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菲律宾丛林_第014章 美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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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菲律宾丛林_第014章 美国女人
第014章 美国女人
在下班后，蕾印诺匆匆忙忙地赶到当地的警察署。十几分钟后，她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警察的答复还是一如既往：暂时还没有令爱的消息，一旦有了线索，我们会尽快地通知你。
蕾印诺感到有些绝望！当初，在加利福利亚大学医学院读书的时候，遇到了这位菲律宾的留学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毕业时，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跟着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好在有名校学历这块牌子，很容易跟丈夫一起在马尼拉这所最著名的大医院找到了工作。并很快就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一年后，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就在生活按部就班之际，丈夫开始热衷于政治。还组织了一个民主小团体，竭力反对马科斯的独裁统治。
三年来，家里多次收到恐吓信。丈夫并没有退缩，哪知道丈夫最后死于车祸。
家里只有自己和女儿相依为命！每晚，是自己最难熬的日子！虽然，在医院也有同事向她表达了各种各样的欲望，但是，这些个子不高、身体不强壮的男人难入自己的法眼，根本激不起自己的情欲。
不久，丈夫团体的其他人找到了自己，因为空虚寂寞，还有从小在美国灌输的满脑子里的民主思想，自己也就答应了团体，做这个团体的带路人。刚刚组织了两场游行示威，自己的女儿就在学校门口被绑架。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警察那里一点讯息也没有，这该如何是好啊！
蕾印诺怏怏地往回走，到家门口，看到两个小伙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她。她没有力气去理会这些人，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她正要进门，那个长得还算英俊的小伙子开口了：“你是阿斯巴尔德女士吧？”
蕾印诺扭过头来，看到这两个年轻人的眼神里没有恶意，便点点头，说：“是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在菲律宾待了几年了，基本可以用当地语言对话了。
贝尔已经叮嘱过哥答无数次了，开口时就必须吸引蕾印诺的兴趣，否则，就很难再接近她。哥答说：“我知道你女儿的下落！”
“你？！”蕾印诺不太相信他的话，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是的！我知道你女儿的下落！”哥答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坚定地说。“我们能进去谈谈吗？”
蕾印诺用警惕的目光在哥答和昆吾身上扫瞄了一遍，感到没有威胁，便从门口闪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两位先生，请进！”
进门后，蕾印诺并没有给他俩泡茶，仅仅是礼貌地请坐。便问：“你们两位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
哥答不打算马上就说出什么来，他要吊吊她的胃口，并且，他还要抛出一个更危言耸听的诱饵：“你的丈夫是被谋杀的！”其实，李遂也没有什么根据判断其丈夫是被谋杀，只是觉得不正常而已。又根据这两天了解到的菲律宾政局，他才倾向于车祸是谋杀事件。
“你有什么依据吗？”蕾印诺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并且，丈夫团体里的大多数人都这样说，但菲律宾是个民主的国家，指证这些都需要证据。
李遂一再交代过，千万不要将谈话纳入蕾印诺的轨道。哥答继续按照自己的路子往前走，说：“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不仅会将你的女儿救出来，并且，还会拿出你丈夫被谋杀的证据给你。”
蕾印诺大概明白了，那些是交换的筹码！她也不是那种拘泥于形式的人，条件交换本来就是美国人生存的法则，便问：“你们是什么组织？需要我做些什么？”
哥答看到蕾印诺已经进入自己设计的谈话轨道，便说：“你听说过虎克军吗？”虎克军就是菲共领导的菲律宾人民解放军的简称，凯米洛、西塞都曾是老虎克军军人。
蕾印诺在丈夫热衷于政治后，开始在耳边听到很多关于政坛上的事，她知道虎克军已经被菲律宾政府宣布为非法组织，便说：“当然，你们是共产党的人？”
哥答点点头，说：“我们军队里需要医生，希望你能加入。”
蕾印诺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说：“不、不！我不愿意加入*军事组织。”
哥答不甘心，反问道：“你不是也反对马科斯的独裁统治吗？”
蕾印诺抿着嘴，毫不犹豫地摇着头，说：“我是个民主派，不是激进派，不希望菲律宾走流血的道路。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蕾印诺的态度让哥答和昆吾大失所望！哥答还想努力，便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丈夫被谋杀的真相吗？难道你不愿意救出自己的女儿吗？”
蕾印诺听到这两句有点带着威胁的话，便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口，说：“我怀疑我的女儿就是被你们绑架的！你们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叫警察了！”后面一句话声音已经很大了。
