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对酒当歌第十七集

对酒当歌第十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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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十七集



[本集剧介]殿门开,“宋宗英”正静静求签。缪世章在神像前倾诉肺腑,自己的种种心机皆为尽忠,尽管与大小姐情缘已尽,但为保宋家世世平安世章愿受天谴,令心有怨抑的“宋宗英”深深触动,她自盖红绸决意出阁。宋宗祥将妹妹送上侯元钦的花轿,兄妹洒泪依依。全镇人都去瞧大小姐出嫁的隆重排场,谭逸飞自驾马车来到城隍庙接走谭稚谦,途中迎来刚刚闻讯回镇的穆雪薇,谭逸飞让谭稚谦换乘雪薇的马车速回省东家乡。喜仗行至官道,侯元钦的亲兵将押枪回镇的刘二豹吼至坡上回避,缪世章和熊二早布置好滑炮令刘二豹的马受惊,枪箱全部翻下坡去,缪世章巧手启下封条贴到准备好的另几只箱子上,然后带队迅速将真正的枪箱藏起。刘二豹和团丁找到大箱,打开却是一箱箱石块,刘二豹气呆。谭逸飞严守承诺每日仅出酒仙两百坛。酒商纷芸抢货,谭逸飞只好将给县长备下的精致青花瓶酒仙让给大家,价格自然也高了数倍,仍供不应求。其实谭逸飞与总会长承诺时就已想到了以不同酒器供应不同客商,巧妙避开了“坛”的限定。福田升被挤压得入账惨淡,柴日双对谭逸飞又恨又佩,将怒气全泄在各分号掌柜身上,引起各分号人心怨沸。柴日双心生奸计,要抢购储粮断了酒仙源头。穆雪薇揭穿了谭逸飞到九仙镇的真实目的,就是找宋府寻仇,因为她认定逸飞就是谈家后人,谭逸飞不置可否,用两出喜宴转移了雪薇的话题。侯府喜宴热闹非凡,同一时刻省东一座村舍内,谭稚谦也正喜迎交柯,只见他挑开盖头,新娘正是宋宗英。而侯元钦喜帐中的新娘,竟是沈凤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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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城隍庙-正殿,日内

缪世章猛地推开殿门

正殿中空荡寂静,只有一穿红嫁袄的女子背对殿门,端正地跪在城隍神像前

三枝高香袅袅,缭绕着城隍神像

“啩啩啩”竹签摇荡在签筒中的声音回响在静寂的殿中

护院高兴地就要往里冲:“大小姐!找到大小姐了!”

缪世章一展双臂:“你们在外面侯着,四下搜寻谭教习。”

护院们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缪世章迈过高高的铜门槛,反手将殿门缓缓合上,阳光透过镂雕窗棱射入,殿中立时更显幽暗静宓

崭新的红嫁袄上金线绣的凤凰在光线下闪着亮光,一丝不乱的盘发,两只金钗插在鬓间

静静的背影,缓缓的脚步一步步接近她

缪世章走到女子身后,沉声:“大小姐……”

“啪”一支卦签从卦筒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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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官道,日外

两车油封的大箱子,沉甸甸地辗路而行

刘二豹神气地一马当先:“姓缪的蒙我,姓柴的也蒙我,我反倒成了过街鼠。哼,我有这二百杆硬货,看九仙镇谁还敢小看了我!”

团丁:“团总,咱这两车还不把七虎子震了!要不,咱先回镇震震他们,再去县上登簿?”

刘二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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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城隍庙-正殿,日内

缪世章俯身拾起签,仔细看过后闪过一丝惊喜:“大小姐可是在问姻缘吗?

宋宗英一言不发,端正地跪着

缪世章不由看去,殿中幽暗,看不清宋宗英的表情,只见她额上的珠串晃都不晃

缪世章轻轻一叹:“我知道大小姐对这桩婚事并不十分甘愿,才到这里一求神明。大小姐和梅小姐一样,从小就对城隍爷极为敬仰的,我为大小姐念念这支签可以吗?”

宋宗英似是缓缓点了一下头,仍怔怔地敬视着城隍爷

缪世章:“三生夙缘缱绻来,九天阊阖庆今开,(笑道)哎呀好签好签,恭禧大小姐天赐佳缘,今日出阁乃是上吉。”

宋宗英不喜不欢,这一动不动令缪世章笑意顿敛,心中忽然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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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和梁嘉琪正在看礼单,侯元钦走进

侯元饮:“大哥大嫂,元钦不胜酒力,现在才来给两位问安。宗英好些了吗?我看她比上回可是瘦了不少啊,而且好象有些郁郁寡欢,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梁嘉琪:“今天可好多了,刚才我还陪她试嫁妆呢,高兴着呢。”

侯元钦:“哦,那就好。我是怕这一路上宗英的身子受不住,正想和兄嫂商量,是不是等宗英完全康复了再过府?”

宋宗祥脸色有些不自然:“哦,好啊,兄弟你难得在这多住上几天。”

梁嘉琪:“候兄弟,你为宗英着想得太周到啦,可是啊,你不急有人急。宗祥,老太太特意给我打了电话了,让我劝劝你可别舍不得妹子,催她的大孙子赶快把孙媳妇接回去唱一出双加官呢,哈哈哈……”

宋宗祥:“哦。妹夫,什么是双加官啊?”

侯元钦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奶奶要送给她孙媳妇一份大礼,前些日子我平息设领之事略立军功,奶奶就和爹说新婚之日就宣布我荣升旅长的委任,(带着微微得意)宗英过门就是旅长夫人了。”

宋宗祥大喜:“哦?这大好的事妹夫瞒得密不透风,一定要罚酒三杯。小生子,上酒,摆席!”

厅中一派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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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城隍庙-正殿,日内

缪世章沉声道:“我知道大小姐已见过谭教习,对世章更是极为怨恨,世章又怎么能让大小姐大喜之日留此心结?(决然)也罢,今日世章就在神灵面前陈明心迹,今日不说怕是再无他日了!”

宋宗英略略惊讶中,缪世章已肃然“卟”地跪在她身边

(深沉悠远的画外音乐起)

缪世章:“尊神在上,凡夫缪世章敬禀。世章祖父受宋氏明公一饭之恩,遂立誓服侍左右,日久情深,到世章已历三代。世章愚昧稚鲁,反蒙宋老爷恩惠,将宗梅大小姐赐婚给我,世章无以为报,唯有谨遵家训,倾毕生之力辅佐宋氏后裔,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宋宗英霍然暗惊,发前珠串“唰”地一抖,脑中忽然出现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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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倒叙二十五年前四周光晕画面)城隍庙-正殿,日内

一只小手将三支燃着的清香小心地插入案上炉中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在城隍爷前郑重跪下

缪祖父将怀抱的小女孩轻轻放在小男孩右侧的蒲团上,小女孩三岁,好奇地看着小男孩的跪姿,也学着跪了下来,老人和小男孩欣喜地看着她

就见小男孩转头肃然正对城隍爷念念有词,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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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城隍庙-正殿,日内

(接上场)模糊的小男孩与身侧的缪世章渐渐融合

宋宗英只觉头中一昏,身子一晃,赶快稳住心神

只听缪世章继续肃然道:“未料风云不测,一场世仇之争令宗梅小姐失散无踪,世章祖父为保护小姐罹难而去,宋老爷怜缪氏护主有功,世章再蒙眷幸,得赐婚于宗英二小姐,自此视若奇珍,自襁褓至及笄百般呵护。(沉了片刻)岂知造化弄人,(悲伤)世章形残貌陋,怎配得上宗英小姐丽质花容,故向大少爷了断这段姻缘,世章表面虽然平静,但实为断肠之痛!”

