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天演成神 清醒纪 仁者天下 武灵天下 洪荒之孔宣大明王 臣妾做不到 卿世朝歌 语末夏未凉 御品小厨娘 顽将

第十九章

庞善祖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我的儿子不缺胳膊不缺腿,凭啥要娶个老毛子闺女?这件事容不得商量,我做主!”

娜塔莎回到自己屋里对庞天德说:“瓦洛佳,坏了,爸爸知道了我们没结过婚。”庞天德一愣:“他咋会知道?”“老头子太狡猾了,他问我,成亲那天坐花轿了吗?蒙盖头了吗?跨火盆了吗?撒帐了吗?坐床了吗?闹房了吗?喝交杯酒了吗?我没回答上来,他说咱们是一对野鸳鸯,不是合法夫妻,要给你娶一个中国姑娘做媳妇呢。我们该怎么办?”

庞天德一拍脑袋:“唉,也怪我,这件事没考虑周全,让老爷子看出破绽,我也不知道咋办好了。”娜塔莎着急了:“瓦洛佳,我们不能这么让他拆散了,要是那样,他会赶我走的,我们的任务怎么完成?”“你有啥办法吗?”“我当然有,咱们干脆弄假成真,先养出孩子再说!”“啊?养出孩子?你疯了!”“你听我说啊,要是我们养出孩子,我们的儿子抱着爸爸的大腿喊:爷爷,我要吃道里斯香肠,还不把老头儿美死啊?那时候他还能不承认我是你的媳妇吗?”

庞天德叹气:“唉,娜塔莎,你是知道的,我爱你,可是我们没有结婚咋能那样?我倒没啥,可是我爹反对咱们结婚,一旦咱俩结不了婚,孩子谁抚养?给我?你舍不得。给你?你拖着油瓶子还咋嫁人?”

娜塔莎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说起油瓶子了?我拖油瓶子干什么?”庞天德说:“拖油瓶子就是指单身女人自己带着孩子。”娜塔莎说:“那我们也不能让爸爸的阴谋得逞啊!”“这件事关键在老爷子,得做他的工作,只要他同意我就可以明媒正娶你了。”“瓦洛佳,这个工作还是你去做的好。”

庞天德立刻就去做父亲的工作:“爹,你咋就不看好娜塔莎呢?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和她相处不是一两年,她来咱家也有不少日子了,品不出来吗?她是个善良的姑娘,识大体,懂礼貌,还能吃苦。你们那样对待她、刁难她,可是她发过脾气吗?她要是真的发脾气了,那可不得了!”

庞善祖一撇嘴:“哼,家都给我烧了,她还能杀人吗?你说破天也没有用,这个媳妇,我肯定不能要!”庞母说:“他爹,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念念丫蛋儿的好处。这闺女身大力不亏,满脸的喜相,蛮讨人喜欢。儿子喜欢,你就依了他们的意儿吧!好人不当,何苦去当那个王八蛋!”

庞天德忙接上说:“爹,我妈都这么开通,你咋就是固执己见呢?”庞善祖抽着水烟袋不语。庞母来了劲:“你不就是嫌弃娜塔莎是个老毛子闺女吗?咱东北这地儿,娶老毛子闺女的还少?人家不都过得挺好吗?你也说过,老毛子闺女漂亮,生出的二毛子也人高马大,漂漂亮亮。咱俩的眼睛都不大,天德眼睛就小。你看娜塔莎那对大眼睛,那长睫毛,忽闪忽闪会说话似的,要是生出孩子来,一准儿是大眼睛,给咱老庞家改改门风不好吗?”庞善祖火了:“老婆子,不许你再给我多嘴!儿子,要是你一意孤行,给我滚出家门!”

