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天才狂医 先婚后爱,旧爱请止步 抗拒总裁:不许欺负我 枕边囚宠:租个娇妻生个娃 此去经年 盖世战神 未来我们的 殿下别跑:萝莉要革命 狐姝妖后之东城西救 清朝大掌柜
第二章 1
刘乃厚指指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脯,说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里都好看。
她即将他搂到怀里,上上下下地摸着他,待摸到一处地方,发现有点异样,遂打了它一下,人小鬼大的个东西,瞧你这份出息!
他脸红红地,没寻思的……她嘻嘻地,你那天晚上做梦了吧?刘乃厚说,做了。韩作爱说,做的什么梦?刘乃厚说,晚上说梦不好。韩作爱说,还不好意思呢,梦见女的了吧?说说梦见谁了?刘乃厚说,梦见你了。韩作爱说,梦见我干吗?刘乃厚说,开始在腿上搓麻线,不知怎么那腿肚子就成了你也是真个的肚子,又不知怎么就趴上去了。韩作爱嘻嘻着,你会呀?
刘乃厚说,这个还能不会?
来,我看看你真会还是假会!一会儿,韩作爱就说,你那梦怎么做的,还说会呢,你根本就不会!她就教他这样,教他那样。尔后她说,叫我一声!
刘乃厚就叫,嫂子——韩作爱说,别叫嫂子。刘乃厚又叫,大姐——韩作爱说,也别叫大姐。刘乃厚说,那叫什么?韩作爱说,叫小娘!刘乃厚果真就叫了,小娘——
韩作爱哎了一声,一下抱紧他,我的个儿呀——
这狗东西很快就恶心她了。她情意绵绵地再亲他的时候,他扑棱着脑袋,你算了。完了,又爬到那头儿睡去了。
第二天晚上,小狗东西又不去了。不去还不算,他还跟人说,说韩作爱的枕头里盛着什么,**有多大,还让他管她叫小娘呢!多亏一些懂事儿的人听了不信或故意不信,骂他一句熊**毛孩子,再胡咧咧把你的嘴撕破了,他才不啰啰儿了。
——以上的故事,就是他当时到处胡啰啰儿,若干年之后大人们当呱拉,我从旁听来的,要不我能说得这么详细呀!
说着说着想起了韩香草,她说,你庄上的小男人都是半调呀!跟女人的那点事儿也说。还有你爹,当初跟你娘的事儿不是也到处乱说?以后你也会这么说我吧?咱就说,哪能呢!
我这么说,不是故意跑题儿,也不是要臭摆刘乃厚,而是想让诸位对刘乃厚的种种劣迹能予理解和谅解,他不是坏人,他不是故意做坏事。严格说起来,他那些事也算历史问题,但若干年之后的历次运动中却没挨整。
他半半调调,始终穷耷拉的,没什么油水,不值得一整;另外他们刘家人多势众,也没人整。解放区的天不能想象,我娘得病的那一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村上的老人们说,她那个病其实是吓的,属阵发性。上来一阵儿就满山遍野地转悠,特别遇见个挎枪的、穿制服的或上衣兜儿上别着钢笔的,老远地看见就迎上去,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喊着睡觉觉,而过去那一阵儿又跟好人一样,该怎么的还怎么的,也不打人骂人,也不耽误干活。
当我长大了知道了我娘的这些经历之后,我就寻思,我这个脑子经常是一阵清楚一阵糊涂,特别看见那些带字的东西就头疼,八成与这事也有关。
转过一年,日本鬼子投降了。日本鬼子投降,沂蒙山解放,那些在外边当兵的、扛活的、出夫子的,一下子回来不少。那天我娘正在村外的菜地里干活,老远地看见一个穿军装、背背包、戴眼罩的人从远处走来,就主动迎了上去,说是嗨,睡觉觉!待俩人走近,那人一下子愣住了,你猜是谁?对了,是我爹。他的一只眼睛瞎了。他那个眼罩只捂住了一个眼,另一个眼却一点也不妨碍看东西,他认出了我娘,我娘却没认出他。我娘:在那里喊睡觉觉,起初他还以为是跟自己开玩笑来着,觉得这家馨伙两年不见性格开朗了不少。待一走近才觉得不对头,她表情茫肇然,眼神发直,根本不像认出他的样子。当她又喊了一句睡觉觉孽并作解裤腰带状的时候,我爹就一巴掌煽了过去,将她煽了个趔趄,接着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晕过去了。我爹害了怕,赶忙将她背回家。待问清原委,我爹就掉了眼泪。那个原委,就是我爷爷的口径,谁让你跟鬼子小队长照相来着?这就是代价!
我娘醒过来之后,认出了我爹,俩人大哭一场。之后,我娘说是,我不干净了,你休了我吧!
我爹就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谁也甭嫌谁!我娘说,你怎么不是好人?