缪世章悲声渐起,一时说不下去,宋宗英身子微颤

城隍像后的天幕垂幛不知是被风吹还是如何,也飘动了一动

缪世章抬头仍极肃然:“时光荏苒,世章已全无杂念,唯有鼎力助宋府荣安。今日宗英小姐喜得良缘,又可助大少爷固镇九仙,世章为促成此事不免行事卑劣,(目露痛心之意)令世人不耻,令大少爷疏离,令大小姐痛恨!(目中定定)但世章忠心澄澈,至死不改!唯愿大少爷英名永筑,唯愿大小姐如意安康,若能如愿,世章纵沉劫地狱也无怨无悔!”

缪世章神态诚诚,眉宇坚定,竟凛然生出一股气势,令宋宗英心中一动,纤手竟不觉轻轻扶住了缪世章的右臂

忽然两人都如触电一般,宋宗英忽的松开,腾地站起,转身平复了一下,向殿门走去

缪世章心起波澜,一怔,忙起身跟上

宋宗英两手扶门,正要开启,忽然一声轻响自城隍神像后传来

缪世章眉心一挑,蓦然回身,就要向神像后探去

“啪”宋宗英反手一把将其拉住,缪世章顿住,怔怔地看着他袖子上的纤手

宋宗英未曾回身,只见她慢慢松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红绸,缓缓盖在了自己头上

缪世章一惊,随即一喜:“大小姐终于解开这个结了吗,自盖红绸是答应今日出阁了吗?”

宋宗英缓缓的深深的点头,沉了一瞬,猛然将殿门打开

阳光普射进来,洒在二人身上

门外的护院见了盖着红盖头的宋宗英均是一惊,怔住

护院:“大小姐?哦,掌柜的,都搜遍了,没发现谭教习。”

宋宗英突然伸出右手,缪世章终于没有回身,紧张又恭敬地轻扶住宋宗英的纤手,引她走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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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城隍庙-门前,日外

缪世章扶着宋宗英缓缓出了庙门,均似从对方的手中感到了彼此强烈的心跳

缪世章努力收敛心神,扶着宋宗英走向篷车,就见七虎到了门前

七虎:“二哥!(奇)哎,大小姐,你还没出阁盖个盖头干啥?”

宋宗英一言不发,静静进了篷车

熊二:“有啥?大小姐本来行事就好个新鲜嘛,论胆子,这镇上哪一个女子能跟大小姐比。”

缪世章笑斥:“呵呵,这是谢城隍爷的吉签,大小姐在即刻还愿呢。”

七虎笑了一阵,突然向缪世章低语:“二哥,货到了!五个大箱封得严严实实。”

缪世章眉峰一挑:“好!(吩咐护院)速向大队长和夫人回报,大小姐求得上上签,今日出阁正是良辰吉时,从速准备!”

护院们忙不迭地回去报喜领赏

缪世章:“虎子,速回府向大队长和姑爷请示,官道鱼目混杂,为求万全,请姑爷拨一队人马随着你前去开道,侯府军威震慑加上咱山防的威名,新人此行一定会一路顺风!”

七虎早就等着这句话,高兴地上马飞奔:“好!大小姐,虎子给你开道去!”

缪世章笑看七虎远去,一摆手,上马随篷车离开了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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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城隍庙-正殿,日内

城隍神像前的清香仍在燃

殿外篷车声马蹄远去,殿中又复一片寂静

城隍神像后的垂幛猛地动了一下,突然从后面传出“砰”的滑倒地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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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布告上挂着谭逸飞的亲笔承诺,“即日起,酒仙每日出货二百坛”

魏永更对着布告苦思:“二百坛说什么也不够啊,咋想的,放着白花花的洋钱不赚,这要是添上一笔,变三百坛多好。”

背后一个声音:“要是添上两笔,变五百坛,岂不更好?”

魏永更不住点头:“就是就是,中间添一竖,再来一折,五百坛,哈哈!(转身)谭、谭老弟!”

谭逸飞似笑非笑地站在魏永更身后

魏永更:“我,不是光我这么想,你看,每天有多少老板来和我要酒啊。”

正说着,又一批酒商们来了:“谭会长,我出三块钱一坛,酒仙你就多卖我十坛如何?”

“我出四块”

“五块”

魏永更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谭逸飞:“酒仙明码标价,逸飞怎能破了规矩,多谢各位老板捧场。”

酒商:“哎,谁不知道谭会长大度给同行让柜,可是你每天就出二百坛,还优先本镇一百坛。这,就这一百坛怎么够我们这些外镇客分啊?”

魏永更:“谭老弟,看这些老哥多诚心实意,你就如了他们的意吧,也、也别叫人白跑一趟。”

谭逸飞为难片刻:“要不这样吧,窖里还有几百瓶窖藏,是给县长大人准备的,现在交货期还没到,就先让给各位如何?”

“好啊好啊,多谢谭先生。”

谭逸飞:“就是,县长大人定的货,酒器全是上等青花,光这瓶子嘛就贵上两块。”

酒商们争抢着:“不成问题不成问题,只要有酒仙,啥价任凭谭先生定!”

魏永更早已等不及:“谭、谭老弟,那我就带老板们提货去吧。”

谭逸飞笑着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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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1,福田升商号,日内

六七个酒坊和酒肆的掌柜惶恐地站在桌前

柴日双看着桌上的出货单,越看面色越沉,抬起头阴郁地环视众掌柜

柴日双:“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出去看看看看!哪家字号过年不图个财源广进,你们却在给我交白账!(怒)我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众掌柜更加惊恐:“柴老板请息怒,实在是酒仙风头太盛,加上谭逸飞花招繁多,各大报纸电台都跟风吹捧,眼看已成了气侯了。

“正是正是,尤其值此年关,正是访亲奉礼的时候,上至龙府县衙,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以抢到酒仙和嫦娥桂为荣,酒肆里这价码都翻了好几番了,谁不抢着先卖他的货。”

柴日双:“胡说!他每天只出二百坛再俏手也有限,难道他身为会长居然敢自食其言?”

