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11第十章

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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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第十章

高考结束已经十多天了。成绩大致这一两天就出来了。每年6月23日和24日公布成绩,虽然今年更新了些许制度,但是大局势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在6月23、24到来之前,高考了的学生还可以海阔天空一番,校园里总能碰到三三两两的发神经乱唱的学生。一年级的孩子看到这些羡慕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也加入这种自由派对。

盛夏的气候干燥的油光可鉴,酷暑下高考袭人不浅,除了参加了大考的人日子过得懆懆不安外,家长,亲戚,朋友也很焦灼。三年的成败就只在一瞬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刚有所回转的气氛就在高考成绩即将揭晓时又松垮起来了,引起了各科老师的关注,于是学校里再次加强了管理力度,加大了课程的重量。老师管理学生的最佳方式就是加大课程量,而考核课程重量的最佳武器就是考试,考试是老师制约学生的法宝。空堂课各科老轮番讲题,提问,做题成了课堂上的主要程序。

我浓烈的热度已经退却了,生活又开始了浑浑噩噩。兰成龙同学最近很怪异,又开始了上学期没有完成的事业,我估计和我一样被激素刺激了才这么活跃。一天到晚不怕苦,不怕累地往我们这儿跑问题。一忽儿拿着英语卷子问,一忽儿拿着地理卷子问,连他平时厌倦的数学卷子也被拿来了好几次。而且冷凝是有求必应,总是耐心地一次又一次的给他讲,但是兰成龙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冷凝的脸上,眼睛也不眨一下,估计也没听懂多少。还好冷凝只注意题,没注意到兰成龙,否则早就拒绝了。兰成龙不怕劳苦的精神惹来了很多包括韩霜在内的女生不屑的眼神,还有一些男生投来柔和的眼神,以律彦林最为典型,总是乐此不疲地偷偷地往我们这边看。从陆彧接律彦林那晚之后,他见到冷凝总是能露出那天晚上的笑,我和冷凝在一起时也总能荣幸地一饱他的笑容。

放学后出了教室冷凝抬头望着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等到放学了。”我也看着天不明所以的叹着气。“明天六月二十三了,晓莹。”冷凝说着转脸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关心高考。

“明天二十三了。”她意味深长地重复道,干燥的灯光下,我在她冷漠的眼神里看到了复杂的担忧。

“嗨”后面传来了清脆的声音,我和冷凝转过头,是律彦林和他妈走来了。律母推着车子,律彦林抱着书包走在旁边。“嗨”律彦林又一次地向我们招呼道,露出憋屈的了笑。不,确切地说他是在向冷凝打招呼呢。

冷凝脸上还之以理地拖出一道恬淡的笑,向律彦林和律母点了点头,我也配合着晃着脑袋。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了?”律彦林细声问道。

我别过脸瞟了一眼律同学。他脸上的颜色在灯光下黄里透红显得好浑浊,给人一种病魔缠身的感觉。

冷凝说道:“没怎了复习。”

“呵呵,我也是。”

律母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和冷凝,如此目光显然还不认识我,这也难怪,她只见过我一面,怎么会记得我呢?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

“小林,我们该走了。”

律彦林说话时声音中充斥着无尽情愫 “那,那我先走了。”

“嗯。”冷凝点头应道,我再次配合着。律彦林抱着书包像个小孩一样跟母亲后面,律母还没骑上车子他已经坐上了,冷凝看着律同学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我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冷凝不明所以地说道:“除了讨论题之外,不是不敢和女生说话吗?”

我困惑地看着远去的车子,不明白冷凝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心中默默地说:‘他是不跟女生说话,只是最老莫名其妙的老找你搭讪’。

从早上到现在冷凝脸上总是一种表情,沉默再沉默。总是看着窗外,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焦虑不安的心态。兰成龙拿着卷子跑了好几次,冷凝都以不会拒绝讲解。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数学卷子上的离心率发起了呆。最近妈也没给我施加任务,还算近人情。具体说来我这几天的表象还算适中,没有什么不健康的现象。虽然高考成绩要出来了,但是期末考试在即,孰轻孰重大家都是有分寸的。毕竟高考还没危及到我们,毕竟出来的成绩不管我们的事。不过大家还是很关注高考成绩的,好多同学已经在座位上开始窃窃私语了,私底下开始议论了,在成绩还没公布之前什么舆论都是不足为信。这种舆论形迹以赤道上的班长原同学为代表的几个男生表现最为显著,议论声盖过了教室里所有讨论题的声音,可见我们这个班长有多失职,身为一班之长竟然在课堂上公然带头说话,竟没人敢说。

“今天二十三了,可以上网查成绩了。”

“是啊。”

“你说今年的状元会是谁呢?”

