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零一章 金风玉露一梦醒(一)

第一百零一章 金风玉露一梦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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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金风玉露一梦醒(一)

六月十二白忠沅率部来归,皇帝着太子率百官于东郊三里之外亲迎,大军驻扎城外,听候皇命。

白忠沅坐在马上,心思沉浮却恨不得终身都不踏入这块土地,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他将对凌君如何解释,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绪不宁中,已近晋安城。

卢萱儿日日不语,只是静静的垂坐在一边,原本极英气勃勃的一张脸此刻瓷白得透明,眼中的悲凉之气寸寸要将空气凝滞。如今才二月的时光,肚子并不显,只是瘦得极伶仃。白忠沅心中难受,每日里对她眷顾有加,他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想起昔日在洞中的点点滴滴,这个女子的神采已然去了一半,剩下的只有惨白的凄美,遇上这样的事任是谁也无法云淡风轻,知道这些事的只有玉官而已,心中压抑着千丝万缕的情感,到如今不知该归向何处,心中怦然欲碎,看来此生自己终究要欠她许多了,成亲之日帅军抄了丞相府,害她无立足之地,奔跑流利,在淮阴因自己眷顾不周,身重利箭命在垂危,而今自己又用生生的剜去她对自己的痴念,这一生只怕百死难赎。

英姿玉立于马上,银色盔甲透着生冷的光,印着六月的骄阳,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光,眉梢眼角冷冷生色,却越发显出一个将军的霸气与睥睨傲世的姿态来,翻身下马,望着眼前的太子行了大礼,他自从与太子有一段相交的往事之后,二人总有猩猩相惜之感,如今隔了半年岁月,乍然相见心中各自都感慨良多,太子拿出诏书,宏亮的声音响起在郊野:“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将军白忠沅率部征西,保国之昌运,救西南万众黎民免遭生灵涂炭,功高千尺,护卫家国,浴血沙场,今凯旋而归,酌免白忠沅大将军一职,封一品东林候,赐建东林侯府于晋安,不日上殿谢恩,麾下众将连升三级,一概兵士皆有赏赐。”

白忠沅心中冷笑一声,皇帝的意思却是再也明白不过来,东林候看似品级极高,不过是一闲散官迭,瞬间夺了他的兵权。他早已知道,皇帝忌自己功高震主,既然不能杀了,便只有束之高堂,享受荣华富贵,只有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他才能放心,既然如此,自己就把这戏做足了,只是这些将士日日相随,他与麾下众将早已如鱼与水的关系,心中难免伤神,跪伏在地的双手一抖,三千将士皆无声。

白忠沅见所有将士不言语,轻轻一叹,几不可闻,随即说道:“微臣白忠沅今率部归来,西南之战乃是众将齐心而为,今得皇上圣意,感激涕零,沅谢皇上圣恩。”带头朝太子跪下,太子微微一怔,望着他的双目流露出几丝不忍,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可震天,远在皇宫的皇帝双目一跳,远远的似听见气势磅礴的一声声呼喊。

皇帝靠在软榻上,枕着天蚕丝的秀枕,突然说道:“梨丫头,你可听见万军的浩浩呼声?”

凌君侧耳倾听了片刻笑道:“陛下,

奴婢未曾听见。”

德全在一边说道:“陛下,这隔了好几十里地呢。”

皇帝笑了笑,“朕早年还是太子时也曾叱诧沙场,横刀立马,对于将士的浩浩之声异常熟悉,必然是白卿率众归来了。”

听了此话凌君心里一抖,心却漂越重重阻隔早已在在他身侧,微微的出神间,皇帝问道:“梨丫头,你怎么看白忠沅?”

凌君心思沉浮,却见德公公朝自己撇了撇眼,慌忙回过神来:“陛下,白将军天人之表,大将之才。”

“好一个天人之表大将之才。梨丫头那你说,他可会衷心为国。”凌君心里一顿,皇帝为何竟这般问自己,不由得朝皇帝望去,却见皇帝不经意的接了德全递过去的葡萄,眼中看不清的目光一寸寸直击心潮,心中刹那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她早该想到,子仲哥哥如今年少英雄,不过才二十六,却两度西征瑞国,平定边疆,年少得志,早已是璟国名闻遐迩的将军,可是历来功高震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之道,原来皇帝早已忌惮子仲,自己竟这般后知后觉。微微皱了皱双眉。

敛唇一笑:“陛下英明,乃不世的英主,山若高,浮云难遮,水若深,飞鸟不渡,若陛下有着壮阔胸怀,用人不疑,纵然他是大鹏鸟亦飞不过陛下的头顶,何况观白将军之平日举止,温文守礼,手握重兵而不骄,不结党营私,不贪污舞弊,陛下的万世基业当有这样的人。”皇帝既然如此问自己,想来心中亦是矛盾的,对于白忠沅一方面有惜才之心,一方面却又担心,其实皇帝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凌君想不如将话挑明,自己的妇人之见,定然不会惹皇帝盛怒,他既然问自己,想来心中亦是难以决断,但愿能消得皇帝的疑虑。