“每日二百坛一坛不多,只是他另备有一批瓷瓶玉壶做酒器,瓶与壶都不是酒坛,所以不能算他食言,况且这瓶与壶比酒坛精美金贵了很多,一壶酒的价码已胜过寻常十坛,就这,仍是被达官富绅争抢一空啊。”

“砰”柴日双气得咬牙:“狡猾!大大的狡猾!你们怎么就想不出,愚木之徒留之何用!”

众掌柜忙道:“柴老板开恩,酒仙之旺不只是我等力所不及,这远近镇里没有一家酒坊能比啊。”

众人肯求声不绝于耳

柴日双不屑地冷笑:“摇尾乞怜,支那狗!”

众掌柜蓦然变色,敢怒不敢言

柴日双眯着眼睛:“怎么?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等我大日本皇军踏遍,中国人,全是天皇陛下的臣犬!(斥)就是做狗也要做条好狗,怎么不去帮主子狠狠去咬谭逸飞,在这里求我有什么用?出去,都出去!”

众人脸色极差鱼贯而出,但谁也不敢吱声

账房小心地问:“柴老板,现在领事馆的风还没过去,谭逸飞的名声又正旺,咱是不是等这风头过了再开工?快!这中国人什么都是一阵风,来得快散得也快,您看……”

柴日双怒道:“胡说!福田升业下七家酒坊,难道要被一个谭逸飞逼得关门吗?”

账房:“可咱们现在产的越多损失就越大呀。”

柴日双气得拍着桌子,忽然一转念,嘿嘿嘿地狞笑了起来:“谭逸飞,你断我的去路,我就断你的源头!”

账房:“柴老板,您是要……”

柴日双:“去把所有酿酒用的粮食全都收上来,要秘密的,不要透出一点风声!”

账房鬼笑:“哦,老板高明,您是要让他做做这无米之炊。”

“哈哈哈”两人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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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2,宋府-门前,日外

唢呐劲响,锣鼓狂敲,宋府门前热闹非凡

前面的家丁打着喜幛“凤翥龙翔”“花好月圆”,后面的抬着一箱箱嫁妆

最醒目的八抬花轿红幔绵簇,丫环们忙着往轿帘上挂香囊、喜结

镇民围得里外三层,树上都爬满了好奇的孩子,小生子和丫环向众人洒着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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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3,宋府-前院,日外

院中家人站立两旁,宋宗祥在院中忙着

偏厅中芸姐早已备了好几套吉服,伺候侯元钦更衣

宋宗祥大喊:“世章呢?怎么没看见世章啊?吉时已到怎么能缺了他呀?”

梁嘉琪带着丫环从后院急急出来:“宗祥,小点声。表哥让我把这件东西交给宗英,他……就不参礼了。(有些伤感)新郎本该是他,你又让他怎么去亲眼看着宗英上了别人的花轿啊?”

宋宗祥怔住,长叹:“是我考虑不周,谢夫人提醒。(转念)谭稚谦那边?”

梁嘉琪左右看看:“表哥说,宗英已经全想明白了,马上上轿就是作誓和谭教习了断。”

宋宗祥:“好妹子!”

小生子:“老爷,谭先生和魏老哥来了。”

谭逸飞进门一揖:“大队长!在下刚刚得知大小姐的花轿即刻起驾,本想等雪薇一同来贺喜,这匆忙之间也顾不得了,在下先到一步。”

宋宗祥:“宋某谢了!并非我宋府不知礼数,是宗英亲自去城隍庙求的签,及早出阁是上上吉,亲朋喜宴容我日后再补。

小生子:“老爷,谭先生送了十坛酒仙叫小的在门外分给大家伙,大家都抢着要喝大小姐一碗喜酒呢。”

宋宗祥:“多谢多谢。世章不在我又不擅应酬,还是谭先生想得周到。”

魏永更:“大队长,我结巴也讨、讨您点喜气,今天给您敲头锣!”

宋宗祥:“多谢多谢……”

孙妈急慌慌跑过来:“老姐夫人快去看看大小姐呀,到现在都不梳妆,还把喜娘都轰出来了,连我进去劝她都是闷在帐子里一声不吭。”

宋宗祥一急:“这……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谭逸飞轻叹:“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毕竟平生第一次远离家园,怎会不感慨万分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顿时恍然,纷纷点头

梁嘉琪:“对对,还说我是过来人呢,我出阁那天不也大哭了一场嘛,反倒不如谭先生善解人意。”

宋宗祥忙拉住谭逸飞:“谭先生你帮人帮到底,你对宗英有救命大恩,她绝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你快替我劝劝她,她想什么要什么发脾气砸东西都由她,只求赶快描妆才是啊。”

不待谭逸飞回答,宋宗祥已迫不及待将他拉至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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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4,宋府-后院,日外

丫环们纷纷在门外劝着,但屋中却无声无息

孙妈:“都闪开,谭先生来了。(高声冲屋中叫)大小姐,谭先生来看你了。”

谭逸飞:“大小姐,在下特来贺您鸾凤之喜。”

话音刚落,门栓“嗒”地开了,谭逸飞顿了一下,缓缓推开门

众人提着心纷纷看去

宋宗英低着头,恭身向谭逸飞施

礼,低声轻轻道:“谭先生快请进。”

谭逸飞:“这是逸飞亲手酿的嫦娥桂,特意为大小姐添加了蜂蜜燕窝,恭祝大小姐蜜意浓情,燕尔双飞。”

宋宗英似乎含羞一笑,始终低着头,额上珠串遮眼,看不真切,就见她接过礼匣,抬手示意谭逸飞请坐

丫环喜娘正想拥进去,却见宋宗英顺手将门关上了

孙妈:“都给我站住!没看谭先生正劝大小姐呢吗?还想给轰出来是怎么的?”

宋宗祥松了一口气:“都在门外侯着,听谭先生出来怎么说,我告诉你们,今日万事都得遂大小姐的意,谁若让我这妹子不痛快,别怪我发火!”

宋宗祥握了握梁嘉琪的手,示意她在这里料理,便匆匆走向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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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官道,日外

大车轱辘行进,五只大箱沉重而醒目

刘二豹昂首当先,团防小队长领着一队人打马过来

团防小队长:“恭禧团总!(睁大眼)哦!这,这……这肯定把山防镇了!”

团丁们惊喜得吵吵起来

刘二豹甚为得意:“当然!咱可是赌上全部家当了,看好了看好了,捷克枪!哼,这可是一步登天!我要让九仙镇知道今后谁才是老大!”

团防小队长:“嘿,不是您刘团总还是谁呀!(转念)团总,今天大小姐出嫁,咱是不是把箱子苫上点儿?”

刘二豹瞪大了眼睛:“苫上?我还嫌不够招摇呢!(粗声大气)就明晃晃地摆着,让姓宋的看着,怎么着,不服?咱给他放几响给大小姐送送喜。”

“哈哈哈……”众人肆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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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刘二豹车队一行收入到一只望远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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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门外众人都焦急的往里面看着,宋宗英背对门坐着,两人均沉默了片刻

谭逸飞沉声道:“大小姐已经都准备好了?”

