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对酒当歌第六集

对酒当歌第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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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六集



[本集剧介]梁嘉琪将沈家班逐出九仙镇,沈凤梅失落的那条剑穗恰被回镇途中的宋宗祥见到,惊急狂奔,终于追回了沈凤梅。沈凤梅为雪耻,要宋宗祥伴她当着全镇唱一出《梅妃》,梁嘉琪气得咬牙,与宋宗祥吵翻。而宋宗英早已非谭稚谦不嫁,哪里会同意和侯元钦成亲,宋宗祥被夫人和妹妹吵闹得全府不宁。他力邀谭逸飞去府中平息,谭逸飞先悄悄替谭稚谦带给宋宗英一块题有相思之词的绢帕,令二人合好如初,又提议求宋宗祥一幅书法,故意要夫人亲绣以示二人珠联璧合,宋宗祥大喜,他只求家和,对于谭逸飞求梁嘉琪绣的“酒仙”二字未太在意,而这恰恰中了谭逸飞六合阵中的地字阵。谭逸飞秘密和姚大叔试酿“酒仙”,并利用姚记的桂酒绝技,二人创新出专为女子酿的桂花酒,一老一少畅谈着国酒的振兴和六合祖窑重燃。小童铁匠为谭逸飞的酒坊铸酒锅,谭逸飞亲切的言谈举止,令小童铁匠的爷爷老童铁匠恍惚间如见到了从前的谈家少爷。柴日双暗修的水渠全线贯通九仙镇,而且拿到了县政府的灌溉批文,缪世章立即察觉这是柴日双为偷运大烟修的暗道,表面上还打着开渠利农的幌子,宋宗祥和七虎定下为“炸渠”做准备的山防特训,时机一到就来个火烧连营。姚记重现炉烟引起柴日双的怀疑,他突然带人闯入,谭逸飞正避无可避,柴日双的水渠突然响起火雷巨响,无意中解了谭逸飞的急。原来宋宗祥收到密报,柴日双已利用暗渠运到了大批烟毒,于是他带领山防将水渠沿途炸塌,七虎正要炸毁藏有大烟库的水渠源头时,被柴日双撞个正着,原来这本来就是柴日双守株待兔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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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官道,晨外

沈家班的马车出了镇,高高的画坊上“九仙镇”的大字越来越远

山色迷离,车子渐行渐渺,只听到“咯吱咯吱”的车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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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晨内

清晨的阳光射入窗棂,大娣二娣在院中的欢乐嬉声传进房,孙妈端了点心进来

梁嘉琪冲院子喊:“大娣二娣,来,娘这儿有好吃的。”

大娣二娣跑进门,看到点心,高兴地一手拿一块,津津有味地吃着

大娣:“娘,您今天好高兴哦!”

二娣:“娘娘,您今天好漂亮!不不不,娘娘天天都好漂亮。”

梁嘉琪笑妍如花,抱着三娣走到镜前,欣赏着镜中端丽的自己

孙妈:“小嘴真甜,这蛇妖被撵走了,夫人能不高兴吗?”

梁嘉琪:“孙妈,瞧您,当着孩子说这些。大娣二娣,拿几块到院里玩去吧。”

大娣二娣往兜里揣了好几块,快乐地跑出屋

孙妈:“本来就是嘛,您这不急不恼的几句话可真是句句都是刀子,刀刀扎在那蛇妖身上,还不要了她半条命去!等老爷说成了大小姐和侯府的姻缘,咱府上可就喜上加喜啦。”

“哈哈哈”两人越说越高兴,梁嘉琪心情极好,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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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侯府-大厅,晚内

华贵的紫砂茶具,时令鲜果,豪华的厅堂华灯高照

堂前一幅竖联“神龙能作苍生雨饮马常怀赤帝风”横批“壮怀云天”显出军威赫赫

侯老夫人、侯司令、侯元钦、宋宗祥和缪世章围坐一桌

侯司令:“都知道龙大人的雅兴,哪个不上赶子进贡。宗祥,要不是你送来这图样,还真是叫我为难。”

宋宗祥:“世伯,我给您办点事那不是份内的吗?从我爹到我,一直受您老的照应,我和嘉琪的亲事还是老太太做主的呢。”

老夫人笑咪咪的:“嘉琪这孩子打小我就疼她,模样又俊,这手更是巧得没人能比,我这寻了几幅佛样,你拿回去让嘉琪给我绣起来,把我这佛堂挂像翻翻新。”

宋宗祥:“那可好,嘉琪最爱给您绣活,说您老品味高学问大,看上的东西呀她绣起来都长见识呢。”

“哈哈哈”大家举杯欢笑

老夫人:“瞧宗祥都仨闺女了,我这大孙子还没给我娶回个孙媳妇呢,这做爹的也不管管。”

侯司令:“娘,他在军校学的是新学,讲什么自由恋爱,无后为大早抛在脑后面了。”

宋宗祥笑道:“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我那妹子也整天喊着自由啦恋爱啦,真没个姑娘家的样。”

侯元钦一喜:“宗英小姐思想也是如此开放?真不多见……真是不多见呀。”

侯元钦的喜悦溢于言表,众人看在眼中

老夫人:“这孩子我见她还是几岁的时候吧?女大十八变,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见见?”

宋宗祥和缪世章对视一眼:“遵老太太的命,下回一定带她来给您老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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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九宫湖边,晚外

湖面静静,偶有寒鸦掠过

宋宗英沿湖骑了一圈,在谭稚谦眼前跳下:“来,我扶你上去。”

谭稚谦:“好。”

谭稚谦学着宋宗英的样子扶鞍上马,一按,马往前一动,谭稚谦按空摔在地上

宋宗英扶起他:“哈哈,教了好几遍,还是摔了,得握着缰绳先带稳了再上,来,再来!”

谭稚谦揉着腿有些为难:“要不我先牵着它跑跑,熟悉熟悉再上。”

宋宗英:“那到什么才能骑得象样呀?还说要投笔从戎呢,连马都不会骑怎么上沙场呀?”

谭稚谦正色一揖:“先生教训的是,我再试一次。”

宋宗英“咯咯”地笑:“在武行里不叫先生,叫师父。”

谭稚谦改口:“是,宗英师父。”

宋宗英装成老成样子板着脸点点头,随即又忍不住大笑出来:“来,我带住它,你上吧。”

谭稚谦再一次努力,终于翻身上马,就见宋宗英一跃而上坐在他的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宋宗英已纵缰打马,谭稚谦心“嗵”地提起,就见宋宗英从后面搂住他腰

宋宗英柔声轻轻道:“我在马上教你,不是更快吗?”

马儿绕湖轻跑,旖旎的双影映在湖中

不远处林中,露出熊二熊三偷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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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姚记酒坊-田中,晨外

天边发白,晨风轻吹,田边远远的垒了一口井出来

田中残垣冒出淡淡一缕青烟,六合酒坊里传来阵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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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姚记酒坊-院内,日内

谭逸飞认真地用扒梳挖出约一甑的母糟,倒入粮粉,拌和着

姚大叔在旁边看得手痒,上前:“谭先生,我帮你成吗?你放心,老头也做过几十年的。”

谭逸飞一笑:“姚叔,就喊我逸飞吧?我怎会不放心您,只怕晚辈笨手笨脚的惹您老笑话。”

姚大叔:“哪儿的话啊,我看你碎稻拌槽的又仔细又利索,后生,学得好啊。”

谭逸飞:“谢谢姚叔。哎,我瞧您田里那口井象是又重修了,怎么,开春想种点什么?”

