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对酒当歌第十六集

对酒当歌第十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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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十六集



[本集剧介]谭逸飞去商会为绣坊登薄迁址,被众掌柜围住,气愤道柴日双到县总商会告了九仙商会,需要对质的时候缪世章却递了辞呈,刘二豹也早闻讯去镇外避风声了。谭逸飞肃然承诺虽然柴日双枪棍交加阴狠无比,他定与新会长寸步不离,一番话令众掌柜敬佩又恐惧,哪里还有人甘冒生命之险去做会长,干脆推举了谭逸飞做临时会长去赴柴日双之诉。县总商会,谭逸飞唇枪舌剑将柴日双驳得哑口无言,又答应总会长的建议,控制酒仙出酒量敬让同行,承诺酒仙每日只出二百坛。总会长大喜,将柴日双晾在一旁。宋府布庄和琪飞绣坊在缪世章指定地点挂牌重张,缪世章气愤谭逸飞的诡计,得知谭逸飞升为会长后更气得眩晕。杨汉鼎收到侯司令委任,向谭逸飞讲起想购一批捷克枪全团武装,谭逸飞从山防和团防的冲突中得知,刘二豹进了一批捷克枪明日就到,即刻与杨汉鼎定下顺手牵羊之计,缪世章也使计要劫下这批枪。谭逸飞去县医院接回谭稚谦,途遇去宋府迎亲的侯元钦,谭稚谦急奔至宋府却被无情地推倒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宋宗英行了文定之礼,悲痛欲绝。宋宗英行礼时也是心神恍惚。这全被乔装的沈凤梅看在眼中,她秘密找到谭逸飞商量计策,决意成全他二人。谭逸飞重礼贺宋宗英大婚,并送来两两相同的精致衣物给梁嘉琪,以示姑嫂同喜。梁嘉琪拿去后院和宋宗英试穿,宋宗英从谭逸飞另送的一对凤钗中猛然想到了陆游的《钗头凤》,当即领悟,迅速换成梁嘉琪的发式掩帕出府,在同游过的城隍庙找到了谭稚谦,当他们正匆匆准备逃出镇时,缪世章已带人追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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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九仙镇商会,日内

众掌柜都围在老掌柜旁边议论着:“怎么谭先生,你真的迁了绣坊吗?”

谭逸飞含笑道:“正是,今天就是来给绣坊做个更址登簿,在下好去报上再刊一则启示。”

老掌柜:“我们还商量着,想去劝世章收回成命呢。”

谭逸飞揖谢:“多谢各位前辈厚爱。逸飞何尝想多此一举,实在是不想和缪会长冲突过大啊。古有将相和保得赵国安宁,逸飞万不敢与先贤并论,但也知道九仙镇只有咱们商家齐心才能繁荣一方,才能抵御日商祸心啊。”

众人立生敬佩,纷纷赞扬

老掌柜:“谭先生年纪轻轻,胸襟却如此浩然,令老朽佩服。”

“谭先生可别再提什么缪会长了,他大概是自扪有愧,已请辞会长之职了。”

“他辞的也真是时候,福田升刚把咱告了,这烫手山竽他倒丢得快!”

谭逸飞:“怎么,福田升告了咱们吗?哦,失言失言,逸飞并非商会中人。”

老掌柜面色凝重:“谭先生说哪里话。先生的酒坊绣坊声名远播,又怎么算得商会的外人呢,先生若愿意,老朽愿为先生做保,纵未满一年也可入会。”

“是啊,我等也愿为谭先生做保,实际这陈年的商规早该改改了,干嘛非定死一年呢。”

一掌柜突发奇想:“谭先生,不如你来做代理会长吧,你的才智气势都能压得过柴日双,就代九仙商会去县上与福田升对簿如何?”

此言令众人皆是一怔,大部分人竟纷纷赞许起来

谭逸飞亦出所料:“多谢这位大哥抬爱,只是,逸飞连商会都没入,更没资格如此一步青云了,大哥说笑了,说笑了。”

那掌柜立驳:“哎谭先生,英雄出少年,你舍命救助九仙镇谁不感念,还有你对抗福田升那几棍可是砸出咱九仙商号的骨气了!再说,缪会长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以德报怨的?这等襟怀实在缪会长之上,他既然能做会长,你怎么就不能?”

众人越发认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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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酒仙街-布店和绣坊新址,日外

一条本不热闹的街巷突然热闹起来,远远的就听到“咣咣咣”的大锣声

宗祥布庄的金漆招牌重新挂上,隔壁芸姐正指挥着将琪飞绣坊的匾挂得和布庄平行

伙计和绣女们忙碌地收拾店面,匠人们在一旁忙着做装修

镇民们大批地围着看热闹

魏永更非常神气:“哎,各位街坊邻居们,往后谭老弟的绣坊和、和大队长的布庄就搬到这儿了,大家互相知、知会一声,多给捧个场啊!”(咣一锣)

钱老板:“那没的说!大队长和谭先生本来就是咱镇上最响亮的人物,对付小日本连着心,瞧,这店要搬也是连着心呀。”

“是啊是啊”所有人既佩服又兴奋地叫着,忽听人群后传来沉沉一问

缪世章(画外音):“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迁宋府布庄!”

一句话全场立时禁了声,众人望去,缪世章坐着包车而来,一眼就看到了宗祥布庄的招牌,神色不由一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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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九仙镇商会,日内

谭逸飞:“诸位,这事是酒坊引起来的,没想到牵累了咱们商会。县上对簿,逸飞肯定义不容辞,但绝不敢冒用会长尊职。”

众掌柜皆看着老掌柜,老掌柜沉吟着

谭逸飞:“诸位请听我说,这事咱们只要把刘团总一同请去就好办了,一来转让合约是刘团总和郭老板签的,二来刘团总是团防总领,只需稍带些兄弟去,就能震慑住柴田一伙,他们哪还敢再对咱们拔枪抡棍的。”

一句话说得众掌柜心生惊惧

老掌柜:“话是不错,只是刘二豹早已闻风离镇了,老朽接到县商会传函就马上派人去请他来问话,团防回话说他去了龙府,不知何时回镇呢。”

众掌柜更是情急:“这火烧眉毛的时候他却溜个没影,又怎么可能带着人去护卫呢?”

“正是正是,倭人本乃蛮夷,性极凶残,设领一事又没得逞,这要恼羞成怒起来……”

谭逸飞:“各位不必惊慌,逸飞会时时陪在会长身边,县上治安严防,柴田未必敢轻举妄动,他要真敢再行凶,在下定然会拼全力保护会长!”

谭逸飞此言既令全场更生敬佩又令众人越发胆颤心惊

“谭先生的义气我等敬佩之至,既然如此,何不暂代会长一职与之直接交涉,定能将柴田驳得哑口无言。”

“正是,眼下商会之中,唯有谭先生对整件事最了解,就是临时选出其他会长,真正对簿的时候又怎么会比谭先生更能明辩原委呢?”

“老掌柜,我等一至举荐谭先生为代理会长,请您老发话。”

谭逸飞:“老掌柜,逸飞商道尚浅,绝不能……”

老掌柜:“谭先生,既然众位掌柜一致保举,实乃众望所归,老朽也认为先生力胜此任。还请谭先生临危受命,莫再推辞吧。”

“老掌柜已发话了,来,大家恭贺谭会长入座!”

一阵热烈掌声,谭逸飞在众人的热情褒扬中半推半就地被推上了会长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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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酒仙街-布店和绣坊新址,日外

众人均恭然地注视着缪世章下了包车,自觉地给他让出道来

魏永更:“咋的缪爷,这不是您、您给谭老弟找的地方吗?咋摔了一跤就忘了呀?”

众人均低声哄笑,笑容中带着些许鄙视

缪世章面色一沉:“我说的不是绣坊,是宋府布庄!”

布庄掌柜掏出那张字据递上前:“掌柜的您千万别动气,这字据不是您和谭先生约定的吗?大家伙可都是按这上面写的办呀。”

缪世章一把拿过字据:“这的确是我让谭逸飞亲笔所写,可我说的……”

缪世章怔住,‘宗祥布店’后的那一个顿号清晰地跳入目中,缪世章瞬间全然明白

他气恼地“唰”将字据一把攥在拳中,低低咬牙:“这是谭逸飞使诈!”

魏永更:“哟,啥、啥诈不诈?老钱,没听说土地娘娘有喜啊?”

钱老板:“可不,也不知谁怀了个鬼胎!”

大家哄笑

魏永更:“芸妹子,这两家店都有夫人的份,搬家的时候夫人咋说?”

