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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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6
好在时间不长,咱就发现了这小子所干的一个恶心勾当。我们那个百来亩的菜地四周是种了一圈儿棉槐的,中间还有间小窝棚,下雨的时候在里面躲躲雨了,休息的时候在那地方拉拉呱了的。里面有张小床,还铺着凉席什么的,平时就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有天中午,我发现这小子没在宿舍里午睡,我就估尊他到那个窝棚里躺着去了。咱悄悄地摸到了那里,刚一走近,就听见他在里面哼哼唧唧。那窝棚没有门,咱从门口的一侧,就发现这狗日的正躺在那里嘴上戴口罩似的捂着个白乳罩,眼里看票二封信,底下就铺着他偷来的那个红裤头……他正在于刘复员当年干的那种勾当,也是满头大汗,身子躬成了虾米状。咱悄悄退回一段距离,咳嗽了一声,又哼起了那个小九九,一四那个得四哎,二四得八;三四那个一十二,四四一十六……咱唱着返回到那窝棚的门口,这小子还不起来,仍在那里装睡,但乳罩和裤头是不见了,惟有那封信没藏利索,凉席儿的边儿上就露着半张纸,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歪七扭八的字,竟是他抄得我师傅的信,我即将那张纸抽出来装到口袋里了。他脸红红地还在那里装睡呢!我想他是丢毁了定了,要么就是没想出合适的对策,不知该怎么做。
咱在菜地里转了一圈儿,心里乱七八糟的,越想越恼,遂又窜回去将他揪起来了,哎,起来,别装睡了,咱们两个谈谈!他一下坐起来,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么个劲头儿,谈吧。
我将那张纸掏出来,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儿?
他羞愧地低下头,是我不对,是我偷看了你的信之后抄下来的。
我说,还有那个乳罩和裤头,别以为我没看见!
他说,也是我的不对,那些东西确实是我偷的不假,都是我思想不健康啊!
对这样一个毫无抵抗能力,说什么他认可什么的家伙,你又奈何?咱即动了恻隐之心,不想逞强使狠了,我说,你看你这个熊样儿,再这么下去你这个小身体可就完了,你是找死呀!
他的眼睛就掉下来了,说我知道!
我说,以后别再偷女生的那些玩意儿了好吧?人家其实早怀疑你了,只是还没抓住把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没整治你!他即露出乞求的目光,你别告发我行吧?求求你了牟大哥!他一叫牟大哥,咱就心虚了,我说我若想告发你,就不跟你谈了,其实我该好好感谢你的,正是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歪打正着,让我成了兵团战士,有了吃饭的地方。随后即将我真实的情况跟他说了。这小子就说我这人可交,全连数着我对他好,又是都不容易什么的,最后哭哭咧咧地一定要跟我拜干兄弟儿,欲结成生死之这个交。
我后来知道济南人的特点之一就是要么最好,要么最坏,咱寻思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俩人互相告发或大打出手,只能是同归于尽、两败俱伤,遂跟他拜了。他比我小两岁,那年十九,算是我的个干弟弟。
我知道偷东西跟**这两件事都是容易上瘾的,但在此后的大半年里我始终没再发现他干过类似的勾当。可他对女人的事情仍然感兴趣,当我们特别熟了的时候,他向我打听我跟师傅好的某些细节,我遂严肃地跟他说,我是把她当作恩人看待的,我不好说这就是爱情,可我愿意去做她让我做的任何事情,我俩都想使对方幸福,你只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这件事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好吗?咱们就是亲哥俩,也还是各有各的秘密,这个道理你该懂的!
他就说,看来你俩的感情还怪神圣哩!以后不胡啰啰儿了。此后他又检讨说,他的这些熊毛病是跟街上的些坏孩子学的不假,女小周说得对,也多亏自己当了兵团战士,要是还跟那些街皮孩子混在一起,早晚非出事儿不可。
尽管如此,咱心里还是不踏实。冒名顶替这件事,早晚会让人知道的,还乡团不揭发别人也会发现。另外咱对那个真实的贾明一无所知,他真的另有高就?还是出事儿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活着,那就需要档案,而他的档案就在这里。有一个礼拜天,我们那个管菜地小组去海边儿游泳的时候,我跟还乡团坐在海滩上就分析这件事。他说,没事儿呀,他现在不来,那就是不来了;就好比坐火车,他有对号入座的票,但车已经开出好远了他才来,他还是坐不上;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单位,除了你谁也不会冒名顶替到这里来;过去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现在有冒名顶替当兵的,没听说有冒名顶替下乡当知青的;另外他那个档案是在农场,并不在连里,黄河农场大了,他就是要回档案去,场部也不会对号对到你头上,如今到处都乱烘烘的,谁还管得这么细呀!