姚大叔:“哪儿啊,怪老头我没本事,几辈子的桂田被小日本毁啦,田契还在他手上呢我哪儿能种呀。说来也怪了,前些日子来了伙子人对这井修修打打的,也不知要干啥,我也没往近了瞧。”

谭逸飞:“哦……对了姚叔,我在您这试酒这事千万帮我保密啊……”

姚大叔:“只管放心,这孩子,明明是怕福田升知道了找我麻烦,还说是求我保密。”

姚大叔拌散母糟、和匀,收堆,谭逸飞撒上熟糠

姚婶在作坊外喊:“老头子,谭先生给你买的药我给你煎得啦……”

姚大叔一愣:“逸飞……”

谭逸飞在底锅中倒入黄水,蒸上面槽,一笑:“姚叔,逸飞孝敬您老的,您只当认下个侄儿。”

姚大叔眼中立现感动:“这怎么敢当……(叹)想当年,谈八仙和我姚六合齐名,这县上的酒市哪儿容小日本伸个指头,谈家祸事一出,全县的国酒立马倒了一半,这才被那福田升步步欺上了头。(目中充满敬佩)逸飞,你能让酒仙镇再燃起酒锅,好本事啊!”

谭逸飞:“姚叔,实不相瞒,我试烧的这三坛酒就是为了打响我这名号,堂堂皇皇告诉那倭商,咱国酒又起来了一家!”

姚大叔眼中燃起希望,激动地拍下谭逸飞的肩:“好啊,逸飞!”

谭逸飞:“姚叔,我这酒要的急,打量和洒曲的火侯还要向您老好好请教呢……”

姚大叔:“嗨,啥请教,我闲了这几年早想找个人唠唠啦……”

“哈哈哈”残破的大铜锅旁传来了笑声

姚婶将药倒入碗中,也替烧锅旁干得起劲的爷俩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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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团防办公室,日内

游震一惊:“这是唐墓里那副玉棋子!

刘二豹:“对,怎么样游老板,什么时候交货?”

游震:“团总找我来是为了这个?这我万万做不得,还请您另请高明。”

刘二豹:“你是这行的行家,有什么做不得?”

游震:“团总有所不知,这座墓在官家是过了档的,把守严着呢,实在不好下手,抓着可就是做牢的罪啊。”

刘二豹“砰”地将一沓银票砸在桌上,将游震吓了一跳

刘二豹:“不就是要钱吗?这些够不够!实话告诉你,县长是我亲舅,游老板在道上混也知道,官家说你没事儿就没事,官家要是想找你的茬儿,可就不是坐坐牢这么简单了吧。”

游震忙将银票揣在怀中:“是是是,在下冒险一试,就是舍了命也给您弄来。”

刘二豹嘿嘿一笑:“啥时候交货我再吱会你,这事一定要密不透风,否则……”

“啪”刘二豹突然掏枪将柜上的罐子打了个洞,游震立时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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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山防-操场,日外

岗哨威严的山防大厅外,七虎送聂探长出门

七虎:“聂探长,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县长大人一句话,我们山防一准派重兵护送。”

聂探长:“七爷豪爽,行,我这就去和大人回复,货一到就给您个话。但是七爷,这回是县长大人的私事,所以才不动用县役,七爷一定要守口如瓶啊……”

七虎:“放心,九仙山防在道上名号响亮,要透出半个字,您就砸了我的买卖。”

聂探长:“好,我信得过七爷,告辞告辞。”

七虎抱拳相送

斜阳处,谭逸飞的包车行过,看见了这一幕,唇边泛起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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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团防办公室,日内

一些贵重礼品堆在桌上,刘二豹眼花缭乱

刘二豹:“谭老弟,你太客气了,出去看看酒市,咋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谭逸飞:“应当的应当的,团总,我刚才好象看到县上的聂探长去找七爷了。”

刘二豹(低声):“是我表舅派他去的,只要缪世章不在,七虎子看那宝贝就是个睁眼瞎子。”

谭逸飞装成又惊又佩:“难道说,那件不可能之事真有了眉目?”

刘二豹甚是得意:“什么不可能,到我刘二豹手里,就没有不可能的!”

谭逸飞一惊而起:“哎呀,还是团总神通广大啊!团总,这事要能成,还得全仗着县长大人,您是不是应该设宴好好谢谢大人啊?(笑)逸飞已经为您备下一份厚礼了。”

刘二豹想了想:“对对对,这人情上的事老弟就是比我精明,这礼嘛?哥哥谢谢你啦。”

谭逸飞:“哪里哪里。团总,咱的出酒大典我打算请县长大人赏光,要不您再给小弟一个面子,请大人这席就由小弟做东如何?”

刘二豹:“这个……”

谭逸飞:“小弟去请沈老板献艺,县长的大驾嘛,必定得办得风风光光,绝不能丢了您刘团总的面子。”

刘二豹色迷迷的一笑:“这有啥不行,县长是我表舅,请他吃席还不是我一句话吗?”

刘二豹被越捧越高,笑得合不拢嘴,谭逸飞的笑容中却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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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官道,黄昏外

“咕噜咕噜”枯燥的车轮声在山间回响

班主的女儿:“怎么还往南呢?爹,咱们唱完了梁老爷的堂会,该回九仙镇呀?”

沈班主:“不回了,咱们……去南边闯闯吧。”

班主的女儿:“啊?又象从前一样走到哪唱到哪吗?爹——咱回九仙镇不好吗?大队长不是还让咱们唱过年的大戏呢吗?”

沈班主叹了一声,搂过女儿不再说话

沈凤梅面无表情地坐着,随着车颠颠簸簸

大家都看着她,谁都没敢说话,一路上沉闷凄冷

车子过去,一件黄色的东西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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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班的车子走过很远,宋宗祥和缪世章从林间奔入官道,与沈家班的马车一南一北背道而驰,两方人却都不曾回头

缪世章:“这趟真是不虚此行。”

宋宗祥:“是啊,不但定了送龙府的礼,宗英的亲事也有眉目了。(忽然闪念)哦,世章,我是说……”

缪世章:“大队长不用在意,世章早已不做非分之想了。您看,侯府家世显赫,大小姐过门锦衣玉食是一定的了,老太太吃斋念佛,自然会特别心疼大小姐的,最放心的是司令家教有方,把营长栽培得文韬武略,他对大小姐又是一见倾心,这才真是一对璧人呢。”

缪世章说的诚恳自然,宋宗祥听得很是感动

宋宗祥:“你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细心百倍,我替妹子多谢了。”

缪世章不说话,只看着眼前

几个孩童追打着从后面跑来,一童用竹棍挑着一个黄色剑穗

孩童在宋宗祥的马边嬉斗,剑穗晃来晃去

宋宗祥:“去去去,边上玩去。(一怔)这!”

熟悉地剑穗晃在宋宗祥眼着,宋宗祥俯身一把抓过

宋宗祥:“这是哪儿来的?”

孩子们停止嬉闹,吓得不敢说话

宋宗祥:“说!这剑穗是哪儿来的?”