芸姐:“夫人亲口说了,全听谭先生吩咐。”

众绣女:“是啊是啊。”

缪世章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魏永更“咣”敲了一下大锣:“哎哎哎,接、接着干接着干,谭先生说了,昨、昨晚搬家太忙没去仙客来和大家伙同喜,今晚肯定去,大家伙听见了吗?今天谭老弟肯定去!”

众人欢呼,不再理缪世章

缪世章沉郁地看着布庄的牌匾(内心独白):“我没把你清出宋氏商号,倒让你动了宋氏的基业!”

童铁匠大喜地跑过来:“嘿,大喜大喜,谭先生成了咱商会的会长啦!”

缪世章蓦然心惊,众人更是欢呼,魏永更已钻出人群迎上

魏永更:“真事呀?小童,咋听着象是做梦呢?”

童铁匠:“真的真的,我路过商会亲耳听着的,真的!”

“就说好人必有善报。”

“恭喜谭先生双喜临门,今晚定要好好为谭先生庆贺……”

众人的喜悦之情高涨

缪世章只觉一阵眩晕,小生子赶忙将他扶坐在包车上

包车驰离街巷,后面传来魏永更“咣咣”的大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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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县商会,日内

古雅宽敞的房间,“观政于商,议事而会”的横匾挂于墙上

总会长坐于首位,左侧是谭逸飞和老掌柜,右侧是柴日双、郭老板和五柳商会的人

县商会其他人员坐在下首,记者们围在室外,潘凤云亦在其中

气氛肃静中激流暗涌,柴日双恨恨地盯着谭逸飞,谭逸飞仍是淡淡地微笑着

柴日双:“真是想不到,谭先生摇身一变竟成了会长。(冷笑)难道九仙商会没有能人了吗?竟令一个资浅小儿混迹尊位?”

谭逸飞笑道:“拜柴老板所赐,本会其他前辈实在不屑于为这种浅显纷争浪费时间,就令在下这个资历最浅显的人前来应付一下。”

“砰”柴日双将杯子蹲在桌上,四下环顾又硬生生压下火气

总会长:“各位且静一静,今日就五柳镇商会柴日双、郭锡范与九仙镇商会合约纠纷一事进行公议,就先请双方各自说说自家的道理。”

柴日双:“好!谭会长,我先问你,刘二豹是否用本人手中地约入了酒仙的股?”

谭逸飞:“是。”

柴日双:“那为什么同样的地约我就入不得,不但入不得,还被视如废纸!”

谭逸飞:“请问总会长,商会之间为互相借鉴协调商贸,各分会商规在其他商会都有存件,是这样吗?”

总会长:“正是。”

谭逸飞:“柴老板身为会长,有责任统阅所有分会的商规,又怎会不知道我九仙镇的铁律,决不与日商买卖!”

柴日双气:“你!

谭逸飞:“柴会长既心知肚明,却仍要借刘团总和郭老板之手打这张地约的主意,如此心机不知算不算明知故犯?”

总会长:“确实说不妥。”

柴日双:“总会长,地约是本人真金白银收购来的,总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就一笔勾销吧?我福田升的商规想必谭会长也是熟读的,我要你五倍返还。”

谭逸飞笑:“只怪柴会长运气不佳,您买的这张地约只有暂时使用权,却没有买卖的资格,地约是可以入股,用于买卖却一钱不值,我方何来返还?就好比前些日子想要强行设领的那帮倭寇一样,断了他的恶念难道还要赔其路费不成?”

柴日双气得拍案而起

谭逸飞却又故意慢悠悠地说:“哦,差点忘了告诉您,这张地约暂时使用的资格也已经被本商会终止了。”

柴日双气得脸都白了

潘凤云在记者席:“正所谓居心不正自食其果!”

谭逸飞:“总会长,这就是此地原属地契,请您和各位前辈过目。”

众人:“嗯,对对对,这落款的确是县地政的章,而地约之上只是九仙商会的印。”

谭逸飞:“如此就不言而喻,柴老板,我本来就说这场纷争太过简单,倒耽误了总会长和各位前辈的时间了,全都是在下的不是。逸飞正要去拜会县长大人,已经在聚德楼备下了酒仙宴,还请各位赏光。”

总会长:“哦,酒仙大名鼎鼎,连县长都闻之即醉,我等焉能不到啊?哈……哦对了,谭先生刚才和我提起平市尊仁,哎呀,这想法太难得了,我替各位酒业同仁谢谢先生了。”

谭逸飞:“不敢当不敢当,我该谢谢您才是啊,今天蒙县商会调解,我和福田升的纠纷提前终结,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平市尊仁是逸飞本就应该做的,我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今后每天仅售二百坛。”

总会长大喜:“谭先生年轻有为,如此深明事理,确胜会长一职啊。”

镁光灯下,众人谈笑而出,竟完全忘了柴日双一众所在

柴日双已气得肩头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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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噼啪”鞭炮声震响,魏永更猛敲着大锣,穆雪薇见人就发《国风报》

众人簇拥着谭逸飞向他道贺,有外镇的酒商前来送匾“同心同德”

魏永更:“哎!快来看啊,谭会长大战小日本,小日本偷、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谭逸飞:“哎,魏老哥可不能这么说,小弟乃是临时代理,不作数的。”

老掌柜:“哪里哪里,总会长都已经发话,谭先生确胜会长一职啊。”

外镇酒商:“谭会长通情达理,以二百坛为限不惜自身让利,也让我等在酒市上有了一席之地,实在令同行钦佩啊。”

谭逸飞:“过奖过奖,凡我同胞本应同仁合心,逸飞这么做是应该的。”

魏永更:“谭老弟,我、我这一高兴都忘了和你说,姚叔一听这事,伤立马好了大半,直、直说要亲自来呢,是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

镇上的人围了里外三层,穆雪薇不断欢呼,谭逸飞和她四目相对,两人均是开心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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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琪飞绣坊,日内

芸姐和众绣工热烈地将谭逸飞和穆雪薇迎进来,魏永更跟在后面

芸姐:“恭禧谭先生荣登会长。咱们没什么大礼,姐妹们给谭会长准备了两套长衫。”

众绣女:“谭先生您快试试合不合身,知道您喜欢青色的,一深一浅两套全是。”

谭逸飞:“多谢多谢,各位手工精巧,没有不合适的。”

魏永更:“来,给我,我帮老弟收起来。”

芸姐:“穆小姐来得真巧,您订的衣裳刚做得,嘿,亏得您自己带来个衣样,这松松紧紧的款式咱们以前可从没见过。”

穆雪薇:“这个嘛,类似我留洋时候的运动服,过两天我们同学聚会去爬山穿的。”

芸姐悄悄把魏永更拉到一边:“哎,谭先生做了会长,你以后也得穿得更体面些,别给人家丢了面子。(偷偷从绣案底下递上一个布包)也给你做了两身,拿着。”

魏永更很惊喜:“除、除了我娘,就、就你最心疼我了。”

芸姐:“去!哎,让你和谭先生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谭先生可有中意的没?”

魏永更怔住

芸姐:“怎么?忘到脑后去啦?就知道我的话上不了你的心,衣服还我!”

魏永更哪里舍得,忙拦住:“哎哎哎,瞧瞧瞧瞧,你的话哪、哪儿能忘呢?一早就给谭、谭老弟看了,就是吧,最近他里里外外的事多了去了,没、没顾上仔细选呢。”

芸姐:“说的也是。哎,今儿赶巧谭先生来了,咱就让他在这儿选。”

魏永更:“啊?”

芸姐:“啊什么啊?今儿不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魏永更神色有些不安:“啊好好好,东西放在外面包车上了,我去拿我去拿……哎,谭老弟,咱那箱子的钥匙你带着没,我,我许是落在酒坊了。”

谭逸飞莫名其妙被魏永更拉出门去:“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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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琪飞绣坊门前,日外

一个精绣的袋中,七八张女子的照片

谭逸飞不明所以地翻看:“这是什么?”

魏永更尴尬又焦急道:“是芸妹子前阵就、就叫我交你选的,我、我、哎、见了芸妹子你、你可别说穿了,就、就说你一早就看过了。”

谭逸飞:“到底是什么呀?”

魏永更心神不宁,手忙脚乱将照片往绣包中一塞,一边将谭逸飞推进绣坊,一边只顾自己抛着心里话:“老弟你也知道,我、结巴我四十出头了,我、我不易啊,你、你记得千万别说穿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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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琪飞绣坊,日内

谭逸飞手中拿着绣包,茫然地被魏永更推进来

芸姐:“哎,来啦来啦!谭先生,可有中意的没?告诉我,我这就和人家说去。”

谭逸飞:“中意?”

芸姐疑惑地拿过绣袋,面色一沉:“结巴,当真给谭先生看过了?”

