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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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萧墨像是从梦中惊醒般微微一震,急忙爬过去,抱住了地上的人,雨水砸落地面,溅起高高的泥水,陈年的腐草也弹了起来,沾染到那人脸上,萧墨轻轻抚开他脸上雨水,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

那人艰难举手,仿佛用尽一生的力量抚上萧墨脸颊,一开口就是大口大口的血流,“那一……天……对不起……原谅……原谅我……”

萧墨拼命点头,去捂他的嘴,手却被他握了去,“我……终于……知道……喜欢的……感觉……”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坠下,萧墨惊慌地抓起来,贴上脸颊,然而,只要他一松开,那只手仍是坠下,如此反复几次,突然像疯了一般站起来,双臂伸展,再收回到胸前,全力击出。

一刹,血雨漫天,灰衣人像是碎了的瓷器般分崩离析开来,碎成片片,黑衣人强收击出的内力急退,身子在半空就像断线的娃娃突然坠下,然而,他却不要命地立刻再提内力,哪怕损伤五脏六腑,也往来时的方向逃窜。

南宫月昭、无为已经惊呆,楼无艳往前爬了几步,清越的声音一直不停唤着,“墨儿,不要……不要……”

萧墨猛地睁大眼睛,眸中血色退却,软软倒地。

被大雨清洗过的世界,透出无比清新,枝头树叶拼了命的绿,青草上挂着雨珠,泪滴一般摇摇欲坠。

萧墨缓缓睁开了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楼无艳,自己正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楼无艳黑亮长发上沾染了污泥、腐草,长睫上挂着水雾,空灵的双眼看到他醒来,弯成两弯月亮,“墨儿!”

萧墨坐起来,目光缓慢地转动,见他醒来,南宫月昭和无为跑了过来,萧墨的视线停留在树下躺着的一个人身上,一直呆呆地看着。

楼无艳忧伤地看着他,无为习惯性晃动右手,却发现手中早已无扇,尴尬地撇撇嘴,手在空中握了握,收回去垂在身侧,对萧墨说,“国师不让动他,说让你决定。”

无为的手指向树下躺着的人,萧墨收回目光看看楼无艳,走到了树下。

决定?他能决定什么?

蹲下身子,拨开贺兰脸上湿透的乱发,即使是闭着眼,眼角眉梢仍是停留着轻浮,然而这双眼却再也不会睁开。

生死不相容,果然是生死不相容。

萧墨苦笑,“月昭公子可有化人骨血的药物?”

南宫月昭不回答,返回马车,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又走回来递给萧墨,“一滴就足够。”

萧墨接过小瓷瓶,拔开瓶塞,正要倾倒,楼无艳一把抓住他的手,“墨儿——”

萧墨对他笑笑,拉开了他的手,略微一抖手指,一滴晶莹的**滴下,很快便渗透到灰色衣服中,没多久冒出淡烟,萧墨塞上瓶塞,却没有还给南宫月昭,而是放入了怀中,“我们走吧!”

说罢,当先跨入了马车中。

日暮,青盖亭亭。

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

但愿,

从不曾遇见。

稀疏的月光从繁茂的林叶间漏透而下,为深夜的树林洒下细碎的光斑,虫鸣蛙叫东一处、西一处,虽然聒噪不堪,却似乎更明晰了天地的孤寂。

萧墨蓦地睁开眼,又大又亮的眼睛缓慢转了几圈,坐起来。身旁,楼无艳静静地睡着,依旧如许久之前,鼻端呼吸轻弱的像是没有。

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树林的夜晚还是凉意阵阵,萧墨拉过一条薄毯盖到楼无艳身上,走下了马车。

贺兰死的那一天,萧墨知道那个黑衣人是四君之一,尽管他竭力掩藏气息,但最后那一击,用尽全力,还是让萧墨感觉到了那是同伴。对于四君,萧墨有太多的疑惑,也正是在贺兰死的那一天,他脑中疯狂地蹿过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那里面没有四君,却有着足以颠覆天地的强大执念,有个一声音,千百年地嘶吼,一直喊着一个名字,爱、恨、怨、痴、嗔,似乎天地间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了那个声音之中。而这些所有的感情就在那一瞬汹涌地灌入萧墨脑中,拥有这些感觉的那个人,很可怜、很执著,有痴、有怨,但更多的似乎是嗔,让天地都感到恐惧的嗔。

萧墨凭着感觉走入树林深处,靴子在地面磨出嚓嚓的声音。

刚才,他是被同伴强烈的感应呼唤惊醒的。

树林深处,参天大树,遮住了漏夜月光。一个人躺在斜里抢出的树干上,双手枕在头下,两腿交叠晃晃悠悠,口中掉一根小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

萧墨走到树下,伸手拉住一根树枝,稍一接力跃上树干,向那个躺着的人打招呼,“重魅!”

