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我与保姆同居的日子 修真门派管理人 最近的距离 野性勋章 步步为营 无限之不死不灭 星际走私帝国 罗刹黄金冢 八月冷炽攻防战 回到清朝当海盗

第三十二章

纪子到底闯过了鬼门关,这几天能在院子里溜达了。这天,纪子拄着棍子,在秋日的阳光下艰难地来到厅堂问道:“叔叔、婶婶,我怎么到你们家了?我的父亲呢?”庞善祖说:“你爹回国了。孩子,你捡了一条命啊!你病得厉害,走不了啦,你爹只好把你托付给我了。”纪子说:“哦,我知道,您是天德君的父亲,您是他的母亲,你们救了我,是这样吗?”庞母说:“你的命大!”

纪子给庞善祖夫妻跪下说:“叔叔、婶婶,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纪子谢谢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的!”庞母扶起纪子:“快别这样,折我们老两口的寿呢。”庞善祖说:“谢谢我儿子吧,那一天,不是他一句话,你早就被埋了。”

纪子忙问:“您的儿子?天德君吗?他在哪里?”庞善祖指了指对门:“就在西厢房,他也重病在身。”纪子说:“我去看看他,向他当面道谢。”

纪子由刘妈扶着走进庞天德的屋子,她站在炕边,不断地鞠躬:“天德君,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在哈尔滨您救过我,今天又是您救了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谢谢了……”庞天德笑道:“纪子姑娘,别鞠躬了,你晃得我头晕,坐下吧,说说话儿。”

纪子坐下半拉屁股,庞天德说:“往里坐,你这样不累吗?”“哎。”纪子挪了挪屁股。庞天德又说:“再往里点,我吃不了你。”纪子笑了:“天德君真幽默,您是我的恩人,就是把我当寿司吃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庞天德说:“拉倒吧,别噎着我。”纪子“扑哧”笑了。庞天德问:“你笑啥?”纪子说:“我在想,您要是吃我,噎着了会是什么样子。”

庞天德问:“纪子姑娘,除了你父亲,你在日本没有亲人了吗?”纪子的脸阴沉下来:“没有了,我的家在广岛。”静默了一会儿,庞天德问:“纪子,我们认识很久了,一直没有好好谈谈。你是啥时候到中国的?”纪子说:“‘九一八’之后跟我父亲来的。我在国内念护士学校,来到中国后,就进了海东的陆军医院。那年我到黑龙江看望哥哥,咱们是第一次见面……”

庞天德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参加了反战同盟。以前你帮助过我们,也因此受了不少苦,我们都很感谢你……”纪子说:“不,我应该感谢您,是您两次救了我的命!”

庞天德说:“救你也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很熟,你既然到我家了,就安心住下,我们一定会善待你,如果有机会,回国找你父亲吧。”纪子说:“天德君,我余下的生命是您给的,无论如何报答都不为过。我是护士,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会让你恢复健康的。”“那就谢谢了。”

浪涛拍打着海岸,涛声激荡着娜塔莎的心。她抑郁地面对大海站立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瓦兹洛夫来了,他关切地劝慰道:“娜塔莎,你的瓦洛佳走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你不能这样消沉。”娜塔莎说:“是的,生活还要继续,但是在我的心里,今后的生活将是没有色彩的。”

瓦兹洛夫看到了娜塔莎脖子上挂的火石坠儿,好奇地问:“娜塔莎,你的脖子上为什么挂着一块石头呢?它不是宝石,很丑陋,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条宝石项链。”娜塔莎说:“不,这是瓦洛佳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这是火石,任何宝石都没有它珍贵。那一年,我们在东北完成了特遣任务回苏联,在密林里迷了路,瓦洛佳用它取火,我们才没冻死,这不是石头,是瓦洛佳一颗火热的心!”

瓦兹洛夫说:“娜塔莎,你和瓦洛佳的爱情是在患难与共中建立的,我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尽快从这痛苦的思念中解脱,我会耐心等待的。”说着,把一封信交给娜塔莎,“这是哈尔滨来的。”

娜塔莎急切地打开信,看过以后满脸失望。原来是她给哈尔滨地方政府写信询问,731死难者的名单里有没有庞天德的名字,对方回信说没有发现。娜塔莎说:“难道他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吗?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他的下落!”瓦兹洛夫说:“中国这么大,你到哪儿去找啊?还是放弃吧。”娜塔莎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乐了:“啊哈,我已经感觉到什么了,我相信瓦洛佳没有死,就藏在家里,这是一个骗局,我会揭穿它的!”

