜长出一口气,软软地靠到我身上。她静静地一动不动,胸膛轻轻起伏,眼带笑意的望着我,只是说不出话。

春山含笑。

看着阿姜愈来愈亮的眸子,突然明白过来,我无声的咧嘴。应该的啊,阿姜爱上文睿了,刻骨的初恋也抵不过二十年的呵护爱慕。漫长的岁月里,阿姜终于明白,文睿才是那个懂得尊重她的人,文睿才是那个值得她去喜欢的那个人,文睿才是那个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文睿才是那个为了她的幸福,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

只是还不能忘记文息,所以才会心痛,只是她还在害怕,丢了以前那个阿姜。一颗心掰成了两瓣,怎生不疼?

“没关系,慢一点也没关系。真的。”我轻声安慰,也不知这话是对阿姜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阿姜不答,三分眉梢七分嘴角,在在的十足风流仪态。

慢慢地忘记文息,做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那份足足迟到了二十年的幸福啊。

“阿姜!”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慌乱地响起,身后的草坪上,正有一个欣长的身影急急而来。发髻因奔跑有些散乱,长衫下摆与丛草勾勾跘跘,失了应有的帝王之象,甚至连一丝娴雅也无。

因为他最在意的女子,正一脸病容的冲他勉力微笑。文睿不会武功,当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我们跟前时,忍不住轻喘起来,竟然有些狼狈。我赶快起身,将阿姜让入他的怀抱。

文睿微微迟疑,带着询问的眼神望一望阿姜,生怕她不愿。这一瞥小心翼翼,连带着我的心也被刺痛:二十年了,这个美得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是在怎样的患得患失中度过,他在乎她的每一个细节,自卑得连守护时,都生怕冒犯了她一毫。

“呆子。”世上也只有阿姜敢对文睿说出这个词,但,却是无比温柔的。阿姜钻入文睿的怀抱,似乎回到一个熟悉安全的所在,玉肩慢慢松弛下来,满足地抱着文睿的腰。

二十年的相思里,终究有很多事会一一淡忘,怎比得这眼前真心的怀抱让人眷念?

文睿受宠若惊,走露一点压抑不住的兴奋,连忙环过手臂将阿姜轻轻拥住,却仍不忘关切道:“又犯病了?”阿姜点点头,真真的眉目如岱,说不出的娇慵:“嗯,现在不疼了。”文睿轻舒一口气,半蹲下身子,一绺散落的长发滑过脸庞:“叫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对上阿姜撒赖的眼神,他忙道:“好好,不叫那些闲人来,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那样的语气,无端地让人安心。阿姜方才一番触动心事,加上病痛刚过,也真是乏了,冲我挤挤眼,果真在文睿怀里沉沉睡去。

我为她那一刻的调皮微微失神。等反应过来时,文睿正在上下打量我,脸上仍然带了未褪的暗红。“奴在,你回来了。”他淡淡地笑着开口,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雍容风度。我下意识地举手遮脸:光顾着发呆,居然忘记脸上的易容已去。躲是躲不过了,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叫一声:“父皇。”

我暴露了不打紧,只是怕连累了面瘫。心下懊悔不已。

谁知文睿一幅了然的样子,那一笑说不出的好看:“早上少庸说你回来了,我还想着要去见你一面呢。”原来他早知道了,看起来也不会责怪,我松一口气。

“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是不适合呆在宫里的。就算我和少庸明白你没有恶意,但现在情况特殊,若是让朝里大臣知道了,只怕我们也很难护得你周全。”文睿蹙眉,很是为我担心。他说的没错,就算他们能留住我,恐怕也会加深朝臣对他们父子的不信任,目前战事吃紧,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状况,无异雪上加霜。

我心里登时暖烘烘的,与其说文睿是个明君,不如说他更像一个翩翩君子。单这一份信任,就是那些多疑的君王做不到的胸怀。对于小辈的处处关心爱护,考虑着我们的感受,心细如发。

“嗯,多谢父皇,奴在会小心,不让别人发现。”文睿低头看向我,发际乌黑,宛如少年:“你这次回来,少庸很高兴,请你多陪陪他。这孩子的苦处是我一手造成,还希望你带给他多一些笑容。谢谢你。”请,谢谢,这些不该出自一国之君之口的话,说得那么自然,仅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这算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道歉?我红了眼圈,居然有些哽咽:“嗯,知道了。”

文睿调整一个姿势,让阿姜睡得更舒服些:“好了,我在这里陪着阿姜,你先回去吧。”我当然不敢再当这个大瓦数的电灯泡,急忙回身,边跑边压低了喊:“父皇,你和阿姜都多保重身体。”文睿的笑声低低传来,算是答应。

跑入柳林时,我忍不住回头望去,文睿正轻轻地拿下阿姜绕在自己腰间的手,仔细的捂在胸口。一红一黄两个人影相拥在湖边,远远地,我看不清二人一般的倾国倾城貌,只那静止了一切的安详,再没人能忍心,加一指于其上。

这就够好了。

文睿那一番话提点了我,我再没敢溜出面瘫的琼华宫半步,和宝儿的会师大计暂时押后,每天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巴掌大的院子里,等着面瘫回来开饭。眼巴巴地算着面瘫领兵出征的日子,一想到文息那可怕的武功,我心有戚戚,于是练功再不懈怠。

这曲终剑当真怪异,注入内力之后,力道便会顺着上面的刻纹四下游走,极难掌控。但偶尔撞对方向,就能听见极细的一丝轻响,数股内力汇成一处,竟从剑尖喷刺而出,凌厉无比。虽然看不见所谓的剑芒,但我也会因为这反作用力被推出好几步。不过,也只有这样将数倍内力叠加并压缩成一线,才有可能突破文息防护严密的罡气。我领悟出这个道理,心中一喜,更加勤力地练习。

大半个月如是飞也过去。

这天我一睁眼,就开始在院子里努力不辍。蓦地手腕微颤,似乎摸到一点窍门,我轻斥一声,挥剑一指,果然一声风响,直奔地上而去。只是这一次的风声大了许多,在空中嗡嗡不绝,像极了手指在弦上轻拨,余音袅袅。原来这就是曲终名字的由来,我又惊又喜,蹲到地上细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