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_8
冷战霸道老公 总裁你恶魔 仙匠在异界 倾城决 异世厨神 横跨魔域 我捉妖那些年 晁氏水浒 世界上最伟大的50种思维方法 我为神
第七卷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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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离开桌子的时候,觉得自己走起路来两只手摆动得特别轻松自在;他和加金一起穿过高高的房间来到弹子房里。穿过大厅时,他与岳父碰在了一起。
“啊,怎么的?我们这座闲乐宫,你喜欢吗?”公爵拉起他的一只手说,“我们走,转转去。”
“我还正想走一走,看一看。这里很有趣。”
“是啊,你觉得有趣。但我感兴趣的,与你不同。你瞧着这些老头子,”他说,同时指着一个驼背瘪嘴、穿着软靴子、步履蹒跚、正朝他们迎面而来的老头子,“而你以为他们生来就是这样的破玩意儿?”
“怎么是破玩意儿呢?”
“瞧你连这个叫法都不知道。这是我们俱乐部的行话。你知道滚蛋游戏吧,一枚蛋滚得次数多了,就成了破玩意儿。我们这些弟兄也是这样;你不断到俱乐部来,就会变成破玩意儿。是啊,瞧你笑了,而我们这帮老头子已经看到自己什么时候落到破玩意儿堆里。你知道契钦斯基公爵吗?”公爵问道,于是列文从脸色上看出他准备要讲点儿什么好笑的东西了。
“不,不知道。”
“嘿,怎么搞的嘛!契钦斯基公爵可是出名的人物。嘿,反正全一样。他呀,从来都在弹子房玩。三年前他还不是破玩意儿,还很有勇气。他还叫别人是破玩意儿呢。只是有一次他来了,而我们的看门人……你知道瓦西里吗?啊,就是胖胖的那个。他很会说俏皮话逗人。契钦斯基公爵于是就问他了:啊,怎么,瓦西里,都有哪些人来了啊?破玩意儿有吗?而他就对他说了‘您是第三位’,是啊,亲爱的,就是这样啊!”
列文边谈边与碰见的熟人问好,和公爵一起走过了所有的房间。已经摆好桌子的大房间里,一些老牌迷正在玩输赢不大的纸牌游戏;休息室里人们正在下棋,长沙发上坐着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他在和一个人聊天;弹子房里,拐角的长沙发边,聚着一批人,加金也在里头,他们在喝香槟酒
,有说有笑的;他们还看了看“地狱”,里头聚集了许多赌徒,亚什文已经在那里占据了一张桌子。他们走进光线暗淡的阅览室,竭力不弄出响声打搅人家。在那里,带罩的灯下坐着一位气鼓鼓的年轻人,正在一本接一本地翻杂志;还有一位正埋头阅读的秃脑袋将军。他们还走进那个公爵称之为智慧堂的房间。这间屋里,三位先生正热烈谈论最新的政治消息。
“公爵,您请啊,都准备好了。”他的一位老搭档找到了他,把他叫走了。列文坐在那儿听着;但是回想起今天上午的所有谈话,他突然感到烦透了。他连忙站起来去找奥勃朗斯基和屠洛甫岑,和他们在一起,他觉得开心。
屠洛甫岑端着一杯饮料坐在弹子房里高高的长沙发上,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则和符朗斯基在房间深处一个角落的门口谈着什么。
“她倒不是寂寞,但是这种不明确、悬而未决的处境……”列文听到这样的话便想马上走开,但是被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叫住了。
“列文。”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说,接着,列文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没有眼泪,而是和通常喝醉了酒以后或太感动的时候一样,是湿润的。今天,他是两种情况兼而有之。“列文,你别走!”他边说边紧紧拉住他的一只胳膊,显然是怎么也不愿放他走。
“这是我真诚的,几乎是最好的朋友,”他对符朗斯基说,“对我来说,你同样也是越来越亲密和珍贵的人。因此我想而且知道,你们应该友好而亲密,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好人。”
“还要怎么样,我们只剩下亲吻了。”符朗斯基伸过一只手,同时亲切地开玩笑说。
他赶快拉起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我非常非常高兴。”列文边握手边说。
“喂,来瓶香槟酒。”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说。
“我也很高兴!”符朗斯基说。
然而,尽管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及他们互相间都有这种愿望,他们却彼此
没有什么话可谈,而且双方都感觉到了这一点。
“你知道吗,他不认得安娜?”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告诉符朗斯基,“因此,我一定要带他去见她。我们走,列文!”
“是这样吗?”符朗斯基说,“她会很高兴的。我这就可以回家去,”他补充说,“不过亚什文让我担心,因此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亚什文赌完。”
“怎么,他的情况不妙?”
“老输,而且只有我一人能制止他。”
“那就打三角?列文,你参加吗?这就好极了,”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说,“摆上三角。”他转过去对记分员说。
“早就准备好了。”记分员回答说,他已经把球摆成三角形,正滚着红球在消遣呢。
“好,好吧。”
打完一局后,符朗斯基和列文坐到了加金的一张桌子旁边,接着,列文便按照斯捷潘·阿尔卡杰奇的建议,开始玩纸牌。符朗斯基一会儿坐在桌子旁边,被不停地过来的一些熟人围着,一会儿到“地狱”去看看亚什文。列文感到这是对上午精神上疲劳的一种愉快的休息。结束与符朗斯基的敌视使他感到高兴,而且他心中充满了一种平静、有礼貌和满意的感觉。
一局结束时,斯捷潘·阿尔卡杰奇挽住列文的一只胳膊。
“那我们去看安娜。现在就去?好吗?她在家。我早就答应她要带你去的。你晚上准备上哪儿?”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我答应斯维亚什斯基到农业社去的。好吧,我们走。”列文说。
“好极了,我们走!去看一下,我们的四轮轿式马车来了没有。”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转而对仆人说。
列文走到一张桌子旁边,付清了他玩纸牌输的四十卢布,又把在俱乐部的花销付给一个守在门楣处的老侍者,他好像凭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就知道了这笔款项的总数。然后列文大模大样地挥舞着双手,穿过所有的房间,向出口处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