魏永更拼命使眼色:“看过了,一早就看过了。”

谭逸飞:“是……看过了看过了。哦。(从绣袋中取出照片一张张摆在案上)黄雯婷、姚淑玲、陈琦芬、张慧敏……”

谭逸飞每摆一张,就将本是写在照片后面的名子一字不差地念出,芸姐这下相信了

魏永更不由擦了擦汗,刚松下一口气,就见谭逸飞横了他一眼

绣女甲:“哦!这黄小姐我是知道的,是黄府三小姐,老爷太太最宠她了,人也漂亮。”

穆雪薇(画外音):“哟,真的个个都好漂亮啊,表哥,你几时看过的?”

穆雪薇试好新衣服从里间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些照片,谭逸飞心想不妙

穆雪薇天使般笑着,可只有谭逸飞听出她乃是咬着银牙在质问

谭逸飞:“啊……”

芸姐:“穆小姐说的是,这里哪一个不是大户千金,要不哪儿敢给谭先生看呢。谭先生,其实早就有三姑六婆要给您说媒了,只是您家不在本地,说媒也没个说处。这不就托我们向先生递个话,谭先生,你不会怪芸姐我多事吧。”

谭逸飞:“不会不会……”

穆雪薇笑着上前,暗暗拧了谭逸飞一把,脸上却笑着和芸姐说:“怎么会怪芸姐姐呢,我们兄妹在镇上也没个亲戚,姐姐们这么替表哥上心,表哥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芸姐:“客气了客气了,来,穆小姐也帮着挑挑?”

穆雪薇:“好呀,我仔细看看啊。嗨,其实我表哥眼光也不太高,这姑娘的相貌吗,不能象雪薇这么平庸,身段吗?比雪薇窈窕些才好,学识嘛,留没留过洋倒不要紧,表哥在洋行生意越做越大,当表嫂的怎么也得能帮着招呼招呼洋人是不?情趣嘛……”

她每说一句,芸姐就心一跳,不由和魏永更面面相觑,谭逸飞想笑又不方便笑

芸姐:“哎哟哟谁不知道雪薇妹子是天宫下凡的,到哪能再找一个出来?妹妹还年轻,不知道啥是过日子。”

魏永更:“是是是,过、过日子吧,就图个踏实。”

芸姐:“就是就是,多少公子少爷啊,成亲前哪个不是书画琴棋诗酒花的。”

魏永更:“成亲之后就全变啦。”

穆雪薇:“变成什么啦?”

魏永更:“柴、柴米油盐酱醋茶呀。”

众绣女:“哈哈哈,就是就是……”

穆雪薇:“姐姐,过日子的事雪薇的确不知道,可我知道女子出嫁必得相夫教子呀,相夫嘛,自然得能辅佐表哥的事业,教子嘛,诗书不通又焉能教子成龙。众位姐姐,眼下是新时代啦,只围着柴米油盐那和家佣有什么区别呀?又怎么牵得住我表哥的心呢,您说是吧?芸姐姐您先收着这些,今后有更合适的还请姐姐们替表哥留心着,多谢多谢啦。”

众人发呆中,穆雪薇已拉着谭逸飞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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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钱记茶馆,日内

穆雪薇气乎乎进来,谭逸飞追在后面

谭逸飞;“雪薇,你误会了……”

钱老板:“哟!贵客啊……”

穆雪薇环顾一下,客人众多,不便发作,噔噔上了楼上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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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钱记茶馆二楼雅间,日内

穆雪薇:“误会什么?分明是背着我看过的,不知这样的事都多少回啦!”

钱老板端上一托盘茶点:“慢用慢用。”

谭逸飞:“多谢钱大哥,还劳您亲自端过来。”

钱老板:“老弟如今是会长啦,真给咱九仙争气,这点小事算啥。”

钱老板笑着下楼,谭逸飞关上门。

谭逸飞:“我何曾看过,是魏老哥突然在门外掏给我的,实在莫名其妙。”

穆雪薇:“那怎么每个女孩的名子你都知道啊?哼,(“咚”将一小碗青豆墩在桌上)简直是碗里的豆子——粒粒(历历)在目。”

谭逸飞将那碗青豆全扣在桌上:“其实是碗底子向上——空空如也。我的记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就那么七八个人,看上一遍还记不住啊?”

穆雪薇:“哼!”

谭逸飞:“嘿,我告诉你件事,你可别和外人说。这些照片是芸姐早托魏老哥拿给我看的,魏老哥早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和芸姐两相有意,又怎么敢惹芸姐生气啊,你没看他刚才拼命和我挤眉弄眼的,就是叫我千万别说漏啦。”

穆雪薇:“哦?魏大哥和芸姐姐好啦?”

谭逸飞:“是啊,人家才是一对儿,你却在那生什么闲气。就你刚才那么一讲,保准再没人敢给我讲媒啦。明乏暗褒,到哪儿再去找个你这样的仙子给我啊?”

穆雪薇掩口哈哈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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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2,宋府-祠堂,夜内

夜深人静,全府一片寂寂

一双手颤抖地点亮祠堂牌位前的白烛,映亮了缪世章苦痛愤然的面容

缪世章:“列位恩祖在上,谈家子孙已重现九仙啦!世章无能,虽费尽心力但事与愿违,可叹大少爷天生仁义,非但不理世章的忠告反力助此人,使其羽翼渐丰。现在内外相悖,世章已感力不从心。(愤然)怎会如此?望列宗显灵助世章挫其锋锐,更望托梦给大少爷,让他快快识破此人机心,与世章同心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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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3,县上-酒吧,日内

“哈哈哈”四只酒杯力碰,杨汉鼎、潘凤云,谭逸飞和穆雪薇欢饮

谭逸飞:“杨兄这次真长咱中国人的志气!”

穆雪薇:“就是,凤云写得也真是精彩,杨大哥,你现在可是名动全省啦!”

杨汉鼎一本正经:“正要多谢潘小姐妙笔生花。”

潘凤云:“此等壮举自当传扬,就象谭先生对付柴日双一样令人痛快!”

穆雪薇看到杨汉鼎始终正襟危坐,与周围轻松浪漫的气氛格格不入

穆雪薇:“杨大哥,这是酒吧又不军训,你坐得那么端正干嘛呀?瞧你,笑也不笑一下,象庙里的关公似的。”

“哈哈哈”大家大笑,杨汉鼎更不好意思

杨汉鼎:“这个,嗨,这一不穿军装我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还有雪薇你选的这地方,灯红酒绿的,(摇头)嗯——坐不惯,坐不惯。”

大家才注意到,首次穿长衫的杨汉鼎是和平时不太一样,杨汉鼎更紧张了

谭逸飞:“哎哎哎,别笑我们杨长官啊。别笑了别笑了,哎,潘小姐不知道吧,杨兄不单能征善战,诗词歌赋那是张口就来。”

潘凤云终于止住笑:“哦?是嘛。”

谭逸飞:“没错,尤其是对对子,(拍了拍杨汉鼎)高手!”

穆雪薇:“哎对对

对,凤云,来,出个上联。”

潘凤云扶了扶眼镜,看到窗外的圆月,指一指:“月圆。”

杨汉鼎还是很紧张,支唔了半天:“风扁。”

穆雪薇:“哈哈哈哈……风怎么会是扁的呀?笑死我了杨大哥。”

谭逸飞:“哎,风无孔不入,不是扁的怎么能往门缝里钻啊。杨兄,对的好!”

杨汉鼎傻乎乎的问:“好啊?”

谭逸飞特别肯定地伸拇指:“好!”

杨汉鼎半松了口气

只听潘凤云又说:“我再拿我的名子出个联,凤鸣。”

杨汉鼎:“啊,那我用我的姓儿对,杨……杨,杨舞。”

穆雪薇又大笑:“羊舞?羊会跳舞吗,哈哈哈……杨大哥,你忘啦,在军校的时候我教你跳舞,你都快把我的脚给踩折了。”

谭逸飞:“哎哎哎,羊怎么不能跳舞啊,你们没听说过百兽齐舞吗,羊难道不在其中吗?”

穆雪薇:“就你会说。”

杨汉鼎又试探地问:“又对上啦?”

谭逸飞更肯定地使劲拍了杨汉鼎一下:“对上啦!(举杯)干!”

杨汉鼎一饮而尽,终于放松下来:“我告诉大家一件好事,这次我结识的侯营长给我信了,他已经向侯司令举荐,我稍作休整之后就投侯府驻军去啦,这下啊,终于对得起我这帮兄弟啦!”

谭逸飞非常高兴:“好!恭喜杨兄终于如愿,我敬大哥!”

穆雪薇和潘凤云也举起杯:“恭喜恭喜!”

杨汉鼎:“老弟,你小子手脚够快,拉雪薇私自拜了天地,又坐上了九仙商会的宝座,双喜临门,大哥也敬兄弟一杯!”

