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零三章 六月暴雨入心扉(一)

第一百零三章 六月暴雨入心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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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六月暴雨入心扉(一)

凌君身子一颤,似是一枚银针刺在了心尖上,原来竟是如此,这天大的皇恩却是要自己用一生来偿还,脸色煞白,缓缓的抬了头,轻抿嘴角:“陛下,奴婢无状,假若奴婢是陛下的子女,陛下可舍得让奴婢去。”

皇帝双眼凌厉的望着她,顿觉那双水眸里生出的氤氲雾气似曾相识,心头一滞,无奈的摇头:“不,身为皇族子女,便要为璟国大业付出所有,假若换了朕的子女,朕照嫁不虞,只是朕的子女里再无人比你更适合。”

“陛下就算准了六公子必然会要奴婢吗?”萧楚离那张绝世风华的脸突然硬生生的出现在脑中。

“这你大可放心,朕要他娶他不敢不娶。”

“可容奴婢考虑三日?”凌君凄然一笑,果然命运弄人。

皇帝望着她有些决绝的脸心中不知为何泛起异样的酸涩,心中似有不忍之态,看凌君缓缓跪安而去,背影消瘦伶仃心中不由一紧缓缓说道:“梨丫头,你若不愿,朕不会勉强。”

凌君惆怅满怀,回头谢恩,凄凄一笑,走出了大殿。

回到偏殿住处,取出那一张琴,断裂的地方重新修好了,又调了音色,这藏了十几年的琴,而今却似突然焕发了生机,信手拨弦,金石之音清脆悦耳。

重整起心情,旧病未愈,手指亦苍白得透明,她的琴技并不好,记得小时候娘亲说琴如情,学会了不过是徒增烦恼,不如不会的好。所以在娘亲在世的时候,她只是听娘一年年弹着一首同样的曲子,饶是如此,她亦看会了,虽然琴技拙劣,可是亦能依葫芦画瓢弹那首娘亲经常弹的曲子。曲子名为《梦倾城》记得娘说这首曲子是一个故人所谱,天下只有娘亲与故人知这首曲子的音调。每当娘亲弹这首曲子之时,爹总是在门前徘徊叹气,待得娘亲青衫湿透,泪燃红鲛,却不言不语的退却。

琴音飘起如漓江碎月,斑驳氤氲一地,梦倾城的曲调前阙缠绵,后阙哀婉,飘荡在寂清的落落宫殿,愁煞人情两边。

远远的飘到正殿之内,皇帝正把盏品茶,微微有些涩气,眉头一皱,音律飘来,手上一滞,微烫的茶水皆数倒在了手上,把在一边的德公公和嫣月吓坏了,见皇帝的手上一片烫红,忙的绞了帕子擦拭,嫣月取了碎冰,敷在皇帝的手上,皇帝摆了摆手,叫他们都退下,独独留下德公公。

德公公有些惶恐:“陛下,老奴大意了。”

“德全不关你的事,你听那音律可熟悉。”

德全听了皇帝的话屏住呼吸,果然听得一些细微的音韵之声,眉头一皱:“这首曲子,好似当年陛下所谱,玉妃娘娘最爱的一首,只是,这就奇怪了,天下知道这首曲子的只有陛下和玉妃娘娘。”

“德全,你去查查,弹这首曲子的是何人,将她带来见朕。”

“老奴遵命。”德全得了皇帝的圣谕,急急

的走出殿去,却乍然听见音律声突然停了,一阵懊悔,问过一路当值的宫人,皆说乃是从西边宫人居住的偏殿传来,德公公便直直的朝西边走去。料想这音律能飘到太乾殿中去,必然是在不远处。

凌君却浑不知自己这一曲琴音激起了千层浪,弄弦正到哀婉处,突然门砰然而开,立在门口的真是方才在殿上见着的筝儿,凌君乍然一呆,仿若回到了侯府之时,刚想唤道筝儿,突然醒悟过来,离了琴台,忙的向筝儿见礼道:“奴婢,拜见公主,宫人居处简陋,有损公主身份。”

“梨姐姐,果然深藏不漏呢,刚才那首曲子弹得极好。”

“公主,奴婢一届宫人,怎得公主如此称唤,折杀奴婢了。”

“梨姐姐,我还是宫女时多得姐姐照拂,这样称呼也是当得的。”

“而今公主凤位归主,这样就不合时宜了。”凌君倔强的说道。

“既是如此,我便直呼你名了。”筝儿有些轻佻的说道。说完,提着裙裾走了进来,叫一边的随身宫女在门口等候。

进了门,将门销插住,凌君一皱眉,不知她要做什么,却见她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阴郁,定定的瞧着自己。

凌君心中似藏了一块寒冰,她并非怕她,而是如今地位有别,这数月的富贵生活将筝儿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原本天真活泼的模样已消失不见。

“小梨,你可是一直都住在淮阴?”