“我想应该是高三(16)班的卓文航吧。”

“不是吧,卓文航的成绩很不稳定,应该是张彤吧。”

“也可能是17班的是张芸,反正就她们俩中的其中一个。”

原宥琏皱着眉头说道:“哎,我说你们二百五啊,这些都是理科生,我说的是文科生。”

“文科生!呵呵,还用说吗,脚趾头都能想到,当然是复习班的陆彧喽。”

正在做题的律彦林听到‘陆彧’两个字猛然抬起头,恝然地看着旁边的原宥琏和其他几个男生。

一个男生咧着嘴“文科状元很有可能就是他。”

“不用可能!我告你,就是。”

“我看不见得。”

“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陆彧已经复读了两年了,今年是第三年。听说他可是非北大不考。”

“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和我姐本是一届的。他第一年考了五百多都上二本线了,都没走。第二年更牛逼,六百二十多,一本线都冲破了,可还是放弃了。为啥?就是为了北大。”

原宥琏张大眼睛,“不会吧?这么牲口的成绩都放弃!厉害。”

“你们知道什么呀?”律彦林突然说道,语气中夹杂着冷漠的不屑。

议论的几个人定睛地看着原宥琏旁边的律彦林,律同学脸瞬间绯红瞪了他们一眼继续垂下头做题。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律彦林跟陆彧是表兄弟,他的语气让他们大为不满。但是对于年级第一的他,他们很自卑,不满也只好憋在心中发霉。因为得罪律彦林就是得罪各科老师,还有可能得罪学校一大半女生。这等罪除原宥琏之外,他们几个可担不起,所以大家一致保持沉默,这样才能保全自尊。

半分钟后原宥琏提高分贝说:“那猜一下理科状元会是谁呢?”打破周围的尴尬。

安静的教室被原宥琏遽然高出的分贝撕破了,就如同一池清水中突然掉进一滴墨水,哗然一下昏拓开了,荡起不协调的细碎的涟漪。零零星星的目光向赤道上的班长座位投去。冷凝也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原班长意识到自己影响到了全班的同学了,缩了缩脖子压低分贝,也没因为自己是班长影响大家学习而不好意思,继续说道:“那你们说理科状元会是谁呢?”

“刚才都说了,就那几个。理科学生本来就多,而且实验班的个个是牲口,说不准。不过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张彤和张芸,卓文航也有可能,复习班的李双强也是很牲口的。”

“你们别忘了二中还有能手呢。虽然文科一直是我们一中独领**,但是理科二中可是高手如云啊。二中的荆鸿生成绩一直徘徊在全县第一二。”

“是啊,说不准。这次理科状元也很有可能就是二中的荆鸿生。”

冷凝的目光在中间第三排停了好久,心中微微焦虑,脸色却波澜不惊。接下来的时间冷凝是在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发起呆中度过的。

今天学校里无业游民又增多了。勤学楼上嚎叫声不断。冷凝担心的那个人还没来。晚自习时教室里悄无声息,同学们都慵懒地沉闷在死寂的热流中。忽然韩霜抱着一沓英语试卷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讲台上,脸色苍白,眼神惊怵,恐慌。下面在座的所有人抬起头困惑地看着站在讲台上神色不安的韩霜。

坐在之前邵甜甜坐过的位置上的曹娜忙问道:“怎么了?”

韩霜眼神恐惧地游离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声音颤抖着说:“有,有人跳楼了。”

“啊!啊......”教室里一阵惊惧的**,所有人都一副瞠目结舌状。

“什么?谁啊?”曹娜惊愕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问。

韩霜无力地摇着头“不知道,现在在勤学楼下。”教室里**声变异地异常的不安分,躁动变成了嚣扰喧豗。

“跳楼,是女生还是那男生。”

“走,出去看一下吧。”

“怎么会有人跳楼呢?难道是因为没考好吗?”