一个小童指指远远的镇外:“在那边捡的……”

宋宗祥一惊,向远处望去,见一辆马车已走得几近无踪

缪世章正跟着远望,就见宋宗祥跃马追去

缪世章:“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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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姚记酒坊-院内,黄昏外

晚霞射入小院,姚大叔和谭逸飞从窑里出来,姚婶早摆上了茶和馍

姚婶:“瞧这一老一小,一进去就出不来了,逸飞也是,见天介两头跑,累坏了吧?”

谭逸飞洗着手:“我不累,倒是把姚叔累着了。每天都得替我查窖,(一支室温计放在小石桌上)回头您把这个挂在窖里,就不用跑上跑下的试了。”

姚大叔姚婶很好奇的看:“这是啥?”

谭逸飞:“这叫室温表,看温度用的,我这酒20度最合适,看,这条红线走到20就是了。”

姚大叔恍然:“这洋玩意还是头一次用,这可省事多了,嘿嘿……”

谭逸飞又拿出个袋子:“姚叔,您看看能不能用?”

姚大叔看去,忽然捧着袋子惊得“腾”地站起来,把姚婶吓了一跳

姚婶:“干啥啦,一惊一乍的。”

姚大叔:“这……这……逸飞,你是要……”

谭逸飞将姚大叔扶回座位:“姚叔,这桂花怎么样?”

姚大叔:“上好的桂花,我这六合用的就是这。(转念)逸飞,你是要和我学做六合吗?”

谭逸飞笑着摇头:“不是不是。这些桂花嘛,我是想请您把六合的配方变上一变,和药酒的方子合合,咱们创一种专给女子喝的新酒怎么样?”

姚大叔和姚大婶吃惊地互相看看

姚大婶:“女人,女人喝的酒?这可稀奇。”

谭逸飞一笑:“其实女子喝的酒国外早就有了,在咱这却还是新鲜事。谁不知道姚叔的桂花是一绝,怎么样?让这新酒给您复窑打头阵如何?”

(激动万分的音乐乍响)

姚大叔姚婶睁大了眼睛:“啥,逸飞,你刚才说啥?”

谭逸飞信心百倍:“复窑!姚叔,我的酒在谈八仙故地重生,您的六合也是百年老号,这就先占尽地气。但声威还太弱,这些天咱昼夜赶烧,就是为了求到一块天字招牌,如果运筹得当,自会得手。到时候我再把出酒盛会办得热热闹闹的,为谈姚重兴打响这头一炮!”

姚大叔激动得热泪盈眶,不住点头:“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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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官道,黄昏外

沈家班的马车在死气沉沉地行进

“嗒嗒嗒”一匹飞马冲到车前,马直立长嘶一声

马车猛地停住,车上人惊讶地看去

宋宗祥肃立在车前,直直地盯着沈凤梅

沈凤梅的心猛一下要跳出来,激动、喜悦、委屈一并翻腾于胸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沈凤梅头一晕向后倒去,手中玉箫滑落,宋宗祥一惊弯身接住,顺势跳下马揽过沈凤梅

沈凤梅凄美的淡淡一笑,昏倒在宋宗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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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黄昏内

(喜悦的画外音乐)

孙妈穿梭的身影,四盘小菜端上桌

光洁的青花瓷瓶,两只红玉酒盏

华贵的妆台,满盒的珠翠钗环流光溢彩

梁嘉琪正在对镜描妆,一丝不乱的云鬓,淡扫蛾眉,桃红的胭脂,鲜艳的口脂

孙妈一脸喜气:“瞧咱夫人这美,大队长回来一看呀,不用举杯就醉了呢。”

镜中的梁嘉琪喜悦地笑着,忽听院中脚步声响起,梁嘉琪不禁起身

孙妈:“小生子回来了!生子,你不是去接老爷了吗?老爷呢?”

小生子提着一包东西运进院子:“老爷送沈老板去仙客来了,叫我先把东西送回来。”

“轰”梁嘉琪只觉头中一昏,急走到门口:“生子,你说什么,老爷送谁去了?”

小生子:“回夫人的话,老爷在路上遇到沈家班,沈老板好象有点不舒坦,老爷就送班子回了仙客来,叫我禀夫人一声,晚饭就不回来吃了,这是侯老夫人请夫人绣的佛像,老爷叫小的先给您拿过来。”

梁嘉琪脸色突变,一把扶住门框,孙妈赶快搀着她

孙妈:“沈家班不是早就离开咱镇了吗?老爷怎会遇到的?”

小生子:“可巧了,沈家班在外县唱完了戏,老爷不知怎么也走了那条道回来,说是沈老板一条什么穗子掉在路上老爷拾到了,就追了去,还真给追到了。”

小生子还以为说了件趣事,梁嘉琪已是两眼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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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宋宗祥昂首骑马在前,沈家班的马车跟在后面,走过片片民宅,走过繁华的商街

街上店铺灯笼照耀,宋宗祥无心顾暇,只时不时担扰地看着车上憔悴的沈凤梅

沈凤梅握紧玉箫紧贴胸前,目中泪光盈盈,不知是喜是怨

镇民均吃惊地看着,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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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一桌的酒菜,两只红玉的酒盏在灯下流光

梁嘉琪直直地盯着,突然一怒将酒盏拂地,“咣啦”红玉粉碎有如血滴飞溅

孙妈吓得大叫:“夫人!”

梁嘉琪:“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吗?”

梁嘉琪面色沉沉急走在绣案前,“卟”一剪刺破绣巾

孙妈更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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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仙客来客栈-门前,晚外

仰望沈凤梅的窗子,幽黄的灯窗映着两个相拥的人影

客栈院外围观的人伸长了脖子发出看热闹的“哦”惊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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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晚内

昏黄的油灯照着桌上的玉箫

沈凤梅幽幽地和宋宗祥对坐,满目凄冷

沈凤梅苦笑:“就是这样,一枝梅花开一朵,恼人偏在最高枝。”

宋宗祥皱眉起身:“竟会

出这种事?嘉琪一向温良恭俭,怎么会如此刻薄呢?”

沈凤梅脸色一凛:“大队长认为我在胡编吗?”

沈凤梅见宋宗祥将穗子重新穿在玉箫上,突然上前一把扯下扔在一旁

宋宗祥:“不是不是,只是这事太过突然,我一时……”

沈凤梅冷笑:“凤梅已经退避三舍,哪还有心思在大队长面前演戏?大队长要不信,又何必让沈家班回来?”

沈凤梅急急地提起包袱,义无反顾地要冲出门,宋宗祥急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宋宗祥:“我要不信,又怎么会不回府反在这里守着你?”

沈凤梅心中一动,看着宋宗祥真切的目光,心中委屈一倾而出,嘤嘤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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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宋府-门前,晚外

熊二熊三在门前守着,宋宗英气呼呼从外面回来

宋宗英:“你们俩都和谭教习说什么了?竟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熊二:“大小姐,瞧您说的,我们哥儿俩大字不识一箩筐,能和谭教习扯上啥话。”

宋宗英:“少装蒜,那为什么谭教习不来给我讲课了?我去学堂找他他还避开我。可有学童和我说了,看见你们俩把谭教习拽到学堂后巷去,还动手来着。(叭一抖马鞭)你们想干什么!”

