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百一十九章 敌营暗桩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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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百一十九章 敌营暗桩 （一）
游上尉看向柴中尉：“你说说。你熟悉师范学校，知道要小信注意些什么。”
柴中尉说：“好的。”对小信道：“你主要留意几个赤党分子有什么异动，比如要请假离开学校，他们在校外的住址变化，任何情况变化，你应该想法立即报告。
你自己的举止，还要和往常一样。打听情报时候要小心。比如，赤党上级已经通知作准备，你可以和小组成员商议，做些什么样的准备？总之围绕赤党上级交代的去打听，不会引起怀疑。其他的，比如有关赤党上级具体情况什么的，你绝不要打听，千万千万！”
两个上司又和小信一起，商定了新的秘密联络方法。一共两套，一套失灵不便时候，可用另一套。
看看事情商议差不多了，游上尉说：“小信你走吧。”
柴中尉看小信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小信是想看一看咱们队伍的老家吧？今天不行，以后日子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游上尉马上接上说：“小信，你表哥的话，你可一定要听。你是咱们秘密队伍中的主力成员，一点纰漏都不能出！哦，你虽然识得几个赤党分子，对他们的真正认识，还需要一个长时间。赤党分子里面，诡计多端的，武艺高强的，很多，很多啊！咱们到处找他们，抓了杀了关了不计其数，还是弄不完，为什么？就是因为赤党分子太狡猾，太狡猾啊！”
小信连忙说：“游长官，我听上司的。我还是从原路回去。”
柴中尉正容说：“小信你记住，游长官的话，千真万确！我的同事战友，好多就是栽在赤党的诡计中，连尸首都不知道如今在何处！”
游上尉又加上几句，把话说得更加明白：“小信你现在街上走，你能看出哪个是赤党？你现在算是在暗处，赤党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要是到咱们的司令部大院转上一圈，再大摇大摆出大门去，不定哪个赤党分子就盯住了你！你想想？”
小信脑子不慢，想到那种场景，一哆嗦，连忙道：“长官教训得是！我要时刻牢记！”
他辞了两位上司，谨慎小心地出了门去，向右一拐，出了被房屋挡住的外墙上的老侧门，沿秘密通道走了。
这里，柴中尉和游上尉两人出门，向左一拐，走出两间平房中的夹道去。
又走过修剪整齐的冬青树丛，再向左一拐，到了侦缉科暨侦缉大队的小楼后门外。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警备司令部大楼后门，和后门外的食堂锅炉房等平房。
一眼望去，哨兵远近肃立，着黄色军装的身材们笔挺，衬在绿色草木背景上，好看中透出威风。
游上尉说：“老弟，什么时候，还是让小信到大院里转转，化个装，或者晚上也成，让他心里底气足些。”
柴中尉笑道：“游哥有心了。我代小信谢谢你了。”
游上尉说：“自家兄弟，不客气。”
又说；“咱们走几步，就算是先代小信逛逛。”
二人相视而笑，并肩沿路而行。
边走边说。游上尉问道：“老弟看这司令部后大院，树都不高。”
柴中尉说：“兄弟我
看到了。这是为了警戒方便。”
游上尉说：“要是有赤党摸进来，一声令下，大楼上两挺机枪，便可让这一片，干干净净。”
柴中尉点头称是，心里道：“哪个赤党，吃几个豹子胆，也不敢到这里来捋虎须-”
看看走到警备司令部大楼后门处，见两个卫兵均持花机关枪，站立笔直。
柴中尉说：“我身为国民革命军一员，惭愧的是，除了受训时候站过岗，还没认真站过岗放过哨。”
游上尉笑道：“我也没像这样威风地站过岗。这是你我的活儿决定的。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地给自己站岗，次数却是数不清。”
柴中尉也点头笑了：“游哥说得精辟！”
这说间，见大楼后门出来一个中尉军官，英气勃勃，看两人一眼，举手敬个礼，脚下却没停。
两人赶紧还礼。
中尉军官过去，直走向锅炉房。
柴中尉低声说：“司令部的弟兄，精神得很！”
游上尉也低声说：“司令部是队伍的最大门面，里面的人都光鲜神气。不过要论起手上腿上动脑子的活儿，难说个个都是大硬茬儿。”
两人又相视一笑，转身向回走，进侦缉大队队部小楼去了。