“哈哈哈”众人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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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4,官道,日外

一辆篷车行进在官道

谭逸飞小心地照顾着尚很虚弱的谭稚谦,谭稚谦颇为感动

谭稚谦:“多谢逸飞兄。穆小姐不和咱们一同回去吗?”

谭逸飞:“她刚看完你就被同学拉去雾灵山玩了,这些天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正好好好放松一下。就是不知道沈姑娘怎么自己出院了,也没和咱们说一声。”

谭稚谦点头:“可能有什么急事。哎,我还没来得及和沈老板说清那件事呢……只怪稚谦太过愚笨,幸而逸飞兄睿智,要不是这样,我不但早已没命,更别提重回镇上了。”

谭逸飞:“咱们是兄弟还这么见外干嘛?哦,这车子是不是太颠了,我叫车夫大哥赶慢点。”

谭稚谦:“不不不,我还说再快点呢。我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宗英,那天她问愿不愿意和她一块死,我答的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回去之后我马上清清楚禁对她再说一遍,我不愿含污冤死,既使一死也必先洗刷清白。”

谭逸飞一惊:“怎么?稚谦兄是这么答的吗?‘我不愿’三字是这样的……”

谭稚谦十分坚定:“当然!既然两情相悦,我当然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谭稚谦激动而憧憬地望着帘外的风景

谭逸飞却不觉为其忧心暗生,一时又不知如何去说清楚

“咣咣咣”一阵锣鼓震天传来

谭逸飞不禁向窗外望去,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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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不远处一支队伍整齐走来,前排的士兵敲锣打鼓,后面整车的礼物披红挂彩

走在正中的正是意气风发一身喜气的侯元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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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谭稚谦

谭稚谦面色骤然惨白,眼神直直的一动不动

谭逸飞急呼:“稚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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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宋府-前院,黄昏外

院中张灯结彩,鼓乐大震

宋宗祥一身华服站在院中恭候着,大娣二娣好奇又开心的在他腿边转,周围站满家佣

梁嘉琪一边整着衣服,一边匆匆走来:“侯兄弟是说到就到了,我寻思着怎么也还得过两天呢,瞧瞧我都来不及仔细打理打理呢。”

宋宗祥:“说的就是,熊二,看清楚了?”

熊二:“看得真真的,侯营长是多大的气派,那怎么可能瞧错呢?”

缪世章从后院匆匆走来:“孙妈,赶快给小姐收拾屋子,快!”

宋宗祥:“世章,多亏了你里里外外的忙,嗯,咱宋府的喜气全显出来了!”

缪世章笑道:“大小姐终身大事焉敢草率。(突然想到什么,对熊二低语)再去看看……”

熊二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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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宋府-宋宗英闺房,黄昏外

孙妈抱着三娣,嘴上忙着指挥丫环们收拾屋子,开窗燃香

孙妈:“大小姐,谁想到姑爷来得这么快?(笑)可也是的,这迎娶美娇娘,哪有不快的。哎,你们快着点,舅老爷特别吩咐的,快把姑爷送小姐那画挂上,挂得高高的。”

两个丫环忙着给宋宗英描妆戴环

忙忙叨叨的房中,只有宋宗英十分安静,尚未康复的身子显得有些慵恹,无惊无喜地坐着,任由丫环们给她擦脂抹粉,目中十分淡然

桌上的诗册映入眼帘,宋宗英随手拿起,“轰——”心中忽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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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五集第15场〉宋宗英闺房晚内

谭稚谦和宋宗英坐在灯下案前

宋宗英:“昨天我看《长恨歌》有一句不懂?”

谭稚谦:“哪句?”

宋宗英翻开诗册:“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谭稚谦:“这有什么难懂?(突然脸红)你,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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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英怔怔地回想着,手中诗册不知不觉正翻到《长恨歌》

镜旁压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绣巾,宋宗英拿到手中,展开

上面是谭稚谦的字迹“无金玉以证山盟,唯真心可鉴日月!”

“呼”宋宗英一把将绣巾揉攥在手心,一阵伤感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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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7,官道,黄昏外

篷车缓缓行着,“轱辘轱辘”单调地声音回响在夕阳中

谭逸飞怔怔的,略一掀帘,已远远看到了九仙镇的界坊,他不禁微皱双眉

“啊”一声低呼,身边的谭稚谦突然醒来

谭逸飞:“稚谦兄……”

谭稚谦突然惊慌坐起,猛地看了看外面,又回身揪住谭逸飞衣袖

谭稚谦:“快!再快点!别让侯少爷抢了先去,我要带宗英走,我要带宗英走!”

谭逸飞使劲稳住谭稚谦:“稚谦兄,你冷静一下!(轻叹)造化弄人,稚谦兄只作浮生一梦吧……”

谭稚谦惊得呆住,怔怔地看着谭逸飞:“难道说,难道说你早知道了吗?(急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要来迎亲了?”

谭逸飞迟疑片刻,轻叹道:“是,只是不知来的这般快……我本想等大小姐远嫁之后再接你回镇的,却禁不住你,你这么的归心似箭……(目光遥远)我也体会过,两情相悦却被迫分开是多么令人绝望,多么令人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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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谭逸飞耳畔回响起在县医院穆雪薇的声音

穆雪薇(画外音):“逸飞,你送谭教习回镇吧。”

谭逸飞(画外音):“万万不可!你明知侯府就快要来迎亲了,他怎么受的了啊?”

穆雪薇(画外音):“正因为这样,可能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一字一顿)肝肠寸断!你能感受到吗?当初你没有一句话就走了,我就是这样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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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目泛泪光,忙收回神思:“要是再不能见上一面,只怕真要遗恨终生了……(轻叹)稚谦兄,事已至此,还请放宽心些……”

谭稚谦喃喃道:“这心已经碎了,还怎么宽?(悲呼)还怎么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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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8,宋府-门前,黄昏外

院墙上一长溜的红灯早早点燃,灯上的喜字随着火苗一亮一亮

朱漆大门贴着两个大红喜字,红绸喜旗飘扬在翠瓦朱檐

缪世章冻得脸有些红了,仍是喜悦地恭身等侯

七虎却热得满脸红,来回走着往街口看,突然喜得大叫:“来了!”

“咣咣”的锣鼓震响,士兵威风地开道,侯元钦的队伍行走而来

镇民们站满了街边争相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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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9,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篷车狂奔在街上,谭稚谦把着车门只一个劲说着:“快,快,再快!”

谭逸飞劝他不住,谭稚谦竟要去挤在车夫座上自己去驾马,被谭逸飞拼命拉住

熊二在街边一眼就看到眼睛发直的谭稚谦,赶快打马往回返

车夫一时心慌,车子歪歪扭扭地奔着,忽听马儿立起长嘶,篷车急停

谭稚谦猛地向后倒,幸被谭逸飞一把“啪”扳住门框,将谭稚谦扶稳

车外已传来魏永更的斥声(画外音):“嘿,老周头,咋、咋赶的车,这马喝醉了不成?”

谭逸飞掀帘道:“魏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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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宋府-前院,黄昏外

小生子:“侯营长到——”

〈俯拍〉前院一派欢庆,气派的马车,名贵的彩礼运进府来

宋宗祥和梁嘉琪热情迎侯元钦进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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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魏永更不由乐了:“哟!谭老弟,不不不,谭会长,你咋回来这么快啊?我听说县上的大酒楼排队请你客啊,听说咱只出两百坛,都、都抢着订咱酒仙呢?(一诧)呀,谭教习,哦,你接谭教习回来啦?凤姑娘呢?”

谭逸飞笑道:“看看,才几天不见,这一车的话都被您给说了,老哥这是……”

魏永更:“大队长喜宴,要、要我再送十坛过去呢!”

谭稚谦跳下车:“喜宴?(恨恨大叫)不!我一定要和宗英说清楚,他们还没有换帖,还没有……我,我一定要带走宗英,宗英——”

谭逸飞一个没拦住,谭稚谦忽然蹿上了魏永更的马飞奔而去

谭逸飞:“稚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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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宋府-门前,黄昏外

缪世章和七虎笑着将侯元钦的队伍全部迎进

缪世章正要跟进府去,一阵马蹄,扭头看去,熊二打马而来

熊二:“掌柜的,您算得真准,谭教习回镇了!”