熊三:“我作誓一个手指头都没动他,也就只是扯扯衣裳唬唬他。”

熊二打断:“三儿!嘿嘿,那个,大小姐,大队长说得对,您是镇上出了名的一朵鲜花啊,谭教习在咱府上进进出出他不大合适是不是,我们俩也就是奉命找他提个醒,谭教习知书达理,一点就透。我们可真没敢动粗,真的。”

熊三:“真的真的。”

宋宗英气道:“又是我哥,我找他去!”

熊二熊三:“哎大小姐……”

“嗒嗒嗒”宋宗英已纵马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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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日外

宋宗祥把一个梨削得只剩下个方块,沈凤梅不由想乐又拿帕子掩住唇

宋宗祥尴尬地将梨递到沈凤梅面前,沈凤梅不接

宋宗祥:“看我为你亲自动手,还不接着?我宋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精细事?”

沈凤梅:“大队长是让我接下这梨吗?梨啊、离,原来还是要我离开的。”

宋宗祥一笑:“不离不离,当然不离,我还等你给我生个儿子呢。”

沈凤梅冷笑:“原来是为了这,凤梅戏子命贱,怕没有那母凭子贵的福气。”

宋宗祥:“看看你,我只是和你掏句心,又何曾说只为了儿子了?好好好,我对你们这些女人真是没辙,你说,怎么才平得下这口气?”

沈凤梅:“真要我说?”

宋宗祥:“说!”

沈凤梅:“好,大队长为我沈家班开一出堂会,我沈家班要风风光光的重回九仙镇。”

宋宗祥:“好!”

沈凤梅:“还要大队长和凤梅唱一出《梅妃》。”

宋宗祥大度地笑了:“行,都依你。”

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门外传来缪世章一惯的沉沉声音

缪世章(画外音):“大队长……是不是该回府了,夫人恭侯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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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丫环们在后院掌灯,宋宗祥和缪世章行至卧房门口,看到孙妈正拿着梁嘉琪剪破的绣巾婉惜

宋宗祥示意缪世章先进去

缪世章:“表妹。”

孙妈:“哟,舅老爷来啦,您看看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夫人绣了好几个晚上了,就等老爷回来换上,怎么反倒弄破这么大一个洞啊。”

缪世章:“表妹,你……”

梁嘉琪:“丢了就是!”

宋宗祥换上笑脸走入:“没事没事,你绣得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孙妈:“老爷,您总算回来了,那菜用不用再给您热热?”

宋宗祥:“好好好,去热热。嘉琪,老太太挑的佛样小生子都给你了吧?”

缪世章和孙妈一同出了门,还不忘关上房门

梁嘉琪不语

宋宗祥将案上的佛样拿过来:“你看想绣在什么布料上,我陪你去咱布庄挑。”

梁嘉琪淡淡冷笑:“总算还有这么点儿手艺让老爷记得。”

宋宗祥一顿,又笑了:“瞧你说的,这方圆十镇,谁的绣活能跟你宋夫人相比,(轻握住梁嘉琪的手)我夫人天生一双巧手,绣得什么都活灵活现。”

梁嘉琪将手抽回:“是啊,绣了条穗子却活了条蛇妖。”

宋宗祥皱眉起身,将佛样放回案上,在房中走了几回:“事已至此,我就向你坦诚相告,我宋宗祥并非好色之徒,烟花柳巷你看我可曾去过?咱们是共过难的结发夫妻,我这辈子绝不负你!就是你也知道,宋家三代单传,你……你也劝过我纳妾,怎么现在又……”

梁嘉琪:“不错,如果是门当户对,我梁嘉琪亲手为你们绣鸾帐。我梁家也算一乡望族,戏子何等卑贱,堂而皇之和我共称姐妹,叫我梁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宋宗祥:“嘉琪,你把凤梅想差了。她和那些风尘戏子不一样,这种乱世还能保住一身清白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嘉琪冷笑:“戏子就是戏子,为攀上高枝自然极尽做戏的能耐。明珠敝屣绝难共存!大队长既然如此迷恋,我就向您讨上一纸休书,绝不让您为难!”

宋宗祥气道:“你!”

梁嘉琪神态坚定,宋宗祥怒气难以发作

孙妈端菜而入:“老爷,菜热好了,您和夫人……”

宋宗祥拂袖而去:“不吃!”

“嗵嗵嗵”出房的脚步令孙妈呆了呆,上前劝:“夫人,我在门外都听着了,老爷对您真是情深义重,男人都要面子,你这样顶他怕是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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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外

宋宗英气呼呼进了后院,疾步进了自己房间

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礼盒

宋宗英皱眉,一把抄起礼盒走到门口:“这是谁放我屋的?什么东西啊?”

缪世章本就在院中候着,赶快上前:“哦,这是侯营长特意送给大小姐的。(上前将画卷取出,小心展开)这是营长亲笔所画。那天看见大小姐跃马扬鞭,他居然过目不忘啊,您再看这对题联,笔走游龙一挥而就。(笑)营长对大小姐真是盛意拳拳呀。”

宋宗英冷冷地瞥了一眼:“你喜欢拿走好了,什么盛意拳拳?见个女子随便就画,登徒子!”

宋宗英将画往缪世章手中一扔,就要进屋

宋宗祥出了卧房,压了压火:“宗英!侯兄弟家世非凡,对你又这么上心,你怎么能这么冷淡呐。来人,给小姐挂到房里。”

宋宗英:“敢挂!就照过一面,用得着他对我上心吗?”

宋宗祥:“人家是堂堂司令府的大少爷!他对你不上心,难道就谭稚谦对你上心啊?”

宋宗英变了脸:“哥,这事我还没和你说,凭什么不让谭教习来咱家啊,人家是光明正大教书,不象那条白蛇精四处勾魂,勾的有人回了镇都不着家!”

宋宗祥气往上冲:“住口!不干你事,不可胡言!”

宋宗英也尖声怒叫:“好,不干我事,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宋宗英回屋拿起剪刀揪过画就要剪,被缪世章赶快拦下

缪世章:“大小姐,使不得呀,你要不喜欢,我先收起来就是了。”

宋宗英“啪”将剪刀扔在宋宗祥脚下,“哼”地一声回屋,“砰”关上门

宋宗祥气得说不出话,缪世章也不知所措

夜空低沉,宋宗祥心绪烦乱,望夜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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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酒仙酒坊工地,晨外

日照初晨,湖边工匠们忙碌的身影

炉火熊熊,童铁匠指挥着工人们大喊着劳作,一口庞大的烧锅即将铸好

老童铁匠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童铁匠:“爷爷,这几天您咋不去喝早茶了,跑这老远来干啥,咋的,不放心孙儿的手艺?”

老童铁匠:“我手把手教的咋不放心。这,九仙真的又有酒坊啦?谈八仙又回来啦?”

童铁匠脸一下白了,忙将老童铁匠拉至一旁:“爷爷,这话可别再说啦!镇上谁不知道您和谈老祖的交情,再提谈八仙让大队长听见可不得了,咱童家就休想再在九仙镇上待!”