重魅吐掉小草坐起来,娃娃脸上堆满不悦,“你睡的可真沉啊,要再不来,我就打算过去了。”

“有事么?”萧墨倚到树干上,面容困顿。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已经到了玄武国境内,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啊”,重魅蓦地跳到萧墨那根树干上,娃娃脸凑得极近,说的理所当然。

树干晃动,萧墨稳住身子笑了笑,被他这么一吓,睡意去了一半,做夸张状环顾四周,“地主之谊……”

重魅尴尬挠挠头,傻笑。

“有事就说吧”,跟重魅接触不深,但仍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忐忑。

重魅还是傻笑,偷看萧墨一眼,又迅速低头,如此反复几次,好像下定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你知道那一天我们如何确定你是朱雀么?”

萧墨摇头,当日他怎么问,也没人愿意告诉他。

一阵风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缕月光照到重魅脸上,分明是一张娃娃脸,眼中的情绪却是完全不相符的淡淡哀伤,重魅伸出左手,右手食指从手腕划过,先是出现一道月白的痕迹,很快就有血珠渗出,然后,他同样地划开了萧墨的手腕。手腕靠到一起,奇迹发生了,重魅的血像是有生命一样往萧墨流去,而萧墨手腕上原本渗出的血,竟然慢慢缩回,重魅的血像是受到牵引,不停地钻入萧墨腕内。

萧墨完全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许久才回过神,一把捂住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重魅笑笑,随手扯下头上一根发带扎到腕上,“我也不知道,天地间只有四君的血能相溶,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关于四君,你究竟知道多少?”

重魅挠挠头,有些虚弱地倚到树干上,“太久了,再深的记忆也所剩无几,我只知道,这片土地原本只有一个国家,那个时侯没有四君,只有一个辅政王辅助君上,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片土地由一个国家变成了四个,然后有了四君……”

重魅说到此停了下来,直直地看着萧墨。

萧墨愣了愣,蓦地睁大眼睛,“四君就是……”

几乎是不可能,完全违逆生命的规律,可那样的话不正是这个意思。

重魅点点头,“四君没有父母,四君流的是同样的血,完全一样的血,四君只是在延续那一个人的执念,也许到了这一代,再也忍不住了。”

萧墨垂下眼睫,将一切情绪掩饰在了如小扇子的长睫下,过了许久,很轻地问,“红鎏是谁?”

贺兰死的那一天,脑海中那个声音一直在嘶喊的只是一个名字——红鎏。

“红鎏?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

萧墨摇摇头,“重魅,朱雀皇宫的关于四君的典籍已经被我翻遍,不知道玄武国内是否有相关记载”,停了停,“你今天找我究竟何事?”

道出四君之间千年割不断的血脉,必有缘由。

果然,重魅点了点头,“良风死了。”

“啊?怎么会?是谁杀的?”

“良风武功高强,除了那个人,谁能将他一招毙命。”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萧墨有些激动。人一旦陌生,难道就再也看不清,小玉怎么下得了手。

重魅抓住萧墨肩膀,语带哀求,“良风把你丢到了海里,可他全是为了小玉,楚颜……楚颜他也是为了大家,小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放过小玉,他受了太多苦……受了太多苦……”

“那一天……原来你们谁都知道……谁都知道……”,欲哭无泪,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受着煎熬,却原来,谁都比他更苦,这该死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非要弄得同血相残。

又或许,他们,四君,只是来自那一个人。

“还有一件事,翔天也死了”,过了许久,重魅轻声说。

“什么?”萧墨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模样,拼命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只要把昊王子送回朱雀,就让他回到原来的时空,如今他做到了,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小墨,小墨”,重魅感觉到整棵大树在颤动,担忧地摇晃萧墨双肩,“冷静,冷静,冷静下来。”

萧墨抬头,双眼发红,重魅一见他这样,当机立断,灌注内力点上他的睡穴。

“小墨怎么样?”重魅颇为担忧地问南宫月昭。

萧墨平躺在马车中,浑身插满银针,额心一块模糊的红迹,楼无艳不停为他擦汗,红迹越来越明显。

谁都看得出,一只飞鸟的形状,就要成型,然而,谁也不说。

南宫月昭扶萧墨坐起来,果然,背上朱雀样的纹身图案变得模糊不清,神鸟眼中闪烁嗔狂,仿佛在嘲笑妄图阻止命运的人。嗔狂中略带疯狂,仿佛有一场无比华美的盛宴,正等待主人令下开宴。疯狂中还有几分癫狂,抛弃所有只为了一分沁入骨血的执念。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国师拨了拨萧墨鬓边乱发,“玄武君是否方便让我们停留数日。”