咱一听还有点小道理,心里始才轻松了些。
那个女小林游得还不错哩。她在路上的时候就说纪念**畅游长江多少周年的时候,曾横渡过黄河的,看她那个从容不迫的架势,可能还真横渡过。我们三个不会游,只在浅水里乱扑腾。
与这些城市孩子一起玩儿,也显出咱的寒碜来。人家起码还有个游泳裤头、游泳衣什么的,咱没有,就那么穿着大裤衩子下去了。待从水里爬上来,毁了,丑态毕露,咱赶忙躲到一边儿去了。
咱独自坐在海滩上,望着远处的黄河与近处的大海,就发现这时的大海比我们上次来时又退得远了,黄河人海处也好像往北移动了一大块,而新造出的大片大片的土地可是真肥沃,立时就长出一簇簇叫不出名字的小草之类。想起那个洪水清说的这里的土也有从他们那儿冲过来的话,就猜想这些小草也是从他们那儿冲过来的定了。由此能想到人挪活、树挪死以及大地、阳光、生活、生命这样的大题目。一望无际的荒原,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一阵我甚至怀疑,坐在这里的是真实的我吗?你从哪里来?咱从山里来;你来干什么?咱来讨生活;此地是何处?黄河入海口:有何小启发?哪里都能活!哎,这一段咱那个头晕的毛病还好了哩,想不起编顺口溜了呢,上次编的那个就一般化,还该同志形象比较佳,思想也不差,小九九乃我护身符,念着念着就好运来呢,不押韵了。我后来第一次听一首叫做小草的歌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段日子,咱的眼泪就下来了。那首歌的词儿是这样,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没有寂寞,没有烦恼,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啊春风啊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啊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尔哺育了我,大地呀母亲你把我紧紧拥抱。都会唱吧?嗯,我一说你就能知道。咱当时的心境就是这么个心境定了。那一会儿,我不知怎么就想喊点什么,遂站起来喊了一声,我——的——声音不够洪亮;再来一句,我——的——连喊了三声。
事后,我曾多次想那会儿咱不知为何就会喊我的!为何不喊都来看或者别的什么?是想起了刘复员见到老鳖之后喊的那一声?还是神使鬼差?总之是下意识地喊了那么几声就是了。这一喊,一个大胆而成熟的想法产生了,我此后有去处了!这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是我的!我的大事原来应在这里!
正这么兴奋着,那个洪水清提溜着一支土炮过来了。他确实经常在这地方转悠不假。他老远地就跟我打招呼,什么是你的?我说,喊着玩儿呗,瞎喊!
我估计这老家伙也是寂寞,他凑到咱跟前,就坐下了。他抽着烟袋锅儿,望着远处正在海里游泳的那两个妮子说,你想跟她们中的一个谈对象呀?
我说,胡哕口罗儿呢,谈什么对象!
他笑笑,俄看你像下了个大决心似的,以为你跟谁谈对象哩!
我说,咱哪有资格跟她们谈对象!
他说,嗯,你是跟他们不大一样不假!我说,是不是不像学生,更像农民啊?他就说,有点儿,你比他们更扎实。完了又说,你们山东人一个个的傻x呀!
我问他怎么个傻x,他就说,你看这地方多好的地,就这么扔着,他宁愿穷得闯关东,也不愿到这地方来!
我说,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过去宣传也不够!哎,你们那片麦子今年收成怎么样?
他说,二三百斤呗,产量是不高,可是白拣呐,撒上种子就完,连肥也甭上,那还不是白拣?这地方的地,你知道为什么格外好吧?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哩!他说,上游冲下来的土都是地层表面的土,是多含腐殖质的土,当然要肥一点了!不过这地方的地,也就种个四五年,时间长了就不能种了。我说,为什么?他就说,这是大海退出来的地,时间长了就要泛碱成盐碱地了,你看这一片片的荒地全都白花花的不是?要种就得好好治理.要么引黄河水把碱重新冲走,要么多上含酸的肥料把碱压下去,比方将庄稼的秸杆切碎了压到地里就管用!