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六十三章 呐喊

第六十三章 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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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呐喊

高杰脚下的丁字步,弘泰皇帝愤怒的神情,都在告诉李修一个事实,他今天很难活着离开皇宫。

不过,李修从心里认为,大唐皇宫的太极殿前,不是自己殒身的地方。

弘泰皇帝和依靠玄武门之变坐上龙椅的太宗皇帝一样,都是得位不正。但是,弘泰皇帝不是太宗皇帝,他没有李世民那样的魄力。同样是面对世家大族充斥朝堂,太宗李世民可以大刀阔斧的拿世家子弟开刀。弘泰皇帝只能在容忍中求得变数。

弘泰皇帝能够容忍韦达慨,能够容忍高克爽,自然也能容得下自己。

韦瑾苍和高杰两人的家世,和屹立在大唐百余年的镇国公府沈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即便是抛开沈家不说,太极殿前还有自己的老师柳夫子在场。李修不相信,柳夫子会让他唯一的弟子死在太极殿前。

就当李修将目光看向柳夫子的同时,柳夫子一脸深沉的道:“陛下,还请三思!”

“柳卿,你这是要为竖子求情?”弘泰皇帝似笑非笑的问道,其人,似乎就是在等着柳夫子发问。

柳夫子轻轻摇头,道:“陛下,李修罪不至死。”

弘泰皇帝冷笑一声,道:“朕给过他机会。”

“陛下给他的不是机会,而是理由。”柳夫子冷笑着。

相交数十年,柳夫子对弘泰皇帝了解颇深,转瞬间就想明白弘泰皇帝心中的打算。

“你只是给李修一个自寻死路的理由,而不是给他一个免罪的机会。”这句话,柳夫子没有明说,话里行间却已经表达清楚。当然,这句话只有柳夫子和弘泰皇帝两人心中清楚。

被揭穿心思的弘泰皇帝罕见的脸色一红,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柳夫子,“你就是这样看待朕的?”

“李修罪不至死。”柳夫子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默认了他对弘泰皇帝的看法。

弘泰皇帝面色一正,凝视柳夫子半响,沉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应当是陈述句的话语,被弘泰皇帝加上了一个问号。弘泰皇帝向着柳夫子询问,这是在逼迫柳夫子表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他的态度。

此时,除去柳夫子,没人知道弘泰皇帝的用意。只有柳夫子明白,这是弘泰皇帝在逼迫他选择离场。一边是君主,一边是弟子。弘泰皇帝在让柳夫子挑选一个立场。

是为里保住唯一的弟子放弃忠臣的立场,还是为了做一个忠臣,人六亲不认。

重责李修,以李修的生死为考量,来验证柳夫子对他君王的忠诚。这看似荒谬的事,却十分现实的发生在柳夫子的身上。

古往今来,很少有君主用这种方式来考验臣子,人伦天道暂且不谈,仅仅是说这样一来,即便真正的忠臣,恐怕也会和君主离心。

弘泰皇帝心中清楚这点,但他还是在一意孤行。只是因为李修的身世并不简单,弘泰皇帝需要一个保证。而且,此时的大唐朝堂已经被世家大族所把持,弘泰皇帝差不多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要想从这种

困境中脱身,洪爱皇帝需要的是真正忠于自己的孤臣,所以,他心中认为,他这般考验柳夫子,不合情,却合理。

即便柳夫子十分了解弘泰皇帝多疑而爱剑走偏锋的性子,但事出突然,弘泰皇帝摆在面前的考验也出乎柳夫子的意料之外。

堂堂大唐一国之君,以阴谋当做阳谋来用,当皇帝当成这个样子,是何等的悲哀啊。

是保住自己忠臣的地位,还是保住这个唯一的弟子?

这等选择在心性坚毅的柳夫子看来,已经不算是选择,答案早就存在心中。只是在说出答案之前,他还是不忍心这位旧日老友误入歧途,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陛下,李修不同常人,镇国公府总会要一个说法的。”

“这是你的态度?”弘泰皇帝冷声问询。

柳夫子叹息道:“这是臣子为陛下您在担心。”

弘泰皇帝冷哼一声,道:“沈靖二十二年前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当年因,今日果。这是不是朕最后一次痛下杀手,朕心里不清楚。但这绝对不是朕第一次痛下杀手。这点,你应该比朕还要清楚。”

“当年因,今日果。”从弘泰皇帝口中吐出的话,让柳夫子沉静的心为之一颤。话语中判断,弘泰皇帝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然而,当年天大的秘密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如今,能够完全了解详情的不足一手之数,这其中肯定不应当包括弘泰皇帝。

如果弘泰皇帝知道内情呢?

