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股东大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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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股东大会5
之后的时间里，一顿饭吃得非常沉闷，一桌饕餮吃在嘴里，也感觉不出什么味道。话题已经不再围绕重组本身了，而是围绕张守涛，愚蠢、不幸而又让人同情。席间没话题时，打破冷场的是陈宫。陈宫围绕着张守涛，又给诸人说了一些八卦故事，陈宫说张守涛这样的股民他遇见过不少，前两个月还有一个股民因赔光了家当，在上海的某证券营业部的厕所里上吊自杀了，死前还在这家营业部的厕所墙上贴了一份遗书，准确地说是咒怨，这个股民诅咒在这家营业部开户的股民全部都赔钱，而且三个月内必定被车撞死，如果不死，他这个吊死鬼会来索命。案发后，这个营业部一阵萧条，不但营业部大厅没人去了，好几个大户也转移到别的证券公司去了。营业部花了好几十万元，请来一大群和尚做了法事，慢慢地，股民才回到这家营业部。但这家营业部的总经理还是被总部革职了。
还有一对上海小夫妻，本来都准备好买房子了，结果男的瞒着女的把房子的首付款80万元拿去炒股了，理由是一个朋友给他推荐了一只股票，男的本来想只玩一把，一个星期后就把钱赎回，可是一个星期后，80万元已经亏成50万元了，女的知道后和男的吵了一架，说男的用这笔钱不和她商量是背叛她，男的始终强调拿钱炒股的初衷是为了两人未来的生活。总之，小夫妻从辩论升级为口角、从口角升级为拳脚，男的一冲动，把女的给掐死了。
陈宫又说了第三个故事，这个故事不是他参与报道的，而是听来的。另一对夫妻，两人各有自己的账户，独立操作，但是男的发现，自己买的股票总是跌，女的总是赚。男的觉得女的炒股应该不如自己才对，就问女的为什么买这只股不买那只股，女的就回答说自己的确不懂，说都是一个网友推荐的。男的很好奇，便偷偷上了妻子的qq，偷看聊天记录才发现，原来，女的买什么股票，都是当地的一个私募操盘手推荐的，但私募每推荐一只股票，就要女的陪他睡一觉。男的在聊天记录里找到了这个私募的家庭地址，决定去为自己的绿帽子讨个说法，私募不在家，只有14岁的小女儿在家写作业，男的在盛怒之下，就把这个14岁的小女孩给**了。当然，这个男的后来也被抓了。
众人每听完一个故事，都是一阵感伤。坐在肖川旁边的米兰每次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肖川，肖川读出来的意思是：资本市场好可怕啊！
再一次没了话题后，孟德开始给各位股东一一敬酒，希望大家能支持公司的重组，建议大家投赞成票，让方案顺利通过。
肖川、陈宫、米兰现场表态，由于自己的身份是记者，所以不赞成也不反对，届时将投弃权票；10万股的大户黄犸也表了态，他承认自己本来是想投反对票的，但来调研了，才发现和网上说的不太一样，老虎地产的后期赢利还是可观的，而且参股北方银行也是一大亮点，所以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投赞成票，同时也决定替代张守涛担任本次股东大会的计票人。
郭密则拒绝立刻表态，说自己还要再斟酌斟酌。
平涛的心情有些沉重，梁诗妃的意外来得太过突然，这两天梁诗妃基本没有再来办公室找过他。
改版以来，《吴越晨报》的财经新闻就像一只冷门的股票成为黑马一样火箭发射。梁诗妃、肖川、李清如都是写新闻的好手，笔方面稍有欠缺的潘飞翔的那篇《山寨研究员“钱利麻”》也引起了圈内的关注。尽管魏枫走了，自己帐下依然是兵强马壮。林向阳也对自己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可偏偏梁诗妃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平涛知道，这件事以后，也很难和梁诗妃再像以前一样相处了，尽管梁诗妃什么也没说，但平涛很清楚。毕竟梁诗妃需要的是一个家，自己肯定是给不了的。
但平涛相信，即使和梁诗妃不再保持特殊的关系，梁诗妃也不会背叛自己，梁诗妃想在报社混下去，还是得靠自己罩着。