议论声四起,班长原宥琏站起来又要实施他的权威了“不要吵了,是不是都觉得品德分还没被扣够啊,还是都想打扫卫生了?”

班长的意思是,谁在说话就要扣谁的品德积分亦或者就是将说话的人名字记下列出一个表,罚卫生。高中班干部的权威就是,可以不经老师允许扣学生的品德积分和罚学生打扫卫生,这是当今高中班长管理学生的手段。说起来高中还算好了,我们初中那才叫黑暗,违反班规,不服从班长,那是要挨打的。这权利是老师给的,从学校管理制度来说班长打学生是不违法的。因此在初中大家都抢着当班长,可是能胜任此职的往往是学习好的,或是长得高大亦或是长得好看的,这样管起学生来才有力度,才能服众。所以想避免挨打的方法就是和班长搞好关系,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给班长留一点,有什么好事记着他老人家。我初中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老人家,把学生都打回家去了,残暴可见一斑。其实这种情况高中依然存在,只是大家都不在那么直接了,不然怎么会有官场现形记呢。

班长接着说道:“不就死了个人吗,要看就出去看少在教室里吵。”

律彦林瞪着眼睛一副呼吸要短路的样子,额头上沁出冰冷的汗水,面色狼藉。声音微波粼粼地说:“不可能吧?”

韩霜抚着胸口气结的说道:“不信你去看吧。”

“唔,唔,唔”律彦林绝然地摇着头。

教室里议论声继续,并且各人的分贝越来越高。原班长现在肯定很伤心,自己的话竟然在班上失效了这是很伤自尊的事。因此班长皱着眉扯着一张难堪的要不得的脸再次吼道“说了,不要吵了,要看出去看。”

话音未落一簇人已经冲到门口了,按耐不住的好奇在心中促使着。我和冷凝怔怔地望着一拨拨出去的人,门被挤得都快变形了。冷凝脸色惨然眼神复杂,眼神中还掺拌着些许的不安。教室里的人出去了十之八九。韩霜回到座位上脸上的元气还未恢复,神色恐惧战栗。我心中早已好奇难耐,犹豫是否也要出去。

冷凝遽然抓住我的手臂“我们要出去看么?你说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你要去那我们就出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是男生还女生。”我的犹豫被冷凝否决了。

“那走吧。”冷凝拉着我急躁地从讲台上跑过,被她拉的我胳膊都快抽筋了。

韩霜律彦林原宥琏一致投来了惊诧的目光。因为这种附有麻木精神的事冷凝是从来不干的,现在却是她拉着我气宇昂扬地出了教室,他们惊诧是正常的。

博学楼到勤学楼有百米距离,一路上冷凝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冰冷地汗液沁湿了我的手心。勤学楼前围观的人黑压压的,议论声,叹息声此起彼伏。黑压压的人群覆盖了勤学楼的荒凉。鲁迅笔下中国人麻木不仁的精神被这些人阐述的淋漓尽致,所有的声音凝聚在一起冲破了勤学楼上空。几个警察在勘察现场,我和冷凝刚挤进去,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俱血淋淋的身体从我们身边冲出,灯光下难辨男女

“让一下,让一下”后面跟着几个老师说道。

冷凝脸色凄惨地愣在原地喃喃地说:“是男生还是女生?”

“往后退。”警察封锁了现场。

我拉着冷凝出了人群,旁边有人说道:“听说是没考好才跳楼的,幸亏是从二楼跳下来的,再高一点小命就没了。”

“唉!都他妈是高考害的。”

“没考好也用不着自杀啊,大不了明年再来一次。”

“哼,你说的倒容易,那祝愿你后年再来一次。十年寒窗为了啥?不就为了这一天吗。是我,我也会想不开的。”

跳楼的人被送去医院了,围观的人因为警察要勘察现场被驱散了,只留几个老师和警察了。沸热的讨论声随着散去的人群,流失在了灼热的空气中。我们出来迟了,什么都没看到。出来的时候是冷凝拉着我,回去时我拉着冷凝迈着沉甸甸的步子向博学楼走去。

冷凝废弛地垂着头,“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回头看着冷凝滞呆的表情茫然地摇着头,表示我也不知。

冷凝脸上渗出了不安,甩开我手跑上前去抓住一女生惊怵地问道:“是女生还是男生?”