宋宗英点点头

谭逸飞:“但请放心,既然求得上上签,一定会有神明护佑,此行事必平安。”

此句讲得语气忽重,宋宗英一顿,怔了片刻,深深点头

谭逸飞忽生伤感:“今日一别,再相见想必境易人非,逸飞送大小姐一曲。”

谭逸飞起身,正要摸向腰间,一支箫已递到他的面前

谭逸飞一怔,宋宗英的手微微颤着,想必此刻心中亦极是波澜

谭逸飞缓缓接过,轻轻置于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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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宋府-后院,日外

孙妈和丫环们在屋外听不到任何动静,只听到前院乱糟糟的,不由心头更急

忽然一曲《阳关三叠》从宋宗英房中飘出,凄清婉转,如梵乐般竟压过了院中的喧嚣,令众人忽的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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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官道,日外

刘二豹的车队兴致高昂地渐入山间官道,几只山鸟不时盘悬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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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顶一只望远镜始终聚焦着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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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阵马蹄尘扬,刘二豹忽的神色一凛,勒缰停住

对面七虎领着人马拦在路中

刘二豹:“七虎子,你想干嘛?”

七虎:“嗬,有阵子没见了,刘团总这是发了财回来了?”

刘二豹:“知道就好。告诉你,我团防从今以后就和山防平起平坐了,还不让开!”

七虎不屑地一笑:“今日大小姐大喜之日,不和你斗闲气,奉大队长之命为大小姐开道,闲杂人等一率让路,凶邪之物一率不得入目!”

刘二豹:“胡说!告诉你,老子现在有的是硬货,还以为你那是圣旨啊,老子不吃这套!走!光明正大地走,看谁敢拦!”

刘二豹硬要上前,只听“唰唰唰”一阵晃动,还未看清,一队士兵已举枪将车队瞄准

士兵:“今日卫戍军侯府迎亲,所到之处一率肃静,凶邪之物一率肃清,敢有违令者,杀!”

军人特有的刚猛令刘二豹心惊,不知所措

团防小队长上前:“团总,这是侯府,咱还是别吃这眼前亏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二豹想了想:“不知是侯营长贵驾,在下冲撞了,在下九仙镇团总刘二豹,奉县长的批文从龙府运些枪火以备县上安防,既然撞上了,刘某就先避一避,只是这枪乃是要去县上登薄的,军爷就请高抬贵手吧?”

七虎:“兄弟们,都是同一个镇上的,请您给抬抬手,让他们避到坡后去,等侯营长的花轿过去,再让他们回镇成吗?”

士兵一挥手:“看七爷的面子,你们退到坡后去,要是让我们看见,仍是一枪!”

刘二豹一抱拳,带队上了坡

七虎冲着他们的背影一笑,一副等好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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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9,宋府-前院,日内

梁嘉琪千恩万谢的送谭逸飞从后院出来,宋宗祥赶快迎上

宋宗祥急问:“宗英怎么样了?”

梁嘉琪笑道:“谭先生真是好本事,几句话就套出来宗英的心事啦。那箫更是出神入化,一曲啊就把宗英心里的烦燥给吹走啦。”

谭逸飞:“哪里哪里,夫人过奖了。”

梁嘉琪:“怪我怪我,刚才急着把老夫人许的大礼告诉了她,她就刻在了心上。”

宋宗祥:“哦,宗英到底要什么呀?”

梁嘉琪笑道:“这妆花吉服指定了全要姑爷家送来的才肯更衣呢,这不,我叫孙妈赶快全送了进去,宗英一样都不叫人碰,硬是要自己上妆,把喜娘都看呆了,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式?哎呀呀,咱妹子这性子真是随了你,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放心放心,已经上妆了。”

宋宗祥:“哈哈哈,这才是我宋宗祥的妹子,谭先生,多谢了!

谭逸飞:“哪里哪里,逸飞想借今天大吉之日,学大小姐去趟城隍庙,也求个吉签回来,顺便也去迎迎雪薇,眼见立春已过,我就求咱镇上五谷丰登,酒仙四海飘香。”

宋宗祥大喜:“好!先生代我也求上一签,(掏出一卷红纸银元塞给谭逸飞)香火钱全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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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背景音乐,淡淡箫曲《阳关三叠》)

彩绣团金的大红吉服加身,云霞鸳鸯金纹的霞帔披在了肩上

鲜红的口脂染得樱唇更娇艳

发插鸾凤金钗,一只手将簪环,耳坠项串有条不紊地戴上

一点朱砂将额间的红痣描得更加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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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1,城隍庙-院内,日外

院中静寂无人,点点翠竹间,正殿呈现眼前

谭逸飞走上高高的台阶,回首又仔细环顾一遍,缓缓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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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2,宋府-后院,日外

宋宗祥走入后院,大步走到宋宗英房门外

宋宗祥:“宗英,吉时到了。”

房内无人应答,宋宗祥略一沉吟,轻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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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3,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房中红幔锦绣,镜上喜字相连,嫁瓶花团锦簇,喜气盈漫

宋宗英端正地坐在**,红色的盖头遮面,霞帔合体,珠圆玉润

宋宗祥蓦的看到妹子新娘的装扮,心中忽的一酸,一时竟定在了那里,怔怔地地看着宋宗英

门内门外静静的,谁都不敢说话,众人均一眨不眨地瞧着这兄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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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4,城隍庙-正殿,日内

谭逸飞缓缓推开殿门

城隍神像前,一人端跪正前

谭逸飞沉声道:“稚谦兄,都准备好了吗?”

那人回过身来,正是谭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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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5,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宋宗祥轻轻走上前,隔着宽袖握住宋宗英的手,兄妹俩均是一颤

宋宗祥:“宗英,哥送你上轿。”

宋宗英缓缓站起,只见宋宗祥俯下身去,宽厚的背膀呈现眼前

宋宗英怔了片刻,趴上宋宗祥的背上,忽然间,两人感到对方强烈地心跳

宋宗祥心中酸楚,不舍之情一览无余,终于他毅然直起身来,将宋宗英小心地背起,走出房中,梁嘉琪等忙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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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6,宋府-门前,日外

院门外已是鼓乐喧天,魏永更的大锣更是一声响似一声

人们喝着酒,喜盈盈地看着,议论着宋府的气派,对新人的祝福

侯元钦已是吉服加身,早已恭立在轿边

终于众人“哇——”一声惊呼

鞭炮大响,宋宗祥背着宋宗英走了出来,在迈出门槛的一瞬,宋宗祥停了一停

突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他的颈中,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宋宗祥顿时虎目泛潮,眼前模糊起来,这脚步一时便再难向前迈出一步

一条绣帕轻拭去宋宗祥眼中泪水

梁嘉琪:“宗祥,女人总要经过这一场的,莫太伤怀了。这是大喜呀,大喜呀。”

宋宗祥勉强笑道:“正是正是。妹子,今天是你的大喜,哥倒象个女子似的竟掉了泪,是哥的不该。妹子,哥盼着你嫁个好人家,可这真的嫁了哥却迈不出这门去,(大声)哥舍不得你啊!”