柳夫子在心中反问,也仅仅是反问自己而已。若是弘泰皇帝知道当年内情,这二十多年来,李修死上千八百次都不足为奇。

但是,弘泰换地口中的“当年因,今日果”,又指的是什么呢?

柳夫子面色如常,心中却在不断的将二十年来的大小事情从脑海中翻出,一点点思索考虑,寻找其中的脉络。

弘泰皇帝见柳夫子默不出声,误解了他的态度,满意的点点头,一双透漏着得意的目光看向趴伏在地上的李修。

行刑官高举的木板还停在半空,就等着弘泰皇帝金口玉言的下旨。

在弘泰皇帝看来,得到柳夫子变现的保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修的生死又是需要另外的考虑。

慢慢的回头,一点点打量着到处充满暗红色的皇宫,弘泰皇帝的耳边似乎充斥着兄友弟恭的温馨。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然而,这份美好的回忆一直存在于弘泰皇帝的心底。

是该留下李修的性命?还是应当借此机会杖责致死呢?

弘泰皇帝犹豫着,不经意间,在太极殿大开的宫门旁,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裙角。

弘泰皇帝剑眉紧皱,目光又落在太极殿前宽阔的广场内。

文武大臣围列在两旁,当中是遍体鳞伤的李修以及脸色苍白的陈承。

陈承?

当弘泰皇帝的目光落在这位用三万缗铜钱买来一个进士科末名的出身商贾的新科进士时,弘泰皇帝心头

一动,一个别样不同的想法从心底升起。

微微一笑,弘泰皇帝心中终于有了决断,厉喝一声,道:“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行刑官在弘泰皇帝的厉声大喝中浑身一颤,狠狠的一板子砸在李修身上。

不同于前两次的打板子。前两次都是木板的顶部手下落在地面青石之上,然后才是略宽的木板拍在身上。这一次的板子没有经过青石地面的缓冲,直接带着风声落在已经血肉模糊的臀背间。

橡木木板落在肉上,开始并不太痛。先是一种凉凉的舒爽,让后转变成一种火辣辣的蛰痛,当木板离开臀背间,带起一捧掺杂着肉糜的血色时,才是一种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每一板子的起落都是如此。

这才是真正的杖刑吗?迷迷糊糊中,李修自问。同时,他知道自己失算了。弘泰皇帝容下了韦达慨,容下了高克爽,最终却没有容下他这位镇国公府沈家出身的庶子。

“为什么?”李修想问清楚原因,可是随着行刑官一板子一板子的毫不留情的落下,臀背间血肉模糊的一塌糊涂的李修已经没力气去问为什么了。每一板子都砸在李修的呼吸之间,高深的技巧能让任何人的任何声音都憋在咽喉中,而无法出声。

这本来是阻止犯人哀嚎求饶的技巧,落到李修身上时,却实实在在的阻止了李修的询问。

据听说,负责杖刑的行刑官,技巧高超的人能在三板子内打死人,也能三百大板打下去,却仅仅是皮肉之上。

李修不清楚对他行刑的内卫技巧如何,无从对比。

他只知道,在剧痛转变成麻木时,他的意识已经渐渐的丧失,双眼前的视线模糊了,同样模糊的还有一只引以为傲的心志意识。

忽略了感官上的刺激,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脑海中的画面浮起的都是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深刻的,以及从未被留意的细微情节在这一刻,在渐渐黑却的视野中清晰异常的浮现出来。

这就是人死之前的情景吗?似乎上一世死亡的瞬间,没有这些异常的状况发生哦!

当思维脱离的肉体,时间得概念将会变得十分的模糊。就好像一个人在做梦,一个熟睡的夜晚可以演化一个人一生的精彩一样。现在的李修用记忆中或深刻,或浅薄的画面演绎着前世今生。

其中最为温暖靓丽的情节,就是他躺在那位温柔慈爱的女人怀中,享受着两世中唯一的温馨的时光。

李修嘴角不知不觉中挑了起来,温馨从容的笑容充斥着他硬朗的面颊。

视野越是模糊,这份温馨越是深刻。

“娘,我来找你来了。”

不知不觉中,行刑官高深的手法,也阻止不了一个人内心最为坚持的呐喊。虽然这呐喊声是如此的低沉,如此的轻柔。仿佛如同自言自语的低吟一般。毕竟这声音从一个遍体鳞伤气若悬丝的“犯人”口中完整的说出来了。

同样的不知不觉中,行刑官高举落下的木板在半空中一颤,下落的速度为之一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