谭逸飞笑着走来:“童爷爷,童大哥,二位早上好啊。这些日子兄弟们辛苦了,我和钱老板订了几桌给各位兄弟送来,出酒之日再行重谢。”

童铁匠欣喜:“谭老板太客气了。”

谭逸飞一笑:“童大哥,以后叫我逸飞就成,老板这词我可不太习惯。”

“轰——”老童铁匠只觉心中一抖,老眼蓦的看向谭逸飞,陷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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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倒叙二十多年前)九宫湖-谈八仙酒坊,晨外

炉火熊熊,在几口大烧锅旁,老童铁匠起劲地在铸一口新锅

谈少爷走上前,一袭青衫,儒雅和善:“童大叔,工期这么紧,您辛苦了,我在仙客来订了一桌席中午就送过来,出酒之日再好好谢谢大伙。”

老童铁匠憨憨地笑:“嘿,小谈老板太客气了。”

谈少爷:“童大叔,叫我小谈就成了,(笑)老板这词我还真不太习惯。”

远远的一排送货车回来,伙计们将一坛坛谈八仙运上车

老缪管家走上前:“大少爷,出货了。”

谈少爷:“好,缪叔咱们走。”

谈少爷随缪管家走向马车,笑意和青衫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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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一幅四象图推到游震面前,图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描绘得精细古雅

游震:“缪会长真有眼光,这是隋唐的物件,珍品中的珍品啊。”

缪世章:“游老板此中方家,自不必缪某多言,只问何时交货?”

游震想了想:“十天之内。”

缪世章递上银票:“好,这是定金,游老板请点清楚。”

游震收下起身:“分毫不差,游某这就去办,告辞。”

游震出门,七虎正欲敲门进来,两人打了招呼错身而过

七虎:“二哥,昨晚不得空找你,嘿!咱山防名声大了,连县长都派人来请。”

缪世章:“哦,运什么?”

七虎摇头:“是县长的私物,聂探长也没说,嗨,管他呢,大洋到手就行。”

缪世章:“哪天起程?”

七虎:“也没定。”

缪世章:“虎子,十天以后要送一匣四象雕件去龙府,这雕件名贵的很,你得安排下最精干的兄弟护镖,大队长陪侯司令另路出发,龙府门前和你会合。”

七虎:“没问题!嘿!又是龙府又是县长,大官全来了。该着咱走财运!对了二哥,姚记田里新修了口井,前些日子就见有人拢了拢田,再没见什么人去了。”

外间老掌柜(画外音):“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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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九仙镇商会,日内

缪世章走到套间外间,这里正是九仙商会所在,古雅敞亮,黑漆金墨的横匾端正高悬“九仙镇商会”,匾侧一幅对联“品节详明德行兼备,事理通达心平气和”

墙上挂着商规:

壹、本会以保护九仙镇商业,开通商情,为一定之宗旨。

贰、惟商民风尚不同,情形互异,本会酌以周知其隐,钜细靡遣。

叁、九仙镇商会明令,断不与日本商民同商共贾,倘敢阳奉阳违,必援例惩治。

肆、凡商号撤立,盛衰多寡,随时禀陈。

伍、于商情利弊,每星期赴会协理,各商近情接洽,纤悉能详。

陆、如有罔利病商、藉端垄断等情弊,本会随时稽查,决议平价。

老掌柜正在看一纸文书:“世章,五柳商会来了封函件,要通一条水渠方便镇民种田用,你看看这图纸,从附近几个镇下面穿过去,总闸就设在镇界姚记的田里。”

七虎接过来看:“哦,那井可能就是做闸用的。”

缪世章想了想:“老掌柜,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老掌柜:“刚刚送到。”

缪世章:“虎子,你巡查界边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七虎:“靠五柳那老是有敲敲打打的动静,我带人周围都查了,没看着什么啊?我也觉着怪呢。”

缪世章:“多久了?”

七虎:“得有一个多月了”

缪世章一惊:“动工了这么久,今天才送函过来。肯定不对……”

缪世章正待思索,忽听窗外魏打更的大锣敲得镇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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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九仙镇-街上,日外

魏打更敲锣而过:“快去看呀,大、大队长亲自登台唱大戏呀,沈家班重新开锣啦,快去看啊看啊!”

人们纷纷往仙客来酒楼赶去

“听说大队长被沈老板勾去魂了,硬是追了十里地把人家给追回来。”

“不会是要唱一出《楼台会》吧,嘿,听说了吗,沈老板特意给宋夫人也送了贴子去。”

“嘿,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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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宋府-宋宗详梁嘉琪卧房,日内

“啪!”一张精美的请柬拍在绣案上

梁嘉琪气得咬牙:“唐明皇就是因为梅妃冷落了杨贵妃,哼,她姓名中有个梅字,这出《梅妃》就是演给我看的!”

孙妈慌慌地捡起来:“我这就拿去烧了,这小生子也没个眼力见,什么破东西都送进来。”

孙妈急着出门,差点与进门的缪世章撞上

孙妈:“哟,舅老爷来啦,正好正好,可就指望您给夫人做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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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8,福田升商行,午内

日本歌伎着和服正在演乐,柴日双仍是一身中式服装,边吃寿司边欣赏着

账房在一旁汇报:“这几天没见谭逸飞有什么动静,只是,姚记酒坊好象又烧起来了。”

“啪”柴日双放下酒杯:“怎么,姚老头竟敢违反商约?”

账房:“有好一阵了,咱派去挖地道的伙计都说是影影绰绰的,开始我也没在意,这说的多了我就赶快来报您一声,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柴日双:“嗯,也好,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正好看看咱那道渠,九仙商会收到批文了吗?”

账房:“收到了收到了,邻近的几个镇我都派人送到了。老板,您这招可太高了!先斩后奏,如今咱又拿着了县上的批文,姓宋的想告都没处告去!”

柴日双得意地笑:“引水通渠乃是造福万民,县长只会嘉奖,谁还管我是明渠还是暗道。哼哼,现在我的通道已全线打通,姓宋的再也挡不住我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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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仙客来酒楼-包间,午内

板胡声响彻,一阵阵叫好声传来,大厅热闹非凡,笑语芸芸

缪世章推开二层雅间,宋宗祥正临窗自酌,桌上只有一盘花生,与门外的热闹对比鲜明

缪世章:“大队长,找了一圈,原来你在这啊,有件要事正要和你说呢。”

宋宗祥:“哎,什么要事,先放放!来世章,陪我先喝两杯。”

缪世章:“大队长,你这是在喝闷酒啊。我刚从府上回来,沈老板特意差人给夫人送了帖子,表妹哭得很厉害,她刚生完三娣身子还虚弱得很,可禁不住这刺激啊。”

宋宗祥一怔:“凤梅这又何必?我说呢,戏唱也唱了怎么她还没个笑模样啊?原来还较着劲呢。(一叹)哎,宋某不过是想和平常人家一样,妻娴子孝,这竟也烦恼无数。来,喝!”

缪世章:“大队长,表妹自小严循礼教,自入聘宋府,德容言工无一失当,这次实在是因为门户之见太深所至,偏激之举万望勿怪呀。”

宋宗祥:“怪她?我怎么能怪她?在宋家大难的时候是她坚持没退亲,前段闹兵匪又是她出面稳定民心,这样的患难夫妻我又怎么能怪她?(叹)只是她不明白,我有了凤梅绝不会冷落了她呀,我都疼啊——”

缪世章:“大队长真的对沈老板……”

宋宗祥:“不瞒你说,打见凤梅第一面起,我就不知怎么了,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相处下来,更觉得她有一种,怎么说,很特别的的亲近,她身上有嘉琪一样的柔,又有宗英一样的烈,象条线似的牵着我。”

缪世章:“大队长坦诚。”

宋宗祥:“枪林弹雨我何曾皱过眉头,可这女人间的恩怨真是要了我半条命去!世章,你主意多,想个法替我劝劝她们。”

缪世章为难:“大队长,世章孑然一身,这情之一字尚参悟不透啊,恐辱此命。”

两人苦笑着干了一杯

缪世章:“哦对了,世章本来是要和您说件大事的……”

宋宗祥无意中往窗外一看,不由露出惊奇之色,遂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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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仙客来客栈-后院,午外

宋宗祥大步进了后院,感到人人似都在侧眼看他,不觉有些不自在

远远地看到谭逸飞和沈凤梅在后院石桌谈着什么,沈凤梅满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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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沈老板,宴请县长是为谭某酒坊助兴,谢沈老板玉成。”

沈凤梅:“谭先生快别这么说,如今凤梅身缠是非,先生不理非议邀沈家班荣登大雅,该凤梅重谢先生才对啊。”

宋宗祥走来:“谭先生!”