宋宗祥终于大声将心中浓浓的手足之情道出,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泪生生忍住

他感到背上在不断地颤动,虽然宋宗英一言不发,但宋宗祥已知她也是万分伤感,低泣不止

一双腿终于迈出府门

门外欢呼声震天

宋宗祥将宋宗英背上轿中,将她的吉服摆得端正,缓缓放下轿帘

宋宗祥:“妹夫,我这妹子打今天就交给你了。”

侯元钦:“大哥放心,既得明珠相赐,元钦必呵护终生。”

宋宗祥重重一拍侯元钦的肩:“好!”

“咣”魏永更响亮的一锣,一片欢腾中,侯元钦披红上马,仪仗起驾

喜幛彩伞,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营队在前,花轿在中,侯元钦昂首在花轿前,几大车嫁妆后是骑马送亲的宋宗祥和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镇上的人均热热闹闹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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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7,九仙镇-北门,日外

谭逸飞驾着篷车行到镇北

两个团丁懒散地笑着上前:“哟,谭先生啊。”

谭逸飞停车笑道:“今天镇上大喜,兄弟们却还在这儿当值,真是辛苦。”

团丁:“可不是吗,谁不争着去看热闹,喜酒都不知喝了多少坛,偏咱们命苦。”

另一团丁:“小点声,今天团总回来,听见这话你一准挨骂。”

团丁:“团总得了二百支捷克枪回来,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功夫骂我。再说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四周围有几个人影,除了你和谭先生谁还能听了去?”

谭逸飞:“在下可不是长舌妇人。两位忠于职守,来来来,我敬两位,与大小姐同喜!”

谭逸飞反手一摸,从篷帘中摸出一小坛酒仙,双手奉上

团丁大喜接过:“谢谭先生!”

另一团丁习惯性地去掀轿帘:“谭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还亲自驾车啊?”

眼看那手就要触到轿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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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8,官道-坡上,日外

刘二豹费力的牵马攀着陡坡,不住低声骂着,回头看去,士兵排成一字,枪枪对准他的背,刘二豹不由胆颤,不敢多说什么,只往坡上爬

坡顶树后,露出熊二熊三的头,两人正密切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刘二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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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9,九仙镇-北门,日外

一捆红纸银元塞到团丁手中,顺势将他的手拨远

谭逸飞笑道:“差点忘了,刚才去大队长家贺喜,大队长给的红包,就与两位添点酒钱吧。不瞒两位,我表妹知道今天大小姐出阁,正往镇上赶呢,谭某急着去迎她,偏镇上的人都去看大小姐出嫁了,我只有借了周老哥的车子,自己作这车夫了。”

两个团丁既得了一坛美酒,又白白得了许多银元,早乐得眉开眼笑,根本不注意谭逸飞说什么,只不住口地道谢

团丁:“谭先生就是大方,难怪镇上人人称先生是大善人。您有事要忙,不耽搁您了。”

谭逸飞:“多谢!”

扬手一鞭,篷车驰出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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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官道-坡上,日外

五辆大车停在陡坡峰上,沉重的箱子令车轮有些不稳

刘二豹和团丁一脸不满的向坡下瞪着,就见坡下士兵仍一动不动地举枪戒备

刘二豹“呸”了一声,下马重重靠在大车上,将本就不稳的车子又震得一晃

坡涯处不知哪位砍柴人掉了些枯草,引得马儿向草堆伸去了头,蹄子也不由缓步挪去

草堆中零散的一些不起眼的圆片

不远处的树后,熊二手中也握着几个圆片,他和另一株树后的熊三使了个眼色,二人向坡下望去,远远的,已渐渐听见了喧声,迎亲队伍影影绰绰地行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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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1,官道,日外

魏永更的锣声“咣咣”越来越近,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锁呐声、鼓乐声、马蹄声、人喧声沸沸接踵而来

浩荡威风的迎亲队伍行进,后面跟着大帮看热闹的镇民

七虎精神蓦然一震,向手下一挥手,手下将准备好的粗大红鞭炮高挑起来晃了两晃,“啪啪”火石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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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2,官道-坡上,日外

马儿已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草,草下散落的小圆片时隐时现在马蹄下

坡下面红色的长鞭晃动,熊二熊三目中一亮,趁刘二豹和团丁都往坡下看的时候,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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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3,官道,日外

兵丁用火石点然鞭炮捻线,火苗呼的蹿上,“噼啪”大响,在山间惊天动地地回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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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4,官道-坡上,日外

熊二熊三将圆片使劲向马蹄方向扔了过去

圆片落地即炸得“啪啪”作响,原来是滑炮(俗称砸炮),马儿惊嘶,扬蹄乱跺,蹄下的圆片被踩中,连串地“啪啪啪啪”炸了起来,枯草上溅起火星

圆片的炸响声被淹没在坡下剧烈的鞭炮声中,刘二豹和团丁谁都没注意到,聚睛看着坡下

熊二熊三飞身向密林中隐去

马儿惊跺牵动大车,车轮随着在坡涯边晃动,终于倾翻涯边,车上的五只大箱“轰隆隆”全部掉下坡去

马儿狂嘶躁动,终于惊动了刘二豹回身来看,大惊,叫嚷着奔到涯边往下看,深深的山坡,哪里还有箱子的影子

团丁慌张围过来

刘二豹大嚷:“全是饭桶,还不赶快下去找!”

众人小心翼翼,慌里慌张地下了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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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5,官道,日外

七虎站在道旁,看着迎亲仪仗气派地经过,后面镇民鼎沸

熊二熊三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七虎后面的队伍中,向七虎暗暗伸了伸大姆指

七虎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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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6,官道-后坡下,日外

后坡下古木密林,杂草丛生,碎石满径

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树后静静看着

只听坡上一阵轰鸣,五只大箱从坡上滑下来,

缪世章从树后现身,他的身后密林中居然有五只一模一样的军用枪箱

缪世章一挥手,十个兵丁急速上前将刘二豹的大箱搬进树林

只见缪世章用块湿布小心地捂在大箱上的封条处,片刻,封条边缘开始脱离,缪世章小心地揭下来,贴到他身后藏着的大箱上

五只换完,缪世章一挥手,兵丁将换好的五只大箱按滑下坡的样貌横七竖八的散放在坡底

坡上已传来刘二豹的喝斥吵嚷声

缪世章又一挥手,兵丁拼力抬起偷换下的大箱随缪世章快步消失在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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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7,官道,日外

谭逸飞驾着篷车出了镇北的小路,驰到大道上来

谭逸飞低声:“稚谦兄,换车之后一定要远避风声,咱们联系的方法,还有在下略备的礼物都放在车里了,请一定带上。(有些伤感)逸飞祝两位一路平安。”

〈特写〉车内,一双手拿起车中放着的箱子,缓缓打开,百元的银票和两瓶嫦娥桂下面,竟是两套精绣华丽的吉服

谭稚谦(车内画外音):“逸飞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谭逸飞心头沉甸甸的,眉峰蹙起,扬起一鞭,篷车飞驰

冬日暖阳照得轮起尘飞,蹄踏轮响之声中,篷车中似传来一声低低的嘤泣,随车驰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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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8,官道-后坡下,日外

团丁连滚带爬终于下得坡来

刘二豹:“快找快找,别说是丢了,就是磕了碰了,掉了一块皮都要了我的命呀!”