他们身后的锅炉房里，中尉军官正在向一个锅炉工交代。中尉的话，要是外人听来，会觉得奇怪。
中尉很客气地说：“老条哥，处长说了，要来大人物，今天烧满热水，不要省煤。开水也要换新水烧。”
锅炉工外表显有三十多岁，身穿一套国民革命军旧军装，只是没有肩章，一副老兵模样，右手夹了半截烟，手指头被烟熏得黄黄。另一只左手无力地下垂，显然是左手有了残疾。
他右手里夹了根香烟，笑眯眯地对中尉说：“你放心，让处长放心，老子什么时候误过事？只不过，老子不能把开水烧成牛奶罢了。”
中尉笑了，摸出半包香烟，递给锅炉工：“老条哥，你辛苦。”
老条哥大咧咧接过去，笑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你报告处长大人，你老条哥，人在锅炉在，绝误不了事！人不在了——妈的，老子这嘴——还有小盒子在，小盒子！”
一个也穿了一身旧军装的小伙子从里面煤房里跑出来：“大哥，我在！”
老条笑骂道：“跟你小子说过多次了，被叫的时候，要应声‘有’！或者‘到’！看看过年了后，你小子要进大楼里，成正式军人了，连点起码的规矩都练不会。”
小盒子脸上还有些黑煤灰，却盖不住英俊之气。他说：“是，大哥，我记住了。下次一定照办。”
老条笑眯眯地点头，突地猛喝一声。
“小盒子！”
“到！”小盒子答应得嘎巴脆，腾地就是一个立正。
老条得意地向中尉说：“怎么样？这要进了大楼当上勤务兵，够机灵了吧？”
中尉连忙说：“够，够！”
老条说：“你小长官不要以为我们这一老一少俩都是有后台来的，我们活儿从来没误过吧？”
中尉说：“没有没有，那
好，老条哥，我回去向处长报告了。”
老条说：“你去你去，不要误了长官办事。这边你放心！”
一老一少送中尉到了锅炉房大门外，看他走了。小盒子还有模有样地再次立正行注目礼。
老条对小盒子说：“把开水炉的水放到储水罐里，换新水烧开。大锅炉加满水，也要烧快些。
今天要来的长官恐怕不止几个，要让长官们和他们的女人们都洗得开心了，司令就会夸奖处里，处里就会给咱们多发奖金。
妈的，咱们没法子去打仗抓赤匪，只好烧好水。
你小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去干活儿？说你小子有福，有个好舅舅，能把你塞到这里，几个月就能进大楼当司令部的小兵，都是命好啊！”
他后面几句，已经成了自言自语，因为手下小锅炉工小盒子已经快步进去锅炉房干活了。
老条将烟屁股弹进门口外的煤灰堆，摸出中尉给他的半盒香烟，左手抖抖颤颤地里摸出一根来，叼在嘴上，又抖抖地握住火柴盒，右手掏火柴，点燃了，深吸一口，惬意地慢慢呼出来。
他向稍远处的大院老侧门处的老传达室扫一眼，转身进了锅炉房。
他的脑子不停地转动，边抽烟边想着什么。
要是刚才那名中尉，甚或是一心要进大楼当国民革命军正式兵的小盒子，知道老条这位老锅炉工正在想什么，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老锅炉工何止是在想？他在紧张地回忆和盘算。
“今天中午，侦缉队副大队长，还有好像是从南江行营那边调来不久的姓游的上尉，都进了那老传达室，后来进去的，是个中尉，我好像过去只在这里见过他一次。
那次他穿的还是便衣，我只匆匆扫过一眼。因为他相貌着装都很普通，我当时反而比较留意。因为这样的敌人，往往是比较危险的，有本事的家伙-今天他穿了军装，是个中尉，军衔虽然不高，面相眼神上看却是个不软的角色-----这三个，大概算是敌人侦缉部门最近秘密弄事的主要干将了-----
他们在那里，见了谁呢？
是敌人的秘密探子，还是暗中投降了敌人的叛徒？
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自从北江地下省委被敌人大破坏之后，这里的党组织所剩无几，组织内不坚定分子，脱党离开的有，投靠敌人的有，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也不能完全排除出现叛徒的可能。只是，侦缉队副大队长先行走了，另两个，应该和秘密人员谈了任务——这样，他们见的，是敌人暗探的可能性大些-
我要把时间记好了，好让组织同志进一步查明-----
看来，反动派会有较大行动。妈的，是什么呢？”
老条姓唐，大名唐进眺。在军队里人们叫惯了“老条”，就一直这么称呼下来了。
他是由一位省府副主席介绍，进警备司令部总务处里来烧锅炉的。
老条当过炮兵排长。国民政府最高军事长官总司令和其结拜大哥开打中原大战时候，老条受了伤，致残伤好后战事已经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