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到底是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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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到底是信不过我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在暗示我不要回国通风报信。心底阵阵冷笑:到底是信不过我。假如那天我也一起死了,会不会得到他们的信任?要我一起回去,只怕也是防患于未然吧。
我站起身,双腿弯曲得已经有些发麻,装着听不懂他的话:“医女谷里事情多得很,我也该回去了。”挤出一个笑脸,又道:“那只雪莲可是我半年的诊金呢,我得回去还债去啊。”施清平始终是我尊重的人,我不想和他手下的人撕破了脸。
韦善却是听出来了,暗暗松一口气,冲我感激地点点头,眼光瞥向我手中的木板,奇道:“阿古尔塔将军的碑文,玉姑娘还没想好吗?”
我手心一紧,将木板往地上一掷。泥地松软,我又使了全力,那长逾两尺的木板登时深深地插入了土里,只露出一小茬在外。韦善吃一惊,叫道:“玉姑娘?”
我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来,将木板遮盖严实了。何不让他干干净净地去,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安安分分地为油盐柴米的挣扎奔波,度过漫长的一生。我低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跟韦善道别以后,我并没有忙着回到医女谷,而是带着小妖直奔天朝皇城:我要问个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和面瘫父子有关。若不是,则文息如此大费周章地挑衅南疆,必有所图;但如果是……我不敢想,面瘫是为了野心而不惜战火四起的人吗?
何况,我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站在玉府墙外,我心生感慨:我已经许久,没回过这个家了。难料世事,谁知当年一别,竟不再见。
还记得那时候,我第一次睁眼看清这个世界时的彷徨失措,还记得奶娘温软的怀抱,还记得被我气得白眼直翻的先生们。只是逃跑在外,未免连累到这个家,也怕美人老爹将我一顿毒打,五花大绑地捆回宫里去,所以一直也不曾联系。我几乎都快要忘记回家的路。
回家?算是吧。
越是靠近,我越是有股按捺不住的兴奋,那些被不争气的我气坏的人们,还好吗?沿着河道走到熟悉的红墙外,我笑了:这不是我当时计划的逃跑路线吗?还记得后面有一座高高的假山。不假思索地,我一跃而上。
果然没记错地方。我乐呵呵地从假山顶上飞身而下。三转两转,不一阵就来到我的房间。听四宝说,我走之后,屋内一切陈设都照原样,不曾移动半分。美人老爹对我这个女儿的疼爱,不言自喻。只不过,他知不知道这个冒牌的女儿,也为他面红心跳过?
我胡乱发着感叹,上前正要伸手推开房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低低的叹息声,寂夜里飘散一股说不出的孤清。有鬼?我汗毛一竖,急忙噤声躲在一边。侧耳细听,微微的呼吸声隐约可辨:原来是人。我放下一大半心,好奇心又上来了:那是谁?大半夜呆在我屋子里,黑麻麻的,也不点灯。
在门外等了许久,那人却没有要走的迹象,连衣服的簌簌声都已听不见,莫非真要坐成了千年化石?我耸耸肩,放弃了故地重游的打算,向后院走去——那里,有着文息最忌惮的东西。
此时的我已经不用抱住大树,狼狈万分地手足并用了,只脚下一点,便即轻飘飘地落在树桠上,凭着记忆伸手一掏,摸到一个带着凉意的物体。就是它了,我心中一喜,四下里望望,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今日府内四下无灯烛,连一个巡逻的家丁都看不见?
正琢磨着想把曲终剑抽出来,冷不防手指一阵剧痛,似乎被什么尖利东西扎到,不由得啊的一声。
仿佛那一声喊叫是事先商量的暗号一样,我话音未落,周围的假山后,草丛里,甚至水塘里,都钻出一个个夜行打扮的人来。手执兵器暗镖,向我缓缓缩小包围。
我抬起手一看,手指尖被扎破了一个小口,鲜血慢慢沁出,慢慢地变成黑色。我大怒,不管手指渐渐麻痹,伸手入丛,拖出那个冰凉的东西: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金属圆筒,上面露出一根长约半寸的细针,针头上还带有一丝血迹。
我登时觉得脑袋发胀,一头从树上栽下。那些黑衣人见状,齐齐扑上。我急忙大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府里来了刺客!”运起内力,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我落在地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立刻有四人奔到近前,收回兵器,或掌或抓,似乎想将我生擒。我忍住胸口的烦恶,挥掌与最先接近之人对上。那人闷哼一声,向后连退几步。
我侧手一翻,已经多了一支小小的判官笔——正是从刚才那人腰间薅来的。一招“立地成佛”,其余三人齐声大叫,捂着手腕瘫倒在地。我一惊:就算疼痛难当,在别人府内行刺,居然还有胆子出声?