小队长:“团总,看!那呢,还有那、那,一二三四五,一箱都没少!”

刘二豹大喜:“愣着干啥,抬呀!”

团丁忙手忙脚乱上前将箱子抬到平坡处,刘二豹冲上前差点完全趴在箱子上,终于缓了口气,又赶快看看箱子是否磕坏了,箱子上满是划痕,却十分结实,一箱都没开口,封条完完整整

刘二豹彻底松了口气,瘫靠到箱子旁:“哦老天保佑!(恨恨)山防就是我的克星,就见不得我走大运,没事今天出的什么嫁,害老子吓掉半条命去!”

小队长:“团总,好事多磨嘛,有了这批硬货咱再不矮他三分,咱一口气招上百八十个兄弟,做大了,赶明儿让七虎子给您牵鞍。”

刘二豹得意地大笑:“哈哈哈……说的好!走!咱回去给小的们亮亮眼!”

众人打起精神,费力抬起箱子沿坡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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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9,官道,日外

官道旁一片僻静林中,一辆篷车停在路边,谭逸飞站在路旁等着什么

眼前车马一辆辆行过,终于,一辆篷车行来,车帘上系着一块红丝帕

谭逸飞眼前一亮,飞身冲到车前:“赶车大哥,请稍停一下。”

车子停住,车帘一掀,穆雪薇迫不及待地笑着跳到谭逸

飞怀里

穆雪薇:“是来接我的吗?”

谭逸飞笑道:“当然!等了好一阵了!”

谭逸飞走向车夫,掏出一卷银元递上:“这位大哥,林子里的客人要赶去省东,这钱够了吗?”

车夫哪里见过这么豪绰的买卖,直喜得眉开眼笑合不扰嘴,不住口的点头

车夫:“够够够,别说是省东,就是山东都足够了。”

谭逸飞:“这位客人体弱,还烦请大哥将车近前去接行吗?”

车夫满口答应:“那算个什么事,全听您的。”

穆雪薇等在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着车夫赶马入林,刚想走过去,就被谭逸飞反身拥到怀中,挡住了视线

穆雪薇笑问:“说,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帘子上系上红帕子呢?”

谭逸飞:“这样才好辨认啊?大小姐出嫁镇上封路,外来的车马一率禁入,只有我来迎我娘子喽。”

穆雪薇不由娇笑

两辆篷车并驾停在林中,从车轮下可以看到一双脚先下得车来,接着,竟有另一双脚跟着也下了车,两双脚步匆匆上了另一篷车,不一会儿车夫扬鞭往回路驰去

谭逸飞望着远去的篷车发呆,直到穆雪薇扯扯他的衣衫,忽见雪薇凝视着他:“逸飞,你愿不愿意带着你的娘子远走高飞,到一个美丽安宁的地方生活,你继续酿你的酒仙,我开一间学堂,我们一定会很快乐的,真的。”

谭逸飞搂紧穆雪薇:“当然!等我完成九仙镇的事,我们就去找这个神仙乐园,永远过快乐的日子。”

穆雪薇认真道:“九仙镇这么多波折,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呢,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谭逸飞却不在意地笑道:“好,现在就走。”

谭逸飞将雪薇扶上来时的篷车,扬鞭回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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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0,团防办公室,日外

团丁你拥我挤地围在办公室,中心是五只大箱,刘二豹神气地坐在正中的箱子上

刘二豹:“都给我睁大眼珠子看着,这是老子砸上一辈子的家当弄来的,宝贝,全是宝贝,让山防的人馋死!有了这,咱团防在九仙镇就是老大!”

“好!”团丁欢呼着

刘二豹:“开箱!”

小队长兴奋地一把扯开封条,熟练地三两下打开箱子

众人惊奇地向箱中聚焦

小队长忽然“啊”的一声惊叫,“轰——”满满一箱的石块

刘二豹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再开!再开!”

小队长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地打开另四箱,“唰唰唰唰”全是石块

刘二豹惊呆了,所有团丁都惊呆了

少时,传来刘二豹惊怒的大吼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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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1,仙客来酒楼-包间,日内

“哈哈哈”包间内众人终于放心大笑起来

七虎给缪世章满上酒:“二哥,你咋就算得这么准呢,兄弟们,我这二哥就是活神仙,你们说是不是?”

兵丁们纷纷称是,争着给缪世章敬酒

熊二:“掌柜的,你这神不知鬼不觉便劫了他个大满贯,到底咋弄的,说说快说说。”

缪世章:“各位过奖了。虎子选了坡涯最陡的地方引刘二豹上坡,熊二熊三早就在涯边散了草,那马行了一路哪有不饿的,肯定会去吃,就把这车子带到涯边了。”

熊三:“哦,您让我们等到七哥在坡下放大鞭的时候把滑炮丢出去就是吓那马的是吗?”

缪世章:“正是。那个时候虎子的鞭炮声肯定能把刘二豹这些人全引去看大小姐的花轿,就会放松对马车的守护,那马一惊,车子哪有不翻的。”

七虎:“二哥二哥,真有你的,来,再来一杯,那头傻豹子只怕现在正没处哭去呢。”

一兵丁来报:“报告七爷,刘二豹带人出镇了。”

七虎有些诧异:“哦?他居然没去山防吵吵吗?这倒有些蹊跷。”

缪世章起身度到窗旁,见楼下街上几个团丁守在酒楼门口转悠,不由微微一笑

缪世章:“这头豹子摔多了跟头也变得精了些,他这是去县上搬兵呢。”

熊二:“呀,这,这枪本是要去县上造册的,万一县长大人追查下来……”

缪世章淡淡一笑:“呵!他不去县上还好,这一去便是自撞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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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2,福田升商号,日外

柴日双沉郁地看着《国风报》,脸色更差:“抵日抵日,酒仙酒仙,这国风报是他谭逸飞开的,天天都是这两件事!”

账房推门而入:“柴老板,收粮的事正要向您禀告。我已经让所有管事都下乡去收粮了,一切照您的吩咐,只要是酿酒用到的粮田,即使还没播种也都签了合约。”

柴日双:“好!一定要不露痕迹?”