皇帝起身将盖着的冰丝蚕被掀开,着一身锦黄中衣,凌君忙的寻了一件云锦薄裳为皇帝披上,见炉内的香料燃尽忙的又从旁边的玉锦盒内取了一把沉香屑投入炉内,寥寥而起的香气弥漫眼神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皇帝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色的绿荫,浮起淡绿的光晕,轻轻叹道:“可惜,他是侯府的人,纵然朕愿意当那礼贤下士之君,却怕他当不了周亚夫。”

凌君心中蓦然一震,果然皇帝还是无法释然,心中却万分担忧,刚想再说些什么,远远的见有小太监进来,忙的敛去神色,低眉而立。

那小太监见了皇帝拜道:“皇上,太子与白将军正往宫里赶来。”

皇帝深沉的眉目一跳,嘴角轻轻一扬,眉目里是没人看得懂的目光,淡淡说道:“总算是来了。”

这话落到凌君心上,手微微一抖,心中泛起的万千思潮瞬间盖过了见他的喜悦,神情烦乱,皇帝却吩咐道:“梨丫头替朕宽衣,朕要去广乾门。”

凌君忙的取了皇帝的龙袍,金线银丝,灼得自己的眼生疼,替皇帝穿好

衣裳,系上玉带,帝王之姿陡然而现,皇帝对着她暖暖一笑:“梨丫头听了你一席话,朕定会让他做个周亚夫,吐蒲归心。”

凌君微微侧目,系带的手一滞,这皇帝果然有几分魄力,心中微微一酸,未曾想自己的一番话起了这般大的作用,望着皇帝的一双眼睛,突然却觉得透出无比的亲近之感来。乱世之中最难得有为之君,难怪眼前这个皇帝能于诸子诸兄弟争斗之中稳立太子之位,能在高祖时期率兵平叛乱军,能于乱世之中成为一方霸主,果然是气量鸿宇,无人能及,心中又难免对皇帝刮目相看,万乘之尊,能有这般魄力,当真不易。

凌君轻抿嘴角,与皇帝走出太乾殿,六月的阳光微微有些蜇人的眼,如今满宫之内的宫娥都着绿纱锦衣,犹如袅娜的清荷一枝,凌君满心雀跃,漫长的等待与思念,原来都不过是为了迎接这相逢的瞬间,他可是瘦了,可是黑了,身上的旧伤可曾好些了,还有在战场上可曾再添新伤,当日沦陷敌营可曾有何折损,万千的担心悉数袭来,心内却惶惶的总是不能安定,那日太子的话又响在耳边,心突的仿似被浇了一捧冷水。

当日在侯府时,他谈笑间樯橹烟灭,是器宇轩昂的将军,自己却是侯府最普通的一名小厮,而今这般,他是风华绝代的将军,自己却是深宫里的一名宫婢,心中又隐隐的泛痛,似六月里无名的虫子,一下下重重的朝自己心上咬去,然而终究是带了点希翼的。怀着忐忑之心踩着六月的阳光,随在皇帝身后朝朝堂上走去。

离永明殿越近,心中却越发的激动,整整七个多月未见,三秋相隔,将是怎样的相思刻骨,她早已忘了一切,只想快些见到他。

永明殿巍峨矗立,高高在上的龙椅立于殿中,凌君倚于皇帝身侧,不动声色的望着殿内的大门之外,终于近了,银色盔甲远远的折射出绚丽的光来,天地间陡然便只剩下他一个,三千官员林立,而凌君眼中却只有一个他,紧紧的盯着白忠沅倚身下拜,沧鸿的声音回响在广阔的大殿之内,他手托将军帽,俯身下拜,三呼万岁,少年将军的风华意气顿时让这殿内的所有人黯然失色,秀丽俊朗的一张脸透出无比的威严之气来,华彩如天上明月照耀着每一个人,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穿着将军服铠甲,犹忆起大雪纷飞之日那一身戎装的伟岸男子,那时隔得这么远,眉眼却依然清晰,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与眼前的男儿重叠。

原来男儿亦可以阳刚至斯,生生逼人的眼,他的子仲哥哥啊,果真是十分迷人,如今近在咫尺,却仿隔天涯,他的脸越发清矍,瘦了亦黑了,可是眉目间的沉稳之气比之前更甚,将大将风范一览无余,眼若幽潭,望不到底,那目光有些冷冽,亦有些温情,凌君心中渐渐一宽,可是不知为何她却分明看见他疑于眉角的一丝淡淡的愁,心中隐约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