缪世章眉峰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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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3,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谭稚谦不熟练地骑着马,加上伤势未愈,马儿飞奔之时,他摇晃着几次几乎摔下马来

谭稚谦咬牙打马从眼前疾过,一个在小摊上吃面的人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

此人一身粗衣,头遮围巾,只露出一双秀目,正是沈凤梅

沈凤梅见此,在桌上放下几个大子,急急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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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4,宋府-大厅,黄昏外

彩礼一件件摆出,映得大厅更加喜瑞贵气

宋宗祥喜道:“宗祥代妹子谢过了!元钦,咱们两家世交,怎好如此破费。”

梁嘉琪:“哎,侯兄弟是世伯和老夫人嫡嫡的命根儿,这终身大事怎能不是府上的重中之重。呀!宗英真是命里修来的,过了门去,全府上下还不都把她当心肝疼着。”

“哈哈哈”众人欢笑

缪世章匆匆走进,拿着一支卦签,喜道:“各位各位,世章刚才仔细看了天象,此刻正是日盈月满相映同辉,乃上上吉,此时交换庚帖,百年之好必得圆满啊!”

宋宗祥大喜:“好!(又探寻着)元钦一路辛苦,是不是太仓促了?”

侯元钦:“元钦久在军中,已习惯行事迅捷,既然缪兄说了这是难得的吉时,可以说是天作之美,元钦全凭兄嫂吩咐。”

梁嘉琪:“那还等什么?你们先去祠堂,我这就接宗英过去。”

侯元钦有些脸红,忙笑着掩示,宋宗祥哈哈一笑二人并肩走出

缪世章目中一转,出门后不由往大门处瞄了一眼,似是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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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稚谦急切地打马出现在街口

熊二熊三一见,立刻带人拦在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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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6,宋府-祠堂,黄昏外

夕阳余辉未散,圆月已淡淡初升,竟真是日月同辉之美景

宋宗祥笑着将侯元钦请到后院祠堂前

宋宗祥:“快,点燃喜烛,摆案!”

家人们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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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宋府-宋宗英房间,黄昏内

宋宗英正在发呆

梁嘉琪笑着走进:“宗英,大喜大喜,元钦过府来了,哗!那聘礼多得咱厅里都摆不下,箱箱都是金贵之物,你可真有福气!”

宋宗英毫无喜色,也不说话

梁嘉琦:“怎么了?身子还不见好?哟,瞧你这脸白的,没半点血色,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宋宗英:“嫂子,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吃不下……”

梁嘉琦:“那咱们就快着点,你好赶快回来歇着。哎呀现在上妆也来不及了。快,前些天教你绣的那对鸳鸯呢?甭管好不好看的,只要是你亲手绣的就能做文定的回礼。”

宋宗英:“还没绣好呢,差着针呢。”

梁嘉琦:“没事没事,要紧是个心意,快拿来,宗祥正在祠堂准备着呢,这就换贴。”

宋宗英一惊:“这就换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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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8,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稚谦双眼直直地望着宋府门上的喜灯,急于下马却摔在了地上,他不顾疼痛,爬走来就向府门冲去,早被熊二拦住,熊三带一帮家丁将他围住

熊二:“谭教习这是干什么?今晚府上大喜,任何客人不见!”

谭稚谦急急大叫:“让我进去,我要去找大小姐,让我进去!”

熊三:“谭教习请回!”

谭稚谦哪里能与熊三势均力敌,急得拼力嘶叫:“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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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9,宋府-宋宗英房间,黄昏内

宋宗英忽隐约听到府外传来“宗英——”声嘶力竭的大叫

她本如止水,此刻忽的心跳,蓦然起身跑出门去

却发现缪世章正定定地站在不远的月门处,深深注视着她

宋宗英眉目一低,回身走回房中

梁嘉琪已把绣帕从绷子上拆下来,去了针,小心包在一方红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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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0,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稚谦不顾衣衫撕扯终于冲到门前,又被熊三从后面抓住领子扔在了街上

谭逸飞的包车赶到,一惊,奔上前扶起谭稚谦

谭逸飞:“两位出手未免太重,谭教习身子这么弱,怎能如此对他?”

围观的镇民纷纷指责着,沈凤梅混在人群中静静看着,目中深深同情

熊二熊三面露愧色,抱拳:“谭先生,谭教习,我们兄弟鲁莽了!”

魏永更驾了酒车已行近

谭逸飞目中一转:“魏老哥,来得正好,咱们这就将酒仙送进去吧。”

魏永更答应一声,指挥卸酒坛

谭逸飞将谭稚谦拉在身旁,就要随送酒工进入府中,熊二熊三也不敢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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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1,宋府-祠堂,黄昏内

祠堂银烛大亮

宋宗祥跪在牌位前:“爹、娘、二娘在上,祖宗福佑,宗英终于得配良缘,此刻良辰吉时,在列祖列宗面前行纳征大礼。”

宋宗祥起身,七虎端来红漆盘,上面是精美的龙凤帖,两层外红内绿,金龙金凤如飞

宋宗祥接过,恭敬放在案上

梁嘉琪匆匆走来:“宗英身子还没好我就没让她起来,这文定原本女儿家就不便出头的。元钦,这是宗英亲手绣的鸳鸯,你也知道她难得一静的性子,这对鸳鸯可是一针一线绣了好久才成的,指头都扎了不知多少回。你好好收着,全是宗英对你的情意啊。”

侯元钦珍爱地接过:“是,多谢嫂子,元钦一定随身珍藏。”

宋宗祥示意侯元钦行礼:“吉时已到,元钦。”

只见侯元钦神情肃然,在神位前端跪立誓,宋宗祥和梁嘉琪听得十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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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2,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逸飞领着谭稚谦眼看就要跨入府门,忽然一人挡在面前,正是缪世章

缪世章:“谭会长。府上此刻正在为大小姐行纳征大礼,吉辰之时暂行谢客,还请见谅。”

谭稚谦大惊,往门内扑:“纳征,不,不——”

缪世章:“谭会长如今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自当礼恭毕至,不会让自己同宗如此失态吧!”

谭逸飞一时无话,唯使劲拉住谭稚谦,示意魏永更退后

谭稚谦:“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宗英,让我见宗英一面!”

缪世章示意小生子带人将酒车拉进:“谭教习也算是深知廉耻,栖身九仙不知知恩图报,怎么反倒如此荒唐。(近前低斥)缪某奉劝一句,众目睽睽,请给大小姐留几分颜面!”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令谭稚谦顿时呆住

四周早已围满看热闹之人,全看着疯了般的谭稚谦,沈凤梅忧慽满目

缪世章冷笑一声,返身回府

宋府朱漆大门“吱吱”关合

谭稚谦一瞬间猛地挣开谭逸飞,飞扑向前,嘶吼:“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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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3,宋府-宋宗英房间,黄昏内

(伤感的音乐渐进)

宋英宗泪水骤下,蓦然一阵心痛,看着窗外,小生子、丫环们都遥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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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4,宋府-祠堂,黄昏内

宋宗祥亲自端起案上漆盘,送到侯元钦身旁

侯元钦欣喜地拿过凤贴

梁嘉琪代宋宗英拿起龙贴

众人大喜,门外吉乐大奏,缪世章笑脸迎来,堂内堂外均是喜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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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5,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稚谦冲到门前

漆门“砰”重重关上于他的面前

他一双手“啪”地拍到门上,谭稚谦缓缓顺门滑下,绝望悲呼一声,晕倒

沈凤梅目中一抖,怔怔地看着,凄然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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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九集第26场候府大厅晚内

梁嘉琪唇边露出得意又不屑地笑意

宋宗英心无城府地一把把向她扔着钱

宋宗祥不敢往这边看

班主的女儿刚要扶起沈凤梅,极度伤怀的沈凤梅却再次跌倒

忽听“当啷”一声,沈凤梅怀中玉箫落地,〈慢镜特写〉“咣”折成两断

宋宗祥大惊,心中极痛,却叫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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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糟杂的议论声拉回了沈凤梅的回想

沈凤梅(凄然内心独白):“你宋府怎么就如此残忍啊,为你们倾尽真情,却被你们随意践踏!(愤恨)将这一片真情一次又一次关在门外,关在门外……”

谭逸飞和魏永更已将谭稚谦扶上包车,远去

沈凤梅消失在杂乱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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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宋府-前院,晚内

院中喜乐大奏,宋府前院一派忙碌,家佣穿梭

大厅明亮的灯光射到前院,纸窗上宾客们推杯换盏,人影晃动

饮酒声、碰杯声、行令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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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仙客来酒楼-包间,晚内

(凄冷的背景音乐)冷清的雅间,醉醺醺的谭稚谦又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他再去拿桌上的酒壶,被谭逸飞一把夺走,谭稚谦抓空,再抓,谭逸飞仍闪开

谭稚谦醉嚷:“给我,给我!”

谭逸飞:“稚谦兄身子还没恢复,又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少来几杯吧。”

谭稚谦:“给我!这仙客来不是宋家的吗?宋家不是大开喜宴吗,你听听,你看看,外面人人都喝得她一杯喜酒,为何我却喝不得?”