账房:“当然当然,我让管事分头前去,那些农家绝不可能知道他们本是同一家派的。”

柴日双终于露出笑容:“好!我就是要让谭逸飞颗粒皆无,看他那酒仙能风光到几时?”

账房:“只是,除咱之外,还有外省的一家大粮商也在县上收粮,说是兵荒马乱的当地都荒了田便临近来了咱县上,定的价是以往的两倍啊,我只怕那些农户见钱眼开,不买咱的账了。”

柴日双伸出三个指头:“三倍,我出三倍!(狞笑)哼哼,就是十倍,到时候谭逸飞也会求着来替咱付账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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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3,侯府-大厅,晚内

全府宅院灯火辉煌,宾客满坐,鼓乐喧天,笑语盈门

大红的喜灯挂满了围墙,前厅大开喜宴

侯司令和宋宗祥招持着客人,老夫人坐在首席,笑得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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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4,谭家庄,晚外

月泻清辉,荒村中依然残留着战乱的痕迹,断瓦残垣的零落村庄,寥寥几声犬吠

一座僻静的小院,干净简陋,门上挂了两盏红灯,窗上贴着红喜字,透出院中的几分喜气

房中亮着烛光,闪烁中两个人影面对面端坐,一人戴着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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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晚内

谭逸飞正在接电话,警觉得看了看窗外:“杨兄!还顺利吗?”

杨汉鼎(话筒中画外音):“多谢老弟妙计,刚和司令请示过,他今晚府中婚宴,我们明天出发,不日就到大营!你我后会有期了!”

谭逸飞心中一动:“这么快啊?也好……也好,以免夜长梦多。小弟不及相送,遥祝杨兄一路凯歌,早立军功!”

谭逸飞怅然地挂上电话,楼道中传来急跑声

魏永更一脸喜气敲门而入:“走啊谭、谭老弟,仙客来今晚请酒,大小姐已到了侯府,正、正行大礼呢!”

谭逸飞一怔,笑道:“好好好,老哥先去,逸飞约了雪薇湖边赏梅,等她一下。”

魏永更高兴地出门

谭逸飞怔了片刻,缓缓撩开帘子,望着空中明月,不觉将架上的箫竖于唇边

一曲《阳关三叠》再次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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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6,侯府-大厅,晚内

(背景音乐,接上场箫声)

宾客满堂,庆贺声中,侯元钦手持红绸牵着新娘走进,众人更是欢呼雷动

两人在喜案前行了富贵礼,被推到花堂前,老夫人和侯司令早已正襟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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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7,谭家庄-谭稚谦村舍,晚内

(背景音乐,接上场箫声)

红烛摇曳,房中陈设简单,两床红绿喜被添了些许暖意

一对男女向案前进香,身上所穿正是篷车中谭逸飞所送吉服,女子盖着大红盖头,立显房中一抹亮色

拜过天地后,男子将新娘搀起,转身,正是谭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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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8,九宫湖边,晚外

九宫湖水浮着一层薄冰,将月光映得朦朦胧胧

谭逸飞专注地吹着《阳关三叠》,凝神望月,眉宇间三分伤感

一曲收了尾音,仍袅袅地飘在晚风中

谭逸飞仍是呆立着,忽然背后一声娇笑

谭逸飞回头,惊喜看到几枝疏梅斜枝中,穆雪薇一身红绵斗蓬俏立,如同一位月下仙子

谭逸飞一阵动情,几步上前将穆雪薇搂在怀中,久久的,目中竟泛起泪光

谭逸飞(喃喃):“走了,都走了,本是异乡异客,都走了……(将穆雪薇搂紧)雪薇,就只有你陪在我身边,雪薇……”

穆雪薇柔情盈绕全身,温柔地靠在谭逸飞胸前

月色湖光中,两人就这样依偎着,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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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9,侯府-大厅,晚内

(背景音乐,接上场箫声)

老夫人和侯司令面前,侯元钦和新娘恭敬叩首,宋宗祥在侧,既高兴又欣慰

新人敬茶,老夫人笑着赐了大红包,侯司令则将一包东西放在侯元钦的茶盘上作为长辈的大礼,红布揭开,竟是整整齐齐一套崭新旅长制服

侯元钦大喜,宋宗祥大喜,亲朋好友们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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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0,谭家庄-谭稚谦村舍,晚内

(背景音乐,接上场箫声)

谭稚谦拉新娘子对拜,不等新娘起身,已激动地将她搂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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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1,九宫湖边,晚外

湖边梅林中,一只小案上燃着明烛,将琉璃酒杯映得朦胧剔透

谭逸飞和穆雪薇正在谈笑对弈

谭逸飞:“两树梅花一潭水,四时烟雨半山云。”

穆雪薇举杯:“我看是,半帘月影三杯酒,满院花香一局棋,这等风雅,我敬你。”

谭逸飞笑着回敬,两人一饮而尽

穆雪薇又拿起一瓶:“这是纳萨尔送我的葡萄酒,要吟诗一首才准你尝。”

谭逸飞:“西园晚霁浮嫩凉,开尊漫摘葡萄尝,满架高撑紫络索,一枝斜亸金琅珰。”

穆雪薇:“苜蓿随天马,葡萄逐汉臣,汉武帝和匈奴争战数十载,虽丰疆御土却代价沉重,千百年后,硝烟已过,见证他的竟只有区区几颗葡萄,当真是年年战骨埋荒野,空见蒲桃入汉家。”

谭逸飞:“一杯葡萄酒,怎么会突然这么感慨啊?”

穆雪薇:“逸飞,你要是武帝,会不会平心静欲,远离争斗,乐业安居。”

谭逸飞顿了一下,一子置盘:“天下大局如同这楸枰星阵,不论天子庶民,身处阵中均是身不由己。”

穆雪薇:“前仇旧恨,争战下去有什么意义?”

穆雪薇说着,纤手就要抹乱棋局,被谭逸飞握住,两人对视

穆雪薇:“我自来九仙镇,对谈老祖就时有耳闻,奇怪的是仿佛人人皆知却是人人禁谈。缪世章探听你的时候我就更怀疑了,直到宗英出嫁前终于将这段血仇全都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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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画外音):“宗英,现在不是大清朝了,我们新女性是和男子平权的,你若不愿嫁去侯府,我去找宋大哥说。”

宋宗英(画外音):“不,我愿意。雪薇,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私任性的宗英了,我嫁给侯府是为了大哥,为了九仙镇。”

穆雪薇:“这话怎么说的?”