纪子一连几天衣不解带地伺候庞天德,她端来一盆热水,要解庞天德的衣服,给他擦洗身子。庞天德不好意思。纪子说:“在细菌部队,不是天德君把我抱到太平间的吗?”庞天德笑了:“你那时候都死了,咋会知道的?”纪子说:“其实我那时候还有知觉,在天德君的怀里真温暖啊,真怕醒不过来了呢!”庞天德只好由着纪子摆弄。

纪子抚摸着庞天德身上累累的伤疤,不由得哭了:“天德君,这些伤疤都是你在监狱里落下的吗?”庞天德说:“不全是,有的是第二次在细菌部队。”“您又一次进了魔窟,竟然又活过来了,真是奇迹呀!”

娜塔莎骑着大洋马英姿飒爽地进了院子,她在院里见到正在洗衣服的纪子,就走过来问:“嗯?你是谁?啊哈,是纪子啊!你怎么在这里呢?”纪子惊诧地说:“娜塔莎姐姐,是您啊,好久不见了,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庞善祖闻声走出来,赶快把娜塔莎让进厅堂。娜塔莎一步三回头,疑惑地看着纪子。她进了屋,还是问起纪子的事。庞善祖只好实言相告。

娜塔莎呵斥道:“你们不知道吗?纪子是陆军医院的护士,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你们不能私自收留,应当向警察局和苏军报告!”庞善祖吓得哆哆嗦嗦:“娜塔莎,纪子在陆军医院是雇用的,没有军籍。另外我听天德说,纪子参加了反战同盟,为你们做过好多事情吧?你们可不能过河拆桥……”

娜塔莎忽然笑了:“干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和您说话。”庞善祖说:“没啥,公事要公办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大义灭亲。”

娜塔莎听出了话味,忍住没发火:“干爹,纪子虽然参加了反战同盟,可是毕竟在陆军医院做过事,有功有过我们说了不算,还是送到日本难民营里去吧,避免惹出麻烦。”庞善祖急了:“那可不行,纪子送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好不容易才救过来,她现在身体还虚弱,送进难民营还有活吗!”

娜塔莎说:“干爹,您真是个善良的老人。好吧,我是来祭奠瓦洛佳的,不管她了,我们开始吧。”她祭奠过庞天德,抹着眼泪走出厅堂,看到纪子还在洗衣服,就走过去问:“纪子姑娘,你在给谁洗衣服呢?”纪子刚要回答,庞善祖急忙跑过来说:“啊,天德不是不在了吗,留下的衣服没人穿,纪子说她要干点活,活动活动筋骨,我就答应让她洗了。”第二天,庞善祖说纪子好得差不多了,让她和家人一起吃饭。纪子看着庞天德的“灵位”,心里不好受,吃不下饭。庞善祖就叫人把“灵位”暂时撤了。

这时,娜塔莎又来了,她刚要敲门,想了想又停下来。她看见院墙外的老槐树有一根粗壮的枝杈越过院墙伸进院里,就噌噌噌几下敏捷如灵猴般爬上树,然后从伸进院里的树枝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向厅堂。她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大声说:“啊哈,你们在吃好饭吗?为什么不邀请我呢?”

庞善祖吓了一跳,要摆庞天德的遗像和供品已经来不及了。娜塔莎看着摆灵位的桌子问:“我的瓦洛佳呢?悼念活动结束了吗?”庞善祖忙说:“不是结束了,是暂时告一个段落……”

娜塔莎激动了:“不!我亲爱的瓦洛佳是你的儿子,也是你们人民的英雄,他是小猫小狗吗?简单表示一下就行吗?我太伤心了!”庞母搪塞着:“天德再怎么说也是晚辈,有我们老人在,不必长年供奉他的灵位。”纪子也乱掺和:“是啊,供奉亡灵是小辈和平辈的事情,让老人供奉不合礼数,是我建议他们撤掉的。”

娜塔莎突然一拍桌子厉声说:“不要说了,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曾经是八十八国际旅搞谍报的教官,还想欺骗我!说实话吧,我只要我亲爱的瓦洛佳,他到哪里去了?如果你们继续欺骗我,我是绝不会客气的!”庞善祖脸色发白:“我们没有欺骗你,天德的的确确是不在了。”

娜塔莎满脸怒气:“不!我的瓦洛佳没有死,是你们不喜欢我,故意说他死了,想断绝我的思念。这是非常大胆的,也是非常愚蠢的!你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庞善祖还是不交代:“我们没有说谎,也不敢,我的妈呀,谁惹得了你呀!你是谁?俄国大元帅的千……”

娜塔莎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怎么,就是不想说吗?”庞善祖慌神了:“别!我说,我儿子就在厢房里!”娜塔莎冲出屋子,奔向庞天德的屋子。庞天德还在昏昏地睡着,娜塔莎冲进屋子,扑过去紧紧地搂着庞天德,不停地狂吻,像啃一个大苹果:“瓦洛佳,我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们有约定!”