对方回答道:“女生 。”

冷凝脸上渗出的不安刹那土崩瓦解了。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淡淡的重复着女生的话“是女生。”

她是在担心王言塍,我走上前拍着她的肩:“不用担心,即便是男生也不会是他。”冷凝看着我脸上露出松弛的笑。

冷凝担心是对的。这种每年因为高考自杀的事在鼟隆县已经司空见惯了,有时候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间就死掉了。为了高考自杀在鼟隆县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足见高考的价值。当今高考日趋被人们重视,而生命却在日趋贬值。不是社会变质了而是人们的思想变异了,生命等于成绩,结论成绩等于金钱,生命贬值人民币增值了。因而为了高考自杀是一件很普遍的话题。

女生自杀足以证明成绩已出来了,不用等6月24日了。几个小时的时间鼟隆一中高考女生自杀在大街小巷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这也足以说明人的传播能力比媒体的传播能力要有震撼力。

回到家我脚还没站稳,妈就迎面扑上前“听说你们学校有人自杀了。”

“嗯”我无力地放下书包,端起桌子上半杯已经至室温的水。

妈张大眼睛追问道:“因为什么自杀啊?”

“没考好呗。”

“呃”妈若有所思地进了里间。我坐在桌子前望着窗外发起了呆。不一会儿妈端着一篮子香菇和一撮细篾的竹签出来了。“发什么愣呢?休息一下看书吧。”

我心不在焉地拿过桌子上角最上面的《英语高考必备》,突然很想知道英语自杀是怎么写的。盲目地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自杀’这个单词。我完全忘记了《英语高考必备》是按大写字母编订的,不知自杀英语的第一个字母和不知道音标的情况下是查不出来的。

妈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到了么?这就是没考好的下场。”

我知道妈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似乎没考好自杀是必须的。一种孤寂的被抛却的恐惧感在心头泛滥,如果明年我也没考好会不会和那个女生一样自杀妈才不会生气。我畏惧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妈,全身肌肉在收缩。陌生,惧怕,颤栗一起沉淀在脸上。

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看书啊看我干吗?”我点着头继续盲目的翻起了高考必备。

冷凝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满脑子都是女生跳楼影子。虽然没看到女生跳楼的那一幕,但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女生被人抱走时脸上的血迹和衣服上沾满了的灰尘。熊雨珊从书房回到房间,凑到冷凝旁边。

“高三一女生跳楼自杀了,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冷凝漫不经心地看了熊雨珊一眼“你怎么知道?”

“刚才上网同学说的。”

客厅里的门响了,紧接着传进熊佩琪担忧的声音:“凝凝,雨珊......。”

熊雨珊向客厅看去,脸色骤然巨变,慌乱地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冷凝的《高考英语阅读必备词汇》,这是鼟隆一中英语组编辑的。熊佩琪顺手将包包扔在沙发上,迫切的进到女儿的房间,冷富国挺着滚圆的大肚皮也跟了进来。熊母看到两个女儿安静地坐在桌前,欣喜地扑上前将她们揽进怀里。冷凝木然地将下巴搁在熊佩琪的肩上,似乎要窒息了。

“我的儿呀,你们没事吧?”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感动的冷富国站在门口眼睛发潮,熊佩琪回头看着丈夫说:“都没事。”

熊雨珊机械地看着母亲 “你们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你妈担心你们,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担心我们”熊雨珊不以为然地重复道。

“是啊”听说你们学校一个女生自杀了,我们不放心就回来了。”

“哦,那是高考落榜了,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熊佩琪抚着胸口瞅着丈夫宽慰的说:“可把我吓坏了。没事就好,那就早点休息吧。”

从冷富国和熊佩琪从进来到出去,冷凝没说一句话,目光冷然地看着这一对男女。

熊雨珊松弛的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早自习班主任迈着严峻的步子进了教室迈上了讲台,神态肃然,似乎要宣读中央下达的什么文件。环视了教室一圈,扯着高昂的男中音说道:“大家都停一下,昨天晚上高三一女生因为没考好跳楼自杀,幸亏及时发现,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希望这种不理智的事不要在我们这一届学生中发生,即使没考好也没必要自杀,死了你小命没了,但是问题还是没解决,我们要敢于面对现实,要用一个良好的心态理智地看问题。”

