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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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7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可怜的杨春华。
他老婆问:“在外面碰见鬼啦?”
“你少胡扯!”
“哼!只怕人家结婚你心里发酸吧!”他老婆知道了他跟吴画那回事,曾跟他大闹过三四回。
他怕这婆娘越扯越长,只好据实相告:“你胡扯些什么呀!杨春华回来了。”
“杨春华?”
“我看见他一个人在街上打转。”他说了一半实话。
他老婆人丑,心肠不坏,一想起杨春华受的冤枉,想起这么冷的天无家可归,不禁又恨起丈夫来:“都是你害的!……他还在外头?”她爬起来就要穿衣服。
“现在去周书记那儿了。”
女人怔了怔,说:“依我说,人家离乡这几年,好容易回来一趟,不说你对不起人家,就是在一起共过事,也该接人家吃顿饭,你说呢?”
其实,张吉祥也想着如何表示表示,老婆的确主意正说在点子上,哪有不同意的?夫妻俩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罄其所有,准备了这么一桌菜,只要能赎回罪过,张吉祥挖心都愿意的,何况仅一桌菜,一桌菜是没花钱的。
杨春华哪知其中隐情,以为张吉祥为过去揭发他而内疚。一杯酒下肚,他倒先有些过意不去,说:“老张,过去的事,不必放在心里头。”人家心里有压力,他认为是自己不对。
张吉祥无言对答,再“唉”一声,往杨春华面前夹菜。“你现在怎么样?”他问。
“还可以。”
“你不想回家乡来吗?”
杨春华摇摇头。
“不回来好。”张吉祥点点头。
“不,不是不想回来。”杨春华怕人家以为他不爱家乡,“是因为那边还需要我干点事。”
“你在那边干什么呢?”
杨春华把农场想搞副业,他回来的意图,统统告诉了张吉祥。想起计划落空,不觉长叹一口气。
张吉祥跟周振邦一样,也被杨春华说开了窍。如今政策放宽,不正好让吴画这些人来赚钱吗?他想着一个个有技术的灯笼镇人,好半天没有吭声。
杨春华从他眼神里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一个人闯进大门,高声大嗓地门:“有人吗?”
张吉祥老婆从另一个门里往外答应:“是哪个?”
“我找张书记。”
“他不在……”
“家”字还没出来,卧房门被推开,走进了孙得宝。孙得宝气鼓鼓的,见两个人正在喝酒,变成了一幅尴尬相。
“什么事?”张吉祥头不抬,屁股不动,一边给杨春华夹菜,冷冰冰问了一声。
孙得宝呆立着。
张吉祥笑了一下,递他一杯酒:“喝一杯?”
孙得宝愣了半响,接过来咕嘟嘟倒进喉咙,把杯子往桌上一扔,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杯子砸在汤碗里,溅了杨春华一身。杨春华突然血冲脑顶,怒火中烧,将筷子一丢,追了出去,妈的!——他在心里骂——我并没有伤害什么人,也没有挡谁的道,何苦紧紧相逼,欺人太甚?他要追上那个王八蛋大干一场。追出大门,那个家伙已跑出好远。他怕在巷子里惊动了别人,便悄悄地跟着。出了巷子是人家的菜园,他看看周围没有人,叫了一声:“站住!”
孙得宝站住了,回转身来,红眼瞪着他。
他走拢去,脸对脸地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说话时,他的拳头捏紧了。
“老子要冲他的锅!”
杨春华一听不是冲自己来的,不觉怔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拳头松了。
“他,他不是人……”孙得宝的嘴瘪了瘪,脸上的肌肉**了几下。
“有话好好说嘛!”杨春华自觉变成了调解者。
孙得宝瞪了杨春华半响,忽然怪模怪样地一笑:“我说你呀,真是他妈无用的好人。”
“说清楚些!”
“你在小学写交代,他就在你房里搞吴画,你他妈的还陪他喝酒!”孙得宝砸了自己一拳。
杨春华喝了酒,突然一冷,又被这意外的消息一刺激,不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他抓住菜园的篱笆桩,哇啦啦呕吐起来。他头晕,他痛苦,但心里清楚,恍然明白了许多事情。那天他被押走,吴画在河边抓住他痛哭,当时还以为她自己伤心。那几句伤心断肠的话,犹在耳边。昨晚她一见面就伤心地哭泣,只道仅仅是为他的迟到难过。原来,其中的隐情,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孙得宝骂得好,自己是个没用的好人!天下还有谁比自己更傻?从参加工作之日起,他兢兢业业,对人一片赤诚,从不说假话,谁知那年月偏偏要人说假话,说真话的便是右派、右倾。跟情人在一起也从不干越轨之事,不想连情人也害了……
呕吐的同时,眼泪也跟着往外涌。他哭自己太幼稚,哭自己的一片痴情付诸东流,哭生活跟他所希望的差距太大,哭……
“春华哥,好些了吗?”孙得宝一直扶着他,“明白你是个好人,昨晚的事情别见怪。你还有衣服呢。”
棉袄还在张吉祥家。杨春华站稳身了,推开孙得宝,歪歪倒倒往张吉祥家走去。
张吉祥怔在门口,望见杨春华,脸上是一副苦相。
杨春华从他身边径直走进里屋,抓起自己的棉袄。
“春华,你?……”
杨春华猛地双手抓住张吉祥的领口,怒视着这个人面善心的“好朋友。”只要张吉祥敢反抗,他就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然而张吉祥耷拉着眼皮,只是护着衣服,防备他突然一击。打,纵然把他打成肉酱,又怎么样呢?他将他搡出老远,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走出门去。
孙得宝拖了根大棒子跟来了,见杨春华没有跟张吉祥打起来,有些失望,杨春华没理他,高一脚低一脚从他面前走了过去。他怔了怔,又追上杨春华。
“春华哥,你去哪儿?你到……”他本想请杨春华去他家,一想起他跟吴画的关系,半截话又吞了回去。
“听着,”杨春华的脑袋清醒多了,说,“吴画的手工艺技术是了不起的,终有一天会被看重。我这次来准备把她弄走的,既然你们已经成家,就好好过,不准欺负她。她什么时候做了东西,你就去找我,好吗?”
没等孙得宝领悟过来,他就转身走了。存留在心中的那一点对家乡的眷恋之情这一次彻底被荡涤干净。他走了,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