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75章 番外 不会答应

第75章 番外 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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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 不会答应

更鼓敲过了三更,江五直愣愣坐在床沿上毫无睡意,眼前都是方敬宽在小院和内宅客厅里的言行举止,每个细节都让她感到讨厌。

真的,生平她从没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偶然回神时,她看到夏果和秋果小心翼翼站在旁边伺候着,心里烦乱,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卧房里只剩了自己时,她望着富丽锦绣的房间发了一会呆,不知怎地突然落下两滴泪来。然后便收不住了,渐渐变成了泉涌之势。可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掉泪珠子,片刻打湿了衣襟,浸润了袖口。

她知道夏果两个丫头就在外面,轻轻一叫便能进来的,但她不想叫。

因为她知道,此刻便是满院子伺候的人都进来陪着,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惹得她们大惊小怪,让她更烦。她此刻很需要身边有个人陪着,什么也不说,只看着她掉眼泪也好,可是在江府里……必然没有能胜任此职的人。

于是她就想起了尘来。

就是被方敬宽当面捅破的,她“惦记”的那个和尚。

佛光寺不是什么清静之地,里头的出家人好些是肥头大耳的,经常接待她们的那个知客更加讨厌,自她小时候第一回看到就直觉他奸猾。事实上那知客本就是个贪财奸猾的,偏江太太很受用他的奉承,每次都相谈甚欢,于是她陪着母亲去礼佛,抽空就会跑到一边去自行玩耍。

所以碰到给知客送东西的小徒弟了尘,也是难免的了。

那时候她是顽童,了尘也不过十几岁,她滔滔不绝数落知客,了尘便与她辩驳。一来二去的,她对知客的反感少了,反而觉得小和尚很好玩,明明生气她辱骂师尊,还偏要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她摆道理。于是她故意逗他,每次碰面都要说他师傅的不是,然后带着坏笑看他据理力争。

直到许多年后的现在,想起那个偏要说服她的小和尚,她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桃花香,以及脸上青涩的棱角。

那时候,他多好。

她自己也很好。

“要是咱们都不长大……”江五一边抹眼泪,一边无声说话。和自己说,也和远在城外的此刻大约在梦中的了尘说。

如果不长大,她不用明白家里家外的糟心事,不用和讨厌的人虚与委蛇,高兴就大笑,不高兴就大哭,被惹了也不用忍着,直接上去干仗就是了——虽然,现在也没什么人敢惹她,但这感觉和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一点儿也不一样。

如果不长大,她也不用整日被人鄙夷嫁不出去。小孩子是不用烦恼婚嫁的,而且男女大防什么的,亦没有那么严格,还能和了尘一起说话谈笑呢。

自然,一起谈笑的了尘,也该是不长大的了尘,是会和她争辩对错的了尘,而不是现今这个表面云淡风轻连内心也云淡风轻的所谓高僧。

现在他佛理精深,他已负盛名,他年轻而前途远大,他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但他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或许从来都不是,只是她一厢情愿认为他是朋友吧。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可是在今晚,因为他,她要当着父亲母亲的面遭受一个无耻之徒的指责。

她自作孽,少不更事时无意间流露出的对他的欢喜,成了今日被人诟病时最大的把柄。连一个外男都知道了,所以流言,早已不只在家下人等中流传了吧?

她连累了他?

根本不会。

当流言大规模流传开来,她只会是旁人口中的笑柄,以及他佛法精深不动如松的证明。

江五怔怔坐着掉眼泪,脑袋里胡思乱想着,时候久了,便感到腰背僵直酸涩。她于是想起年少时一整夜不睡觉和丫鬟们玩耍的事情,那时候太年轻,玩着玩着天就亮了,不用补眠,吃个早饭继续玩依然精神抖擞。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种精力了。

也没有那种心力。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倒在**,把头埋在香枕里。

这一夜,难以入眠的不只是江五,还有她的母亲江太太。

江太太年纪不小了,人一上了岁数,晚上一旦熬过困头就再也睡不着,只能瞪着眼睛等天亮。枕边躺着她的夫君,相伴几十年的男人,她侧过头去看他,在黑暗中看到他的老态。

他老了,她也老了。

江太太无声地,重重叹了口气。

临睡前江府丞说的话萦绕在耳边。

“我这辈子已经能看到头了,官位不管升降与否,荣华富贵到老是肯定没问题的,也能护着你们平安过好日子。但除此之外,再多的我挣不来,也不想去挣。我很明白自己的斤两,这就是我的一辈子,我知足。但我死了之后呢?谁来护着子孙后代,谁能撑起江家?单靠那几个糊涂小子吗?早晚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人数钱呢!”

江府丞说的是自家几个儿子,用他的话来说,“没一个成器的”。

倒不是说他们有多纨绔浪荡,事实上几个孩子都算规矩,学业上处事上都算过得去,在外为官上学也颇得同僚同窗夸奖,但江府丞一直觉得他们和自己差太远。

事实上江太太也看得出来,儿子们不管嫡出庶出,没一个和老爹神似的。

江太太不熟悉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但在内宅里却还算精明,这些年要不是她压着,底下几个媳妇哪会服帖老实?一想到等她老得压不动,或者撒手西去的时候,儿子们会被媳妇小妾之流哄得团团转,她就觉得无比头疼。

不是她娶儿媳妇不谨慎,而是儿子们太不会处理事情,家事尚且一团乱,外面的事就更别指望了。所以她很理解夫君的担忧。

“我这些年身后有大树,自己又不仗势欺人,所以顺风顺水交情遍地。但毕竟眼红的人太多,等我死了,诺大家业被人觊觎,一个不小心兴许就有覆灭之灾,到时候那些交情有几个能顶用、肯帮忙?便是有大树罩着,自己家没有能扛鼎的,到头来也是白搭。”

夫君这些话,江太太深以为然。

家里的产业大到什么程度,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而且夫君自己手里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产业,只会比她经手的更多更值钱。这么大的摊子,以后靠谁来守?

她也很为难,很担心。

但却不知道夫君比她更担心,已经担心到……要找外人来帮忙的程度了!

今晚夫君对方敬宽的态度,以及闲谈时的只言片语,已经透露出些许要培养方敬宽的意思。夫君没有给确切的说法,只道一切都要观察,但能让夫君起了“观察”的念头……

江太太心里很乱。

江家的未来有那么危险吗,危险到让夫君不惜找外人?

而方敬宽有那么厉害吗,就算选了他,他能撑起整个家?

再说他会一心一意为江家做事么,他姓方又不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