望着股票软件里因股东大会而停牌一日的西湖雨伞，平涛又想起了肖川。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了。
“怎么样啊？上午大会结束了吗？通过了没有？”
接到平涛的电话时，肖川刚刚结束饭局，等着下午会议的继续召开。“还没呢！上午讨论得比较激烈，有个老股东甚至在会场以死相逼，说是方案不修改，他就不活了。”
“你估计怎么样？能不能通过？”
“现在不太好说，中午大家都表过态了，估计现场投票通过没太大问题，但大股东这次没法投票，一下子40%的赞成票就没了，所以最后还得看流通股东的投票。”
“这样啊，好吧，你忙，今天的稿子打算写多少字？我回头给你争取一下版面。”
“至少能写到2000字吧。”
“好的，那你辛苦了。”
平涛挂断电话，突然感到一阵空虚。这种空虚来自梁诗妃。以往，梁诗妃每天都会来办公室帮自己揉揉肩，或撒撒娇，平常是习惯了没觉得什么，但梁诗妃几天不来，自己却又有些坐立不安。
敲门声响起，平涛知道敲门者不会是梁诗妃，梁诗妃要么不敲门直接进来，要么只是象征性地敲一下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人都已经进来了。
敲门的是李清如。
“哟，美女今天怎么来报社了？”平涛堆起笑脸，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快。
“平主任怎么说呢，搞得好像我从来不上班一样。”李清如眨巴着眼睛，冲平涛笑着。顺着平涛的手势，在平涛办公桌侧面坐下。
“这两天有什么股票好买啊？”当平涛从林向阳处知道李清如的另一个身份后，继续装作不知道。只要李清如不亲口告诉自己，自己就永远装不知道。平涛只是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一定比自己有钱。
“这两天不好说，大盘在调整，游资也不敢乱拉。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感谢平主任的。你瞧，我刚来不久，平主任就为我争取了一个首席记者，我……”李清如笑眯眯地望着平涛，不再继续往下说。
推李清如上位，并不是平涛的本意，而是林向阳的旨意，李清如和林向阳走得那么近，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来向自己道谢。平涛心中打了一个问号，李清如向自己示好，应该没有太大的必要，有林向阳给她撑腰，她还怕什么呢？更何况在《吴越晨报》能赚多少钱？李清如和梁诗妃不同，梁诗妃是以报社为家，偶尔做点股票，但李清如却是以股票为生的。但既然李清如给自己戴上了帽子，自己又何必把帽子摘下。“什么话啊，哪是我争取的，美女你能力摆在这里，咱报社这个小庙请你这个大菩萨，不让你当方丈，还有道理吗？哈哈……”
“哪里哪里，平主任真是太抬举我了，以后还指望平主任多多指教呢！”说罢，李清如从包里翻出一个钱包，递给平涛。“知遇之恩，一点儿小意思。”
尽管平涛认识的品牌并不多，但lv还是认识的，这个牌子，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钱包，也要上千元。礼品，对于平涛而言，是来者不拒的。假意推辞一番，是为了李清如再劝自己收下。
两个回合后，平涛收下了。李清如过来找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事，送完礼，就客气地离开了。平涛把玩着李清如送的钱包，揣摩着李清如的用意。揣摩了半天，平涛也没有理出头绪，什么都不缺的李清如，给自己送上一份大礼，图的是什么呢？
中国职场的礼物社交的背后，总有这样那样的目的，梁诗妃送给自己的礼物，是她这个人，她要的是关照和升官；肖川给自己送烟送茶，新兵报到图的是拜山头。总之，李清如是在向自己示好，一个小小的lv钱包，对于李清如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平涛很清楚，李清如绝对不是在示意投奔门下，和自己保持步调一致；平涛也清楚，李清如不会是第二个魏枫，处处拿自己不当回事。
魏枫走了，肖川被自己招安了，李清如也在向自己示好，想到这些，因梁诗妃突如其来的意外而给自己带来的不快，就减轻了很多。至于梁诗妃处处为难肖川，以及梁诗妃和李清如之间潜在的斗争，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