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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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4
刹那间,她忘了自己失去的童贞,被这一发现弄得兴奋不已。揭发?告状?才不呢!把他掌握住,先安排个工作再说。再以后,把弟妹的户口也从山里转出来。许长青有权,让他为自己效劳!她生长在山里,对外面世界知道得不多,但为人的狡黯却已深谙熟透。她收起小手绢,继续翻箱倒柜,希望抓到更多的**。
许长青说情贷款,一说就通,出了信用社就去找徐小鹏。徐小鹏贷一万,办汽车修配厂的。但他没走多远,就被一个胖妇人拦住,走不脱身了。
“镇长,您给我作主啊!……”那妇人说着便哭起来。
这位是宋长贵的老婆杨雪花,粮食加工厂的职工。许长青发现已到了宋家门口,因宋长荣的关系,就不想多管。
“怎么回事?”
“宋长贵这个不要脸的……”
许长青见围了许多人看热闹,就推辞说:“大街上,不要这样。你们都是国家职工,怎么不找领导?”
“没法儿说,那个不要脸的骚婆娘……”
许长青眼皮一跳。清早出门就遇到这样的事!见她不放他,略一踌躇,只好说:“好吧,去你家说。”问题涉及到宋长贵,他私下盘算,要帮宋家的人一把。
但是,这个忙他帮不上。无理的是宋家兄弟。
杨雪花把镇长请到客房坐下,跑到隔壁“哐郎”一脚将卧房门踢开,十分宏亮的嗓门吼道:
“宋长贵,你格强盗杂种出来!”
许长青一个人坐在火炉前,听杨雪花在厨房烧开水,涮茶具,很无趣。显然宋长贵还没起床。放假了,理应办年货的,这个家里却看不出欢乐。不用多问,这家的矛盾也是男女偷情之事,女的极可能就是大门内另一边的徐小莲。最近宋长福因住彩凤家里不舒服,不愿财产被老二独吞,搬回来住了。而小莲和宋长贵从前的关系镇上人都晓得。难道,现在他们重续旧情,鸳梦重温?……
杨雪花泡来茶!茶壶茶杯洗得极干净。看得出来,这是位勤劳的好主妇,若在农村真没话说,但在镇上,似乎光会干活是不够的。许长青想到这里,不觉为自己的发现而怦然心动。是的,灯笼镇,看人另有标准,这标准是什么呢?他想不清楚。越想越模糊。
“噢,你先坐下,”他招呼女主人“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雪花一屁股坐下,压得椅子“嘎嘎”直响,未曾开言,一串儿泪珠儿先自滚下来了。好在这回没有高声大嗓地骂人,虽悲悲切切,说话却有条有理:“我嫁到宋家也快二十年了,屋里屋外做,从早到晚忙,父子两个的吃穿用都是我一个操心,哪点儿对不起他?不过就是没给他生个娃子,这也未必就是我的毛病。找医生看也看了,药也吃了几箩筐,送子娘娘不给,又有什么办法?除了这一点,哪能样对不起他?我攒了些钱,都是在厂里使劲干,挣的奖金。他呢,死皮烂肉的,奖金得不到不说,常常连工资也拿不全。我几时嫌过他?他要买电视机,几百块我都拿出来了!可他还骂我只记得挣钱!挣钱有什么不好?前天我爹病了,我回去看他,夜晚回来,他,他,呜呜!……”
“不要哭,慢慢说。”
“他,他,他抱着人家的大胯磕头,啊哈!……呜呜!……你说这个王八蛋是人不是人呀!……”
许长青像挨了一嘴巴。他也磕过头,也不是人。“是,是谁?……”他颤声问。
“是我!”背后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宋长贵得了懒骨病,不残不伤,无病无灾,能吃能睡,只是不想干活儿。他瘦筋寡骨,脸上无颜色,一副疲沓相,到夜来却精神好,不是看传奇小说,就是趿着鞋进进出出,不知干些什么玩艺儿。好在肥老婆成天像架机器不停地旋转,一上床就鼾声大作,影响不了她,她的鼾声却能影响他。他觉得她是一头牛,只会做,也吃得多,没有半点儿浪漫,打结婚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厌恶她,从来不给她好颜色,也不正眼瞧她。爹死了,哥哥一家搬回来住,徐小莲跟他一个大门里进出,便勾起了他对旧情的留恋,只是没机会表示他的感情。他有了一台十四的黑白电视机,每日里从新闻联播开始,一直坐到节目播完,连北京地区的天气预报也不放过。宋长福一的一对儿女,精神和他这位二爹一样好,早晨起来就巴不得天黑,一吃饭就迫不及待地往二爹房里溜。宋长福原本去陶瓷厂当厂长的,因吴画不愿搞,陶瓷厂也就办不成了。他利用在山里的老关系,搞起了贩木材的生意,干了两回,很捞了些钱,便干上了瘾,老在山里山外跑去跑来,有时坐车经过灯笼镇,连家都不归的。宋长贵前天等老婆去看她爹,将两个侄儿迷在电视机前,就溜进了嫂子房中。不幸不但没上手,反而被杨雪花抓住了杷柄。不过,他并不害怕得罪了老婆,她怎么猜他就怎么承认,没有半句解释。杨雪花见他这般不把自己放眼里,昨晚向回家的宋长福一阵哭诉,让他们两口子也吵了半夜。
她害怕出第二个宋长荣,抓个干部一是申冤,二是为自己洗身子。
宋长贵阴阳怪气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慢腾腾出去刷牙、洗脸;然后上厕所一蹲;然后过去过来地不知搞什么活动,足足浪费了点把钟。最后他朝火盆边一坐,二郎腿一跷,听他老婆哭诉,好像老婆说的别人的事,与他不相干。
许长青见杨雪花拿她丈夫没办法,也感到事情不好办。这宋长贵是根皮条,软的硬的都对他不起作用。但事到如今,甩不脱,走不开,不得不开口,他硬着头皮问:
“长贵哥,究竟怎么回事?”