沈凤梅一见宋宗祥,立刻起身,刚想说什么,又见远远的围着不少闲人向这边看,于是只是瞥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院,宋宗祥想叫又没好出口

谭逸飞:“大队长。”

宋宗祥只顾看着沈凤梅的背影:“你是怎么让她笑的?”

谭逸飞不解:“啊?”

宋宗祥:“自打她回来就一直沉着心,和你说了几句话竟然笑了,怎么回事?”

谭逸飞:“哦,逸飞是和沈老板谈戏,沈老板谈及本行自然会高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宋宗祥大睁虎目:“哦?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夫人也转怒为喜呢?”

谭逸飞讶然:“夫人?逸飞怎敢造次?”

宋宗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俩较这股劲全是因为我,再加上宗英的事添乱,哎呀,我头大得不行,女人家这曲里拐弯的心思我是半点不通啊。谭先生心思活络,快帮我想个主意,快快!”

谭逸飞:“哦,这个……有了!沈老板得意的是戏里乾坤,尊夫人得意的是绣冠四方,要想夫人高兴嘛,大队长,逸飞想向夫人讨一幅绣品,(试探性的)绣的却是大队长您的墨宝,以示绝配。”

宋宗祥大喜:“好好好!我就知道这事只有你能办,你快去找她要,只要嘉琪高兴,我的字卷你们随便翻随便看。”

谭逸飞目光一闪:“好,逸飞少时就过府一试。”

缪世章跑来:“大队长,世章有大事要说,还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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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午内

一张全县的地图铺在桌上,九仙镇和五柳镇交界处画着墨圈,一旁是五柳商函

宋宗祥一拍桌子:“这哪是水渠啊,就是打着引渠的幌子要修出条暗道来啊!”

缪世章:“而且据报,地道已经全线通了。”

七虎:“是!刚才让熊二去看了,好嘛,出口在永福镇的十里河呢!路是不太长,可跨了四个镇,穿咱九仙这块最多。”

缪世章:“跨的镇越多,他越能说成是受益的人越多,这才得了县上的批文,引水通渠成了合理合法。”

宋宗祥:“最可恨是专趁咱们去侯府这段,哎!虎子对地下的防御不太在行,这才让这厮有机可趁。”

七虎这才有点明白:“哦!你们是说姓柴的假装修条渠,其实是想运他那毒物!这条蛇!大哥二哥,我这就给他炸了,把他炸在地里才

好呢,省得埋了!”

宋宗祥:“不成。这厮滑就滑在有了这纸批文,扯来县上撑腰,要不也不敢明目张胆送函来挑衅。(沉了一下)不管九仙界里界外,现在去炸咱都不占理,世章,你怎么看?”

缪世章度了几步,沉思道:“如果咱们是防训的时候失手炸偏了呢?”

七虎眼睛一亮:“哎,怎么炸偏?二哥快说快说。”

缪世章:“来看,这条暗道所在之地土质十分松软,禁得住柴日双挖一次可禁不住二回,咱们一旦炸塌了它再修起来就再无可能,事故一出,县上也不会冒这个险再批准重修,而且除这条路线之外,再没有穿咱九仙的捷径了。”

宋宗祥:“好,虎子明天就带兵在镇子周边特训,四个门都扔几雷造造势,也好让县上相信咱是误炸,顺便严密监视进入暗道的货车,一旦见着毒物,咱立马给他来个火烧连营!”

七虎:“好,好啊!我这就回山防,哎呀!等不及了我都!”

宋宗祥和缪世章看着跃跃欲试的七虎,不由对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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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宋府-后院,日外

宋宗祥锁着眉刚进了后院,便听到卧房传来孙妈的惊叫声

孙妈(画外音):“别剪啊夫人,老爷这戏装不还是夫人亲手绣的吗?”

正劝着,卧室门忽地被拉开,一件件剪烂的戏服被扔出来

“砰”一把剪刀扔在了宋宗祥脚下,宋宗祥俯身拾起急欲进房,就见孙妈被推出来,随后卧房门“砰”地关上

宋宗祥:“嘉琪!你这是……”

孙妈没好气的:“这还用说吗老爷,夫人说今日身子不舒坦,请老爷别处消遣吧。”

孙妈捡起地上破碎的戏服,头也不回地走到前院去了

蓦的,卧房中传来梁嘉琪的大哭声

“咣啷咣啷”宋宗英的房里也传出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小生子拿着一托盘碎碟碎碗逃也似地出来,喊了声“老爷”便匆匆跑了

宋宗祥只觉头嗡地变大:“这个谭逸飞,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还不来?”

折扇上一片银杏飘黄,谭逸飞缓步进来:“大队长……”

宋宗祥如同见了救星,不待谭逸飞见礼,便一把将他推到宋宗英房外,拍了两下门

宋宗祥:“宗英,快开门,谭先生来看你了。你不想吃饭,哥给你端**酥去。”

宋宗祥将谭逸飞向门前一推,便快步向前院溜去,少时宋宗英冷冷开门

谭逸飞拿出一盒名贵绸绢:“大小姐好,谭某前些日子出镇一趟,给夫人和小姐带了些丝绸回来。”

宋宗英随手接过,脸色稍和“嗯”了一声,淡淡道:“谢谢。”

谭逸飞展开最上面的一条手帕:“大小姐请看,这帕子的质地可是很有些特别哦。(低声)是稚谦兄特意托我带来的。”

帕子上出现了谭稚谦的毛笔字迹,宋宗英睁大了眼睛,一把抓过,越看越露惊喜之色

谭稚谦(旁白):“天幸芳心眷顾,奈何门第悬殊,也曾犹疑,也遭警喝,细思量,真情何错?无金玉以证山盟,唯真心可鉴日月!”

谭逸飞:“大小姐,特别之物还需细细品味啊。”

宋宗英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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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端着**酥和小生子走来,两人全惊呆了

宋宗英笑逐颜开的和谭逸飞有说有笑

小生子:“呀,谭先生好大的本事,大小姐砸了多少东西呀,他只消几句话就好了。”

宋宗祥不得不佩服:“小生子,把书房打扫干净了,谭先生要看什么只管看。”

小生子:“是,老爷。”

谭逸飞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宋宗祥指了指梁嘉琪的房间,谭逸飞一揖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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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宋府-宋宗祥梁嘉琪房间,日内

宋宗英引谭逸飞进来,梁嘉琪正边拭泪边给大娣二娣穿衣服

宋宗英:“嫂子!谭先生来看你了。”

谭逸飞:“给夫人请安,逸飞冒昧,今日登门特向夫人请教一桩刺绣的事。”

梁嘉琪泪痕未干,甚觉尴尬,手忙脚乱道:“哦,先生请坐。”

宋宗英:“那你们谈,我出去了。”

梁嘉琪:“哎,宗英……”

谭逸飞将几匹金贵锦锻放在桌上,又打开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两个洋娃娃

“哇!”大娣二娣惊奇地扑上前,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

梁嘉琪:“大娣二娣,没规矩。”

谭逸飞:“没事没事,本就是给小姐们的。夫人系出名门,什么时新的玩意没见过,就不知谭某眼拙,胡乱挑的东西小姐们喜不喜欢?”