重魅点头,毫不迟疑,骑到马上,待众人坐好,扬鞭抽下,朝玄武城驶去。

玄武城临海,重魅的府邸蓝琼宫正在海边。

常年海风吹拂,蓝琼宫内的空气带着淡淡的咸腥味,一行人到达之后,重魅立刻命人准备了房间,让南宫月昭为萧墨施针。

楼无艳、重魅等在门外,无为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那扇门却一直紧闭。

日升日落,月升月落。下人送来吃的,三人食之无味,等待的时间越是长,越是焦急。

终于,两天两夜之后,南宫月昭萎靡不堪走出来,刚开门便萎顿地往地上倒,楼无艳掠步上前,稳稳接住了他。

南宫月昭虚弱地微笑,一直摇头,药黄色的手摸上楼无艳胸口心脏的位置,“你跟我回药香谷,我把它取出来,师父留下一枚九灵还魂丹,你一定不会有事。”

楼无艳脸上有着薄薄的倦意,晶亮的凤目缓缓睁大,略微回头,“玄武君,麻烦你照顾一下月昭公子。”

不等回应,冲进了房间。

房门在眼前关上,南宫月昭苦笑,眼底掠过一丝疲倦。

他为了他而生,也只会为了他而死,谁也插不了手,取出生死蛊又如何,九灵还魂丹再灵,也分不开相随的心。

心血相连的爱,一个人离开,另一个随之萎谢。

罢了,罢了,他只认那人,他要无双,他就成全他的无双。

窗户紧闭,窗纱间透出清晨的阳光,朦朦胧胧地撒了满地,楼无艳轻轻走到窗前,微凉的手指抚上萧墨脸颊,感觉到火一般的炽烫。

萧墨长睫无规律地颤动,额间,小小的朱雀图腾越来越明显,光洁的胸膛缓缓起伏。

楼无艳扯过薄被给他盖上,俯下身子轻吻他的脸颊,“墨儿,我会陪着你,我会陪着你……”

最关情,漏声正永。

暗断肠,花影偷移。

萧墨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迷惘地看着正吻着自己的楼无艳,心中涌过潺潺温流,把手从被中挣出,环上他的腰,“无艳——”

楼无艳双手撑到萧墨两侧,唇边的渐起的笑在看到萧墨血红的眼珠时僵了僵,“墨儿饿了吗?我们在玄武君的蓝琼宫,玄武国海鲜唯美天下,墨儿有口福了。”

楼无艳点了点萧墨鼻尖,把他扶起来,动手为他穿衣服。

萧墨像个生病的娃娃,呆呆的目光在房内缓缓游动,一点点记起昏睡前的事,眼底哀痛越来越深,“无艳,我回不去了。”

眼眶内聚满水汽,萧墨靠到楼无艳胸口,紧紧攥住衣角,“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楼无艳痛苦地闭了一下眼,圈住萧墨的腰,那些事他已经听重魅说了,“墨儿怎么这么狠心,墨儿回去了,我该怎么办?”

萧墨浑身一震,轻笑中带着苦涩,冰冷的国师,拙劣的温柔,不是不眷恋,可是留下来,会害了其他人,所以,不是不能选,而是没得选。

南华、锦绣、良风、翔离,还有那些不知名的人,多少条生命因为他而消逝,他怎么能安然活着,原本还以为昊王子已经回了朱雀,登基大典之后,他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虽然以后的日子只能望月而思,思念遥隔时空的恋人,可是只要大家都好好的,一切便值得。

然而,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他回不去了。

命运究竟要把他带向何处,那个人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不是听不出,千年的嘶喊中永不灭的爱,可是,难道毁了一切,就能换回他的红鎏吗?

人事飘蓬,风吹浪卷,千年繁华流过,回首处,那份爱是否还如旧。

怨深恨切,早已磨灭了爱的面目。

然而,无论如何,他一定会阻止一切。

“哈哈哈……”

“呵呵……”

“唔唔……唔……”

无为笑的放肆、萧墨笑的快乐、楼无艳笑的压抑,直把重魅笑的无限尴尬。他挠挠头、看看旁边,再挠挠头、再看看大家,笑声还是依旧,小魅还是不停把脸靠到他的脸旁。

“我说重魅啊,这只猫长的还跟你真像啊,要不是它一身的长毛,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呢,名字还叫小魅……哈哈……哈哈……”,无为讨好地摸摸名叫小魅的长毛猫的头,立刻换来一阵舒服的喵喵叫,无为伸手想抱它,小魅却举起猫爪抓他,死不肯离开重魅。

无为撇撇嘴戳了猫脑袋一下,跑到一边生闷气。

萧墨蹲到小魅旁边,曲起食指一下一下地刮他颈项,猫儿慵懒仰头,眯起眼睛舒服的喵喵叫,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摆,萧墨又换过一只手抓它肚子,小魅更是一副舒服的要死的模样。萧墨乘机勾了勾手腕,就把它抱到了怀中。

猫儿感觉到身体移位,睁大金黄色的眼睛看了看。萧墨低头对它笑,扁着嘴喵喵叫了几声,两手一起动作,又抓又挠,小魅舒服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萧墨手腕,钻到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