谭逸飞:“只因稚谦兄喝的不是喜酒!”

谭稚谦一怔,“哗啦”将酒杯摔碎地上:“别管我!你一向那样帮我们,为何这次要拦着我?(眼睛已有些发红)是不是你做了会长就也变得势利了,你走!不要你管!”

谭逸飞拿住酒壶就是不给:“逸飞从未改变,是大小姐变了!”

谭稚谦一惊:“什么,你说什么?宗英变心了?不,不——”

谭逸飞(正色):“不是变心了,是变得深明大义了,不象从前一样只沉醉于红尘小爱了!”

谭稚谦瞪着谭逸飞

谭逸飞干脆一倾而出:“稚谦兄看报了吗,听说过倭寇设立领事馆的事了吗??”

谭稚谦:“不是被赶走了吗?”

谭逸飞:“那就不会卷土重来了吗?大队长为保九仙平安,一直倚仗侯府对山防的援助,目前日本野心日重,已有侵犯本省之实,为联手抵日,也图个门户相当,大队长才力促侯宋联姻。大小姐知道原委之后深明事理,默然应允。她是为九仙全镇而嫁,否则以她的烈性,何惧以命相拼!”

“嗵!”谭稚谦双眼发直重重坐回座位,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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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8,仙客来酒楼-楼道,晚内

谭逸飞扶着谭稚谦出了包间,熊二熊三立刻上前

谭逸飞:“两位这是……”

熊二:“谭先生千万别见怪,是大队长吩咐让我们兄弟俩照顾好谭教习。”

谭逸飞的笑容中明显透出不信:“哦?我要送谭教习回学堂,两位是前锋还是压后?要不咱把魏老哥请来鸣锣开道?”

熊三很尴尬:“谭先生说笑了,我们怎么敢挡您的路,嗨!瞒也瞒不过您,实话说了吧,是掌柜的交待大小姐出阁前务必请谭教习安静。”

小二端着菜在前面引路,团防小队长带着一队团丁上楼

谭稚谦两眼冒火:“又是他,又是他!”

团防的人上得楼来:“哎,大小姐的喜宴,咱也凑凑份子。”

谭稚谦气得突然将小二手中菜盘一把掀到地上:“他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团防小队长一怔,气得上前就要揪谭稚谦,被谭逸飞拦住

谭逸飞:“哎哎哎,兄弟,稚谦兄醉了醉了,小二哥,麻烦再上一桌,算谭某请各位兄弟。”

团防小队长:“哪里哪里,哪敢劳谭先生破费。”

熊三:“我谅你也不敢,要不是你们缩头豹子办了蠢事,谭先生也不会让日本人害得差点毁了酒坊,你们还好意思吃谭先生的。”

熊二:“就是。你们团总八成是缺钱花了才卖地的吧,却卖出个汉奸当当,哈哈哈……”

团防小队长大怒:“谁是汉奸!谭先生,你可别听这帮人瞎说,说我们团总在外面躲小日本不敢回来,团总是去龙府拉货了,这次可是一水的捷克枪,明儿就到,看你们山防还能神气几天!”

熊二熊三还欲争辩,谭逸飞赶忙劝住

谭逸飞:“两位看我的面子,大喜之日还请息怒,小二哥,请上菜。两位熊大哥,咱们这就送谭教习回去吧。”

团防小队长向谭逸飞抱拳,进了包间

熊三干脆将醉得歪倒的谭稚谦一把背上,谭逸飞走在他们后面,眼睛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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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9,酒仙酒坊-院中,晚内

作坊门大开,酒工进进出出,正在大干,蒸气弥漫,噪杂声震响

一名粗

衫人头上戴着工帽闪进院子,避开众人,向酒坊旁的办公室方向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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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林中,晚内

杨汉鼎在林中度步,神情严肃地好象考虑什么大事

〈特写〉他手中拿的却是一本《楹联集萃》

杨汉鼎:“那天对的都是什么呀,驴唇不对马嘴的,这小子还说好,好什么好!”

张达王小顺快步跑来:“大哥!”

杨汉鼎赶快把书藏到身后,仍是威严状:“嗯,刘二豹那边怎么样?”

王小顺:“谭先生说刘二豹明天就回镇,而且……”

张达:“大哥,这回可是一水儿的捷克枪!”

杨汉鼎眼睛一下亮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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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晚内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谭逸飞:“请进!”

门轻轻被推开一条缝,沈凤梅身着粗衫闪了进来:“谭先生。”

谭逸飞讶然起身:“沈老板!快请坐快请坐。沈老板穿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沈凤梅:“只怪凤梅先前太过招摇,不得已才这种装扮,就盼着能早日查明身世,可是镇上人人都害怕提及那场大乱,这么多天,凤梅毫无所获。”

谭逸飞:“要不沈姑娘去钱记茶馆打听打听?那里面天天谈天说地,哦对了,童爷爷也常去,他老人家对陈年旧事记得不少,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沈凤梅:“说的是,本来今天就是要去,半路上看到谭教习在宋府门前……他……凤梅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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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2,林中,晚外

杨汉鼎心里高兴:“明天刘二豹一回镇就去找他买,兄弟们人手一支。现在国民军物资非常紧缺,所以咱们装备得越高级越好,这样侯司令就不需为咱们的军械费心啦。”

王小顺:“是啊,大家伙谁不想要啊。可是我和张达问清楚了,这批枪刘二豹不卖。”

杨汉鼎:“不卖?怎么,他发现什么了?”

张达:“没有没有!这么回事,刘二豹和日本人害了谭先生一回,生怕在九仙镇被人骂死,就砸了家底买了这批枪给自己充门面。”

王小顺:“这可花了他全部积蓄,准备招兵买马和山防干的,团防的人说了,绝不卖。”

杨汉鼎:“哼,还绝不卖!(想了想)我去给逸飞打个电话,这小子主意多……”

杨汉鼎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不由停住,回头一看,张达和王小顺正愣愣地看着他藏在背后的那本《楹联集萃》

杨汉鼎:“看什么?”

王小顺:“大哥,你在看这个啊?”

杨汉鼎“咳咳”清了清嗓子:“嗯,挺有意思的,怎么样,教教你俩?”

张达:“有意思什么呀,在村里听了多少遍了,私塾的先生天天摇头晃脑的念,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杨汉鼎睁大了眼:“你俩会念。”

王小顺:“这谁还不会上几句,哎大哥我给你念两句。家对国,武对文,九经对三史,四辅对三军。”

张达:“尧对舜,夏对殷,山中梁宰相,树下汉将军。”

杨汉鼎:“得得得,念得挺溜哈,我出个上联,月圆。”

张达:“花好。”

杨汉鼎顿了一下,又道:“凤鸣。”

王小顺:“龙吟啊,太简单了。”

杨汉鼎呆住了,越发觉得那天自己特傻,不由暗暗咬牙

王小顺和张达正高兴,就见杨汉鼎突然神情一肃:“嘻嘻哈哈什么呀,正事不想,回去!”

王小顺和张达莫名其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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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3,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晚内

沈凤梅:“凤梅身份卑贱,纵得大队长许诺仍被弃如敝履,今天看到谭教习的遭遇和我如出一辙,这心里就更恨!宋府的主人是大队长和大小姐,可为什么自己的命都作不了主?都要顺了缪世章的毒计?(恨恨)不,凤梅不信,这命中的鸳鸯就真的都成不了吗?”

谭逸飞:“东飞伯劳西飞燕,我也不免为之感叹啊……”

沈凤梅肃然道:“既然如此,谭先生,凤梅斗胆,要成全谭教习,还请谭先生相助!”

谭逸飞很惊讶:“沈姑娘……沈姑娘忠肝义胆令人佩服!但是这件事……一来大队长想借这次联姻稳固山防的后援,二来,宋府护院林立闭门谢客,缪世章定然在后院增派人手,大小姐出嫁的日子就在眼前,仓促之间如何行事?”

沈凤梅:“先生果真心思敏锐。(沉吟)第一件凤梅来做,每二件却非先生莫属。”

谭逸飞:“哦?既令大小姐远走又不至侯府震怒,沈姑娘如何妙解双关?”

沈凤梅神秘的低低一笑,〈从背后的角度〉她纤手缓缓摘下酒工帽

谭逸飞不由一怔,随即一喜,喜悦中含着敬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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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宋府-后院,晚外

前院喜乐声震,后院相对冷清,宋宗英的倩影映在窗上

寒夜风中,缪世章对着假山旁的秋千发呆

七虎:“二哥!二哥!”

缪世章回过神,忙站起:“哦,虎子?”

七虎拉他到僻静处:“熊二熊三听团防的人亲口说,二豹子明天要拉捷克枪回镇!”