哥答、昆吾看到蕾印诺的脸已经胀得通红，知道这不是她在耍手段，而是真的愤怒了，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蕾印诺关上门后，瘫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在马尼拉，丈夫的家人远在另外一个岛上。即使他们能来马尼拉，也无济于事。靠自己一个女人，怎么能找得到自己的女儿呢？虎克军有心帮我寻找女儿，即使有什么要求也是应该的呀！人家凭什么要给自己无偿地付出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们绑架了自己的女儿，要是自己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自己还能见到女儿凯赛琳吗？刚才，自己还是太忧郁、太心焦了！连起码的思考也没有，怎么就能把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起码可以谈谈嘛！想到这里，蕾印诺立即跳起来，将大门打开，朝街上看看，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她又蹒跚地回到沙发边颓然地坐了下去。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知道又是妈妈在催她回到美国去。她拿起电话，没有一点心情跟妈妈聊天，简单地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妈妈的催促让蕾印诺对未来也渺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到美国去？当初，自己可是义无返顾地离开的呀！她感到头痛欲裂，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就倒在了沙发上。
李遂在旅馆房间里听到哥答的详细汇报后，也陷于沉思起来！这个女人有点特点！他对美国人本来没有任何好感，但得知这个女人带领丈夫的团体跟马科斯对着干以后，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他也知道美国也有人在宣传共产主义，并且，*还多次接见过美国人埃德加·斯诺；听说斯诺是美国共产党员，难道蕾印诺也是美国共产党员？不过，他没有信心，因为他对美国人一点也不了解，在他的心目中，美国人和美*虽然有区别，但区别也不是太大。他问：“贝尔那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哥答摇摇头，说：“没有了！在马尼拉，医生是高级白领，是属于人人羡慕的工作，特别是在这家圣玛利亚医院，又是马尼拉最高级的医院，很少有人会对现实不满，更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
李遂的思路被迫又回到蕾印诺身上，又问：“你确认争取这个蕾印诺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哥答马上又回忆起临走时她那凶狠的样子，说：“我不敢肯定！但要是她误会是我们绑架了她的女儿，应该是没有机会争取她了。”
李遂了解了蕾印诺夫妇反对现政府的行为，觉得应该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他说：“你陪我再去一趟试试看。”说罢，就穿起衣服。哥答便跟着他走出了旅馆。
敲门声将欲睡欲醒的蕾印诺惊醒。她现在对敲门声特别**，一是希望警察来告诉她已经找到了女儿；二是担心别人给她送来凯赛琳的噩耗。她勉强地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有点蓬乱的头发，打开了门。
蕾印诺看到是那个虎克军的人去而复返。她马上条件反射地想到这些*武装分子要带她去丛林里给哪些浑身肮脏的军人治伤，心情马上变得复杂了。她站在门口犹豫了起来。
哥答笑着说：“阿斯巴尔德女士，我们能进屋里谈谈吗？”
蕾印诺的目光越过哥答，看到他身后的李遂。她的眼睛顿时一亮！这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比经常在马尼拉休整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官还要英武！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种感觉还是当初在加利福利亚遇到丈夫时才有的。这么多年来，这样的心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是什么原因？她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一下心口，仿佛是将那颗要跳出胸口的、滚烫的心按住一般。她看到李遂射来夹杂着热情、冷漠、期待的目光，她这才惊醒过来，连忙说：“那请进来吧！”说着，就让开了。
李遂在来这里之前都想好了，不再跟蕾印诺兜圈子，行与不行就是这一下子。刚坐下，李遂便用英语说：“据我们了解，你丈夫是被人谋杀的！”
刚才给他俩各倒了一杯水以后，蕾印诺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她也用英语说：“可是你们没有证据！”
李遂坚定地说：“只要你愿意，我们肯定就能找到证据！你能提供给我们当初车祸肇事者的资料吗？”英语说得很费力，但对方基本上听懂了。
看到李遂能用英语对话，加上他英武的身体，蕾印诺对李遂明显地信任得多，美国人就是这么感性！她没有再一味地拒绝，说：“我可以提供给你。”她转身回到房间里，拿出一叠资料，说：“这些是警方协助我们双方签订的补偿协议。”
李遂接过协议看了看，是英文版本的，他不能完全看得懂，他只看了一下签名，是两个姓奎恩的签的字。他还看到肇事车辆是一辆吉普车，牌照是BJG-456。上面还有补偿金额，是一百万比索。他马上就有了灵感，并在心里记下了这些关键的东西。说：“下面的事由我们来办。”他英语毕竟不太行，说的话越简练越好。
参加越战的很多美国海军军官经常来马尼拉度假，来圣玛利亚医院就医的军人也不少。蕾印诺因为是美国人，跟他们接触很多。她看到李遂的眼神跟那些在越南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军官一样，就明白眼前这个军人是杀过人的。也明白李遂说的话的意思，她说：“菲律宾是个法治的国家，刑讯逼供得到的结果是不会被法官采信的！”
李遂冷冷地说：“我对法院不感兴趣，我只要你采信就可以了！还有，我会救出你的女儿的！”说完，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蕾印诺当场愣在了那里！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也不谈谈条件？一直看着李遂跟哥答消失在夜幕中，她才回过神来。她低下了头，又微微地摇了摇，像是喃喃低语：我在心底深处渴望的不就是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