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八百二十章 敌营暗桩(二)

正文_第八百二十章 敌营暗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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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百二十章 敌营暗桩(二)



老条是国民党员,在国民革命军里入的国民党。而这世界上,知道老条是秘密共产党员的人,极少极少。

-因残疾,老条已经不能继续在军队里待下去,便脱了军装,由上级安排个城里的工作。他的要求不高——安全,待遇高就成。队伍上军长正好兼任省府副主席,下令为几个要住在城里的伤残功臣作出安排。几个位置中,老条选了警备司令部总务处服务队。

当时警备司令部大院里锅炉房房头老了退休,需要找个新锅炉头儿,管几个锅炉工。

一般工人伙计,司令部总务处不敢找,找来个赤党怎么办?

正好老条来到,问他愿不愿意当个锅炉房头?老条说可以,只要能让他随便抽烟就成。

总务处出人审查了老条的历史。司令部侦缉科内务股也照例秘密严查了老条,甚至还找到了老条的老战友,一位刚从剿共前线下来休假的团长询问。结论都是没问题,“清白”。

老条当了锅炉房管事兼工人。这个兼职工人是他自己给自己安上的。他左手不能用力,仅剩一两成力气,右手力气很大,可以用中等大小煤锹不停气地送三五十锹进炉膛——当然司令部的大锅炉也足能被他一气加足煤。

他自己说法是:“老子不能当炮兵了,送炮弹练出的一把子气力,玩这上煤,挺好,身子骨要动啊,不动,几年就完蛋了-”

好几年前,老条在陆军军官学校分校里学炮科。

他这一期还没等毕业,国共分家。

老条本来从来不问政治,两党分家把他弄懵了。过去他从没想到过,热血誓言要同共产党人共生死的最高军事首领会突然彻底翻脸。

老条冷眼看着,有钱有枪的国民党人打杀共产党人及其拥戴群众如同杀猪宰羊,下手无情,没有一丝“打倒军阀救中国的革命战友”之情。老条心中的天平开始迅速倾斜。

他被分到部队里,当了少尉炮兵排长。

继续北伐路程上,一天突然从上面来了一个连的步兵,包围了老条所在炮连。

炮连一排长带领步兵,逮捕了炮兵连长和几个兵。又说是怕“赤党串供”,将他们分别关在几处。

炮连一排长在集合的大部分炮连士兵面前,宣读了师部命令。由他本人代理炮连连长。“原连长----等赤党残余,不思悔改,暗地串通对国民革命事业不满之人,意图谋反哗变。着即革去职务,送军事法庭审判----”

一排长又宣布,“二排长也是连长同伙,现在带了几个人在逃,鄙人作为代理连长,有责任协助追捕-”他命令,三排唐排长在一排的一班长二班长协助下,负责稳定队伍,看守在押赤党分子。等他抓人回来,一并送去师部枪毙。

代理连长带人走了。

老条抖擞精神,安排了岗哨。

他对一班长说:“老弟,看样子你会当一排长了。”

一班长说:“老条哥——唐排长,你还得多教我几手。”

老条说:“好说好说。要说弄炮的本事,还是咱连长厉害。”

一班长说:“可惜连长不听上面的,要当赤党不改过。”

老条说:“也不好说。三团炮连连长就是赤党,到了师部,表明了真心悔改,脱离赤党,就官复原职了——你说啊,咱连长什么时候成了赤党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班长说:“我也不知道,一点都没看出来。要不是我们排长——代连长今天说,我打破头也想不到连长会是赤党。”

老条说:“我进去看看连长,劝劝他。”

一班长说:“好啊,你去。要是连长回头,我们怕是还都得听他指挥。”

老条摸进关押连长的临时牢房。

外面恰巧传来吵闹声。老条问看守士兵:“妈的外面怎么回事?”

看守士兵说:“好像是六班长骂人,说肚子饿。”

老条骂道:“妈的,他脑袋今天晚上还在不在,都不好说,还顾得上肚子?”

看守士兵说:“我去看看?”

老条说:“快去快回!”

看守士兵刚刚走开,老条急忙对连长说:“连长,我救你走。”

连长微笑摇头:“我听了看了,外面两层都是狗日的一排长的人,还有一个排的步兵——估计是一排长故意留下试探,有没有他不知道的准备哗变的兵。

老子这回是瞎了眼,看错了一排长,也是这小子能装假,骗了老子。还好,老子没把所有的底都兜给他。你要是今天拼了,咱们就算是亏透了。

哦,你的入党申请,我还没来得及向上级组织报告。我愿意当你的入党介绍人。”

老条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先不说这个,得想办法走!”