教室里75个人抬头挺胸贯注全神地听着老班一字一句。林老师的发言向来简短精悍,今天也一样,林老师走后教室里疯狂的**起了,对老班的话进行了歪曲的修饰和反驳。

“谁说自杀不能解决问题啊?死了至少明年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那你就去自杀啊,也来个自由落体。两眼一翻,双脚一蹬,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的容易,你怎么不去呢......?”原本书声馥郁的教室被老班的一席话扰乱了。

冷凝的情绪和昨天一样,无神地趴在桌子上,好容易等到下课。班上一男生在门口叫道“冷凝外面有人找你。”

冷凝黯然的脸色骤然巨变,死寂的神情出现了些微的颜色。从凳子上站起来急促的出了教室。

仇一山见冷凝出去了,捏着下巴转过来说:“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怎么突然就复活了,他是不是有男朋友啊?王言塍是谁啊?”仇一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摊开双手表示过我不知道。仇同学摇着头没趣地转过去了。

鼟隆一中今年实施了新政策,往年都是估分制,今年是成绩出来了填报志愿。小县城也开始赶时髦了,革故鼎新,成绩出来报志愿,不在墨守成规往年的估分制了。这样一来学生对自己所选专业有个基本的概念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盲目的评估了。估分就像炒股一样总要担风险。从今年起鼟隆一中的高考学生不用再担估分的风险了。以往的估分制,是好多学生放弃了自己心仪的专业,也让好多学生重新走了一次高三的路程。估分的弊端就是考生自己估算自己的成绩,然后用估出来的的成绩填报第一批志愿,将上大学的命运交给了这个盲目的数据。其实这一制度早就该废除了,其他省份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实施这一知分,知线的志愿报考政策了。本省地带偏远,一项新颖的政策需要传播好长时间方才能传到这里。

北大清华在本省没有提前批这个特权,确切的说北大清华在本省内没有出台国防生和定向生的政策,只有十来个一本名额。从今天开始填报第一批志愿,到6月28日结束。校园里人山人海,全是毕业生。也是从今天到28日留校的毕业生就得撤退了,学校的大气是有极限的。冷凝出了教室王言塍像以往一样站在门口的不远处。6月9日到现在他一直没联系她,以为他也自杀了,这几天的心不在焉都是为他担心。虽然没接受他,但并不代表就不关心他,没接受不是人的问题,而是形式的问题。冷凝瞪着王言塍心中沉淀了许久的郁闷终于疏散了。王同学露出坦率的笑,从他的笑不难看出他的成绩。

“怎么了?这幅表情。”

“你说呢?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把你给失踪了,让人好担......。”

冷凝话没说完王言塍紧接道:“好担心是吧。”

冷凝白了王言塍一眼“怎么样?”

“还行吧,587分。”

冷凝嘴角露出清澈的笑,这几天一直绷着脸,突然笑的时候都感觉有点生疏。以王言塍的能力考587分是不足为奇的,所以冷凝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接着问道:“打算报什么专业?”

“武汉理工大,平行志愿是武汉大学,第二志愿是武科。”

冷凝瞬间蹙紧眉“怎么都是武汉的?万一录不上呢?填报志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是认真的,从昨天中午知道成绩后,我和爸妈就一直在商量填报志愿的事,没人闹着玩。”

冷凝无奈的撇开眼睛浏览着人潮攒动的校园,“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全报武汉呢?你难道不知道外省高校在我们省录取的人数很有限吗?你有把握能被录上吗?”

“武大肯定是录不上了,武理工应该可以的。”

冷凝眉头紧缩地看着王言塍,要是旁边没人的话真想给他两拳。“你疯了是吧,这样的成绩可以报本省重点一流大学的。”

王言塍竖了竖肩一副安然的样子“这是我和家人商量后的结果。”

“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志愿已经填了,可以重新申请一份I表,不是28日截止交表吗?还有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

王言塍审视着冷凝“我在武汉等你。”

“王言塍你疯啦,请你理智一点。你这样做也许是徒劳的,我未必就能考到武汉。”冷凝愤懑地吼道,引来周围匪夷所思的目光。上课铃声适时地响了,冷凝漠然地转身进了教室。

王言塍蹙紧眉看着冷凝离开的背影,默默地说:“我在武汉等你,你一定行的。”