缪世章一惊:“哦,怪不得他出镇前取走了账上全款,怎么?想公然和山防对抗啊。”

七虎:“他敢!二哥,快想个招,绝不能让他进镇!”

缪世章:“大小姐正当嫁喜,这一时之间让我怎么想得出啊?”

七虎:“要我说,与其往后和他的捷克枪拼,倒不如直接去劫了他!”

缪世章心中一动:“刘二豹握有通谍,所购军火均要在县上造册,你去明抢,怎躲得过县上追查?就算你化装行事侥幸得手,又怎么掩盖山防平空多出二百支枪来?”

七虎挠头,急得来回走:“那咋办?这枪一到县上就不好下手了,真就眼睁睁看着这厮把团防做大啦?”

缪世章沉思:“不如……”

七虎眼睛一亮:“二哥!?”

缪世章:“这件事要办成,必需得大小姐应允提前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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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四幅精细的吉服图样摆在桌上,宋宗英和梁嘉琪认真地看

芸姐:“夫人,这是从您画的样册里挑的,姐妹们一块挑了这四幅,给大小姐绣在吉服上了,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不知大小姐可瞧得上吗?”

宋宗英点头:“那还用说,这么漂亮,又是嫂子亲手画的,芸姐,替我多谢各位姐姐啦。”

芸姐:“那就好那就好,夫人的样幅幅都好,我们还怕挑花了眼呢,这不,谭先生特意给题的诗,这四幅本不相干,他这一题可就成了一套啦,咱们也拿得出手。”

宋宗英仔细看,每幅样右上角均写有谭逸飞的笔迹“远山芙蓉染黛眉”“走马观花尽芳菲”“高山流水知音觅”“飞鸾翔凤喜迎归”

梁嘉琪:“哎哟哟,瞧瞧谭先生这文采,瞧这一笔好字,芸姐,回去一定得替我们多谢他呀。”

芸姐:“那是那是,谭先生说了,请大小姐从头看,好好的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和我说,姐妹们这就去改,可不能误了您出嫁呀。”

梁嘉琪:“嘿,要不说是谭先生呢,办事真是周全。宗英,那你就从头好好看,嫂子这就拿笔去,亲手给你改。”

梁嘉琪笑着出门而去

宋宗英:“我哪懂绣花呀,还让我从头看,我能看出什么?(突然目光一闪)从头看……”

谭逸飞每句诗的头一个字在宋宗英目中跳动“远”“走”“高”“飞”

“轰”本来强打精神的宋宗英心中骤然的惊喜涌上,不由砰砰跳了起来,她稳了稳心神

宋宗英:“芸姐,谭先生还说什么了。”

芸姐:“哦,大小姐不问我险些给忘了,谭先生说已经知会了穆小姐,她明儿就从县上赶回来看你,到时候还要送大小姐一对金钗做贺礼呐。”

宋宗英心中一动:“到时候,金钗……(笑)哦,芸姐,我看着件件都特别漂亮,没什么可改的,就请姐姐们快点照这个做起来吧,快去呀快去呀,谢谢大伙了。”

宋宗英不待梁嘉琪回来,快手快脚地把绣样叠好,塞到芸姐手中

芸姐笑道:“瞧大小姐急的,放心,吉服早做好了,大小姐既不用改,我们马上就送过来,我这就去。”

宋宗英:“好,好。”

送走芸姐,宋宗英关上门,背靠在门上闭目仔细回想着

“远走高飞”四个字跳跃在脑中

宋宗英兴奋地偷笑了一声,心呯呯跳得更历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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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6,宋府-大厅,日内

一阵大笑声,谭逸飞率老掌柜和众位商号老板被小生子迎入客厅

宋宗祥和梁嘉琪匆匆从后院而来

宋宗祥:“谭会长和诸位掌柜大驾,宋某失迎失迎。”

谭逸飞:“大小姐燕尔之喜,九仙商会特来恭贺,薄礼一份,望大队长笑纳。”

一箱重礼被家丁抬进,箱上一幅贺联“绣阁昔曾传跨凤德门今喜近乘龙”

梁嘉琪喜道:“谭先生好字!我代宗英谢各位的大礼。”

谭逸飞:“夫人见外了,大小姐的吉服已然做好,逸飞还交待,给夫人也同样做了一身,可谓姑嫂同喜。”

梁嘉琪喜道:“好好好,宗英看了先生的图样,只说快点穿上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

谭逸飞:“那好,夫人,咱们这就一起去吧。”

梁喜琪捧起新衣:“好好好。”

两人正笑着出厅,只见缪世章不知何时出现在厅门

缪世章微微冷笑:“此刻大小姐不便见外客,谭会长见谅。表妹,你先去吧。”

梁嘉琪施了一礼便走

谭逸飞送出几步,就见缪世章已先他几步走到前院与后院相通的月门处,看似徘徊,实是守在门边,斜目向谭逸飞看来,谭逸飞一怔,走回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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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7,九仙镇小学堂-院中,日外

一些镇民带着孩子进了院

“听说谭教习回来了,不知道今天开不开课。”

“难说,不过前几天穆小姐说已经请到新教习了,寒假过了还要开更多的课呢。”

熊二熊三骑马进院,下马一左一右守在教室门口,家长们感到阵势不对

熊三:“今儿不开课,都回去吧。”

熊三的大嗓门吓了众人一跳,再看看熊二熊三严肃的脸色,众人纷纷禁声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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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8,宋府-后院,日外

房中传来梁嘉琪和宋宗英正在试穿新衣的笑声

“嫂子,你再试试这件。”

“哎呀,我可是沾尽了宗英你的喜气了。”

“咱俩要一件一件都试。”

“好好好……”

缪世章听了片刻,一扭头,忽看到谭逸飞出厅后身影一闪不见,缪世章一凛忙追去

小生子拿着一个盒子正往后院走,刚想向缪世章见个礼,缪世章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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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9,宋府-门前,日外

“嗬!”一阵惊赞声

魏永更举着一个华丽的马鞍,所有守门的兵丁都被吸引了来

魏永更:“怎么样,谭、谭老弟特意从游老板那花大价钱买的,皇家的、王爷用的,配、配侯少爷这神龙马怎么样?”

众兵丁争先恐后地看:“哎哟妈呀,王爷用的,这可得好好过过眼。”

“我说呢,就从来没见过这么金贵的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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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0,宋府-前院,日外

谭逸飞在前边走,缪世章不错步地跟在后面,只见谭逸飞穿过游廊,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前院,在偏厅门前和侯元钦的亲兵寒喧了起来

谭逸飞掏出几个厚厚红包递上:“几位兄弟都是侯少爷身边的吧,在下九仙商会谭逸飞,早听大队长说过,九仙镇要不是仰仗侯府神威,也不能这么平安,我们的买卖也不能这么稳当,来来来,一点意思,沾沾侯少爷的喜气,各位别嫌少,千万别嫌少啊,哈哈哈……”

只见亲兵们惊喜地收下:“谢先生的赏……”

宋宗祥和众掌柜闻声出了大厅:“谭先生太客气了。”

谭逸飞笑道:“商家讲究个和气生财,同喜同喜嘛!”

众掌柜:“谭会长说得对啊,哈哈哈……”

谭逸飞:“哦,大队长您忙着,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各位,咱们就先回去吧。”

众掌柜:“好好好,大队长,告辞告辞……”

宋宗祥抱拳:“多谢各位,宋某事忙,就不远送啦。”

只看到谭逸飞一行出了大门,缪世章仍疑心重重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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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1,宋府--宋宗英闺房-后院,日外

宋宗英:“嫂子,瞧你穿上步子怎么就那么正呢,身段怎么就那么柔呢?哎呀,我打小就没人教过。这屋也走不开,干脆你到院子里好好教教我吧。”

宋宗英说着便把梁嘉琪挽到院中

梁嘉琪笑道:“好好好,也真是的,谁叫你小时候就当个小子养呢。”

宋宗英:“嫂子——”

小生子:“夫人,大小姐,这是谭先生叫我给大小姐送过来的,他说,穆小姐已经从县上往咱府里赶了,叫谭先生先替她送上金兰贺礼,贺您的金玉良缘。”

梁嘉琪忙接过盒子:“哟!快看看快看看,雪薇是什么见识,送的礼定然不是凡品。”

匣中两只凤头金钗,灿灿生辉

梁嘉琪惊赞一声,拿出来赶快给宋宗英插在发间:“太漂亮了,快戴上,等雪薇来了叫她看看,咱好好谢谢她。”

宋宗英眼中一亮(内心独白):“到时候,金钗。金钗,到时候……(对小生子)小生子,去吩咐上壶好茶来。哎你们两个搀着夫人,嫂子,你快点教我呀,就绕着假山走上两圈,让我仔细学学。”

小生子出了后院,两个随身女佣扶着梁嘉琪往假山走

梁嘉琪:“看好了啊,《女论语》里早有训诫,凡为女子,先学立身,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

宋宗英:“嫂子,你懂得真多。”

梁嘉琪只顾认真地往前走:“那当然,打小家里就让熟读过的,你好好学着点。”

宋宗英答应着:“哎!”