庞天德对娜塔莎摇头叹息:“没有办法,老爷子太顽固了,我说服不了他。”“那好吧,看我的,我去和他评评理。”娜塔莎说着,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子。她冲进厅堂大声问刘妈:“老爷呢?”刘妈说:“在他的屋里。”

娜塔莎嚷嚷着:“我要找他评评理,他为什么要歧视我?为什么瞧不起俄罗斯女人?我抗议!”刘妈拖着娜塔莎的胳膊说:“娜塔莎,使不得啊!您不能和老爷争吵,那会让人家笑话的!”“不,我不怕人家笑话,我要争取我的权利,谁也别想阻挡我!”娜塔莎说着朝庞善祖的屋里奔去,她见屋里没人,就冲向书房。庞善祖在书房听到娜塔莎的吵嚷声,探头见娜塔莎来了,急忙跳窗而去。娜塔莎见书房里没人,看看窗子,也爬窗跳进院子里。

庞善祖在宅院里和娜塔莎捉起了迷藏,他走投无路,跳进院里的荷花缸里,用瓢扣在脑袋上,用一根麦管换气。娜塔莎看到了荷花缸,走过去看着,伸手拔掉了麦管,捂着嘴笑了。

庞善祖憋不住气,从水缸里站起来:“我的妈呀,憋死我了!”娜塔莎哈哈大笑:“亲爱的爸爸,你很狡猾,狡猾得像一只狐狸,不,你是一只水獭,可是你跑不了啦,咱们谈谈吧!”庞善祖爬出荷花缸,落汤鸡似的,哆嗦着嘴唇说:“咱俩没有啥好谈的,也犯不着!”

这时有人敲院门。刘妈请少奶奶回避一下,娜塔莎这才回到自己屋子。

原来是佟金墨来了。他走进院子,看到庞善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善祖,你咋跳到荷花缸里了?拔凉吗?还没入伏呢,至于吗?别感冒了!”庞善祖打着哈哈:“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如此而已。屋里请。”

庞善祖更衣后进厅堂待客。原来佟金墨耳朵长,不知从哪里听到庞天德和娜塔莎没结婚,只是同居,就来提亲了,说的是他的外甥女傅景惠。他说:“善祖,我的这个外甥女,知书达理,人也长得清秀,咱们要是成了儿女亲家,那才是门当户对。”庞善祖说:“金墨兄,你抬举我了,我们庞家咋能和你们家比?天德和娜塔莎没有成亲,不是说以后不能成亲。我想过,有个俄罗斯儿媳妇也不错。”

佟金墨说:“你对这个儿媳妇一直不满意,谁不知道?”庞善祖说:“我们家天德和娜塔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始乱之,终弃之,君子所不为也!”佟金墨怫然作色:“我觍着脸来求亲,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你还拿捏起来了!想不到海东还有人不买我的面子。善祖,好自为之吧。”说罢拂袖而去。庞善祖有些托大了:“金墨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没过两天,庞善祖的货栈就倒了霉。一伙警察说查货栈有没有违反经济政策的事,是不是偷税漏税,横挑鼻子竖挑眼,百般刁难,末了一顿乱砸。他们还从庞天德的饭盒里搜出了大米饭,说是经济犯,把庞天德带到小衙门问话。

庞善祖明白,这是佟金墨在施加压力,为他外甥女逼婚。庞善祖思前想后,得罪了佟金墨,就等于得罪了日本人,今后在海东就难以立足。他决定来个缓兵之计,让儿子和景惠见见面再说,推辞也得不温不火,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庞善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儿子耐心讲后,庞天德无奈地表示,可以和景惠见面,但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除了娜塔莎,他谁也不要!