梁嘉琪终于有了笑容:“先生太客气了,我替孩子们谢谢先生。先生想问的是……”

谭逸飞:“哦,谭某酒坊开张,大队长允了逸飞一幅墨宝,逸飞斗胆,想求夫人一展神针将这幅墨宝绣成锦幅赐给在下,敢问可否?”

梁嘉琪心头一喜:“他这么说的?”

谭逸飞:“当然!大队长说了,要不是夫人亲自绣,这字还不给逸飞了呢。”

梁嘉琪柔柔笑了,低头不语,片刻起身:“我去准备几款缎子给先生挑选,这字嘛,书房就在对面,就劳先生自便了。”

谭逸飞惊喜一揖:“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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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九仙镇小学堂-教室内,黄昏内

透过红漆窗棱,谭稚谦正在给学生上课

谭稚谦:“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来,大家一起念。”

学童们:“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谭稚谦:“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谭稚谦念到此,不由低头沉思

谭稚谦(喃喃):“牛女二星河左右……”

宋宗英:“有本事就变个石头人,还想着牛女二星干什么?”

谭稚谦惊喜抬头,只听一声轻笑,宋宗英笑盈盈地站在窗外,手中拿着那块帕子

两人对望着,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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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宋宗祥走进院,小生子刚要叫,宋宗祥一挥手令他下去,自己轻轻走到房门外

就见孙妈已哄三娣睡着了,梁嘉琪在绣案上凝神绣着

孙妈:“谭先生也真神了,只来坐了那么一会儿,夫人和小姐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把前几天那阴涩晦气都扫光了。”

梁嘉琪不语,继续绣着

孙妈:“其实哪儿还用得着比照,老爷的字个个都刻在夫人心里了,就是闭着眼也能绣出一个模子来。”

梁嘉琪:“孙妈……”

宋宗祥大笑走进:“说的好,说的好。我来看看,谭先生挑了哪几个字?”

宋宗祥亲热地往绣案旁一坐,梁嘉琪往旁一挪,任宋宗祥搂住

孙妈见怪不怪地笑着将门关上退出

宋宗祥有些惊讶:“这两个字?”

绣案上一幅太白醉酒的底图,旁边大大的“酒仙”二字

梁嘉琪沉声:“有何不妥?谭先生的酒本名酒仙,是挑尽了你的字画才找出这两个最相合的,费了人家多少功夫。”

宋宗祥见梁嘉琪不悦,赶快陪笑:“只要夫人乐意宋某怎敢说个不字,只是不许夫人太劳累了啊?”

梁嘉琪终于笑了,宋宗祥如释重负,轻拉起梁嘉琪

宋宗祥:“来,嘉琪,咱们共饮一杯如何。(冲门外)小生子,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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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官道,晨外

七虎带着一队兵丁跑步操练,整齐的口号声

七虎手一摆,队伍停下

七虎:防爆训练!

兵丁:“是!”

几个兵丁跑到路边空地将贴了靶心的竹杆分散地插进地里,归队,兵丁们陆续掏出手雷朝着靶心掷去,瞬间官道上一阵“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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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福田升商行,日内

账房正向柴日双汇报:“老板,这阵子九仙山防一直在他们镇四周围操练呢,弄得见天介炸响,轰轰的,带队的就是那个七虎!咱的地道好不容易修通了,别把咱炸了吧?”

柴日双放下报:“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还没看到想看的东西。”

账房:“咱的货这两天可就就到,要是通道不能使,咱还得绕九仙镇。”

柴日双:“货到了就只管运进来,我已做好了两手准备,炸与不炸他宋宗祥都得给我低头。还有,我订的粮种怎么样了。”

账房:“在大丰货栈,咱们随时可以去提。”

柴日双狡猾地笑了:“好,叫伙计夜里去拉回来,试试咱这条道好不好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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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姚记酒坊-院中,晨外

晨风中的杂草轻轻摇摆,姚家烧坊冒出了青烟

谭逸飞在窖边一边看着温度表,一边仔细记着笔记

姚大叔:“逸飞,快歇歇吧,看你都没怎么歇着,馍也没吃两口。”

谭逸飞一笑:“没事姚叔,我不累,多亏了您,咱才能这么快出酒。”

姚大叔:“谢啥?逸飞,这女人的酒大叔从没酿过,我做了三个方子,你看看。”

谭逸飞接过仔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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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山防-大厅,晨外

宋宗祥和缪世章正在看地图

七虎兴冲冲地奔进来,把一纸包东西放在地图上:“货到了!货到了大哥!看!”

缪世章捻了一指,向宋宗祥点了点头

宋宗祥:“炸点布置得怎么样了?”

七虎:“嘿,按大哥的地图全埋好了,药量也都按你的方子,咱打着操练的幌子,没人注意。对了大哥,这地下的门道你怎么这么门清儿?”

缪世章笑了:“咱老爷当年在新军就精通地下攻防,大队长这是家传。”

七虎:“哦,怪不得,柴日双一连运了好几天,都是大半夜,一车车的运啊,那得多少呀!真害死个人!昨晚上一车破了个包,终于让我给弄了来。”

宋宗祥噌地起身:“夜长梦多,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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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官道,晨外

官道上,柴日双坐着篷车带着十几个伙计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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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姚记酒坊-院内,晨外

怀表的指针指到了8时

姚大叔:“出酒!”

谭逸飞兴奋地起身冲向窑门:“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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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姚记酒坊-田边官道,晨外

篷车停在官道旁

柴日双掀帘看去,姚记烧坊正冒着烟

柴日双:“我去震震姚老头,你盯着点那井,我估摸着该到了。(对随行的熊四)阿四啊,头一次带你出来办事,多学着点,和账房去那边吧。”

熊四恭敬地点头,跟账房向田中走去

手一挥,一行人转道田间小路,向烧坊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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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3,官道,晨外

兵丁隔不远站着一人,手中执个小旗,他旁边田中还隐着一个兵丁,手执火石对着一个炸点

宋宗祥三兄弟一路骑马过来

熊二从两侧官道奔下来:“大队长,七哥,都准备好了,枪一响全炸!”

宋宗祥:“好!”

七虎:“熊三儿呢?”

熊二:“在姚记田里猫着呢,只等大队长枪一响,他立马扔手雷进去,把那闸炸他个稀巴烂。”

缪世章:“有没有经过的人?”

熊二:“这条路偏,人不多,有的话也交待人给劝开了。”

“卡嚓”宋宗祥的枪已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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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窑门开着,就见姚婶在煎药,谭逸飞在窖的角落搬三个青花酒坛

突然,院外传来一众人的脚步声,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只听院外响起柴日双的声音(画外音):“请问姚老板在吗?”