“小梨自然从小在淮阴长大。”

“那你如何会刚才的曲子?”

“不过是听人弹过,觉得好听,所以信手弹来罢了。”凌君皱眉,看来筝儿必然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她不是不愿告知,只怕筝儿知晓了,无以自处,倒不如让她在宫中的日子变得平坦。不料筝儿却并非是如此想的,你退一步,她却要上十步。

“梨姐姐,这首曲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你到底是何人?与我洛府有何干系?”

筝儿双眼死死的盯着凌君,看那一双水眸似曾相识,突然却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何人了,我真傻。”

凌君一呆,两眼望着她:“筝儿,不是你傻,是我不愿打扰你罢了。”

“不愿打扰我,那你为何又要到宫里来,在我危险时不见你,为什么在我享受荣华时你却来了,你是要告发我,我不是洛凌君,你才是。”

凌君不想筝儿居然这般想,忙的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早在你来宫之前便在皇宫了,我自无虞以来一直也在找寻你,可是没有半点消息,我知欠你太多。”

“欠我太多,你可知我被抓进大理寺受了怎样的罪,你可知我流落他乡吃了什么样的苦,你可知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为了你,我终身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筝儿突然痛声泣道。

凌君全身麻木,怔怔的望着她,突然也留下泪

来:“筝儿,你快告诉我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当日我被那群贼兵抓入监狱,我为了你能逃脱便谎称我便是洛凌君,他们便每天三顿抽我鞭子,要我在老爷的谋反罪状上签字,我死也不签,他们就打我,那时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后来皇上下旨将侯府一干人流放,未料想行至半路,那群兔崽子居然不愿千里跋涉,更贪心几个臭钱将我卖到了妓院。”说到这,筝儿早已泣不成声,一张脸缀满珠泪。

凌君心中仿似一团麻揪在一起,这原本都是她该受的,却全都让她一个小女孩承受了,当听到筝儿被卖入妓院,心中突然而至的悔恨和酸涩袭来,泪纷纷而下,喃喃说道:“对不起,筝儿,都是我的错。”

筝儿却抹了一把眼泪,反倒将眼泪止住了,冷笑一声道:“我在妓院老鸨见我有几分姿色,将我身上的伤调养得差不多了,就教授我舞艺,足足学了三月,那老鸨就要我接客,我原本想离开了大理寺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却不料那老鸨比大理寺那些人更狠,我不接客,将我全身脱光,在看台上让所有人来看,那样冷的天,我就在看台上冻得晕过去,后来我熬不过,奄奄一息之间老鸨接了嫖客的银子,趁我危难之时夺了我的清白。”筝儿冷冷的声音直灌入她的肌肤,这是怎样的凄婉,她全然不知筝儿居然吃了这样的苦,女子的清白从来大于人命,这样的伦理社会里,没有了清白的女子就似一块破布。

“后来,我瞅着一个机会,将那夜的一个嫖客杀死,连夜逃出妓院,也是我命不该绝被一老僧人旧下,便在破庙安家,总算是保住了姓名,未料当地却闹起了饥荒,我走时带的银两皆数散落不知去处,山中的野草菜根我什么没吃过,到最后没什么吃的只有去逮老鼠。”

筝儿极其平静的说道,全然不似方才嫣然欲泣的模样,脸色苍白得只剩下脸上的几点胭脂,额间的花钿却灼灼的闪光,一下下刺到凌君心上,刻骨般的疼痛,眼泪无声的将青纱染湿。

“筝儿,是我没有好好守护你,是我给你带来这样的苦难。”凌君带着万分愧疚,一双眼蓄满泪水。

不料筝儿却全然不动情,淡漠的说道:“所幸什么都过去了,如今我是璟国公主,皇上认的义女,那些苦不过是为了今日的荣华做铺垫的,可是未曾想给我刚享受这些富贵,你又要来夺走了,洛凌君,你可对得起我。”

“不,筝儿,若然我要夺走,我早就向皇上禀明了一切,你我在一起十六载,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小妹妹,如今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也是我洛家欠你的,从此你便是洛凌君,而我只是小梨。”凌君望着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经历了这些筝儿早已不是当初的筝儿,她却全然未曾想到,筝儿会吃了这么多苦,一时怔怔的望着她,眼中的泪水一颗颗砸到自己的手上,脸色比方才越发的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