连长摇头道:“这里力量不够,上次队伍里大清党行动,差不多都完了——老条,你记住我说的地址,在上海,”

连长急速地说了一个地址一个人名,又说:“这是我一个亲戚家,他是在党的。你以后有机会去,在那里提我,说是我的三排长就成。我跟他们说过——你说什么?去你妈的!还跟老子来这一套!”连长突然吼起来。

老条一愣,立刻意识到是来人了。

过来的是代理连长和一班长等几个。

代理连长看看老条,对老连长说:“连长,委屈你了。”

连长冷眼看他,说:“怎么,没抓回来人?”

代理连长说:“连长您带出来的老部下,都滑得很,招数用出来,不好追--”

连长看看一帮子荷枪实弹的步兵,问道:“你要杀老子?”

代理连长说:“我怎么会?我只是奉上峰命令,送你们几个去师部。连长您有什么冤屈,到那里去说。上峰要是放您回来,我还是您的一排长。”

连长再不说话。

那夜老条梦见自己随连长一起,端了步枪冲锋,攻打代理连长等人守卫的山头。

距离尚远,却是可以看见代理连长帽子歪着,满脸污烟,指挥迫击炮发射-

老条箭步如飞,还不时地轻松跳起,越过地面坑凹和突起土包,把落下地面的炮弹们甩在身后。

代理连长惊恐满面,仰脸看老条和连长的两支步枪枪刺齐齐向他刺去-

老条两只胳膊一齐动

作,只觉着力处空空,尽力看去,只见早晨阳光照亮墙壁,并无代理连长的影子。

坐起身来,定睛一看,自己还在军营驻地中。

竭力平静心情,回想昨天之事,连长说的那个上海亲戚的地址,清晰浮现于记忆中。

部下九班长轻手轻脚地进来,见他醒了,立刻说:“排长,昨天晚上又出了大事!”

老条见九班长黑脸泛红,惊惧中有些兴奋,便问道:“又出大事?哦,连长他们在师部-----?”他心中下沉。

“不是不是,连长他们昨天没到师部。路上就出了事!”

“啊?说,怎么回事?”

“连长他们几个,被代理连长——一排长带人往师部送,路上遇到赤党分子堵截。一排长事先留了一手,两个步兵排在后面走,他们赶紧上去,一仗打到天快黑才完。结果两个连长——老连长和代理连长——都死了。咱们连抓住的几个赤党,也都死了。劫道的赤党分子,也死了两个,其余的跑了。”

老条愣愣坐在**不动,咕噜说:“都死了?”

他面容麻痹,心中剧痛:“连长,连长!”

连长救过他的命。一次战斗中,老条正指挥自己的兵们打得炮筒要泛红,连长命令他立刻转移阵地。

刚刚离开百公尺,原阵地被一通炮火覆盖。

连长还是带他走上革命道路的秘密共产党人。

老条从**慢慢下来,下意识地又问一句:“都死了?”

九班长说:“是。哎排长,这连里都没人了。你——”看清排长脸色,把话咽了回去。

老条慢慢地艰难地说:“都死了,都死了。你是说,我会当连长?”

九班长吞吞吐吐:“这个,连里没人了。”

老条说:“这个连长,就是能当,有意思么?”

他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老子当了连长,架好炮,瞄准师部,那里有一群主持杀共产党的人,老子把炮弹打光!”

老条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大胆杀人想法,就被军长点名,送一批战利品到上海,交给总司令部留守处。

军长还是师长时候,在某次战斗中,亲眼看见一座县城城墙上,两挺北洋军重机枪被老条亲自发射的炮弹炸飞,对老条留下了深刻印象。

上面要东西,需要派可靠的人带队押送,军长想到了自己亲自当面表彰过的炮兵排长,一问之下,知道老条不是赤党,还在当少尉排长,便下令,提升老条军衔为中尉,带队押送战利品去上海。

老条正苦于找组织,这下等同于“正瞌睡有人送枕头”,他赶紧将以排长衔代管的不成形的炮连,交给上面派来的新连长,自己去了军部。

军长对他说:“北边局势不明朗,歇几天不打,估计还得动手干。你送东西去上海,可以玩几天,早些回来。”

老条听在世时的连长说过,新军阀可能会开大战。

老条点头道:“军长放心,我一定交完东西,尽快回来。”

其实老条想的是:“老子去找党,老子自己的赤党!那以后再干什么,对不起了军长,老子就要听党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