宋长贵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答:“她不是都说了么?”
“是真的?”
“是真的。”
许长青有些沉不住气了,埋怨道:“你怎么能……”
“我爱她,喜欢她!”
“你……”许长青气愤地斥责说,“你成了家,人家也有了儿女,怎么能这样干!还一点儿也不涩口,一点儿也不脸红!徐小莲是你嫂子,人怎么能不讲道德!”
宋长贵脸上铁板一块。屁股稳如泰山,不解释也不反驳,像个活死人。许长青知道,你现在骂他的娘都难得让他动怒,只得赶紧收场:
“杨姐,你别哭了,这事我们调查以后再说!”
杨雪花早就没哭了,丈夫的心事捉摸不透,丈夫的表情叫她害怕,又叫她绝望。如果她现在去死,他不会拦她,如果她现在要跟他离婚,他也不会留她。这才要了人的命了!镇长走,她也忘了送。
许长青走出客房,对面一间房门开了,徐小莲红着眼睛钻出门来,叫他:“长青,请来一下。”
许长青不得不过去。
宋长福在房里,见了镇长,从椅子上蹦起来,拿出好烟,一脸的笑。但许长青看得出,他们刚才还在斗嘴,而且丈夫输了。一个上烟,另一个就端来了茶。
“你们请我来有什么事?”他问。
“没,没事……”
“离婚!”
许长青笑起来:“你们俩捣什么鬼?”
宋长福由笑相变成了哭相,冲小莲说:“我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还要我怎么?”
徐小莲望着天花板,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到底怎么了?”
宋长福叹口气,说道:“你从那边出来,想必我那个弟媳什么都对你说了。她向你说的,昨晚也向我说了。开始我听了很气愤,骂了她几句,以后她一解释,我也明白了。老二当初和她谈过恋爱,我不管,也不应该管。但现在呢,老二那副死皮烂肉的样子,也说不上小莲看得上他。是他自作多情,胡搅蛮缠了一通。事情说开了,也就算了,可她……”
许长青一想有理。小莲虽说人到中年,风韵犹在,凭她的容貌和才智,怎么也说不上跟对门那个死活人有什么情感。他点点头说:“是呀!夫妻间误会总是免不了的,说开了也就行了,我说长福哥做的也要得……”
“不!”徐小莲插进了话,“不光为这。”
“还有别的的问题?”
小莲顿了一会儿,望着镇长说:“你好在不是外人,我们就把话摊开吧。当初我们回到镇上,我哥哥说跟他合伙搞汽车修理,我积极支持。以后区委书记找他谈话,请他当陶瓷厂厂长,我也积极支持。我总想,回到镇上,找一门职业,开茶馆,开饭馆,卖杂货,我都愿意干,只要安定下来就行。没想到吴画不出门,这个陶瓷厂也就一时干不成。他又想继承父业,写字画画儿,我也同意。可他偏偏不按他自己的计划办,一心想发大财,跑去贩卖木材,劝也劝不转。那些人你没看见,一个个贼眉鼠眼,在馆子一甩手就几十百把块,见了女人像猫见了鱼,一副下流样子。他就跟这些人搅在一起。我劝他说:‘你是个党员,多少也有些见识,怎么能跟这些人缠在一起呢?’嘴都说干了,他就是不听。贩木材得过一两回便宜,瘾越来越大,又想贩钢材,又想贩汽车,还跑人家山里收古董,搞旧钞票……他只想发财,连妻儿也不顾了。前前晚上,宋长贵进来,我也是有苦无处诉,就跟他提起这些事,谁知他就……如果我的心一歪,你还要不要脸皮?人家彩凤大妈,钱到手边分不取。再说吴画,一动手就少不了千儿八百的,人家没这么疯。我说破了嘴皮,是个石头,也应该捂热了吧?可他的心不知什么做的,谁的话也不听。我害怕将来算帐连累了儿女。我们还是离婚好些,儿女跟着我,也不要你一分钱。你发财了不愁没高楼住,也不愁找不到美人儿陪你睡。我们母子走了就没人绊你的手脚,你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宋长福垂着头,无言以对。
许长青听了这番话,不住地点头。事情明摆着,小莲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现在,怎么说呢?大家争着向钱看,有人发财不择手段,可上面又没有明确的界限,叫基层领导怎么判是非?
他正苦于不好回答,外面有人叫宋长福,宋长福忙不迭地爬起来往外跑了。
“你看,又来了!都是一群二流子!”
许长青想想,说:“小莲姐,不要慌,有办法的。他是个党员,好治!……”
宋长福伸进一个脑袋:“长青,你坐会儿,我有点儿事,我们晚上谈。”没等长青回话,那脑袋就缩回去了。
小莲气得直落泪。
许长青很同情她,好言劝道:“你放心,不会不管的。我把你反映的当作问题向领导向周书记汇报,他也会管的。我晚上再来。”
出了宋家的门,他肚子一阵叫,看看表,才发现十点半了。还要去通知徐小鹏,回去也没什么吃的,他只好跑张吉祥摊子上买两个猪油饼子,边啃边往徐家去。
徐小鹏不在家。他向王桂英交代了一下。从徐家出来时,只见河边缓缓走着周振邦。周振邦后面没有跟人,他走过去,将宋家问题原原本本汇报一遍。周振邦听了没说什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待许长青离去。周振邦遥望河对岸,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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