冷凝走进教室脸色灰暗,跟刚才出去时截然不同。教室里好些人用专属好学生的目光注视着冷凝,甚至连班上身价和冷凝不相上下的律彦林也投来了几许难以捉摸的目光。冷凝闷着头脸色沉得很厉害。戴头套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昂扬的讲着卷子,学生们也被高老师的恢弘气势感染了,听不懂的也认真的投入了这场**昂扬的讲解中,全当是听天书呢。后面几个以兰成龙为主的无药可救的人也投入这场讲解中,他们可没耐心听讲什么天书,他们是被高老师声色并茂的气势感染了,定睛地注视着老师的头套是否会因为激烈的讲题会掉下来。全教室大致只有冷凝一个人的思维驰骋到外面去了。

冷凝的心不在焉可能被老师看见了,高老师突然叫道:“冷凝。”

冷凝望着窗外思维正在漫游世界,没听到老师叫她。教室里七十多个人将层次不齐的目光投到了我这边,看不出意味。我慌忙推了一下冷凝,她漫不经心地回过头迷惑的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叫你呢。”深恐数学老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冷凝不急不躁地站起来,周围不知意味的目光浓缩成狭义的不满和不屑。数学老师看着冷凝心不在焉的反应,脸色铁青。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早被老师赶出教室了。可惜是冷凝,文科全年级数一数二的学生,这样的学生老师是不会轻易发脾气的,倘若向这样的学生发脾气那岂不是关起门来扇自己的耳光吗。

“冷凝你这几天怎么了?是家里有事吗?”明明是发飙的脸色,却能抑制住内心的怒火,且语气还能和蔼不简单,不愧是老师,这就是好学生无偿享有的权利。足见鼟隆一中以学习论人才的局势有多严重,学习好和学习差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

“没事。”

“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就请个假吧。看你最近上课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的话可以和老师沟通沟通。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你们填志愿了,时间很紧迫。我们实际上课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不注意听讲,到了复习时就赶不上了。”

不得不承认当今教育的势力,成绩决定一切,能考出成绩你就是爷,考不出成绩即便你是三十六行行通,你还是鳖。只要与当今考试无关的,再能的人在学生行业也不会被认可的。冷凝被老师刨根问底的关心,就是因为她把握住了中学时代的形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冷凝精通的可不少,象棋下得超棒,还写得一手矫健的毛笔字。

“嗯,知道了。”

数学老师下了讲台走到冷凝桌子前拿起她的卷子,前后两面看了一遍,微微地点着头将卷子放在桌子走上讲台。“我这里有道题你听一下,怎么做。已知各顶点都在一个球面上的正四棱锥,高为4,体积为16,则这个球的表面积是多少?”

冷凝拿着笔在草纸上写着,我也拿起了笔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在草纸上画着,免得让老师看出什么无知的破绽。一般这种情况下,学生们会还是不会都会伪装出一副可信的样子的在纸上乱画一通,这样一来,会不会至少也动用了脑细胞。

“表面积为24。”

我思维还没运转起来,冷凝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数学老师问道:“其他人有没有算出来的?”

教室里安静的让人昏厥,这种情况下只有好学生在呼吸,差生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屏住呼吸的,深怕呼吸太粗劣会引起老师的注意,然后被叫起来回答问题。都说老师叫谁是看的起谁,叫了别人,没叫自己心里会觉得委屈,但是一旦被叫到了没回答上来问题又会埋怨老师,其实大家都不愿意被老师看得起。做学生可真难,即希望被老师看得起,又担心被老师提问,学生就是一项矛盾的职业。

半分钟后律彦林举起了手“我算的面积也是24。”

数学老师微笑着点头道:“邵甜甜你呢?”

邵同学托着下巴半沉思状地说道:“我做的34。”

“晏立呢?”

“还没算出。”

数学老师在过道里转了一圈回到讲桌前“表面积为24,冷凝和律彦林做的结果是正确的。冷凝你坐下,以后上课要注意听讲。”

“是。”

数学老师看着冷凝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注视我这边的目光被冷凝的表面积遮挡回去了,冷凝脸色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被动的痕迹。事实证明好学生是不分场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