宋宗英:“这还得从二十年前宋家和谈家的那场大火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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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自那场大火之后,两家的世仇终于平息,但九仙镇也已是伤痕累累人心惶惶,在侯府的援助下,宋家历时数年才平定了内忧外患,所以,为保九仙长久安宁,绝不能失了侯府的屏障。宗英是在倾诉她此番出嫁的深意,却让我意外解开了你的秘密。”

谭逸飞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穆雪薇:“我曾问过你改姓的事,你说是巧合,我就借这次在县上玩的机会暗访了你的家乡。”

谭逸飞笑道:“明察暗访,乃是娘子你的专长。”

穆雪薇却没半分笑意:“那场祸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你和养母正是二十年前定居乡里。你曾告诉过我,在纳娶前一晚,令尊遭遇灭门大祸,而谈老祖也是举家丧于火海。还有,谈家以酒仙闻名,你家尊遗训也是酿酒。这时我仍然不敢完全肯定,就在回来的路上试探地问你,愿不愿我和远走高飞,你却说仍要留在九仙,至此我终于明白,(缓缓道)你就是谈老祖的后人,你来九仙镇是为找宋家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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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2,侯府-侯元钦沈凤梅卧室,晚内

明堂华烛,紫气香漫,华丽的洞房悄无人声

新娘静静地端坐喜帐,前院的欢笑声远远传来

只听一阵脚步,大笑声响起,门外有人将新郎侯元钦推了进来,门被“啪”地反锁上

众宾朋在门外笑道:“今天老夫人发话,就先放过新郎官,让他细细品味这洞房花烛夜吧。”

一阵嘻笑声,脚步远去

侯元钦醉眼朦胧,心情极好,笑着走到床前挨着新娘坐下,轻轻拉起新娘的手

新娘亦握住侯元钦的双手,侯元饮更是欣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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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3,谭家庄-谭稚谦村舍,晚外

谭稚谦并肩和新娘坐在**,两人虽未说话,却均是心潮起伏,新娘盖着盖头,微抖的双肩显然是激动万分,谭稚谦紧紧握住新娘的手,目中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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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4,九宫湖边,晚外

谭逸飞:“世事变幻,有时亲眼所见也并非事实。”

穆雪薇:“哼?我已查得清清楚楚,你休想抵赖。”

谭逸飞一笑:“你可知大小姐芳龄几何?那场大火她难道亲眼见过?”

穆雪薇:“知道啊,她今年24,大乱那年她尚在襁褓……不对啊?二十年前她应该已有四岁了。”

谭逸飞:“只因这场大火并非正好是二十年前,乃是二十四年前。”

穆雪薇:“二十四年?”

谭逸飞:“你查得如此详细,可知养母带我回乡的时候我有多大年纪?”

穆雪薇:“这我当然查过了,就只五六岁!”

谭逸飞:“这就是了,二十四年前我们要是避难回乡,我今年又岂止二十五岁呢?(从怀中掏出家书)还有这封遗训,我要是早知道以后会开酒坊,又何苦考入讲武,立志投军报国!(笑)又怎会遇到娘子你。”

穆雪薇脸一红:“这么想的话倒是确实有好多解不开啊。(细看遗训)咦,这锦锻好象在哪里见过的……我想起来了,是在谭教习的书房。那天他感叹和宗英无缘,就对着一本信笺感慨,其中一幅旧锻和这幅特别相似,我听他边看边轻轻吟着什么?”

谭逸飞:“术不与今同,肖名亦可宗。学虽精象数,妙亦发鸿蒙……”

穆雪薇:“哎!就是这首《赠谈命》!(转念)赠谈命?为什么你们俩有同样的旧锻?为什么他这诗中以谈字为题,为何你这遗训以酒为业……你们,难道……”

谭逸飞肃然道:“你猜得不错,真正的谈门遗脉乃是稚谦兄!”

穆雪薇掩口大惊

谭逸飞凝神看着棋局,透出不可捉摸的笑容:“这局棋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刻。”

“嗒!”一枚棋子置于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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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谭家庄-谭稚谦村舍,晚外

谭稚谦激动地颤抖着揭开新娘的盖头

新娘饱含喜悦的泪水抬起头来,竟是宋宗英

谭稚谦:“娘子……”

宋宗英喜极而泣:“稚谦——”

谭稚谦紧紧将宋宗英搂入怀中:“古语云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激动已极)今日,今日,我们终于真真正正结为夫妻了!”

宋宗英深深地点头:“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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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6,侯府-侯元钦沈凤梅卧室,晚内

侯元钦用紫金秤杆轻挑下新娘的盖头

新娘的凤冠珠光闪耀,床边的喜烛红光摇曳

新娘含羞低眉,额上珠串晃动处,只见她妆容精致,艳光四射,娇美不可方物

侯元钦本已醉了五分,此刻更觉惊艳,心头又醉了三分,不觉紧握住新娘的纤手

新娘缓缓抬头,“轰——”竟是沈凤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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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51场)九宫湖边,晚外【佐酒】

湖边梅林,明烛将玛瑙酒樽映得朦胧剔透

谭逸飞:“古人诗曰‘梅香欲待歌前落,兰气先过酒上春,拟就邻翁沽竹叶,摘菊泛酒爱芳新。’袁宏道将佐酒谓之饮储,有五品之分,我们就谈谈这佐酒的风雅。”

穆雪薇:“好。咱们就以花为题,我先起一句,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佐酒之花是牡丹。”

谭逸飞:“‘御筵陈桂醑(xǔ),天酒酌榴花’,桂花,石榴,可是两种哦。”

穆雪薇:“偏你会吗?听着,‘杏花香麦粥,柳絮伴秋千,酒是芳菲节,人当桃李年’,杏花、柳絮、桃花、李花,四种。”

谭逸飞:“‘石榴酒,葡萄浆。兰桂芳,茱萸香’(笑道)五种。以花佐酒说不尽,酒仙当年也醉花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白,对影成三人’,你看,月亮都成了佐酒佳人了。”

穆雪薇:“风花雪月悲欢离合,都可以佐酒一醉也。”

谭逸飞:“没错!以风佐酒,‘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以花佐酒,‘看花饮美酒,听鸟鸣睛川’。以雪佐酒,‘千里犹残旧冰雪,百壶且试开怀抱’。以月佐酒更是不胜枚举,‘吟对清尊江上月,笑谈华发镜中秋’。”

穆雪薇:“悲时佐酒,‘置酒高堂,悲歌临觞’。欢时佐酒,‘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离时佐酒,‘别离斗酒心相许,落日青郊半微雨’。合时佐酒,‘十载相逢酒一卮,故人才见便开颜。’

谭逸飞:“妙!妙!你可知以书佐酒的轶闻吗?说的是宋朝名士苏子美酒助读兴的趣事。”

穆雪薇:“对对,之后陆游、屈大均、郎宝廷也都是‘愈读饮愈豪,酒尽杯空存’。”

谭逸飞:“何止是书画琴棋诗酒花,我看酒尽兴处,万物皆可佐酒。来!我今天以爱妻佐酒,敬娘子一杯。”

穆雪薇:“那我就以郎君佐酒回敬喽,请!”

“哈哈哈……”

(第十七集结束,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