庞天德被啃醒了,他惊喜地说:“娜塔莎,是你吗?你终于来了!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娜塔莎热情地诉说着:“瓦洛佳,我也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啊!”

庞天德说:“娜塔莎,我也想念你,但是没想到你来到了海东。”娜塔莎哭着说:“我的瓦洛佳,任何人也不会再把我们分开了,等你的身体复原了,我会请求上级批准我们结婚的!”

娜塔莎领着苏联军医来为庞天德看病。军医说:“娜塔莎中尉,我已经作了详细的检查,你的瓦洛佳恢复得不错,他的气色多好,脸蛋儿多红润,像少女一样。啊,多英俊的小伙子,我如果有女儿,会让他给我当女婿的。小伙子,你不需要住院治疗,要注意补充营养,还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娜塔莎说:“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亲自给瓦洛佳做饭,做营养丰富的俄罗斯大餐。我还要拉手风琴给他听,给他唱最动听的俄罗斯歌曲,让他保持愉快的心情。谁也不许干涉我的行动,瓦洛佳是功臣,他有权享受这个待遇!”

庞善祖在自己屋里唉声叹气。庞母说:“老头子,愁啥?打破了头扇子扇,娜塔莎愿意嫁,咱就敢娶,你就叫他俩成亲吧。”庞善祖说:“不行!只要有这口老气儿,我就不能答应,等我扑腾得没力气再说吧。老婆子,儿子的婚事一定要听我的,你一定要把纪子和庞天德撮合成!”

庞母拗不过老头子,勉强答应:“好吧,纪子姑娘也不错,虽说小鼻子小眼儿的,可是受端量,就怕以后养出的孩子也小眼睛,我就是喜欢大眼睛的孩子,娜塔莎的大眼睛多好看啊!”庞善祖说:“屁!眼睛大当饭吃啊?漏神!”

庞天德在房间里幸福地哼唱俄罗斯歌曲,庞善祖和庞母走进屋子。庞母就按两口子预先商量好的说起来:“天德,景惠没福,早早就走了,爹妈心里都挺难过。我和你爹都看好了纪子姑娘,纪子脾气好,会体贴男人,对你也是实心实意,我们打算让她给你续弦做媳妇……”

庞天德急忙拦住话茬说:“爹,妈,谢谢你们一直为我的婚事操心。纪子是个好姑娘,不过我和她不可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庞善祖立刻接上:“咋不可能?感情慢慢培养嘛,我和你妈结婚以前谁也没见过谁,能有啥感情?一顶花轿把她接来家就塞进我的屋子,大被一盖就睡觉,慢慢也有了感情。”

庞天德坚持道:“那是旧时代,我不想走你们的老路,告诉你们,谁也替代不了娜塔莎在我心中的位置!”

娜塔莎告诉瓦兹洛夫,瓦洛佳没有死,他早就回来了,是他们家一直隐瞒着,她要和瓦洛佳建立一个美好的家庭。瓦兹洛夫问:“难道你要和他结婚吗?”娜塔莎高兴地说:“为什么不呢?你要知道,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上帝也会祝福的,谁也阻挡不了!”瓦兹洛夫说:“我提醒你,你是苏联军队现役军人,你的婚姻必须得到上级的批准,更何况和中国人结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前景的跨国姻缘。”

娜塔莎疯了一样反驳:“不,军人也要结婚生孩子,中国人也是人!战争结束了,我们有权利追求幸福的生活,难道不是这样吗?”瓦兹洛夫说:“但是,俄罗斯小伙子就不能使你幸福吗?你为什么对一个中国人痴心不改呢?”

娜塔莎说:“瓦兹洛夫,你没有经过我和瓦洛佳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我们的爱是建立在互相搀扶、互相依赖、互相鼓励的过程中,在我的眼里,瓦洛佳是最优秀的,我愿意为他抛弃一切!”“包括祖国吗?”“瓦兹洛夫,我一直很尊重您,您不能这样提出问题!”娜塔莎说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