两家人在庞家厅堂会面。佟家来的是佟金墨、景惠、佟知非。庞家是庞善祖、庞天德、庞母。景惠坐着低头摆弄手绢,有些羞涩地不时偷看庞天德。

庞天德小声对佟知非说:“你跟着来乱什么?”佟知非说:“咱们是老同学,我这个妹妹可是好姑娘,打着灯笼难找,比你的那个娜塔莎好多了。”

庞善祖说:“天德,你和景惠姑娘这是见面了。人家可是大学肄业,头一次谈对象,好好和人家谈谈,别怠慢了。”佟金墨说:“善祖,守着大伙,两个孩子不好说啥,让他们到书房里谈谈吧。”

庞天德和景惠走进书房,两人默默地坐着,谁也不看谁。景惠不断咳嗽,庞天德问:“景惠姑娘,你感冒了吗?”景惠一笑:“老毛病了,不碍事。”

庞天德又沉默了。景惠“扑哧”一笑:“天德哥,你说话呀!”庞天德说:“景惠,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前些年我到北边闯荡,认识了娜塔莎,不错,我们没有结婚,可是……”景惠打断:“知非哥哥对我说过,我不介意。”

庞天德说:“景惠,按咱俩的条件说,你完全可以找个比我好的,你看我配得上你吗?”景惠说:“天德哥,婚姻的事很难说得清楚。我自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我没有别的企求,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只要你不嫌弃,我没有意见。”

庞天德说:“这说哪里去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想单独过几年再说。”景惠说:“咱俩的想法一样,我也不想早早结婚,拖几年我可以等。”“那何必呢?”景惠站起来说:“天德哥,我知道你对我舅舅有些看法,我可以告诉你,舅舅是舅舅,我是我。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我该回去了。”

庞天德回到自己屋里,见娜塔莎躺在炕上大被捂头,轻声喊:“娜塔莎……”没有回应。他过来掀开被子,啊!娜塔莎满脸泪水。庞天德说:“娜塔莎,我没有办法。可是你放心,我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不过,你也不能消极地等待。”

庞善祖在厅堂设宴招待景惠,实施他的缓兵之计。景惠高高兴兴,不断扯起话题,口气像稚气未脱的学生。庞天德却显得很郁闷。

几个人正在扯闲话,娜塔莎不请自来,大呼小叫:“哎呀,瓦洛佳,亲爱的,你们这儿请客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庞善祖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不睬。庞母搪塞:“丫蛋儿,不是不告诉你,景惠姑娘你也不认识,就没请你,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刘妈,添碗筷。”

“谢谢。”娜塔莎说着,大大方方地挨着景惠坐下来,扯着景惠的手,“哎呀,这就是景惠妹妹呀?来,认识一下,我是瓦洛佳的女朋友,娜塔莎,认识您很高兴!”景惠不卑不亢地说:“我也很高兴,天德哥说起过您。”

宴席上沉默了。庞天德端起酒杯:“大家别冷场,喝酒!”娜塔莎说:“瓦洛佳,我亲爱的,酒要少喝,菜要多吃,你是知道的,酒多伤身的。”

庞天德说:“娜塔莎,我知道,喝你的酒吧。”娜塔莎闻了闻杯子:“啊,这是烧酒吗?是二锅头吧?女士是不应当喝烈性酒的,有香槟吗?白兰地也行。”庞母说:“没那些,就凑合着喝吧。”“那我就将就着了!”娜塔莎喝酒。

娜塔莎放下酒杯,给庞天德整理着衣服说:“亲爱的,今天晚上要不要洗澡?我给你烧了一大锅热水,洗洗吧!你也该搓澡了,我准备了一条新毛巾,给你好好搓搓!”庞善祖沉下脸来:“娜塔莎,和客人也见过面了,没事你就回屋去。”

景惠说:“叔叔,我听说娜塔莎姐姐救过天德哥的命,不管现在怎么样,我们不能忘了恩人,请她留下来吧。”庞母说:“他爹,景惠姑娘说得对,让年轻人说话,我们就不掺和了。”两位老人离席走了。

庞天德尴尬地看着两个姑娘说:“景惠姑娘,你和娜塔莎说着话,我去挂个电话,去去就来。”娜塔莎说:“亲爱的,你走吧,我替你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