眼见梁嘉琪和女佣转到假山后,宋宗英四下一看,快步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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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2,宋府-门前,日外

侯元钦的马配上了华丽的马鞍,更显神俊

众人围着争着看

魏打更:“宝马雕鞍,懂吗?好马得配好鞍——”

众兵丁:“就是就是,瞧这马精神的。”

宋宗英掩面从府门旁迈过了门槛,只见一辆篷车行至她面前,车上伸出一只手来,宋宗英没半点儿犹豫握住那只手上了车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众兵丁谁都没有注意,只顾围着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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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3,宋府-后院,日外

缪世章还在琢磨着,度步到月门,只听后院梁嘉琪的声音

梁嘉琪(画外音):“哎,宗英哪儿去了,宗英?”

缪世章一步跨进后院,只见梁嘉琪愣愣地站在那,丫环们这屋那屋的找

缪世章怔在院中

梁嘉琪还不明所以:“哎,表哥,看见宗英了吗?我这教她走步子呢,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

缪世章:“都谁来过?”

梁嘉琪想了想:“就谭先生叫小生子来送雪薇给宗英的礼,没旁人了。”

缪世章紧张问:“什么礼?”

梁嘉琪:“两只真金的凤钗。”

缪世章:“凤钗?钗头凤!此乃暗示大小姐旧地重游。(咬牙)谭逸飞!(大叫)生子,快去学堂让熊二熊三守好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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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4,九仙镇小学堂-院内,日外

谭稚谦茫然在教室徘徊,了无生趣

他怔怔地望着,黑板上仿佛出现了那天他写的《满江红》

宋宗英当时的话语响在耳边(画外音):“你要是从军,我就做那随夫出征的梁红玉!”

谭稚谦心中更痛

敞开的教室门,冷清的校园,只有熊二熊三高壮的背影象黑塔一样把守在教室门口

小生子匆匆跑来:“不好了两位熊哥,大小姐不见了!”

熊二一惊:“怎么不见的?”

熊三:“去哪儿了?”

小生子:“我只听舅老爷说她要旧地重游。”

教室里的的谭稚谦听到后不由呆住,随即向门口轻声走来

熊三急道:“你在这守着,我回府帮着找人。”

熊三打马远去,小生子呼哧带喘地跑在后面:“熊三哥,舅老爷说让在这守好了……”

只听一声马嘶,熊二一回头,发现谭稚谦跑出院门,飞身上了熊二的马唰地跑远

熊二大惊着追在后面:“回来!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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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5,九宫山-山路,日外

山路寂然,四周古木森森

一辆篷车“轱辘轱辘”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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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6,九宫山-山脚下,日外

谭稚谦驰马到了山脚,略一仰望,看到山腰处的篷车,不由精神一振,继续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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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7,九仙镇-街上,日外

缪世章带人奔来,远远已看到九宫山

已有兵丁相报:“掌柜的,谭教习上山去了,我们怕惊走了他,在这儿守着。”

缪世章点点头,一挥手,众人向山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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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8,城隍庙-门前,日外

一座清幽古庙,门前松柏连荫,静无一人

匾额上“九仙城隍庙”五个字,两侧刻一副联“境由心造”“事在人为”

谭稚谦骑马急驰到城隍庙门前,又急又累,满头是汗

他什么也顾不得,也不拴马,几步就跨进院去,直奔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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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9,九宫山-山路,日外

缪世章一行已上到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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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0,城隍庙-正殿,日内

谭稚谦猛地推开正殿的门

阳光骤然洒进来,照亮了殿中,也照亮了城隍像前的一人

(激动浓情的画外音乐响起)

谭稚谦怔住,激动喜悦急速盈绕全身

这人正是宋宗英

谭稚谦大步上前,宋宗英的泪水蓦地迸出,被谭稚谦一把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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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城隍庙-门前,日外

缪世章渐渐上得坡来,远远地已看到庙前的篷车和熊二的马

家丁:“看,熊二哥的马。”

缪世章打马奔到城隍庙前:“四人守住前后庙门,其他人跟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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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城隍庙-正殿,日内

谭稚谦:“宗英,你让我想得好苦!要是相思害命,我就已经死了十回了。”

宋宗英哭着:“我也是我也是,就是换了庚帖我想的还是你,还是你呀——”

谭稚谦:“幸而老天能让咱们重聚,小生哥说了个旧地重游,城隍庙是咱们唯一一起来过的,我一下就想到这儿了。”

宋宗英:“嗯,还不算太笨。还有另一层你这个书呆子一准想不到……(摘下头上两只金钗)你看。”

谭稚谦:“钗。(定睛)钗头凤!逸飞兄是要用陆游唐婉故园重逢来点拨你吗?”

宋宗英:“有这层意思,最主要的他是要告诉我一拿到钗就立刻出府,前些天他送吉服的时候题了一首藏头诗,是远走高飞四个字,那会儿我就做好了准备。钗送到的还真是时候,谭先生也不知使了什么招,院里的门口的把守全被他引了去,我这才混出来。”

谭稚谦:“逸飞兄真是聪明绝顶!哦,宗英我和你说,那天酒窖里我说的是,我不愿就这样死去,要死也要先还这一身清白,你听清了吗?听清了吗?你为了我荣华富贵全都可以不要,我又怎么会在惜这条命呢?”

宋宗英:“我明白,我明白,我不该那么疯狂,我该信你的,我不会看错人,不会!你看你看,城隍爷在看着我们呢。”

谭稚谦拉宋宗英跪下:“城隍老爷请为稚谦宗英做个见证,我二人今后必守此誓。(看着宋宗英)在天愿做比翼鸟……”

宋宗英:“在地愿为连理枝。”

二人激动地双双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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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3,城隍庙-院中,日外

缪世章一挥手,家丁在院中四下搜索

缪世章直奔正殿,一步步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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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4,城隍庙-正殿,日内

谭稚谦和宋宗英起身,不由又拥在一起

宋宗英突然有些警觉:“快,快带我走,府里肯定正到处找我呢。”

谭稚谦:“对,快走!”

门外脚步声轻响,窗上人影晃动

二人不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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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5,城隍庙-院中,日外

“砰!”缪世章猛地推开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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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62场)城隍庙-正殿,日内【陆游】

谭稚谦:“钗头凤?逸飞兄是要用陆游唐婉故园重逢来点拨你吗?”

宋宗英:“有这层意思,当日陆游便做《钗头凤》一词赠唐婉,‘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谭稚谦:“陆游啊,号放翁,南宋著名的文学家。他放翁这个号还和酒有关呢。”

宋宗英:“哦?”

谭稚谦:“陆游和爱妻唐婉被母亲拆散之后,虽考中进士第一,却因为名次在秦桧的孙子之上,遭秦桧除名。直到秦桧死后仕途才渐渐明朗,他文武双兼,力主收复河山,却总是被朝廷轻视,所以把一生的坎坷都寄情在酒上,不拘礼法,外人就怪他颓放不检,嘿,陆游就干脆以放翁做号了,并作诗道‘名姓已甘黄纸外,光阴全付绿樽中,门前剥啄谁相觅?贺我今年号放翁’。”

宋宗英:“哈哈,虽说光阴全付绿樽中,但陆游却终立志报国,我记得他有一首酒诗是这样,‘平生嗜酒不为味,聊欲醉中遗万事,酒醒客散独凄然,枕上屡挥忧国泪。’”

谭稚谦:“对对。陆游坚持抗金,却反而因此被贬回乡。于是他作了首酒诗《西村醉归》,‘侠气峥嵘盖九州,一生常耻为身谋。酒宁剩欠寻常债,剑不虚施细碎仇。歧路凋零白羽箭,风霜破弊黑貂裘。阳狂自是英豪事,村市归来醉跨牛’。你看,都醉成那样了,气吞残虏的气势却从未动摇,临终前他写下了名诗《示儿》,震憾人心!‘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宋宗英:“陆游一生存诗九千多首,我最难忘的还是他这阙《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谭稚谦:“好一杯苦酒!宗英,咱们肯定不会再象陆游和唐婉那么凄凉的。”

宋宗英:“咱们俩呐,(唱黄梅戏)咱们俩是‘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谭稚谦(唱黄梅戏):“绿水青山带笑颜……”

(第十六集结束,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