剩下的黑衣人不敢再赤手抢上,拿着兵器加入战团。我勉强使开玉罗步与他们周旋,时间一长,我不由得开始害怕:这么久的打斗之声,我的呼救,以及那几个黑衣人的惨叫,都似乎被这无尽的黑夜吸了个干净。包括在我房里叹气的那一位,玉府里别说人声,连灯都不曾亮起一盏。整个府内宛如一座死宅,毫无生气。
人呢?去了哪里?他们遭遇了什么?我毛骨悚然,脚步变得虚晃。我知道体内的毒已经攻入经脉,虽然拥有抗毒体质,但如果再不坐下运功,把渗入气海的毒素逼出,时间一长,我一样会殒命。右腰尚未痊愈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我连连后退,斗了几招,背心抵在一间屋子门口,呼吸也开始困难。这一条小命真要交代了?此念一起,更是脚下无力,递出去的判官笔也没了力道。
突然听得“啊啊啊”数声惨呼,左侧的三名黑衣人翻身就倒,一闪而过的光亮,我看得分明。一阵破风之声,又有一人被打倒,一中背心,一中脖颈,都插着一支小银箭。
我奋力挡开右侧的几样兵刃,看见刚才我中招的桂树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黑衣人,只是他面上围了一条白色纱巾,月光下一角皓白,不同于其他人的一身纯黑。
他跃下树来,将手里的小型弓弩往地上一丢,拔出单刀连连挥出,向我直冲。不出几回合,试图上前拦住他的黑衣人纷纷受伤。只是他也被一剑刺入了大腿,登时血染重衣。
不一刻,他奔到我身边,一把推开我身后的房门,提着我直闯而入。返身正想关上房门,两名黑衣人已经跟着抢进。他一声轻喝,单刀削向左边来人,同时右腿踢出,直扫敌人下盘。
左边的黑衣人挺刀上举,硬接了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左膝重重跪在地下,右边的人却趁他身子微侧,一腿落空,飞快地从缝隙内溜出,和身向我递招。
他大急,回身双臂猛张,拦腰抱住了那黑衣人。跟着搭上那黑衣人的脖子,挺身一拧,竟然将那黑衣人的脊椎生生扭断。同时第三个黑衣人也已经跃进,长枪直刺他眉心。
“小心!”我忍不住张口,随即大咳起来,急忙盘膝坐好,只盼能恢复些许力气,好助他一把。
转过身,他不及躲避,长枪噗嗤一声扎入他肩窝。一击得手,那黑衣人手上使劲,要将他钉在墙上。不料他却一步不肯退,反而迎上前去,枪身穿过他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摩擦骨头的声音,听得我一阵阵胆寒:他不要命了么?
那黑衣人也吓得呆了,任他扑到跟前,一掌拍在天灵,惨嗥着滚了出去,只剩那支长枪留在肩上抖动不已,嗡嗡作响。他抬脚将最后一个黑衣人踹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想来那些黑衣人也被他不要命的打法摄住,一时再无人敢上前攻门。
那人拔出长枪,鲜血立时狂涌而出。他却并不在意,不停手的搬过桌椅堵在门口。待一切就绪,他才猛地坐倒在地,捂着伤口,胸口急剧起伏。
此时我的内息顺过半个小周天,勉力开口道:“刚才真是多谢你了,伤口要紧吗?我来给你包扎。”话虽如此,我挣扎了半天,四肢却愈发无力,只能坐回地上,苦笑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那些人想要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命。等会寻到机会,你尽量先走,不必管我。”外面的人迟早要攻进来,何必让他枉丢了性命。
他不答,月色透过窗格划过脸庞,一双干净的大眼里透出笑意,遥远的熟悉。他慢慢伸手拉下面纱,我失声而呼:“四宝!”
耳边听得四宝憨憨一笑,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小姐。”
“四宝!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言既出,便觉不对,改口道:“怎么府里就只你一个人?刚才早在房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小姐房里那个人?”四宝一怔,慢慢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伸掌抵在我背心,缓缓帮我过气。屋外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有些奇怪,怎么他们不再进攻了?凭这一道门窗,是拦不住他们的。
至于刚才在我房里的那个人,不是四宝的话,会是谁?这么久都没出现,难道他也遭了这些黑衣人的毒手?
四宝左手在怀里掏出火折点燃了,我沉重地呼吸,将我们的影子凌乱地摇曳。看清他的伤势,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止血丸递过:“先把这个吃了吧。”
“小姐,你不要怪将军。”四宝接过药丸,没有喂进嘴里,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奇道:“美人老爹?我怪他作什么?”看到四宝伤口处殷红一片,从他手里拿出药丸递到他嘴边:“你左手不要随意乱动,先把药吃了,这是我配制的,不收你钱。”
见我又开始贫嘴,四宝也忍不住一笑,张口吃了。这时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使我凉透彻骨:“肖煜舒队长,这女子的性命是主子下令取的,你怎能违抗上意,还打伤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