姚大叔一惊,下意识地把窑里灯拉灭,关上了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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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姚记酒坊-窑中,日内

光线突然一暗,谭逸飞警觉地停住

窑中一片昏黑,在小锅旁煎药的姚婶惊恐得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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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咣”院门被撞开,伙计们恶狠狠冲进来,还有的翻墙而上

姚大叔从惊慌中回过神,拦住众人:“柴日双,你想干什么?”

柴日双眯着眼睛:“姚老板,听说你的窑又烧起来了,是吗?”

柴日双步步逼前,姚大叔不知所措地退着

柴日双:“你该不是老糊涂到几年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吧!”

姚大叔气往上涌,冲出院指着大匾上的砸痕:“我怎么会忘?我这百年老匾是怎么毁的我就是死了都忘不了!”

柴日双不由一停,他嘿嘿冷笑:“你记得就好!当初你连窑带田本都应归我福田升所有,是县商会调停,才保下你的祖窑,是不是这样?”

姚大叔:“不错!要不是县商会,我这祖窑就全都被你这黑手毁了!”

柴日双:“哼!那你必然记得,留下你这废窑条件是什么?”

一句话将姚大叔问得愣住

柴日双:“那就是你这祖传老窑不得重烧,你可还记得吗?!”

柴日双厉声一问将姚大叔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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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姚记酒坊-窑中,日内

窑中的谭逸飞也是一震,感动立时涌上心头(内心独白):“原来姚大叔竟为我冒了如此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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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柴日双上前推开窑门

“咣啷”一声,一个瓦盆摔在地上,一地的草药

姚婶吓得差点跌倒在炉旁,姚大叔赶快上前搀住她

柴日双仔细地看着两口小烧锅,干干净净却无酒槽的痕迹

姚大叔:“我老伴给我熬肺气的药,咳咳……这也碍你柴日双什么事了吗?”

柴日双仍有疑心:“你既未烧窑,这锅为何如此干净?”

姚大叔:“哼,不做酒的哪知道烧坊的辛苦,日日清锅,是我老头子几十年的做派了,到死都改不了啦!”

柴日双不屑地冷笑:“既然煎药,为什么不开灯啊?”

柴日双说着,突然“啪”地拉亮了灯绳

姚大叔和姚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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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官道,日外

宋宗祥四下观望,众兵丁均肃然各就各位,三兄弟点了点头,宋宗祥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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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姚记酒坊-田中,日外

穿着草衣隐在田里的熊三摸出手雷,刚要拉环,突然大惊

账房走近那口井,而账房身后跟着的,正是他老实巴交的弟弟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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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姚记酒坊-窑中,日外

灯光蓦然被柴日双拉亮,窑中立时一目了然

柴日双眯着眼,只见窑中简陋空寂,大铁锅的破洞依然是当年被砸的模样

谭逸飞紧贴窖壁躲在门后,脚下是三只青花酒坛

谭逸飞清楚地看到柴日双的影子,正度步想进入窑中

“嗵、嗵、嗵”姚大叔和和姚婶不禁心跳的厉害

突然远处隐约传来“呯”的枪响,接着“轰隆隆”巨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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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一个在墙上的伙计望着远方突然大叫:“柴老板,炸啦,界边炸雷啦。”

柴日双心念一转,回身看远处已是浓烟滚滚,他立即带着人冲出院外

慌乱匆匆的脚步声走远

谭逸飞出了窖门单膝跪地:“姚叔姚婶,多谢!二老为了我竟然担了这么大风险。”

姚大叔:“快起来逸飞,难得的好苗子啊,大叔为了你,值!来,看看你这酒咋样了,幸亏只试烧了三坛,不然真被姓柴的抓了把柄去。”

谭逸飞打开一坛酒倒出,尝了尝,小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大口。终于,他满意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抱住酒坛仰天闭目,他笑着,泪水却不禁流出

阳光灿灿地照着院中的谭逸飞,影子长长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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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官道,日外

宋宗祥三兄弟正痛快地看着炸药的黑烟

熊三飞跑过来:“报——大队长,七哥,井那块没法炸呀。”

七虎:“你说什么!”

熊三:“我刚要炸,我家老四不知怎么,就站在井边呢。”

七虎:“他站那干嘛,火药呢。”

熊三:“火药早就埋好了,就是没法扔啊!”

七虎急了:“哎呀坏事啦你个熊包!我去!”

七虎扬蹄向官道奔去

宋宗祥:“虎子!”

缪世章还在沉思:“大队长,事情不对!大队长!”

宋宗祥已追七虎而去,缪世章赶快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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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谭逸飞从后院翻墙出去,姚叔登着梯子把酒坛一坛坛递下去

谭逸飞接住,猫腰隐在草中向官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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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姚记酒坊-田中,日外

七虎奔马来到田边,想都不想就冲进田里

井边无人,七虎一喜,掏出手雷刚要拉环

一阵奸笑声,柴日双和伙计从一堆荒草垛后走出

熊四也在伙计中,呆呆的:“七哥?”

七虎也不禁呆住,手僵在那不知所措

柴日双阴测测的:“七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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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1场)姚记酒坊-院中,晨外【女酒】

谭逸飞:“这些桂花嘛,我是想请您把六合的配方变上一变,和药酒的方子合合,咱们创一种专给女子喝的新酒怎么样?”

姚大婶:“女人喝的酒?这可稀奇。”

谭逸飞一笑:“婶子,其实三千年前《周礼•天官》里就有女酒的记载。到了汉代,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文君当垆。”

姚大叔:“老婆子听着新鲜吧,从大汉到大唐,上至皇妃下至歌伎,喝酒的说道多着呢。”

谭逸飞:“‘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一曲‘贵妃醉酒’传唱千古;‘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女道士鱼玄机也有相思之愁;陆蒙的夫人更是直言道‘平生偏好酒,劳尔劝吾餐。但得杯中满,时光度不难。”

姚大婶:“啧啧,大唐的女子咋这么大的胆子呢?”

谭逸飞:“因为大唐国运鼎盛啊。宋朝痛失江山半壁,易安居士的酒词也渐起悲风。从‘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的天真,渐成国破之时的‘金尊倒,拚了尽烛,不管黄昏!’”

姚大叔:“元代是中国古代葡萄酒的极盛时期,‘千觥(gōng)酒馨葡萄绿,万朵灯敷菡萏红’(菡萏:hàndàn,荷花)盛况空前。及至明清,曹公一部《红楼梦》大小酒局60回,大观园内群芳斗宴醉月摇花。

姚大婶:“哎呀呀,这历朝历代的女子饮酒都是诗啊词啊的,这酒咱老婆子可喝不来。”

姚大叔:“有一种女酒你却喝得,天下女子都喝得!后生,我就考考你,这酒叫啥?”

谭逸飞:“自然是女儿红了!”

姚大叔:“哈哈。女儿红自晋代《南方草木状》即有载,‘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女将嫁,乃发陂(bēi)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自女儿满月时窖藏十八年,等出嫁的时候再启泥宴宾,要是生男孩,就叫状元红。”

谭逸飞:“有的酒家在酒坛外绘以五彩雕饰,这就是花雕。”

姚大叔:“逸飞,你虽然熟知名酒,但这女儿酒怕是从未尝过吧?”

谭逸飞脸一红,姚大叔和姚大婶大笑

(第六集结束,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