我爹说,你没看见吗?我的一个眼瞎了,不全合了!我娘说,我以为你在外边干了什么坏事儿哩!
我爹即将那两年的经历大概说了说,他先是在吴化的队伍里当给养员,后被八路军俘虏,当过几天八路军,参加过几次战斗,让鬼子给打瞎了一只眼睛,待抗战胜利,部队整编,就将他给复员了。我娘说,能活着回来就算烧了高香,甭管全合不全合了。我爹就说,倒也是!那个刘乃营连我还不如!
我娘说,他怎么了?我爹说,他家里还不知道?我娘说,知道什么?
我爹说,他死了,他当司号员,目标最明显,打起仗来还不先死他呀!我娘说,他也是让鬼子打的?我爹啊、啊着,就算是吧!我娘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若没亲眼看见可不能乱说。我爹说,这个还用得着嘱咐?
我爹回来了,庄上的人都来看他。韩作爱也来了,她跟我爹打听他丈夫的事儿。我爹告诉她,他们分手已经一年多了,光知道他那个队伍往南边儿开去了,具体情况还真是不知道哩!
韩作爱不放心,说是不会有事儿吧?
我爹说,有事儿还能没通知呀?没通知就是没事儿。
韩作爱看见庄上那些得到了通知成了烈属的成天价哭哭啼啼,反倒不盼丈夫的信儿。她相信我爹的话了,没信儿就是没事儿。
庄上的人都来看我爹,惟独刘乃厚没来。我爹问起他,我娘说,别提这个私孩子,提起他来我就要犯病!
我爹说,怎么了?
我娘说,想想你这眼,看看我这病,不都是他造的孽?他不来是心虚呢!没脸见你呢!沂蒙山方言,完整。
我爹就说,一个毛孩子,能造多大的孽!
我爹这次回来,我娘发现,他说起话来一板一眼了,不再那么云山雾罩、半半调调了,就说,你眼是瞎了一个,却一下长大了不少。
我爹就说,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爬过的人,就什么都能看得开了。这年的冬天,钓鱼台来了土改工作队。说是工作队,其实就一个人。
这人没穿军装,却斜挎着手枪。我娘老远地看见,又主动迎了上去,刚要喊睡觉觉,猛丁发现那人是个女的,又不喊了,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工作同志,来了?村长刘玉贞在旁边儿看见,还有点奇怪,寻思这娘们儿的病好了吗。有的就说,遇见带枪的不喊睡觉觉了,那就是好了。在此后的若干年里,我娘再遇见公家人儿的时候,确实也就没再犯过病。
这个工作同志叫曹慧,来到就住在村长刘玉贞家。刘乃厚这时候早不当村长了,但刘玉贞还注意发挥他会看秤、能跑腿,也能搞接待的特长,让他在村委会打杂。曹慧召集村委会的头头脑脑开会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提壶续水。
曹慧开会是讲解土改工作十八条。主要精神是消灭农村封建经济,消灭赤贫,满足农民的土地要求。将党在抗日战争时期实行的减租减息的政策,改为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农民的政策。同时还要把富农和中小地主与汉奸恶霸区分开来等等。村委们在研究我家成份的时候,有人就提出我爹先是在日照背过鬼子,后又给吴化当兵的问题,要定他个汉奸。
刘玉贞说,他背鬼子是因为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为过,再说他那时还小,纯是表示热情或显能,不能算是汉奸行为,后来给吴化当兵也不是他主动要求参加的,而是让他们抓去的,是让他们抓去的吧乃厚?
刘乃厚有点小尴尬,说是这不假,我作证!
刘玉贞对我爹的情况还很了解,她接着说是,牟子铃后来还不是参加了八路军?还让鬼子把一只眼给打瞎了,他媳妇也让鬼子的翻译官给糟践了。
曹慧说,是我一进村就遇见的那个吧?刘玉贞说,就是她!
曹慧就说,哪有这样的汉奸!我看不仅不能定成汉奸,还是我们依靠的对象哩!我们就是要依靠那些被迫害与被侮辱的!曹慧是个知识分子,说出话来诌诌的。刘乃厚在旁边听个一句半句的,就跟我爹学舌,企图以此将功补过,说是你家的成份定了,定成了被迫害与被侮辱的,是我作的证!我爹说,这是什么成份?刘乃厚进一步作解释,被迫害是指你的一个眼瞎了,被侮辱的是说你媳妇。其实,后来我家定成了下中农。随后,那一个冬天,钓鱼台可真是热闹。分了土地的农民,一个个兴高采烈,天天敲锣打鼓,扭秧歌、踩高跷,庆胜利,贺翻身。还杀猪宰羊,请烈军属及荣复军人。那年,村上请烈军属及荣复军人的时候,我爹也在被请之列。此后每年请,他也都是参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